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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大夫阎君墓志铭 北宋 · 范纯仁
君讳充国,字厚民,姓阎氏。其先幽州人,唐末徙洛阳。五代祖式,横海军节度判官。有二子,曰至者事晋为枢密直学士;曰利正者商州商洛令,是为君之高祖。商洛生规,为皇朝忠武军节度推官,卒家于许,遂为许人,是为君之曾祖。推官生惟吉,终尚书屯田员外郎,是为君之祖。屯田生照,赠光禄大夫,是为君之父。君庆历二年进士第,调郑州荥阳尉。丁父忧,服除,再调河南登封尉,能使为盗畏罪反善,用荐移唐州湖阳令。唐故地广而耕者不足,故户多莱田。州守募民增赋以自占,主不得有。于是豪右因缘夺民良田,诸邑大扰。君独以法拒之,邑人赖焉。改忠武军节度推官、知商州商洛县,迁著作佐郎、知澶州卫南县。巡检张继明暴虐,所部卒持兵欢噪,将杀继明以为乱。君闻之,命驾欲往,从者曰:「彼乱已成矣,愿无往」。君曰:「卒乱,将害吾民」。即驰慰谕,卒悔,皆泣拜。乃执首恶械于州,馀请释而不问。仁宗选良吏领诸路,俾宽恤民力,君得京东。时转运使方急财利,租赋之入变折增数倍。君谕以朝廷意,令民输纳悉如旧。转运使圭田以虚名,岁入缣帛无虑二千计。君按实,十损八九。又罢诸州差乡户为衙前以主公用六库者,乡户始免破产之弊。迁秘书丞、知凤翔府岐山县,改霸州大成县。东南当大河,支水岁决注民田,湠漫为陂。君率民筑张光堤,堤将成,水大至,役者惊溃。君独留堤上,曰:「民第去,令独死于水」。役者回顾,相率复来,竭力争赴,而堤遂成。向之堤地,复为良田。自是大河屡决,不及雄、霸,堤之力也,故民至今目为阎公堤。被选知永静军将陵县,大城民号泣遮留,不得去,君微服夜遁。安抚使以其事闻,诏即还君旧治。大城民扶携老幼迎上,而将陵民遮留君,如去大城时,二邑之民至持白梃,争相攀挽。吏以朝命谕之,累日方散去。朝廷闻之,特召为三司盐铁判官。治平泛恩,迁太常博士,转尚书屯田员外郎。神宗登极,迁都官员外郎,求便亲,出知德州。时地震后,濒河州县大兴堤徭。河流至德,势尤高悍,视城中如深壑,居人惴惴。君曰:「岁饥,薪粮不属,民其鱼乎」!即出常平粟募役者。又请给僧、道度牒,募人输薪,而薪不时至。君乞易纳见缗以市薪,不待报而行,人以为便。大筑遂成,又筑小堤,以卫滨水之田。自德至沧州,护田数万顷。方其易薪为缗也,僚佐畏恐,请待报,君曰:「第无连书,罪不相及」。至论赏河防功,君悉上僚佐,而己不及。改职方员外郎、知耀州,迁屯田郎中。耀民喜为盗,群聚椎剽,颇有良善为所胁从者。君察其情,区别上闻,全活甚众。由是狱讼清简,民德君,多绘君像而祠之。知江州,转都官郎中。丁母忧,服阕,官制行,改朝散大夫、知博州,迁朝请大夫。河朔联民为兵,独君推行有法,考课最,留再任。今上即位,迁朝议大夫。元丰八年六月二十四日,无疾卒于博州之官舍,享年六十有七。君内外尽诚,不为矜(缺四字。)善甚于嗜欲而喜自晦敛,不欲人知,事难(缺四字)。物于势利则薄己而厚人。乐易善容,犯而不校。在(缺)州,有从事以书谮君于监司者,监司察君无他,以从事书示君,君置不问,未尝见于辞色。及罢(缺)州。始以书示其人,而且戒之曰:「尔后慎勿为此」。从事惭服。天资善吏事,所至不严而治,有古循吏之风。历守四州,适会朝廷更法令,部使者旁午,郡县吏务为刻急以免咎。而君所莅,必使事济,而民不扰。嗜书多闻,平日慊然似不能言者。间有所发,矫矫直前,未尝以身为恤也。仁祖春秋高,圣嗣未立。嘉祐中,君方升朝籍,上书乞择宗室,早正东宫,以系人望。治平末,异星出西方,郎官孙琪以言事贬,君即抗疏,言「罪言者非所以答天谴」。孝友纯至,事母夫人甚谨,年踰华颠,膝下承颜顺意,为婴儿慕。后居母夫人丧,守墓哭泣三年而后归。初,为盐铁判官恩得任子,奏乞先其弟,朝廷以法不许;复愿纳一官,亦报罢。后再推任子恩,竟先官其弟。轻财好施,所得俸禄,均及亲族故旧,随尽无馀。嫁族女之孤者数人。卒之日,家无留资,殓以浣衣。以元祐元年某月某日,葬于许州某县某乡某原先茔之次。母夫人李氏,工部尚书昌运之孙女,世父昌龄,实太宗朝知政事。以君封仙源县太君。三娶皆名族:黄氏,仙源县君,直史馆宗旦之女;王氏,五台县君,我先公文正公之甥;李氏,仁寿县君,从舅司农少卿禹卿之女。子男九人:越、泳、澈、淳、演、沆、沃、汶、湙。泳,越州观察判官;澈,举进士;淳,登进士科,秦州清水主簿,监岷州茶场;湙,郊社斋郎。馀先君而卒。女二人:长适峡州军事判官杜会,次早亡。孙男八人。孙女九人,长适熙州狄道主簿钱愬,馀并幼。初,光禄与先文正公、郑文肃公、孔宁极先生实为友婿,郑公显贵一时,宁极以高节闻天下,而光禄亦以经行著名乡里,世称李氏多贤婿云。君与某为从母兄,自少相与游,长相友善。今老矣,而君则亡。将葬,嗣子以铭文见属,义不可辞。铭曰:
亡欲行义,失常近名。唯君所存,发必至诚。由孝易忠,显于王廷。敬爱兄弟,推及友生。慈爱下民,如保雏婴。事功崇成,谦牧不矜。孰偕君心,而不公卿。施止一州,素位而行。嵩高之麓,潩水明清。卜君幽宅,万世斯宁。
请削夏人疆土奏 北宋 · 章楶
夏人不知义,惟嗜利而畏刑,不稍惩革,边未得宁也。古者诸侯有罪,贬爵削地,甚则六师移之。今既惮用兵,宜稍收入其土疆,如古削地之制。举西人之师,止当我一路。请诸道豫具版筑,俟一人寇,即诸路皆出师,择要害地而置城砦。彼虽猖獗,壤地褊小,不过一再举而势蹙力窘矣。
运司园亭十咏 其一 山堂(《成都文类》题作西园) 北宋 · 章楶
古木郁参天,苍苔下封路。
幽花无时歇,丑石终朝踞。
水竹散清润,烟云变晨暮。
何必忆山林,直有山林趣。
运司园亭十咏 其二 玉溪堂 北宋 · 章楶
堂因水得名,方沼当其后。
漪澜⑴荡榱桷,窗户挹花柳。
虫鱼不避人,鸥鹭若相友。
午枕夏簟凉,此乐亦奚有。
⑴ 原作兰,据《成都文类》、《全蜀艺文志》改
运司园亭十咏 其三 雪峰楼 北宋 · 章楶
层构压池塘,不僭亦不偪。
影浮绿水静,寒凝⑴雪山色。
抚槛接修竹,连檐引苍柏。
注目望长安,无奈浓云隔。
⑴ 《成都文类》、《全蜀艺文志》作逗
运司园亭十咏 其四 海棠轩 北宋 · 章楶
珍葩寄幽岛,正对孤轩植。
优柔自俯仰,红绿若组织。
春酣晴日曛,坐久浓香逼。
池面净可鉴,朝霞罩澄碧。
运司园亭十咏 其五 月台 北宋 · 章楶
蜀地饶夜雨,轻阴多蔽天。
见月月无几,筑台邀⑴婵娟。
高疑⑵桂影近,俯视云幄⑶连。
顾盼已尘外,欲挹瑶宫仙。
⑴ 《成都文类》、《全蜀艺文志》作待
⑵ 原作凝,据《成都文类》改
⑶ 《全蜀艺文志》作物,《成都文类》作屋
运司园亭十咏 其六 翠锦亭 北宋 · 章楶
楩楠百尺馀,排列拱檐际。
畏日自成阴,隆冬宁灭⑴翠。
虚旷得寂理,懒僻恣⑵浓睡。
谁知官府中,获此冲漠味。
⑴ 《全蜀艺文志》作减
⑵ 《成都文类》、《全蜀艺文志》作癖资
运司园亭十咏 其七 潺玉亭 北宋 · 章楶
傍砌酾小渠,回环是流水。
石蜃吐珠涎,清响醒人耳。
风彻竹影碎,月皎波光起。
飒爽无尘嚣,静适心所喜。
运司园亭十咏 其八 茅庵 北宋 · 章楶
竹间构圆庵,所向自潇洒。
珍禽弄巧舌,宛是居山野。
默坐见真心,万缘尽虚假。
勿陋寻尺地,兹焉息意马。
运司园亭十咏 其九 水阁 北宋 · 章楶
架木浮水中,略彴通孤岛。
扶疏花影反⑴,泼刺跳鱼小。
风月所得多,经营信云巧。
隐几寂无人,朱兰⑵萃幽鸟。
⑴ 《成都文类》、《全蜀艺文志》作倒
⑵ 《全蜀艺文志》作栏
运司园亭十咏 其十 小亭 北宋 · 章楶
花边二小亭,双跨清渠上。
规模虽甚隘,幽僻良可赏。
幸依佳木阴,未羡大厦广。
不足延赏⑴朋,携筇常独往⑵。
⑴ 《成都文类》作宾
⑵ 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宋陈起《两宋名贤小集》卷一三二《寄亭诗遗》
水旱灾变乞赐宰相罢黜奏 北宋 · 孙觉
窃见汉陈平对文帝曰:「陛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化之宜,外镇抚四夷,内亲附百官,使卿大夫各得其职也」。丙吉见牛喘,问之,掾吏谓丞相失问,吉曰:「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大热,三公典调和阴阳,职当忧,是以问之」。两汉大灾异免宰相者,以其责在燮理之地。太宗朝,李昉以霖霪百馀日、阴阳乖戾罢。仁宗朝,王曾以昭应宫灾罢,梁适以苛慝并作、变异重仍罢。水旱过常,为大灾变,为宰相者当任其责。宰相不以为任,谁当任之?今自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亲政以来,所以便安元元,有所更易者,其事不一,下至闾巷小人,山海殊绝之处,莫不讴歌而鼓舞。然而阴阳未和,旱气太甚,经冬无雪,春又不雨,弥数千里粟麦失种,此其为忧,不一日二日而已也。将恐编户乏食,盗贼群起,良民受害,浸为远近之忧。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亲出祈祷,忧勤切至,遍走群望,未尝一日而忘其忧。而蔡确、韩缜视之眇然,若不任其责者,未有闭门引咎、上章谢罪,引故事乞赐罢免。天意有可知者,前后雨雪少降而辄止,阴云稍合而复散,意者揆务不胜其任,和气不格其应乎?为宰相而无体国忧念之心,爱民恻怛之意,晏然自处,若其事非己忧者,臣以为此非大臣之道也。伏乞依两汉故事,循祖宗旧例,各赐罢黜,以警百官。
乞罢免蔡确韩缜奏 北宋 · 孙觉
臣窃见左仆射蔡确、右仆射韩缜,两人皆非以德进者也。或以典治狱事,或以分画边界,而至执政官。臣不敢论其小节细行,以渎天听,直以其进身本末,为陛下一一言之,可以知曲折矣。蔡确案浚川狱,知制诰、判司农寺熊本夺职领宫观,确即迁知制诰、判司农寺。案御史中丞邓温伯相州狱,温伯罢知抚州,确即迁御史中丞。案参知政事元绛太学狱,绛罢知亳州,确即迁参知政事。此三狱者,士大夫多以为冤,确皆批其颊、拉其背而夺之位。未几,先朝更定官制,确即为左仆射。所谓大臣以道事君,难进而易退者,其若是乎?今确在朝,立百辟之上,士大夫相与叹息,以其廉隅不修,有甚于市人也。永裕陵礼毕,宜避位以去,今已五月矣,而迟迟不决,虽请不坚,尚冀圣恩之复留也。韩缜不学无术,士大夫不以辅相期之,先朝尝以北敌争地事付之,众谓缜必辱命,已而果然无故割地,其长七百馀里,以遗北虏。边民怨之切骨,以为夺我父祖之地弃之虏人,非独惜其地也,又归怨于朝廷。虏人得地,日益桀傲。今缜为右仆射,臣见北使来朝,问知其官,各相顾微笑,意以为中国无人,乃使是人为相也。盖有轻中国之心,每辄骄慢。汉王商为相,单于仰视商貌,大畏之,天子闻而叹曰:「此真汉相矣」!伏乞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以灾异之故,罢免确、缜,别选有德有言、众所畏服者,使称其位,外足以镇抚四夷,内足以悚动天下,以怀徕桀傲不轨之心,不胜幸甚。
再乞罢免蔡确韩缜奏 北宋 · 孙觉
臣闻蔡确已迁出东位,上章求去,见传报表草,方更自陈功劳,颇更矜伐。其词曰:「请收拔当世之耆艾,以陪辅王室」。若如其言,则是司马光、吕公著之徒,今位在执政,皆其所引也。「蠲省有司之烦碎,以安慰民心」。若如其言,则自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亲政以来,所以便安百姓、省减诸色诛求者,皆其所陈也。《洪范》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如确之言,是作福也。「严边卫,以杜二敌之窥觎」。人臣在相位,不以镇抚四夷为心,则焉用彼相矣!今北敌盟好八九十年,非确所能为也。假令西人纳款入贡如他时,祖宗威灵所致,确亦何功之有?「走轺传,以察远方之疲瘵」。如张汝贤、陈次升往福建、江西,以陛下即位以来,上书言利害者,多遣往案之,非确所建也。就令建之,岂可自言乎?「明法令之美意,以扬先帝之惠泽」。先帝惠泽在人,人岂忘之,不待确而后明也。「厉公平之一道,以合众志之异同」。人心异同,亦何足恤,在上者以道揆之可也。异者是耶,不以其异而却之;同者非耶,不以其同而取之。顾吾所设施,合于道与否尔。确之表几百言,其尤甚者此六句尔。大抵欲自明有功无罪,以言攻之者为非也。《尚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此大臣之任,贤者之事也。今确为左仆射,上章求去,宜曰「久典政机,何补毫末。冬愆阳而无雪,春不雨而害农,引咎自陈,庶几可免」。今乃厚自矜伐,若市道然,非《尚书》所谓「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也。臣闻《礼记》曰:「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今确为左仆射,人臣无二矣,朝廷政事有害于民,不引以为己过。至于更改之际,乃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图民疾苦,有所更张,确乃以为功。人臣操心若此,可乎?确虽避位求去,陛下未赐诏可,确更迟迟有欲留之心。伏愿蚤赐罢免。如韩缜非才,士论所骇,台谏虽闻有所弹击,缜方偃然自居,未有引去之意。伏愿以台谏、臣僚所上章疏,悉以示缜,并令罢去。如此,则确虽去位,不敢更怀怏怏不平之心。伏愿圣慈,蚤赐睿断。
〔贴黄〕臣前后两劄子,乞罢免蔡确、韩缜左右仆射,今蔡确虽上表乞罢,迁出东位,韩缜尚偃然自居,未有去意。
乞令台谏先次上殿奏 北宋 · 孙觉
臣昨自先帝祔庙后,曾具劄子乞赐指挥,许臣寮奏对,庶几人情不至壅隔,至今未奉圣旨。窃以人情壅隔,则乖离疑惑之患生,假窃盗乱之祸作。于《易》乾下坤上为《泰》,泰者,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坤下乾上为《否》,否者,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今者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大统万国,天临四方,即位以来,且一年矣。群臣望清光、聆德音者,三省、枢密院大臣八人而已。使此八人者聪明有馀,论议皆当,中立而无所附丽,方正而无所阿私可也。万有一人焉不足以任此,而曲折反覆,不可以见于文字,而御史不得请对,谏官不得面陈,则陛下何由而知之?且谏官之设,本以拾遗补阙为任,密启面陈,乃其职也。今一切须具章疏劄子,然后可得上闻,则与夫百执事等矣。伏望圣慈特许谏官、御史上殿奏事。
〔贴黄〕臣窃以谏官、御史,陛下耳目之所寄,今者久未指挥许令上殿,则若自蔽其聪明,深恐小人因之得志肆行,而无所忌惮。伏乞早降指挥。臣窃以太皇太后、皇帝陛下临御以来,执政官外未曾引对庶寮。臣以为今日之执政,亦前日之庶寮也。岂可谓庶寮之中,德性才器皆出执政之下乎?臣以为因其上殿奏事,知其才能短长,亦可以备他时拣拔任使。
劾韩缜奏(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见右仆射韩缜素无德望,稔有愆恶,百揆之任,非缜所宜。前后台谏、臣僚章疏不一,未闻缜有避位之心。臣不胜愤懑,以为朝廷今日四夷窥测之时,天下延颈之际,必得重德伟望、才谋出世之人以为辅相,则敌人不敢外侮,奸雄不敢生心。自缜在位,敌使见之,相顾失笑,适足以遗朝廷之羞,增边陲之气。唐宰相裴度,功名震四夷,使外国者,其君长必问度年今几何,状貌孰似,天子用否。其威名德业比郭汾阳,而用不用,常为天下重轻。今者皇帝陛下春秋方幼,太皇太后陛下垂帘听政,此宜旁求遴选有德有望,内足以操制奸雄,外足以厌服边境,与司马光同心一德,佐佑圣政,维持纪纲,天下幸甚!韩缜物情不归,人望不属,言者纷纭,久烦圣听。迟迟不急免罢,深恐为朝廷生事。
劾韩缜章惇张璪奏(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孙觉
窃见已降制,除司马光左仆射,中外欢庆,以为得人。然臣见光论役法,文字颇或疏略,寻有圣旨,更差韩维等四人专切详定,立法推行,可以永久矣。光之学业行义,群臣莫与比者。如再得忠亮笃实、才识敏明之人,相与左右揆度,则万务无不举矣。今韩缜人品污下,才薄望轻,先朝以为枢密院都承旨,本以辅相期之。陛下临御未几,擢为右仆射,士大夫无不失望。今左相之位以处司马光,论者以为得矣。韩缜尚为右相,则贤不肖混淆,人材杂处,所谓冰炭同器也。伏愿圣慈罢缜相位,别求贤材,使与司马光协心共济,则天下不难治矣。惇虽小有才,而为性强愎,操心不公,庙堂之上以恶言相加,所谓具瞻之地,若此可乎?张璪闇缪荒疏,尤非所处。若惇与璪,可并罢去。乞别赐推选有德有言、堪其任者,擢以代之。
请体量灾伤赈济奏 北宋 · 孙觉
淮、浙灾伤,米谷踊贵,虑盗贼因缘而起,乞差官体量,广行赈济。遍下诸路转运、提刑司,灾伤各以实言,不实者坐之;灾伤虽小,而言涉过当者不问。如此,则诸路不敢不言。朝廷随灾伤之大小,赈济而防虞之,则四海之内,无仓卒之忧矣。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七之一○(第六册第五八一五页)。又见同书食货六八之四三(第七册第六二七五页)。
劾安焘奏(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闻有旨,安焘除知枢密院,权给事中王岩叟封还不下。臣以为安焘材识未有过人者,臣尝论执政数人皆当罢黜,焘其一也。臣以言韩缜未效,未敢论列,今陛下乃以焘知枢密院,则是焘已迁矣,臣安得晏然而已乎?若焘之材能,不为士大夫所称,徒以举进士名在第三,因缘以至馆职,先朝逐去言事臣僚过多,无人可用,故焘得备位于朝。已而遣使高丽,以焘为使者,不以海道为辞,亦人臣之常事耳,遂稍擢至户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焘之才品,中人以下。臣窃以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进退大臣,以新庶政,若焘在所先罢者也。不谓陛下因惇之罢,拔范纯仁在密院,纯仁立朝本末,习知边事,非焘之比也。朝议以为陛下于安焘未忍即有所去,则亦以为同知院事,令与纯仁同列而处其上可也,何遽迁之乎?臣以为岩叟封还,稍为举职,伏乞特留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