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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任申先第一疏 宋 · 赵鼎
臣适蒙陛下降出任申先辩诉言章奏状,缘两日假,故未及进呈。
又缘亲笔,不敢住滞,为复只今行出,或容臣二十一日奏禀讫,然后施行。
从来从官落职不可无名,必坐其奏状乃降指挥。
臣详观申先所陈,意以论列沈与求,因缘致此,言诚过差,不为无罪。
臣愿陛下廓天地之量,少赐容忍,以全事体。
若所言别无过当,则何缘落职?
唯其肆言不屈,众所难堪,而陛下能容忍之,是乃盛德事。
臣区区之愚,尚有曲折,唯圣聪省察。
申先之得罪于陛下,激怒于众人,本因与求之事。
今若坐其所奏落职行遣,臣恐张浚不免忧疑,而章惇、蔡卞之党欢忻鼓舞于外矣。
以陛下宽仁大度,不能容一狂直,使大臣不安,群小交贺,臣窃为陛下惜之。
臣备位宰辅,无所补报,惟有朴忠,敢不竭尽?
〔贴黄〕臣于申先非有所厚,昨申先论列沈与求,臣深不以为然,亦尝奏禀,计陛下尚能记忆。
今申先奏章:「有议者谓臣不当与台谏立敌」,此臣戒申先之言也。
又言「大臣方行台谏之言,以示无私」,则申先于臣不无怨望。
而臣不避谴逐,辄敢冒渎圣听,诚以责一申先为小故,而其间所系利害为甚大。
臣非敢倚张浚为重,阴济其私意也。
伏幸睿照。
援任申先第二疏 宋 · 赵鼎
臣昨日尝以任申先落职事叙陈曲折,烦渎聪听,伏蒙圣慈俯鉴愚恳,特赐亲笔,许令奏禀讫施行。
仰认天地之仁,少霁雷霆之怒,不唯申先保全进退,亦使臣下遇有所见,得尽区区,无所隐避,则陛下涵容之德高明溥博,阔略细故,所志者远大矣,幸甚幸甚!
然臣尚有欲告于陛下者。
初,陛下以伯雨之言追贬惇、卞,录用申先,所以旌别淑慝,明辩是非,虽在九泉之下,犹知惩劝,则足以为万世臣子善恶之戒。
当时中外咸知此道复兴者,以陛下聪明绝人,洞见底蕴,不为浮议惑;
而臣亦不量微薄,不避众怨,身任而当之。
今曾未几时,申先乃蒙斥逐,诚以台谏四人之请,陛下不得已而行之。
若又因其赴诉之言更加削夺,则非所谓十世宥之之道也。
臣恐惇、卞之党有以窥伺圣意,祸机一发,奸计遂行,不特申先粉碎,虽如微臣,势难苟免,是不得不惧。
臣故辄为申先一言,亦所以自为谋也,并幸慈怜矜察。
乞刘宁止等上殿奏 宋 · 赵鼎
臣今早得张浚书,以江上诸军钱粮阙乏,欲令刘宁止、向子諲早到镇江议事。
今日已降指挥,令宁止等于今月二十四日内殿辞。
缘宁止等远去,各有奏禀职事,欲许辞日特令上殿。
如蒙俞允,伏乞早赐批出。
乞抑内侍奏 宋 · 赵鼎
臣前日奏事殿中,伏奉圣训,以言官张致远论列士大夫有阴结内侍者。
陛下既骇且怒,以谓此风寖不可长,宣、政之祸流毒至今,不可不戒,宜降诏开谕,且令有司立法禁止。
臣待罪宰辅,亲承玉音,仰见陛下不惑于甘言,无狃于近习,洞鉴覆车之迹,灼知滋蔓之端,好恶一分,邪正自辨,帝王盛德事也。
虽然,小人无他,志在进取,不复顾藉,至于坏风俗,紊纪纲,唱谗佞之风,塞公正之路,以及于丧国亡家之祸,皆所不恤,兹宜可畏欤!
今虽有所斥逐,而潜形秘迹,人莫得知,物论所讥,圣心未悟者,臣不知其有无,而亦不能保其必无也。
臣愿陛下力惩而亟革之。
与其沮遏波流,孰若绝去根本之为愈?
臣尝见齐威王封即墨大夫故事,及本朝欧阳修奏疏仁宗皇帝,其议论事迹皆可稽考,谨录在前,用见臣区区将顺之意,亦因以献规于陛下。
伏幸宽仁,察斯忠恳。
知绍兴乞差兵马防海道奏(绍兴七年三月二十六日) 宋 · 赵鼎
臣检准枢密院劄子节文,已降诏旨,巡幸建康,见令有司择日进发。
切虑四方传闻不一,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诸路帅臣监司散榜分明告谕,使军民通知。
仍多方措置弹压,务在安静。
及常切检察部内,如日前积弊有害军民事件,悉行革去。
续承旨符照会,车驾巡幸,今月初九日已到建康讫。
本司已行下本路诸州府措置弹压,及从本司出榜,分送晓谕军民通知去外,缘本路见管禁军人数不多,以至器械例皆少阙,兼管下明州边临大江、海面冲要,不止备禦山东贼界,缘接连福建,不测海寇出没,若非朝廷差兵屯驻,无以弹压。
今车驾移跸建康,兵马事力悉在江淮之上,则浙东一带委是空缺。
愚民好乱,浙俗易摇,食菜事魔之人处处有之,未易遽革。
万一乘隙窥伺,别起事端,虽不能大段为患,如白马源、缪罗等辈不保其无。
是时虽多方措置抚恤,终不若少屯兵马之为实利也。
本路禁军共有六千馀人,除老弱不堪及差出之外,不过有三四千人,分在七州之内,占破使用,例不能免,可以准备使唤,曾无三二千人。
而相去稍远,逐州各欲为备缓急,不能团结。
又全无器甲,虽取会见管,乞令修整,非目下所可办集,深恐临时误事。
欲望圣慈特赐睿察,差拨兵马三五千人长在明州驻劄;
或更于留守司添兵数千,则虽朝廷在远,使诸州缓急有所赴诉,诚为利便。
臣以衰病,已乞宫祠,然本路有此利害,不敢缄默。
仰渎圣聪,无任陨越。
经筵论事第一疏 宋 · 赵鼎
臣向蒙陛下不以臣不才,寘之宰辅,前后二岁,迄无寸功。
圣度兼容,忘其所短,恳辞去位,礼意益隆,粉骨捐躯,未知所称。
今者待罪藩郡,使得自佚,曾未期年,遽叨召命,俾预经幄,示不终弃。
自惟何者,辱陛下知遇如此?
然臣区区之愚有不得已者,不免仰渎天听。
臣窃惟陛下绍祖宗之业,当艰难之时,简拔儒臣,列侍讲读,非欲分章摘句,为书生事业,必将论道之馀,访以当世之务。
臣虽学识迂僻,不足仰裨聪听,亦欲少施所蕴,时有献替,是乃祖宗设置经筵之义,况于今日乎?
臣谓陛下所当咨访于讲读之臣者,内则政事之得失,外则边事机筹而已。
臣之思欲献之于陛下者,亦无以踰此。
臣素不知兵,然两经捍敌,粗识事宜,谓先固本根,乃议攻战;
屯大将于江滨,分精锐于淮上,首尾足以相应,声援足以相及。
敌虽强梁,欲谋深入,前迫大军之势,后有尾袭之虞。
而我之漕运既省,民亦少安,设或长驱,头举而身随矣,跨河越岱,无不可者。
故于临机应变之间,反复忧虑,以持重为先,或欲置之危地,必取成功,非不可胜之策也。
若今之边事规模宏远,事势恢张,固已尽善,但与臣所见偶不同耳,亦非怯懦者所能知也。
臣昧于治体,然昨在揆路,妄意区别,谓朝廷之上屡立党与,吕夷简、范仲淹之党可合也,学术政事所同,而其人多忠厚老成之士;
王安石、吕惠卿之党可合也,学术政事所同,而其人多才能少俊之流。
至若元祐之人与夫绍圣、崇、观之党则不可合也,学术政事不同,而品流趣向之异也。
故于进退赏罚之际,申严劝沮,使人知所向。
或欲混善恶于一途,则善类必沮伤,纳君子小人于同域,则小人必胜,理之自然,害政之大者也。
若今之政事,议论好恶、黜陟取舍固已尽善,但与臣所见偶不同耳,亦非浅陋者所能及也。
此两事之外,其他所不同者固不一,而臣亦不敢自以为是,顾顽冥之资,执其所见而已。
今措置已定,法令已行,群心退听,习俗丕变矣。
陛下傥欲采用臣言,重为更革,则中外扰扰,何时而已?
臣行年五十有三,衰疾侵寻,死亡无日,亦安能遽丧所守,俛仰从人?
傥使厕迹诸儒议论之末,陛下将何所咨询?
臣亦自度无可献之陛下者。
如其遂非不悛,执迷难化,永为弃物,不复可用,亦其分也。
是以闻命而来,逡巡恐惧,屡陈辞恳,不敢但已。
诚恐进对之言与时不合,奉身求退,重取慢命偃蹇之诛,非陛下畴昔顾遇,许以保全之意。
况自夏及秋,足疾增剧,痛楚浮肿,有妨拜趋。
臣已别具劄子奏乞改除一在外宫观外,辄敢尽布腹心,密闻于陛下。
惟陛下怜之,俾臣终老山林,死无所恨。
经筵论事第二疏 宋 · 赵鼎
臣已具愚见,仰渎圣聪,尚虑所言未究所蕴,重为陛下陈之。
且车驾驻跸所在,天下之根本也。
外设藩篱之固,中严堂陛之居,然后从中制外,运动得宜,譬之人身有腹心,有手足,不可易置也。
今舍二浙泽国险阻之区,而都建康显敞冲要、四达交争之地,修饬宫城,移置官府,悉库藏金帛随之,不鉴维扬仓卒之祸,而为久远安居之计,实臣所未喻也。
若谓建康古帝王之宅,得形势之利,然自尧、舜、三代、秦、晋而下,建都不一,各便其所宜,而未尝相因,不闻后王之兴必居前王之地也。
若谓北临淮甸,足以系中原之心,便于进取之势,然移跸已复半年矣,进取之计果如何?
中原之人归者几何?
响应而起者又几何?
若谓易于号令,然前此两经捍敌,车驾进临,鼓作士气,诸将奋励,承命即前。
倘朝廷威令不行,驾驭无术,虽在营垒中无益也。
不考利害之实,不度时措之宜,采书生之高谈,按史册之故事,而先自致于颠危之地,乃曰欲图恢复,臣窃以谓不可。
虽然,臣知定都建康未为得策,而陛下苟因臣说遽议回銮,臣亦以谓不可也。
自朝廷南渡,中外臣民莫不以恢复之说献于陛下,臣自郎官,历台谏,至践宰辅,前后进计于陛下亦以此为先。
陛下笃于孝悌,固亦未尝不在是也。
然而臣所期于陛下者,不忘恢复之念,常为恢复之谋,仰顺天心,俯鉴人事,度德量力,观衅而动,不敢轻举而易发也。
今恢复之势已张,恢复之名已正,凡平日献议之人以谓恢复之功可跂而待,乃欲旋幸二浙,偷安目前,自为退缩削弱之计,必以陛下为不孝不悌之主,以臣为不忠不义之人。
夫不孝不悌之名固陛下不可受,而不忠不义之罪臣亦安敢当之?
此议论之臣他日必不见贷者。
臣所谓欲议回銮亦不可也。
盖一动移之间,便有强弱之势,不可遽也。
呜呼!
采虚名,忘实利,张虚声,受实祸,其利害为如何?
而浮言易动,主听易摇,使任责者难于致力,而天下之事所以易败而无功也。
今为陛下计,唯是委任群臣,不责近效,俾尽前日措置之策,必取今日规模之利,用副陛下孝悌之心,不难也。
如臣怯懦愚闇,实不足以及此。
人有能不能,前日之规模措置,臣之所能也;
今日之规模措置,非臣之所能也。
不强其所不能,古人所取也。
今以不能之事责人以必能,其人杀身不顾也,赤族不恤也,其如国事何?
进读帷幄,虽不预国论,万一陛下咨访见及,臣之所言不过如此,其言非今日之宜,则其人难语以今日之责矣,然则何所用之?
臣所以不避雷霆之怒,仰干斧钺之诛,披写血诚,控告陛下,诚不敢愉悦取容,以欺聪听耳。
伏幸察臣哀切之恳曲,垂恻隐之仁,恢廓网罗,保全腰领,投之于无用之地,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建康府军兵强夺民物等状 宋 · 赵鼎
臣闻天子所至曰幸,以其布德泽,问疾苦,号令风化所从而出。
今车驾驻跸建康,宜其加惠斯民,使之忻戴。
而军律不严,郡政不举,以强凌弱,无复纪纲。
每兵数人结为一党,或强夺所卖之物,不还价钱,或抑令空手之人般负钱米,小不如意,殴击随之,冤痛之声,闻者伤恻。
将佐自以为得志,厢界亦不敢谁何。
遂使阛阓之中,日有横逆之苦。
臣尝建言,乞令三衙广布察视,分占地分,严立赏罚;
及令诸军贴差使臣,应有所犯,以次坐之。
不知曾无降出,而民间之患甚于前日。
今欲检举臣前章早作措置,仍乞责问建康府纵容弛慢、坐视不恤之罪。
或令所在火保团头等常切觉察,应有似此之人,即仰率众捕捉;
如敢拒捕,不以所犯重轻,并依军法,捉事人量加激赏。
如此,则奸恶小戢,而嗷嗷疲悴之民有所赴愬矣。
论水军作贼劄子 宋 · 赵鼎
臣尝上言府城侧近往来舟船间被劫掠,乞令三衙广布察视,分占地分,及乞诸军贴差使臣分统其众,应有所犯,以次坐之。
后因城中军兵强夺人物,再乞检举前章,仍乞诘问建康府弛慢容纵、坐视不恤之罪。
臣不知曾无措置施行。
今闻城外劫掠益甚,数日前权上元县窦经、前鄜州通判朱褒舟至近城,皆被劫夺,骨肉痛遭伤害,行李一扫无馀,流离异乡,无所伸诉。
然臣所知者止此,而不知者日有之,不可胜计也。
皆云多是水军作过,以其在城外得以自如,又有小舟可以出没。
若将之不得其人,禦之不得其术,则沿江往来,肆其患害,殊未已也。
不知主将为何人?
虽谙晓水军利害,而纵其部曲,不能钤制,犹当责罚,使之畏惧;
若其泛泛一武夫,则贬而黜之可也,别选晓军政能统辖者代之。
仍乞指挥建康府重赏捕贼,期于必获,寘之重典,并以坐其部辖之人,庶几少戢,不为江路往来之患。
此细故,责在有司,不当缕缕仰渎圣听;
若有司非人,则朝廷安可置而不问?
臣是以辄言之。
奏韩世忠屯军事宜状 宋 · 赵鼎
臣昨日伏蒙降出韩世忠劄子,奏屯军事宜,并世忠与臣书,及世良到臣处所说世忠之意,一听朝廷指挥。
臣见再作书与世忠,议所留人数,俟议定乃敢决留。
更当招温济到此详论曲折,然后施行。
合具奏知。
乞辨黄锾事奏(一 绍兴七年十二月十九日) 宋 · 赵鼎
臣前日伏蒙圣训,黄锾差除,有人论列。
臣虽未见所论章疏,伏闻有买田交结之事。
锾浙人,两年前不记何人荐引,召对改官。
臣以素无雅旧,未尝款语,亦不曾与差遣,锾乃请宫祠而去,自后声问相绝。
所谓交结,不知指为何人,因言者奏对,伏望陛下面叩之;
如得其主名,然后再加询究,考證有实,寘之于法,亦不足恤。
万一风闻不审,事涉疑似,使士大夫暧昧受谤,不能自明,恐非陛下爱惜人材之意。
臣不欲频留,故此奏禀,干渎圣聪,无任皇恐战慄之至。
乞辨黄锾事奏(二) 宋 · 赵鼎
契勘连日节假,未有言官班次,或降亲笔询问,俾令密奏,庶几早得主名,免惑圣听。
先帝临朝时,每因臣僚论事,或有所训谕,往往密降御笔,臣于御史中丞陆德先家多见之。
并乞睿照。
乞辨黄锾事奏(三) 宋 · 赵鼎
臣伏蒙降出李谊言章,乃是泛言结识,未必实有主名。
然臣私忧过计,遽以狂瞽仰渎圣聪,顾虽九殒不足塞责;
其馀曲折,容臣别日奏禀。
李谊章疏谨复进入。
请与潘良贵等职名宫观状(绍兴八年) 宋 · 赵鼎
臣昨日入省致齐,不当趋朝奏事。
伏见亲笔批谕潘良贵及常同差遣,臣以不签书刑罚文字,兼职名未定,须俟面奏,然后施行。
臣尝谓朝廷贵在安静,安静则和气蒸薰,天下自然蒙福。
今幸朝多君子,无乖异之人搅扰其间,足以坐致安静之风。
而良贵天夺其魄,轻举妄发;
而常同辈又不分别曲直,随俗毁誉,自作不靖,致此纷纷。
仰惟陛下以日月之明,照临百辟,天威神断,曲尽事情,在臣之愚无复可议;
然尚有一得之虑,欲已不能,冒犯威颜,无所逃罪。
臣于此数人者何有厚薄之异?
至于进退取舍,实关国体,在臣不敢不言也。
张绚、良贵皆二浙之士,与臣本无契分。
常同虽尝荐之,然自作言官,屡以语言侵臣,尝因此恳求避位。
子諲始识于种师道宣司幕中,虽戚里贵游子弟,而好学乐善,文雅有馀。
平日交游议论之间,凡有补于正论,有助于善类者,未尝不竭其诚心。
士大夫以此称子諲,而子諲亦以此受知于陛下。
至如良贵、常同辈,皆子諲素相钦重者。
今常同既出,张绚决不可留,是因子諲而致,此数人相继而去,恐于子諲不甚光美,亦非其本心也。
臣辄献愚忠,愿陛下少留圣虑。
如子諲无罪不当外补,或陛下不欲私潜藩之旧,即乞优与职名,处之近郡,非晚复可召用。
良贵与次等职名,即与小郡;
与本等职名,即与宫观。
如此,则重轻一分,而赏罚之意天下晓然知之矣。
常同、张绚且降不允指挥,俟行遣良贵等了绝,然后徐为区处,或移闲慢,或令补外,无不可者。
庶几朝廷安静,士论厌伏,足以彰陛下包纳狂直之美,而子諲去就之间,亦复尽善矣。
且良贵等今日之过诚不可恕,若考其平素,亦曰端良之士,倘一旦并逐,深恐子諲心怀忧郁,益不自安,盖其人畏义而乐善故也。
臣区区愚直,岂敢怀私党庇?
如陛下不以臣言为然,即一如亲笔批谕,行遣未晚。
然臣待罪宰辅,实不欲呶呶之徒妄议朝廷,亦所以爱惜子諲耳。
不避烦渎,重取诛谴,唯陛下深加省察,臣不胜万幸。
乞赐岳飞亲笔奏 宋 · 赵鼎
臣今日得岳飞书,已定十月十九日出师。
臣窃惟大军一举,所系非轻,臣愿陛下以收复境土、拯救生灵为念,诚心默祷,克享成功。
仍乞亲笔赐飞,勉以尽忠体国之义,使之激励将士,共立功名。
臣已累具奏陈,乞在外宫观,然备位大臣,不敢以中外为间,并幸睿察。
罢政奉祠奏议(绍兴九年正月十六日) 宋 · 赵鼎
臣昨蒙恩罢政,甫离行阙,即闻人使及境,既而得请宫祠,杜门养疾,其外事绝不相关。
今月初六日伏见绍兴府宣示赦书,乃知大义已定,悉如向来临遣之旨。
然臣在田里间窃听士民之论,间有疑而忧之者。
谓一旦通和之后,兵政武备势必少弛,万一复有乘隙侵凌之患,仓卒何以待之?
此盖远方之人不知朝廷自有措置,而私忧过计,妄意如此,其区区之心,有足嘉者。
臣受恩最深,既老且病,永乖图报之效,尚有纳忠之愚。
伏望陛下俯察舆言,重留圣意,深念前日之祸,益思善后之谋,上自圣躬,下逮庶政,兢兢业业,毋忘泛海防秋时,用以释天下忧疑之心,图社稷久长之计,慎终如始,永底丕平。
而臣犬马馀龄,侵寻无几,所苦渴疾日益增加,固虽老死海隅,会有返国乡关之日。
臣不胜至愿。
论王德杀韩世忠将陈彦章当死奏(建炎三年七月) 宋 · 赵鼎
德缘兵败自惭,而忌世忠之功,故杀其将。
且德总兵在外,而擅杀不顾,此风一长,其祸有不胜言。
乞罢常平官吏免常平钱谷疏(建炎三年闰八月) 宋 · 赵鼎
臣闻汉昭元年,罢榷酤均输之法,唐顺宗即位,罢月进羡馀之资,如拯溺救焚,惟恐其不及,所以固邦本于不拔,延世祚于无穷。
恭惟陛下即位之元年,即降指挥,罢常平官吏,蠲免常平钱谷,诏下之日,无远无近,鼓舞欢呼,仰戴惟新之政。
而去岁之冬初,复有指挥置提举官,根刷诸司侵支,催理民閒旧欠。
诸司侵支,固岂入己,非军期犒赏,则月给钱粮;
逼使拨还,亦非己出,夺彼与此,有何利害?
民閒旧欠,所在皆然,非逃亡人民,则庸胥猾户,迫令输纳,号令不行,良善之氓,例遭抑配,开猾吏衣食之源,遗平民椎剥之苦。
人心骇愕,物论纷纭,使陛下重失人心,特在此举。
继闻有旨委从官详议,渡江之后,未即施行。
而远方官司奉承不暇,修饰廨舍,召置吏人,供帐什物之资,增给禄廪之费,不知其几何也。
近据监察御史林之平申,福州一州,已使过钱三万馀贯,则其馀州县,计不减此。
提举官差与不差,提举司置与不置,元无明降指挥,徒使四方奉行违戾。
窃惟敛散本非良法,知取债之利,而不知还债之害,前言固已曲尽于人情,而今乃督责于既已放免之后,其为嗟怨,岂特还债之比耶?
臣愿陛下明降睿旨,一依建炎元年指挥,罢提举常平官吏,放见钱谷,仍令追理耗用桩充钱本,复旧平籴之法。
不惟陛下恤民之诏不为空言,而使斯民复见祖宗之政矣。
论当以公安为行阙疏(建炎四年四月) 宋 · 赵鼎
吴、越介在一隅,非进取中原之势。
荆、襄左顾川、陕,右视湖、湘,而下瞰京、洛,在三国必争之地。
宜以公安为行阙,而屯重兵于襄阳,以为屏翰,运江、浙之粟,资川、陕之兵。
经营大业,计无出此。
愿诏张浚未可长驱深入,姑令五路各守其地,犄角相援可也。
辞免江西安抚大使奏(绍兴三年四月) 宋 · 赵鼎
臣本由拙直,受知于陛下,亦以招怨于人。
昨蒙陛下除臣知建康,外镇责任之剧,无逾于此。
然足食足兵,帅司之事也,而臣无生财之长策,但以漕司应副不继,屡丐于朝廷而已。
劳来安集,守臣之职也,而臣无及民之实利,但以豫买价小不均,叠闻于陛下而已。
至于僚属所取,皆州县无闻之人,郡政所先,唯盐米听断之物,此皆臣已试之效也,何足取哉!
臣素苦脚疾,而江西最号卑湿,万一浸加,即不能支,惟陛下怜臣孤忠,除一宫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