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彭龟年南宋 1142 — 1206
应诏论雷雨为灾奏(绍熙五年十月) 南宋 · 彭龟年
臣伏准吏部牒录到十月八日诏书,以「雷震非时,淫雨为灾,推寻厥咎,未知其由。
凡朕躬有过失,朝政有阙遗,令台谏、侍从各条疏以闻」。
臣官为侍从,职在论思,不待访对而可言,况有诏书之罪己,傥有所隐,宁不负恩!
臣不知陛下此诏果实事耶?
抑止虚文耶?
果为实事,则陛下即位之初,尝诏求直言矣。
今四方之言已交公车,其间及陛下之过失、朝政之阙遗者必多有之,未闻略加采择,见之施行。
则今日此诏,臣恐未免如前日之虚文尔。
若以虚文事天,天岂可感乎?
臣闻庆历中灾异数见,一时宰执尝谢过上前,仁宗谕之曰:「不须谢过,但自行事」。
时范仲淹为参知政事,退而条具应灾四事以上。
皇祐中,又以星变内出手诏十二条,令中书、门下、枢密院于军国庶务中推求实事,有合更张振举者,密具以闻。
于是文彦博等请日举两条合更张振举者,委曲面奏,所冀言之必行,行之必当。
祖宗应天以实如此。
臣谓陛下今日当先博采应诏之言,取其条上之事,责之大臣以次施行,如皇祐故事,则自可应天而消变,虽不为此举,臣亦以为可也。
刘敞尝谓:「三公之职,主和阴阳;
议臣之任,主明天人。
陛下当责三公以其职,使之陈阴阳不和之理;
当责议臣以其学,使之明天人相与之际」。
此诚知治体之论也。
陛下傥责实如此,则臣安敢以虚文应诏;
陛下傥徒事虚文,则臣虽以实对,亦无益尔。
是以臣先以责实望陛下,而后敢言焉。
臣闻之宋祁曰:「灾异之发,政教之本,在朝廷君臣之间耳」。
其他琐琐细故,诚不足以当阴阳之不和,议天人之相与。
今明诏所及,止于上躬过失、朝政阙遗,盖知当务之为急。
臣敢据是二者,参之灾变,为陛下陈之。
夫天之鼓舞万物者,雷风也;
君之鼓舞万民者,号令也。
天有雷风之变,乃为人君号令之应。
雷为天地之动物,最为不测而难信者。
然发以二月,收以八月,人事候之以为节,未尝爽也。
故万物因之以动蛰而无病焉。
若当收而发,则误物多矣。
陛下亦尝因雷之非时,而反求之号令之间乎?
陛下与大臣恐不能辞其责。
陛下自即位以来,好出御笔,升黜之间,多为不测。
若示人以聪明威断,其慰人心者固时有之,而动人心者亦不少矣。
陛下抑思人君据天下之利势,一喜一怒,系万物休戚,而使人不可得而测,则人其能自安乎?
当人情求安之时,而反使之有不自安之意,殆非初政之美也。
司马光尝告神宗皇帝曰:「陛下好于禁中指挥外事,非公卿所荐举,牧伯所纠劾,或非次迁官,或无故废罢,外人疑骇,不知所从」。
夫公卿牧伯所纠劾,或谓之贤而不贤,或谓之有罪而无罪,皆有迹可见,责有所归,故不敢大为欺罔。
若奸臣密白陛下,令陛下自为圣意以行之,则威福集于私门,怨谤归于陛下,此光《体要疏》中语也。
陛下向在潜邸,固最爱此疏,岂今日乃忘之耶?
陛下诚以光之言平心熟诵,反而思之,则今日之举,为是为非,可以坐决矣。
臣故以号令不测为陛下之过者此也。
寿皇圣帝因山之举,国之大事也。
始卜稽山,大臣以为土薄;
复卜赤山,太史又以为不吉;
复令卜下宫,又以下宫为不可迁也。
日月已迫,而神穴未定,有司应办,蔑知所向,此非朝廷之过乎?
太上皇移御之所,有国之大事也,至三易其处,使天下闻之,莫不疑惑,此又非朝廷之过乎?
随龙人推恩,陛下即阼之二日,固尝有宣谕矣。
已而大臣拟进,至于一再,必欲施行,陛下持之不下。
臣尝亲闻玉音,谓:「朕尚未见父母,而先推恩随龙人,孰为重,孰为轻」?
有识者闻此训也,莫不感叹陛下圣明,而大臣复请下之,使陛下诚心实德不孚于天下,此又非朝廷之过乎?
惟庙议无一定之规,故出令有二三之惑,臣故以号令不信为二三大臣之责者此也。
雷震不时,应或在是。
孟冬之月,六阴过盛,而谓之阳月者,以阴盛则衰,阳当生尔。
今乃淫雨为灾,盖阴胜也。
推之人事,则君弱臣强,阴胜也;
内侵外治,阴胜也;
小人害君子,阴胜也;
盗贼病平民,阴胜也;
边陲多骚动,阴胜也;
蛮夷谋中国,阴胜也。
陛下受天明命,大臣虽有翊戴之勋,而威福之柄,实在陛下。
前日大臣蔽一大吏,出一台臣,而陛下觉之,罢大臣而进台臣,人已服陛下之英断,君弱臣彊之病宜无有也。
陛下自在潜邸,不迩声色,及登大位,亲洒宸翰,以声色及酒为戒。
既己无所耽溺,则亦无所牵制,内侵外治之患宜无有也。
惟是陛下思见太上,朝夕不忘,而中有间阻,绝不得通,求之愈切,阂之愈固,使陛下彷徨无策,经营南内,将有移御之虑。
若果如此,陛下念亲可谓至矣。
然于宗庙社稷之计,不审熟虑之否乎?
此恐未免动阴胜之应也。
天道虽远,固未易知,人心匪遥,正自可见,自古未有不召而自致之灾,亦未有已出而不应之变,陛下固不可逆料以为不然而不虑之也。
推之已事,亦可监矣。
陈瓘尝谓:承颜养志,当以大舜、武王为法。
入修家人之礼则恭顺无阙,出治朝廷之事则威柄不分,此乃大舜、武王之所谓孝也。
臣愿陛下如瓘之言,以事其亲,则内侵外治之患,庶乎他日可以免矣。
陛下践阼之日,即以收召人物谕臣。
及召命之出,莫非负天下物望者。
今在朝之士彬彬,固多君子矣。
然臣尝密察󲦤绅之间,则多猜防顾忌之心,无安舒閒雅之意。
盖君臣之情未洽,而邪正之路未分。
陛下信重君子之意未孚于人,而昵比小人之迹已见于外。
君子告陛下之言,小人或得预闻,而小人误陛下之意,君子或不能知。
正道恐消,邪道恐长,此亦未免动阴胜之应也。
当六七月之间,淮浙大旱,剽掠之徒,所至蚋集。
今虽小弭,然饥寒渐近,虽朝廷多方轸恤,而州县在在无米。
失今不图,向后盗贼安保其不作!
此亦未免动阴胜之应也。
湖南蛮獠,今年侵扰内地,已费调护,粗得平贴。
似闻虏人复求疵于言语文移之间,我方内虞饥馑之迫,岂可外有兵革之衅?
备禦之策,茫如捕风,此亦未免动阴胜之应也。
淫雨为灾,应或在是。
臣素无学术,不善推步,因灾求类,以荐所闻。
愿陛下思所以致灾之由,求所以弭灾之道,事事责实,不以虚文。
大要君臣之间,各自反己,则转灾为福,反沴为祥,直反掌之易耳,惟陛下留神念之。
臣以使事在途,辄因诏书驿置以闻。
言语狂妄,甘俟显戮。
臣下情不胜陨越俟命之至
又以下宫:原无,据《历代名臣奏议》补。
⑴ 《止堂集》卷五。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八,《续文献通考》卷二二三。
论车驾移御南内于义不安者二于国不安者一奏(绍熙五年闰十月) 南宋 · 彭龟年
臣至愚极陋,无益世用,幸获攀附,误辱眷知。
一旦拔之庶僚之中,寘之侍从之列,恩深力小,恨无补报。
惟有区区朴忠,知无不言,庶以仰裨聪明,俯酬悃愊,惟陛下实哀怜之。
仰惟陛下自即阼以来,听言纳谏,不啻如流,虽臣狂愚,亦荷采览。
独移御南内一事,臣凡五次口奏,始若俯肯,终于不从。
如臣过计,似不足听,然采之公朝,无不疑惑。
若徒徇圣意,泯默不言,则臣负陛下多矣。
臣窃谓陛下此举,于义不安者有二,于国不安者有一,谨条列如左:陛下前日临践大宝,天下晓然知陛下之心,政以重华无丧主也。
今发引有期,而陛下遽有即安南内之意,异时攒宫既毕,虞主既迁,几筵之奉,谁复主之?
陛下谓朔望之奠,乘舆必出,足以安此心乎?
陛下若以此为孝,未足以慰天下之望也。
寿皇圣帝忍弃天下,而不忍委三年之丧而不服,斯足以为孝矣。
故臣谓陛下不终丧不可以移御,不然于义不安者一也。
陛下移御之举,臣固知陛下为父母故尔。
陛下今日移御之事,固便于事父母,然为父母而舍其祖,于义安乎!
古人但云父为祖屈,不闻祖为父屈。
陛下既承大统,则当以祖为重。
比者陛下日侍重华之丧,而月为南内之朝,于事祖事父,疏数中节,轻重得宜,天下咸服陛下之孝。
今陛下既欲移御,不知亦尝思寿皇虞主所奉之地乎?
亦尝思慈福太皇太后、寿成皇太后所处之宫乎?
若寿皇虞主止居重华,则二太后当不离此。
二太后既奉寿皇几筵于此,则陛下不当舍而之他矣。
陛下若舍而之他,则不特寿皇几筵无主,而二太后亦孤处于外。
是为父母而舍其祖,此于义不安者二也。
臣仰惟太上皇帝临御六年,轻徭薄赋,仁覆天下,不得罪于百姓;
禁戢掊尅,优恤将士,不得罪于诸军;
接纳臣下,无大斥谪,不得罪于诸臣。
而天下之心一旦涣然离者,陛下抑尝思其所以然乎?
今日陛下移御南内,以亲父母,固惩太上皇失事亲之礼矣,而天下之心犹以为未知惩太上皇失事亲之实也。
陛下今日既为天下之主,则当察天下之心。
向日太上皇之于重华,天下之心谁怨谁怼,今日陛下之于父母,天下之心谁疑谁惑,陛下亦尝知之否耶?
既知之,岂得而违之!
陛下傥不近访之诸臣,远察之众论,而独断之圣心,臣固知其危也。
臣妄议陛下,君臣之隙、骨肉之祸将恐在此,此于国不安者一也。
臣言至此,痛裂心膂。
自知辞戆意切,必犯威怒,斧锧之诛,所不敢逃。
万一陛下采纳其言,以幸宗社,臣虽受死,亦无憾焉。
臣此奏欲望陛下付于庙堂大臣,反覆熟议。
若以臣言为是,乞赐听纳;
若以臣言为非,乞赐窜逐。
伏候进止。
〔贴黄〕陛下今日欲见父母,乃第一事,移御南内,盖求遂此也。
而臣固谏以为不可,岂以陛下不可过南内耶?
前三事处之未有道,则不可耳。
伏乞睿照。
论定监司奏 南宋 · 彭龟年
臣窃考监司之官,盖源流于秦以御史监郡。
然汉初犹恶其繁,遂以丞相长史分刺诸州,不立常员。
逮世宗时,始置十二部刺史,亦不过一部一人而已。
本朝遵之,其始逐路止置转运使一人,惟京东西、河东北、淮南、两浙乃有使副。
若纠察刑狱,则命转运司一常参官掌之。
自淳化而后,逐路置提刑之官,然或置或罢,犹不为常。
熙、丰以来,朝廷命使,始纷纷矣。
苏轼常论其弊,譬之立厩长而马益癯,盖善喻也。
绍兴初年,虽未尝大有所更革,然所在监司多不备置,或以一员而兼领,亦不闻有所阙败。
然则天下之治乱,系乎监司之贤否,不系乎多寡也概可见矣。
臣窃观近日监司皆无阙员,间有一事而分为两司,一司而辖以二人者,其间职掌不同,好恶亦异,外假举刺,内示趣向。
同一讼也,而有是非焉;
同一吏也,而有能否焉。
号令难于奉行,往来疲于迎送,盖不止如苏轼之所论,其为害岂细也哉!
臣愚欲望陛下考祖宗创立之规,监绍兴权宜之意,将所在监司或省或并,间总于一员,或文或武,不必于并置。
庶几州县之吏易于趣向,朝廷政令有所总一,而员数不多,亦易选贤。
如姚崇所谓「今止择十使,犹患未尽得人」,此尤当深察也。
议绍兴和买疏 南宋 · 彭龟年
窃惟和买行于东南,今近百年,独绍兴一郡施行无定制,议论无成说,致烦明诏,令廷臣集议。
臣尝考究绍兴和买,不惟始初数额太重,立制不均,而朝廷每欲更张,未及施行,辄为浮言胥动,又复转易,其病全与东汉不能均河南南阳之田相似。
病根如此,虽有良药,无如之何。
然既有朝旨集议,臣叨缀从列,敢不罄竭愚虑,以备采择?
臣尝谓今日士大夫论绍兴和买,不过二说,欲究实上四等诡名者,其说正大而易敝;
欲均科及下五等小户者,其说均平而不正。
何谓究实之说正大而易敝?
臣闻经界之初,绍兴和买乡村物力三十二贯科一匹,今则十七贯三百五文科一匹,此皆上户走为下户之弊。
若核实诡户,归之上户,则物力自宽,和买自轻,虽以严法行之,人自无辞。
然从前为绍兴守令者,孰不知出于此?
而卒未能革。
间有不畏彊禦者,才行一二,而摇撼于后者已百十矣。
今日改正者曾无几何,而后日走寄复如初矣。
利之所在,人所必趋,一重一轻,谁肯就重?
此所以不能使之无敝也。
何谓均科之说均平而不正?
夫不分等第,一例科纽,自此重者皆轻,必无避免之谋,无者皆有,亦无隐寄之处,可不谓公平矣乎?
然和买本非常赋也,而今以常赋之法行之,此不可也。
或者虽云江西及浙西平江等处和买通五等皆敷,今绍兴独不敷及五等,是偏也。
殊不知和买不及五等,在今日犹为仁政,若得他州并五等不及,岂不幸甚?
今乃欲引他州刻取之法以例绍兴,又不可也。
或者又云:和买初敷时,官司给钱,所以不及五等人户,政恐其无物力可恃,失陷官钱。
今既无此虑,自可敷纽。
岂不思支钱而取绢则不及,无钱而白取则及之,岂为民父母之道乎!
又不可也。
此所以不得谓之正也。
然则若之何而可?
臣谓今日和买,本非合取于民之物,但以版图未复,用度未充,不能遽捐之予民。
既未能捐之予民,则取之之法岂可不立?
夫法,亦贵于平而已矣。
今既上四等有和买,下五等无和买,开之以走寄之地,安能禁百姓之不为哉!
前日田产自三十六贯减至十七贯敷一匹,后日必自十七贯减至四五贯敷一匹,未可知也,而可不救乎?
臣所以尝有请以上四等有田产人户和买七万七千馀匹,乞籍为定数,令今后一随田产推割除受,可以绝目前走寄之弊。
惟是有田产下五等人户和买计四万七千馀匹,今户部蠲放四万四千之数,于内除豁逃绝等一万一千馀匹外,亦已放及三万三千馀匹,止有一万四千馀匹未有著落。
欲乞户部更与宽容本府一年,从本府选择逐县令佐有风力可倚仗者,于今来下五等户合敷和买四万七千匹数内更切根究走寄之数。
若再根究到走寄之数,物力自宽。
又有上户买下户之田,亦合依上户等处起纽和买,如此则今来一万四千匹未充之数渐渐可补。
但须豫降指挥,令本府今后根究得隐寄及增起到上户买下户田产上和买不得过今十万之额。
如或有馀,即增上物力钱贯均敷,庶几不致重取于民。
然此亦只是目前救弊之谋,非即久远通行之策,济所不及,犹在夫人。
异时国家傥遂恢复,财用稍宽,则将此无名之赋一切埽除,方始无愧于古。
谨议。
谢氏家谱序(绍熙五年八月) 南宋 · 彭龟年
氏族之学,难稽者久矣。
君子必质诸《世本》者,以其原于周官小史著姓之说□□可信不诬。
谢氏之裔,出于炎帝,则《世本》果安在哉!
盖自申伯受封于谢,其地即今汝南谢城是也,子孙遂以国为氏。
宗支蕃衍,蔓延藤茂于天下。
若夷吾为汉钜鹿守,若衡世居陈留阳夏,太康初任国子祭酒,来寓于越之始宁。
衡二子,曰鲲,曰裒。
鲲举为长史,出守豫章;
裒任太常卿,破赵有功,封福禄伯。
自后若尚任豫州刺史,都督军事,领镇西将军;
若奕为安西将军司马,领豫州刺史,掌督军事;
若安始高卧东山,录尚书事,加太保,赠太傅;
若石以破苻坚功,封南康郡公、征西大都督,加尚书,赠司空;
若朗任东阳守;
玄领七州都督为前锋,淝水之捷,功封康乐公,加散骑常侍;
琰亦以功封望蔡公,加右仆射,赠司空;
韶任车骑将军。
皆能匡晋室,安社稷,兼文武之伟器也。
至于鲲位右仆射;
峻为会稽内史;
灵运袭康乐公,加散骑常侍,兼秘书丞;
密袭封建康侯,加吏部侍郎;
惠连幼有奇才,任京城守;
超宗敕授义兴太守,加太傅;
庄为光禄大夫,迁右将军;
朓任尚书郎;
几卿为右丞,转侍御史;
朏秘书监,转尚书令;
瀹为吏部尚书,加左将军。
皆旋踵仕版,益著声绩于宋、齐、梁、陈之世。
时人论曰:谢氏自晋以降,雅道相传,景温、景仁德素传美,景懋、景先节义流誉,方明行己之度,玄晖藻绘之奇,各擅一时,可谓德门者矣,岂虚语哉!
逮及唐季,有讳偃者,凡四世,贞观初,对策高第,直弘文馆学士。
至我朝天禧末,举进士,官至工部侍郎翱,又九世矣。
其弟翔,天圣中举进士,官翰林、知制诰。
其孙卿材元祐初直秘阁,兼转运使;
从子崇,元符末举进士,仕翰林院直学士。
至四世孙谔,乾道末举进士,官监察御史,绍熙初擢为工部尚书。
自解组归,杜门罔与世接,暇则焚香瀹茗,披阅图史,以畅心目。
一日,忽有水木根源之思,于是参合始宁旧谱,而续修之,以祭酒公为迁地之祖,其宗派世系,不敢妄附,崇实录也。
书名书爵,纪事纪年,所以别贵贱,重出处也;
移徙者书名,流之者入其祠,使其生有所入,死有所归也。
惟谢氏自受姓以来,历世相传,无所倚托而乱之者,参考始宁旧谱,足以徵之矣。
始宁之间则本于阳夏,今之会稽则祖于始宁祭酒公,若上虞、馀姚、山阴、剡溪、诸暨、台州、东阳、徽州、南康之支,则皆析于始宁。
世德之可称,微意备于史,书传记之,何其盛哉!
尚书公相以华胄,益能明谱牒于千载之馀,其用心之仁,贤于流俗远矣!
昔者苏老泉作《族谱引》,有「一人之身分而至于涂人」之叹,余味其言而悲之。
今尚书公之续是谱,正以足老泉之意,为谢氏子孙岂可不体尚书公之意而忽之哉!
绍熙五年甲寅秋八月吉旦,赐进士第、文林郎、中书舍人彭龟年谨序。
按:《东山志》卷一二,康熙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