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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敦礼南宋 ? — 1181
江行迓宪使遇风 南宋 · 崔敦礼
七言律诗
星使乘槎势若飞,微官奔走遂忘危。
扁舟掀舞身如叶,短棹攲斜命缀丝。
乱眼云山疑醉梦,拍天波浪意蛟螭。
西风送我归渔浦,落日衔山未晚炊。
丁亥岁予留建康梦登大桥仰视霄汉有金书阁字北斗落落布列其侧昨夕夜直坐石渠桥忽见七星低昂正倚秘阁而金书大字俨然梦中所见信知世事皆有定分非偶然也 其一 南宋 · 崔敦礼
七言绝句
秘宇涵风寒淰淰,虚廊侵月静冥冥。
宝章玉座神深地,应想谁何会百灵。
其二
七言绝句
青冥风露飞檐外,黄道星辰企翼边。
独倚梧阴心自省,十年清梦故依然。
进经筵彻章诗表 南宋 · 崔敦礼
圣治崇文,远稽先训;
经筵进读,荐及终篇。
庆千载之昌期,昭一时之殊遇,敢形歌咏,用侈恩荣(中谢。)
臣等伏以皇家开久大之基,章圣袭隆平之业。
澶渊振凯,泰岳升中。
治定功成,光于前烈;
忧深思远,启我后人。
爰集要言,是成正说,永思厥道,咸聚此书。
臣等胥荷简知,并参亲近。
绛袍中御,瞻康色之咨询;
锦几前陈,罄微言之䌷绎。
适缘幸会,遂毕华编。
讲天圣之旷仪,举绍兴之盛礼。
诸儒拱侍,四近环观。
旨酒嘉肴,退集蓬山之燕;
名香异茗,出颁御府之奇。
既均厚于眷慈,复第分于宠锡。
象简称横金之贵,珍奁加瑞石之良。
捐以名驹,被之沃辔,恩施一日,风动四方。
兹盖恭遇皇帝陛下神智旁通,天仁安运。
声色玩好,无所贰其心;
钦明文思,不忘典于学。
载周简册,仅阅岁时。
彼汉世之召公卿,但闻于称引;
越唐朝之选耆硕,姑备于阙疑。
历考前闻,莫逾今日。
于穆不已,厥修乃来。
臣等俯愧浅闻,仰承异眷。
拜陈庭之赐,共欣儒术之逢辰;
诵报上之章,各效忠臣之归美。
策问三江五湖 南宋 · 崔敦礼
楚泽云梦之广,楚人能赋之;
晋都山河之固,晋人能言之。
四方山林川泽之辨,不由其人而议焉,未见其当也。
诸君吴人也,敢以吴之事问。
《书》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
范蠡乘扁舟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则三江接于震泽若无疑矣。
说者或穷其源而取山,岷山崃山之远;
或循其流而取江,岷江九江条分之叙;
或别其势而取松江浙江浦阳之隔,意者三江之名固自有所邪?
《禹贡》所载,何独于震泽言之也?
司马氏《史记索隐》以吴松为南江,毗陵为北江,阳羡为中江,《图志》是其说,谓三者在震泽上下,入于海则势有所泄,是以底定,此为得矣。
然禹之导江,悉汇于彭蠡,而南北中之流始分,故彭蠡潴然后三江入,则三江之名又似在彭蠡之左右者。
前之说果信乎?
否也?
五湖为太湖之异名,谓其所纳之流有五也,张勃言之,《图志》又从而是之矣。
或者以其旁之四湖与太湖而五,其说不为无本。
及观《国语》载吴越战于五湖,而左氏直谓之笠泽。
异名之说,似未可轻议。
然太湖之广三万六千顷,环五百馀里,周旋长洲、毗陵、阳羡、霅川之间,自湖至海并岸之浦百数,则所纳岂止五而已哉?
至于《周官》言扬州「其薮泽曰具区,其浸曰五湖」,则太湖之与五湖本自为两途,前之说又皆不足据矣,岂得无至当之论?
古者博物君子耻一事之不知,穷河源,探禹穴,无所不至。
今三江五湖近在于此而不穷其实,不可也,愿详言之以祛所惑。
福建提举钱公俣墓志(淳熙六年十二月) 南宋 · 崔敦礼
淳熙五年夏五月,朝请郎、提举福建常平茶事钱公以疾卒于家。
越明年冬,公弟秘阁脩撰、福建路转运副使佃以书来曰:「先兄葬有日矣,嫂氏图所以托不朽者,聚族党而谋之,咸以子宜。
诸孤不敢违杖而走,敢请」。
某捧书泣曰:「某幸托公门,辱平昔之爱厚,今当铭公墓,虽哀甚,文不能绪,亦何敢不力?
顾念铭所以信后世者,以其公尔,今取诸姻亲之私,得无以某故反郁公德美,亡以畀后人」。
以告脩撰,脩撰反命曰:「事问可传不可传,言问可信不可信,何疑亲为,且前辈钜公为此可考也」。
某矍然不敢当,益谢不获,则序而铭之。
公讳俣,字廷硕,一字惟大。
其先吴越王疏属,有赐田居常熟之李墓者,故世为平江常熟人。
曾祖仁贵,不仕;
祖衎,累赠右朝议大夫;
父观复,尝为尚书户部员外郎,累赠通奉大夫。
公自少颖异,读书不求涉猎,务极源底。
户部公既及全盛,时从诸老游,窥其堂奥,于《易》学犹深。
公既尽闻馀论,又担簦负箧追四方名儒,讲道理,问经义,尝受《春秋》于师古先生,遂尽通其旨,盖公之学非利禄计者也。
甫弱冠,从乡进士举,考官徐良能见其文不凡,有本源,意必老儒,曾多识前辈,遂以为选首。
启封乃公,大惊异之。
公自是声发骙骙,游上庠,率占前等,厥称哗然。
绍兴二十一年中乙科,授迪功郎,调绍兴府山阴尉。
未赴,丁户部忧,未终丧,丁太夫人忧,公率其昆弟执哀几毁。
免丧期年,始求仕,授泰州州学教授。
自一命阅十馀年而仅得禄,同时流辈悉清显矣,公貌夷气粹,益和且平。
泰兵后,庠序不治,然士子闻公名,乐公之来,相与接踵来归,充溢于门。
公发明经义,贬异植正,学者往往优游厌饫,得通其意。
会时议省两淮冗员,教官在省中,士子群诣请留,守上其事获请,泰讲席赖公独不废。
乾道二年任满,以荐格转从政郎,召除太学正。
公从容学省,敛以静晦,人莫窥其涯际。
五年考满,以训导有劳改宣教郎。
六年除宗正寺主簿,以书赏转奉议郎。
七年迁太府寺丞,未几兼仓部郎中。
始,人皆以公儒者,不娴于吏,及司出纳,掌储峙,简明精密,咸就条理,方知公为有用之才也。
是年转承议郎。
八年迁宗正寺丞,以丐外得请知袁州。
九年转朝奉郎,未赴郡。
淳熙二年以秘书丞起于家。
公有庠序名,又徊翔中都,众望久属馆阁,任人物者屡以言,欲上辄止,至是士论谓宜。
既而兼权司封郎官,适庆寿肆赉,曹事纷委,公酬答裕如,事以毕举。
引同列嫌罢,权除秘书省著作郎,转朝散郎。
四年,除将作少监,转朝议郎。
五年,以疾请,除提举福建路常平茶事,方待对而卒。
公清方笃诚,明白纯粹,居无一语妄,亦不能曲密。
处己接物,气仁色温,至论古今,辨是非,议论奋发,扶正疾邪,有凛然不可犯之色。
与人交,遇所合辄倾倒见肺肝,至非其与,一壁绝外之。
其学师友渊源,于经术必究其微言大法,其文简深安重,专慕柳子厚之风。
平生无他嗜好,于世事虽服食亦不问,自旦至暮悉沉冥于文史。
藏书数千卷,朱墨精谨,皆手自校,夜漏尽三十刻犹青灯荧然,闻诵书声。
已而援琴抚曲,家人知其将寝。
虽至老亦然。
居家抚昆弟,怡怡侃侃,无一毫间言。
仕中都不事趋竞,当路仅脩常礼,未尝前交一谈。
达官以故尝一诣之,客众不得道欸密,终其去不再往。
是以回旋委蛇,卒不大振。
然而其自视仰无愧,俯无怍,孔子所谓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可行者。
至其终无一语及家事,谈笑不乱,安坐而逝。
自非践履实地,合于诚明之学,讵能然欤?
平生所著,葺其遗藁得文集五卷、诸经讲解十卷、《易说》三卷,藏于家。
公娶同郡马氏,封安人。
三子:曰怀忠,曰言忠,曰作忠。
其伯仲尝以国学荐试南宫,皆力学能文,有志持门户者。
二女,长适某,次适迪功郎、临安县尉陈绅。
始,公怀宜春太守章还家上冢,指其东麓曰,他日必葬我于此,毋令远吾亲也。
诸孤从其志,以淳熙六年十二月七日归公县虞山户部茔之侧。
其铭曰:
赋之厚矣,而曷艰其施;
仕之亨矣,而曷戾其宜。
学不陪细旃之论,文不登清庙之诗。
与随而夷,宁介而踦。
众趋我违,迄止于斯。
呜呼,刻铭幽宫,于以昭之。
按:《海虞文徵》卷一九、《虞邑遗文录》卷二等署崔敦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