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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得
龟溪即事五首 其一 宋 · 高斯得
顽云蔀鹤岭,积雪明龟溪。
枌榆社已屋,斯焉卜幽栖。
亦有好事人,除馆溪之西。
门巷寄深窈,青山有攀跻。
平生秉微尚,颇忻咏归兮。
且可投吾簪,安能栖会稽
⑴ 自注:史嵩之以冬雷封事见逐,改予越倅,不赴。
出其东门行(刺郡守贪暴) 宋 · 高斯得
君不见会稽太守第五伦,罢官潜去逃吏民。
不知当时何所畏,乘船夜渡曹娥津。
只缘惠爱入人髓,攀车叩马千万群。
使君若不行诡道,爱河浩渺难抽身。
旧闻吴兴解郡绶,归路南指朝天京。
尔来史项后先去,云何却出东城闉(自注:史越翁、项公泽皆贪暴。)
横山伺候不知数(自注:横山,南路小聚落。),携壶挈榼相邀迎。
使君自揣非寿我,西子不洁将污人。
水军二百耀南路,三更一舸临湖门。
会稽吴兴迹相似,谁知爱恶殊其情。
畏匡戒薛圣贤有,岂比汝曹祇自焚。
嗟哉后人亦监此,慎忽继踵成三人。
从今要辨守贤否,只观去路东南分。
禹柏行 宋 · 高斯得
往年上会稽,凌空禹穴曾得窥。
今年浮沅湘,又见禹柏蹲山陂。
茫茫禹迹遍天下,独此二物称神奇。
凌云意气销铄尽,根心就化空存皮。
樛柯入地枯不死,反更上擢青铜枝。
被以九龙名,流传自何时。
得非木宿苍龙精,储英萃异成雄奇。
头角崔嵬讶撑拄,牙须磔裂相纷披。
孔明庙柏信称古,上距何翅千年奇。
杜陵品藻一何陋,遗落鼻祖收孙枝。
诿云此地不身到,何由得集衡湘诗。
呜呼,衡之山巍巍,湘之水瀰瀰。
地气何太偏,独于草木乎钟之。
柏兮手植自神禹,竹也种传由舜妃。
谁能为天分此畀人物,庶几可使悍俗嚚风移。
莫恃势行 宋 · 高斯得
夜灯读书史,摽然抚予胸。
奇哉天下士,英雄见略同。
子长叹息芈家事,谓势于人将有穷。
谪仙作诗戒鲸鲵,亦云勿恃风涛之势如白龙。
乃知世上夸毗子,控抟外物终成空。
君不见寡大夫围初得楚,章华台前汗成雨。
郑田周鼎哆然求,齐桓晋文何足数。
一朝乾溪万众溃,饥卧独枕涓人股。
君不见夫差称霸会黄池,诸侯不敢捩眼窥。
临盟争长莫敢拒,吴竟为先晋次之。
中原甫归败笠泽,甬东百家悕可悲。
君不见赵家主父尤雄强,吞灭代北如驱羊。
诈称使者入秦地,威风惊倒秦昭王。
暮年立子一失计,探鷇沙丘终饿亡。
诵诗读史馀,更披金匮书。
章蔡与秦韩,往事尤可吁。
惇欲族诛元祐人,荐福镵碑立诸京。
绍兴五十三家桧掌股,庆元五十九人侂牙龈。
章蔡投荒韩授首,秦亦奄奄泉下人。
当时气势动山岳,如今一窖寒灰尘。
后来视今犹视昔,哀哉踵路双辀倾。
三书读罢灯亦暗,齁齁一枕东方明。
书咸淳五年事 宋 · 高斯得
咸淳五年夏四月,平章军国事贾似道抗章请去,其辞有曰:「壬辰之吉,陛下集英宴群臣,奏事内幄,首蒙清问,天颜愀然,继以号恸,甚而施非所当施之礼,使臣震灼俯伏,无地自容;
廷瞻为骇,谓何为至此极也」。
先是,似道因辞两宫圣节之赐,微寓去意,以要人主,故上于内宴之日恸哭而留之,已而宰执、侍从、台谏、卿监以下皆拜疏请留。
二相之疏有云:「《书》曰『监我士师工,诞保文武受民,乱为四辅』,是成王亦以群臣之留留周公也」。
侍从之疏有云:「上而二揆,下而百司庶府,又下而戴绂垂缨之士,举三军万姓,下至闾巷小夫窭人、童儿孺子,疾首蹙頞,不谋同辞,惟恐师相之一日而去此位也」。
台谏之疏有曰:「岂特陛下愿其留,二相愿其留,群工百执愿其留,至于六军万姓莫不愿留,则留者人心之所同然也」。
斯得览之至此,怆然而痛曰,嗟乎!
此汉庭群臣颂莽功德之气象也,曷为见于盛世哉!
莽之辞封也,前后上书者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及诸侯王公列侯宗室见者皆叩头,言宜亟加赏于安汉公,史详书之,所以为世戒也。
今章鉴、翁合之徒无所忌惮如此,杂诸莽传,谁能辨之?
成王之留周公也,以叔父之尊,泊然无欲,故举天下以付之而不疑,「监我士师工」云者,欲周公之留,使百官有所监观以取法耳,岂以群臣之留留周公之谓乎?
大圣人之事而使后世戚里之家、贪私之人得以藉口,其徒又凿圣经以盖其附下之失,书之史策,宁不贻笑万世乎?
且昔之奸臣若崇、观之京、绍兴之桧、嘉定之弥远,未尝不贪权位也,然安其为奸邪而不敢求名。
似道则不然,每二三岁必一求去,内以要君,外邀名誉,每一求去,披猖矫饰,使上下皇扰,久而后定,甚至使人主仓皇迫遽,匍匐恸哭,不知贪嗜权势、聚歛积实、仇视正人、畏恶偪己,惟恐一朝夺其腐鼠,如是而言去,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而可欺乎?
似道每谓人曰:「己未之冬事已去矣,至于今日,皆我力也」。
故跋扈恣睢,无所不至,而其徒黄万石辈亦曰:「今日之天下,贾氏再造之功也,安得不从其欲?
安得轻使之去」?
万口一谈,牢不可破。
昔刘裕之篡晋也,晋帝谓左右曰:「桓玄之时,天命已改,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
似道恃功之心,安知不若是也。
善乎程颐之言也:「人臣之道,由其位而能为者皆所当为也」。
岂得挟此骄主,谓相位为己物乎?
况己未之事,人皆谓蜀将王坚之功,彼方窜伏草间,率兵自退,适会其成功焉尔。
或曰似道虽奸凶,然粗习疆事,且能力制人主之欲,不可无也。
斯得以为不然。
似道之进虽以边为援,然实无所能,日者敌犯东淮,大掠而去,能发一矢以却其师乎?
方城汉水,断我荆襄,能出一兵以隳其城乎?
《孟子》曰:「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
《诗》曰:「德輶如毛,民鲜克举之。
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
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
格非之事非大人不能,仲山甫能自举其德,故可以补人君之阙,岂有一饕餮淫秽之夫,而能以道制人主之欲乎?
呜呼,京之奸,陈瓘拄之;
桧之凶,胡铨折之,弥远之专,真德秀、魏了翁排之。
堂堂天朝,无一人发似道之奸诈,方且相与仇仇执之,使逐其所大欲而后已,志士仁人,虽有绕朝之策,亦安所施,悲夫!
贾似道大逆不道留梦炎拟旨取问事 宋 · 高斯得
贾似道既窜岭表,有司簿录其家,绍兴守臣索得四时御衣、玉玺、玉带及与臣陈奕、吕文焕、刘整等交通蜡书凡百馀项具以闻,给事中黄镛等奏似道大逆不道,乞命有司即讯,明正典刑,三子三孙依律定罪,诏将作监簿周郴取问具奏。
孤臣高斯得闻之,仰天恸哭而言曰,呜呼痛哉!
此何等罪名,不穷治而但取问也。
太皇太后处于深宫之中,不肯与群臣相接,故中外之情不通,而留梦炎得凭谢堂为奸,拟旨取问,而致此大误也。
《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而诛之,将者有邪谋而未发之谓。
《汉书》黥布谋反有端,发兵加诛,端者有端倪而未尝之谓。
今反具彰彰如此,岂但将与有端而已哉!
乃不行给舍即讯明正典刑之请,问之梦炎,敢于不恤物议,不顾国法如此,《春秋》见贼不讨是谓贼党,义戈所指,梦炎无辞于诛矣。
似道柄国十五年,浊乱天下,兆衅起祸,当斥而不斥;
总戎遇敌,不战溃师,欲以倾覆宗社,当诛而不诛;
今复大逆不道,欲覆赵氏之宗,绝赵氏之祀,当族而不族。
自非母后幼主之世,奸人当国,何失刑至是。
呜呼痛哉!
呜呼痛哉!
书留梦炎见逐本末 宋 · 高斯得
先是,五月二十八日,命将出师而无督将,予以问陈、王二相,陈揆云:「连日正与左相议此事,今耻堂得我心之同然,深用敬服,恐无出留中斋,下此则难其人」。
及梦炎自长沙至,予以闻于二相者问梦炎,二相尝及此乎?
梦炎曰:「屡及之。
岂惟二相,太皇太后因赐诏亦屡及之」。
已而久不出命,梦炎寻为右相。
予上疏引绍兴故事,乞催右相出视师,不报。
越三日再上疏趣之,梦炎大恨,有见逐意,然未有以发也。
会新豸绍兴俞晰上疏劾谢堂等九人,论十五,事颇侵陈相,而京学生刘九皋等上书攻陈相,事辞多与晰合,陈相上疏自辨而去,梦炎遂驳新豸之疏,所论皆不行。
薄暮内批,王爚罢平章军国重事,高斯得依旧职予祠,俞晰大理少卿。
晰摇陈相而予两疏留之,事正相反,梦炎乘间以予杂会稽党中,为若以党王爚得罪,欲以欺不知者,其奸险如此,故具识之。
九月初三日进故事 宋 · 高斯得
哀帝时,鲍宣上疏曰:「今朝臣亡有大儒骨鲠白首耆艾魁垒之士,论议通古今、喟然动众心、忧国如饥渴,臣未见也,厚外戚、亲小童,及幸臣董贤等在公门省户下,陛下欲与此共承天地,安海内,甚难。
夫官爵非陛下之官爵,乃天下之官爵,陛下取非其官,官非其人,而望天悦民服,岂不难哉!
宜急召故大司空何武、师丹、故丞相孔光、故左将军彭宣,皆智谋威信,可与建教化,图安危。
龚胜为司直,郡国皆谨选举,可大委任也。
陛下前以小不忍退武等,海内失望,陛下尚能容亡功德甚众,曾不能忍武等邪(原注:出《前汉·鲍宣传》。)
顺帝时李固上疏曰:「安国以积贤为道,陛下初登大位,聘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庐陵杨厚、会稽贺纯,四海欣然归服圣德,厚等在职虽无奇卓,然夕惕孳孳,志存忧国,臣前在荆州,闻厚、纯等以病免归,诚以怅然,为时惜之。
一日朝会见诸侍中并皆年少,无一宿儒大人可顾问者,诚可叹息。
宜召还厚等以副群望(原注:出《后汉·李固传》。)」。
臣尝观舜之命官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
皋陶之陈谟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
夫人君代天理物,朝廷之上庶官所治皆天事也,其可一时之不亮、一官之或旷哉!
然旷官有二:无其人旷也,非其人亦旷也。
舜之所命禹宅揆,弃、后稷、契作司徒,皋陶作士,垂共工,益作虞,伯夷典礼,夔典乐,龙作纳言,既不虚其位,又皆当其才,得人之盛,卓越千古,呜呼尚矣!
后世朝廷之官类多旷废,非果乏才也,有而不能用耳。
哀帝时鲍宣言朝臣亡有大儒骨鲠白首耆艾魁垒之士、论议通古今、喟然动众心、忧国如饥渴者,至于使亲小童在公门省户下,可谓旷官之甚也。
然何武、师丹、彭宣、龚胜之伦盖当时号为骨鲠耆艾者,乃以排外家丁傅废斥不用。
顺帝时李固言朝会见诸侍中并皆年少,无一宿儒大人可备顾问者,亦可谓旷官之甚矣。
然樊英、黄琼、杨厚、贺纯之徒盖当时号为宿儒大人者,乃忤权臣梁冀,病免而归,二君有才不用,乃使不才者充位备数以妨贤俊,其旷天工也甚矣。
虽然,二汉之官非其人而旷也,今日之病则不但非其人而又至于无其人焉。
尚书六员不置其一,侍郎八员阙其五,大小卿监十七员阙其九,二府掾属九员阙其六,郎曹二十馀员阙其半,谓天下果乏才耶?
则祖宗以来如庆历、元祐、乾道、淳熙之际,人才辈出,布满朝廷,皆取诸当世而足,不借之于异代也,何独今日而无之乎?
采诸公论,在外诸臣可备侍从卿监都曹郎吏之选者固有其人,奈何正学直道与时落落,谋人之国者观望上意,宁使朝廷空虚而不肯召用,其负一世之望,抵排小人,不胜项背相望而去者视之亦不甚惜,使鲍宣、李固见之,能不以何武、师丹、黄琼、杨厚梗弃为叹乎?
然而今日所甚病者,又在于二相矛盾,私意相持,坐视朝廷旷官废事,历岁踰时,曾不知恤,陛下亦未尝少加训敕,使留意于选任也。
舜、皋陶以天工相戒,固如是乎?
臣愿陛下深诏大臣,妙选时髦,速补众职之阙,庶几并志合力,共熙帝绩,不至取国空无人之诮,天下幸甚。
梅溪先生忠文王公祠记 宋 · 高斯得
士之扶义俶傥立功名于天下者,亦观其所遇之时何如尔,其或遭明盛之朝、蒙危言之策,则发其奇负瑰蕴,崇论竑议,使功及于朝廷,泽洽乎天下,诚士之高致也。
倘所遇之世叉牙相抵而不合,虽策虑偪亿欲何为哉。
乌虖,若梅溪先生忠文王公之遇高宗皇帝,真所谓遭明盛之朝,蒙危言之策者也。
方是时也,大奸方踣,世道将回,高宗思总揽英雄,一解而更张之,而王公出焉,大对明册,空臆开陈,法天揽权,为群言首,天子当宁叹息,擢繇第九,爰冠伦魁,虎啸而风冽,龙兴而致云,势自然也。
公由是被遇,正色立朝,其论谏大指谓禦敌之策莫先于用人,用人之要莫先于人望,其专属魏公,盖不待隆兴之初矣。
又悼三衙北司交坚党合,不畏蹈祸,危言刺讥,卒使老将距脱,众奄胁息,太学诸生赋五贤之诗歌咏其事,公为冠首焉。
虽然,皦皦易缁,硁硁难全,稽山之命,閒馆之游,公自是卷怀而去矣。
阜陵即阼,登公横榻,赤帜复雠之义,底柱建督之谋,公于魏公未尝识面也,徒以国事,捐身徇之,嵚崎流落,之死靡变,此其本心果何为乎?
愚尝论高宗中兴,策诏诸儒,得天下之士二焉,前有张后有王,言论风指彷佛相似。
无垢出于权凶未枋之前,梅溪兴于魁孽既殒之后,故其施设规置略有不同。
张公阨于秦相,不究其用,识者喟息;
公遇两朝,谏行言听,故高风劲节磊落震荡,当时之士无与为比。
士大夫立身行道若此,可无憾矣。
虽然,愚犹有遗恨焉。
魏公之再相也,荐可为执政者五人,公其一也。
士方翘首冀其大用,而公难进易退,乾道以后湛浮外服,不得久居,中以廊庙具终于端尹,乃若易名之典,世主已更而后命焉,凡此皆吾党之士所共不满也。
虽然,自公视之,其失其得我何加损乎!
公殁仅四传,子孙日失其序,至无聚庐托处,行者心恻。
今吏部侍郎刘公黻生于公里,悼先贤之世于今为庶,非型善之道,位谏省时尝以告上建祠给田以处业之,会多事未及行。
暨开阃四明,乃捐钱二万缗,即公讲学之地里名郭路筑祠堂五楹,后建讲堂,步櫩、门塾靡不毕具。
属役赋文于咸淳八年之八月,九年三月成,两淮制阃印公应雷、七闽连帅陈公宜中、郡太守赵君崇鐖咸有助焉。
刘公又念祠成而无廪,难以持久,请于平章贾公似道,贾公白于上,以没入官田五百亩有奇赐之。
自是祠春秋有荐,士朝晡有饩,公之子孙不能自振者岁有廪。
刘公又谓作而不记非古也,乃以见属。
自惟摧颓汩没,仰公铿鍧大节不可企及,执笔颡泚。
而刘公命以勿辞,乃不得已,摭公平生大致刻于牲石,因以志其愧云。
钱塘南山开化寺记 宋 · 高斯得
钱塘奥区,竺乾之宫鳞萃穊布,不可称数也。
南山之阳有寺曰开化,爰自妙智禅师慧信被遇寿星圣帝,赐对便殿,问以至事,奇珍锡予,天渥便蕃。
师归,因卓一牛鸣地为庵,祝延曼寿,寺于是始基。
嘉泰间陈淑妃尤重师,尚方之赉,视前益多,繇是遐迩慕向,祇金辐辏,乃拓其庐,广盱营表,以成胜刹。
请于朝,愿以开化为额,诏许之。
于是其徒闻风驱锡坌至,田确而寡,餰酏不赡。
嘉泰改元,慈懿太后始斥长乐馀资,命市溉田,厚其饶给,用能百年间九灯相传,以迄于今,其勤劳亦至矣。
然尚有未惬快者,处险不厂,山门卑侧隘陋,与宫弗称。
太傅平章贾公闻而叹曰:「此累圣所成就也」。
捐缗市傍近地十三丈有奇彻而新之,高廊四柱,为楹十馀,复以馀财葺缮法宇,周阿峻严,列楹齐同,至是秋毫无遗恨矣。
落成,主僧妙行介予表弟婿御带杨君亮节求为之记,予谢曰:「柳柳州、苏文忠平生喜作寺记,其深明世典,下笔沛然。
予于戒墉慧户咸所未达,若之何措辞」?
杨君曰:「非此之谓也,师欲得公文以侈上赐,且述缔创之难,俾后来者谨孚修饰,以保守于无穷而已」。
予曰:「若然者,不敢以怐愗辞」。
遂书以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