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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张贵妃丧礼过制奏(至和元年正月) 北宋 · 孙沔
臣最处孤迹,特荷圣恩,如遇有闻,事干大体,不敢隐默,自求安全。
苟狂言有所开悟,虽诛责亦足补报。
窃见贵妃夭亡,上心感悼,欲加异礼,尤宜节情,史笔一书,后世为戒,故不可不谨也。
臣虽叨近班,莫闻中议,实有所疑,合具陈奏,庶几更资讨论,免贻中外之议。
一、皇仪殿乃祖宗太后权厝之所,今迁妃子在内,恐非一品所宜。
必是仓卒之间,礼官之失。
又闻诸宫之亲,朝夕聚众,缞裳千人,号泣踰月。
且正寝至近,在上全无避忌,何僭如是!
使魂而有知,必不得安。
况凶秽之气,干犯尊严,尤为不便。
惧知礼者,传笑四方。
更乞酌其旧典,速行迁殡,庶协中道。
一、「恭德」之谥,盖礼官务取美名,以奉上意,未暇开陈,恐成败事。
至于三朝圣后,以孝以章,皆以后来孝思,尊易谥法。
今贵妃便以「恭德」为号,实可惊骇!
详稽前志,无此失礼。
何况因情,自我为缪,必致起谤,上玷圣明。
唯乞审议,免贻后诮。
至于郭氏、张氏二后,并无谥号,前规尽在,速乞削去「恭德」二字。
一、园陵监护使窃见郭后、张后并在奉先殡,盖于体不宜起陵,议葬于西京。
今以贵妃,特欲兴陵之役,未知以何名择地而为制度?
人臣岂敢尽言。
况今经冬无雪,数千里灾旱,加之疾疫,是四方多虞之时,宜且静以镇之。
若役万兵之众,费百万之财,于国赋民力,实为大损。
不若便俟丰年,徐议其制。
臣前日闻宰臣初议殡于普安院,最为得体。
臣愚钝少文,久守外方,不尽知朝廷体要。
闻有识者,皆以奉贵妃之议太过。
盖佞人阿旨,不以直道裨圣意,将以服劳而求爵赏尔。
况礼不自天降地出,在于人情而已,茍得其中,则为后世令典。
朝家延洪,庆基百年,中外无患难者,盖仁义深而礼法正尔,陛下当为祖宗惜之。
伏望迁妃子之灵出皇仪殿,罢哭泣之仪,去「恭德」之号,省园陵之名,然后重加详酌,所贵中礼,天下幸甚。
干渎天威,难避诛责,臣不胜惶惧激切之至。
乞免读温成哀册奏(至和元年正月) 北宋 · 孙沔
臣今月十七日午时,授敕差读温成皇后宝及哀册文。
寻令本院检讨前典,见景德四年中书劄子,葬章穆皇后时,读哀册文差翰林学士、起居舍人李宗谔,及诸般行事,尽差两制官。
又检景祐四年中书劄子,葬庄惠皇太后时,读哀册文差知枢密院韩亿。
今蒙敕差臣摄侍中、中书令,不敢推避。
缘比来追谥温成,已于礼未协,颇兴物议。
更僭太后之尊仪,并以两府躬执其事,恐于义不便。
臣自十一月至今,凡七日不获进对,不曾亲奉德音,又不预礼官参议,窃恐异日有辨论得失,为圣朝之阙,是上下相蒙,无一士建明,以达神聪,臣实耻之。
况两制官不少,速乞改差,庶遵旧制。
所有今来差摄侍中、中书令敕二道,未敢奉行。
请罢不管兵节使公用奏 北宋 · 孙沔
臣窃见正刺史已上至防团、节度使、使相,皆有随使公用钱,多或至一万贯。
盖先朝以诸道用兵之际,恩假武臣,俾之足用,犒设军员,招延宾客,任其支费,不问出入,欲使将帅丰财,聚人之术也。
自太平四十年,因循成例,给赐不追,或罢权出镇,或养疾闲地,至于老死,未闻退辞。
军员宾客,不复延设,虽称公钱,并为己物,与之既不知恩,取之岂敢生怨!
若朝廷以为小事,恐伤大体,臣愿引即月三事,以为之比,乞陛下聪明详之,则知罢无损矣。
今范仲淹孤寒出身,忠诚报国,统兵边鄙,终岁勤苦,未尝有臣寮乞赐与千百缗,令助清贫之节,一也。
刘涣仗义入夷狄,去不顾妻子,非慷慨感于君亲,岂能身奋死地?
亦未尝有臣寮乞赐与千百缗,令资其家,二也。
田况召自江外,受命陕西,委参使幕,合得赐赉一二百贯,此亦微事,须合自陈。
况既耻言,赐以弗及,三也。
盖以国家阙用,多方节财,惟守旧例,不求损益。
有利者虽枉费于万金不为惜,无例者虽可赏亦不知恤。
例之为弊,一至于此,岂宜执而不革者也?
伏望断自宸衷,勿容横议,所有刺史至使相,非统兵及任陕西、河北者,并乞尽罢随使公用钱,令支拨与管内臣寮,此足使武夫悍卒知圣人忧边之深意也。
所有皇亲,乞从特恩,以表异礼。
服阙谢复官表 北宋 · 孙沔
苴麻之服,方尔外除;
纶綍之言,骤然下及。
矧不移于旧序,仍获处于近联。
拜赐之深,窃宠为甚!
伏念臣出自单绪,偶阶盛时,无近强之依以进身,惟清素之业以自立。
向由宸眷,升渐禁涂,固常入备谏员,出分使委。
虽明目张胆,内屡输于忠言;
而竭力勉心,外未扬于民最。
旋以边烽小警,王师有为,朝廷擢于常僚,假以烦使。
兵储之寄,固已屡更;
边帅之权,亦尝冒处。
历践数任,甫逾七年。
转漕非能,偶刍粟之充给;
招怀寡术,幸部落之妥安。
以慈亲之耄期,益精力之衰耗,力陈愚素,仰渎宸聪,恳辞益部之行,适遂秦都之请。
故虽尝拜命,曾未莅曹。
果家难之缠哀,奉灵舆而归葬,偶全馀息,以毕通丧。
生意蔑然,荣望已矣。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恢天地容盖之德,广日月照临之明。
以犬马之劳,曾屡膺于驱策;
而涓埃之益,尝有补于高深。
降中旨以召还,俾参华于旧贯。
复援小铨之秩,再跻延阁之荣,敢不谨脩吏方,勤瘁王事!
昔焉为养,尚当避危而就安;
今也既孤,自可以身而许国。
誓图大效,庶答鸿私。
与李觏书(一) 北宋 · 孙沔
沔启:钱塘幸获瞻对,以扶护过江,不果欸接。
后闻谈经于府中,恨不得执卷座末,益为企恋企恋!
近日谅雅候无恙?
沔冬中襄事毕,正初诣杭,如文盖盘旋,必良会矣。
冬温,旅次希保爱保爱!
因王先生行,草草上问,不次。
沔拜上建昌李君先生之右,二十三日夜。
按:《直讲李先生外集》卷二,四部丛刊本。
与李觏书(二) 北宋 · 孙沔
沔白:人来捧书,伏知旅中无恙,示及南归,未知奉会之时,企恋企恋!
途中慎护,冬寒,希保爱保爱!
人回,草草奉此,咨问兼谢,伏惟照察,不次。
沔拜上先生李君之右,二十一日。
与李觏书(三) 北宋 · 孙沔
沔白:钱塘之别,又二载馀,后未获良会,复疏致问。
专介远来惠书,且知居忧无恙。
示教民病数十条,非留心博爱,何以及此?
以贼未定,过岭经制,必未及一一行下,当择要以施之。
春后贼定,方到江西奉见矣。
示及事,不须如此,何害?
冬寒,保爱保爱!
草草上问兼谢,不宣。
沔上太学先生李君,十二月九日。
希文夏中过徐,遂不肯行,以后事见托,一一如其志,哀痛哀痛!
行状乃勉为述之,忙中未及以草寄去。
与丘殿丞帖 北宋 · 孙沔
沔启:奉别踰纪,疏阔附问,企渴何言。
人至,承惠字及著文,足见智者用心之远,而思功及物也。
叹服才识,故非一日矣。
沔居忧,三四年卧病,自今春来,方有生意。
朝廷不知,累被恩命,切切辞免,未能决去,又此重任。
本差来江西、湖南,抚慰士民,中途改往广南。
衰病之质,惟忧瘴疟增旧疾,不能保天年,何暇贼盗为。
已三次上章求免,未蒙允许,必须至勤切,期于得请矣。
观足下之文,病者安敢承当也。
此事不免与余、杨同其道矣。
少年时无病,尚可驱策,如今何为何为!
冬寒,保爱保爱!
草草奉闻,不宣。
沔上新除签寺丞仁弟,十一日状。
青琐高议序 北宋 · 孙沔
万物何尝不同,亦何尝不异。
同焉,人也;
异焉,鬼也。
兹阴阳大数、万物必然之理。
在昔尧洪水,群品昏垫,吾民幸而不为鱼者几希矣。
人鬼异物,相杂乎洲渚间。
圣人作鼎象其形,使人不逢;
又驱其异物于四海之外,俾人不见。
凡异物萃乎山泽,气之聚散为鬼,又何足怪哉?
故知鬼神之情状者,圣人也;
见鬼神而惊惧者,常人也。
吾圣人所不言,虑后人惑之甚也。
刘斧秀才自京来杭谒予,吐论明白,有足称道。
复出异事数百篇,予爱其文,求予为序。
子之文,自可以动于高目,何必待予而后为光价?
予嘉其志,勉为道百馀字,叙其所以。
夫虽小道,亦有可观,非圣人不能无异云耳。
资政殿大学士孙副枢序。
按:《青琐高议》卷首,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七年校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