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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逸南宋 1193 — ?
宿西兴渡作 南宋 · 林希逸
五言律诗
古寺鸣钟罢,高林宿鸟忙。
竹明风弄影,荷净露生香。
月到中天小,星过野水长。
江村人寂寂,败叶响银床。
罗真隐已化数年曾纠仕五羊病中尝访渠为之求乐曾知其已逝颇有问答曾今为漳倅亲与东庵道老言之 南宋 · 林希逸
七言律诗
生时句句有玄机,语我因医偶造微。
霞屿已题新窆石,羊城还著旧深衣。
曼卿见说乘骡(明抄本作驴)去,丁令尝闻化鹤归。
葱岭相逢提履者,宋云恐被后人讥。
泊舟渔浦望吴山作 南宋 · 林希逸
七言绝句
客子孤舟傍晓沙,隔江人说是京华。
缘山一带烟笼树,中有王侯百万家。
题梅花帖(为徐山长作) 南宋 · 林希逸
七言绝句
梅经和靖诗堪画,兰识灵均赋是经。
两得清名还此卷,梅花石上古兰亭
⑴ 自注:后村旧有此帖,与余所藏一同。此本差胜,更以质之金凤可也。
离忧忽浩然 南宋 · 林希逸
五言排律
只有片时留,离觞肯计筹。
知渠因底别,使我浩然忧。
握手看成梦,多情种得愁。
征帆天共远,羁恨水俱流。
明日非今日,杭州定越州。
慇勤无别祝,切莫断书邮。
赐镜湖一曲 南宋 · 林希逸
五言排律
拜赐归湖曲,生涯只此湖。
三韩云不远,一镜月同孤。
天语书黄诰,波光照白须。
柴扉当雁鹜,采地即菰蒲。
殿下投笺乞,波间弄桨娱。
不妨眠井底,醉入八仙图。
代褚知白谢表 南宋 · 林希逸
云隔几重,自喜卷舒之适;
风驰一札,俾陪杂遝之贤。
菲薄何堪,震叠自愧。
伏念臣源流好畤,飘泊剡溪。
江以濯,阳以暴之,归洁而已;
邻之厚,君之薄也,奚择于斯。
家有凤楼之讥,世以蝉翼为重。
虽曹交亦长九尺,而卫尉不直一钱。
谓其文媲白以取青,谓其视看朱而成碧。
一纸岂贤于从事,百番仅浼于参军。
徒令沉浸以满家,且疑破碎而害道。
补缀以进,安得赵普之荐贤;
边幅是修,堪笑子阳之待士。
自高曾累叶而下,有善和千卷之藏。
刻楮自劳,学书徒费。
谁肯为之道地,乃俾贵于洛阳。
岂陈玄、毛颖之流,力期推挽;
念左伯、蔡伦之后,久叹寂寥。
误与剡闻,致叨简拔。
兹盖恭遇陛下以重规叠矩之圣,思席珍待价之才。
谓尺有短、寸有长,要使及时而展布;
毋恶者贵、美者贱,反令避地以卷怀。
特命兼收,岂必自售。
臣敢不裁其偏侧,束以规绳。
十日一箱,当密藏于谏纸;
千裨万补,愿无弃于书囊。
跋徐平父所藏兰亭二帖(咸淳五年九月) 南宋 · 林希逸
山谷谓右军《兰亭》,无一字一笔不可,以人意摹写,或失之肥瘦,亦自成妍。
此卷二帖,皆摹而又摹者,与余所藏颇相类。
虽其间有失真处,然亦有可心会者,以山谷之语求之则可。
竹溪林某,咸淳己巳九月己巳书。
按:「可以心会」亦山谷跋中语。
重造林峬斗门记(咸淳四年) 南宋 · 林希逸
陂之有斗门,犹城郭之有关也,视时而纵闭之,则水之赢缩在我,而田常无害。
木兰有陂,自熙宁始。
截仙溪以上数百里之流而横注之,溉田馀万顷,是曰南洋。
下为斗门者三,所以制淫涸之柄也,莆之言水利者莫大焉。
然洋城、东山二门有废有复,具见图志,独林峬名存,事缺不载。
问之耆老,则曰创于元祐而坏,修于庆元又坏。
盖其废久矣。
毋动为大,众啬弗图。
咸淳戊辰,贤太守闻而叹曰:「治陂渠以利民,古循吏事也,是乌可已」?
命僧计度之。
众曰,非芝楮六万不可。
公曰:「郡家任此,第为之,勿惮费」。
于是里人作而言曰:「公意美矣,吾侪奈何」?
共裒万五千以经其始。
寓公林某方为延平倅,亦助四千。
公曰:「吾以四万一千足之」。
佣工饬材,转海求石,朝戒夕令,且尝亲行以督之。
夏四月始作,六月告成。
里人德公,图为不朽,乃列其事,求记于余,且曰:「此门雄于洋城、东山旧矣。
内以受木兰漱激不注之水,外以禦宁海昼暮暴至之潮。
内堙外遏,工费已三之一焉。
然后左累右叠,植石楗者三之。
分为两门,扃以横木,仍旧制也。
又更为新意,则有石匮焉,有木匮焉。
昔之门其深以丈,今增四尺焉。
昔之八字,其迤踰丈,今南北皆五丈焉。
散水之堤,向广六尺,今倍之。
迎水之石,向高一丈,今三之。
沈木以为基,盐蜃以为固。
其防虑益周,其心思益远,是欲为千百年赐也。
公之治莆,为民久计,大率类此,仁矣哉」!
余因思古昔治田,载于旧典,其于水事尤悉。
畎浍之法,既如画棋,而《匠人》所书,有曰磬折参伍者,有曰为渊句矩者,其文之工,殆似画笔。
至于蓄水以潴,止水以防,荡水以沟,意其髣髴,必如今之渠碣,而独无所纵闭,何耶?
果有之,则其模写必有奇绝,岂应略之?
非当时之智偶未及,则中土平而水势缓也。
是以斗门之名,不见于前古,而创见于后世。
由今观之,为此门者,使神禹复生,亦必以智许之。
然则限水以滋田者智也,裕农以致养者仁也。
复其旧制而增所无,原其初意而期之远,是亦仁智之方也。
大书特书,夫何愧?
顾余荒耄,不称此笔,姑纪其实云尔。
太守赵公与鉴,绍兴人。
董役莆田尉、权丞陈元英,三山人。
登仕郎林应凤,延平之子也,涵江人。
僧则某寺无极也。
泉州重修兴福寺记(咸淳五年十二月) 南宋 · 林希逸
温陵佛国也,中郡之城,有曰开元寺者,聚僧舍百二十所而居之,兴福其一也。
俗呼为粥院,谓开山某师戒行严,诵《法华》得力,常主千僧粥,食于斯也。
地居东北隅,始甚隘。
元符中,圆觉师本观主之,得镇海超禅掌示之旨,道化盛行,学侣云集,无所容。
请于郡,并数刹而辟之,其寺始大。
中燬于绍兴,旧碑俱不存,其复也亦莫之记。
余昔为郡掾,屡尝往来其间。
淳祐辛丑,岁大饥,余领赈济二局,朝则散粥开元,午则济粜承天。
两寺脩廊,东西各数十丈,食者列坐,籴者分给,皆容数千人不翅。
时方隆暑,非此何所措?
故尝谓僧庐亦非无助于政也。
时住兴福者,前则善立,后则宗端。
立以有为称,端以静嘿胜,皆可语,相与颇密。
今偻指三十年,闻寺敝久矣。
戊辰冬,忽得圆悟书,以重修法堂、香积诸因缘来请记。
悟余里人也,向为双径演溪记室,演以高弟许之,余尝叙其《枯崖集》矣,而未知其志行若此。
主此席未一载,而役于土木,不惮其劳。
某月鸠工,某月毕事,糜金钱若干。
吁,亦难矣!
遂乐为之书。
独惜寺之始事无所考。
耆老相传,但曰华严董粥事时,有兵官夺其桶饲马,师取伽蓝画像,压以磨石而诃责之。
一夕,行庑下有人,身长八九尺,乞还位设。
师曰:「寺失桶,而汝不知,汝职何事」?
答曰:「即索之」。
中夜,俄有叩门而还桶者,曰二马俱毙,监者惧而归之。
一夕,又见,师曰:「未足言劳,何以庙食于此」?
神曰:「愿为香厨屏鼠雀」。
师许之,置祠焉,至今厨无此耗。
神则神矣,非师何以令之?
圆觉有传,开山遗其名,其所传竟尔,因并录于此。
是岁实为咸淳己巳,嘉平月,林某记。
潮州开元寺法堂记(咸淳五年六月) 南宋 · 林希逸
开元寺法堂,潮阳官吏祝尧之地也。
寺始甚雄,中有子院三十六,绍兴燬于虔寇。
后虽更造,仅有佛殿、罗汉堂、三门、两庑而已,馀皆豪民大姓据为列肆矣,堂则无有也。
虹节之礼,移于光孝。
赵侯师㞧曰:「嘉礼然乎哉」?
请于公朝,尽复其旧以为室,而后呼赞之仪始肃。
时嘉泰甲子也。
屋久而敝,壬戌之秋,飓风大作,堂仆焉,虹节之礼又移于戒坛。
阅岁八,更守四,无有动念者。
咸淳己巳,通守林侯实来,适行郡事。
乾会、寿崇两节礼行,郡之簪缨缁黄咸集,驺隶纵横,肩袂交午,喧声如虚市。
侯愀然私自念曰:「祝吾君以万寿,盛典也,一坛馀地,不盈数丈,汹涌丛错如此,吾侪俛首,苟率以就事,非不恭乎」?
于是求老缁之贤者曰惟靖,以开元致之,捐俸金百万,俾就此役。
为屋九间,其深丈有六,广三之。
前后诸栋,皆易以石。
闳杰伉好,殖殖潭潭,观者耸异,而民不与知。
庀工于仲夏某日,越某月堂成,僧来请记。
余曰:事之已废而难复者,岂皆力不足哉?
顾此念何如耳。
斯堂也,上下二百年,始废于绍兴,而赵侯复之;
再废于壬戌,而林侯复之。
二侯非求益于佛者也,尊莫尚于吾君,事莫严于诞节,即心揆礼,必肃必虔,岂非臣子所宜然哉?
彼拜稽于荐严之所,而不病其名,汩塞于梵戒之庭,而不嫌其嫚,何独无此心乎?
嗟夫!
千秋立节,虽始于唐,而华封之传,自放勋始。
至如《天保》之报,寿指南山,此诗人所歌咏者。
然则古今臣子,此念大抵同也。
古今所同,而间或忽之,余于此能不起敬乎?
抑当赵侯时,郡力方裕,其为之也易。
今朱提之纲,符移火迫,绿林之扰,桴鼓日严,郡之焦劳久矣,侯于此时暂领郡印,而急先及此,方之昔人,尤可敬矣,是宜书。
侯名式之,字子敬,三山人,以承议郎通判军州事。
其年六月日,具位林某记(《鬳斋续集》卷一一。)
两:原无,据清抄本补。
工部侍郎宝章阁待制林公行状 南宋 · 林希逸
曾祖干,不仕。
祖采,赠修职郎。
父麟,赠朝请郎。
母余氏,赠恭人;
继李氏,赠恭人。
景定三年正月,上以虹节,下周尊黄耇、汉事三老之诏,除公宝章阁待制,仍旧祠。
同命者三人,皆耆年不可致,特旌异之也。
公于是时先上章告老矣,命未至而公卒。
闻者皆曰:「公摈于时十载,今政瑟改调,四方名胜收拾褒显殆尽,典刑遗老,虽远不忘,使公少留,君相之意岂如是而已,惜哉」!
公讳彬之,字元质,姓林氏。
先世名三山石井,国初徙莆。
自游洋迁郡城左,则中兴后也。
少与王臞轩、方铁庵齐名。
中兴百年,言词赋者以莆为首,而公尤表表其间。
端平乙未,以词赋第二人擢第。
时西山真先生典举,深用称赏,以为得人。
分教惠阳,南方士子翕然宗之。
再调福建常平干官,争搉盐新议,上帅漕数千言,慷慨条析,痛言其害,至有「黄巾必扰于山,孙恩必扰于海」之语,闻者凛然。
议随寝。
甲辰谒选,校文别所,除书库官,迁武学谕,通判福州,兼西外丞。
时安晚郑公当国,知公为西山许予,甚乡之。
戊申,以国簿召。
九月,为明禋举册官。
十月,除监察御史。
闽人曰:「是能与诸司争盐议者,必为真御史也」。
上以老成重厚用公,公亦感激知遇,不以沽激要虚名,誓殚忠爱以报。
首疏论天命、人才、民心,其言关国大体。
次言括田之害,曰:「利之一字,自古为人主心术之蠹。
决择不可不明,取舍不可不审。
开阡之利,惑孝公而害秦;
盐铁之利,蛊武帝而害汉;
德宗以裴延龄为度支,宪宗以皇甫镈主财计,而害唐,此明鉴也。
今世理财固为急著,然兴利于利源既竭之后,立法于法意已尽之馀,非集众思、参公论不可。
今以一枢臣主之,彼生长富贵之家,冀以要功,黩货私人。
臣恐利未兴而害滋大」。
时短史之势方张,公独不顾,上嘉纳之。
又言:「皇祐五年,仁宗春秋四十四,太常博士张述请立皇嗣,已有社稷未有所托之言。
今陛下春秋过于仁宗皇祐时,决大议、立大本,容可缓耶」?
又言:「弥远用郑损弃关,而基蜀汉之祸;
嵩之招北兵入城,而兆樊襄之变。
以数百年生聚之地,沦为鬼魅,化为榛莽。
陛下岂可忘襄蜀沦覆之恨,而不加念乎?
两淮百姓家室流离,延息沙洲,逃死不暇,主兵之臣但曰:我步彼骑,难与争锋。
列灶连营,畏敌如虎,而以闭门自守为上策。
于是数千里萧条,数十城孤立。
运米江浙,以饷粮坐之兵;
竭财大农,以守不耕之野。
徒曰敌哨虽来,空无所得,粮尽自去,可以苟安,岂不中其减水困鱼之计?
陛下犹徒恃清野,而不改图乎」?
人皆以为至论。
己酉春,又言:「雷雪大作,寒如深冬,积潦重阴,弥月不已,此非小变也。
臣以天意观之,必有召怨于民者。
盖和籴变为敷籴,民已不堪,而州县有籴,发运有籴,总所有籴,帅有籴,分头应办,烦扰百出。
此科抑之召怨一也。
大农告匮,通财无策,乃行征搉之政,或随户挜盐,或增税取羡。
有丝粟之利则官攘之,有升斗之赢则官征之。
此搉法之召怨二也。
近亲之田不问,权门之田不问,乃以民户世守之业指为官物,以耕种不可施之地勒令输租。
抑米于茫茫之水,指廪于空空之屋。
议臣曰区画已定,图籍可成,横夺虚张,为欺为暴。
此括田之召怨三也。
民怨释则天意回矣」。
四月朔日食,公又言扶阳抑阴三事,首曰:「今日未尝不用君子,而君子之势未固;
未尝不去小人,而小人之根尚蟠。
王曾、张知白虽在朝,而丁谓方图复出;
吕大防、范纯仁虽共政,而杨畏挟诈方深。
恐妖鬼孽狐,乘昏嗥啸,奸谋逆计,必累阳明,此天之所以示变也」。
其意指山相云。
庚戌,迁左司谏。
中冬有雷,公又言:「《易》之『荐雷震』,为长子主器之义,《彖》亦曰守宗庙以为祭主。
乃者一阳方复,内卦为《震》,而有雷声之异,天其以此警陛下,为国本计乎。
昔范镇尝告仁祖曰:『陛下许臣三年矣,乞行前奏』。
今臣分察之初,首陈皇嗣当建,圣度如天,曲赐容纳。
今且两年,资善虽建,益国虽封,而锡名之典,尚尔悠悠,宜臣不能已于言也」。
上曰:「朕志已定」。
公退而自喜曰:「宗社之福也」。
竟不以语人。
辛亥九月,将有事明堂,时有密荐淳祐权臣者,公力以扶道凝定力为请。
其言曰:「自景祐、庆历至于至和、嘉祐,有以朋党之论撼君子者,有以好名之说排正论者。
女童习书,以诬介、弼;
内侍密疏,以谗修、襄。
赖仁祖坚定不摇,一竦既去,遂不复来,而文、富、欧、韩,始终任遇,所以四十馀年如一日也。
元祐之事,则有可悔者矣。
陛下临御以来,宝、绍权臣尝以私意坏吾之纪纲,端平更化始从而培植之。
淳祐柄臣又以私意盗吾之权宠,甲辰更化始从而董正之。
今邪径欲绝,而不能限来者之多;
户庭欲峻,而不能胜求者之巧。
某迁某职,不曰当迁,而疑以媚灶计行;
某入某阙,不曰合入,而谓其通神力胜。
名都藩府,如券取价,穹官好爵,惟意所欲。
富贵之柄,人主所操也,而使嗜进亡耻之人可以博取,几于倒持矣。
公道之脉,定力不足扶之,乃有泯灭彝常、惭负戴履之人朵颐羊鼎,伺隙以投,窃步翳行,布置愈密。
臣恐邢、杨之弄奸,京、桧之贻祸,复见于今日」。
读疏未毕,上曰:「嵩之断不复用」。
公又退而喜曰:「宗社之福也」。
定国本,抳权奸,当时以二事为大枢纽,圣意要终不可摇,公于此有功多矣。
壬子,除殿中侍御史。
心思目前擅利病民莫甚于京尹,而无敢言者,遂以第一义力攻之。
其言曰:「今之户部,先朝三司使也。
陈恕定茶法,则以中等为可行,不探利以病民也。
张方平论盐法,则以再搉为不可,欲弛禁以惠民也。
今醯酱薪炭,斡取不遗,田野市朝,怨怒日积。
攘漕司酒课,而京畿之漕莫能支;
斡倅厅牙契,而天下之倅不可为。
括盐之法密,则处处有场;
搉酤之禁苛,则在在有库。
甚至旁侵礼部之权,下行司农之事。
禁严之地,分置私人,九重意向、内庭动息,无不知者,长此安穷」?
其言甚切。
疏入,令家人束装俟命。
上俾讷斋程公谕公,程公辞曰:「臣尝与之同台,知其必以死诤」。
尹既除绍兴,都人莫不称快,而疏犹未出,公又入奏,即以台牒趣之。
上疑非旧典,遂有今后不许用台牒之命。
预参徐公乃援端平生逐袁韶之例以告,上意始解,卒行其言,乃以余天任摄事。
公因讲次,又言天任非才,密以裕斋马公为荐,上首肯再三。
俄而余晦尹京,以私意仇诸生,激怒右庠之士,上下纷纷。
公率同列以奏曰:「小司成蔡杭既去,诸学官亦求去,三学士人又捲堂而去。
陛下何惜一晦,而使纷纭至此,如士心何,如国体何」?
晦遂罢。
未几,吴子明除大理丞,公言:「子明本一庸人,以恩泽补右选。
既换文资,守郡未及考,又除朝职,班列之臣,耻与哙伍」。
上遣中臣宣谕,以元奏付还,公又言:「陈舜封以科第进,及为大理评事,太宗闻其父为伶人,以宰相不能澄汰流品,改授殿直。
此陛下家法,何爱于子明」?
宣谕至再,曰:「当从卿请,勿使趋班,俟假及期,却令丐外。
可易元奏以进」。
公曰:「臣积忱未至,无以感动圣心,臣之罪也。
疏如可易,是自亏臣职,自辱台纲,必孤陛下所以用臣之意。
臣不敢奉诏」。
公既屡忤旨,自分必斥。
十月,除工部侍郎。
公径出阙,上累遣中人谕公,公求去益力。
上又命右司李公谕旨勉留,公始就职。
内引力陈知足知止之请,玉音曰:「从班无人,卿未可去」。
同修撰国史、实录,兼权侍左侍郎,为殿庐详定官。
及晦入蜀,公又直前言宣谕使非其人。
公素与时相谢渎山议论不合,晦,谢所主也,至是愈落落矣,遂力丐外,以集撰知婺州。
婺人迎境上,公径归,五上免牍,提举太平兴国宫。
乙卯,除知宁国府,公又辞。
左相讷斋以书勉公一出。
丙辰六月至郡,蠲旱租,减酒课,严府第私酤,折强宗干仆。
事有毫缕便民,切切行之。
以吴衍疏罢领事。
凡五月,不私支一孔一缣,邦人服其清俭。
次年,复职予祠。
今丞相还朝,益加器重,而公以老,无意于世矣。
郊禋奏补吏,以正郎权从必隔郊,特与奏行,人知傅相所以眷公者。
公谦厚人也,平居与人言,惟恐毫末伤其意,至居言责,独有孜孜当世之心。
在台五年,奏疏传落人间不少,虽不以直求誉,而多言人所难言。
其详有《囿山家集》,姑摭其关系之大者著之。
又如迎逢献羡,时习方酣,公乃以孝宗惩进献邀赏之臣,令户部刷上供旧欠、独行按劾为奏,且曰:「希进之宠,滥及盗臣,括利之名,累及人主,而使四方受横征之害,于国何利哉」?
新寺之役,众诤莫回,公乃以韩魏公谏大悲殿、蔡端明谏开宝塔为奏,且曰:「边境多虞,国力已困,何不留此费、积此财,以为练兵遣间、缮甲治械之用」?
是又因进故事而言者,人或未之知也。
公赋性纯悫,事继母李恭人以孝称。
自少至老,日不废书。
甘于清贫,先庐仅数丈,晚聚所得禄赐,仅葺数椽。
故居有囿山楼,因以自号。
岁晚,食祠廪者三,独处萧然,不过苍头数辈。
餐不重味,身无鲜衣,所趣极枯淡。
尝曰:「吾之始生,外祖梦有高轩入其门,左右呼曰『林侍郎』,吾止矣」。
得閒自喜,易箦夷然。
公与臞轩同生于甲辰,以文字相好,臞轩之文英,囿山之文粹,笔力异而臭味同,白头如一日。
臞轩试玉堂,而公始第;
囿山登台省,而臞轩没。
公之没,后臞轩十四年,实辛酉十二月二十六日,享年七十有八。
积阶朝散大夫,赠中大夫。
其纶言有曰:「殿前作赋,脍炙一时;
袖中弹文,芬芳千载。
持橐方隆于主眷,请麾力避于相嗔」。
人曰尽公始终之美,此后村刘公所草也。
娶方氏,继叶氏,先公卒,赠恭人。
以景定三年十二月初九日辛酉,合窆城西之原。
子孙若干。
余因臞轩纳交于公,既以乙未同进,相与三十年,每见握手吐肺肝,知公心事为甚悉。
闻公之逝,哭之数日。
述公言行,以传信来者,余之愿也。
辞虽不工,字字皆实录。
后村之密友即许为铭,杰也欲藉此以请。
余固于公有不憖之悲,又幸公有不朽之记矣。
湖南提举宫讲太史礼部李公行状 南宋 · 林希逸
曾祖德晖,从事郎、南恩州阳江令。
祖永年,赠承事郎。
父宗之,奉议郎、通判邵武军,赠中大夫。
公讳丑父,字艮翁。
先世会稽人。
唐天宝末,与隐君秦系俱避地温陵,徙居于莆。
六世祖,思也,丞相正献陈公于度支郎、建州守事状言之。
度支讳德昭,阳江于度支为弟,政和名进士,世守诗书。
至邵武,以文名其乡。
未第时,授徒城北,执经者岁数百人,诸史百家,口答疑问,人曰「伯可书厨」也。
公幼而颖悟,读书迎刃解,出语辄惊人。
既授室独寝,夜诵达旦,母赵令人每劝止之,犹篝灯坐帐内。
学成,以文游诸公间,后村刘公、臞轩王公、铁庵方公甚奇其才。
年四十一,始拔乡解,明年擢第。
端平初改纪,典举异常。
时西山真公、平斋洪公、两实斋蒋公王公实妙一世之选,同院皆名人,无轻许予。
西山得公词赋,击节称赏。
参详意一徐公得公第二场,喜曰为国得人,于时名重一榜。
铁庵语人曰:「伯可昔以论名,艮翁不忝矣」。
调邵武户曹,家食五载始至。
捐俸复廨舍,太守嘉其意,助成之。
漕使项公寅孙雅知名,檄致幕下,公屡辞,不许。
宪康公植、仓赵公纶争荐之。
建守王公实斋,座主也,俾子弟就师焉。
项移兼帅,与公偕来。
丁令人忧,服除,久未谒选,后村、铁庵皆以书趣之。
京尹节斋赵公初以筦库辟,既见,曰:「是不足为艮翁浼」。
改辟节制司准遣。
安晚郑丞相与语喜甚,曰:「某于莆得潜夫、实之、德润,今又得兄,可谓缘熟」。
除刑、工架阁。
庚戌,省试检点官,选太学正、沂王府教授。
安晚意乡公,为门下诸客所忌,公又时以所闻忠告,相虽喜,而诸客不乐。
以台疏罢,添差干办淮浙发运司,分职京口。
今平章时制两淮,以「学问深醇,文采钜丽」荐。
考举应格,改宣教郎、添差通判福州。
公尝摄郡广文,士闻其来,皆喜。
绣使康公多以奇书难义诘寮寀,独公应答如流,遂以贰车领学事,声誉烨然。
再倅建安,摄府事,一毫无所私。
继守庸斋赵公以学问切磋,相得欢甚。
秩满,除太学博士。
归谒诸茔,夷犹十阅月,劄以学官不可久虚,趣行。
丁巳冬抵京,迁诸王宫教授。
先是囿山林公在台,丁方营进,以公豸同乡同年,屡求转嘱,公应且憎,丁以为憾。
既当轴已落落不合,公以其怪缪百出,议论多讥之。
千峰陈公忤丁去国,无敢饯者,公独留江浒越宿。
丁客沈翥诵公私闱发策,曰:「吾当北面」。
公闻而笑曰:「吾文岂愿此曹称佳」。
丁与翥愈忿,俾言者劾去。
既归,曰:「吾师渊明矣」。
买草堂西隙地,即亭山也,因以自号。
景定庚申,善类一泰,予祠崇禧。
随以大府丞召,道中迁秘书郎,校文公闱。
竣事去国,添差淮东制参,应李公异待之。
满岁,除著作佐郎、景献府教授。
癸亥春,迁著作郎、权礼部郎官。
适大珰董宋臣差讲所承受,公与同寮力拒之,命遂寝。
九月,以班对,公曰:「吾两登朝,皆不及玉阶而去,今不尽言,是自负也」。
斋戒沐浴,草两疏,首言苛征、戚畹、黩货、听言四事,且曰:「本末备,体统该,纲纪张,政事举,此尧、舜、禹、汤、文、武植立中国盛际。
陛下承帝王正统,当以中原盛际为法。
四弊不除,将为世运升降之会」。
辞不逼切,而关涉大,忧虑深,知言者是之。
次言竞、侈二习,曰:「游士竞边功,借补竞求摄,添教、正教竞于郡,土著游学竞于京。
天下之官冗矣,而吏铨大小使臣、诸阃都副钤辖斗量车载,皆竞之效也。
娼优后饰,舆皂玉食,浆酒藿肉,窭夫如董贤之双珠被晶盘,里妇有秦虢之贵。
风俗颓弊,浙中为甚,过于朱某告先朝时,皆侈之积也。
二习不去,长此安穷」!
穆陵嘉纳之。
甲子春,请外,提举湖南常平义仓。
常时户绝之争,产多没入,公务存继之,曰:「毋使其家有若敖之馁」。
决嫠妇久讼,不以势夺。
条社仓旧规,虚额必足。
桂阳豪民龚某乘敌祸屠王媪家八口,冤䜣久遏,公巡历,立决之,人以为神明。
属西全、宝庆两守贪虐怙势,胁制诸台,公谋劾之,机泄为所挤,乙丑,以台疏去。
公笑指其足曰:「是间有鬼,吾归休矣」。
庙堂怜其非罪,畀崇禧祠。
咸淳丁卯五月某日,以疾卒,享年七十四。
积阶至朝散大夫。
四以进书邸讲转郊恩元士,命下,不及见矣。
公温良和易,胸次洒然,与人无新故,一语必用情,见者皆曰「德人德人」!
少游竹隐傅公之门,傅,李云龛自出也,诗文四六,各有法度,公颇似之。
每味南丰诸作,曰:「吾所由入者」。
其文温润含蓄,削去秾华。
其诗清婉而有味,俪语极清新。
所居与后村为邻,赓酬无虚日。
晚岁传藁尤富,后村素以文字官期之。
初擢第,意未厌,僦一室西湖,修宏博之业,寒暑不解衣。
未几,曰:「可以应令矣」。
戊戌中程,乔孔山重于取放,格不下,交游曰:「艮翁不由此科,不为两制乎」。
及在东淮,后村为词臣,奏公自代。
既归仪曹,人曰:「笔生华矣,岂料文章竟不得力,遂为刘宾客乎」!
家素清贫,虽稍沾禄赐,仅仅自给,而析其半为义廪,与弟侄共之,闻者以为难。
殁之日,自处夷然,后村往候之,举手为别而瞑。
有文若干卷,未编次,藏于家。
初娶林氏,先公卒三十年,赠恭人。
继室以其娣,封恭人。
先后皆贤,善居室,公赖以自佚。
终身守书卷,家之有无不问也。
子二人:长济孙,登壬戌第,迪功郎、主六安簿;
次勤孙,迪功郎、安丰尉。
孙一人,将以遗泽奏。
女四人,乡贡进士方之巽、林公晋、何应采、太学待省进士吴澧,其婿也。
将以其年十有一月二十五日葬炉峰之阳、仙溪东,其孤嘱余状其事,曰:「后村翁许为铭矣」。
余于公为同升,相与最笃密,间留溪上,共榻而寝,语至窗白。
及与余迭为表郎,颇以自喜。
余南归,公出使,书问不少间。
乙丑,余留徐潭,公载酒一再,又与后村同饯,宿古裳三日,赋诗饮酒乐甚。
岂知四十年笔砚之交,竟诀于此集,呜呼伤哉!
握笔抆泪,未能详公之美,姑识其本末云尔。
前天竺住持同庵法师塔铭(咸淳三年) 南宋 · 林希逸
钱塘上天竺,诸教寺之冠冕也,位置其人,亦犹五山之双径焉。
况是六龙驻跸,大士之奉尤严,主席之来,必有宸命,畴咨声望,畀予不轻,故先后相承,多其宗大尊宿。
若同庵,则其一也。
师讳允宪,越之暨阳刘家子。
母杨氏梦僧入室而师生,以为再来人也,少即缁之。
初游育王,有老衲具眼,曰「子缘在台宗」,且教以乡往。
遂从逸堂某于西山,又从北峰某于超果。
精勤十载,洞造其微。
于是学侣奔趋,争就炉锤,名山虚席,迭求致焉。
自台大龙,历秀广福,与台白莲,遂由鄞之延庆擢主上竺,乃探名于大士得之。
师尝两为座元,一众心服。
居八载,轨行之化,私淑门徒;
有为之功,遍新堂宇。
淳祐一再明禋,随祷随应,两迁左右街,穆陵特旨也。
初成杰阁,以超诸有,海赐名「宸奎昭回」,亦惟师是宠。
丁未季夏朔,祝香甫毕,就与清众语违,人皆骇之。
翼朝书偈趺化。
留龛旬浃,危坐如生。
报年六十九,夏五十三。
葬寺之东。
其徒以师没二十年,塔未有志,介古源清来请。
余曰:佛学莫难于顿悟,台宗尤妙于讲明。
苟获造其玄微,岂必离于文字?
能穷玄辩,何钞疏之俱焚;
既悟此心,宁法华之自转?
即师所学,观其终始,岂非双修之全功、圆位之极致欤!
遂为铭曰:
南北互兴空有汩,龙胜之传佛陇出。
二溪而上肃也述,玄珠相付同一佛。
上竺自唐为法窟,累朝妙选多人物。
同庵八年玉柄拂,见地光明语剞𠜾。
往来如蜕没不没,书以传之镵崷崒。
千载宗传指可诎,来者伊谁觅灵骨。
宋故朝奉大夫直龙图阁金公文刚墓志铭(景定四年十月) 南宋 · 林希逸
淳祐甲辰,予初识公于朝中,一见如素交。
居无何,公去省钥守清江,予解翰直守莆阳,予番昜人,公归里,徽与番邻,书疏无虚月。
后十年,予屏居馀干,闻公以浙西庾使卒。
又五年,其子以状谒铭,览之怆然,曰:「此吾友金子潜也,如之何勿铭」?
公出名从家,言动有家法。
初补长沙民曹,受知西山真文忠公,以摄邑釐,籍书赈饥,具方略也,自此为文忠门人。
再调常州法曹,摄李掾。
暴守囚剧盗,株连数十家,公言按验无状,守欲强伏之,力争不已。
守怒,移公征官,公处之怡然。
主湖南帐司,用荐者五人,知奉新县。
金人至淮,流民突入境,肆杀夺,公钩致其桀数人,语之曰:「若属欲得食邪?
抑将为乱邪」?
皆曰:「愿公活我」。
公使互相保识,乃籍其姓名,凡户六千,口六万,分为三辖,析三十六部,辖以邑士,部以其党,耕者贩者别处之,怙暴者入赤籍,穷悴者庸大家。
立约束数条,事在令前不问。
俄有异谋者,公以计诛之,百里帖然。
徐请于大阃,因屯田遣其归,具舟楫糗粮甚厚,且戒之曰:「尔毋生事,烦疆吏,大阃不汝赦也」。
其人感公至意,扶携涕泣而去。
台阃上其事,擢倅兴国军,邑父老乞留,漕以闻,朝廷许之。
秩满,除帑辖。
公建言:库有名物与籍异,请覈会其实,使某羡某耗具明,庶宿弊可革。
从之。
监进奏院,以荐书谳奏,诸道纷来,从前漫莫考,具日月籍之,至今为定法。
监三省枢密院门,轮对,陈备敌、理财二策。
其言曰:「饷素积则师无饥,兵素练则战不怯。
将帅閒居,当如在战场;
险要必备,当如塞漏穴」。
又曰:「邸第右戚有常俸,而非时泛赉,拨降营造,当损;
阉尹寺人有常廪,而非时锡犒,希悦求得,当抑;
百司胥吏,俸银二衣倍于执事,当省」。
又条上封桩十弊,朝廷皆是之。
出知临江军。
寇馀籴贵,公取西山长沙规约,视土风事宜,增损行之。
宪车以治绩闻,其间有曰:「绥字闾阎,讨求荒政,推行有法,曲尽其心」。
人以为实录。
郡有赈民仓,积久几废,公节缩补增,至馀七千石。
俄而帅、漕、总三司各籴于郡,石五万至十万,公以书争曰:「岁入苗斛才七,春夏积潦,请之仓台,求之巨室,仅仅无转徙。
籴虽国计,民为本,可拨乎」?
帅谯公欲黥吏,公曰:「守可汰,吏可黥,民食不可夺」。
诸司不能屈,递减过半。
民德公,牛车担负,争先应令。
及以风闻去,父老泣送,踰十数舍。
奉崇道祠,起知建昌军,又辞。
癸丑,除知抚州,再辞,改常德府。
论者曰:「近之舍而远是即,可以观所守矣」。
乙卯,以太府丞召,陛对言:人才最急,选用必以心术闻望为先。
又论守藏之臣任宜久,毋以计日望迁之官与长子孙之利。
迁右曹郎官。
丁巳,提举浙西常平茶盐义仓。
时鹾计久弊,上锐欲革之,程丞相曰:「必欲得其人,非金某不可」。
公至,推寻仍习窠罅,日夜忘饥渴。
去冗员,刷弊例,盐本无远近必面给之。
言于朝曰:「盐以虚籍相授,诸场皆然。
其或久隐而不言,则某有罪;
言之,则罪者不止某。
与其急于追求,不若宽以求足」。
许之。
明年,课入羡数倍,亭民灶户得所,熙熙然不待迫而办。
最闻,褒迁将作监;
再留,升直宝谟阁,然公以劳苦致疾矣。
俄有旨兼摄餫事,苦辞,改知太平州,以疾请老,进直龙图阁。
终于仓台正寝。
晨兴具疏,既手书家事纤悉,与夫歛葬之具,沐浴、整衣冠、焚香,坐而逝。
时宝祐六年十月十七日也,享年七十有一。
阶止朝奏大夫。
公庄重修洁,燕居如肃宾。
涖官严而明,求民利病如嗜欲。
事无大小,必为久远计。
居乡,门外事不入耳。
虽以才见用,而趣学甚深。
日诵西山先生《心经》,閒居守书案不置。
初魁铨闱,有劝以复世科者,曰:「等是青衫,皆可行志,何以竞进为」?
慕文正范公义田,与其季英德使君文郁约共为之。
英德卒,其子大镛市田百亩以先,公喜曰:「汝父不死矣」。
及来浙右,以俸赐三万缗益之,又为祭田,春秋祀事皆有式。
字其弟文煇之孤如子。
岁俭,下廪直周其乡,贫者贷之。
其平生乡善卒如是。
卜筑近郊曰东山,古木脩篁,往来成趣,尝曰:「他日埋我必于是」。
景定四年十月十二日,清孙奉治命窆焉。
曾祖裕,赠通议大夫。
祖安节,绍兴名法从,赠少保,谥忠肃公,节惠之命,公所请也。
父侃,朝请大夫、通判扬州。
世居休宁孝芝里。
公名文刚。
三娶鲁氏、程氏、钟氏。
一子,将仕郎清孙也。
铭曰:
仕之初,师真儒。
诵至老,西山书。
饥民活,流民定。
入有言,出有政。
齮龁易,挽汲难。
白发召,终身閒。
使虽劳,止蝇误。
庾则褒,骑鲸去。
殁所瘗,生所游。
东山下,铭斯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