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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请身守江北之地以护行在疏(建炎三年七月甲申) 宋 · 胡舜陟
金人见侵,銮舆顺动,使之深入中原,往来自如,我莫敢抗,惟务逃遁,何时而已?
臣愿身当江北之地,以护行在,倘仗天威,稍摧敌锋,则生灵休息,庶几有期。
今淮南群盗多者数万,少者数千,臣欲以本州将兵乡兵及所降刘文舜之众,共二万馀人,仍更招群盗须得数万,结之以恩,御之以威,足以捍敌。
若其养兵之物,与夫屯泊训练战阵之方,乞容臣赴阙面奏。
乞罢保甲新法疏(绍兴五年十二月丙午)(1135年12月8日) 宋 · 胡舜陟
伏睹熙宁间王安石当国,变祖宗画一之制,创立新法,而保甲居其一。
当时宗公元老如富弼、文彦博、曾公亮力争以为不可行,司马光亦累章数其失。
安石好胜遂非,必欲行之,京畿三路不胜其扰。
元丰年间,诸路盗贼蜂起,皆保甲为之。
本欲禦寇,乃自为寇,善良受患,恶少得志。
至元祐间,司马光秉政,一切罢去,民获苏息,盗亦销弭。
及章惇、蔡京祖述安石弊法而侈大之,复行之于东南,虽不授弓弩,教之战阵,然于一乡之中以二百五十家为保,差五小保长,十大保长,一保副、一保正,号一都,凡州县之徭役,公家之科敷,县官之使令,监司之迎送,一州一县之庶事,皆责办于都保之中,故民当正、副必破其家,大、小保长日被追呼,不离公门,废其耕农之业。
今民遭差役者如驱之就死地,必多方曲计以图苟免,吏缘为奸,赃赇狼藉,富者以赂逃役,贫者举家远遁。
臣出守五郡,每视讼牒之中,理诉差役十常七八,民之恶役如此,未尝不为之痛心。
窃原立法之意,不过欲便于捕盗耳。
然盗之小者,虽无此法,邻里利害所同,必能协力掩捕;
盗之大者,使有此法,岂足以当之?
近时淮西剧盗充斥,保甲皆为俘虏,未闻有一县一乡而能捍禦者。
于盗则不能擒制,于民则徒有搔扰,岂若祖宗时耆长壮丁之为利乎?
盖祖宗时于第一第二等户差耆长,第四第五等户差壮丁,一乡差役不过三人而已。
今保甲于一乡之中有二十保正副,有数百人大小保长,役者数多,免者极少,此不若耆长壮丁之为宽也。
祖宗时,所差耆长无形势官庄寄任之限,但品官之家则以不该荫赎人及管庄田人代充,其馀家长祇应老疾以次家人充。
今之差役,品官之家及老幼疾病者免焉,不若耆长壮丁之法为均也。
惟宽则民不劳,惟均则民不怨,此祖宗良法,万世而无弊者也。
昔尝以此安邦保民致太平矣,今尚何疑而不行哉!
朝廷欲养民力,固邦本,以建中兴之业,守臣欲以民之利病告于朝廷,皆无先于此者。
伏望特降睿旨,讨论耆长壮丁之法而行之,罢去保甲,以苏疲瘵之民,天下幸甚。
奏训练土丁保丁疏(绍兴八年)(1138年) 宋 · 胡舜陟
臣前以数十年来武备弛废,土丁老弱混杂,尝乞只就乡村教习,更不分番入州县。
已得朝旨,于诸县逐乡置教场,自十一月起教,至次年正月罢教,轮差县官检点。
今以一路人数计之,土丁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六人,保丁七万六千一百五十九人,若帅臣守法不变易,更一二年必为精兵。
孔子编年序(绍兴八年三月)(1138年3月27日) 宋 · 胡舜陟
圣人达而在上者,制治之法成于周公;
圣人穷而在下者,制行之法成于孔子。
周公之制度,其详见于《周官》之书,与五经并行于世,可得而考。
若夫孔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者,杂出于《春秋》三传、《礼记》、《家语》与夫司马迁《世家》,而又多伪妄,惟《论语》为可信,足以證诸家之是非。
余令小子仔采摭其可信者而为《编年》。
凡五卷,起襄公二十二年,讫哀公十六年,自孔子始生而至于终,言动出处,亦略具矣。
夫以天纵之将圣,生乎乱世,而时无贤君,莫能用之。
故去鲁凡十三年,适卫者五,适陈、适蔡者再,适曹、适宋、适郑、适叶、适楚者一,而复自卫反鲁,岂苟然哉?
所以或仕或处,或久或速,莫非翔而后集,色斯举矣。
然辙环天下、卒老于行者天也,非人也。
如天欲平治天下,必有尊德乐道之君出焉,而吾夫子见用,周公之事业复显于当世矣。
故尝叹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
又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观其为中都宰一年,为司空二年,为司寇三年,经文纬武,更制定令,内以移风易俗,外以折冲禦侮,而大邦震慑,四方取则,则夫子所谓「苟有用吾者,期月而已可也」,岂欺我哉!
惜乎未尝有所终,三年淹也,卒不见其有成,岂非天乎?
当时游于诸侯,有以致弟子之不悦而起后世之疑者,莫不以见南子、从弗扰、佛肸为非,此盖未之思也。
业已适其国,而南子方用事,欲见而不见,则其所取辱必有甚于见矣。
然使圣人屈己而见所不见,则天之厄也。
违天不祥,故曰:「予所否者,天厌之」!
弗扰、佛肸之召,欲往而卒不往者,明圣人有可见之道,欲为天下后世训,则不必往矣,非从容中道者能之乎?
余尝考《论语·乡党》一篇,见圣人动作威仪之则至纤至悉。
及其他篇,见所谓「子之燕居,申申夭夭」,「子温而厉,威而不猛」,「子与人歌」,「子所雅言」之类,皆弟子所记,而圣人动容周旋中礼,了然在人目前,学者得以取法也。
今《编年》所书七十三年应世之行,有出处去就之大节,孟子所谓「集大成」,金声玉振,圣知之事举在是矣。
善学圣人者必有取于斯焉。
绍兴八年三月壬子,绩溪胡舜陟序。
章望之传 宋 · 胡舜陟
望之字民表,姓章氏。
少孤,喜学问,志气宏放,为文辩博,长于议论。
初由伯父得象荫为秘书省校书郎,监杭州茶库,逾年辞疾去。
会诏举贤良方正,上书论时政,凡万馀言,悉中治道。
丁母忧,毁瘠过制。
服除,浮游江淮间,犯艰苦以营衣食计,不自悔,人劝之仕,不应也。
其兄拱之知晋江县,忤其守蔡襄,襄怒,诬以赃贬。
望之号泣历诉于朝,时襄方贵显,事久不得直,望之遂不复仕。
覃恩授太常寺太祝,迁大理评事。
翰林学士欧阳修、知制诰吴奎、刘敞、范镇同荐其才,宰相欲稍用之,除佥事建康节度判官,不赴。
又除知乌程县令,固辞。
遂以光禄寺丞致仕,卒。
望之喜议论,宗孟轲言性善,排荀卿、扬雄、韩愈、李翱之说,著《救性》七篇。
欧阳修论魏、梁为正统,望之以为非,著《明统》三篇。
江南李觏著《礼论》,谓仁、义、智、信、乐、刑、政皆出于礼,望之订其讹,著《礼论》一篇。
其议论多有过人者。
尝北游齐赵,南汎湖湘,西至汧陇,东极吴会,山水胜处无所不历。
有歌诗杂文数百篇,集为三十卷,传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