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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奏张子仁除节度使第二状(八月十三日)(1193年8月) 南宋 · 陈傅良
今月十二日恭奉御笔,付下臣昨奏缴张子仁除节度使事,奉御笔:「为系勋臣之子,特除节度使,可与书行」,须至再有奏闻。
右,臣昨不揆愚贱,尝缴奏张子仁除节度使事,退惟蝼蚁辄抗雷霆,言虽当理,死有馀罪。
今者恭奉御笔,令臣书行。
仰惟圣度如天,曲赐容忍,而又亲洒宸翰,明示风旨。
顾臣何人?
尚敢违忤!
虽然,臣闻脩当行之政者,足以慰傒望之情;
施无故之恩者,足以来谤讟之口。
臣前所奏,固知子仁之为勋臣子也,但方群情嗷嗷,延颈累月,皆以留正待放,而罢命未闻;
赵雄告终,而恤典不及;
凛然西陲,拥兵十万,吴挺物故,阙无主者。
当此时也,而授钺于闲散庸缪之臣,宜先者反后,宜缓者加急。
则是舍当行之政,而推无故之恩。
臣恐傒望者惶惑,而谤讟至矣。
此所以深为圣明惜此事体。
且夫报答旧劳,孰与辅初政者之为亲?
矜怜后裔,孰与专帅阃者之为重?
此事理晓然,岂唯群臣?
虽子仁固知之也。
使子仁稍有念虑,则亦于此恩数跼蹐不安矣。
臣是以不敢隐嘿,须至再三,庶几熙朝不以无故之恩而先当行之政。
恭惟陛下聪明仁厚,远继三五,傥蒙少霁威严,下采狂瞽,而今而后,天意豁然;
万几之间,群疑冰释。
事关廊庙,则立见施行;
忧在疆埸,则便须处置。
上以承两宫之志,下以尽百辟之情。
人无后言,事无后患。
如是则国家尊荣,朝野忻豫。
虽勋旧子孙,凭藉宠灵,穷极富贵,亦物议之所不及矣。
至如张子仁,有罪无功,自是不当有此除授,则臣不暇论。
所有元御封付下臣奏状一件,连粘在前。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八月十三日奏入,留中。
缴奏傅昌朝转官状(九月二十九日)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奉圣旨,皇后亲属、训武郎、閤门看班祗候、干办御前忠佐军头,引见司傅昌朝,已该归谒,得转一官,特与转行,令臣书行。
臣取到吏部案,见得傅昌朝昨来将皇后归谒家庙恩例转行一官,吏部告示本人「勘会从淳熙六年九月十一日指挥,其在内有应奉不系理年出职一时推恩补授名目之人,依条作非汎补授,欲将自降前项乾道八年七月八日指挥后来似此补授之人,亦合一体止令转至训武郎止。
今来本人已转至训武郎,所乞转官有碍前项指挥」去讫。
臣今若与书行,即合行下吏部迁转。
其吏部系是守法去处,准前告示不敢放行。
则是徒奉成命,于本人实无所济。
臣愚欲望圣慈收回上件指挥,庶免烦黩。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直前劄子 南宋 · 陈傅良
臣闻天不可俄度也,而示人易;
地不可俄测也,而示人简。
是故天地之神而万物有所恃者,以其易简也;
帝王之德配于天地,亦若是而已。
共惟陛下临御,于今五年,省刑薄歛,天下皆知其为仁;
兼听广纳,天下皆知其为恕。
而近日以来,忽事独断,寻常指挥,动出意表。
天听甚高,人言难入。
群臣惶惧,莫知所为。
以臣愚昧,熟虑而究观之,则陛下本心端不如此。
何者?
台谏对班,多是隔下,间有论奏,亦无施行,人以为陛下怒台谏矣,然经筵侍讲,妙选法从,而黄艾首预识擢,陛下何尝怒台谏乎?
给舍封驳,旋被改除,虽蒙留中,不即处分,人以为陛下怒给舍矣,然王府翊善,付以元子,而黄裳终见信用,陛下何尝怒给舍乎?
留正无故乞解机政,出郊数月,犹未予决。
人以为陛下怒大臣矣,然随班上寿之请,朝奏而夕报可,至欲使以左相为上公,陛下何尝怒大臣乎?
甚者,或以致仕而恤典不下,则纷然窃议,曰陛下恶人言死。
彼李端友备数馆客,卒于邸中,赙赠随至,然则陛下岂恶人言死耶?
或以乞去而亟请,不获,则又纷然窃议,曰陛下恶人言去。
彼辛弃疾召为大卿,即去为帅,至欲以次对宠其行,然则陛下岂恶人言去耶?
臣故曰熟虑而究观之,则陛下本心端不如此,终归于仁恕而已。
臣闻天度有常,而或寒暑乖错,晦明反缪者,必有干阴阳之和者矣,而天度固自若也。
圣德罔愆,而或喜怒失节,举措过差者,必有误聪明之治者矣,而圣德亦自若也。
以是言之,则不怒台谏,不怒给舍,不怒大臣,皆陛下本心也。
而况于恶人言死,恶人言去,岂陛下之心哉?
而又况自夏徂冬,稍阙过宫之礼,遂谓陛下以疑阻亏孝养,又岂陛下之心哉?
夫不察圣心,而见其形似,苦谏而力争之,是宜天听甚高,人言难入也。
虽然,群臣孰不希宠,何苦自绝雨露之恩?
孰不畏罪,何苦自干雷霆之谴?
而孜孜半年,争此数事,陛下亦盍反求而徐察之乎?
若陛下于此数事反求而徐察之,曰吾心宽大,本无所怒,今若有所怒然何欤?
毋乃以某人尝言之之故欤?
吾心和平,本无所恶,今若有所恶然何欤?
毋乃以某人尝言之之故欤?
吾心孝敬,本无所疑,今若有所疑然何欤?
毋乃以某人尝言之之故欤?
苟有其人,苟言其事,则是误陛下者也。
所以误陛下者,将以孤陛下也(至此,口奏甚悉。)
夫不察陛下之心,而以形迹谏争者,群臣之罪也。
陛下本心端不如此,而不察人之误己以致于此,或者亦圣人之过乎!
陛下诚以本心之所存而徐察之,则知人之误己者矣;
知所以误己,则外廷之党论可破;
外廷之党论可破,则两宫之情意可通。
外廷之党论破,两宫之情意通,天下尚何事耶?
以此图大功可也。
不暇远图,以此为小康,垂拱而责成可也。
垂拱而责成,则钟鼓丝竹,乐与今同;
尊俎衽席,乐与今同;
台池鸟兽,乐与今同,无不可也。
然则陛下何直为此郁郁,使天下徒日夜汹汹也?
臣最微贱,最荷恩宠,不胜忠爱之心,为陛下白发其端,而不敢尽言。
惟至明至圣为社稷大计,为富贵崇高远虑而加省焉,则天下幸甚。
取进止。
是日因奏:「慈福宫加上尊号已有指挥,未审重华宫何故未讲此礼?
以臣考古来圣人,多以弥文缛礼交欢上下。
今陛下方自疑阻,稍阙问安之节,若因此盛典,并行于两宫,臣意寿皇须更开喜」。
遂历举汉唐以来故事,及德寿宫礼数。
上大喜曰:「此是好说。
卿可到都堂宣谕宰执,明日奏事商量」。
偶记得孟飨前斋宿,不是奏事日分,遂奏云:「明日宰臣以下斋宿,无奏事」。
上曰:「如此,只就景灵宫斋殿奏事」。
因奏:「臣小臣,辄发此议,已是僣越,岂敢承圣旨宣谕大臣?
以臣愚见,只合待大臣奏事,陛下自以圣意指挥,即尤见陛下孝敬之德。
臣不敢领圣旨」。
上再谕:「朕遣卿,有何不可」?
遂到都堂具道上意。
是日赵知院在假,葛丞相折简,相约请对。
比入文字,
乞补外状(1193年) 南宋 · 陈傅良
臣昨不度疏贱,妄有建白,今月十六日,伏准尚书省聚厅宣谕,令臣不得说出。
伏念臣只是建议,若行不行,自在陛下,则臣决自不敢传布。
但缘当来曾蒙圣训,令臣传旨与宰执大臣,则知者已非一人。
若万一有人说出,忽达天听,即臣当坐漏泄之罪。
臣于此时,无以自明。
臣不胜惶惧,投诚君父,欲乞圣慈与臣在外差遣或祠禄一次,稍俟日久,孤踪明白,别赐收用,实臣至愿。
除已具劄子经朝廷陈乞外,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所是臣经朝廷陈乞劄子,只如寻□□□补外体式,更不说及此意。
伏乞睿照。
乞祠禄归展墓焚黄状(1193年) 南宋 · 陈傅良
臣辄有迫切之恳,仰干天听:伏念臣九岁而□,□□贫贱,养生丧死,皆有永恨。
前此幸值郊霈,始得赠父。
□□□而久官湖湘,远离坟墓,今七八年,不获展省,以行焚□。
□□每一念下,为之心折。
万一溘先朝露,即两亲竟不沾□□□泽,臣亦无以见于地下矣。
况自立朝,委是尸素。
区区欲望圣慈矜怜衰谢,来日不多,特与祠禄差遣一次,使得展墓焚黄,少慰存没。
臣不胜祈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
缴奏南班多庆转官状(十月二十一日)(1193年10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一道节文,三省同奉圣旨,多庆特与转行一官,令臣书行。
右,臣照得在法,南班磨勘实及十年,方许转行一官。
其多庆所乞,系□多方淳熙七年体例,止及八年,欲转行一官。
检照得绍熙二年正月二十一日指挥:「臣僚奏陈,其有法者止当从法,不得更引非法之例。
令御史台觉察,必罚无赦」。
自后有司常切遵守。
今来多庆转官,正碍前项指挥。
自降前项指挥以后,即无援例陈乞放行事例。
假如放行,即御史台必须觉察闻奏,适为多庆之累。
臣欲望圣慈将上件已降指挥特赐收寝。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辞免起居郎申省状(1193年1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尚书省劄子:「备奉圣旨:陈傅良除起居郎,日下供职」。
不胜惭惧,须至烦渎。
伏念某衰朽罢驽,误玷班列,久无补报,实不遑安。
昨尝累具奏申,乞从罢免,或与在外及祠禄差遣。
俟命累月,未准指挥。
今乃求去得迁,若更冒然就职,则是前请皆非真情。
欲望朝廷特赐敷奏,追寝新恩,以安愚分。
按:十二月三日,三省同奉圣旨不允,兼职并依旧。
缴奏安定郡王子涛赐宅状(十二月六日)(1193年1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一道节文,为利州观察使安定郡王子涛奏:「今踏逐到宅子一所,乞照令德等例拨赐居止,以便祭享」。
十二月三日三省同奉圣旨依,令臣书行。
右,臣窃以为安定郡王见无住宅以便祭享,殊失严奉之意,合从朝廷拨赐宅子一所,永充见任安定郡王居住,以存事体。
今来所有子涛奏请临安府府衙后宅子,未审堪与不堪永充严奉香火。
欲乞更降指挥,下临安府契勘闻奏,取旨拨赐,仍不许其他官员指占,亦不许将后子孙认为己业。
如此,则前后承袭,庶免叠有烦渎。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奏刑部大理寺易大明阿王断案状(十二月十六日)(1193年1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一道节文,为刑部、大理寺状,舒州申,勘到百姓易大明并汪清妻阿王断案事,令臣书行。
右,臣窃谓人之亲,莫切于夫妻,妻而与人谋其夫,则生人无措身之所矣。
照得阿王嫁汪清,生一女三子,自绍熙元年与易大明通奸以来,凡其夫汪清所与疑虑易大明者,皆密以告;
凡易大明所与谋害汪清者,未尝一以告也。
据案,阿王尝受易大明之谋,醉其夫以酒,又从之学作麻索套子,将以勒死汪清,不果。
如是者又一年,而后卒杀汪清。
当杀汪清也,易大明虽以铁尺打伤仆地,未曾气绝,令阿王快取索来,阿王纪恨汪清节次打骂,亦有心要勒死汪清。
手解布机上麻绳,付易大明勒死之。
是不谓之同杀其夫乎?
在律「谋杀」条:「奸人杀其夫,所奸妻妾虽不知情,与同罪」。
昔人之意,所为斯人虑者甚严密也,况同杀之乎?
《春秋》之义,鲁夫人与弑公,绝不为亲礼也,圣人岂忍绝人母哉!
与杀其夫,虽子犹不得以为母,以是为王法所当诛耳。
而贷不杀,是无三纲,而十恶之条废矣。
臣自摄乏,书奸人杀其夫之案,或贷死者有之,而未有如阿王之幸免者。
臣愚欲望圣慈参酌经律,令有司别行议断。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奏傅昌朝转官状(十二月二十日)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一道,枢密院关:「十二月八日奉圣旨:训武郎傅昌朝特与转行一官」。
令臣书行。
右,臣九月二十九日曾具奏傅昌朝已碍止法,兼违戾乾道八年七月八日圣旨指挥,当蒙圣慈将傅昌朝转官指挥留中不行去讫。
今来又准送到上件录黄,臣实不敢奉诏。
且傅昌朝蠢尔小臣,乃敢宛转附丽,烦渎朝廷,变乱法度。
以臣愚见,不惟不当转行一官,更合出自宸断,别作行遣,以杜绝来者。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奏蓝嗣祖转官状(十一月二十三日)(1193年1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奉圣旨:「进义副尉蓝嗣祖昨在潜邸服勤有劳,可特与转承信郎」。
令臣书行。
右,臣据都官供到状称:「昨绍熙元年六月内给帖补该遇潜藩应奉推恩人共四名,蓝嗣祖、章显祖、颜守忠、王演各系白身,并补进义副尉。
数内王演系收使昨该皇太子宫祗应《陆宣公奏议》终篇赏转进武副尉,又收使皇后受册推恩赏转承信郎;
颜守忠系收使皇太子宫祗应《陆宣公奏议》终篇赏转进武副尉,又收使高宗梓宫发引赏转承信郎,见得二人各系收使两宫赏方转承信郎。
今来蓝嗣祖与二人补授年月事体一同,即无上件合该收使赏典,径与特转,显是不均,恐非公朝待人无私之意。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奏率逢原除都统制状(十二月二十四日)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一道,枢密院关:「池州驻劄御前诸军副都统制率逢原奉圣旨除都统制」。
令臣书行。
右,臣将指湖湘,已闻率逢原之为人,且见其行事矣。
其在江陵,其在襄阳,与今在池阳,监司、帅守皆患苦之,屡有文字上烦朝廷。
虽然,犹有可解者。
监司、帅守与军中事不相关,未必非好恶之偏也。
近者淮西总领郑湜亲见其驭下无恩,将士多怨。
徒以为管军之人,颇系观听,不欲斥言逢原之罪,而按其中军统制崔公亮以警动之。
逢原果不自安,且无以掩讳其失,至于自劾。
陛下曲加覆护,与降放罪指挥,是岂以为无罪乎?
而遽进为都统制,臣不知其说也。
臣闻中兴之初,分置屯所,江淮之间,付之诸将。
惧其专恣难制也,而别置总领,给饷其军。
特以王人为之,用示威重。
淳熙三年六月七日,特降圣旨指挥,令专一觉察诸军掊克之事,圣谟远矣。
今率逢原为帅无状,密院镌戒,尚不知改,至为总司所发,上章待罪,始稍有严惮王人之意。
若陛下朝以为罪,而暮迁擢之,则是教之不悛也。
以副统制升都统制,未为超越,但适当宥过之时,未见改过之实,遽此除授,则有功者何以待之?
臣恐将帅解体,且伤总领之威重也。
欲望圣慈将率逢原新命特赐追寝,使之深自循省。
士无愁叹,然后进迁,庶允物议。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奏率逢原除都统制第二状(十二月二十六日)(1193年1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臣所缴率逢原除都统制奏状,
内引劄子(四年正月) 南宋 · 陈傅良
臣闻人主无职事,以爱惜人才为职事。
夫爱惜人才,徒贵之以爵位,不若养其声望之为美;
徒荣之以恩宠,不若全其操履之为大。
凡立乎人之本朝,爵位隆而声望污,恩宠盛而操履阙,此公论所甚不与也。
公论不与,将为庸人。
则是贵之者,适所以贱之,荣之者,适所以辱之也。
恭惟祖宗承五代之后,士风极衰,而一旦作兴之,至过汉唐而无愧三代,无他道也,养其声望,全其操履而已。
在仁宗时,范仲淹、欧阳修、余靖、尹洙之徒,尝以论大臣除授不当去国矣,已而仲淹、修等之贤,果信于天下,为时名臣。
向使当时不明诸臣去就之谊而苛留两存之,则虽仲淹、修不能暴白于世,而况不如仲淹、修者乎?
在神宗时,司马光、吕公著、苏轼、辙之徒,亦尝以争新法去国矣,已而光、公著等之贤,果信于天下,为时名臣。
向使当时不明诸臣去就之谊,而苛留两存之,则虽光、公著等不能暴白于世,而况不如光、公著者乎?
由是观之,爱惜人才必如是而后可,不然,将沦胥而为庸人。
夫庸人者,一世所弃,何乡而立?
有臣如此,国家何赖焉?
则亦非上之人之利也。
以臣所见,近代人主覆护臣子,容忍不弃,未有如陛下者,然以为爱惜人才则未也。
既曰覆护之,而不谓之爱惜之者,何也?
眷之于爵位恩宠之间,而不务明其去就之谊故也。
比者有以台官察朝士者矣,陛下皆出之。
出之诚是也,俄而并召,兼用为卿将,孰是孰非耶?
有以后省官驳从班者矣,而陛下为罢给事中。
罢之可也,已而并除职名,一去为郡,一降为王府官,然则是均有罪耳。
有以谏官疏大臣者矣,而陛下欲并用之,大臣乞去不得请,谏官乞去又不得请,然则是俱贤耳。
虽然,贤否混殽,何以为国?
犹可解者,则皆士大夫也。
至如臣衰懦,摄官词掖,尝不度疏贱,论奏内侍不当为知省官,虽蒙陛下纳臣之章,不行词,不赋禄,而其人至今出入禁闼,与见任无异。
近复有旨令兼他官,中书后省与黄门相持而不决,号令自今可废,此尤不可者。
臣故曰:陛下可谓覆护群臣者矣,而非爱惜人才之谓也。
臣不胜拳拳,欲望陛下务明人臣去就之谊。
诚以爱惜人才为职,而明其去就之谊,请自不肖臣始。
若以臣之可备使令,则当去内侍;
以臣为不足备使令,则当去臣。
臣之谊明,则群臣亦各务明谊;
群臣各务明谊,而后声望不污,操履无阙;
群臣之声望不污,操履无阙,是不为国有人乎?
然后陛下可以委任而责成,则亦非臣之私便也。
再内引劄子(1193年) 南宋 · 陈傅良
臣闻人莫难于养其心,而人主之养其心为尤难。
共惟本朝列圣养心之道备矣。
臣不敢远引,亦不敢稽深言之,姑诵臣少壮时身所见闻高宗、寿皇两朝时事:每自退朝,于起居食息之暇,无非以礼乐刑政之具务自检束。
一日之内,每事有常。
以何时刻延见儒臣,以何时刻省阅章奏,以何时刻亲方册,或游戏翰墨也。
然后以其馀景,燕衎尊俎,娱嬉苑囿。
至于暮夜,又必宣召宿直官,从容晤语,间以觞咏。
如是者皆三二十年,寒暑不渝。
忽一日不如是,即内侍以近医药为请,而中外惶惑矣。
夫以尧父舜子,稽古学道,度越汉唐之君,而克勤小物,课为日程,拘拘不废,何也?
意者,虽圣人不可以不持养之故也。
臣幸遭逢,备员近侍,每见陛下临朝之际,庄敬肃穆,俨然若神。
虽执礼名家,无以窃议。
于以仰窥圣心,持养必有道矣。
而比来传闻,往往以为玉音所发,或异寻常;
机务之间,稍失次第。
廷臣震灼,莫晓其故。
妄意窥度,其说多端。
以臣愚见,或者陛下言动偶有此差误耳。
恭惟至圣至明,动循法则,而又春秋鼎盛,刚健日新,何繇言动有此差误?
无乃起居食息之暇,所以自持养者,愆其常度,而延见儒臣之时少欤?
省阅章奏,不屑加意欤?
或亲方册,游戏翰墨等事,暂置弗讲欤?
不然,则燕衎尊俎,娱嬉苑囿之乐,惟意所适,而无节欤?
又不然,则是燥湿阴阳之寇,或伤其和,而忽忽不乐以得此也?
陛下幸因臣言,试自省察,万一有此,不可不反求之也。
孔子以终日无所用心为难,而孟子论心,亦曰:「出入无时,莫知其乡」。
操存而舍亡,则心之不可以无所系也如此。
伏愿陛下法高宗、寿皇之所行,存孔、孟之所戒,以其日力,定为常度。
非徒以亲政涖民,亦所以尊生介寿。
惟赦其狂僣,留神财察,社稷幸甚。
臣不胜忠爱之情。
奏乞褒录傅察宗泽娄寅亮子孙劄子(1193年) 南宋 · 陈傅良
窃睹近者赠岳霖焕章阁待制,与张某一子官。
仰见公朝旌念旧臣,苟有劳烈,即录其子孙,承袭重爵,以此劝士。
天下知尊君亲上之报不薄,而徇国者众矣。
幸甚。
臣尝论本朝圣圣相承,每遇大事,则有先见特立之臣奋不顾身,为国建事。
臣不暇远论,姑述宣和以来三朝所睹。
在徽宗时,则有傅察以死事为节义之功之首;
高宗中兴时,则有宗泽以留行为翊载之功之首;
寿皇入继大统时,则有娄寅亮以建储为定策之功之首。
然而傅察赠典虽甚优渥,宗泽致仕亦颇通贵,而两家子孙未蒙旌异。
弃善录瑕,令人于邑。
至于寅亮初以上虞县丞敢建大议,高宗嘉纳,擢为御史。
其后时议不同,竟死小官,泽不及后,遂以乏祀。
若以至和、嘉祐故事言之,宜在褒崇之典。
一切勿问,臣恐伤忠厚之风,塞敢言之路,上无以发明高宗至公之心,下无以对扬寿皇善继之美。
欲望圣慈以所以褒赏岳飞子孙之意推及三家,以广恩惠,以劝忠力。
缴奏册宝官吏推恩状(绍熙五年二月十一日)(1194年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一道节文,为册宝都大主管所申奉上尊号册宝了毕,被差一行官吏推恩事,二月六日,三省同进呈,奉圣旨:「除已推赏人外,馀并特与三分减一推赏。
内第一等转一官,减二年磨勘;
第二等转一官;
第三等减三年磨勘。
其军兵愿换犒赏者听」。
令臣书行,须至奏闻者。
右,臣恭睹上件圣旨指挥,系是依绍熙元年体例三分减一推赏施行。
臣检照绍熙元年正月一日修制奉上寿圣皇太后尊号、至尊寿皇圣帝、寿成皇后尊号册宝行礼了毕,并正月十九日修制中宫册宝行礼了毕推恩等第人数,第一等五人,转两官;
第二等十二人,转一官,减二年磨勘;
第三等四十三人,转一官资。
今来所降上件推恩指挥内人数比绍熙元年第一等承受官多一员;
第二等除贴去外照管事务官尚多一员,行遣书写奏报文字官多一员;
第三等承受并诸司行遣人多一员。
已上共多四员。
臣窃详绍熙元年推恩之人,系是修制奉上三宫四册四宝,事务繁重,职掌稠叠,计日甚久,为劳亦多。
所以当来恩数特异常典。
今来修制奉上慈福宫尊号册宝,虽曰千载一时非常之庆,然而干当臣寮偶被驱使,只合课计心力,以为酬奖。
所是一宫一册一宝,既与三宫四册四宝体例迥然不同,伏缘近日都大主管官不候一等具申尚书省取旨推恩,先次获降圣旨指挥转行两官,一时后省皆失契勘,只作特旨放行,以致逐人妄援前例,保明陈乞。
今来虽经朝廷裁酌,将都大主管官止转一官,馀人三分减一推赏,比之元年,委是太滥。
以此始知都大主管所申,首为身谋,上欺圣听,因芘侪辈,大启倖门,而又增添员数至五六人。
恭惟国家对天下之休,庆事未已,窃恐滥恩寝广,官爵益轻。
臣愚欲望圣慈轸矜民力,吝惜名器,将上件指挥除军兵听换犒设一项外,其馀更加裁损,务令允当。
仍将所增添人只依旧数,不许增多。
庶几日后无疆之庆,侥倖衰少。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检准绍熙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圣旨指挥,玉牒所进《寿皇圣帝玉牒》,会要所进《寿皇圣帝会要》了毕,与减半推恩。
缘上项进书篇帙少似已前,特行减半推赏,与今来事体一同。
伏乞睿照。
缴奏孙拱之转官状(二月二十日)(1194年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一道,枢密院关:「奉圣旨:忠训郎御前祗应孙拱之为□□有劳,可特与转行一官」。
令臣书行。
右,臣取到吏部状,见得孙拱之自授承信郎以后,十年之间已转五官。
数内淳熙十六年转了三官,又自绍熙二年九月磨勘转忠训郎。
至今年十二月,才及两年有馀,更转一官。
臣不知其有何功劳,被此恩数。
岁月未久,侥倖太多。
坏武臣年劳之法,长亵近私谒之风。
臣不得不为陛下惜也。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奏册宝承受官免减一员状(二月二十日)(1194年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录黄,枢密院关:「二月十四日奉圣旨:已降指挥,寿圣隆慈备福皇太后尊号册宝承受官,依淳熙十二年、绍熙元年体例差置。
缘各已经大典,职事与其他不同,特与兑减一员,馀依已得指挥施行」。
令臣书行,须至奏闻者。
右,臣照得绍熙元年修制奉上四册四宝,差人管干不得不多。
今来修制奉上一册一宝,若初间从公差置,便合取旨省员。
却乃比如旧数增多六人,其为欺罔,不待力辨。
徒缘业已施行,重于痛有镌减。
此臣所以从宽论奏,乞只依元年员额,已荷宸聪悉垂采听。
不审何故复有上件指挥。
以臣窥度,必非圣意自欲反汗,以长倖臣,只是此曹耻于退听,求胜公论。
且夫行法自贵近始,今承受官系是第一等推恩人,若许存留,即其馀小官岂无辞说?
则是身为贵近者,乱法度也,恐非古人患不均之谊。
臣欲望圣慈将上件指挥特赐收寝,令照应已降指挥施行。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再缴奏孙拱之转官及册宝承受官免减一员状(二月二十四日)(1194年2月) 南宋 · 陈傅良
准中书门下省送到臣所缴孙拱之转官奏状并录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