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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府提举常平茶盐司厅壁题名记(绍兴十年七月十六日) 南宋 · 徐康
官舍题名,其来久矣。非特纪岁月、次先后,而其人之贤不肖,治行之能否,亦繇此可考焉。自守令而下,凡在官者,未之或废也。初,元丰、崇宁之间,尝遣廷臣分行诸路,号提举措置盐事,除授继踵,而屡经并省。政和之二年,始罢官鬻,行新钞盐法,于是两河、二浙、荆湖、江淮复置提举司以总之。宣和五年,又分淮、浙为两路,则八州军三十八县隶焉,治平江府。今在府治之东,听事独无记。康之承乏,又当兵火后,案籍残阙,欲为之而未暇。会朝廷纂修先帝实录,史官移文郡县,诸司取会题名,于是网罗阙遗,访问故老,得承议郎王晋明而下,讫于朝请大夫石彦和,凡二十人,皆以日月为次。其未分路,则或治会稽,非今所部。书之以著其始,而阙其所不可考者,裒而刻诸石,以备采择焉。惟政事之在天下,莫如财用,而山泽之利常居其半。管仲治齐,谨正盐筴,国以富饶,用能成九合之功。自汉唐以来,盐铁榷酒均输之议纷纷不同,而常为国家大计,所以制四夷,安边足用之本。善乎,魏尚书邢峦之言:「圣人敛山泽之货以宽田畴之赋,收关市之征以助什一之储,取此与彼,非为身也」。御史中尉甄琛请弛河东盐池之禁,以为:「为民父母而吝其醯醢,兼有群生而榷其一物,是专奉口腹,而不及四体也」。峦讥之曰:「坐谭则理高,行之则事阙」。于时咸以为然,世宗卒从琛议。其后豪贵封护,甚于官司,乃复禁如初。夫古今异宜,治非一轨,下三章之约于结绳之代,犹为密网。太古之无事,后世非所及,而欲虞衡之官,捐利于民,安在其为知务也!与其赋外横敛,曷若权制商贾,为不失重轻之术哉。为今之法者,近是矣。钞有茶、盐、香、矾四等,茶盐之课,故岁至七百万缗,盐利居五之四。并海县道煮水者六所,额以斛计者,常不下百五十万,则所以裨国计以图恢复之功者,夫岂少哉!而康独有感焉者,四人之中,农为最劳,以其终岁勤动,寒耕而热耘也。今所谓亭户,则过于此。加以负山带海,顽犷成俗,急趋利而轻犯法。使输货于官者,价直以时,毋或高下,则盗贩息。盗贩息,则抵冒少,犴狱简,不但公家利其入而已。故乐以告后之人。厥初建官,兼治香矾,后不复较,而以摘山煮海,正其名称,谓之提举茶盐公事司,盖自宣和七年始也。绍兴十年七月十六日,右奉议郎、提举两浙西路茶盐公事徐康记。
与常守徐计议帖(一) 宋 · 孙觌
某宣和癸卯两过南都,独被大丞相礼遇之渥,具饭置酒,每居客右。建炎初,又尝一再见于里第。追怀曩遇,俯仰十五年,遂隔幽显。而公适临此州,盛德之后,风烈故存。区区欲见之心,固已坐驰矣。
宋故左朝请郎主管亳州明道宫孙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建炎元年冬,大驾巡维扬,一时文武吏士上书陈得失,累数十万言,纳匦中以献。三年春,朝奉郎、知徽州婺源县事孙公亦献书论五事:一曰戎酋不道,虽戴天履地,共有枕戈之怒,然人主之行异布衣匹夫。见辱拔剑而起,不忍忿忿,试之一掷,则大事去矣。昔项籍背约分王,诸将不平,高帝纳萧何之说,即日趣驾汉中,用张良之谋烧绝栈道,示羽无西意,而蹶楚诛秦,于此在矣。二曰宣政大臣建为天下害,以误社稷,其徒讳弗言,专斥太上皇,伤天子之孝。三曰建炎初政开广言路,憸人射利卖直钓名,作为谤书诋诬盛德,传言四方以为口实。此犯上作乱之由,不可长。四曰兵将骄蹇,伺寇至,奔散为盗,不可使,宜益募民为兵。晋谢幼度纵骑八千,破苻坚百万之众;宋武帝兴江左,长驱中原,秦人壮士健马弗能当也。兵无常形,其权在将,孰云吴儿不可用耶?五曰国蹙民穷,徵发如雨,人不堪命,宜罢省诸不急以济军兴。书奏,会近臣有以公名闻者,诏公驰驿入对。未至而乘舆幸建康,新将相用事,所施置皆不与公言合。于是辞疾不果行。久之,请祠官,因绝口不复论世事矣。公平生无所嗜,惟读书,至老不去目。自六艺、百家、史氏之籍、翰林、子墨之文章,传注、笺疏之学,浮图、老子之言,靡不记。旁穿独骛,驰骋上下,务为深博无涯涘。属文操纸立就,雄深辩丽,顷刻千言。至于感微托远,论美刺非,则寓于诗。今参知政事张公守、吏部尚书孙公近交荐公可备文章翰墨之选,而公病矣。以绍兴七年八月戊戌卒于家。呜呼!公之学足以命一世,而不遇于崇儒右文之时;公之辩足以谋一国,而不用于用智尚贤之日。官不过七品,仕不出州县,幸而有气力得位者推挽之,庶几遂奋拔以见于世,而又遇疾以死,悲夫!公讳杞,字德发,常州晋陵县人。曾大父居约;大父宗伋,将仕郎、许州长史;父皞,以公赠朝请大夫;母张氏,封宜人。公大观三年试上舍,赐出身,授将仕郎,主济州郓城县簿。秩满,调太原府文水县丞。遭宜人丧去位,服除,改从政郎、商州丰阳县令。用举者,改宣教郎、知徽州婺源县,实宣和五年也。七年,转奉议郎。渊圣皇帝即位,迁承议郎。今上即位,迁朝奉郎,赐五品服。绍兴三年,转朝散郎、主管亳州明道宫。五年,转朝请郎。公在郓城,尝权左狱,囚抵罪论死者十馀人,公讯得其情,曰:「囚罪应死,原其情可以不死」。卒全宥之,十馀人皆不死。丰阳小邑,在山谷中,会州将多显人,以得公为喜,檄召诣府,置公客右,吏退设酒食,接对移日,至终更不得还。婺源之利,百倍丰阳,俗喜告讦,持吏短长为奸利。公至,则指取其尤一二人寘诸法。县人属焚剽之后,率用苇竹茨为屋,久燥则焚,公命陶瓦易之,至今无火患。狂贼倪从庆啸聚境上,吏民汹惧,日三四惊,公籍丁壮为兵,日临试之,以示有备,从庆率其徒引去。公试于事,大概如此。公器资沈毅,寡言笑,与人侃侃然,安言徐视,惟恐伤之。其论古今成败之迹,圣贤穷达出处之际,援證古今,踔厉骏发,一坐倾听。居官任职,据法持议,不阿所事,必得其所守乃止。馆寡姊,友诸弟,恩敬甚备。女侄幼而孤,调护若己出,治命饬具装选所归,不及其他。享年六十有五。妻安人淩氏。男曰廓,曰廙。女嫁将仕郎李褒,馀一人在室。孙女二人。以其年十二月庚申,葬公县之新塘乡百渎山之原上。公弟曰彬,曰槱。槱从公官四方,未尝一日去公侧;集公所作诗文,以类次之,得三十卷。彬为公买田筑室,治其家,于是过予而泣,谓知公莫如觌也,来徵铭。觌曰:自大宗小宗之法坏而族散,忘其祖,喜不庆,凶不吊,相视如涂之人矣。杜子美诗寄族弟唐史君,以俱后于陶唐;韩吏部序送族兄毛仙翁,谓同出于文武。觌与公同孙氏,同州里,同出于南唐侍御史潜之后而服尽于五,世不相闻。既冠,始见公于乡校,后为同年进士,而公长觌八岁,魁垒辩博,实亢吾宗,始拜而兄事之。如是二十九年,离必合,合必两,忘其所趋无閒也。今不幸弃予而先矣,铭其可辞?铭曰:
行直而方,学博而艺。言不违道,交不就利。追配古人,莫逆其韪。朱丹其毂,大涂方轨。一时同升,公视无愧。不羸其身,一病而蜕。惟其不朽,亘千万祀。
盐官县重修鼓楼记(绍熙元年四月) 宋 · 谈钥
重屋曰楼,门上为楼曰谯。自秦、汉间郡有谯门,今邑治亦皆有之,或呼为敕书楼,上置鼓以警夜漏,而莫详事始。盐官本汉旧县,按《县听记》云:「政和七年,王君炳作楼,以榜县额」。楼极板题云「宣和五年令金誉脩」,则今之县楼盖作于政和而脩于宣和者也。繇宣和至今仅七十载,中更变故而劫火弗及,峨然冠于通门,俯瞰官廨民居,若大父之领诸孙,规制亦宏矣。惟是越岁罙长,日薄雨蚀,四无隐蔽,梁桷桡阑槛腐柱倚础垫,势甚岌岌,虽撑以修木,维以巨索,犹将压焉,过其下者惕然如悚。皇上嗣位之年,稽山陈君被命来宰,振弊饬蛊,民安其政。越明年,以整办闻,顾而叹曰,盐官自昔号壮县,建炎龙渡,驻跸钱塘,则又密拱神阙,如古下邽祋祤。而境南距海,利原所出,有十盐场,故令兼主盐监;控扼险要,有五巡寨,故令兼监兵马。而谯楼倾敝若是,非所以耸百里之观瞻,助行都之雄杰也,乃会寮佐谋新之。邑人传闻怂恿赞决,富室请助其资,班匠愿效其技,閒民欲致其力。君一无所受,钩泉之夙隐于吏者得三十万,贸材鸠工,丰约维称。兴役于二月之丁未,暨三月壬午落成。昔之杌捏而欹者庄立而若持,漫漶而缁者鲜絜而若怡,挠败而摧者夭矫而若飞,役不及民,恍疑神造,识者于此观政矣。故尝谓当今宦途莫难于为邑,而剧邑尤难,为令者虽有强敏通练之才,亦或迫于文书期会,戴星出入,为日不逮,视治所若传舍,有上雨旁风弗加省者,一则曰吾劳瘁无暇遑也,二则曰吾简便无庸兴作也,与古人一日必葺之意异矣。陈君宰冯辅邑,涖事有闻,乃能更葺此楼,不可以无传也。邑人以钥学文,请载厥事。钥辞不获,谨为识其颠末。君名恕,字行可,阶奉议郎。绍熙元年四月癸卯,从事郎、监岩门蜀山盐场谈钥撰。
越州捕盗指挥均填江东淮东阙额诏 北宋 · 宋徽宗
两浙盗贼宁息,其越州置捕盗指挥,可均填江东、淮东三路州军阙额。
代宰执贺八月一日阴云不见日蚀表 宋 · 綦崇礼
太史献占,日在当亏之候;圣人修德,天垂纯祐之符。有来云物之祥,莫睹阳精之阙。臣某(中贺。)窃以天神相远,匪声臭之能求;历象有明,乃躔离之可考。维盈缩或违其常度,则推占因著于繁文。虽日有食之,何系灾祥之事;而分同道也,初非次舍之差。赫彼众阳之宗,炳为群目之用。拂扶桑而出旸谷,岂阴慝之能干;坐明堂而正天纲,知圣功之默运。交居朔日,时当仲秋。仰大明之方升,蔼微阴之徐覆。霞舒雾集,讵观如月之初;气霁烟销,还照普天之下。事光载籍,喜溢寰区。恭惟皇帝陛下道并尧明,功高汤圣。在璿玑而齐七政,调玉烛而行四时。德上昭天,允格太和之应;日不食朔,是谓太平之期。亶兹难致之休,若有固然之理。神心不测,妙用孰窥?臣等叨备近司,获逢盛旦。修六官之治,顾敢怠于钦承;扬五色之辉,尚继瞻于庆瑞。
故南昌县丞吴君墓志铭 宋 · 李纲
君姓吴氏,讳彦申,字圣时,处州龙泉人也。曾祖讳某,赠大理评事;曾祖妣胡氏,赠河东县太君。祖讳某,赠承事郎;祖妣朱氏,赠蓬莱县太君。考讳某,故任奉议郎、知湖州长兴县事;妣鲍氏,封金华县君。吴氏之先,家于会稽之山阴,唐末有为谏议大夫者,避董昌乱,徙籍永嘉。谏议之季,自永嘉转择幽胜,爱龙泉之松源乡溪山深秀,因卜居马。兄弟每一相思,则束剑呼仆,千里命驾,其友爱如此,于君盖始祖也。历五代暨国初,吴氏世有隐德,弗显。天圣中,君之从祖伯仲始相继登科,丞于秘书殿中,由是君之曾大父廷评公蒙追荣之恩;及长兴府君擢第升朝,而君之大父承事公复被褒赠,于是吴氏为名家著姓,而宗族之登仕版者,踵相接于朝矣。长兴府君生三子,君其长也。幼力学有大志,才弱冠,美秀而文,一举与计偕,识者皆以早达远到期之。居无何,丁长兴府君忧,哀毁逾礼,庐于墓侧。终丧,思所以为偏亲之荣者,五举于礼部不见收,而行义日益著于宗族,信于朋友,推于乡闾。大观中,诏以八行取士,君为乡人称荐。时长乐郑修提举两浙学事,檄邑官敦请君就黉舍,君辞不获命,则以书力荐其友人吴达而归,一时士夫高之。政和二年中进士第丙科,君行年四十有九矣。喜见眉睫,谓所亲曰:「此何足云,所可喜者,世先人之科以拜吾亲耳」。调秀州司理参军,归未及家,而金华君捐馆舍,以不得拜亲为恨,哀动路人。服除,授宣州宣城县主簿,以举者改从政郎,授洪州南昌县丞。在官逾二年,以疾终于官舍,享年五十有九,实宣和四年十二月十有七日也。君孝友惇睦,出于天性,终身之慕,至老不衰。吴氏素以富厚称。长兴府君没既久,从父议析居,君当得善利田宅,悉以畀从父,而自取其次,且以家事付诸弟,一不问,故昆弟义聚,人无间言。所友皆一时善士,与故尚书郎鲍辉、乐平令吴逵相好尤笃。举动造次,必以礼自持。乐道人之善,所称皆天下长者。其学问渊源,不务华藻,著述文章,根于理致,久困场屋,于得丧澹如也。晚始仕,虽折腰州县小官,然遇事不苟随,所至皆有可称。其在宣城,尝摄水阳镇,土豪有与镇官交结者,因持一事请托,无不满意。君至之日,首发其奸,土豪一夕自恨死。既而朝廷行方田法,君被檄领歙之祁门,尽瘁所职,毫发无私,吏不能欺,同僚相率以为模楷,由是一方安之。其在南昌,富民子冒户产免输至千疋,君适摄邑丞,按治之,伏罪,下户赖免输者殆以千数。尝兼尉事,弓兵获盗以奉君,曰:「此于法可得改秩」。君笑谓曰:「汝之获,我何与焉」。凶岁,他邑惮大吏,莫肯弛租。君尽蠲之,以裕民力。君初官才佐两邑,其施设已如此,使其素所蓄积,得少伸于世,其可量也哉!初,君调南昌丞也,懿戚有在要路者欲挽之诸公间,且俾注见,君卒不注,谓所亲曰:「是区区何为者,庶几以吾所当得则无愧矣。他日倘改秩,致其事而归,因得恩及先人,此我平日所愿也」。然卒不能如其志,岂非命耶!长兴府君之丧,君乞铭故给事中同郡龚公原;逮金华君即世,后铭属故右司谏议大夫延平陈公瓘。君尝曰:「吾之所以托我亲于不朽者,徒以二公故也」。公好学,虽至老,手不释卷。晚节颇喜浮屠氏书,能达其要旨。将殁知时,至蔬食逾旬,屏左右衣冠而化,其践履所至如此。娶浮梁臧氏,故秘书丞君锡之女。生四男,长曰士敏,早卒;次曰士宽,承信郎;次曰士彬,亦早卒;幼曰士元。一女,适从事郎、监潭州南岳庙李论,后君七年亦亡。孙二人,曰昭、曰惠。士宽以宣和五年十一月二十有三日葬君于松源石龙山之阳。既葬,以状来请铭于某。惟先妣卫国太夫人,君之姊也,君少从先公太师学,而某自幼得从容侍君左右,甥舅之情甚厚,且知君为详,义不得辞。铭曰:
扶策读书,劳苦半生,仅能成名,而不得一拜其亲。歛板折腰,非利斗升,欲及其先人,而不得少如其志。岂是二者,命亦有所制耶?故富其德而啬其寿,深其蓄而狭其施,岂造物者之有意耶?将不在其身,而在其子孙,庆流有衍,为后人之利耶?石龙之冈,先陇相望,安此幽宫,而所以升跻神明者,其无所不至耶(《梁溪集》卷一六九。)!
自此句「行方田法」至篇末,底本阙,据道光本补。
复往大名三首 其一 宋 · 吕本中
五言律诗
复往真无策,兹行亦漫游。
尘埃走剧暑,风雨占新秋。
便欲还家去,其谁为汝谋。
尚怜苏季子,虚敝黑貂裘。
复往大名三首 其二 宋 · 吕本中
五言律诗
我老不自得,每为饥所驱。
漫抛青箬笠,空负白髭须。
见贼犹堪斗,逢人莫问途。
寰区足秀句,山泽有臞儒。
复往大名三首 其三 宋 · 吕本中
五言律诗
地湿频经水,田荒亦未收。
断云催雨过,涨水没桥流。
半世想高卧,十年悲远游。
藜羹不用挟,尚足诳饥喉。
题大名官舍 宋 · 吕本中
五言绝句
宿昔尚残暑,晚风吹欲无。
不知留此住,更白几茎须(以上《东莱先生诗集》卷九)。
怀卫道中寄京师诸友三首 其一 宋 · 吕本中
客舍冷如浆,客梦甘如饴。
初无远行念,况有徂年悲。
平生好交游,大半走路岐。
不如亭前月,所到长相随。
何时脱身去,共采西山芝。
有儿当似公,尚能传我诗。
怀卫道中寄京师诸友三首 其二 宋 · 吕本中
直莫如两王,清莫如两方。
孙谢岂不美,久滞尚书郎。
黎子老归国,只今须鬓苍。
邵子住山云,欲出未肯忙。
高子出林壑,坐看天际翔。
怀卫道中寄京师诸友三首 其三 宋 · 吕本中
人谁不小康,李赵常窘束。
穷阎爨⑴温火,老未饱饘粥。
它长未遽数,此事已绝俗。
为人死不厌,自奉一米足。
⑴ 原作衅,据四库本改
将游嵩少题石淙 宋 · 吕本中
南山吐云柳絮飞,北山之外烟草微。
南山北山日在眼,问公此去何时归。
石淙山水更奇绝,水怒决石山崩摧。
长空无声晓色静,忽听万壑悬惊雷。
珊瑚缺折玉破碎,月落倒卷从天回。
中流险绝不须道,笑侮滟滪怜离堆。
平(原校:一作半)生好事心突兀,时于图画见仿佛。
褰衣度水公莫(原校:一作勿)畏,何须苦避蛟龙窟。
明朝更作嵩少游,五更绝顶看日出。
登太室绝顶 宋 · 吕本中
生平仰嵩丘,今日上绝顶。
苍天不能高,星斗閟光景。
风云乍起伏,雷雨半苏醒。
下看飞鸟背,错乱松柏影。
神龙不深遁,偃蹇卧半岭。
旧闻飞石斗,不受悬瀑梗。
大河东北流,渺渺黄数顷。
五更看日出,平地涌金饼。
谁能啜其华,夜气初未冷。
诸峰环而立,一一皆秀整。
中居此丈夫,众象不得骋。
巍然万物表,独阅百代永。
同来有奇士,可得一笑领。
不用贮微言,区区吊箕颍。
宿嵩前 宋 · 吕本中
火云如鹏骞,簸翮赴山谷。
独含片雨归,故故喧涧竹。
野亭桂(疑当作挂)空起,入夜鸟争宿。
我行亦已殆,况此弛担仆。
倒床不复呼,烂熳听自足。
人生浪游世,世网未易触。
好学还山云,终焉宿幽独。
客说嵩顶松实甚佳 宋 · 吕本中
飘飖山中女,绿毛以为衣。
但食青松子,不死亦不饥。
昼想此仙人,夜或梦见之。
客云嵩高顶,长松乱纷披。
拔地起霜干,盘空缺虬枝。
惜无长臂人,挽此须与鬐。
但闻云间子,时被天风吹。
愧我一食身,何由揖仙姿。
欲学餐松法,人间了无师。
芦川老隐幽岩尊祖事实跋 宋 · 吕本中
世之人处父子兄弟间,有厚有薄者。其有厚者,非真能孝友,施报不一,意虑为变,出于有激云尔。然则如之何而可?曰惟无所薄者,为能有厚也。观仲宗之所立,则古人之意得矣。宣和五年六月二日,吕本中书。
夫人樊氏墓志铭 南宋 · 陆游
庐陵隐君子宣溪王英臣之夫人樊氏,同郡永新人。曾大父佐,大父仲文,学行皆见推于其里中。父才,字子明,尤以贤著闻,敬其里之长老,而教其子弟,环数县从之决曲直。虽所不与,亦皆厌服,往往内省而徙义为善士矣。二男五女,独奇夫人,以为吾门亦将赖焉。及少长,女工妇仪,未习而能,事亲左右无违。及笄,归英臣君。舅南鹏,交友倾一世,食客塞门。君姑不幸早没,二长子亦不得年,冢妇嫠居,悲伤斋居,不能与宾祭事。亚妇又父母夺志。独夫人佐英臣,仰事俯育,凡祭祀燕享将迎庆吊婚姻之事,一皆身任之。英臣隐操达识,见于杨公廷秀志铭,先夫人十五年捐馆舍。夫人不以家事累诸子,使皆得用其力于学,暇则勉以道义名节,不独责其仕进起家也。及琳以进士策名,又尝有列于朝,出为大县,文章得盛名,然后荐绅间愈知英臣及夫人之贤。夫人母寿百岁,夫人无一日不遣人问起居,珍膳良剂,必出其手,终身不少怠。又请于朝,得封,卒如子明之言。夫人以宣和五年五月某日生,以开禧二年十一月甲辰卒,享年八十有四。卒之明年三月甲申,葬于庐陵县膏泽乡山寺冈之原。子男四人:长即琳也,宣教郎,新知潭州衡山县。次扬某、扬烈、扬晖,皆进士。女二人:迪功郎辰州叙浦县主簿张履、免解进士曾需。二女及履皆已卒。孙男八人:霁之、彬之、胜之、濛之、得之、冲之、隆之、丰之,尝试吏部。孙女九人:婿则迪功郎新道州江华县主簿张渊、进士左利见、戴元崇、曾克宽、易应龙、彭舜牧、刘侃、刘治元、曾克愿。利见、克宽亦皆尝贡礼部。曾孙女各七人,尚幼。琳,予友也,遣一介行千七百里,持书抵予于山阴泽中,以临安府府学教授危君稹之状来求铭。予年八十三,不敢以老疾辞。铭曰:
女也而行则士,耄也而志不惰。敏而好修,静以寡过。持身如畏,趋义则果。我铭之悲,维以代些(《渭南文集》卷三八。)。
某:明本同,四库本作「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