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从史巫山𥘬饮江皋 南宋 · 李埴
七言律诗
风沙一夜卷冥冥,晓色曈曚上翠屏。
薄宦驱人成老大,佳时得酒慰飘零。
红馀晚树迷幽谷,绿涨晴波失远汀。
却是崇山兼峻岭,看来浑不减兰亭(同上书卷一七)。
中和堂记 南宋 · 李𡌴
杭濒浙河,雅为东南一都会,民物殷富,山水之美名天下。历唐至五季,钱氏奄据,传三世阅七纪。我宋受天命,一六合,收版图,归职方,故守吏即王宫为居,栋宇宏敞寡俦,宜他郡莫及。始钱王镠于其宫作堂,名曰「阅礼」。本朝至和中,威敏孙公沔来守此土,更饬治之,易名「中和」。守居负凤凰山,堂跨山冯高,苏文忠公尝谓下瞰海门,洞视万里,观览之杰,抑可想见。建炎初,高宗皇帝南巡,登斯堂赋诗八十言,慨然思神禹之功,吊子胥之遗烈,奎章睿藻,流于人间,寻易名曰「伟观」。绍兴停銮浸久,因其地创行宫,而守廨遂徙于清波门之北,今所治是也,盖七十有七载矣。惠国赵侯被命尹正之明年,纲举目张,善伸奸戢,岁比丰登,民情浃和。顾廨处阛阓,其北窘于燕寝后墉而止,外之嚣足溷于里,里之响或彻于涂,失官寺崇密之体。侯曰:「此弗可已也。夫志有所郁,必以閒而纾,思有所隐,必以静而得。京兆郡国首,事物纷剧,交至于前,剸酢日弗赡,傥无宴閒之所以休其暇日,思政之所当先,究心之所欲图,不几于昧没而不蠲,沈迷而忘返乎」?乃撤废屋,疏朽坏,筑垣八十四堵,为堂三十七楹,僝工于孟秋之壬子,断手于季秋之丁未。复采旧名,榜曰「中和」。人徒见其堂之成,而不闻其费且劳,徒叹其室之美,而不知其意有所寓。余尝造侯,因要余观焉。虽无异时淩虚骛远、瑰异绝特之观,然华櫩邃宇,修栏曲槛,佳花美木植其前,奇石翠竹列于后,崇广靓深,亦足以摅雅思而涤烦襟。盖堂视故处,遐睎近瞩,景趣各殊,而颜犹取昔名者,抑侯欲存前贤之意,而施于政事者顾将有所推本欤?尝谓中和之名,实自威敏发之。威敏昭陵名臣,立朝荦荦有奇节,然其治杭专以击断发擿为能,其政见谓严厉,顾有取于中和,何耶?抑其外虽若凛然,使人畏且惮,而其衷刚毅近仁,自有得于动化之要道欤。君子之所存,众人固不识也。夫为吏太刚则折,太柔则废,若中和推而见诸行事,通百世而无弊。此乃职南面之治者所常务也。矧今府为翠华驻罕之地,昔者开封尹之任,王尊为京兆,行县还,上奏曰:彊不淩弱,各得其所,宽大之政行,和平之气通。若尊此言,固尹京之楷也,岂必专尚鹰击毛挚为治而后愉快哉!先是,王襄为益州刺史,欲宣风化于众庶,使王褒作《中和》、《乐职》、《宣布》之诗,选好事者习而歌之,转而上闻,宣帝召见,皆赐帛,盖《中和》之诗虽以颂刺史,而实以美天子,故宣帝曰:「此盛德事,吾何足以当之」?然则,侯之所以拳拳于此者,岂特以为政化之经,抑亦《天保》报上之义欤?本朝尹京多用名儒,以翰林知开封则号省府学士,不旋踵必擢丞弼。祖宗之世,甚重京兆之选盖如此。虽今昔异宜,难以概言,然其任为华剧而不以轻畀者,则今圣上之用侯,亦犹异日祖宗之意也。宜侯自厉于猷为,以图报于皇家,希踪于往哲,夫岂一日而忽忘之哉!𡌴既荷侯诿为记,故以所得于旧闻者而并书焉。侯名时侃,字仲和,今以司农卿兼知府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