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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松宋 1097 — 1143
春日与卓民表陈国器步出北郊 宋 · 朱松
灼灼桃吐华,濯濯柳垂缕。
芳菲挽人出,春力(钞补作工)乃如许。
嗟予闭门客(钞补作久),佳节过不数。
不因可人呼,那得幽步举。
客如(钞补作伴拟)山阴胜,诗作斜川语。
谁言一尊酒,妙处(钞补作指)合千古。
归来读残书,耿耿霜月苦。
空馀流落心,三叹非吾土。
确然雪中见过 宋 · 朱松
雨断雪将堕,天低云可攀。
谁穿东郭履,来款山阴关。
故人金公子,身窭心甚闲。
道机久纯熟,世味饱险艰。
一杯不可缓,软此双脚顽。
未忘膜外境,忽涌胸中山。
白眼槩六合,谁云书生孱。
万类宅天壤,细观真市阛。
攫金掩醉眼,倚门眩朱颜。
哀哉儿女态,今古可笑讪。
坐令一世豪,偃蹇栖茅菅。
先生谈天舌,久挂屋壁间。
置之且默坐,观我无所还。
纷纷造物机,颠倒转愚奸。
于我何所歉,莫叹箪瓢悭(以上《韦斋集》卷一)
试馆职策一道(1134年3月) 宋 · 朱松
对:天下有常势,非人之所能为也。
自古恢复大业之君,虽其凭藉积累之基有厚有薄,祖宗德泽之在民者有浅有深,然皆徒手扫地,无尺寸可挟之资,而卒能有所立,惟能因天下之势,审择至计而固执之,以求合夫当世之变,而皆不足以为难也。
是以奸人矫诬,窃弄神器,国命移夺,大统中微而不足以为难;
干戈之衅起于骨肉,裔夷投隙,荡摇中夏而不足以为难;
五大在边,尾大中乾,强藩阻兵,提戈内指而不足以为难。
此汉、晋、有唐中兴之君所以趣时合变而各有所立。
考其行事而质确其成功,虽未易与创业之君同条而语,亦各因其一时之势如此而不可诬也。
昔之君子,盖尝有以少康为贤于汉高帝,而评创业中兴之难者矣。
世徒见夫草昧之初,四方之奸豪圜视而起,必有挟智勇绝人之资者,与之驱驰角逐于矢石干戈之间,崎岖百战,次第削平而后定于一,则曰此创业之难也。
承奕世之弊,先王之泽微矣。
猝然有非常之变发于智虑之所不及,乃欲徐起而振其弊,疏剔荒秽,支柱倾摇以求趋于安全顺治之地,则曰此中兴之难也。
盖尝论之,谋国有得失,而成功无难易。
方经营纂集之初,其势如洪河巨川,横流于中原,突荡冲击,分裂四出。
自常人观之,虽欲拱手终日以求遏其势之万一而不可得。
智者因其势而利道之,积之于其所当止,投之于其所欲趋,孰不靡然以听吾之所为者?
曾何难易之足云哉。
方新莽之盗汉也,汉之遗臣屈首屏息以听命之不暇,一时英豪不胜其愤,投袂而起,举恢复之师者,曾未及有为,而奔走折北,一败涂地。
光武与南阳故人因下江之众,屠寻邑百万之师于昆阳之下,遂夷大憝,不失旧物而汉中兴。
方群胡之乱华也,刘元海起晋阳,石勒起上党,苻、姚、慕容次第争奋。
元帝东渡,总其隽乂以为耳目股肱心膂,内则王导、周顗立经陈纪以安辑邦家,外则贺循、顾荣喻德宣誉以镇服同异,卒以襟凭江汉,垂裕来世而晋中兴。
天宝幽陵之变,河南北沦没,二京不守。
肃宗起灵武,以羽檄召勤王之师。
李光弼、郭子仪以朔方之兵徇三河以收赵、魏,张巡、许远合豪杰之力婴睢阳以蔽江淮,卒以芟夷安史,汛扫九庙而唐中兴。
是三君者,虽功烈之崇卑不同,其本末始终可考如此,是宜明问以谓「所遇之时、所因之势有所不同,不可以一槩论也」。
迹夫生民以来,天下之变备矣。
积功累仁,享国长久,莫如周,而宣王号中兴。
本末终始,见于《诗》之二《雅》。
然核左氏之语,则南国有败绩之师;
验范晔之论,则克戎淹历岁之久。
盖虽未能纯于文武之序,而岂后世遭变之君所能及哉。
诵《云汉》之诗,其辞忧迫勤恳,则有以见其侧身修行,恻然有应天感民之实,百姓所以爱戴归往而不忍忘也。
诵南征北伐之诗,其词切直而奋厉,则有以见其将卒协心,卒乘辑睦。
此蛮荆、猃狁所以莫敢不震动叠息而华夏乂安也。
诵「侯谁在矣,张仲孝友」之章,则有以见在人主之左右者,咸怀忠良以善王心,而无沮挠事机、妨功害能之行也。
诵「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之章,则有以见谋谟帷幄之臣莫不相与协和,精白以图事功,而无权利相轧、冒疾谗惎之行也。
以至民不安其居,大夫为之还定安集,劬劳于野而不怨,则见于《诗》之《鸿雁》;
君臣相与爱日待旦以乐事劝功,而无玩岁愒日之意,则见于《诗》之《庭燎》。
此其所以承厉王之烈,而文武之业未坠于地,赫然中兴,播于咏歌。
其所以致之之道,焯乎其不可诬盖如此也。
若夫择其善而惩其违,察其始以要其终,盖有不纯于文武之序者。
后之君子,将酌古以施今,不可以不论也。
是以不知以佚道使民,而使爪牙之士不得养其父母,而有「转予于恤」之叹,有如《祈父》之所刺;
不知建德以保民,病其离散,料于太原,有如仲山甫之所讥。
以至怠于千亩之籍,不知务农以敦本,而挠败及之,然则淹日持久而功烈不终,无怪乎如左氏、范晔之所记。
历观古者中兴之君臣,将以大有为也,必相与忧勤惕厉,戮力一心,抚事机之会,日计其进而岁计其成。
将欲图是功也,则必有是事,事立矣而功随之,未有泰然无事而听其自为者也。
譬如筑室,自始基以至于成;
譬如稼穑,自始耕以至于穫,理之必至,不愆于素。
筑室而草创,则必有震风凌雨之忧;
耕稼而卤莽,则必有凶年饥岁之患。
如周宣王,其合于先王之道也足以致中兴,其不纯于文武之序也亦足以致克戎之不易。
后之承前绪而当危乱之后者,可以不鉴哉!
恭惟国家祖功宗德,涵育区夏,仅二百年。
方将系隆复振于夷狄侵陵之馀,收遗民于锋镝煨烬之中,与之竭力以图恢复,明问乃谓「欲因今之势而图回之,何剧何易?
孰后孰先?
搜拔贤能之方,设施政事之统,必有卓至之论,悉之究之,以备采择」。
尝谓自古天下国家兴亡有至计,而国势之强弱,兵力之盛衰,土地之开蹙不与焉。
一曰顺民心,二曰任贤才,三曰正纲纪。
非以国势、兵力、土地之三者为无与于兴亡之数,盖非兴亡之所系故也。
卫之孱微而季子知其后亡,楚之败亡而逢滑知其必复,则国势之强弱非所论也。
吴克齐师而子胥有天禄亟至之忧,越栖会稽而范蠡决定倾与人之计,则兵力盛衰非所论也。
天宝之功,拓地至广,而无救潼关之败;
奉天之守,无地寄足,而终摧长安之寇,则土地之开蹙非所论也。
然则天下国家兴亡之至计,盖有在矣。
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得其民也。
得其民者,得其心也」。
大哉,斯民之心乎!
自古兴王所籍以为立国之基本而无敢轻犯焉者也。
是故思祖宗之所以得其心者而纂述其志,鉴往事之所以失其心者而毋践其辙,以至发政揆事,制令出法,必皆求合于所谓至愚而神者,是以可以使之蹈白刃、赴汤火而不可与为乱,夫谁与之敌?
所谓顺民心者,此也。
天下未尝无贤才也,失所以任之之道,则汉唐之季,举天下之贤才而锢废剪弃之,王室亦衰。
得所以任之之道,则百里之国而强邻暴国莫敢肆不义于其君,是以兼听博采而务其并进,委任责实而要其成功,然后举天下之事唯吾之所欲为,无不如意。
所谓任贤才者,此也。
自天子至于庶人,等级相承,以建邦家,盖有纲纪以维持联属于其间,是以长久而不乱。
若夫风宪之威振而朝廷清明,邪枉之门塞而朋党销伏,严刺举之责,使奸凶者不得以病民;
申纪律之威,使骄惰者不得以冗食;
夫何患天下之不治,寇雠之不灭哉?
所谓正纲纪者,此也。
历考前世兴复之君,谋国膺变之方,虽不可毛举,其要不出于此三者。
是以我有卓然可恃之备,然后察其四方之变,徐起而应之,扶衰而错之盛,补坏而复于全,其必由此矣。
传曰「君子爱日」,语有之「时难得而易失」,惟上之人实图之。
谨对。
上胡察院书(1132年) 宋 · 朱松
某江东书生也,素无他技能,又去为州县之吏,益碌碌不见齿于流俗。
独尝究观载籍以来,天下国家兴亡治乱之变与夫一时君子所以应时合变先后本末之序甚备,思得考质是非,以上下其议论。
而山海崎岖之间,王公贵人之所不至,太守、部刺史去朝廷远,尊严亢绝,气息茀然,不复可近。
又家素贫,俯仰水菽之养,朝不谋夕,势不得一日释去,以从先生长者游。
然考之详则其自信也笃,自信笃则其合于世也益难。
此其所以婆娑山林,甘忍穷寂,虽久而不敢悔也。
今者乃闻天子仁闵涂炭之遗民,而使察院抚谕一方,色仁气温,不间微贱,专为朝廷访求得失,蒐拔人材,以称庙堂急治之意。
虽使事有指,而区区过计之忧,窃愿有献于执事。
某闻古之为天下国家者,虽其积累之厚薄有逆有顺,有短有长,而其意指规模未尝不为子孙万世之计。
盖未有俯仰依违,苟度旦夕,曾不为终岁之备而可以为国者。
卫文公之封于楚丘,勾践之脱于会稽,荡覆之馀,君臣徒手,扫地赤立。
惟其大计已定,故上下相与坚忍卑辱,痛自抑损而不敢少变焉,是以皆能有所成就而垂裕后世。
苟惟不然,譬如千金之家,不知坚据田园庐室之便以滋其材力,而强雠暴客并起而乘之,则又舍而之他,是虽有陶朱、猗顿之财,亦终以穷困而莫知所税。
今君臣相与经营中兴之业,其槩未可以一二数也。
然独不知今日之意,但欲襟凭江汉、控引荆吴以保东南而已乎?
抑当克复神州,泛扫陵阙,据中原而抚三河也?
某闻之,不取关中,中原不可复也;
不取荆淮,东南不可保也。
夫三秦之固,势擅天下,自古得之以兴者不可悉数,而唐最近,请言唐事。
天宝之末,安禄山举幽陵之师以践河南,唐既亡矣。
肃宗治兵朔方,指麾诸将,席卷两京,遂定三河。
朱泚之逆,唐又亡矣。
德宗驻兵汉中,引荆吴之征赋,卒灭泚而复京师。
广明之乱,唐又亡矣。
僖宗西幸成都,方镇倡义之师歃血争先,而大盗竟平。
夫惟汉中之胜,背负巴蜀,左控关陇,西连氐羌,兵劲用饶,形利势便,进可以据上流之阻,退可以待四方之变,故唐更三亡,不失旧物。
窃闻今张宣抚陕西之师数以捷告,若以六师之重通道荆襄,循汉、沔以赴兴元,结连拓跋,控引五路,因宣抚之师,东向以收中原,一年而定关陕,二年而复大梁,不四五年而天下定矣。
正使逆虏之馀息犹可以陆梁,彼忧吾之议其后也,其能深入为东南之患乎?
若夫出于下策,而但欲保有东南,此虽圣君贤相之所不为,而亦不可以无说。
夫长江之阻,西距西陵,东至京口,仅二千里,聚兵而守,则可挠之地多而其隙易乘;
缘津而列兵,则力有所不足。
故孙权之保建业,东攻新城,西攻襄汉以抗曹公。
而永嘉之后,下及梁陈,用武之盛者至以江汉之舟舻西入河渭。
盖东攻新城、西攻襄汉者,所以保建业,而必争中原者,亦仅足以守东南而已。
今不进次建康,治兵训武,北争荆淮,收遗民于煨烬锋镝之馀,与之戮力以图兴复,而但蹙处一方,费日月于道涂,退既无所据,进又不能有尺寸之利,未知漂漂者竟何如邪?
虽然以元子刘裕之威,北震关洛,而不能有所立;
唐更覆亡,至于再三,而宗社不陨,天下之形势,亦可以观矣。
执事将以使事归报两相国,或访所闻,则愿以告焉。
与外父祝公书(1130年9月15日) 宋 · 朱松
松奉娘父幸安。
小五娘九月十五日午时免娠,生男子,幸皆安乐。
自去年十一月初在泉州权职官,闻有虏骑自江西入邵武者,遂弃所摄,携家上政和,寓垄寺。
五月初,闻龚仪叛兵烧处州,入龙泉,买舟仓皇携家下南剑,入尤溪,而松自以单车下福唐见程帅。
在福唐闻贼兵破松溪隘,骎骎东下,已入建州,攻南剑甚急,又匆匆自间道还尤溪。
六月十四日蚤到县,而贼兵巳在十数里外矣。
幸二舍弟已搬家深遁,是日即刻与县官同走至家间所遁处。
贼在延平为官军所破,仓皇自山路欲遁下漳、泉,至此非其本心也。
过县更不驻,不甚害人,亦不纵火,家中上下幸皆无恙;
而随行及流寓舍中,衣服文字之类皆无所损失,比他人为尤幸也。
七月间方还县,而瓯宁土寇范汝为又出没建、剑之间,其众数千,官军遇之辄溃。
诸司不免请官招安,以还状受犒设,将散其众。
无何,大兵自会稽来,必欲进讨。
昨日方报大兵冒昧入贼巢,丧失数千人,贼势又震。
大略自今夏以来,未尝有一枕之安,此怀如何!
得程寿隆近书,云乡里颇扰扰,不详言其故。
度切近江浙,其可忧当不啻此。
唯聚粮深遁,勿以一毫珍币自随,乃为上策。
此中虽城居,但日夕为遁入深山之计,生意草草,凡事苟且,不知百年未满之间,如此者更几时而后定耶!
来书谓松懒于从仕,非也。
中世士大夫以官如农夫之于田,其敢惰耶?
但未能赴行在,问闽中所有,不过权局,远不过三五月,道里有远近,便不便携家。
即厚费独行,又非便。
是以且此跧藏,意亦欲俟来春无事,一走会稽,见当奉报晋道帅福,辟得一员属官。
顷京朝官大年又未参部,一切差遣皆疑,是以皆参差也。
裘四久此,颇忠戆可任,继忤逢年,当扰攘中,遂不告而去,情理不复可耐。
今此复来,察其意色,不复可制蓄,每日来就食,而夜宿客舍。
然地远,难得人力来往,彼此资以通耗,且羁縻不绝,犹尚可鞭策尔。
方贼至,六月间在村中,裘四亦在彼,数使人呼之不至,却妄云松在福唐未还,又云贼破福州,皆妄言也。
婺源先庐所在,梦寐未尝忘也。
来书相劝以归,当俟国家克复中州,南北大定,归未晚也。
按:《韦斋集》卷末,雍正六年刻本。
近体乐府跋(绍兴元年二月)(1131年2月) 宋 · 朱松
政和丙申冬,余还自京师,过歙州,太守濠梁许君颂之席上见许君举荆公所记三句,且云:「此词才情有馀,它人不能道也」。
后十二年,建炎戊申,偶得此本于长乐同官方君。
后四年,辛亥绍兴二月朔,自尤溪避盗,宿龙爬以待二弟,适无事,谩录于此。
吏部员外郎朱松乔年。
按:《文忠集》卷一三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策问(一) 宋 · 朱松
天下未尝无非常之变也。
然有国有家者,或因变以成功,岂非在其君臣相得之际哉?
小白遭无知之变,而管仲相齐以霸诸侯;
勾践脱会稽之难,而范蠡佐越以灭吴。
昭王承之哙之乱,而乐毅佐燕以报齐。
是皆倾扰困蹙之馀,自他人观之,疑若儳然不可以终日。
而三君子之为其君谋也,仅若寓物邻家而明日取之,无不如志。
观其谋国应变之方,虽不可以毛举,然莫不有一定之计,君臣相与,固守而力行之。
盖夷吾之霸齐,是制国寓军之法而已;
蠡之图吴,是骄敌以待变而已;
毅之报齐,是求诸侯之援而已。
夫谋其国与谋人之国,苟无屹然不变之计,而依违俛仰,以侥倖于仓卒之间,亦见其疏也。
国家承平,垂二百年,比缘奸人擅朝,腐夫弄兵,驯致戎夷内侮之祸,寔有宋臣子万世必报之雠。
恭惟圣天子忧劳侧席,日延外廷之议,其深谋至虑,不得而知也。
敢问诸君,亦有一定之计,当固守力行而不变,如古人之为其君谋者乎?
夫考古以施今,非谓其已陈之迹。
意其图回内外,本末缓急之序,当有可言者。
有司愿与闻焉。
承务郎致仕卓公墓志铭(1123年6月) 宋 · 朱松
去建阳而南十里,泉竹深静,岸溪而庐者,有宋隐君子、承务郎致仕卓公之所筑也。
公既孤,置家事不问,奉母夫人居焉。
养葬尽礼,不迹城邑者三十年。
某视公季子特立为同年兄,幸获升堂拜公。
退而语世之士大夫,以谓古之常德君子,俯仰不怍者,如公盖望其表而知之。
宣和五年夏六月过门,则公以四月乙未捐馆舍矣。
入哭公柩而退慰其孤,且称遗命,将以九月十日襄厝于洞源之茔,属予铭之。
予视诸孤薾然不胜哀,不忍以荒拙辞。
谨按卓氏本福唐,今为建州建阳人者,自公七世祖徙也。
曾祖某、祖某、考某,皆不仕。
公讳某,字元举。
少力学,无不通。
已而语人曰:「吾冢子,其可以膢腊不共」?
为亲忧去,治俯仰之养。
友诲二弟,经纪其孤,无可憾。
皇考属疾,有异僧过门,察公忧甚,授丹篆符。
诘朝,失僧所在。
自是尊信内典,晚益精诣,训释其书,发明为多。
既丁皇考忧,不御荤酒。
终制燕居,寝食有常,萧然一室晏如也。
心平气和,未尝面短人。
然无贤不肖尊畏之,乡党至无讼云。
季子学问浸有闻,时时小得失,若弗闻者。
至试,不利礼部,始手书古人诗开勉之。
平生折券不胜计。
继室魏氏之亡,公方主家事,窭不能歛,犹有诬其自私者。
未几,诬者呕血疾首,陪死于庭,识者异之。
尝有巨商告公有家难,将亟归。
从者偶语,有见图意,以精金一箧寄公,去,不索剂约,踰年复来,出箧示之,封识宛然。
先是,营寿藏,一日,遣人芟辟其道。
顷之得疾,谢医祝,书四句偈示诸子,超然非世间语也。
时季子以迪功郎为越之山阴丞,饬书别之,已乃坐逝。
盖公所建立,非易以死生动,而况于义利之际!
然犹不及于疑且谤,真为善之难哉!
生平忠信勤约,务要以身先子孙,故诸子暨孙皆兢兢佩先训,端饬自立,而其季遂以学行卓然为闻人。
其奉身信道有无愧古人者,非特见公训子之方,厚施而必报,深蓄而徐发,其在兹耶。
公享年若干,重和改元,霈然以年及格,而子藉吏部,得今官。
初娶张氏,男五人,其四曰某、某、某。
女二人,长适王亮,次适王舜孙,皆举进士。
孙男女合十人。
公犹子、宣教郎、知南康县雄实状公行。
某视公丈人行也,顾文字之不能工,何以震耀潜德而燕贤子之心?
谨志而铭之曰:
以媮自愚,世顾曰智。
我求有常,久不克值。
有隐卓公,抱一陆沉。
德义为佩,而閟其音。
居然环堵,乡党是效。
不贵以骄,曰公师保。
夜旦死生,泊无戚欣。
相彼傥来,何直浮云。
匪躬之赢,肆惠于后。
以学发身,公实有子。
洞源之樊,公柩所宅。
有来承休,质此幽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