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州与本路转运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念更移岁序,阻越道途,音尘莫及于宾阶,书问不通于记室。飞驰精思,徯仰风威。伏惟顺履川流,安行舟御,享神明之协相,具福禄之来成。伏以运使郎中德绍家声,材周世用,隽望倾乎天下,壮猷蔼于朝端。建使者之节旄,宣扬惠泽;佐大农之计策,蕃长货财。拊劳烈以甚隆,席宠灵而宜厚。伫膺诏召,以协舆言。伏惟上为朝廷,善绥寝餗⑴。
精:《读书记》、章校本作「积」;顾校本、吴校本、傅校本注「疑积」。
⑴ 《元丰类稿》卷三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一。
越州贺提刑夏倚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审祗奉诏封,荣分使节,伏惟庆惬。伏以提刑屯田抱材精敏,涵德粹温,文章为国之光华,治行乃时之表则。辍于朝著,处以使台,士望蔼然,时名籍甚。官用视年之丰耗,已实仓储;邦刑以世而重轻,伫清狱系。使仁声之既洽,则嚚讼之可无,然后入奉命书,进升法从,在于公议,实允舆情。巩于此备官,云初托庇,喜趋风之甚迩,谅考履之惟和。更冀副上倚毗,顺时调护。其为祷颂,曷究敷陈。
贺转运状 北宋 · 曾巩
伏审祗奉诏封,就更使节,伏惟庆慰。伏以运使司封受材闳远,植性粹冲,风猷为世之表仪,治行乃时之轨则。果用详刑之最,来分将漕之权。威名已动于连城,惠术行周于比户。岂止调盈虚于岁计,内足邦储;方且知缓急于人情,下流主泽。然后进陪侍从,入奉询谋,在公论以犹稽,实舆诚之所系。巩备官于此,托庇云初。将承望于馀光,但欣愉于懦思。属祈寒之在序,谅福履之保和。敢冀上为朝廷,善调兴寝。祷颂之至,叙述奚周。
贺杭州赵资政冬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窃以布律而候,气萌动于黄宫;立表以须,景长至于南极。伏惟知府资政受材闳廓,含德粹纯,壮经国之大猷,济格天之盛业。履兹令序,茂集休祺。典册衮衣,伫履三公之位;旂常鼎鼐,当传万世之功。巩祗服冠箴,远违门著,素积依归之望,弥深祷颂之勤。
贺北京留守韩侍中正旦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以岁起于东,茂对三阳之盛;物生于震,聿开万化之端。伏惟某官行应中和,道含纯粹,属四方之系望,简三后之眷怀。德为民彝,故称宗庙之器;功在王室,是为社稷之臣。顺履昌期,具膺繁祉。伫奉承于典册,复登翊于岩廊。巩限守印章,阻趋墙屏,仰望威重,不任祷颂之至。
贺郓州邵资政改侍郎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窃审祗被明缗,进升宠秩,伏惟庆慰。伏以安抚资政侍郎材经世务,文擅国华。攀日月之高衢,践机衡之要地。方兼荣于秘殿,用均逸于价藩。属时靖嘉,维上豫动。访昔游于博望,怀旧学于甘盘。乃升宗伯之联,居贰卿曹之重。惟隆名异数之锡,已绝当时;固元勋盛德之殊,岂稽图任。伫还柄用,式允舆情,驰庆末由,依归滋剧。
襄州回相州韩侍中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僻守陋邦,远违严屏。永言向慕,但倾茅塞之心;自便退藏,莫驰竿牍之问。敢期赐教,出自过恩。形意爱之拊循,枉题评之奖引。譬如寒谷,幸蒙六律之吹;有若秋毫,遂借千钧之重。秘藏巾衍,铭镂肺肝。惟偃息于便藩,素充盈于浩气。百神所相,万福来绥。伏以司徒侍中行应准绳,言为蓍蔡,肩一心之忠谊,弼三后之谋谟。安社稷之元功,传于竹帛;被华夷之盛德,布在管弦。方且辞钧轴于庙堂,拥旌幢于乡国。然而人咏方叔,克壮元老之猷;时思谢安,出慰苍生之望。宜就赞书之拜,伫谐华衮之归。
回枢密侍郎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念巩久兹外补,利在退藏。一切不为京师之书,以此亦疏左右之问。分当弃置,理绝收怜。岂期尚记于姓名,特赐亲纡于翰墨。处大寒而不变,乃知松柏之坚;兼庶类而并容,则维江汉之广。孤怀易感,重谊难忘。但注仰于门阑,实镂铭于肺腑。今者景风扇物,畏日御躔。伏惟襄赞万机,顺膺百福。敢觊上为邦国,善保寝兴。祷颂之诚,指陈难既。
回亳州知府谏议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念自违墙屏,浸易岁时。比潜伏于外邦,久弃捐于人事。虽向往之意不暂弭忘,而参候之勤至于旷绝。敢谓曲敦雅旧,尚记庸虚。赐劳问于华笺,致恩勤于亲笔。文如黼藻,加一字以为荣;操若松筠,贯四时而不改。以惭且感,欲报奚言。今者窃审固避机衡,出临屏翰,始敢沥茅心之至恳,具竿牍之常仪,少赎旷疏,觊蒙开察。盖天时之迭运,属眷令之方行。伏惟开阁之初,偃藩甚乐。休有神明之助,茂臻福履之宜。镇抚名城,暂屈承流之寄;旋归宰路,伫膺图旧之求。更惟上为宗祊,善调寝餗。祷颂之至,但切下情。
回运使郎中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念巩仰高所至,驰思为深,恋势之殊,属书以进。枉过恩之特厚,流华问以见存。文辞烂然,意气勤甚。虽德心之大,遗名秩以自谦;而士品之微,顾材资而安称。其为佩服,曷罄指陈。急景云初,祈寒将盛。伏惟遵道途之易,询采于风谣;察闾里之勤,布行于德惠。神灵所护,福禄攸宜。恭以运使郎中材足兼人,志存及物。出高明之庆族,接熙洽之盛期。通班于朝,揭节而使。自簿书期会之纤悉,莫不注心;至山岩窟穴之幽深,举皆受赐。足以救一时之敝,故能得万事之宜。休声所归,远用行及。伏惟遵时之顺,养气以恬,庶允舆人之情,不违拙者之望。
到任谢职司诸官员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比者祗命守邦,涓辰视事。惟是孤蒙之质,幸依庇冒之馀。窃念巩才不逮人,学多泥古。久备官于册府,徒窃食于累朝。兹假便藩,实缘私请。伏遇某官体仁为任,充美在躬。素自结于主知,方出宣于使指。敛时利泽,播在东南;籍甚休声,洽于中外。顾忝属城之任,实谐德宇之依。尚阻参承,但深欣忭。
福州回曾侍中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念自远门阑,荐更时序,顾兹艰拙,利在退藏。虽有心诚向往之勤,而无书记候问之礼。敢期眷与,特赐诲存。获承黼藻之褒,弥见松筠之操。其为感激,但切铭藏。属凝冱之在辰,惟燕閒之均福。伏以致政太傅侍中素推人杰,蚤代天工。意诚心正而家齐,已仪刑于王室;功成名遂而身退,遂表则于士伦。聊曼衍以穷年,坐优游而进道。矧臧孙之有后,继周公之拜前。阿衡之格于天,《书》载君臣之德;司徒之善其职,《诗》称父子之功。方赖壮猷,阴裨至治。更冀上为邦国,善保寝兴。祷颂之诚,不胜恳悃。
移亳州回人贺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比缘恳请,得假善藩。既谐窃禄之私,实获事亲之便。惭无善政,可称厚恩。岂谓某人特枉缄封,曲垂奖借。言为黼藻,饰陋质以为荣;操若松筠,处大寒而不变。其为感愧,曷尽指陈。惟溽暑之方隆,谅燕居之多适。更祈保摄,用伫迁升。
东府贺冬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以气动于微,升一阳而方长;物资其始,萌万宝于将亨。伏惟某官行蹈中庸,业存久大,为生民之蓍蔡,任王室之股肱。四岳之亮天功,其凝庶绩;百揆之熙帝载,攸叙彝伦。茂对休辰,具膺繁祉。巩方祗官次,阻诣门阑。
西府贺冬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伏以物资其始,萌万宝于将亨;气动于微,升一阳于方长。伏惟某官业存久大,行蹈中庸,为蓍蔡于生民,任股肱于王室。共武之服,久专总于枢机;秉国之均,伫首当于衡轴。对休辰而茂协,膺繁祉以具宜。巩限此守邦,未缘为寿。
回人贺授史馆修撰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误被上恩,进专史事,顾惭孤陋,曷称选抡。伏念巩齿发蚤衰,材资素薄。差池一纪,久流落于风波;推徙七州,寖沉迷于簿领。讵期皓首,获奉清光。拔于多士之中,宠以非常之遇。惟累朝之盛典,垂列圣之鸿名,宜得异能,使之实录。岂伊鄙钝,可尽形容。惧莫副于简求,方内怀于兢愧。敢意眷私之厚,特迂庆问之勤。矧奖饰之逾涯,俾夤缘而借重。其为感幸,难既敷陈。
回人贺授舍人状 北宋 · 曾巩
右巩启:叨奉制恩,进登词掖,误蒙任属,私积兢惭。巩器识少通,性资多蔽,非有为人之学,徒坚好古之心。矧齿发之已衰,困风波而且久。晚逢真主,独赐重知。取于寡与之中,假以逾涯之宠。甫专史笔,遂掌训辞。惟清切之近班,实论思之要地。方惊冒处,良用㥏颜。未遑削牍之勤,遽辱腾书之贶。其为感佩,曷罄敷陈。
赠黎安二生序 北宋 · 曾巩
赵郡苏轼,余之同年友也,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余,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余。读其文,诚闳壮隽伟,善反复驰骋,穷尽事理,而其才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顷之,黎生补江陵府司法参军,将行,请予言以为赠。余曰:「余之知生,既得之于心矣,乃将以言相求于外邪」?黎生曰:「生与安生之学于斯文,里之人皆笑以为迂阔,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惑于里人」。余闻之,自顾而笑。夫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此余所以困于今而不自知也。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为笑于里之人。若余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归,且重得罪,庸讵止于笑乎?然则若余之于生,将何言哉?谓余之迂为善,则其患若此;谓为不善,则有以合乎世,必违乎古,有以同乎俗,必离乎道矣。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则于是焉,必能择而取之。遂书以赠二生,并示苏君,以为何如也。
送傅向老令瑞安序(熙宁二年) 北宋 · 曾巩
向老傅氏,山阴人。与其兄元老读书知道理。其所为文辞可喜。太夫人春秋高,而其家故贫。然向老昆弟尤自守,不苟取而妄交,太夫人亦忘其贫。余得之山阴,爱其自处之重,而见其进而未止也,特心与之。向老用举者令温之瑞安,将奉其太夫人以往。予谓向老学古,其为令当知所先后。然古之道盖无所用于今,则向老之所守亦难合矣。故为之言,庶夫有知予为不妄者,能以此而易彼也。
送周屯田序 北宋 · 曾巩
士大夫登朝廷,年七十,上书去其位,天子官其一子而听之,亦可谓荣矣。然而有若不释然者。余为之言曰:古之士大夫倦而归者,安车几杖,膳羞被服,百物之珍好自若,天子养以燕飨饮食乡射之礼。自比子弟,袒韝鞠𦜕,以荐其物。咨其辞说,不于庠序,则于朝廷。时节之赐,与缙绅之礼于其家者,不以朝,则以夕。上之听其休,为不敢勤以事。下之自老,为无为而尊荣也。今一日辞事还其庐,徒御散矣,宾客去矣,百物之顺其欲者不足,人之群嬉属好之交不与,约居而独游,散弃乎山墟林莽陋巷穷闾之间,如此,其于长者薄也,亦曷能使其不欿然于心邪?虽然,不及乎尊事,可以委蛇其身而益闲;不享乎珍好,可以窒烦除薄而益安;不去乎深山长谷,岂不足以易其庠序之位;不居其荣,岂有患乎其辱哉?然则古之所以殷勤奉老者,皆世之任事者所自为。于士之倦而归者,顾为烦且劳也。今之置古事者,顾有司为少耳。士之老于其家者,独得其自肆也,然则何为动其意邪?余为之言者,尚书屯田员外郎周君中复。周君与先人俱天圣二年进士,与余旧且好也。既为之辨其不释然者,又欲其有以处而乐也。读余言者,可无异周君而病今之失矣。南丰曾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