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昌讲堂记 宋 · 沈枢
学校之事类非俗吏所能为也。今之治邑者,簿书狱讼纷至沓来。邑虽有学,不过春秋释奠以应有司故事而已,其于教育作成果何暇哉?岁在丙申,赵君不忮为新昌宰。始至诣学,顾瞻讲堂倾欹卑陋,栋楹缺折,若将压焉,固已慨然有志于改作矣。既而剸烦有馀力,凡吏之职日以有叙,于是会邑之士大夫与诸生课之,佥无异词。赵君乃躬率同僚辍己俸而为之倡,邑士之秀、里民之豪闻其风而悦之,相与出力助其役。诹日之良,庀材鸠工,且择谨悫之士以司其出纳。民既不劳,公亦无费,而堂已告成。盖始戊戌孟夏,而毕于季秋。规模制度,实广其旧。沉沉翼翼,登者肃焉。凡昔之庐舍不能庇风雨者,与夫器用不可供荐羞者,悉因是而治新之。赵君喜斯学之成而为邑之壮观也,乃与邑人求余文为之记。嗟夫!学之不可以不讲也久矣。且经所以载道,道必讲而后明。然所谓讲者,岂仅群居族处,为师弟子之位,析章句,课文字而已,必也考古今治乱之源,穷道德性命之理,磨砻镌切,日渐月渍,至于业成。出仕则尊其所闻施于有政,有大议论则以经术断之。此讲堂之效也。新昌在筠为望邑。有学以来,士之登桂籍者比他邑为独盛,至有以词赋魁南宫之试者。今赵君又能留意于学校之事,以诱迪其后进。诸生执经,朝夕揖逊于其间,可不思余之说以称赵君所立堂之意乎!淳熙五年秋九月既望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