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谥法当责任有司奏(元丰八年八月)(1085年8月) 北宋 · 孙觉
谥法当责任有司,人主不可自亲其文。
应乞赐者,宜一切不许。
上哲宗乞依六典备置谏官奏(元丰八年九月)(1085年9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以后世谏臣,为天子左右耳目之官,三代以来,官不常置。
孔子曰「天子有诤臣七人」,所谓七人者,三公、四辅是也。
天子一言一动,七人者在焉,有过不及,随辄正之,故人君之失不闻于外,不见于下,《尚书》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是也。
后世七人者不任其责,始置谏官。
唐太宗每召宰相平章,必遣谏官俱入,小有颇失,随即箴规。
以此见谏官之职,必待命令已行、阙遗宣播,然后从而救之,亦已晚矣。
唐太宗虽不责宰相以七人之职,犹使谏官与闻政事。
国家以来,虽不尽用唐制,然祖宗朝谏员亦不为少,前后以言举职,见于国史,磊落相望。
大抵于人主躬亲听决,独断万几之际,谏员常少,先朝是也;
人主委任柄臣,责成揽要之时,谏员常多,仁宗、庄献太后是也。
臣窃以今者皇帝陛下冲年嗣位,太皇太后同揽政机,此宜多设谏员,以广视听,庶几有补万一。
若其人庸下奸邪,自宜加罪窜斥,以肃百寮;
若其人直方,无所附丽,则其所言必有可采。
如《六典》,谏大夫、补阙、拾遗,凡两员。
今臣独员供职,不惟驽蹇朴陋,无所闻职,又绵力寡助,深恐不逮。
伏乞特赐指挥,依《六典》备置谏官。
论御史察官言事奏(元丰八年十一月)(1085年11月丁巳) 北宋 · 孙觉
朝廷近降指挥,御史、察官并许言事。
臣闻朝廷初置察官,止令察省、寺稽违,恐其间有不可任言职者。
乞令中丞、侍御史更加察举,某可言事,某可罢。
如不足,即令举可以言事者以闻。
水旱灾变乞赐宰相罢黜奏(元祐元年正月) 北宋 · 孙觉
窃见汉陈平对文帝曰:「陛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化之宜,外镇抚四夷,内亲附百官,使卿大夫各得其职也」。
丙吉见牛喘,问之,掾吏谓丞相失问,吉曰:「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大热,三公典调和阴阳,职当忧,是以问之」。
两汉大灾异免宰相者,以其责在燮理之地。
太宗朝,李昉以霖霪百馀日、阴阳乖戾罢。
仁宗朝,王曾以昭应宫灾罢,梁适以苛慝并作、变异重仍罢。
水旱过常,为大灾变,为宰相者当任其责。
宰相不以为任,谁当任之?
今自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亲政以来,所以便安元元,有所更易者,其事不一,下至闾巷小人,山海殊绝之处,莫不讴歌而鼓舞。
然而阴阳未和,旱气太甚,经冬无雪,春又不雨,弥数千里粟麦失种,此其为忧,不一日二日而已也。
将恐编户乏食,盗贼群起,良民受害,浸为远近之忧。
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亲出祈祷,忧勤切至,遍走群望,未尝一日而忘其忧。
而蔡确、韩缜视之眇然,若不任其责者,未有闭门引咎、上章谢罪,引故事乞赐罢免。
天意有可知者,前后雨雪少降而辄止,阴云稍合而复散,意者揆务不胜其任,和气不格其应乎?
为宰相而无体国忧念之心,爱民恻怛之意,晏然自处,若其事非己忧者,臣以为此非大臣之道也。
伏乞依两汉故事,循祖宗旧例,各赐罢黜,以警百官。
乞罢免蔡确韩缜奏(元祐元年二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见左仆射蔡确、右仆射韩缜,两人皆非以德进者也。
或以典治狱事,或以分画边界,而至执政官。
臣不敢论其小节细行,以渎天听,直以其进身本末,为陛下一一言之,可以知曲折矣。
蔡确案浚川狱,知制诰、判司农寺熊本夺职领宫观,确即迁知制诰、判司农寺。
案御史中丞邓温伯相州狱,温伯罢知抚州,确即迁御史中丞。
案参知政事元绛太学狱,绛罢知亳州,确即迁参知政事。
此三狱者,士大夫多以为冤,确皆批其颊、拉其背而夺之位。
未几,先朝更定官制,确即为左仆射。
所谓大臣以道事君,难进而易退者,其若是乎?
今确在朝,立百辟之上,士大夫相与叹息,以其廉隅不修,有甚于市人也。
永裕陵礼毕,宜避位以去,今已五月矣,而迟迟不决,虽请不坚,尚冀圣恩之复留也。
韩缜不学无术,士大夫不以辅相期之,先朝尝以北敌争地事付之,众谓缜必辱命,已而果然无故割地,其长七百馀里,以遗北虏。
边民怨之切骨,以为夺我父祖之地弃之虏人,非独惜其地也,又归怨于朝廷。
虏人得地,日益桀傲。
今缜为右仆射,臣见北使来朝,问知其官,各相顾微笑,意以为中国无人,乃使是人为相也。
盖有轻中国之心,每辄骄慢。
汉王商为相,单于仰视商貌,大畏之,天子闻而叹曰:「此真汉相矣」!
伏乞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以灾异之故,罢免确、缜,别选有德有言、众所畏服者,使称其位,外足以镇抚四夷,内足以悚动天下,以怀徕桀傲不轨之心,不胜幸甚。
再乞罢免蔡确韩缜奏(元祐元年二月) 北宋 · 孙觉
臣闻蔡确已迁出东位,上章求去,见传报表草,方更自陈功劳,颇更矜伐。
其词曰:「请收拔当世之耆艾,以陪辅王室」。
若如其言,则是司马光、吕公著之徒,今位在执政,皆其所引也。
「蠲省有司之烦碎,以安慰民心」。
若如其言,则自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亲政以来,所以便安百姓、省减诸色诛求者,皆其所陈也。
《洪范》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
如确之言,是作福也。
「严边卫,以杜二敌之窥觎」。
人臣在相位,不以镇抚四夷为心,则焉用彼相矣!
今北敌盟好八九十年,非确所能为也。
假令西人纳款入贡如他时,祖宗威灵所致,确亦何功之有?
「走轺传,以察远方之疲瘵」。
如张汝贤、陈次升往福建、江西,以陛下即位以来,上书言利害者,多遣往案之,非确所建也。
就令建之,岂可自言乎?
「明法令之美意,以扬先帝之惠泽」。
先帝惠泽在人,人岂忘之,不待确而后明也。
「厉公平之一道,以合众志之异同」。
人心异同,亦何足恤,在上者以道揆之可也。
异者是耶,不以其异而却之;
同者非耶,不以其同而取之。
顾吾所设施,合于道与否尔。
确之表几百言,其尤甚者此六句尔。
大抵欲自明有功无罪,以言攻之者为非也。
《尚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
此大臣之任,贤者之事也。
今确为左仆射,上章求去,宜曰「久典政机,何补毫末。
冬愆阳而无雪,春不雨而害农,引咎自陈,庶几可免」。
今乃厚自矜伐,若市道然,非《尚书》所谓「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也。
臣闻《礼记》曰:「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
今确为左仆射,人臣无二矣,朝廷政事有害于民,不引以为己过。
至于更改之际,乃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图民疾苦,有所更张,确乃以为功。
人臣操心若此,可乎?
确虽避位求去,陛下未赐诏可,确更迟迟有欲留之心。
伏愿蚤赐罢免。
如韩缜非才,士论所骇,台谏虽闻有所弹击,缜方偃然自居,未有引去之意。
伏愿以台谏、臣僚所上章疏,悉以示缜,并令罢去。
如此,则确虽去位,不敢更怀怏怏不平之心。
伏愿圣慈,蚤赐睿断。
〔贴黄〕臣前后两劄子,乞罢免蔡确、韩缜左右仆射,今蔡确虽上表乞罢,迁出东位,韩缜尚偃然自居,未有去意。
乞令台谏先次上殿奏(元祐元年二月) 北宋 · 孙觉
臣昨自先帝祔庙后,曾具劄子乞赐指挥,许臣寮奏对,庶几人情不至壅隔,至今未奉圣旨。
窃以人情壅隔,则乖离疑惑之患生,假窃盗乱之祸作。
于《易》乾下坤上为《泰》,泰者,上下交而其志同也;
坤下乾上为《否》,否者,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
今者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大统万国,天临四方,即位以来,且一年矣。
群臣望清光、聆德音者,三省、枢密院大臣八人而已。
使此八人者聪明有馀,论议皆当,中立而无所附丽,方正而无所阿私可也。
万有一人焉不足以任此,而曲折反覆,不可以见于文字,而御史不得请对,谏官不得面陈,则陛下何由而知之?
且谏官之设,本以拾遗补阙为任,密启面陈,乃其职也。
今一切须具章疏劄子,然后可得上闻,则与夫百执事等矣。
伏望圣慈特许谏官、御史上殿奏事。
〔贴黄〕臣窃以谏官、御史,陛下耳目之所寄,今者久未指挥许令上殿,则若自蔽其聪明,深恐小人因之得志肆行,而无所忌惮。
伏乞早降指挥。
臣窃以太皇太后、皇帝陛下临御以来,执政官外未曾引对庶寮。
臣以为今日之执政,亦前日之庶寮也。
岂可谓庶寮之中,德性才器皆出执政之下乎?
臣以为因其上殿奏事,知其才能短长,亦可以备他时拣拔任使。
劾韩缜奏(元祐元年闰二月)(1086年2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见右仆射韩缜素无德望,稔有愆恶,百揆之任,非缜所宜。
前后台谏、臣僚章疏不一,未闻缜有避位之心。
臣不胜愤懑,以为朝廷今日四夷窥测之时,天下延颈之际,必得重德伟望、才谋出世之人以为辅相,则敌人不敢外侮,奸雄不敢生心。
自缜在位,敌使见之,相顾失笑,适足以遗朝廷之羞,增边陲之气。
唐宰相裴度,功名震四夷,使外国者,其君长必问度年今几何,状貌孰似,天子用否。
其威名德业比郭汾阳,而用不用,常为天下重轻。
今者皇帝陛下春秋方幼,太皇太后陛下垂帘听政,此宜旁求遴选有德有望,内足以操制奸雄,外足以厌服边境,与司马光同心一德,佐佑圣政,维持纪纲,天下幸甚!
韩缜物情不归,人望不属,言者纷纭,久烦圣听。
迟迟不急免罢,深恐为朝廷生事。
劾韩缜章惇张璪奏(元祐元年闰二月)(1086年) 北宋 · 孙觉
窃见已降制,除司马光左仆射,中外欢庆,以为得人。
然臣见光论役法,文字颇或疏略,寻有圣旨,更差韩维等四人专切详定,立法推行,可以永久矣。
光之学业行义,群臣莫与比者。
如再得忠亮笃实、才识敏明之人,相与左右揆度,则万务无不举矣。
今韩缜人品污下,才薄望轻,先朝以为枢密院都承旨,本以辅相期之。
陛下临御未几,擢为右仆射,士大夫无不失望。
今左相之位以处司马光,论者以为得矣。
韩缜尚为右相,则贤不肖混淆,人材杂处,所谓冰炭同器也。
伏愿圣慈罢缜相位,别求贤材,使与司马光协心共济,则天下不难治矣。
惇虽小有才,而为性强愎,操心不公,庙堂之上以恶言相加,所谓具瞻之地,若此可乎?
张璪闇缪荒疏,尤非所处。
若惇与璪,可并罢去。
乞别赐推选有德有言、堪其任者,擢以代之。
劾安焘奏(元祐元年闰二月)(1086年2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闻有旨,安焘除知枢密院,权给事中王岩叟封还不下。
臣以为安焘材识未有过人者,臣尝论执政数人皆当罢黜,焘其一也。
臣以言韩缜未效,未敢论列,今陛下乃以焘知枢密院,则是焘已迁矣,臣安得晏然而已乎?
若焘之材能,不为士大夫所称,徒以举进士名在第三,因缘以至馆职,先朝逐去言事臣僚过多,无人可用,故焘得备位于朝。
已而遣使高丽,以焘为使者,不以海道为辞,亦人臣之常事耳,遂稍擢至户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
焘之才品,中人以下。
臣窃以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进退大臣,以新庶政,若焘在所先罢者也。
不谓陛下因惇之罢,拔范纯仁在密院,纯仁立朝本末,习知边事,非焘之比也。
朝议以为陛下于安焘未忍即有所去,则亦以为同知院事,令与纯仁同列而处其上可也,何遽迁之乎?
臣以为岩叟封还,稍为举职,伏乞特留圣念。
乞收还给事中新命且在谏职奏(元祐元年闰二月)(1086年2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闻有旨除臣给事中,圣恩深厚,所不敢当。
然臣伏见前后执政大臣,每台谏臣寮言有及之者,多迁官以宠之,使罢言职,寻即令人剔抉微细过差,逐之使去,以报其私忿。
言事官不顾大臣威势,斥言其罪,乞行黜免者,所以报主上之恩,行言守之责也。
何至言未绝于口,而身已摈于外?
不惟人主威福移于大臣之家,又使上为朝廷不顾忌讳、直节敢言之士慄慄危惧,不保其身,岂可不为朝廷惜哉?
臣近因见御史翟思在神宗朝论韩缜受人私馈马,先朝不为施行。
翟思为国子司业,进《神宗挽词》误落韵,亦小过耳,言者及之,谪守临江军。
御史黄绛言缜为相非才,即迁绛国子司业,罢其言职。
臣见仁宗朝言事臣寮为国尽忠,于大臣无所避忌者,仁宗终始保全之,故言者敢肆直言,以报国恩,一时名臣多由此出。
如臣微眇,流落于外十有五年,神宗晚岁始赐召还。
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临政之始,首蒙擢寘经筵,去年七月中始供谏职。
如臣愚贱,前后言事不合圣意者不可胜数,宜在斥逐之日久矣。
今者蒙恩迁给事中,于臣之私极为荣幸,然臣前后论缜未蒙施行,一日去职,使缜得挟怨中伤,臣实未知死所。
今日在得言之地,尚可布露本末,为陛下言之;
一日去职,怨嫌已成,如翟思、黄绛,有希缜意旨中臣者,臣虽欲自辩,不可得也。
伏望圣慈特赐指挥,收还给事中新命,使臣且在谏职。
他日韩缜去位之后,别有差遣,臣不敢辞。
乞议经历付受官吏之罪以正纪纲奏(元祐元年三月) 北宋 · 孙觉
臣等伏见朝廷差安焘知枢密院,给事中以为不当,驳正封还,陛下未信其言,遂不送本官书读施行,臣等窃为朝廷惜之。
夫安焘之才不才,差除之当与否,自有天下之公论,臣皆置而未议,所惜者朝廷之法度尔。
且三省之设,事相表里,势相始终。
凡命令之出,先自中书省一人宣之,一人奉之,一人行之;
次由门下省一人读之,一人省之,一人审之。
茍有未当,则许驳正,然后由尚书受付施行。
纪纲程式,其密如此,盖以出命令而尊国体也,或阙其一,则于制敕不为全,中外难以取信。
近日除吕公著为门下侍郎,不由本省而下给事中,范纯仁力辩其事是也。
夫国家所以维持四海而传之万世者,惟守法度而已。
况当陛下谅闇之日,帘听之时,正宜谨守法度,不可毫釐差失。
今安焘之命,不送给事中书读施行,乃是封驳一职遂为虚设,制敕不全,命令不重,而法度不存矣。
斜封授官,恐渐于此,臣等所以为朝廷深惜也。
臣等窃度圣意,必谓已行之命,难于追改,且与序迁,则是一举而两失矣。
为安焘者,岂可受不全之制敕而处具瞻之地哉?
莫若因其辞免,寝罢新命,则君臣之际,授受皆得其宜,而法度不废也。
况朝廷差除,因臣下辞免或台谏论奏而罢与改者多矣,岂得于焘独不改?
伏望圣慈追还安焘告命,及详览臣等论列安焘文字,别降指挥施行。
陛下迁进大臣,若合公道,何故不令给事中依条书读?
臣等所论,乃系国体,若陛下不赐改正,臣须至再三论奏,不敢自已。
请刊定元丰编敕律令奏(元祐元年三月) 北宋 · 孙觉
臣窃闻中外之议,以为今日之患切于人情者,莫甚于《元丰编敕》细碎烦多,难以检用,而因事立法,不可通行者,其间不一。
虽有老于为吏、习于用法者,亦或莫能通晓。
至有一条分为四五,缓急不相照会。
其细碎如此,岂所谓王者之法如江河,使人易避而难犯也?
臣愚窃以谓今者朝廷务为简易,使就宽平,法当使人人通晓,不难了知,累朝编敕是也。
至于引用断罪,先据律文,后乃铺《编敕》格令。
今敕条如律,即是律可废也。
伏乞圣慈特置一修敕局,格令式附之,择取臣僚中晓经术义理、法律详明、不至深刻者五七人,依故事大臣典领,应省、寺修敕令格式者并付之。
事有损益,即可施行者,先次行之。
如此,则朝廷仁厚爱育之意,可以宣布四方,而刻薄之风寖以衰息矣。
乞罢韩缜奏(元祐元年三月) 北宋 · 孙觉
臣近有劄子,论门下省封驳安焘知枢密院事,去除「同」字不为过,乞赐听从,又同本省谏官具疏论列。
十四日,同右正言王觌上殿,再三口陈,未蒙垂允。
十五日,闻有圣旨令范纯仁告送门下省书读,安焘告更不降出。
臣不胜欢忭踊跃,与诸谏官窃相颂叹,以为陛下开广谏道,容受直言,不惮追改已行之命,使臣等得以铺写所知,指陈得失,有补万分,真臣等遭逢际遇谏行言听之日,幸甚幸甚!
臣窃不量其力,不胜愚忠,前后为陛下开陈右仆射韩缜不可用为相,论说不一,略数愚臣所闻所见者,凡十有二,实封而上进者八九,登殿而口陈者再。
虽蒙圣慈面赐褒奖,而臣所言犹未效见于事。
臣窃疑之,以为先帝之臣不欲遽去,则蔡确、章惇亦先帝所擢用也;
以为陛下即位之后擢以为相,未及久试,不欲罢之,则安焘之命,出才数日,而言者及之,即为追寝。
反覆求之,不识陛下之意将安在耶?
今安焘之命收还不下,中外臣僚莫不庆陛下从谏弗咈,有古圣王之风,臣愚妄意陛下终将听臣之言,赐缜罢免。
而臣愚无知,妄自疑外,有如握管窥天,岂足以识大造之高明,见天倪之博大哉!
请体量灾伤赈济奏(元祐元年四月) 北宋 · 孙觉
淮、浙灾伤,米谷踊贵,虑盗贼因缘而起,乞差官体量,广行赈济。
遍下诸路转运、提刑司,灾伤各以实言,不实者坐之;
灾伤虽小,而言涉过当者不问。
如此,则诸路不敢不言。
朝廷随灾伤之大小,赈济而防虞之,则四海之内,无仓卒之忧矣。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七之一○(第六册第五八一五页)。又见同书食货六八之四三(第七册第六二七五页)。
请旱灾宽减囚徒奏(元祐元年四月) 北宋 · 孙觉
去冬以来,天久亢旱,无大雨泽,麦已不收,春种失时,人方阙食。
陛下侧躬恤灾,无所不至,亲御便殿,虑问囚徒,所犯非死,例从宽减。
忧劳之至,而圣泽未至浃洽者,或有所在。
减降之恩,虽出自圣意,然狱吏治囚,根究未见本末,或会问在远州县,候事毕议法,始引减降,得从轻坐。
臣以为在京左右军巡司、录司,乞差两制官一员,畿内诸县差谏官一员,分视狱囚,已杀人及重伤守辜外,皆酌情约法,减降区断。
应照验未圆、会问未到者,并许召保押出知其在,以称圣恩荡涤之意。
再乞罢免韩缜奏(元祐元年四月) 北宋 · 孙觉
陛下恩礼大臣,虽盛德之事,臣等身有言责,言茍不效,义不可止。
但恐自此章疏纷纭,烦渎至听,于缜愈为不便尔。
请定将兵分路出戍奏(元祐元年六月十四日) 北宋 · 孙觉
将兵之禁,宜可少解而责之。
所在守臣与州郡兵官,可乘此时令所在广行召募,稍补前日之额。
循祖宗之法,使屯驻三边及川、广、福建诸道州军。
往来道路,足以习其劳苦;
南北番屯,足以均其劳佚。
乞弃兰州奏(元祐元年) 北宋 · 孙觉
臣顷在谏职,尝议兰州可弃,两次奏闻,未蒙赐可。
切闻西人在馆,以兰州为请,而朝廷大臣议论不一,或以为可弃,或以为不可。
臣切思之,二者皆有所见,非茍而已也。
以为不可者,以戎人难保,弃信忘义,今日得地,明日侵边,未可知也。
与其割要地以利之而不能已其侵冒,孰与守其要害而坐制其弊哉?
以为可者,则以为兰州之地,乃彼所素有,吾虽得之,增兵益戍,未尝有毫发之益,而岁縻一百七十馀万。
羌人又尝大举围闭,久之乃罢,终为中国之患,而生西人之隙。
恐西人今请不已,用兵未有已时。
二者所见虽不同,然皆为中国计虑,忧深思远,有志之士也。
以臣观之,今者朝廷之于西羌,幸可乘其无事,保养三数年间,亦可以休息边人困苦之弊。
万一西羌不如所请,跳踉桀骜如元丰时,则臣知庙堂之上,忧未艾也。
臣以为弃之便。
凡臣所谓弃之者,非谓直弃以与之而已,盖欲于未与之时,先与之要约:西界寨栅,往时所谓要害,羌人取之而去者有几,令西人先以还我。
约束既定,乃议与之。
如此,则吾所得者,亦不少矣。
伏望圣慈因其来请,特与之,勿牵于异议,拘于常守,而失此机会也。
汉宣帝,明主也;
赵充国,良将也。
以宣帝之明,充国之老练,其论羌事,往返至于五六,卒从其策,而事乃集。
广谋博议,古之人不免,要在明主择而行之。
乞熙河选将如折氏世守奏(元祐元年) 北宋 · 孙觉
臣窃闻熙河困敝陕西,以及天下,几十五馀年矣。
臣闻其岁费数百万,略以十年计之,为四千万矣。
朝廷本为熙河举西师,不能断羌人之臂,径可以复灵、夏而包贺兰。
前日大举西师,不得羌人一级,而坐费数百万于黠羌,兵马驮乘死者不可胜数,器仗弃捐如山,边人至今为国寒心。
自朝廷开熙河以来,负罪官吏,无赖游客,冒名入仕,与拥高资、为富人者不知其几百家矣。
吮啜生灵之膏血,以厌饫无赖之人,何欤?
臣愚习闻祖宗时河西折氏,置之最为得策。
今天下一百三十馀年,而折氏祖父子孙相继皆忠顺劲勇,为国捍守,此实措置得其道也。
今熙河之地,使帅守得人,为朝廷无穷之计,蕃将之中如折氏者,得一人或两人,渐为措置,三五年后择其可付属者付之,计朝廷不爱官爵以宠之,但为我守,能捍外寇,则世世如折氏可也。
其它经营久远之策,密院臣寮必有能为朝廷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