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正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安焘乞外郡不允断来章批答口宣 北宋 · 苏轼
有敕:卿职在枢要,表仪百官。进当以礼,退当以义。今兹求退,其义安在?亟还视事,毋复固辞。
赐太师文彦博乞致仕不许断来章批答(一 元祐二年九月十一日) 北宋 · 苏轼
览表具之。为君难,为臣不易。非吾推诚无疑,不能起卿于安佚;非卿忘身徇国,不能从我于艰难。召用之初,中外相庆。绅莫不竞劝,父老至于涕流。中道而归,其义安在?宜思一身之乐,轻于社稷;毋使庶人之议,及于朝廷。
上皇帝贺冬表 北宋 · 苏轼
《易》称来复,盖知天地之心;《礼》戒无为,以待阴阳之定。恭惟皇帝陛下尧仁冠古,舜孝通神。种德兆民,躬行文景之俭;游心六艺,灼知周孔之情。人既和而岁自丰,天不违而寿无极。臣久缘衰病,待罪江湖。莫瞻北极之光,但罄南山之祝。
论每事降诏约束状 北宋 · 苏轼
元祐元年九月□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苏轼状奏:右,臣闻之孔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子法天恭己,正南面,守法度,信赏罚而天下治,三代令王,莫不由此。若天下大事,安危所系,心之精微,法令有不能尽,则天子乃言,在三代为训诰誓命,自汉以下为制诏,皆所以鼓舞天下,不轻用也。若每行事立法之外,必以王言随而丁宁之,则是朝廷自轻其法,以为不丁宁则未必行也。言既屡出,虽复丁宁,人亦不信。今者十科之举,乃朝廷政令之一耳,况已立法。或不如所举,举主从贡举非其人律,犯正入己赃,举主减三等坐之,若受贿徇私,罪名重者自从重,虽见为执政,亦降官示罚。臣谓立法不为不重,若以为未足,又从而降诏,则是诏不胜降矣。臣请略举今年朝廷所行荐举之法,凡有七事:举转运、提刑,一也;举馆职,二也;举通判,三也;举学官,四也;举重法县令,五也;举经明行修,六也。与十科为七。七事轻重略等。若十科当降诏,则六事不可不降。今后一事一诏,则亵慢王言,莫甚于此。若但取谏官之意,或降或否,则其义安在?臣愿戒敕执政,但守法度,信赏罚,重惜王言,以待大事而发,则天下耸然,敢不敬应。所有前件降诏,臣不敢撰。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国朝诸臣奏议》、《历代名臣奏议》题作《上哲宗论不可每事降诏》。
乞桩管钱氏地利房钱修表忠观及坟庙状 北宋 · 苏轼
元祐六年二月二十八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苏轼状奏:「检准熙宁十年十月十一日中书劄子节文:资政殿大学士、右谏议大夫、知杭州赵抃奏:『伏见故吴越国王钱氏,有坟庙在本州界,欲乞两县应管钱氏诸坟庙,每县选委僧道一名专切主管。内钱塘县界文穆王元瓘等二十六处坟庙,勘会当州天庆观道正通教大师钱自然,本钱氏直下子孙,欲令钱自然永远住持。并临安县界武肃王镠等庙坟一十一处,今召到本县净土寺赐紫僧道微,乞依钱自然例主管。又勘会得文穆王元瓘坟庙并忠献王仁佐坟,并在龙山界,其侧有香火妙因院,本钱氏建造,见是道正钱自然权令徒弟道士在彼看守,欲望改赐观额,令钱自然已下徒弟永远住持,渐次修葺,兼得就便照管坟庙,不致荒废』。奉敕依奏。其钱塘妙因院,特改赐表忠观为额。并临安净土寺,令尚书祠部每遇同天节,各特与披剃童行一名」。又准元丰五年三月十八日中书劄子节文:「皇城使、庆州防禦使钱晖等奏:『臣等先臣祠庙,在杭、越二州者五所,坟垄在钱塘、临安两县者六十馀处。独临安有田园房廊,岁收一千三百四十贯有奇,太平兴国已后,寄纳本县。至大中祥符间,本处申明,蒙朝旨令杭州楼店务于军资库作臣家钱寄纳,日后不曾请领。近岁先臣祠庙例皆摧塌,私家无力修葺。前项寄纳钱数虽多,切缘年岁深远,不敢更乞支给,今只乞降指挥下杭州,许将临安县旧田园房廊拨还臣家,庶收岁课,渐次完补坟庙。谨录奏闻,伏候敕旨』。右奉圣旨,宜令杭州每年特支钱五百贯,与表忠观置簿拘管,只得修葺坟庙,不得别将支用。劄付杭州,准此者」。臣检会熙宁十年七月二十六日,据管内道正钱自然状,乞将临安县祖先置到产业,每年收掠赁钱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修葺诸处坟庙。此时差官检计到钱塘、临安县所管钱氏坟庙,委是造来年深,木植朽损,共合用工料价钱一万二千八百九十贯九百九十九文。及临安县勘会到管纳钱氏归官房廊田产等赁钱,年纳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三百四十文省,送纳军资库。寻系本州申奏,乞将临安县管催上件赁钱支拨修葺,约计九年,方得完备。直至元丰五年内,因皇城使钱晖等奏乞,方准当年三月十八日中书劄子,奉圣旨,每年特支钱五百贯,与表忠观修葺坟庙,不得别将支用。自后至元祐五年,虽支得四千五百贯省,盖为庙宇旧屋间架元造广大,一百馀年不曾修治,例皆损塌,须得一起修葺,稍可完补。若每年只支得五百贯,虽逐旋修得大段倒损去处,又为连接屋宇数多,随手损塌。自熙宁十年检计止今,又及一十四年,寻于去年再差官重行检计到两县坟庙已修再损、未及修屋宇神像等,共合用工料价钱,内临安县四千三百五十八贯一百四十四文省,钱塘县一万二千五百二十贯五百九十一文省,两县共合用工料价钱计一万六千八百七十八贯七百三十五文省,须至奏陈者。右臣窃惟钱氏之忠,著于甲令,朝野共知,不待臣言。而坟庙荒毁,行路嗟伤。就使朝廷特赐钱物,为之修完,犹不为过,而况本家自有地利房钱,可以支用,岂忍利此毫末,归之有司!恭惟神宗皇帝,深念钱氏之忠,特改妙因院,赐名表忠观,仍使其裔孙道士钱自然住持。而有司不能推明圣意,奏乞尽数拨还地利房钱,以助修完。经今十四年,表忠观既未成就,而诸处坟庙,依前荒毁,使先帝表显忠臣之意,徒为空言。臣愚欲望圣慈特许每年临安县所收地利房钱一千三百五十四贯三百四十文省,令表忠观每遇修本观及杭、越州诸坟庙,即具所修名件及合用钱数,赴州请领,仍候修造了,差官检计,具委无大破,保明申州。所贵事体稍正,毋使小民窃议。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如蒙朝廷依奏,即乞指挥本州,将逐年所收到上件地利房钱,令项桩管,只得充修造表忠观及钱氏坟庙使用,官私不得别行支借使用。
任兵部尚书乞外郡劄子 北宋 · 苏轼
臣向在扬州,蒙恩除臣今任。臣于本州及缘路附递入文字辞免,准圣旨劄子指挥,为已差充卤簿使,大礼日迫,不许迁延。臣以此不敢坚辞,寻于南京附递奏,乞候过南郊,依前除臣一郡。今来已过郊礼,伏乞检会累次奏状,除臣知越州一次。取进止。
辞两职并乞郡劄子 北宋 · 苏轼
臣近奏乞越州,伏蒙圣恩,降诏不允。续准阁门告报,已除臣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等士、守礼部尚书。闻命悸恐,不知所措。臣本以宠禄过分,衰病有加,故求外补,实欲自便,而荣名骤进,两职荐加,不独于臣有非据之羞,亦恐朝廷无以待有劳之士,岂徒内愧,必致人言。伏望圣慈特赐追寝,仍乞检会前奏,除臣一郡,若越州无阙,乞自朝廷除授。取进止。
乞越州劄子 北宋 · 苏轼
臣自去岁蒙恩召还,即时奏乞越州。盖为臣从仕以来,三任浙中,粗知土俗所宜,易于为政。又以老病日加,切于归休,旧有薄田在常州宜兴县,久荒不治,欲因赴任,到彼少加完葺,以为归计。越虽僻陋,在臣安便。及近者蒙恩知定州,虽宠眷隆异,而自早衰多难,心力疲耗,实非所堪。但以求州得州,若便辞免,是有拣择,所以勉强拜命。今复念,定虽重镇,了无边警,事权雄重,禄赐优厚。若辞定乞越,于义无嫌。伏望圣慈察臣至情,特赐改差臣越州一次,则公私皆便,臣不胜幸甚。取进止。
定州到任谢执政启 北宋 · 苏轼
燕南赵北,昔称谋帅之难;尺短寸长,今以乏人而授。幸此四夷之守,忘其一障之乘。坐食何功,扪心知愧。伏念轼愚忠自信,朴学无华。孔融意广才疏,讫无成效;嵇康性褊伤物,频致怨憎。叨逢圣世之休明,未分昔人之忧患。故求散地,以养衰年。终成命之莫回,悼此心之未亮。伏惟某官,躬行周孔,力致唐虞。燮和天人,方遂万物之性;虚受海宇,固容一介之微。眷此馀生,实无他望。老如安国,既倦北平之迁;惷比方回,终有会稽之请。归依之至,笔舌奚周。
与赵德麟(一四) 北宋 · 苏轼
某启:近承专使手书,为使者云,往西洛还,当取书,故未答。辱教字,具审起居佳胜,感慰兼集。公未即解去,与俗子久处,良不易。然有忍乃济,愿以不见不同无尽待之。某到此半月,无可乐者。过大礼,即重乞会稽尔。无缘面谢,幸恕草草。
与陈季常(一五 翰林) 北宋 · 苏轼
某局事虽清简,而京辇之下,岂有闲人,不觉劫劫过日,劳而无补,颜发苍然,见必笑也。子由同省,日夕相对,此为厚幸。公小疾虽平,不可忽。「善言不离口,善药不离手」,此乃古人之要言,可书之座右也。药物有彼中难得须此干置者,千万不外。如闻公有意入京,不知几时可来,如得一会,何幸如之。柳一已在此,一访,值出,未见也。僦居在蒲池寺,去此稍远。数日颇有新事。左揆已出陈州,君实代之,蹇老知和州,授之庐签,馀不能尽报去。刘莘老中丞旦夕授也,黄安中龙直知越州。静庵不管闲事,最妙最妙!
与程德孺(四) 北宋 · 苏轼
告为买杭州程奕笔百枝及越州纸二千幅,常使及展手者各半,不罪不罪!正辅知已到京,非久上状次。乞因信致恳。
与参寥子(八 赴定州) 北宋 · 苏轼
某启:吴子野至,出颖沙弥行草书,萧然有尘外意,决知不日颖脱而出,不可复没矣。可喜!可喜!近递中附吕丞相所奏妙总师号牒去,必已披受讫。即日起居何如?某来日出城赴定州,南北当又暌隔。然请会稽之意,终未已也。更当俟年岁间耳。未会见间,千万善爱。
付龚行信(惠州) 北宋 · 苏轼
辩禅师与余善,常欲通书,而南华净人,皆争请行。或问其故,曰:「欲一见东坡翁,求数字,终身藏之」。余闻而笑曰:「此子轻千里求数字,其贤于蕺山姥远矣。固知辩公强将下无复老婆态也」。乾明法煮诃梨勒,闻之旧矣,今乃始得尝,精妙之极,岂非中有曹溪一滴水故耶?偶病不得出,见书此为谢。绍圣二年六月十二日,付龚行信。
与钱穆父(四) 北宋 · 苏轼
会稽平日欲乞,岂易得哉。小生奉羡之意,殆不可言,然亦行当继公也。舍弟差阙下试官,不及奉启,计其出,公未行也。馀非面莫罄。
与钱穆父(五) 北宋 · 苏轼
倩仲、蒙仲昆仲,不克一别,意甚不足。侍奉外,千万珍爱。蒙仲更砺赋笔,遂取魁甲,至望。旦夕入文字乞郡。江湖之东,行亦得之,但恨会稽为君家所夺耳,呵呵。
与钱穆父(一六) 北宋 · 苏轼
尊丈台候计安。闻甚乐会稽,不知有书见赐否?某又上。
与友人(一六) 北宋 · 苏轼
轼顿首顿首。自拜违后,老妇卧病,竟不起。临老遇此灾,怀抱可知。摧剥衰羸,殆不可支。曲蒙仁念,特赐慰问,伏读感怆。本乞会稽,今乃愈北,牢落可量。冗迫中不尽区区,但恃知照而已。轼再拜。
送水丘秀才叙 北宋 · 苏轼
水丘仙夫治六经百家说为歌诗,与扬州豪俊交游,头骨硗然,有古丈夫风。其出词吐气,亦往往惊世俗。予知其必有用也。仙夫其自惜哉。今之读书取官者,皆屈折拳曲,以合规绳,曾不得自伸其喙。仙夫耻不得为,将历琅琊,之会稽,浮沅湘,溯瞿塘,登高以望远,摇桨以泳深,以自适其适也。过予而语行。予谓古之君子,有绝俗而高,有择地而泰者,顾其心常足而已。坐于庙堂,君臣赓歌,与夫据槁梧击朽枝而声犁然,不知其心之乐,奚以异也。其在穷也,能知舍;其在通也,能知用。予以是卜仙夫之还也,仙夫勉矣哉!若夫习而不试,往即而独后,则仙夫之屐可以南矣。
徐州鹿鸣燕赋诗叙 北宋 · 苏轼
余闻之,德行兴贤,太高而不可考;射御选士,已卑而不足行。永惟三代以来,莫如吾宋之盛。始于乡举,率用韦、平之一经;终于廷策,庶几晁、董之三道。眷此房心之野,实惟孝秀之渊。元丰元年,三郡之士皆举于徐。九月辛丑晦,会于黄楼,修旧事也。庭实旅百,贡先前列之龟;工歌拜三,义取食苹之鹿。是日也,天高气清,水落石出,仰观四山之晻暖,俯听二洪之怒号,眷焉顾之,有足乐者。于是讲废礼,放郑声,部刺史劝驾,乡先生在位,群贤毕集,逸民来会,以谓古者于旅也语,而君子会友以文,爰赋笔札,以侑樽俎。载色载笑,有同于泮水;一觞一咏,无愧于山阴。真礼义之遗风,而太平之盛节也。大夫庶士,不鄙谓余,属为斯文,以举是礼。余以嘉祐之初,以进士入官,偶俪之文,畴昔所上。扬雄虽悔于少作,钟仪敢废于南音。贻诸故人,必不我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