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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侍讲元晦书(四) 南宋 · 吕祖谦
某供职已月馀,虽不敢不恪守所闻,但风俗安常习故之久,龃龉颇多。
此皆诚意未孚之咎,惟日省所未至,不敢诿其责于人也。
开谕累幅,仰见诲人不倦之意。
其间亦有尚欲咨请处,但以吴晦叔闻妻父之讣,匆匆亟归,又某转对适在一两日间,未暇详布,当别寻便上状也。
亦有一二条托吴晦叔口陈,不复缕缕。
某更数日迁居,政与张丈相邻,又得朝夕讲肄,殊以为幸。
寻常每有所见,固自倾尽,拳拳所怀,亦政如来谕之意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五) 南宋 · 吕祖谦
月初吴晦叔归,尝拜起居问,计已呈彻。
即日秋暑未艾,恭惟尊候动止万福。
某官次粗安,职守所及,敢不尽心。
但学力浅薄,龃龉者亦多,敢不益思所未至,警省策厉,不敢求诸外也。
张丈又复连墙,得朝夕讲论,但恨几席在远,不得咨扣为恨耳。
李教授闻进学甚力,其馀有志趣者当不乏人。
此道孤微,惟不倦诱掖,使向此者多,吾道之幸也。
某上旬轮对,对劄谨录呈请教,有未安处,望一一指示。
上不间疏远,问答甚详,所怀粗得展尽,但恨诚意不素积,无以感动耳。
《易传》闻婺女刊正已毕其版样未整者,皆未暇知也。
已令印数本,俟到上纳次。
晦叔必常相聚,本欲作书,又恐已归长沙,或尚未归,语次望道区区。
适今日往武成王庙致斋,而建宁适有便行甚遽,略此拜禀。
向者来问数条,俟稍按堵,当得款曲商榷也。
⑴ ,以相去远,不能一一如来谕,但改正误字而已。
与朱侍讲元晦书(六)(1174年2月) 南宋 · 吕祖谦
某官下粗遣,学浅力薄,视职业日增愧负。
虽不敢苟简自恕,然殊未能大有所釐正耳。
至于区区课试之末,则固未尝深较也。
张丈邻墙,日夕相过讲论。
士子有志于此者,亦有一二辈,切摩工夫,粗不歇灭断续。
又时阅来诲,策厉警省者殊多,但书不尽意,终不若侍坐隅、难疑答问为亲切耳。
邪说诐行,辞而辟之,诚今日任此道者之责。
窃尝谓异端之不息,由正学之不明,此盛彼衰,互相消长,莫若尽力于此。
此道光明盛大,则彼之消铄无日矣。
孟子所谓「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旧说以闲为闲习,意味甚长。
杨、墨肆行,政以吾道之衰耳。
孟子所以不求之它,而以闲习吾先圣之道为急先务。
而淫辞诐行之放,则固自有次第也,不知吾丈以为如何。
所以为此说者,非欲含糊纵释,黑白不辨,但恐专意外攘,而内修处工夫或少耳。
向来所论智仁勇,终恐难分轻重,盖三者天下之达德,通圣、贤、常人而言之也。
在圣人则智也仁也勇也,皆生知安行也;
在贤人则智也仁也勇也,皆学知利行也;
在常人则智也仁也勇也,皆困知勉行也。
恐难指定智为学知利行,勇为困知勉行,龟山之说,终不免有疑也。
周子「仁义中正主静」之说,前书所言「仁义中正」皆主乎此,非谓中正仁义皆静之用而别有块然之静也。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乃中正仁义之体,而万物之一源也。
中则无不正矣,必并言之曰中、正、仁,则无不义矣。
必并言之曰仁、义,亦犹元可以包四德,而与亨、利、贞俱列;
仁可以包四端,而与义、礼、智同称。
此所谓合之不浑,离之不散者也。
昨所云文理密察,盖亦如来谕,初非以为秘密之密,观察之察也。
谓如《易传》中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以功用谓之鬼神,以妙用谓之神,以性情谓之乾等语,铢分粒剖,各有攸当而未尝有割裂杌󷽥之病。
析理精微如此,乃可谓之文理密察耳。
阴阳仁义之说,鄙意未达,终觉未安,当更潜思玩味,续得求教也。
《中庸》「不可能」、「道不远人」两章,反覆思之,龟山之说诚为奇险,非子思本指。
向日不觉其非者,政缘为程文时,考观新说,馀习时有在者故耳。
所与诸生讲说《左氏》,语意伤巧,病源亦在是,自此当力扫除也。
婺本《易传》,纳三本去,不敢加装治。
误字皆已改,但卦画粗细、行数疏密之类,不能如人意悉釐正耳。
《遗书》建本未到,已用去冬所寄本刊板,故其间一两段更易次序处,姑仍其旧,馀皆以建本为正,闻旦夕亦毕工矣。
《二程先生集》,款曲亦当令婺人刊之。
然新添伊川二子所为序引,殊无家风,恐适足为先生之累,欲削去之,更望一报。
见所寄张丈所论时事,一一精当,不胜叹服,此间所共讲者亦十八九同也。
知言往在严陵时,与张丈讲论亦尝疏出可疑者数十条,今观来示,其半亦相类,见与张丈参阅,续当咨请也。
其馀已见于张丈书者,更不重出。
相去之远,惟祈因便时赐教督,不惜语言,痛加砭治,乃所愿望。
与朱侍讲元晦书(七) 南宋 · 吕祖谦
某以六月八日离辇下,既去五日,而张丈去国,群阴峥嵘,阳气断续,理自应尔。
然以反己之义论之,则当修省进步处甚多,未可专咎彼也。
闻以漕渠浅涸,尚濡滞苏、常间,今当已溯江南下矣。
某既毕亡妇祔事,即还婺女城中,修葺寓舍,而大人亦归自庐陵。
前此学中亦已考满,比改秩告下,遂得解罢。
累请祠便养,未报,而有召试之命,已复申前请矣。
倘得如志,闭户为学,殊为侥倖。
或敦迫而出,亦当以心之所安条对,然后徐度进退之宜。
要之所学未成,轻犯世故,招尤取累,不若退处之为得也。
向来一出,始知时事益难平,为学工夫益无穷,而圣贤之言益可信。
所恨离群索居,无从侍坐质正耳。
《易传》复纳三本去,告检收。
此乃附闽漕叔祖行,继此读书有所疑问,当皆附漕便或递足,可往来商榷也。
向蒙教以矫厉气质之偏,此诚要论。
大抵根滓未尽,气禀偏重处,不免时时露见,政当澄之又澄耳。
《太极图解》,昨与张丈商量未定,而匆匆分散,少暇当理前说也。
山间游从者为谁?
用工次第有可见教者,毋惜批谕。
与朱侍讲元晦书(八) 南宋 · 吕祖谦
向见论治道书尺,其间如欲仿井田之意,而科条州郡财赋之类。
窃谓此固为治之具,然施之当有次第。
今日先务,恐当启迪主心,使有尊德乐道之诚,众建正人以为辅助。
待上下孚信之后,然后为治之具以次而举可也。
倘人心未孚信,骤欲更张,则众口哗然,终见沮格。
虽成功则天,本非君子之所计,然于本末先后之序为有憾焉,则不可不审也。
今事虽已往,亦不得不讲论过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九) 南宋 · 吕祖谦
某丐祠两请,而堂帖娄下,黾勉复为此来。
昨日方条对,姑置区区之心,政恐害理处多,稍定当录往求教矣。
苟尚留此,暇日自可读书,惟是同志者鲜,所乡不相近者,又不敢轻拈出。
块然索居,殊以为惧,第当时于书尺中请益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 南宋 · 吕祖谦
大人书前日已附便张丈,旬日前得京口书,想今已溯江矣。
今岁善类凋丧特甚,王、苪、刘三公相继下世,殊令人短气。
阳气微茫如缕,其将奈何!
从游者亦有可望者否?
根本不实者,所宜深察。
往时固有得前辈謦欬言语以藉口,而行则不掩焉。
媢嫉学问者,往往指摘此辈以姗侮吾道,绍兴之初是也。
虽有教无类,然圣门固自有可语上、不可语上之辨。
况今日此道单微,排毁者举目皆是,恐尤须谨严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一) 南宋 · 吕祖谦
某黾勉复来供职已踰月,但少耦寡徒,为况殊索寞耳。
示下《太极图》、《西铭解》,当朝夕玩绎。
若犹有所未达,当一一请教,亦不敢以示人也。
先入之说,非敢固执,但意有未安,要须反覆讲论,至释然无疑而后止。
如孔门之问仁智,至于再三往复,昔人为学,大氐皆然,盖主于求益而非立论也。
论治之说,本末诚当备举,但言之亦恐须有序。
如孟子先以见牛启发齐王之良心,至语意浃洽之后,乃条五亩百亩之说。
若未孚信之时,遽及施行古先制度,则或逆疑其迂,而吾说格而不得入矣。
不识以为如何?
知言疑义,亦俟后便。
盖七八日来,孟享及诞节,奔走扰扰,思虑未能精详耳。
对策谨录呈,未是处因便乞批诲。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二) 南宋 · 吕祖谦
某官次觕遣,为学固不敢荒废,第微言渊奥,世故峥嵘,益知进步之难。
倘蒙时赐方药,不胜幸愿。
曾子答孟敬子一章,窃谓上蔡所解与二先生之意不异。
其曰「人之应事不过颜色、容貌、辞气三事,特系所养如何耳」,此可见其平日涵养之功矣。
其曰「动也,正也,出也,君子自牧处」,此可见其临事持守之力矣。
语意颇似完备,恐难以临事作主张断之。
惟是「远自远也」一语,不若二先生之言工夫细密耳。
知言疑义,比与张丈订正者,既已附去,今复有欲商榷者,谨疏于后:来喻以「道生一为太极,太极动而生阳」,阳恐不可指为一,既曰阳,则有对矣,安得谓之一乎?
「好恶性也」一章,诚如来谕所云,若前章天理人欲同体而异用者,却似未失。
盖降衷秉彝,固纯乎天理也。
及为物所诱,人欲滋炽,天理若泯灭而实未尝相离也。
同体异用,同行异情,在人识之尔。
首章成性固可疑,然今所改定,乃兼性情而言,则与本文设问不相应。
来谕以尽心为集大成者之始,条理则非不可以为圣人事,但胡子下「者也」两字,却似断定耳。
若云六君子由尽其心而能立天下之大本,如何释氏直曰「吾见是性」?
此述释氏之辞耳,非许释氏为见性也。
若后章「释氏见性而不尽性」之类,则诚有病。
「夫妇之道」一章,虽指释氏之病,然读者或不察,当删。
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盖世之病在彼不在此。
「气感于物」一章,来谕谓不见平日涵养之意。
窃谓涵养致知,为学者固当并进,然昔人立言,亦各有所指。
如《中庸》「不明乎善」一章,不可谓不见涵养之意也。
《孟子》「拱把桐梓」一章,不可谓不见致知之意也。
若此类不可概举。
「知言」,本文却似无病。
「大哉性乎」一章,所谓类指一理,而言者犹曰一端云耳,非「理一而已」之「一」也,但「理」字下得未稳。
若谓一理之外,别求天命之全,却恐此章无此意也。
欲为仁,必先识仁之体,仁体诚不可遽语,至于答「放心求心」之问,却自是一说。
盖所谓心操存舍亡,间不容息,知其放而求之,则心在是矣,平居持养之功也。
所谓良心之苗裔,利欲之间而一见焉,操而存之者,随事体察之功也。
二者要不可偏废。
苟以此章欠说涵养一段,未见之间,此心遂成间断,无复用功处是矣。
若曰于已放之心置不复问,乃俟其发于它处而后从而操之语,却是太过。
盖见牛而不忍杀,乃此心之发见,非发见于它处也。
又谓所操者,亦发用之一端。
胡子固曰:「此良心之苗裔,固欲人因苗裔而识本根,非徒认此发用之一端而已」。
「汉文顾命」章,说得太重,恐须删改。
凡此未知中否,望一一指教。
又窃观所讲诸章,有云「浅迫不安,汗漫无守」,有云「一何轻诋世儒之过,而不自知其非」,有云「盖不由涵养,先要知识,故须至如此强探力取,方始窥见彷佛」。
若此类恐气未和而语伤易。
孟子说杨、墨、许行、陈相辈,皆直截道断。
至于论孟施舍、北宫黝,则曰:「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贤」。
然而孟施舍守约也,所以委曲如此者,以其似曾子、子夏而已。
若使正言圣门先达,其敢正剖判乎?
析理当极精微,虽毫釐不可放过,至于尊让前辈之意,亦似不可不存也。
近事颇似有阳复之渐,但「出入无疾,朋来无咎」两句,大索致意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三) 南宋 · 吕祖谦
某官下粗遣,第索居,无讲论之益,恐日就湮废,殊自惧耳。
向承示以改定《太极图论解》,比前更益觉精密,《西铭义》前人所未发处益多。
其间亦尚有所未达,恐思之未精,不敢轻往求教,当更假以岁月,平心玩索,若犹疑滞,不敢烦提耳之诲也。
所先欲请问者,如《易传序》「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先体后用,先显后微」之说,恐当时未必有此意。
又解剥图义太了了,恐不善学者不复致思。
《西铭》诸本皆作「体其爱而归全」,今批示本以「爱」为「受」,于「归全」之义甚协,但不知用何本改定,因便并望批教。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四)(1178年闰6月) 南宋 · 吕祖谦
某二月四日试院中,奉先人感疾之问,仓皇奔归,七日未后至家,先人既以巳午间易箦,酷痛冤毒,贯彻肺腑,求死无所。
去秋庐陵之归,自处极安裕,齿发饮食,皆胜往时。
违侍旁未半年,遽至大故。
一官拘縻,疾不奉药饵,没不闻理命,不孝之罪,上通于天矣。
忍死营办,以五月十六日敬终襄事。
音容永隔,攀号摧裂,哀慕无穷。
扶力布禀执笔,气塞不能多述。
丧礼,乡无恙时娄戒饬令一遵典制,毋参以慝礼,今不敢有违。
祭礼数年来尤勤催督,竟不及裁定,俟暑退亦欲稍稍讲订。
往时吾丈所定条目,便望早付下,或有暇更为参酌,令使可遵行,尤幸。
某自遭变故,穷苦危迫,粗有困而反则意思,颇知前此汗漫之非,但意绪荒塞,未能详求诲益耳。
忧居罕遇,便今复属韩丈附达,迟速未可料。
瞻望函丈,第深惨怆。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五) 南宋 · 吕祖谦
某哀苦日深,奄奄待尽,它无足言者。
自罹祸变以来,困心衡虑,始知前此虽名为嗜学,而工夫泛漫,殊未精切。
追味往年喜合恶离之诲,诚中其病。
推原病根,盖在徒恃资禀,观书粗得味,即坐在此病处,不复精研,故看义理则汗漫而不别白,遇事接物则颓弛而少精神。
今乃觉气质粗厚,思虑粗少,元非主敬工夫。
而圣贤之言,本末完具,意味无穷,尤不可望洋向若而不进也。
但恨无繇亲承诲语的实下手处,因便告详指示。
自度今必稍能信受奉行,非如畴昔草草领略也。
《尹和靖录》见令钞,冬深,当专遣人往求教。
所欲言者,非此能究。
它祈为斯文葆卫。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六) 南宋 · 吕祖谦
某罪逆不死,复见改岁,攀号摧慕,无复生意。
为学固不敢怠弃,但终少师友策厉之益。
日用间精明新鲜时节,尝苦不续,而弛惰底滞,意思未免閒杂,殊以自惧。
主一无适,诚要切工夫,但整顿收敛,则易入于著力,从容涵泳,又多堕于悠悠。
勿忘勿助长,信乎其难也。
坚坐不出,观时义诚当如此。
若或督趣不置,则略为一起展尽所欲言者,积养之久,若庶几动悟,幸莫大焉。
如其不然,则辞顺意笃,发于忠爱,亦不虑于触骇机也。
《太极说》俟有高安,便当属子澄收其板。
《精义》此间却不闻有欲再刊者。
两三日间访问得的实,即当如来谕作沈漕书,盖不欲虚发耳。
别纸批问,谩以所见求是正,不安处望痛赐擿诲。
今专遣人往候起居,凡有可砭饬,幸无细大疏示。
近者论著及与学者问答,并详赐录下,使得日夕玩绎,盖道远私居,遣介颇费力故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七) 南宋 · 吕祖谦
近者人还,伏领教字,所以诱诲饬厉者甚备。
玩复数四,如亲坐隅。
但岁前及贩书人所附两函则犹未之领,不知其间别无它说否。
即日春序过半,恭惟尊候动止万福。
某罪逆不死,奄经练祭,时序流迈,追慕摧殒,殊无生意也。
示谕出处之际,读之慨然。
前书所以有请者,政谓向来诸人类皆自有可恨,若得培养厚、阅理熟、处心平者一出焉,庶或有济耳。
苟堂帖出于举行前命,则其意诚悠悠,迁延许时而忽复出,于义诚无当也。
或改命督趣,则是尊信之意加于前日矣。
勉为一行,以致吾义焉。
尽诚意而犹不合,卷而怀之,进退固有馀裕也,不识高明以为何如?
别纸批谕,一一敬领。
诸先生训释自有先后得失之异,及汉儒训诂不可轻,此真至论。
盖差排牵合、轻议下视之病,学者每每有之,诚当深戒。
独《中庸》首句之注,非无来历,意思犹窃意郑氏,特传袭旧语,未必真有所见耳。
艮背之用,前说诚过高而未切,窃谓在学者用之,政当操存戒惧,实从事于夫子告颜子视听言动之目,驯致不已,然后可造安止之地耳。
《仁说》、《克斋记》及长沙之往来论议,皆尝详阅。
长沙之论,固疑其太宽。
如来示虽已明指其体,犹疑侵过用处分数稍多,更俟深思熟看,当以所未晓处往请教。
以此便归速,不能俟也。
令嗣欲见过,甚幸。
久不得亲炙,若得亲炙,因扣过庭所闻,其益良多。
但裹十日粮,其它皆不须办。
盖此间有同年潘景宪教授者,笃信力学,用工著实,两弟意乡亦皆不凡,近渠兄弟素拳拳归心于墙仞,前此累欲通书而未敢闻。
令嗣欲来,欣然欲任馆舍、饮食种种之责
潘顷岁执父丧,极毁瘠如礼。
今免丧两年,以母老不复往调官。
所以详及之者,盖欲吾丈知其实有慕用之诚,而初非内交要誉之徒耳,不然,不敢以拜闻也。
《泛舟榜帖》,幸检至。
义乌刊《精义》,初不曾下手也,所欲咨请者,皆俟后便。
⑴ 渠所居相去甚近,往来为便,而其家自有馀,亦非勉强。且为人介甚,与之处者,只有责善迫切之过,而无宽纵容养之病。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八) 南宋 · 吕祖谦
某既拜书矣。
义乌欲再刊《精义》者,两日询问得方写毕而未锓板,已属义乌相识审询其实而就止之,更数日须得耗也。
然婺本例贾高,盖纸籍之费重,非贫士所宜,势必不能夺建本之售。
政使其不肯止,亦不足虑,若令官司行下,却恐有示不广之嫌,更告斟酌一报。
盖此介往反不过半月,足可商量也。
然尚有所疑者,君子之动静语默,虽毫釐间有未到处,要当反求其所以然。
盖事虽有巨细大小,为根本之病则一也。
来教所谓本不欲如此者,意其为心之正。
既而以雕镂之费,用度之乏,不得已而止之,或者渐近于自恕,而浸与初心不类乎?
此非不识痛痒,盖吾徒讲学,政须于日用间就事上商量,似为亲切,故欲以未达处请教耳。
「观其生,志未平」之意,亦恐当深玩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一九) 南宋 · 吕祖谦
某待尽倚庐,哀苦日剧,为学固不敢自怠,然块处索居,无师友发明之益,殊自惧耳。
《仁说》及往来议论,娄尝玩绎,所谓爱之理盖犹曰动之端、生之道云耳,固非直以爱命仁也。
然学者随语生解,却恐意思多侵过用上,举其用而遗其体,立言者虽未有此病,而异时学者或不免此病矣
夫子罕言及言仁之方之意,愿详思之。
薛士龙自湖归温,经从相聚半月,甚款。
渠甚愿承教而无繇也。
今鬻书人告归,略此附承起居,度其到迟速未可前期,故不暇详悉。
刘质夫墓志尝有之否?
或未有,告批示,当纳上。
庵僧榜帖久已纳去,已到否?
⑴ 《再答长沙书》「因性有仁,故情能爱」一段,剖判明白,而命辞却无病。
与朱侍讲元晦书(二○) 南宋 · 吕祖谦
某阖户待尽,奄奄仅有馀息,但索居独学,殊少讲贯之益。
日用间视向来稍不甚废惰,收敛持养,虽未免有断续,却无蕲获计功之病。
每取圣贤书平心玩诵,虽未甚得味,然渐觉少向来□□揣摩之失。
傥蒙时赐教督,俾得警省,不胜厚幸。
魏元履不起,甚可伤,后事种种,想皆出调护。
某有其子慰书,敢望附达。
薛士龙归涂道此,留半月。
向来喜事功之意颇锐,今经历一番,却甚知难。
虽尚多当讲画处,然胸中坦易无机械,勇于为善。
于世务二三条,如田赋、兵制、地形、水利,甚曾下工夫,眼前殊少见其比。
渠亦甚有惓惓依乡之意。
义理不必深穷之说,亦尝扣之,云初无是言也。
长沙尝得书否?
近亦累月不闻问也。
《通鉴》闻尝有所是正,亦既锓板,果否?
恨未得一见也。
今因新兴化潘守经从,云专欲求见,悤悤附此起居,它祈厚为斯文护重。
与朱侍讲元晦书(二一) 南宋 · 吕祖谦
某待尽倚庐,哀苦日深,它无足言者。
示谕「爱」之理、「动」之端,两字轻重不同,细思诚然。
盖爱者仁之发,仁者爱之理,体用未尝相离而亦未尝相侵。
所私窃虑者,此本讲论形容之语,故欲指得分明,却恐缘指出分明,学者便有容易领略之病,而少涵泳玩索之工,其原殆不可不谨也。
长沙近得书,亦寄往复论仁及新定《语》、《孟》诸说来,论议比向来殊深稳平实。
其间亦时有未达处,旦夕因便,当往商榷也。
令嗣犹未闻来音,不知今尚留膝下或已即路?
若遂成此行,与众中质美勤苦者游处相夹持,想亦不无益。
所谓刘质夫墓志上内永嘉诸公遗事,当属薛士龙访求。
士龙之归,盖以近郡多有难回互处,故不能安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二二)(1180年6月) 南宋 · 吕祖谦
某哀苦待尽,它无足言者。
引辞今有报否?
格以近制,以事势观之,恐未必得伸。
祠禄正协「周之则受」之义,独改秩有当商量处,然前代于贤者不能致而就官之者盖多矣,窃谓少逡巡而受之可也。
若确然不回,则名愈高而礼愈加,异时有难居者耳。
君子之谋,始终皆举之,要须审虑也。
令嗣气质甚淳,已令就潘叔度舍傍书室寝处(不在其家。)
同窗者乃叔度之弟景愈(字叔昌。),年三十馀,甚有志趣,有意务实,相处当有益
已立定课程,令嗣当自寄呈。
唯每日到某处,则与叔度兄弟偕来,不许过它斋舍
自馀虑之所及,不敢不尽,幸少宽念也。
别纸疏谕,以不欲滞此介,未得详禀。
令嗣更留一兵在此,俟半月诸事及课程见得次第,当遣归,恐欲知其肄习居处之详也。
周教授《论语》方借看,并俟遣此兵时缕缕求教。
此间方刊《横渠集》,断手当首拜纳。
《说文》苦无善本,见令嗣说方雠校,昨见刘子澄说赣州方欲刊书,自可径送渠令锓木也。
「洙泗言仁」未合处,因便望录示,亦欲得思索也。
⑴ 叔昌亦自工于程试,足可商量。五六年前,尝为太学解魁。近三两岁来,却都放下举业,专意为学。
⑵ 虽到某处,亦不许独来,盖城市间不得不如此过防。又众中人亦多端,恐志未定,或迁易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二三) 南宋 · 吕祖谦
某哀苦待尽,无足言者。
日用间比向来颇似不甚怠,而工夫亦知可向前,无销沮徘徊之意,但索居独学,殊少讲贯,殊自惧耳。
引辞曾得报否?
不为已甚之义,恐亦须玩索耳。
令嗣到此半月,诸事已定叠。
朝夕潘叔度相与切磨,势不容懒,某亦数数提督之。
见令编《书》疏,训诂名数,盖既治此经,须先从此历过。
饭后令看《左传》,举业已供两课,亦非全无蹊径,但不曾入众,故文字间步骤规矩未如律令,久久自熟矣,凡百不须挂念虑。
周教授《语解》,看得平实有工夫,虽章句间时有所疑,要是有益后学。
如所谓「譬如登高,勤勤积步,及升其极,咸在目中」,无非实见,凡此类样辙,殊不差也。
浙东诸郡秋旱,岁事甚可虑,闽中不知复何似。
比闻五夫旁近,料理补助,已有端绪,不知其详如何。
颇闻豪右间有旅拒者,或不免封仓送郡之类,此于时位颇似侵过,恐更须于「意必」两字上点检。
伊川庄上散药,谓只做得此等事,此意可玩也。
耳目所接,疾痛冻馁,恻然动心,盖仁之端。
至于时位,则有所止,乃仁之义也。
莫若择其可告语者,至诚劝率之,其不可告语者,容养而使之自发足矣。
就上增添,便成意必。
自叶知根,所当加澄治之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