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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都知押班不可升于閤门引进之上奏(庆历元年) 北宋 · 孙沔
臣窃闻内侍别立主司,中官自通禁省。
有唐四品不过于典制,五局兼置于令丞,所以分中阃之政,不使挟外廷之议。
如此检节,尚至侵陵。
故圣宋以来,明制斯在,太宗著令式之文,真皇述箴规之训,明诏近习,各守行藏,岂令轻干国柄,窃弄天机!
一言成于毁誉,三事出于吹嘘,所系安危,尤加约束。
是以先朝秦翰等数人履行端谨,节义深厚,心皆好善,意不害人,出则总边方之寄,归则守内庭之职,俾之兼领,亦不侵官,止守使名,终无殊命。
今闻欲以都知、押班之资,升于閤门、引进之上,隳国家之旧典,起宦寺之威权。
况内殿起居则别班,外朝集会则不预,安用异数,窃据横行?
盖因干当局务之间,多与文武官员同事,争列名衔,自尊位貌,遂欲改革品秩,侥冀宠荣,谁启厉阶,辄败经制。
今边陲用武,赏罚是先,遴拣官资,尚难激劝。
岂宜阍寺之人,更居侯伯之上?
窃恐将帅之臣,耻居其下,策勋之际,不重此官,大紊纪纲,事亦非细。
伏望皇帝陛下守祖宗之规式,戒左右之权倖,则朝廷之福,天下之幸也。
所有先降劄子下閤门重定都知、押班立次,乞更不施行。
乞定文武荫子弟人数奏(庆历元年) 北宋 · 孙沔
臣伏睹国朝自景德、祥符间,屡行大礼,旁流庆泽。
凡文资自带职员外郎,武职自诸司副使已上,每遇南郊;
及知杂御史、刺史已上,逐年圣节,并许奏荫子孙弟侄,虽推恩至深,而永式未立。
今臣寮之家,及皇亲、母后、外族,皆得奏荐,略无定数,多至一二十人,少不下五七人。
不限才愚,概居禄仕,未离襁褓,已列簪绅。
或自田亩而来,或从市井而起,官常之位已著,而仆隶之态犹存。
是则将国家有数之品名,给人臣无厌之私惠,故使父兄不知教训,子弟不修艺业,俾之从政,只以害民,若不急为更张,已见积成弊倖。
欲乞今后带职员外郎、正郎只许荫叙一名子弟,少卿、给谏二人,丞郎三人,尚书四人,仆射已上五人,致仕及物故各更与一名;
武职等次,比类官品;
皇亲、母后之族及两府大臣,亦乞约束人数,用分等级。
臣叨司遗事,合举大纲,伏望圣慈特差近上臣寮,定其久制,以为万世之法。
论范仲淹答元昊书奏(庆历元年) 北宋 · 孙沔
臣伏自前月以来,闻中外言昊贼使高延德持书至延州,有归伏朝廷之意。
范仲淹以书谕之,令去僭号,方可纳欸。
仍闻大臣颇有异议,或言忠义可赏者,或言专命可戮者。
此数人皆平断天下事,何是非智识其相远悖如是?
又臣寮上言者,多相矛盾,窃恐众论纷挠,以致惑乱视听。
臣朝夕思之,未知孰得,今偶有所见。
揣昊贼情伪之计,原边臣得失之谋,其理有三,敢悉陈之,万一上合圣聪,亦愚人之极虑也。
一者以西陲蕃户,久来贸鬻羊马药物,岁数百万,至于米盐饮食,皆取资于内地。
自昊贼背逆凡二年,谨察边方,禁绝交易。
彼又驱率斗战,杀害父子,量其蕃族怨望者众矣。
今忽来归顺者,盖知中国必未纳其奸谋,将绐其族类,必曰:「我为尔请和,通其有无,朝廷未允耳」。
此将以激怒其众,使为边患也。
二者近闻昊贼入寇泾原,骑十馀万,此亦虑我知其尽锐离于巢穴,而以别路攻其不备,故使延德伪来贡欸,而缓我鄜延一路之兵也。
三者范仲淹夙负时望,多士归慕,今处边任,得将士心,军民受赐,夷狄所闻。
故昊贼未测其才谋,因用延德为反间,以谋挠我师,使疑而退黜之,贼得其计矣。
臣又谓仲淹移书,有利无害者三焉。
一者贼请归欸,以我不许为激众之谋。
今仲淹答而许之,则贼之策不得行,此亦我权其利也。
二者贼以计缓我鄜延一路入攻之兵,则我本无深讨之策,虽其诈来之意,于边境之虑,亦无害也。
三者贼谋挠我师,而仲淹答其书,虽于军政无损,实亦自蹈危机。
今大臣果责其专命,或言其可斩者。
若有奸谋,深利此言,使贼知之,因致悖慢之言,伪为交结之意,起市虎拾尘之说,设并马草具之事,冀朝廷疑仲淹,而朋比有嫉害者从而媒糵之,大则受诛灭之罪,小则必窜逐其身,使国家一朝失贤,三军无帅,去边地之长城,开贼众之大路,此实可忧之甚者也。
臣又见前岁王德用被罪废黜,本其事发之因,亦由臣寮以谶记之言,形貌之肖,章奏交上,何止于三;
使曾参被杀人之名,而不得自明也。
盖德用至公之节,得军中之情,有总统之望,为远人所知。
骤获忧疑,忽然废弃,使边鄙无大将,而朝廷终不敢起德用,岂非昊贼以密谋挟邪而中害良善也?
今仲淹尽诚许国,立义忘躯,独处远徼,不顾危亡,求之品流,罕有伦拟。
在陛下圣哲,推其本心,令得尽节,则天下之幸也。
臣恐昊贼即设奸计,复答其书,矫陷仲淹,暗合臣说,则望陛下念之,以辩其诈,使贤材不为贼所欺逐,则夷狄亡灭可立俟矣。
或曰:蕃寇小丑,安有远图?
臣对曰:预备则无患,过虑则少失。
若昊贼实欲归欸,料之虽过,于事无损。
即如前岁贼使六十馀人,峨冠变服,托以贡奉,宣言僭称之意,时宰执谋议,固无异术,但下诏削夺遣还。
而惟知制诰吴育上言,以圣朝太平既久,兵战不习,乞且因而抚之,然后备边练将,以议攻取为便。
当日柄臣皆诮其怯,今二年连陷将帅,覆没兵众,岂复可以小寇待之?
然欲行吴育之策而未能也。
况仲淹以书移贼,自是阃外事宜,若昊贼因而归顺,亦国家军事之利,于朝廷有何累哉?
今韩琦督战无功,败军杀将,尚不欲黜削,恐伤国体,况仲淹以计策,或有得失,且于事未有大过,岂宜辄加其罪?
谅陛下神机圣断,尽在策中,不待言而后知也。
臣与琦、仲淹皆故旧深知,今论事之际,必尽公言、决安危之计,非爱憎之心也。
伏望陛下万机之暇,乙夜详览,幸甚。
论宰相不进贤者为将来之资奏(庆历三年正月) 北宋 · 孙沔
臣窃以直言指佞,忠臣之亮诚;
革弊救时,圣人之能事。
古之士有负鈇锧、趋鼎镬,不避死亡之罪,以回主上之心。
非不知爱身命,保富贵,身为安逸之计,而奚取摧折之苦?
盖不敢以所损之小,以忘所补之大也。
自祖宗有天下,垂八十馀载,其间正人直士,未尝以言废者。
虽时犯颜获罪,要不过黜一官使居于外,不踰年而已迁,岂有若古之伏法流窜,而殒绝其身者欤!
景祐已前,纲纪未尝废,犹有感激进说之士。
观今日之政,以验今日之事,几何不恸哭长叹息,而反无人为陛下言者,臣实耻之。
亦不敢远引高论,唯以时之要务而陈之,愿少留宸听。
夫州郡承风者吏也,皆猥懦老耄;
县邑禀令者牧守也,皆昏戆罢软。
制敕方下,人咸以为不足信,未踰月而数更;
奏请已行,人咸以为不能久,又随时而改易。
利权反覆,民力殚竭,边鄙久师而自敝,戎狄伺隙以争长。
事至危而陛下以为安,人皆忧而臣下唯相目者何也?
由宰相多忌,不能进贤者;
朝廷失策,不能任正人之所致也。
先圣所以能致太平者,求端方之士,用谅直之人,故臣之奸佞无不知,民之疾苦无不闻。
知则随而去之,闻则择而行之,书诸史策,不可备举。
臣但见庄献总政之年,陛下恭默之日,有王曾、张知白、鲁宗道、李迪、蔡齐、薛奎,以正直迭居两府;
曹脩古,李纮、刘随、鞠咏、孔道辅,以亮节更任谏垣。
参用才智,十年之间,中外无大故。
然犹奸纤侥倖,阍寺威福,未能悉去,亦不为害。
景祐已后,丞相吕夷简进当国政,以承平可恃,以功业可久,连黜忠言,几废直道。
洎为使相,出镇许昌,以王随、陈尧佐代其任,才庸负重,谋议不协,忿争中堂,取笑多士,政事寖废,即岁罢免。
又引张士逊冠台席,本非远识,致败乃事。
戎狄始起于边陲,卒伍窃发于辇毂,合辔徒行,灭烛逃遁,损威失体,殊无惭愧,尚得三师,居第自奉。
盖执政不得人之效也。
岂不由丞相不进贤者为将来之资,但用不如己者为自固之计?
故陛下思当今之才,无若丞相之贤,复召自大名,再秉钧衡。
于兹三年,不更一事,以姑息为安,以避谤为智。
西州将帅连败,北虏胁取无厌,兵歼货悖,天下空竭。
刺史、守宰,十不得一,法令变易,士民怨嗟。
隆盛之基,忽至于此,是由不能进贤退不肖,为社稷大计也。
今夷简以病求退,陛下手和御药,亲写德音,恨不移卿之疾,在于朕躬。
四方义士,一闻诏书,有泣下者。
丞相在中书二十年,三冠辅弼,所言陛下无不从,所请陛下无不行,终始顾遇,而未尝少衰,可谓宋朝得君,一人而已。
未知以何道报圣人至深至厚、推诚笃信之恩也。
噫!
庸常满前,谁阶于此?
智虑未有居丞相之右者,使陛下祗有夷简,而天下无某人也。
设遂请老,何人自代?
今天下士大夫皆称贤才,而陛下不用者,左右毁之也;
天下士大夫皆谓纤邪,而陛下不知者,朋党庇之也。
天下士大夫皆谓不才,而陛下任之,谓丞相不知,未之有也。
呜呼!
天下重柄,累圣相授,岂可轻易哉!
夫货殖之家,有至宝之物,犹当谨重扃钥,非博识者不得一观。
岂可付之愚童騃吏,终日戏玩,不委诸地而毁之,则盗斯夺之矣。
昔太祖以一旅兴王业,太宗以五路定天下,真宗承经营之策,数十年间,遂至泰宁,何尝不选用宰相,与平章大政,为万世业。
若屋之柱石,身之手足,手足委坠,心体未有得安者;
柱石摧朽,宫室未有得久者。
宰相非才,天下岂有得致治者也!
方今北虏伺患,以兵压境而取财;
西贼数胜,以使结邻而请和。
二方之情伪难知,中国之兴衰所系。
加之民人疲弊,政事隳杂,此实朝廷非常之时,非更张革变,则不能至于治平也。
臣观在位之意,无已然之见,事急则错置失宜,既往则怡怿自若。
去岁北戎有割地之请,未及境而百役暴起,昼夜不息,遣将帅,进官秩,推毂辍衣,委数十万兵而遣之。
一日邀结旧好,兵分势解,去无后虑,将帅处于閒地,不得一瞻天日之表,示不复用兵。
何忧乐进退之易也如此!
今又闻西贼欸塞,公卿忻忻,日望和平,此乃缓兵息民之一事耳。
若因此振纲纪,修废坠,任贤使能,节用养兵,则景德、祥符之风,当见于今日矣。
若恬然不顾,遂以为安,臣恐土崩瓦解,不可复救也。
而丞相便为四方已宁,百度已正,欲因病默默而去,无一言启沃上心,别白贤不肖。
虽尽南山之竹,不足书其罪也。
若荐用贤才,合天下公议,俾士大夫厌服其心,是失之于始,而得之于终,犹可宽天下万世之责。
茍遂容身,不救前过,不合己者舍之,不顺己者退之。
以柔而易制者升为腹心,以奸而可使者任为羽翼,以谄佞取人者为君子,以愚懦无识者为长者,使之在廊庙,布台阁,上惑圣明,下害生灵。
为祖宗计则必危,为子孙计亦未可保于终。
若是,张禹不独生于汉,林甫复见败于唐,可不谨哉!
可不惧哉!
臣官为侍从,班近清列,缄默度日,荣名可期,何必多言,自贻狂率,上忤旨意,苦论宰辅。
盖不忍陛下受隐晦之名,丞相书奸邪之迹,为后世所贱也。
臣又闻天子择宰相,必观立朝之本末,采多士之佥论,临大事而有守,秉谅节而不回。
居外则有抚民之誉,在内则有诤臣之风,一日登庸,万方受赐,落落然有大臣之器,此庶几得矣。
若循资次补,亦丞相素为之地,安肯拔贤才于不次哉!
在陛下察之谨之。
况国家安危之势,在此一举,亦恐未有人为陛下如此言之也。
臣见数年前有论西北事者,谈兵略者,谄佞之辈必群聚而非笑之。
观方今之患,非言者之过也。
窃恐臣今日之言,亦前日之事也,故非摆阖之辞,离间之说,悉士大夫有识之论也。
可以质于天地,可以达于君亲,不愧于人,不畏于后。
臣区区之心,幸观咫尺,耻有见闻,不尽愚忠。
虽异日为倾邪所害,贬窜诛戮,臣亦无悔。
伏望陛下念祖宗之基业,奉社稷之威灵,开日月之明,奋雷霆之断,永信任于忠良,去败乱之敝事,克复升平,在于此日,则天下幸甚!
乞改张贵妃谥号奏(至和元年正月丁丑) 北宋 · 孙沔
太宗四后皆谥曰「德」,从庙谥也。
今恭德之谥,其法何从?
且张、郭二后,不闻有谥,此虽礼官之罪,实贻讥于陛下,不可不改。
论张贵妃丧礼过制奏(至和元年正月) 北宋 · 孙沔
臣最处孤迹,特荷圣恩,如遇有闻,事干大体,不敢隐默,自求安全。
苟狂言有所开悟,虽诛责亦足补报。
窃见贵妃夭亡,上心感悼,欲加异礼,尤宜节情,史笔一书,后世为戒,故不可不谨也。
臣虽叨近班,莫闻中议,实有所疑,合具陈奏,庶几更资讨论,免贻中外之议。
一、皇仪殿乃祖宗太后权厝之所,今迁妃子在内,恐非一品所宜。
必是仓卒之间,礼官之失。
又闻诸宫之亲,朝夕聚众,缞裳千人,号泣踰月。
且正寝至近,在上全无避忌,何僭如是!
使魂而有知,必不得安。
况凶秽之气,干犯尊严,尤为不便。
惧知礼者,传笑四方。
更乞酌其旧典,速行迁殡,庶协中道。
一、「恭德」之谥,盖礼官务取美名,以奉上意,未暇开陈,恐成败事。
至于三朝圣后,以孝以章,皆以后来孝思,尊易谥法。
今贵妃便以「恭德」为号,实可惊骇!
详稽前志,无此失礼。
何况因情,自我为缪,必致起谤,上玷圣明。
唯乞审议,免贻后诮。
至于郭氏、张氏二后,并无谥号,前规尽在,速乞削去「恭德」二字。
一、园陵监护使窃见郭后、张后并在奉先殡,盖于体不宜起陵,议葬于西京。
今以贵妃,特欲兴陵之役,未知以何名择地而为制度?
人臣岂敢尽言。
况今经冬无雪,数千里灾旱,加之疾疫,是四方多虞之时,宜且静以镇之。
若役万兵之众,费百万之财,于国赋民力,实为大损。
不若便俟丰年,徐议其制。
臣前日闻宰臣初议殡于普安院,最为得体。
臣愚钝少文,久守外方,不尽知朝廷体要。
闻有识者,皆以奉贵妃之议太过。
盖佞人阿旨,不以直道裨圣意,将以服劳而求爵赏尔。
况礼不自天降地出,在于人情而已,茍得其中,则为后世令典。
朝家延洪,庆基百年,中外无患难者,盖仁义深而礼法正尔,陛下当为祖宗惜之。
伏望迁妃子之灵出皇仪殿,罢哭泣之仪,去「恭德」之号,省园陵之名,然后重加详酌,所贵中礼,天下幸甚。
干渎天威,难避诛责,臣不胜惶惧激切之至。
乞免读温成哀册奏(至和元年正月) 北宋 · 孙沔
臣今月十七日午时,授敕差读温成皇后宝及哀册文。
寻令本院检讨前典,见景德四年中书劄子,葬章穆皇后时,读哀册文差翰林学士、起居舍人李宗谔,及诸般行事,尽差两制官。
又检景祐四年中书劄子,葬庄惠皇太后时,读哀册文差知枢密院韩亿。
今蒙敕差臣摄侍中、中书令,不敢推避。
缘比来追谥温成,已于礼未协,颇兴物议。
更僭太后之尊仪,并以两府躬执其事,恐于义不便。
臣自十一月至今,凡七日不获进对,不曾亲奉德音,又不预礼官参议,窃恐异日有辨论得失,为圣朝之阙,是上下相蒙,无一士建明,以达神聪,臣实耻之。
况两制官不少,速乞改差,庶遵旧制。
所有今来差摄侍中、中书令敕二道,未敢奉行。
请罢不管兵节使公用奏 北宋 · 孙沔
臣窃见正刺史已上至防团、节度使、使相,皆有随使公用钱,多或至一万贯。
盖先朝以诸道用兵之际,恩假武臣,俾之足用,犒设军员,招延宾客,任其支费,不问出入,欲使将帅丰财,聚人之术也。
自太平四十年,因循成例,给赐不追,或罢权出镇,或养疾闲地,至于老死,未闻退辞。
军员宾客,不复延设,虽称公钱,并为己物,与之既不知恩,取之岂敢生怨!
若朝廷以为小事,恐伤大体,臣愿引即月三事,以为之比,乞陛下聪明详之,则知罢无损矣。
今范仲淹孤寒出身,忠诚报国,统兵边鄙,终岁勤苦,未尝有臣寮乞赐与千百缗,令助清贫之节,一也。
刘涣仗义入夷狄,去不顾妻子,非慷慨感于君亲,岂能身奋死地?
亦未尝有臣寮乞赐与千百缗,令资其家,二也。
田况召自江外,受命陕西,委参使幕,合得赐赉一二百贯,此亦微事,须合自陈。
况既耻言,赐以弗及,三也。
盖以国家阙用,多方节财,惟守旧例,不求损益。
有利者虽枉费于万金不为惜,无例者虽可赏亦不知恤。
例之为弊,一至于此,岂宜执而不革者也?
伏望断自宸衷,勿容横议,所有刺史至使相,非统兵及任陕西、河北者,并乞尽罢随使公用钱,令支拨与管内臣寮,此足使武夫悍卒知圣人忧边之深意也。
所有皇亲,乞从特恩,以表异礼。
服阙谢复官表 北宋 · 孙沔
苴麻之服,方尔外除;
纶綍之言,骤然下及。
矧不移于旧序,仍获处于近联。
拜赐之深,窃宠为甚!
伏念臣出自单绪,偶阶盛时,无近强之依以进身,惟清素之业以自立。
向由宸眷,升渐禁涂,固常入备谏员,出分使委。
虽明目张胆,内屡输于忠言;
而竭力勉心,外未扬于民最。
旋以边烽小警,王师有为,朝廷擢于常僚,假以烦使。
兵储之寄,固已屡更;
边帅之权,亦尝冒处。
历践数任,甫逾七年。
转漕非能,偶刍粟之充给;
招怀寡术,幸部落之妥安。
以慈亲之耄期,益精力之衰耗,力陈愚素,仰渎宸聪,恳辞益部之行,适遂秦都之请。
故虽尝拜命,曾未莅曹。
果家难之缠哀,奉灵舆而归葬,偶全馀息,以毕通丧。
生意蔑然,荣望已矣。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恢天地容盖之德,广日月照临之明。
以犬马之劳,曾屡膺于驱策;
而涓埃之益,尝有补于高深。
降中旨以召还,俾参华于旧贯。
复援小铨之秩,再跻延阁之荣,敢不谨脩吏方,勤瘁王事!
昔焉为养,尚当避危而就安;
今也既孤,自可以身而许国。
誓图大效,庶答鸿私。
与李觏书(一) 北宋 · 孙沔
沔启:钱塘幸获瞻对,以扶护过江,不果欸接。
后闻谈经于府中,恨不得执卷座末,益为企恋企恋!
近日谅雅候无恙?
沔冬中襄事毕,正初诣杭,如文盖盘旋,必良会矣。
冬温,旅次希保爱保爱!
因王先生行,草草上问,不次。
沔拜上建昌李君先生之右,二十三日夜。
按:《直讲李先生外集》卷二,四部丛刊本。
与李觏书(二) 北宋 · 孙沔
沔白:人来捧书,伏知旅中无恙,示及南归,未知奉会之时,企恋企恋!
途中慎护,冬寒,希保爱保爱!
人回,草草奉此,咨问兼谢,伏惟照察,不次。
沔拜上先生李君之右,二十一日。
与李觏书(三) 北宋 · 孙沔
沔白:钱塘之别,又二载馀,后未获良会,复疏致问。
专介远来惠书,且知居忧无恙。
示教民病数十条,非留心博爱,何以及此?
以贼未定,过岭经制,必未及一一行下,当择要以施之。
春后贼定,方到江西奉见矣。
示及事,不须如此,何害?
冬寒,保爱保爱!
草草上问兼谢,不宣。
沔上太学先生李君,十二月九日。
希文夏中过徐,遂不肯行,以后事见托,一一如其志,哀痛哀痛!
行状乃勉为述之,忙中未及以草寄去。
与丘殿丞帖 北宋 · 孙沔
沔启:奉别踰纪,疏阔附问,企渴何言。
人至,承惠字及著文,足见智者用心之远,而思功及物也。
叹服才识,故非一日矣。
沔居忧,三四年卧病,自今春来,方有生意。
朝廷不知,累被恩命,切切辞免,未能决去,又此重任。
本差来江西、湖南,抚慰士民,中途改往广南。
衰病之质,惟忧瘴疟增旧疾,不能保天年,何暇贼盗为。
已三次上章求免,未蒙允许,必须至勤切,期于得请矣。
观足下之文,病者安敢承当也。
此事不免与余、杨同其道矣。
少年时无病,尚可驱策,如今何为何为!
冬寒,保爱保爱!
草草奉闻,不宣。
沔上新除签寺丞仁弟,十一日状。
青琐高议序 北宋 · 孙沔
万物何尝不同,亦何尝不异。
同焉,人也;
异焉,鬼也。
兹阴阳大数、万物必然之理。
在昔尧洪水,群品昏垫,吾民幸而不为鱼者几希矣。
人鬼异物,相杂乎洲渚间。
圣人作鼎象其形,使人不逢;
又驱其异物于四海之外,俾人不见。
凡异物萃乎山泽,气之聚散为鬼,又何足怪哉?
故知鬼神之情状者,圣人也;
见鬼神而惊惧者,常人也。
吾圣人所不言,虑后人惑之甚也。
刘斧秀才自京来杭谒予,吐论明白,有足称道。
复出异事数百篇,予爱其文,求予为序。
子之文,自可以动于高目,何必待予而后为光价?
予嘉其志,勉为道百馀字,叙其所以。
夫虽小道,亦有可观,非圣人不能无异云耳。
资政殿大学士孙副枢序。
按:《青琐高议》卷首,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七年校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