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骏游沙溪洞 北宋 · 文同
五言律诗
闻有沙溪洞,公将柅使轮。
还如探禹穴,应见避秦人。
石伞形容古,琳房气象春。
若逢丹辇客,问取虎文巾。
阆州东园十咏 其六 明月台 北宋 · 文同
五言绝句
微棱生海角,圆魄到天心。
共上唯佳客,无容照俗襟。
守居园池杂题 禊亭 北宋 · 文同
五言绝句
悬流效曲水,上巳娱嘉宾。
饮罢已陈迹,那复山阴人。
守居园池杂题 待月台 北宋 · 文同
城端筑层台,木杪转深路。
常此候明月,上到天心去。
重送 其二 北宋 · 文同
六言诗
燕尾归艎正稳,鸭头春水方深。
不得同摇楚棹,与君齐到山阴。
兴元府谢上任表 北宋 · 文同
臣某言:伏蒙圣慈,就差臣知兴元军府事,臣已于三月十八日上任讫。前俾为州,愧无善状;今叨易地,窃荷优恩。退视溢满之材,荐沾汪濊之泽,揆其不称,常尔为虞。臣某诚惶诚感,顿首顿首。伏念臣禀才不高,涉学甚浅。偶尘仕路,辄玷儒林。曾无可观,谬被朝绂;独有甚幸,屡亲藩条。方解组于隆山之阳,复移麾于汉水之上。逾旬至止,尽室安然。窃观风物之宜,实与乡关之近。庶事易辑,群情相通。顾虽孱庸,粗可临涖。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全大胜之德,运无私之仁,遂使孤生,亦膺远寄。臣谨当竭己思虑,求民隐微,谕陛下爱人之心,行陛下考古之政。不敢立异,自徼虚名;惟知尽忠,庶酬大惠。朝夕于是,死生以之。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奏为乞改陵州州名状 北宋 · 文同
右,臣自到本州,求州之所以得名之由。据地志云:自秦至齐,本犍为与蜀二郡之地。在梁常为怀仁郡;西魏时,始改为陵州。因境内有陵井,故名焉。陵井始后汉张陵开兴,因陵名,遂以名井;后复因井名,以名其州。隋虽易为隆山郡,唐又以为仁寿郡;至乾元中,复以为陵州,遂因仍至今矣。按陵本沛人,世有别传,载其异事者尤多,臣不敢以闻;然观其为井之功,实亦非常人所能建置。此州之民既赖之以为生,复畏之以为神。凡过其祠庙,及道其所以昔日为井之事,皆懔然加肃,不敢少懈,如在其上与其前后,若是之恭也。国家亦殊仰其所利,以赡给诸郡,凡三载郊礼,颁赏军校,一切皆于此取之。是所谓有功于国,而有利及民者也。但今以其名配井与州,而使其下负薪刍、操瓢囊者,无男子妇人、稚幼耇老之属,日日道其名,千万在口。臣愚窃谓州取其名,于国体固无嫌;若属之斯民,臣恐于义或有未安者已。臣闻晋羊祜开府南夏,惠流百姓,后人讳其名,为改户曹为辞曹。王舒除会稽内史,舒言其父名会,求换他郡,朝议以字同音异,不许。舒云:「音虽异而字同」。乃特命以会为郐授之。唐阳城号卓行,商山道中有驿曰阳城,元稹过其处,易之,为避贤。孟浩然独能诗,襄阳有浩然亭,郑諴为刺史,更其题曰孟亭。此意皆谓贤者之名,当与隐避,不欲使其下常斥之也。载在简牒,以为佳论,读者皆谓当时所举宜矣。今陵方之数子,其功利盖亦施于无穷,有足尚者。累世褒赠,实有封号。朝廷亦尝因其他郡遗迹,建宫养徒,俾崇奉之。是则,岂有国家所以存录能立丰功厚利之人,而此州之民素蒙其休,顾显然无一忌惮,咸得以名而称之哉?虽然,千有馀年,其民侮慢轻渎如此;至于圣世,始歆然若有感发,阴期秘数,无乃将有所待者耶?伏遇皇帝陛下光明盛大之德,绍巩固绵长之运,顺考古道,尊尚贤哲,旧者修之,废者起之,合理当义,无不条举。此者伏望圣慈垂仁降惠,上嘉古昔,山藏海纳,恕臣僭易,下省臣章,俯遂愚情,特开宸旨,别赐州号。庶使此方之人,存上下尊卑之体;已往之灵,受光华丕显之赐。百王未正之典,千载不行之事,自陛下今日正之行之尔。岂独光昭史策,彰示万世,亦以知陛下不弃下臣之言,而特明前人之德矣。干冒宸扆,俯伏待罪。臣无任狂越恐惧、激切屏营之至,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谢文潞公启 北宋 · 文同
某顿首上。季夏极热,伏惟枢密太师、侍中台候万福。同违离门馆,兹已逾年,想望恩阙,岂忘梦寐?自顾寒贱之品,不敢非时奏记。贵平掌县令到州,伏蒙侍中存录孤生,特颁手诲。丁宁告谕,若语子姓,奔腾浩荡,挥洒累幅。开缄之初,势欲飞腾;伏诵数过,暖如布帛。出诧僚友,尽恨不为己物;归示妻孥,皆云便是家宝。台躔引照,蔀室生辉。昔人有受细林之言,而退书诸绅;获山阴之字,而别为一帙。岂与不肖今日所得,相比儗哉!佩服嘉贶,荣望已足。珠玑满斗,实轻此惠。永言藏去,以传世衍。同无任忭蹈激切之至,谨奉启谢,不宣。谨启。
夏佾字德卿序 北宋 · 文同
古者诸侯有德,天子必赏之以乐;有乐,必饰之以舞;有舞,必差之以行缀。其制盖自六佾而下。佾,列也;列,行缀也。夫欲识治民之劳逸者,必以行缀远近而考察焉。故曰:观其舞,知其德。会稽夏君,生于勋贵之家,能不以骄蹇自污,而学问无厌。其名佾,有意欤?其将暴厥所脩,以进于位,而为生民之利欤?其欲谋致华显光大,以祈有德者之赏欤?是必耻其行道也不充,而受赐也不侈尔。问字于余,余以德卿呼之,缘其义而就其业也。君能勉之欤?如能使吾言不费,则君之见报者必有日也。是为序。
试秘书省校书郎赵君墓志铭 北宋 · 文同
治平二年五月十三日,龙图阁直学士、吏部员外郎、知成都府天水赵公某之子,新授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知杭州于潜县事、监西京粮料院。名屼,字景山,以疾卒于洛阳之官舍。卜以某年某月某日,载其柩归衢州,葬于某县某乡某里某原。龙图公一日召其部吏、广汉郡尉文某,语之曰:「余之子不幸蚤弃世,余常观其所为,宜有以舒发流闻于后者。今已矣,使其志不克就。呜呼!余识子且旧,子可为余志其墓」。同被命唯唯。退自念,同文字朴涩,何足以缀缉于潜君之美行,告于无穷?然辱龙图公眷爱之重,当勉强,无以辞。乃按于潜君之叔、著作佐郎杨之状云:君之生,风度竦秀,寡言笑。既毁齿,性益聪悟,诵书画字,无一日不加进。龙图公友爱群弟,多携之官。每退食,即便舍,相与磨讲道谊,为文章。而君常入诸父行。谨谨就业,未始略遨嬉,不满其所程,淳粹和厚,无毫发儿侄之过。一家欣爱之。年十六,举进士,不中。归自闭嘿,愈奋厉,增力极取。游太学,事先生胡瑗,授诸经。钩探擿抉,造诣深隐,纂撰辞语,精简浑重,瑗独常称之。同舍生三十人,君最少,动有仪法,众以君不敢燕惰废所事。两就天府贡,礼部辄落。龙图公为益州路转运使,用祫享,授君太庙斋郎。嘉祐中,锁试嘉庆院,复得。是时场屋方议以策论取士,天下豪俊,并挟艺京师,无一人肯自以为吾不如某人而愿下之者。南宫主司皆禁林钜公,亦审慎戒饬,以待多士。既试,文卷坌入,悉高谭剧辩,磊磊可畏,而柬次其可以应当世之所宜用者上之,以君当奏名第六。于是都下烜然驰声称,遂远闻。龙图公向在台谏,论事不少避权贵,风威逼人,海内骇伏。人至是得君名,皆曰:「赵氏复有此子矣」。中第御前,调宪州司理参军。或谓曰:「君盛年有令誉,从宦边藩,荣途自此远矣」。君曰:「虽然,吾安念此?吾亲之侧,无他兄弟以侍,且旦暮去左右,岂所云乐耶」?因留,不之官。今皇帝改元之二年春,龙图公自河北都转运使移成都,朝廷以君为县令,假局河南府,且使视其家。未治事,得疾,药不效,寖革。母夫人在旁,日夜忧泣,无所问计。君徐起安坐,怡颜色如平时,曰:「死生固有定期,自昔人谁逃者?愿毋自苦,恐耿耿祇以累阿㜷」。因索纸为书,将留诀成都。裁数行,复裂之。曰:「此又重吾大人之伤也」。遂投笔以卒,时年三十一。噫,君之事,其止此耶?君既为名臣子,早以文行知于人;死之日,中外士大夫,与其所往还、及龙图公尝所临之吏民,无不嗟悼以泣,且疑夫天地鬼神以祸福考善恶而施之者,于君殊未为可谅矣。君博学,喜辩论,雅善鼓琴。平居入静室,为雍容闲澹之音,以揄扬其和易之性,闻之者皆泊然忘世虑扰其中。好黄帝书,晓诊法,明药品之所以能为功,与病之可治不治之状。尝被羸疾,惧其亲为忧,阴自疗之,至愈不以告。有文数十篇,语气浩荡,皆可与当时号能为词章者较上下,馀未就。君之先,本会稽人,上有官于衢州者,因留不去,今家焉。曾祖讳某,庐州庐江县尉,善吟诗。其语清深险峭,不类近世作者;有集行人间,人争诵之。祖讳某,广州南海县主簿,赠给事中。君娶时氏,生女子四人:长十三岁,馀尚幼。男子一人,名河北郎,始三岁。母安定郡君徐氏,见君物故,闻君语,一悟遂自解,不邑邑。铭曰:
惟君之生,蹈庆之基。凭坚乘完,孰惮以危?爰初横经,在勤弗嬉。道妙圣真,取深其师。乃试天官,汪洋发词。下动诸公,争收竞持。籍名于高,盛誉四驰。获第入铨,犴狱是司。曰吾之亲,有子止斯。敢名宦游,去左右为?遂留其旁,气下声怡。馀力于行,学问愈滋。帝用成都,疏恩淋漓。居君洛阳,廪事以尸。乃进尔资,乃便尔私。曾不久焉,得疾莫医。遂至奄然,群啼众嘻。于嗟乎君,命曷若兹?回、谊之亡,君齿与差。何天于贤,不假以耆?纷纭妄庸,寿或介眉。当在其婴,百福承之。太末之墟,旧兆累累。君归其丘,列祖是毗。山磨水淤,名岂即衰。刻词茫茫,以慰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