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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得宋 1077 — 1148
徽宗皇帝挽歌词五首 其四 (1142年10月) 宋 · 叶梦得
五言律诗
卜宅轩台近,因山禹穴深。
缀衣惊在匣,黄屋本非(四库本作无)心。
海阔青云隔,天高白日沉。
秋风无马迹,惆怅属车音。
次韵方仁声惠文编(1142年) 宋 · 叶梦得
七言律诗
他年落笔坐生风,下舍诸郎敢长雄。
操缦不能陪众手,斲轮终自付良工。
镜湖漫忆归狂客,汉上谁从过德公。
会向南溪寻旧约,别开小径共相通。
诸幕府见和复答二首 其一 (1142年) 宋 · 叶梦得
七言律诗
一勺清甘寄悟真,觉城东路更相邻。
台倾劫火无遗烬(自注:寺经兵火尽焚。),地转奔风有伏轮。
但遣篮舆从太守,深知幕府尽诗人。
登临莫忘千秋意,不必山阴记暮春。
⑴ 自注:八功德水在定林寺址,宋旧名悟真寺。
⑵ 原缺,据四库本补
⑶ 原作来,据四库本改
明日复游石头城清凉寺再用前韵(1142年) 宋 · 叶梦得
大江汹西来,故国今几年。
我衰倦登临,坐愧双行缠。
忽惊山阴集,邂逅来群贤。
俛仰吊前古,高谈注渊泉。
千岩过宿雨,馀润滋麦天。
颓檐(四库本作颜)翳崖壁,过午不得旋。
像佛(四库本作佛像)再经始,此邦心亦虔。
稍欣台殿新,废沼依沦涟。
坐怀马化龙,仅作螂捕蝉。
相倾走掣电,讵暇安枕眠。
六飞暂东巡,恨尔不少延。
单于久凋残,屈已今我先。
衰惫乘一障,无功记凌烟。
乞身自兹始,此计君傥然。
⑴ 自注:时兵火后寺尽毁,郡人再兴佛殿。
水调歌头 其七 (1129年) 宋 · 叶梦得
秋色渐将晚,霜信报黄花。
小窗低户深映,微路绕攲斜。
为问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轻度,拚却鬓双华。
徙倚望沧海,天净水明霞。

念平昔,空飘荡,遍天涯。
归来三径重扫,松竹本吾家。
却恨悲风时起,冉冉云间新雁,边马怨胡笳。
谁似东山老,谈笑静胡沙。
临江仙 其十五 乙卯八月九日,南山绝项作台新成,与客赏月作(1135年8月9日) 宋 · 叶梦得
绝顶参差千嶂列,不知空水相浮。
下临湖海见三州。
落霞横暮景,为客小迟留。

卷尽微云天更阔,此行不负清秋。
忽惊河汉近人流。
青霄元有路,一笑倚琼楼。
虞美人 其三 上巳席上 宋 · 叶梦得
一声鶗鴂催春晚。芳草连空远。
年年馀恨怨残红。可是无情、容易爱随风。

茂林修竹山阴道。千载谁重到。
半湖流水夕阳前。犹有一觞一咏、似当年。
东山图赞 王逸少 宋 · 叶梦得
翰墨之娱,以写万变。
不偿一姥,笑蕺山扇。
袖手纵观,我行故迟。
岂以怀祖,乐此逶迤。
奏倪从庆第三状(1127年2月) 宋 · 叶梦得
右,臣靖康元年十二月某日据严州申:十五日遂安县凤林乡师巫徐周、倪从庆等聚众以勤王为名,结集作过,续杀死权县尉曹献可,围裹知县张楠前去;
并侵入淳安县界,烧劫屋宇,杀伤保甲。
本县却有前后斩获生擒共二十人,已节次具状奏闻外,今又据本路提刑季质牒:正月十一日本州申,寿昌县捉获到贼首刘尚,供称倪从庆等有贼徒一千五百馀人,在元结集处广洲源荡内劄大寨三处、小寨一十处。
倪从庆戴黄凉伞,称呼赵侯王,及遣徐二十三等五人往杭、严、衢、婺、越州探事未回。
其淳安县却有捉获到探子周老儿一名,并保甲余元龟两次招降贼徒姜糙等二百六人,及进士余逵生擒邵来、童洗、邵卸三名。
契勘贼徒据守山谷,巢穴深远,本州兵力不足,虽见四面围守,尚敢奔突猖蹶,僭窃号名,意欲乘虚窥伺州郡。
臣见不住再催督詹大和等广募兵民,添差捉杀官吏,多设方略,审度便宜,分路择日进讨,取令静尽,及牒提刑季质严行监督外,谨录奏闻。
谨奏。
奏乞放免严衢州诸县夏税等状(1127年3月) 宋 · 叶梦得
勘会近为严州遂安县凶贼倪从庆作过,本州淳安、寿昌两县及衢州常山等县皆相连接境,自去冬至今,诸县保甲把隘,防守暴露,实为劳苦。
方春农蚕是时,不无废其作业,尝具奏请,欲候事平,特与蠲免夏秋二税及和买,未奉指挥。
今来倪从庆等已出就降,据统领官朝奉郎詹大和条具到应烧劫被害之家与把隘地分人户,量地里远近紧慢,随乡村优重劳佚,分为等第,参酌合行蠲免分数下项,须至奏闻者。
一、应系烧劫被害之家,逐户下更不分等。
第一等户与免一年夏秋二税、和买一半,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等户并与免一年夏秋二税及全免和买身丁。
一、应把隘地分逐户以紧慢分四等。
第一等:第一等户免夏税三分,第二等户免夏税四分,第三等、第四等户免夏税六分,第五等户全免夏秋二税并今年身丁。
客户同。
已上各免和买五分。
第二等:第一等户免夏税二分,第二等户免夏税三分,第三等、第四等户免夏税五分,第五等户免夏税并今年身丁。
客户同。
已上各免和买四分。
第三等:第一等户免夏税一分半,第二等户免夏税二分半,第三等、第四等户免夏税四分,第五等户免夏税并今年身丁。
客户同。
已上各免和买三分。
第四等:第一等户免夏税一分,第二等、第三等户免夏税一分半,第四、第五等户各免今年身丁。
客户同。
已上各免和买二分。
右,臣契勘浙部自严州以东山洞最为深险,凶顽之民恃以窃发。
昨方腊作过,陷没六州二十七县,杀戮蹂践,官吏生灵,被害不赀,至烦朝廷遣发西兵数十万方能扑灭。
今来倪从庆结谋,实欲仿效方腊,仍乘州县起发勤王弓兵之后,所在空虚,其势猖蹶,比方腊尤易。
幸缘把截防托,不敢奔迸出洞,及几察在外奸细之人,无所附从,因此穷蹙请降。
保全一方,实两州诸县保甲之力,若无所优恤,无以激劝后来。
恭惟皇帝陛下绍休圣绪,恢复大业,方欲尽除天下蠹弊,还之太平,使怀生之类无一物不得其所,则于此毫末之微,必预含覆之赐。
欲望圣慈详酌,许令依所条具等第特赐蠲免施行。
干冒天威,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今来所乞减放夏秋二税及和买等,目今已是开场受纳之际,如蒙俞允,乞速降睿旨施行。
兼契勘前项有功,及遂安、淳安、寿昌三县有重难差役之人,逐急措画未就,今欲候得降下圣旨,从臣比附参酌施行。
别具奏闻,伏乞睿照。
又勘会衢州诸县虽系浙东,非臣本部,缘与贼邻近,事体与遂安县均一,欲乞从臣通同审实,关转运司施行,伏乞睿旨
「第一等」三字原阙,据下文文例补。
按此「第一等」指以把隘地分紧慢所分四等中之第一等,第一等下又按五等户次第免税,「第一等」三字不可少。
⑴ 《石林奏议》卷一。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
奏乞措置濒海州县防秋状(1127年6月) 宋 · 叶梦得
右,臣备员一道兵民之寄,当朝廷艰难之时,外难未平,所仰四方相与维持者,其责尤重,不敢偷安尸素,苟且目前。
故自到官以来,日夜尽瘁,庶几少有寸补,不至上误使令。
窃见金贼虽已遁去,封豕长蛇、荐食上国之意恐未遽弭。
登、莱两州密迩其境,而两浙诸州例与海道相连。
自登莱航海,远不过数日可至。
浙西诸县如杭州盐官,秀州华亭、海盐,常州江阴,平江府昆山、常熟,浙东诸县如越州馀姚、上虞,明州象山、定海、奉化、昌国,温州乐清,台州宁海、黄岩,皆切近于海。
臣去岁守南京,尝得宣抚司探报,闻贼欲取山东路入两浙作过。
是时彼方有意再犯王畿,势固未暇及此,然又见其未尝无此谋也。
近有东道总领司尝被驱虏使臣归为臣言,贼知其为两浙人,颇问山川道里形势甚详。
又其所诱留人,多有东南篙工水手从事舟楫之间者,皆为陈说计策,及夸大苏杭富实。
臣益知犬羊贪婪之心,不无所在。
今两河蹂践之馀,内至近甸,金帛子女掠取殆尽,使其溪壑之欲诚未厌足,则去岁宣抚司探报岂得不虑哉?
两浙风俗轻而易动,有自来矣,又连遭方腊、倪从庆之变,人怀危疑,常不安居。
加以险僻顽民阴间伺隙,溃散冗卒居多啸聚,乐祸喜乱,未易制禦。
今环两浙之地,濒于海者十几四五。
议者谓虏以铁骑冲突为长,泽国水乡非其便利。
此以其竭国来寇论之可也,若志但在金帛子女,则姑以千百之众,胁吾驱虏之人以为乡导,声言欲杂出于数州之间,以图侵掠,则未至,而吾民先已惊遁矣。
况乐祸喜乱之徒望风乘势,或应之以合谋,或假之以自奋,则其忧有不可胜言者,何必直须贼之尽至乎?
晋之孙恩窃入上虞,唐之袁晁发自临海,近日方腊,山谷一夫,亦能破六州二十七县,皆已事之验。
然所以为备禦之策,不过城池、器用、兵卒、粮食四事而已。
今防秋仅有两月,事势已迫,每事必俟朝廷措画,则势不及待,所以分忧捍患,尽其力而为之,惟在守令,而未见其可当此任者。
臣虽误当帅事,法有常守,又浙东非所部,不敢辄有侵越。
若遂拱默不言,缓急或有误事,虽即诛死,何足偿责?
辄敢冒昧陈列,欲望圣慈详酌,特降睿旨,先次遴择濒海诸郡守臣,各得其人,分命监司遍行巡察,及诸属邑,凡令长有不可委仗者,许得权宜移易罢黜,别加选辟,量立赏典,以为激劝。
应所合指画事,除城郭已有近降指挥外,其馀如修治器械、训练弓兵,皆严为近限,责以实效,无令文具。
僻远之地,巡尉与弓兵或可增添元额,许一面差补。
将来如有调发,须量以分数存留,无阙守备。
钱谷移用,亦当桩管应用,无至侵夺。
至于分布防托之宜,阖散战守之节,斥堠几察之要,邻比应援之期,皆须熟议素讲,预有一定之谋,相为表里。
平居持重镇抚,不至于劳民;
有警随事酬酢,皆可以禦敌。
军声士气稍达于海外,使彼望而知畏,而吾境内之奸,亦有以逆折其心而不敢萌,则远近人心恃以不恐,朝廷亦可一意西北,而忘东顾之虑。
干冒圣聪,不胜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奏乞措置江浙夏旱状 宋 · 叶梦得
右,臣伏闻江浙夏旱,陛下勤恤民隐,忧形于色,祷祈百神,精意备尽,至于释囚禁、罢二役、广赈粜、止屠宰,苟可以得雨者无不至。
近者临安虽应,而州郡未沾足处尚多。
大军之后,必有凶年,此物理之常。
惟人事应之者当,则饥殍之因、流亡之患、盗贼之变三者可以预消。
《周官》荒政十有二,先王成训具在。
臣忝帅一道,本路饶、信等州皆是阙雨地分,将来不免须有灾伤。
于法,本司合行体量被灾轻重,措置关监司施行。
窃考自古救灾之术无他,惟虑之于早、行之以实二言而已。
祖宗设法,累世讲明,纤悉皆具,虽欲别为措置,岂能更加毫末?
若官吏深悯民病,通晓法意,先事预备,缓急各当其节,上下协心,不为文具,则匹夫匹妇孰有不被其泽?
今八月将终,披诉限满,九月初即当检放。
若待诸州申到分数,察见轻重,然后为之处画,则已晚矣。
谨参照前后条令所当申严,与自来州县沿习旧弊所宜约束者,敢昧死条上十事。
其一曰:检放以实,无使抑塞。
契勘民户披诉灾伤,陆田以七月终,水田以八月终。
自来多是州郡灭裂,不预先采访,漫不知省。
受诉之后,不即差官,或不亲至地头,容受弊倖,虚实相乱。
或不敢放过分数,抑令改易元诉,谓之伏熟。
力农之家先已被困,则赈济百色,何由举行?
欲乞应灾伤路分,并委漕臣分行所部,阅实覆视,具放过分数保明闻奏。
其应合施行事件,即日一并尽行检举,无令州县次第申请,往来待报,有失行后时之弊。
其二曰:预计蓄积,无使失备。
契勘赈济皆用常平及义仓米,自来州县多不预计两色实有数目,量度灾伤轻重、户口多寡、日月远近,为之措画,灾重谷少处往往粜给已尽,拱手坐视,不敢申陈。
欲乞下经制常平官候放税分数已定,即行审度某州有米若干,约度可以出粜若干,俵散饥贫及阙食户若干,不足而合那移他州者若干,又不足而合兑籴封桩上供者若干,均摊直至来年当止月分。
如均摊不及,或给官告度牒,募民收籴兼用,无使隐而不言,中辄止绝,或临时申请,惠不及民。
其三曰:审度给贷,依七分法。
契勘一县放税不及七分,或失于披诉者,第四等以下阙食户法当依七分法;
其放税七分以上者,赈给通第三等。
自来放税,皆是以概县分数比折通计,虽有上条,多不施用。
今以一县论之,地势未有高下一等,大水非例及高乡,大旱非例及低乡,放税不能均一。
只如今年岁旱,甲乡高而十分旱,乙乡低而仅及一二分。
若将通计比折,方及五六分,不合赈济,则是甲乡灾重,乃因乙乡灾轻而不蒙惠,岂法意哉?
欲乞下经制常平官,应放税不及七分,而逐乡逐户有及七分阙食者,并依法与赈济;
其不及七分或七分以上,亦合以上条行之。
其四曰:那融义仓,许暂通用。
契勘法称赈济者,谓减价出粜、借贷种粮、劝诱人户粜米之类,出于常平,而济其不足也。
称赈给者,谓阙食贫乏,不能自存,出于义仓,而捐以与之也。
赈济用常平等米,许那移,则有法矣,而义仓本非朝廷之物,止用赈给。
盖以丰年民食有馀,恐其轻费,官为歛藏,待其不足,还以给之,所以甲县之米不通于乙县。
然而水旱代有,若大旱之岁,高乡皆被灾,支用已竭,而低乡无灾,积藏尚多,岂可坐视高乡饥死而不救乎?
欲乞通一路,皆许权宜兑借支用;
或更宽剩,而常平米赈济阙,亦许通用,候丰年,皆使依数偿之。
其五曰:存恤民户,无使流移。
契勘兵火之馀,所在杀戮逃避,十室九空,日近方稍复业,识认旧产,垦辟荒废,未及成家。
若复以阙食转徙,何缘更得生齿繁息?
若或聚为盗贼,则为患又不止此。
欲望严戒州县,应灾伤地分乡村阙食户尽行抄劄,无致遗漏,多方措置。
但使蠲放以实,无输纳之苦,展阁以法,无催科之扰,给贷以时,无乏绝之患,役使以理,无劳困之惧,人之常情,孰不重迁?
既有生路,自然眷恋乡土。
其六曰:收辑流亡,无使遣逐。
契勘饥民不能保其不尽迁徙,州郡惮于接济,多使地分遣逐,至失涂殍死。
欲乞预戒州县,应他州流移人户到来者,皆即纳之,各令散处,无使聚而为一。
多设官吏,使分任其事,如或不足,不得已,权许取之寄居待阙官。
始为之糜粥,终给之见粮。
柴薪不足,则或为之官给;
室庐不备,则或借之寺观。
疾病则为之医药,死丧则为之埋殡。
遗弃小儿,则给以公据,使得收养。
稍能自存,则给之券契,使各返其乡里。
系官山林川泽之利,权许樵采渔捕,自营其生。
有人承佃者,蠲其租。
仍委长吏躬亲施行,监司以时检察。
其七曰:出粜赈给,无容奸弊。
契勘出粜常平米,本减价以平籴,州县多是观望,常平司不肯以时登降,或不敢过数,虽号开场,但应故事。
或长吏不自省察,估价虽比市色稍减,多为公吏有力之家诡名冒籴,又因循请托,假之历头,以为私惠,实及阙食户无几。
欲乞下经制常平官,估价随时依市色高下量减,常切觉察伪冒,重立赏典,如有违犯,皆计以赃。
其赈给饥民,仍使量人数多寡,广为场分,无使争夺践踏至死。
俵散以时,无使早晚无节,坐以待毙。
其八曰:劝诱出粜,专以乡村。
契勘有米多是力农之家,阙食多是游手之人。
承平之时,物价均一,忽遇荒歉,唯米独贵,受害者众。
农夫乘此邀索厚利,不得不使之有馀补不足。
自军兴以来,百货皆增,不独米一色,游手之人虽无所仰食,然随其所业,自取倍价,虽食贵米,未有甚害。
其当广粜者,惟第三等以下乡村有田无收阙食者而已。
自来州县多是不晓法意,凡有劝诱,先散遣官吏乡村抄劄,搜检告讦,或受求嘱,取与不均。
仍使般辇入州郭,出粜反困农民,贩粜以食游手。
近者贩卖米斛,已许蠲免力胜,商贾通行,城郭不患无食。
其劝诱出粜,欲乞止令于乡村散出文榜,召其情愿,无籍其所有,无限以定数,无抑以低价。
城郭有米之家准此。
人知乘时得利,自不肯徒为藏闭。
粜者既广,谷价亦不约自平矣。
其九曰:蠲展欠负,随宜受纳。
契勘放税七分以上,应所催科自有展阁条令。
被盗迁移复业之人,其合起催苗税等,亦有前后指挥及赦文。
而州县多不切奉行,依旧举催,或未应出赋税,而抑使出赋税,或逃移当除豁,而不与除豁。
其馀更有兵火以来别色窠名,根刷在官,举催不一。
只如本路建康府则有追理户部回易四库经纪斡运人欠负二十馀万贯,广德军则有户部刬刷误用朝旨除豁积年上供䌷绢绵并钱三十万贯匹之类,若不令特蠲暂展,安能常赋之外更可出办?
应受纳秋苗,监专苟逃后患,例失太详,筛飏拣簸,无所不至,仍更多搭耗剩,横输糜费。
今秋赋所纳,不过为官吏廪禄与军储而已。
古者凶年,虽天子犹减膳不举,大夫不食粱,岂可下此而反求精?
欲乞申严,应合展阁及催科等事,尽令举行或申明。
仍戒苗米但非湿恶伪滥,皆令随宜受纳支遣。
其十曰:便宜减降,无淹刑禁。
契勘自来灾伤放税七分以上,饥民犯法至死,谓如攘取饼饵之类,或因拒捍伤犯变主,遂为彊盗坐死等,守臣皆得密奏,预降指挥,许便宜降等决遣,不下司藏之,以时施用,所以原情,重惜人命。
近岁小郡守臣多不敢擅请,皆俟狱具,却于案后开说所犯地分放税分数。
虽蒙朝廷原贷,不无淹系。
兼或因乏食营求生路,因缘斗殴至死,情有可悯,近降指挥复须经提刑司详覆,然后敢奏,亦恐有司观望,不敢开陈。
欲乞应转运司奏到灾伤七分地分,合降便宜,不候申请朝廷,径以故事密切行下逐州。
其他犯有因灾歉情理可悯者,权令径具闻奏。
凡此十事,皆祖宗恻怛爱民之实,累世保固邦本之具。
故民政所隶、监司所主各不同,惟灾伤皆使通管,检放展阁则责之转运司,粜给借贷则责之安抚、钤辖司。
然百馀年闻,每灾歉,孰不奉行?
而惟庆历中富弼在郓州,熙宁中赵抃在越州,独为称首,全活皆数十万人,至今天下以为口实,好事者或取其行者载之为书,以为后法。
则知能举其职,不失所委,不可多得,故臣不敢别申管见。
区区之愚,惟欲官吏奉承德意,人人尽心。
而况兵革始休,疮痍未瘳,陛下爱育元元之意,如养赤子,岂容辄有怠堕不虔?
今来虽已逐项检举,行下所部,欲望圣慈少赐省览,如有可采,伏乞特降诏旨,告戒诸司,凡上所陈,各严职守,夙夜尽力。
御史察其不如今者,候来年事毕,较其勤堕,为之赏罚,以示劝沮。
臣坐食无补,仰愧廪禄,妄因所职,上渎天听,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检准绍圣常平免役令,诸灾伤赈济,监司同管,仍听安抚、钤辖司体量被灾轻重及措置事,关报逐司讫奏。
臣今来所陈,系检举应干条令,将本职合措置关报诸司奏闻,条具先事冒达。
乞自朝廷申严约束,上体德意,悉心奉行,各知戒惧,不敢怠堕。
伏乞睿察(《石林奏议》卷九。)
敢:疑当作「取」。
申大元帅府拘系两浙提刑季龙图状(1127年4月) 宋 · 叶梦得
四月二十四日,安抚司使臣姜安仁自京师回,称体问得张邦昌僭窃位号。
某契勘朝奉郎、直龙图阁、两浙路提点刑狱公事季质系是邦昌女婿,本官并妻等见在越州本司居住。
寻牒浙东安抚使,将季质并家属拘收赴所司严密防守,听候申取兵马大元帅大王指挥。
已承回报,将季质并一行家属尽拘送越州右狱收禁,止绝亲属出入,几察书信往来外,某又虑管下诸州府有似此亲戚,合行几察拘管,亦已牒杭、严、湖、秀、常州、平江、镇江府觉察施行,须至申闻者。
右,谨具申兵马大元帅大王行府,伏候王旨。
申大元帅府缴纳告谕军民榜牒状(1127年4月) 宋 · 叶梦得
勘会金贼围逼京城,太上皇帝、皇帝出狩朔方,诏令壅绝,中外痛心,无所容措。
大元帅康王总戎于外,功大德隆,宗庙所依,群情共属。
当所已同诸司遣官躬诣行府,陈请总决万务,镇安人心,及移军浙右,经理中原,以俟大驾北还。
仰惟祖宗肇造区宇,几二百年,德泽在人,天命方永,岂容犬羊,终肆悖乱?
正仰天下贤智忠义之士枕戈待旦,力雪雠耻,迎还二圣,兴复大业。
今肉食之列,皆世被国恩,爵秩廪食,其谁之赐?
生养安息,自何而得?
兴言及此,孰不感愤!
凡我同志,各率其职,协力尽瘁,谨守封土,和辑兵民。
明示大义,毋使奸宄乱常,阴怀顾望,窃伺间隙,妄兴兵戎,以振扰善良,狃惑诈伪,以陷溺非僻。
一心戴宋,有死无二,以待王命之行。
修城池,练士卒,聚粮饷,备器械,毋安苟简,毋玩阔疏,以戒不虞。
宽赋歛,简役使,明犒赏,慎刑辟,毋纵侵扰,毋私喜怒,以吁众志。
庶几逆顺之理,各识所从,安危之图,咸思下逮,闾阎畎亩,亦获安生,以无忘我祖宗、上皇、皇帝之德。
然后纠集义旅,与天下共讨凶逆,宏济艰难,俯尽臣子之节。
须至移文牒请照会施行。
谨牒。
今告谕士庶兵民:金贼逆乱,太上皇帝、皇帝暂狩河北,诏令未通。
京师见迎请大元帅康王还京,当所亦同诸司遣官前诣行府,陈请总决庶务,北迎二圣,兼乞移军浙右。
今者国家虽遭金贼凶悖,大元帅康王见拥兵百万,袭逐追击。
尔等或在学校,或在闾里,或在田野,或在军伍,衣食居处,宗族子孙,生养安息,一民以上,无非被受国家二百年恩德。
睹此艰难,宜当悲愤感泣,痛彻骨髓,一心戴宋,死生不易。
访闻河北百姓皆以白绢为旗,刺血上书「怨」字,迎杀金贼。
都城里巷儿童各办小车,装载乾粮,迎接圣驾,已据探报,凯旋回京。
惟我东南之人,素识道理,天资善良,闻此必皆奋励,愿自效力,分别逆顺,与天下四方共修臣节。
中间恐有奸猾小人幸灾乐祸,鼓唱浮言,结集徒党,欲劫掠财物,报复私雠,惊扰城市,据守山林;
或传导诈伪文字,阴怀顾望,诳惑上下。
皆是昏迷,自取杀戮之道。
尔等今日纵未能为国报雠,尽杀金贼,岂忍自同犬豕,弃绝君亲?
亦须更相几察,密切告官。
惟是人人感愤,不忘祖宗、太上皇帝、皇帝之德,乃可保家安身,永得名为忠义。
今沥血诚明以晓告,更望年德长上晓事父兄,开谕后生,教导愚民。
如有违犯,当以军法从事。
右,各仰知悉。
右,某勘会自前月二十四日承报京城失守,太上皇帝巡狩朔方,宰臣张邦昌僭受伪命,盗据位号,臣子之义,不胜痛愤。
寻于二十七日遣官赍状躬诣行府,申乞总决庶务,移军浙右。
去后又牒本路并邻境帅臣、监司、州县,令和辑兵民,各坚一心,无得顾望。
又出榜戒告士庶兵民,推广祖宗德泽,示以逆顺大义,使不忘归戴。
相继体问得本路提刑季龙图出巡在本州,系是张邦昌亲女夫。
某即牒本官归越州本任,仍连牒浙东安抚使翟汝文拘收本官并家属送所司拘管,密切几察亲戚书信往来,听候王府指挥;
又行下本路,更有张邦昌亲戚,亦依此施行。
又检会二圣车驾未还,张邦昌僭窃在位,四方事宜见并申取王府指挥与决。
其京师传到递角诸般文字,自去年闰十一月二十五日以后至今,系是伪命,并不得传送承受,恐有透漏,过□牒逐州知州亦不得施行。
目今内外无不感念祖宗恩德,自某告戒文榜一出,虽诸营军卒与里巷妇人小儿,亦皆感泣。
仰见国家蟠结人心,至深至厚,忠义之诚,人皆自守。
惟日延颈,恭听王府号令,祝望两宫还阙,兵民并皆平安。
所有牒、榜二道缴连在前,谨具状申大元帅府,伏乞照会。
谨状。
申枢密院坐下提刑司劄子令与提刑李宝文同共措置民兵状 宋 · 叶梦得
准枢密院四月九日劄子节文,福建路提刑司申,汀州清流县俞彻明等作过。
缘虔贼万全等侵入南剑州尤溪县界,知县彭亿雕印公据数百道,差人赍送与明溪土豪首领,遂致俞彻明等募集五千馀人,拘系搔扰,接便作过,□□□□承枢密院劄子,备坐本路安抚司申请,见团结兵民五万四千四百一十二人,令本司秋冬点检捍禦盗贼,即时备坐绍兴五年罢枪仗手因依,申明□□,禀目云:「建、剑人强悍,不可团结,□□□□,便不可解」。
不踰旬日,果如所料,酌见团结保伍不可施行,乞指挥寝罢。
劄送某与提刑李宝文同共措置,须至申闻者。
右,契勘本路自绍兴以来,盗贼窃发,出没不常,或侵入县镇,虏劫官吏,或占据山林,焚劫良民,动以千百为群。
所在官军寡弱,不能捍禦讨击,以至淹延日久,无有宁岁。
昨于去年二月内申明,乞那移近上兵官于泉、建、汀、漳、南剑五州驻劄,同守臣总辖兵民,巡尉专一主管盗贼,预备于无事之时。
奉圣旨依所乞。
寻检会常平免役法,村疃五家为保以上,互相觉察,若有外来行止不明,听申送所属。
及保内盗贼,即时集保内人追捕,如入他保者,以次告报袭逐。
并有捕盗赏格,前后申明不一,遂行参照措置。
本路八州军所管民兵、社户,枪仗手、忠义社、保甲等,系籍有一十四万四千四百四十人,从来不曾点检约束,皆为文具。
遂依上条,委自逐州各据见管人,下诸县拣选强壮,或取一半,或取三分之一,但令开具姓名,别行籍记。
各逐乡村保社随土俗所宜,止于本处地分团结,不妨本业,保守乡里,无事则家自为守,有警则人自为战,无令横□残虐。
续据诸州申到,止共存留六万四千一十二人,比之旧数□□八万四百二十八人,即不曾有结成队伍、授以兵器之事,亦(下缺六字。)移易抽差,役使教阅,训习搔扰,止是推广奉行常平保伍旧法,申严,并无创□□□□□,同时约束戒励行遣在案。
况且□□□以土豪保伍□□□□□赏补官,所在皆有。
后来有(下缺六字。)南剑州尤溪、沙县,逐州驻劄官鱼泽、杨友皆(下缺七字。)成效,遂申明乞令提刑司官因巡历点检,所有尤溪□□彭亿募人收捉万少龙,只是将本司元措置去并获贼赏格镂作公据,激励兵民,非独明溪一处。
俞彻明作过,系与余雷仇兄弟争竞报雠,结党啸聚。
其明溪与尤溪相去隔沙县、将乐、顺昌三县八程,不因彭亿团结,亦有差官体究到事状在案。
提刑司却将绍兴五年内蠲放熙宁年间申请籍定枪仗手,置保正副长,每岁委官按阅支费官物,州县率市人及县官白直充数,乡民拘系旬月申陈,即与本司元措置全无干涉。
至三月内,俞彻明报雠作过,南剑、邵武军、汀州邻近地分顽民乘时交起者共十八火五六万人。
本司抽摘诸处军兵,专委路钤马钦于将乐县会合讨捕。
官军共不过千馀人,逐处或守或杀,或赶散,或生擒,皆是保伍之力。
本司见各将有功人借授名目,依日近枢密院降下官员白劄子,申奏乞行补正。
今来若行寝罢,既别无本司创行事务,止将拘籍人姓名放散,不得令干预盗贼之事,即于常平旧法有妨。
设或日后别有盗贼,官军应援分俵既不及,保伍又不得干预,却使何人互相觉□□捕,保护一方?
窃恐盗贼因此无所忌惮,滋长猖蹶,人反受□□□□可元申请,及措置约束州县前后行遣,并提刑司引□熙宁指挥,关牒提刑司外,谨具申枢密院,伏乞照会,特赐详酌,指挥施行(《石林奏议》卷一五。)
赏格:原缺,据汲古阁本补。
建康掩骼记(1131年) 宋 · 叶梦得
建康承平时,民之籍于坊郭,以口计者十七万有奇,流寓商贩、游手往来不与。
建炎己酉冬,虏既大入,十一月壬戌,南渡自溧水,径趣浙,留其伪太师张真奴分兵五百薄建康。
军相杜充率麾下北去,知府事陈邦光以城降。
虏由是未尽肆其虐,别筑城于西南隅以居,取城中器械子女金帛储之,禁吾民毋得出州城。
明年夏,回自浙东。
五月,复至建康,与所留兵合。
丙午入城,始料其强壮与官吏,以兵围守于州之正觉寺,散取老弱之遗者悉杀之,纵火大掠。
越三日,府寺民庐皆尽,乃拥众去。
凡驱而与俱者十之五,逃而免者十之一,死于锋镝敲搒者盖十之四。
城中头颅手足相枕籍,血流通道,伤残宛转于煨烬之间,犹有数日而后绝者。
官军继收复。
又二年,乌鸢所残,风雨所蚀,阡陌沟渠,暴骨皆充斥。
行者更践蹙,居者杂卧起,与瓦砾荆莽相半也。
绍兴辛亥,天子在会稽,秋,大飨明堂,诏凡虏所破州县暴骨之未歛者,官为募为僧若道者收瘗,累数至二百则得度。
于是州之寺五,得其肄业精勤者一十人,益以贫民之饿者,食而佐之。
度城四隅高原隙地,各为穴以待藏。
出羡谷二百斛、钱三百万以给费,为籍,日校其所获,以时检察之。
人欣然,皆乐效力。
阅十九日,得全体四千六百八十有七,断折残毁不可计以全者又七八万,以次入于穴,而城中之骸略尽。
十二月甲子,遂瘗。
虏之残酷不道,载籍以来未之有也。
惟天子仁圣,将为斯民请命于上帝,而不得,则犹欲及其既腐之馀。
昔文王葬枯骨,而天下归心。
其葬未必广也,推其所葬以及其所不葬,而天下知其可以王矣。
秦穆公越国而伐人,及其败也,能封其尸,君子犹许以霸。
天生斯民,必使之生养蕃息,以厚其终,祸福与夺,实将听之。
斯曰得乎丘民,可以为天子,杀一不辜,虽得天下不为者,名之曰好生之德。
然则自虏荐食中国,夺天之所厚而残之,盖不为量数,而吾天子方推其所以好生者一二而收之于后,天固享之矣。
合此亿兆无辜之冤,则亦必有闻者,虏之亡其无日乎!
凡穴深广皆二丈,以其四之三藏骨,其一实以土,其上封皆高一丈。
在西门清凉寺南茶山之下者二,北门张王庙之西北麟蛇山之下者二,南门官道之西越台之下者二,东门官道之北齐安寺之西者二,合八冢。
督役者,兵马钤辖、拱卫大夫、宁州防禦使张禧,都巡检、武翼郎王利;
检察者,安抚大使司准备差遣、奉议郎安自求,迪功郎沈正路。
工毕,以状上尚书。
明年二月,礼部给牒而度者,华藏寺五人,能仁寺五人,保宁寺五人,清凉寺三人,寿宁寺二人。
东山图赞 宋 · 叶梦得
龙眠李伯时画许玄度、王逸少、谢安石、支道林四人像,作《东山图》。
玄度超然万物之表,见于眉睫。
逸少藏手袖间,徐行若有所观。
安石肤腴秀泽,著屐反首,与道林语。
道林羸然出其后,引手如相酬酢。
皆得其意于俯仰步趋之间,笔墨简远,妙绝一时。
无住道人少规模伯时,为余临写,真膺殆不可辨。
更数十岁,安知天下不有两伯时?
因各为之赞曰:
扬眉轩然,意轶万里。
亦将焉往,而竟斯止。
曰远游者,以是为游。
疾走息阴,彼将安休。
右许玄度/翰墨之娱,以写万变。
不偿一姥,笑蕺山扇。
袖手纵观,我行故迟。
岂以怀祖,乐此逶迤。
右王逸少/韫玉于山,烨然不枯。
我观此容,非山泽儒。
却顾何为,东山之陟。
如何淮淝,乃折此屐。
右谢安石/一世所驱,颠倒衣裳。
是身何衣,独委支郎。
从容三人,亦蹑其后。
人谁无言,聊一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