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辞免除侍御史劄子(1126年3月4日) 宋 · 李光
臣闻命震惊,莫知所措。
伏念臣承学浅陋,赋性迂愚,比者伏蒙陛下擢寘谏垣,日月未几,曾无古人正色献替之效,莫副陛下虚怀听纳之勤。
腼颜尸禄,日俟罪谴,敢图误奖,更践台端?
况今多事之际,士论未一,民论未孚,非智识议论足以裨益政体,刚方谅直足以纠正官邪,曷可仰副陛下责任之意?
如臣妄庸,猥被简拔,恩私过厚,职任难胜,退自省循,安敢冒处?
伏望陛下察臣诚悃,追寝成命,别除一閒慢差遣,庶安愚分。
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再辞免侍御史劄子 宋 · 李光
臣近蒙恩除侍御史,寻具状辞免,圣恩深厚,未赐矜从,非臣捐躯所能报称;
而义有未安,不能但已,须至频渎渊听。
伏念臣出自寒乡,踪迹孤远,历官州县踰二十年,风节无闻,志气凋落。
兹者伏遇陛下龙飞,首擢谏列,询事考言,曾无涓埃可以上裨圣政之万一。
方怀忧畏,日俟谴呵,岂敢躐处要路,以冒不次之宠?
况陛下初嗣大政,当扰攘之时,避殿减膳,躬自贬损。
忧劳备至,而德意未孚于国人;
播告虽修,而实利未及于天下。
群嚣諠鬨,权柄下移,遂使人主之威福,朝廷之纪纲,几无以自立。
复以畏避相先,莫敢任责。
而臣人微望轻,乃于斯时身任言责,横当风波,实恐无以称塞,上辜陛下委寄之意。
伏望圣慈察臣情辞非出矫伪,别移一閒慢去处,庶可勉策驽短,随事补报。
臣不胜哀祈激切之至。
取进止。
论体究姚古等劄子 宋 · 李光
臣准朝旨,差往河东路体究姚古已下统制官不进兵等事,系干重密,合先次取会因依,次第看详,体究诣实。
窃虑古等却作因粮道不继,别以私说回报,虽未明虚实,理合体究的实,恐临时有妨施行。
其前项事若干涉监司州县等处,即未审合与不合一就体究,伏望圣旨详酌施行。
如蒙许一就体究,即乞特降处分,付臣照会。
所有应干今来体究公事,合关报臣事节,并乞依已降指挥,不得下司。
所贵慎密,不致漏露。
取进止。
按:五月一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河东诸统制官内有逗遛不进者,其姚古不能节制,以军法从事,致久未成功。姚古可落检校官,罢节钺,与承宣使,依旧河东制置使。其统制官差侍御史李某前去体究,逗遛尤甚者械送赴阙取旨。李某令东上阁门今月二日引见上殿讫,疾速起发,仍不下司。」有劄付李侍御,靖康元年五月一日押。已而不果行。
论行宫冒赏劄子(1126年2月) 宋 · 李光
臣闻唐德宗狩奉天,自发洋州以来,百姓进献瓜果,欲各与散官,陆贽以为不可,且曰:「爵禄天下之公器,而国之大柄也,惟功勋才德所宜处之」。
夫散官,虚名也,贽犹力争至数千百言而不已,诚以所系者重也。
臣伏闻上皇东巡,州县供馈无阙,此乃臣子之常分,何足为功?
兼供馈之物,自一毫以上皆行人及坊郭乡村有物力之人,非出供馈者之家也。
供馈愈办,则剥民愈深。
臣访闻其间巧于谋身者,多是交结近习,纵其请求,需索无艺,往往缘此得其欢心,揄扬赞美,达之上皇,遂致增秩赐金,行宫如市,有再任者,有进三官者,有召赴都堂审察者。
恩赏僭滥,非散官之比也。
陆下修明百度,抑绝奔竞如此,而士大夫冒犯廉隅,侥倖苟得如彼!
况上皇銮舆还阙,将士冒行阵、突铦锋以卫护社稷者,或横尸原野,或暴露边陲,未闻少加恩典,而首及州县猾邪之徒,非所以示天下之公也。
所有已降迁官进职等指挥,伏望圣慈特赐寝罢,以安人情。
臣无任激切待命之至,取进止。
按:五月二日奉圣旨,上皇经由道路宣力之人,可依下项。宁陵知县赵子游等,各转官有差。
论王氏及元祐之学(1126年5月) 宋 · 李光
臣愚昧朴拙,当陛下初政,偶承乏擢寘言路,每因进对,备闻德言,未尝不以绍复祖宗法度为说。
忠臣义士,莫不欢欣鼓舞,日须德化之成也。
臣今月十七日入台,伏睹三省降到黄榜一道,臣寮上言,以王安石为名世之学,发明要妙,著为新经,天下学者,翕然宗师。
又言熙宁、元丰间,内外安平,公私充实,法令备具,赋役均平。
其意专以王氏之说为是,公肆诞谩,无复忌惮。
以陛下圣明,未可遽欺。
既以司马光与安石俱为天下之大贤,又云优劣等第,自有公论,觐言者之意,必不肯以光为优,以安石为劣。
夫光与安石,行事之是非,议论之邪正,皎若白黑,虽儿童走卒,粗有知识者莫不知之。
当熙宁、元丰间,如韩琦、富弼、欧阳修之属,尚皆无恙,安石恶其议己,皆指为因循之人,摈斥不用,卒以愤死。
恭惟太祖、太宗创业之艰难,真宗、仁宗守成之不易,规模宏远矣。
安石欲尽废祖宗法度,则为说曰「陛下当制法而不当制于法」;
欲尽逐元老大臣,则为说曰「陛下当化俗而不当化于俗」。
蔡京兄弟祖述其说,五十年间󲦤绅受祸,生灵被害,海内流毒,而祖宗法度、元老大臣扫荡禁锢,几无馀蕴矣。
幸赖宗庙社稷之灵,上皇悔悟,以祖宗不拔之基全付陛下。
今言者又创为熙、丰之说,以安石为大贤,臣恐此论一出,流闻四方,鼓惑民听,人心一失,不可复收,非朝廷之福也。
论蔡攸欲潜入都城劄子(1126年4月) 宋 · 李光
臣伏见蔡京父子当国日久,窃弄威柄,败坏纪纲,使朝廷失信于四方,至上皇负谤于天下,军民怨愤,士论沸腾,前后臣寮,论列非一。
其它元恶巨奸,悉已窜逐,独京父子尚迟回近甸,未正典刑。
访闻攸不自引避,欲以扈卫行宫为名,侥倖入都。
窃听民言,深可忧虑。
若攸果入都城,则百姓必致生变,万一惊犯上皇属车之尘,则臣坐不预言之罪。
伏望陛下特降睿旨,早赐黜责施行。
议太上皇后还宫之仪状(1126年3月) 宋 · 李光
臣近睹礼部关报,太上皇后先次还宫。
陛下屡降德音,戒敕有司,缮治撷景园,易名宁德宫,务极闳丽,以称崇奉之意,使命往来,不绝于道。
陛下每于艰危扰攘之时,延见群臣,忧形于色,未尝不以暴露为念,此于太上皇后可谓无负矣。
臣闻近日外议籍籍,咸谓太上皇后轻信小人之言,遣使切责陛下,臣在外庭,不知何事。
妄传欲开宣德门入居大内,群臣士庶,莫不惶骇。
以臣料之,万无此理,设或有之,此岂太上皇后保全郑氏之意哉!
恭惟道君太上皇帝,上畏天戒,下顺民心,以宗庙社稷之重,躬行尧舜之事,退居潜藩,以神器付陛下。
大内者,天子之居,神器所在也。
使无纤芥之嫌,陛下欲便温凊之养,迎奉入内,亦当躬禀上皇,下有司讨论典礼,如汉唐故事,缮营宫室,嫔嫱𥊍御,严为限隔,以防意外之变。
纵陛下母子慈孝,万无他嫌,其如左右近习之人,怀奸结怨,摇动两宫,则萧墙之忧,不可不虑。
伏望陛下明诏三省、枢密院大臣,速议太上皇后还宫之仪,以全陛下母子之爱。
臣不胜激切待命之至。
论在京擅离官守人一等科罪劄子(1126年2月) 宋 · 李光
臣窃惟圣主制世御俗之方,莫大于赏罚;
所以行赏罚者,莫先于至公。
古者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共之,明不敢以己之私恩,废天下之公议也。
臣伏见金人内侵,都城危逼,士大夫委职而去者五十二员。
近缘臣寮论列,有旨令吏部具职位、姓名送大理寺根勘,约法断罪。
陛下示天下大公之道,可谓尽矣!
命下之日,士论纷然,或谓罪同罚异,致陛下有失刑之讥,大臣负党奸之谤,不可不察。
如卫仲达、张劝、冯温舒、蔡行兄弟,皆从官也,林虞、刘焘、袁植,皆致仕也。
在仲达、劝则除名勒停,虞则追五官除名勒停,行兄弟及温舒、焘、植则置而不问。
或旋求名目如蔡绩、蔡续者,或妄托假故如许行、宋时者,种种奸欺,莫究虚实,其为擅去官守一也。
今诈冒者反得轻典,孤拙者多陷深文,陛下既已付之有司,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原情定罪,不容有所轻重,况得而私之哉!
伏望圣慈将大理寺定断到应干逃避臣僚,系在去年十二月十七日已后,不问有无事故,尽作擅去官守,一等坐罪,庶几公道昭明,人言弭息,不胜幸甚。
取进止。
论刘延庆等劄子 宋 · 李光
臣闻《易》曰:「师出以律,否臧凶」。
言治众而不用法,无不凶也。
故曰:「将军死绥,咫步无却,顾望避敌,逗挠有刑」。
我艺祖以英武定中原,养兵止二十馀万,惩罚训练,一按师律,尝曰:「唐庄宗二十年夹河战争,取得天下,不能以军法束此辈,纵其无厌,诚为儿戏。
朕抚养士卒,不吝爵赏,犯吾法者,惟有剑耳」。
故能南征北伐,洒濯氛祲,神戈所指,无不从志,诚御将得其道也。
臣伏观近年以来,将帅之柄付之宦官,兵政不修,赏罚不严,驯致前日敌骑充斥,瀰漫两河,非小变也。
幸赖宗社之灵,陛下神圣,得天人之助,金人退师。
宜于此时修军政以耀威棱,明赏罚以耸群听,择其误国生事,罪状明白,将士怨愤,久稽天诛,如刘延庆父子者,重置典宪,以励三军。
平燕之役,延庆提数十万众当契丹残破之师,兵锋未交,一夕遁去,刍粮器甲,委为盗资,兵夫枕藉,填满坑谷,挫损国威,莫此为甚。
金人缘此,遂有轻侮中原之意。
其子光世、光国亦皆凶悖专恣,傲睨不恭。
近者金人围守太原,事势危急,朝廷遣光世赴援,既迁延不进,反与折氏为仇,旋致败衄,拥兵奔逃。
光国顷为陕西提刑,陵轹州县,五路官属畏其凶燄,寻医侍养、托故解职者不可胜数。
今两路用兵,防秋在近,正藉将士用命以守禦边疆,以卫护王室。
如延庆父子蒙国厚恩,一门之内建籍正任,园地田宅,歌童舞女,志满意得,不复以朝廷大计为念。
及种师中、姚古、王元之流,皆陛下亲擢。
元为真定总管,师中为河北制置使,古为河东制置使,委任华重,亦复偃蹇自肆,使之禦敌则望风先奔,使之策应则逡巡不进,用兵行师,如循一轨。
若此之类,朝廷未尝少加诘问,有罪不坐,犯法不诛,此皆异时因循姑息之政,亦何以感励将士,使之仗节死难者乎?
前日失守,追斩梁方平,骄将惰卒,孰不知惧?
以陛下英明,当今日外国内侮之时,制军御众,若不稍加裁戢,但务涵容,茍玩岁月,遂使忘身效节、率众先登者获讥于士卒,偾军蹙国、缓救失期者自以为智能,义士痛心,勇夫解体,岂不殆哉!
伏望明诏三省、密院大臣,将自来奸欺罔功、罪恶显著、最为敌人所讥笑如延庆等,重赐显戮,传首边城,或镌削官职,窜流远方。
庶几边将革心,军声大振,赏罚当而功罪明,威令行而军政肃矣,不胜幸甚。
取进止。
乞用河东土豪援太原劄子(1126年) 宋 · 李光
臣近因进对,伏见陛下以太原围闭日久,援兵无功,深轸宸衷,忧形于色。
臣退与寮属具言,今日之患,诚无急于此者。
臣东南书生,岂知为兵,因辄询求,博采众议,及河东士大夫有访臣者,皆言方今事势危急,忻、代二州,已为敌境,泽、潞、汾、晋,又遭刘嗣初残破,富家大姓,往往奔走四出,独力田之民,恋著乡土,多自团成保甲,守护乡闾。
朝廷若起而用之,可得土民十馀万,人人自肯为战,盖子弟之卫父兄,手足之捍头目,其势然也。
今朝廷兵力单弱,四方兵未有至者,万一太原不守,则河东决非朝廷之有。
若恤小害,则大患不除。
欲望圣慈逐急就委折彦质,尽起晋、绛、慈、隰、泽、潞、威胜、汾州八处民兵,自二十已上、五十已下,及本路诸县弓手,令见任州知通、县令佐,据所统属,各自部辖。
其间亦有土豪及士人愿为头首者甚众,若假以初等官及应副器甲,使与官军协力赴援,比之他路起兵,无逃窜剽掠之患,减飞刍挽粟之劳,人自为战,家自为守,功必倍之。
仍乞先遣信使赍诏书谕以祸福,人必乐从。
出夫之家给复三年,州县敢逗挠者,并以军法从事。
愚计如此,傥粗合圣意,乞诏三省、枢密院大臣详议施行。
取进止。
再乞起河东民兵状(1126年) 宋 · 李光
臣近尝具奏,乞尽起河东民兵,赴援太原。
乃是臣呼召平阳府进士刁处仁等商议,为臣言:「力田之民颇恋著乡土,各自团成保甲,咸有斗志,若起而为兵,比之他路,无逃窜剽劫之患,减飞刍挽粟之劳」。
其言似可采用,未蒙施行。
今河东士大夫避地至都下者甚众,其刁处仁等亦各愿随逐使人前去。
乞下臣章枢密院,令出榜召募,询访谋策,庶有裨益。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论胡直孺劄子 宋 · 李光
臣伏睹近除胡直孺为工部尚书,命下之日,士论沸腾,莫不疑骇。
盖直孺素结朱勔,为发运使、为待制知平江府、为户部侍郎,皆勔力也。
臣近论朱勔,及言东南财用为群小侵蠹,直孺其一也。
老而无耻,素节凋丧,不足污八座之选。
腼颜朝列,不自引退。
伏望陛下断自宸衷,重行窜黜,以为士大夫不顾廉隅者之戒。
取进止。
论胡直孺第二劄子(1126年3月) 宋 · 李光
臣近再上章论列工部尚书胡直孺罪恶,已蒙陛下开纳,许以必行,亦既累日,不见降黜。
此必大臣以直孺为贤,曲加覆护,以臣言为妄,未肯施行。
夫大臣以进退人材为职,所进忠贤则国家享其利,所进憸佞则人主受其欺。
陛下不以臣不肖,使得待罪言路,若大臣用人失当,臣得而论之,朝廷行之,则陛下威权立矣。
今臣力言之,陛下虚己而听之,大臣沮抑之,则是陛下威福之柄,反制于大臣,而臣区区不能但已者也。
况直孺佞邪,天下所闻,与应安道、卢宗原相继为转运使及发运使,欺罔朝廷,如循一轨,将上供物料及粮纲船尽充花石之供,号为应奉,州县帑藏为一空。
起发封桩,妄称均籴,岁计不足,犹进羡馀。
缘此进职,滥厕从班,遂知平江府,纵朱氏请求,益肆掊敛,不复知有朝廷矣。
直孺素畜声妓,每携就朱氏园亭,与倡优杂处,啖其子侄。
吴民怨愤,目为朱家奴。
勔入京师,凶焰益炽,至与宰执争权,窃弄国柄,首引直孺为户部侍郎,󲦤绅侧目,莫不骇叹。
伏自陛下即位,灼见奸凶,以次流放,党类屏息,独直孺反被褒擢,联八座之选。
命下之日,士论沸腾,前后臣寮,论列不一。
伏望陛下断自渊衷,速赐窜黜,以为多士之戒。
如臣所奏失实,欺罔聪听,亦望解臣言职,重置典宪,臣与直孺理难两存。
臣不胜激切待命之至。
取进止。
论燕瑛胡直孺劄子 宋 · 李光
臣伏见燕瑛、胡直孺二人,以奸佞相济,傅会匪人,用事专权,恣为不法,盗用官钱如同己物,刻剥细民甚于豺虎,前后臣寮疏列罪恶。
瑛顷任广南市舶,专以货贿交结近倖,目为「香燕」。
及为开封尹,专任猾胥,政事纰缪,辇毂之下,寇盗纵横。
褫职居外,曾未旬月,百计经营,由散官径为户部尚书。
直孺任两浙漕臣,假托应奉,耗竭帑藏,丑秽之迹,中外所闻。
知平江府,谄事朱勔,日三造其门,勔所欲为,无求不获,家畜声妓,专事媚悦,以图进用。
名教所弃,清议不容。
陛下灼见奸慝,亟议诛窜。
今二人皆带龙图阁直学士,名曰罢斥,其实升迁。
自祖宗以来,非名德重望为士类所推者,未易得此。
陛下始即大位,慎重名器、爱惜生灵之时,如使此流列显职、当郡寄,臣恐四方忠义之士不以圣朝爵禄为荣,人人解体,羞与比肩,恐非朝廷之福。
臣与瑛、直孺实昧平生,所以拳拳不已者,诚见陛下慨然思治,乃于赏罚功罪轻重失当,未能厌服人心,实累圣治。
伏望陛下奋发乾刚,大明黜陟,将此二人镌职投閒,庶协公论。
臣不胜愤激之至。
再论燕瑛胡直孺劄子(1126年3月) 宋 · 李光
臣窃谓监司郡守,号为近民之官,势力气焰,足以制百姓死生之命。
顷者奸倖当权,奢淫无度,竭生灵之膏血,不足以供溪壑之欲,于是分遣亲信之人,忍为残贼敢为奸赃者,布满州县,夤缘假借,上下相蒙,其剥民愈甚,则获赏愈多。
如应安道、徐铸之流,死亡略尽。
今其在者踪迹显露,莫如燕瑛、胡直孺二人,皆自郡守监司以赃污致身。
臣累具弹奏,必蒙陛下委曲开纳,臣亦委曲为陛下言之。
若以朝廷多事之际,以为有材,亦当置在三边财谷之地,不当佚以宫祠,优以便郡也。
今乃反得辅郡,地望愈隆,沮天下至公之论,成憸人怙宠之私,成命既颁,物议沸腾,此必大臣有阴为之地者。
二人平昔止能以珍奇货贿交结权倖,饮馔声伎媚说要人。
身虽去国,各留子弟见在京师,日造大臣之门,对众附耳,营求百端。
稔恶弗悛,无复忌惮。
伏望陛下奋发威断,直批付三省褫夺职名,重行窜殛,以解四方之疑,不胜幸甚。
取进止。
论燕瑛胡直孺第三劄子(1126年3月) 宋 · 李光
臣累论列燕瑛、胡直孺,不当宠以峻职。
蒙陛下开纳,许以必行,至今累月,未见褫夺。
瑛关通交结,皆出宦官,直孺拔擢,悉由朱勔,此陛下所知也。
夫人主之于臣下,患在不知其奸,苟或知之,而复赦之,则小人放纵无所忌惮矣。
故知善而不能用,与知恶而不能去,诚人主之深戒也。
今此二人,非独臣知之,天下之人莫不知之。
臣若不言,则负陛下,言之则触大臣。
傥大臣以直孺等为才,当多事之际,欲湔洗而用之,则当置在三边兵刑财赋有用之地,尚为有名,不当佚以宫祠,优以便郡也。
臣诚愚瞽,官小言轻,非仰恃陛下优容,势必不敌。
伏乞检会臣先后所上文字,降付三省,早赐施行。
取进止。
论王子献等劄子 宋 · 李光
臣近准尚书省劄子,专委臣取索点检京东、京西两路西城所创置扰民等,一切并罢;
元系西城所辟置及曾应副害民之官,先次放罢,具名闻奏。
除已一面令吏部供具本路州县官外,臣今所闻两路最为李彦信任,陈献利便,创立租税,忍于害民,为国敛怨,侥冒赏典,转官除职之人,其尤甚者京东则有王子献、吕岯、毛孝立,京西则有刘寄、杜徽彦、李端愿。
子献为京东转运使,将梁山泺收入西城所,辟置孝立、岯为属官,遍诣州县,自济、兖、郓、濮、兴仁、广济等处,为之骚然,迫胁官吏,抑勒细民,有不承佃者便枷项送狱,人人惴恐,莫保性命。
蒲鱼荷芡之利,皆日计月课,纤悉无遗,遂致泺傍之人,无所衣食,强者结集为寇盗,弱者转徙乎沟壑。
岯、孝立皆骤被拔擢,自文林郎不二三年转至朝散、朝请大夫,自曹官为通判,自通判为郡守、监司。
又孝立任济州日,母死,其父欲只作所生,规免解官;
未几,父又死,遂干求李彦,请御笔候葬毕起复。
孝立家本三衢,惮往返迂远,不复挈丧归乡,只就济川营葬。
近缘廉访奏劾国忌日就司录厅用妓乐,深夜饮燕,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败坏风俗,莫此为甚。
寄、徽彦、端愿或自白身,或由小官,为李彦汲引,将唐、邓、汝、蔡四州九县取民间税地,谓之公田,敛取无艺,百姓失业,流丐者众,风谕诸邑,催索租逋,急于星火。
确山令刘愿前后杖下决死良民千馀人,徽彦近缘金人内逼,添差京西运判,分遣属官四出,有甚寇盗。
襄城一邑,科率至十七万,谓之助国钱,更不抄上赤历
此数人者,朝廷虽已放罢,而罪恶贯盈,公议未允。
伏望陛下洞照奸慝久为民害,特发睿断,重置典刑,或窜流岭表,以谢两路生灵,不胜幸甚。
取进止。
再论王子献等劄子 宋 · 李光
臣近准诏旨,奸贪之吏,蠹国害民者尚未窜逐,所以好恶未孚,赃吏未惩,民未被泽。
臣职在台端,仰烦圣训宣谕,使之弹劾,在臣愚分,诚为失职。
臣伏自供职,首尾半年,前后论列奸贪之吏多矣!
陛下虽有听纳之明,而未见力行之果。
臣辄再具已尝论奏而未蒙施行者,如京东转运使王子献,前知淄州毛孝立,前东平府通判吕岯,前京西转运使杜徽彦,提举常平李端愿、刘寄,此六人者,皆奴事李彦,竭两路膏血以奉彦者。
假借事权,势力气焰,足以制百姓生死之命。
彦非得此六人,亦不能成其奸凶,如此其暴也。
臣闻此一等人其类尚多,自陛下初政,灼见奸慝,虽已落职送部,止是退居乡里,复带前衔,金章紫绶,所在州郡,皆以尝任郡守监司,往往差破人从,日陪燕游,无复省躬念咎之意,亦莫有依元降指挥赴吏部受差遣者。
是陛下赏罚号令,止行于小臣,而不行于大吏。
伏望检臣前奏,重赐窜逐,仍乞行下吏部,取责前后送部臣寮,如有傲睨偃蹇不肯赴部之人,即与直注远地,或河北、河东合入见阙差遣。
庶几方命慢上者知所警惧,不胜中外之幸。
取进止。
按:七月二十六日,奉圣旨,王子献等并送吏部注远小监当。
论王云等劄子(一) 宋 · 李光
臣近合台谏官论列童贯开边生事,拥兵南奔,罪积恶大,党类实繁,虽难以尽行究治,亦当择其踪迹暴著、助成奸恶者,显戮一二,以为󲦤绅之戒。
如同签书枢密院事宇文虚中、给事中王云是也。
燕云之役,二人参议幕中,实为谋主。
贯固未尝知书,每奏报朝廷,一时欺谩誇诞之言皆出其手。
敌骑入寇,随贯驰入都城,张大声势,决东幸之策。
朝廷震惊,进虚中为资政殿学士、充抚谕使;
云为给事中,奉使募兵。
当危急之时,四方勤王之师未有至者,陛下躬宵旰之忧,大臣穷日夜之虑,二人既以计脱,拥兵自卫,徘徊近畿阴拱以观成败。
及闻西兵稍集,和议已定,单身入城,复据要近,士论詾詾,莫不愤叹。
枢密本兵之地,琐闼清近之班,傥使此流冒居,将何以责士大夫守臣节者乎?
恭惟陛下嗣位之初,四方之人延颈跂踵以望新政,所与谋议献纳者,不过二三执政大臣与两省侍从,尤当选忠贤以副人望。
治乱安危之机,实在于此。
如虚中等奸欺诡诈,为臣不忠,乃复崇奖进用如此,臣恐远方闻之,人人解体,仗节死义之士亦不复为陛下用矣。
伏望断自宸衷,重行窜斥,以解天下之疑,不胜幸甚。
论王云等劄子(二) 宋 · 李光
臣近尝论列同签书枢密院事宇文虚中、给事中王云,身为士大夫,职列侍从,朋附童贯,赞助开边,使兵连祸结,及敌骑内寇,朝廷忧危,将命募兵,逗挠不进。
前后臣寮交章定虚中、云罪与王蕃等,蕃已责授散官安置,议者犹谓轻典,独此二人赦而不诛,已骇物论,今乃反置近列,居密勿献纳之地。
急则用计而脱祸,缓则诡辞而冒荣,专为身谋,无复人臣之节。
兼近年以来,士大夫交结宦官,寖以成俗,虚中为翰林学士,云为中书舍人,皆朝廷华选,贯皆倚为腹心,每用兵行师,皆有将带前去之语,腼颜就道,曾无愧耻。
陛下初即大位,拔用人材,宜以礼义廉耻风厉士类,若不痛加惩革,则后来者更相仿效,廉耻之道愈丧,而礼义之俗寖隳矣。
夫人君养士之廉耻,所以重其国,士之有廉耻,亦所以重朝廷。
唐李鄘耻为吐突承璀所引,卒辞相位,史氏书之,以为美谈。
今虚中辈奸贪趋利,庸近凡鄙,交结近习,迹状明白,辱国甚矣。
伏望检臣前奏付外施行,早赐罢黜,以厌公论,不胜幸甚,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