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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泾南宋 1160 — 1226
降授朝散大夫充宝谟阁待制提举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赐紫金鱼袋辛弃疾依前官特授知绍兴军府兼管内劝农使充两浙东路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赐如故制 南宋 · 卫泾
师帅承流,本以宽大奉行为首;
会稽并海,思得文武牧御之才。
属此畴咨,得于已试。
惟素望夙烦于镇压,则赤子必善于抚摩。
其即祠廷,往分阃制。
具官某谋猷经远,智略无前。
方燕昭碣石之筑宫,何愧海滨之至;
驾华山騄耳以行远,讵忘烈祖之知。
久矣践扬,蔚有风采。
爰擢登于禁从,将旋畀以事功。
其才任重有馀,盖一旦缓急之可赖;
为吏太刚则折,此三期贤佞之未齐。
朕惟甸四方而用俊民,岂以一眚而掩大德,其以济南之名彦,载新浙左之旌麾。
夫才固有其所长,政亦贵于相济。
往者盗鬻为害,赖卿销弥居多。
今闻怀绶以重来,必且望风而屏去。
惟宽严之不倚,庶操纵之适宜。
噫,黄霸治如其前,终归长者;
粤人轻而好勇,务在安之。
可。
中奉大夫行司农少卿兼知临安军府兼管内劝农事主管浙西路安抚司公事马步军都总管兼点检赡军激赏酒库所会稽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廖侯依前官特授守司农卿兼枢密副都承旨封如故制 南宋 · 卫泾
奉承基命,实联密勿之司;
协赞吁谟,允藉老成之彦。
尔知略辐凑,文武自将。
护漕日畿,已高夙望;
尹民天府,绰著能声。
伟兵略之深知,属军书之旁午,爰跻荣于农扈,俾禀务于机廷。
夫帝王之道,出于万全。
毫釐之差,谬以千里。
其往殚于谋画,务审当于事情。
矧尔世官,必能济美。
可。
朝请郎知平江军府事兼管内劝农使会稽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张泽依前官职特授龙图阁待制封赐如故诰 南宋 · 卫泾
日甸承流,缅想六卿之夙望;
河图候对,首跻九阁之崇联。
爰锡赞书,式昭眷遇。
具官某天资端亮,器度恢闳。
正色立朝,咸服持衡之论;
至诚忧国,每嘉削藁之忠。
逮晋长于七人,遂疏荣于八座。
俄厌承明之直,久从真馆之游。
未罄猷为,深深简注。
属中吴之择守,起旧德以殿藩。
靡烦岁月之淹,已载裤襦之咏。
俾还西清近侍之职,增重右辅师帅之权。
均赋息民,岂特销叹愁于田里;
训戎整备,尚期壮屏蔽于京师。
庶几忧顾之宽,不负保釐之寄。
亟祗涣渥,伫徯最闻。
可。
降授中大夫吴兴郡开国公食邑二千五百户食实封四百户赐紫金鱼袋钱象祖可依前官特授知绍兴军府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两浙东路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填见阙封食实封赐如故诰 南宋 · 卫泾
朕注意东藩,妙选贤牧。
一日去良弼,已渴想于仪刑;
十国以为连,兹式隆于屏翰。
趣颁命綍,庸示眷怀。
具官某厚德镇浮,闳材经远。
山河带砺,世藏盟府之勋;
鼎铉谋谟,业绍祖风之懿。
素守确然于金石,见几炳若于蓍龟。
亶惟文武之兼资,尽付枢衡之二柄。
夙夜勤疆而竭节,士马储斥而备谙。
和羹尔惟盐梅,方赖同心而辅政;
美疢不如药石,益知逆耳之为忠。
朕昭揭大公,肆畴夙望。
自今我其立政,尚克询猷;
乃心罔不在王,俾之自近。
其起长沙之谪,往怀会稽之章。
矧先正保釐,犹想棠阴之旧;
而家山属迩,何殊昼绣之荣。
宜循填抚之馀规,亟奏中和之最课。
噫,丙夜思治民之本,暂烦分陕之行;
衮衣使我公之归,宁俟期年之久!
祗膺茂渥,勿替初心。
可。
钱象祖辞免兴复元依旧知绍兴府不允诏 南宋 · 卫泾
敕:具悉。
昔黄霸守颍川,尝贬秩八百石。
久之,宣帝思霸长者,为下诏褒扬,复秩中二千石,所以重师帅之任而风示天下也。
矧卿夙居邻辅,起镇东藩,十连资屏翰之勋,千里徯中和之政,傥微文之是徇,非崇秩之尽还,则恩礼未昭,吏民安仰?
岂称朕礼貌大臣之意乎!
亟祗茂恩,毋事多逊。
所辞宜不允。
钱象祖辞免再知绍兴府不允诏 南宋 · 卫泾
敕:具悉。
朕惟旧弼实心腹之臣,辅甸乃股肱之郡。
方起贤而自近,矧谋帅之维难。
卿久践政涂,亶为民望。
绸缪万务,具殚夙夜之勤;
翌赞远图,隐若深长之虑。
粤从去国,每切兴怀。
兹稽舆论以赐环,亟俾东藩而制阃。
徒得君重,庶期忧顾之宽;
其沃朕心,式示来归之渐。
成命胡稽于俟驾,冲襟尚执于循墙。
宜体国事之重轻,勿泥身谋之出处。
其蠲巽牍,以对茂恩。
所辞宜不允,不得再有陈请。
赐两浙东路安抚使钱象祖腊药敕书 南宋 · 卫泾
敕:卿望高两社,任重十连。
属冰雪之萧辰,睇蓬莱而注想。
宜颁良剂,加卫冲襟。
谢免荆湖南路安抚大使兼知潭州依旧宫祠表 南宋 · 卫泾
吁天请命,方虞雷电之诛;
称物施仁,遽沾雨露之泽。
荷恩益腆,抚己增惭(中谢。)
伏念臣少也过庭,尝闻诗礼之训;
晚而遇主,滥陪宰辅之司。
虽迂疏素乏经世之远猷,而周慎常谨律身之小节。
坐罹谗毁,皆出怨仇。
马援谤深,谁与辨明于薏实;
羲之誓苦,但期终老于兰亭。
岂谓大君,未忘一介,起于闲地,付以名藩。
而臣景迫桑榆,衰先蒲柳。
忧畏深矣,直类伤弓之禽;
疲瘵苶然,久抱负薪之疾。
既不获黾勉以承命,又深惧稽迟之速辜,夙夜靡遑,进退维谷。
念父母之于厥子,惟疾痛之为忧;
而天地之于群生,俾飞潜之各遂。
力布由中之恳,果蒙从欲之私。
琳馆优游,尚叨厚廪,海邦深远,仍许便居。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体道宅心,用人惟己。
不遗簪履之旧物,每赐记怜;
尤矜樗栎之散材,曲加芘覆。
致兹孤陋,亦获保全。
臣敢不克戒暮涂,益修素履?
甘山林之寂寞,一洗五十七年之非;
凭香火之因缘,上祝亿千万岁之寿。
论治内备外疏(宁宗时) 南宋 · 卫泾
臣闻忧先于事,故能无忧;
事至而忧,无救于事。
臣观中国之与北敌,其势决不能以两立,而较今日之事体,恐不能如日前之久安无事,所当先事而忧者也。
何以明之?
敌人盘据中原,莫如元魏之久。
然考其传序虽十六主,而不克令终者十世;
始终虽百馀载,而号称全盛不过五六十年。
惟兹勍敌崛起东夷之崛穴,奄有中原之土宇六十有四年,靖康之祸,考之前古,又为已甚,诚宗社不磨之辱,子孙必报之雠也。
高宗皇帝至仁兼覆,隐忍三十二年之间,大志未获伸;
至尊寿皇遵养时晦,勤劳二十八年之久,大业未获就。
陛下以英武神圣,嗣临大宝,宸谟庙略,得于问安侍膳之馀,凡高宗未获伸之志、寿皇未获就之业,皆陛下今日所身任也。
彼立国既久,未必怀不自安之心,而戎心亡厌,犹每有不相忘之意,是则名为和好而实则仇雠,名为息兵而实则观衅,复雠之举,直须时耳。
故曰其势决不能以两立。
自昔之有天下,未有更一二君之身、历五六十年之久,晏然无一日之危动者。
前代之君不暇悉论,惟祖宗混一太平极治之世,亦莫不然。
矧今以偏方之势与敌约和,自绍兴以来五十馀年无大战,自隆兴以来几三十年无小斗,今之敌人,非前之敌人比也。
故主历尝患难,逮其得位,志在偷安;
新君少不更事,血气方刚,必有驰骛喜功之心,国内稍安,必谋外略,间隙之生,远不过五六年耳。
故曰不能如日前之久安无事。
此明识远见者所以为国深忧也。
今为偷安之说者乃曰敌运将终,灭亡可待,又曰彼有内难,必不能动,又曰童稚庸才,不足多忌。
夫五行之数终于六十,以其时考之,固为已盈之运矣。
嗣主得国不以序,群下颉颃,肘腋之变诚未可保。
然其新立之后,措意造事,类若有谋,恐未易以庸才忽之。
彼果内难也,果庸才也,建炎绍兴之间亦有之矣。
然一敌弊,一敌出,其势愈炽,曷尝为中国利哉。
古人有言:「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天下之事,岂当计其在彼者,亦顾其在我者如何耳。
使吾内治具举,外备素修,敌虽强不足虑。
苟吾自治之策阙然不讲,左支右吾,仅足以了目前,敌虽弱犹有可忧,何暇乘敌之隙哉。
臣诚愿陛下奋发英断,规恢远图,修德以感天心,施惠以固民志,不以小康为已足,不以富贵为可娱,念雠耻之未复,念版图之未归,念寿皇付托得人之望为甚深,念中原遗黎思汉之心为久郁,卧薪尝胆,不忘北乡。
圣志先定,然后与二三大臣日夕孜孜讲求大计,委任而责成之。
国计未强,所以足国计者何策;
民力方困,所以宽民力者何道;
将偷而未练,何以为择将帅之方;
兵冗而未精,何以为励士卒之术。
君臣之间,悉心悉意,不存形迹,休戚忧乐相与同之。
凡足以为内治外备之具,无不修举。
人事既尽,天时自来,则大雠可复,大义可举矣。
傥陛下立志不坚,大臣不知任责,百执事苟且以安禄位,岁月悠悠,大计不立,天下委靡,日趋于弱。
一旦有变,皆诿曰「非我责」,独以忧劳遗陛下,臣恐后时之悔无及矣。
孟轲曰:「国家閒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矣。
国家閒暇,般乐怠敖,是自求祸也」。
臣愚不胜拳拳忧国爱君之私,惟陛下赦其狂僭。
福州屏山亭题识 南宋 · 卫泾
古语云:「君子之居,一日必葺」。
郡圃累政葺治,稍觉成趣。
参政何公广旷宜创越山洞天,尚书叶公辟柳塘云观,侍郎蔡公重修蕃宣楼,属以修廊。
予丙子初夏视事,登览楼观,燕堂后有万象亭,石林叶公所建,危峙城上,楼观相望。
亭之外瓦砾芜秽,雨辄不可往来,遂续行庑复阁,凡至怡山间。
不论雨晴,公馀可以纵步,极暑夜坐,露气袭人。
城隅有月台,就址结亭,以四山环绕如屏,名曰屏山。
洞天略高其楹,名曰云关,万象之东仍翼以庑,始称扁榜。
文山郑君育所书花坞,循旧径铺石夹塼,庶能久栏楯,亦以便游观也。
独云关至澄澜庑未周,以病丐祠不果,后之同志者嗣而成之。
先祖考太师魏国公行状 南宋 · 卫泾
公讳某,字致虚,上世齐人,唐末避乱徙钱塘,又自钱塘徙华亭,故今为华亭人。
曾祖某,故不仕。
祖某,故不仕。
父某,赠朝请郎。
母陆氏,俱赠宜人,由公仕累封也。
家世业儒,朝请公厚德慷慨,誉重闾里。
生二子,公其仲也。
人授一经,辟馆延四方贤士为之师。
公自为童有志气,其进退应对,已如成人,亲识莫不奇之。
未弱冠,母陆氏捐馆,公追慕哀毁,喟然叹曰:「吾不立身扬名,不名人子」!
于是蚤夜孜孜,力学不倦。
一夕,梦陆氏拊公之背而告之曰:「卫氏有后,吾死且无憾矣」。
公自是益刻苦。
年二十有五,以舍法预贡升太学。
隶学五年,经通业成,擢进士第,实政和八年也。
初调宣州南陵主簿,明年己亥,迎侍之官。
任满,升从政郎,摄学正,移摄太学博士。
继三历民社,所至有声。
初为温州平阳县令,平阳,温之剧邑,常难其人。
公下车未久,善政化俗,吏畏民爱,尤以廉平自守。
忽一日,县郊遗火,密迩县治,家人惊恐。
公曰:「果一邑之民皆灾,吾可独幸欤」?
命取公服向火而拜,寻而反风灭火,皆谓公神明之政可感天地。
遗爱在人,平阳之民图公之像,于今祠焉。
再为临安府新城县令,治声茂著。
刺史、部刺史一时名卿交以公名闻于上,改通直郎。
未几而二亲继亡,公居丧尽礼。
常泣谓人曰:「吾不幸,竟不逮生封,憾何时而已耶」。
及释服,差知馀杭县。
视事之初,公之兄以讣告。
公奉朝假归赴,既毕大事,嘱其犹子俦等曰:「吾怜汝之孤,不忍分析,所有先人家产,罄以付汝」。
复谕以剸裁家务之式,戒其自勉。
又时推俸馀以助之,甚为士论所重。
公之在馀杭,施设不可备举,如兴马监,如造溪桥,皆有利于国,有便于民。
其他所行,后政率以为准式。
既治行尤异,时馀杭又属籍天府,庙堂遂浸熟公名矣。
考满,除通判镇江府。
治历二年,府中胥庆。
及瓜之日,太守曾公惇率僚属饯公郊外,千里之民攀辕恋德,恨借留无计。
太守遂纪公之事,命刻于石。
至十九年,以历任功赏磨勘凡六转至朝奉大夫,除通判绍兴府。
居家待次二年,俄得疾,谓其子时敏曰:「有生必有终,天地之常期,自然之至数。
是以通人达士以存亡为晦明,死生为朝夕。
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我之疾革,决不能起也。
汝辈孳孳为善,无坠箕裘之业足矣」。
少选泰然而逝,实二十一年十月初一日也,享年六十有二。
以二十二年十月十三日葬于湖州归安县广德乡石佛坞之原,从吉卜也。
公娶沈氏,平江人,封宜人。
男三人,时敏、尚贤、季敏。
时敏遇郊恩补将仕郎,尚贤先公三十五日而卒,季敏未官。
一女,适右迪功郎、新差监真州在城都商税务孙伯彪。
公为人天资长厚,宽仁爱物。
三仕为令尹,民有讼入公庭,谆谆抚谕,如教子弟。
有可解解之,必不得已,象罪入刑焉。
及通判镇江日,令职官不得有私,囚至则上之。
公随事断遣,举当于理。
由是狱无停囚,庭无滞讼。
部使者每按临,无不嘉叹。
在乡周旋,无贵贱亲疏,悉加以礼。
自始学至老,未尝释卷,有《易说》十卷,《论语解》十卷,其他所著文甚多,未暇编次。
不汲汲于进取,能以道自娱,故官止于正郎,职竟老州县。
呜呼哀哉!
以公之德,而天何啬之以寿耶!
公死之日,远近之人莫不吁嗟叹息,如丧所亲,夫岂无自而然!
盖经行状 南宋 · 卫泾
公讳经,字德常,姓盖氏,其先大名府宗城县人。
大名于汉为魏郡,有盖司隶墓在焉。
自汉及唐,世有闻人。
高祖以来,蓄德不施。
武功始繇医学得禄仕,乃移籍开封。
靖康之乱,中散挈家东南。
公生于建炎三年十月二十一日,时道路榛梗,行者不敢喘息。
公在襁褓,家人辈屡趣乳者委置墟莽间,曰毋以儿故累百口。
乳者负而祝曰:「吾儿非凡,必有相之者」。
抱持疾趋,日昳不哺乳,饥无啼声,迄保护脱贼境,人皆异之。
幼颖悟,端重如成人。
少长有大志,刻励就学,并日夜,忘寝食。
操笔为文辞,顷刻数千百言。
未冠游太学,挟其所有与四方之士校程式,常出众上,声振一时。
尝有善相者问公姓氏曰:「君非盖防禦家耶?
防禦有阴德,里第旁近居人寒遗以衣,饥饲以食,疾予以药。
或深夜欸门户,委钱粟。
奕世流祉,其后宜大,天之报善在君矣」。
以上舍奏名南宫,擢绍兴三十年进士甲科,调绍兴府司户参军。
未几罹外艰,公以禄不逮亲,执丧哀毁过甚。
虽贫,自力葬祭如礼。
乾道二年服除,有旨擢太学正,继丁令人忧。
公以忧患艰闵十馀年,学日益充,朋游多附,华闻弥大。
宰相夙知公,召,复以才行荐于上,除武学谕。
时寿皇在位十年矣,方总核庶务,规图骏功。
公因对,首斥佛老异端之说,言:「其教以清净虚无为宗,人主崇尚,稍入其说,则蠹坏心术,虽有刚勇正大之气,将为之销蚀而不自觉。
且聋瞽愚俗,至竭赀产以奉施舍,土木竞兴,金碧流烂,糜耗民力,其弊不可胜计」。
又言:「近时风俗奢靡相尚,冒上踰等,请申严法禁,一切裁抑,且请自贵近始」。
寿皇嘉纳,即诏行之。
自是简记上心。
九年,除敕令所删定官,俄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浸历清贯。
淳熙二年十月轮对,赐见选德殿。
公奏言:「天下无不成之功,须平居暇日所以治国、所以制敌者从容有馀力,而后可以应机会。
若岁月悠悠,大计不立,临事后图,智者无所用其巧矣」。
又言:「人言图回不世之功,当以人才为急。
今之用人,不患无文采强干、小廉曲谨,所急者忠诚奋发,节概特立,易于感发之人。
夫忠诚节概,则其资禀浑厚亮直,爱君爱国之念固已素定。
一有以激励耸动之,则捐躯竭节,自不能已。
此等人才世固不乏,但作之则兴,沮之则坏,在人主抑扬进退之间耳」。
又建请:「中兴以来,将相功臣不为不多,方举行庆典,宜从凌烟、麒麟、云台之制,绘像秘阁,以侈太上皇帝一代之宏烈,亦激劝人才之一术」。
皆当上意。
公又论:「风俗颓惰,殆类江左。
昔刘翔讥晋之公卿曰:『四海板荡,奄踰三纪,斯乃庙堂焦虑、忠臣毕命之秋,而诸公晏安江左,肆情纵欲,謇谔之言不闻,征伐之功不立,何以尊主济民』?
今日之患,莫大于上欲为而下不应。
陛下果欲伸大义于天下,雪祖宗之雠耻,非励志节,使人人有趋事赴功之心,不足以振此弊」。
往复数百言,漏下数刻,占奏详明,玉音嘉奖。
时上延见小大之臣,咨询治道,尤注意人才。
及召对,问公家世,喜曰:「朕固知卿磊落」。
阅所进疏,见公阶八品,曰:「卿未改官耶」?
即日特旨改宣教郎,盖异恩也。
翼日,淮东总领钱公良臣对,上宣谕曰:「盖某有用之才,曾无为朕言者。
朕因奏对自知之」。
钱公因赞上知人之明,且称其才八面受敌。
上曰:「卿言必不诬」。
遂有意远用矣。
寻除著作佐郎。
它日,忽中使持诏至所寓舍,问公经理财赋事。
公手疏奏:「臣起诸生,财赋虽非素讲,然君命也,宁有所择乎」?
闻者知公将有总饷之命。
三年正月,除司农寺丞、兼权户部郎官、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专一报发御前军马文字。
临遣之次,寿皇虚怀以听,公亦慷慨论事,于封植人才以备缓急一说,必谆复言之。
其略曰:「凡人才之可用者,以其有精华果锐之气也。
如使销铄而不存,枵然无用之人耳。
唐陆贽谓『圣人之爱人才,摭其华英而使之,当其畅茂而奖之,是以锐不挫而力不匮』。
然此用才之说也,若储才需用,则必更试以事功:一,习练世故,可以老其才;
二,发摅底蕴,可以坚其志;
三,出入中外,可以积其望。
蓄之如此其素,自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至临事有乏使之叹哉」。
又言:「理财之法纤悉毕备,不可有加矣,盍补罅葺漏,使弊去法全,则敛不及民而财自裕。
今外之转运,内之户部,皆财计所聚,非若它官,可责速效。
不能者既以无功而罢,能者又以有劳而迁,代易不常,苟同传舍。
彼媮免幸容耳,何暇究心革弊乎」?
寿皇首肯再三。
又请广储粟以实边备,严荐举以戒市恩,上皆然之,抚劳丁宁。
公感上知遇,到治所即布宣德意,讲求军政之阙。
异时军帅或务掊克,以供苞苴,游燕无度,使者业与狎昵,莫敢孰何。
公拊循士卒,申结诸将,务极恩厚而身为绳矩,自有以厌服其心,视前所为悉敛戢。
由是人无猜阻,军政以举,自主将至于行伍,莫不畏而爱之,久而益服。
泊四年九月被旨奏计,军中利病,人于公无隐情,悉得其实,一一条奏,多所釐正。
其它节目,如定按试时限,填诸军阙额,军中子弟以荫得官者放令赴选。
公谓子弟生长行间,便习弓马,于官业未必通解。
不若仍肄尺籍,给衙吏俸,较之新招刺人大不相侔。
又调发之际,彼各卫其父兄,可得死力。
诏为罢行之。
除户部郎,复之任。
越明年三月,又得旨奏计。
公将去,于是再岁,绩用兹茂。
寿皇雅欲留公,曰:「朕思代卿者难其人,勉为朕往」。
出尚药器币香茗以宠其行。
公在职益谨不懈,国计军政有所关系,讲之益详。
居五月,召归。
时边圉北有轻脱生事者,公入对,因言:「善谋敌者,不轻于用而后可以大用。
祖逖击楫誓江,志清中原。
及镇雍邱,与石勒相持境上,乃通互市,却降人,禁诸将侵暴。
古人图胜,藏于无形。
若校虚文,贪小利,使彼暌暌然以我为虞,计亦浅迫矣。
至如避罪逃人,宜勿收受,盗马来市,勿与贸易,间谍不密,毋庸多遣,廓然示以诚信,以俟可乘之机,乃国之福也」。
寿皇怃然曰:「卿诚体国之言」。
擢权户部侍郎。
公谓财计固所当虑,民贫抑非便,即奏言:「丘夷渊实,理所必至。
与其民贫思盗,宁若捐微利以予民,使监司州县通融有无,冀渐纾民力,此实固根本之道。
今所甚急者,节浮费,革滥赏,汰冗吏」。
言皆切理,可谓知所先后矣。
七年五月,诏兼侍讲。
䌷绎之暇,于古今治乱、君子小人消长之际,必详究熟复,上为动寤。
是岁适旱,公疏备豫六事,曰定赈贷之赏,曰通商贩之利,曰散常平,曰严检视,曰已逋责,曰缓赋租。
寻诏诸路备荒政,实自公发之。
十一月,借户部尚书,充贺金国生辰国信使。
过故都,历览山川形胜,感愤黍离,中夜雪涕。
缘道观者知公壮人,争睹为快。
举手加额曰:「此中原人物」。
盖遗黎思汉之心未泯也。
接伴马惠迪意倾乡公,公开怀与语,具知彼中事情。
三月竣事入奏,画取守战三策以献,咸得其要领,非他人剽闻掠说、藉手尝试者。
寿皇改容称叹。
已而陈军政四事,一务蓄积,二久任将,三选幕官,四旌武艺。
其久任将曰:「比尝有以文易武为都统制者,旋复文阶。
文武之任,视其才之当否可也,予夺不出于公言,避就一听其私意,亵戎事、乱名器,莫此为甚」。
选幕官曰:「近世士大夫狃于习俗,不亲武事,一从军幕,目为冗浊,遂使不肖者充员,有才者耻就。
宜稍重其选,精择其人,时赐对扬,擢以清望。
他日赞谋经武,将于此取之」。
今军幕许参用文臣,略施行矣。
八年九月二日,正除户部侍郎。
二十日,兼侍读。
先是,六月壬申,诏开讲日读《陆贽奏议》。
比秋始御迩英,适史魏公浩免奉朝请,进读虚席,政府进除目,上越次命公。
公力辞避,诏不许。
公甫拜命,趣入对,天颜悦怿,拊问甚厚。
且赐之坐曰:「朕素知卿,乃以钱良臣姻家,用卿晚矣」。
公跼蹐顿首谢。
后二日而言者及公,公亟请去。
归既踰年,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十一年,除知池州。
未赴,仍奉祠。
十二年二月,除知江州。
十三年八月,起家知镇江府。
辞不获命,勉至郡,政以宽简,惠先鳏嫠。
甫三月,人用宁便。
邑有奸赃吏,公未致诘,惧不免,阴为诋訾,旋以祠归。
公置不问,代公者卒劾罢之。
公遂杜门却扫,若将终焉。
初,公家平江,后徙华亭。
自户部归,并所居辟地数亩,佳花美木列植交荫,间以亭榭。
有堂,扁曰「怡颜」,翻阅故书,徜徉其中。
亲朋过从,赋诗饮酒,宴笑终日。
客去退处,一室翛然。
或夜不寐,则揽衣危坐篝火,观书达旦。
脱遗纷埃,冲澹如也。
如是且十载,中间一出仅踰时。
公安于闲适,然燕居深念,视国犹家,每以国恩未报为恨。
尝语人曰:「一旦君上使赴危难,吾死所也。
若茍窃廪禄,则已矣」。
此公许国之素志也。
奉祠凡四年,秩满又阅岁,绝不复问,曰「吾直未敢请致军事尔」。
绍熙三年四月二十七日,以微疾卒于正寝,享年六十有四。
初得疾,起居如平时,曰:「昼夜去来,理之常也」。
疾革,对妻子无戚容,语不及私,盥濯正衣巾,属纩不乱。
其处死生之变,足以见公平日矣。
公性夷易平直,无崖异壁绝之行。
接人遇物,气貌温如。
及当事或理所未安,毅然有守,不可夺以势利。
内外纯白,非矫厉以为高者。
以荐达人才为任,尝言:「侍从初除举自代,美意也,今具文应故事。
是除授之始,言已不可取信,何以责其后乎」?
其忠实不欺类是。
家始甚贫,然尚气义,赒人之急,视出货力如秕稗。
其遇故旧尤笃,至解衣分食。
家之有无,一不以缀意。
居官则务谨节,曰「有妄费者必横取」。
其在淮西,有马司一军,比他总领所为雄剧。
前居是职者,赋入多漏失,或侈用,率称贷朝廷别藏,积四百馀万缗。
公至,精考覈,省馈遗,不饰虚誉,曾不乏供。
任户部二年,检柅吏奸,无招权乾没之患。
调度有馀,未尝创一科歛条目,凡所建明,多及民隐。
殿司尝干内降,辟牧马草地,冒民田几千顷。
公于上前辩折甚苦,曰「安可夺养人者以饲马」?
词直理明,卒从公议,民田赖以获免。
又请置籍植碑,以弭后患,其惠利博矣。
公于兄弟友敬,素无生业,既仕,则均禄秩相继。
蚤世,公抚孤幼如己子,延师使就学,女厚赀装,为择佳配。
二姊嫠居无依倚,公迎以归,奉养有礼。
明堂恩得荫补,舍其孙官季弟之子钧。
今主严州建德县簿,岁时祭享,涤濯必亲。
尝涕泣而言曰:「祭之丰诚不如养之薄也」。
居乡尚齿,曩或以爵,公身率之,今遂成俗。
顷需次馀暇,乡党后生多从讲学。
公劝饬指诲,亹亹忘倦,后大半为知名士。
谦虚乐易,惟恐不及,仁厚好施,始终弗渝。
公死之日,远近吊哭,皆曰失此钜人长德矣。
公娶章氏,封令人。
子男二人,长曰锐,通直郎、福建路提举市舶司干办公事。
次曰铸,文林郎、新监淮西总领所太平惠民局。
女四人,长疾废为尼,次适朝请郎、新通判镇江军府事钱仲彪,次适承议郎、充两浙路转运司干办公事王伯度,次以归泾。
孙男三人,溥,登仕郎。
孙女四人。
公家居无惰容,亦不严厉。
自奉甚约,藏书万卷,多手自标识。
尤耽班孟坚史,且慕其为文。
有文集二十卷,藏于家。
公自登第,在选调十五年,繇删定官改秩。
七年,位为侍从,官至中大夫。
方未遇时,人莫不叹其淹滞,公处之恬然。
晚为时用,稍号通显,人咸谓宜,公惟以超𨆍为惧。
公为人倜傥,每务大体,不为细冗之迫束。
于世无所怨恶。
始去国,诏与祠。
时西掖当书诏者素与公厚善,方来谒,诩诩笑语,退而缴奏,竟寝祠命。
公不之怪也。
性不喜附丽茍进,一意孤立,其遇合端有本末。
有谗毁之者,公卒无一语自解。
惟寿皇特知之深,以故虽在外久而眷礼不衰。
公尝曰:「吾安义命,期无愧于心,人知不知弗恤也」。
呜呼!
公出处之节与流俗落落若是,则可以无愧也已。
锐等将以明年七月辛酉葬公于馀杭县吉安村山之原,以行实嘱泾。
顾晚陋不足以知公,令人于泾为从母,实姻旧,义不得辞,谨撰次其梗槩。
公祥符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褒赠不及,沿近制也。
然尝登从列,于史法应得书,将俟立言之君子有考焉。
谨状。
先伯知县先伯母孺人墓铭(淳熙十年三月) 南宋 · 卫泾
公讳时敏,字子脩。
卫氏之先出于齐,唐末避乱南迁,多居华亭。
至公父,始著籍苏之昆山。
曾祖淳,故不仕。
祖孝先,赠朝请郎。
考阗,故任朝奉大夫、通判绍兴府,以公仕赠朝请大夫。
妣沈氏,封宜人。
公少有大志,读书著文。
绍兴中,以父遇郊恩补将仕郎。
初任泰州海陵县主簿,次监潭州南岳庙,次授两浙转运司催促起发物斛官。
有诏省并,再监行在太平惠民和剂局。
淳熙三年秩满,改宣教郎,知临安府仁和县。
磨勘转通直郎。
七年十月十七日,以疾卒于家,享年四十有八。
公娶沈氏,公母弟之子,封孺人。
以公之丧,忧戚感疾,越明年三月十日卒,年四十有六。
子四人,沂、涣,馀幼未名。
女三人,长许嫁进士陈仲速。
孙男一人,符。
女一人。
择吉卜枚,终公丧之后五月,乃兆于先君墓右,实湖州归安县广德乡石佛坞之原。
以十年三月八日有事窀穸,两丧并举,行路之人亦为悲伤流涕。
呜呼痛哉!
公之行事将有文志诸墓,兹用纪世系岁月置于隧。
以合葬,故同其铭。
先考太师鲁国公墓铭(嘉泰元年三月) 南宋 · 卫泾
公讳某,字子文,姓卫氏,嘉兴府华亭县人,后徙家平江之昆山。
曾祖某,妣袁氏、张氏。
祖某,赠右朝请郎。
妣安人陆氏、杜氏。
考某,左朝奉大夫,累赠正奉大夫。
妣硕人沈氏。
公生于绍兴七年丁巳岁五月十四日戊寅时。
绍兴甲戌,以正奉遗泽补将仕郎。
初任迪功郎、建康府江宁县主簿,秩满,丁硕人忧。
服除,调绍兴府司法参军,循从政郎,监行在草料场门。
避亲,两易监文思院上界门。
以制造玉牒仪物赏循文林郎。
淳熙辛丑,用举主改宣教郎、知通州海门县。
郡太守于常赋外诛求无艺,公谢不能,即移疾以归。
踰年丐外祠,主管台州崇道观。
淳熙戊申明堂恩,赐五品服,签书建康军节度判官厅公事,通判镇江军,兼管内劝农营田事。
淳熙己酉及绍熙甲寅两遇登极恩,并磨勘阶七转至朝奉大夫。
庆元六年庚申十一月二十七日,以疾卒于家,年六十四。
公娶章氏,级之女,封安人,先公七年卒,赠宜人,葬于湖州归安县广德乡上沃里淀子坞石佛山之原先茔之侧。
嘉泰改元三月二十二日壬申,奉公之柩合葬焉。
子男泾,登淳熙甲辰进士第,任朝请大夫。
济、洽,皆将仕郎。
洽以泾为起居舍人,遇上初郊恩荫补。
溉,乡贡进士。
湜,两浙转运司进士。
女琰,适承直郎、新差充两浙路转运司催促籴买官曾耆年;
琮,适从政郎、前濠州州学教授周南;
瑧,适修职郎、扬州州学教授朱晞颜;
玑,适进士顾复。
孙男六人,樵、朴、樗。
孙女六人。
将葬,泾等茹哀忍死,姑叙乡里世家官簿始终之大略,属耆年书而纳诸圹。
若铨次行事,求铭墓左,盖有待云。
祭谢会稽山永济王文 南宋 · 卫泾
伏以季秋中辛,总章大飨,赖群灵之阴相,迄熙事之备成。
瞻言名山,近在左浙,往致齐明之荐,庸伸昭谢之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