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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作论旱劄子 南宋 · 吕祖谦
臣窃惟陛下侧席图治,视民如伤。
去岁江湖数十州年不顺成,忧恤之诏,蠲复之令,赈给之科,丁宁恳恻,无所不用其极。
自秋而冬,自冬而春,自春而夏,哺养鞠育,日望一日。
今麦既登场,岁事有望,陛下宵旰之忧亦可以少宽矣。
臣既窃为陛下今日贺,复私为陛下它日虑。
敢干鈇钺之诛而冒言之。
疏贱小臣,服役州县,不得与闻阙庭之议,妄自揣度,去岁数十州旱荒之初,关说陛下之前者,意其必有两端焉。
固有大声疾呼,言其深可虑者矣;
亦有隐情匿实,言其不足虑者矣。
陛下明见万里,弗以不足虑者自宽,而以深可虑者自儆,轸顾经理,变饥为穰,此陛下灼知民瘼,审于取舍之大验也。
臣窃恐向言旱荒不足虑者,见今岁之无事,遂进说曰曩固尝言艰食必不甚,流移必不多,盗贼必不作,今前言皆验,彼大声疾呼者皆增加张大其事,以干誉要名耳。
是宵旰之勤,殆为徒劳,而帑廪之发,殆为虚费也。
以陛下之明,必无敢进是说者,臣私忧过计,或万分一有之,则于治体所系甚大。
请以臣身履目见者折之。
去岁旱荒之初,凛凛岌岌,人不自保,焦熬焚灼,可骇可愕。
虽号为大声疾呼者,亦恐重陛下之忧,困厄危迫之状,鑴裁减削,十仅能达其三四耳。
自朝廷观之则似过甚,自旱荒之邦观之则犹恨其有所未尽也。
其所以度兹艰岁,安帖无虞者,盖朝廷周恤条画如此之详,官吏奔走率职如此之劳,豪右倾倒囷粟如此之众,而陛下寅恭祗畏,昭格天心,导迎善气,又有非群下所得而与者矣。
使不如是,则艰食、流移、盗贼之忧,岂止如始之所陈而已哉?
论者茍徒见今岁之无事,遂谓向来初不足虑,是犹疾愈之人忘其针熨砭治之艰难,反疑疾疹本不能伤生。
如后复有疾,可不为寒心耶?
此臣所以竭千虑之愚而冒进其说也。
臣愿陛下清閒之燕,深加䌷绎,因荒政之告成,益知疾苦上闻果有益,忧勤兢业果有效,天人感格果不诬,充是心而扩之,天下之事,臣知其无难矣。
惟陛下宥其愚而采其诚。
拟唐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破突厥露布 南宋 · 吕祖谦
尚书兵部臣靖言:臣闻春秋复九世之雠,世宗遵而伐虏;
匈奴直百年之运,宣帝因以受朝。
涤荡平城之忧,焜耀渭桥之谒。
惟今盛烈,跨古鸿猷。
导制扬功,雪上皇之宿愤;
陈师鞠旅,空大漠之鬼区。
日月清明,华夷震叠。
恭惟尊号勇智天锡,圣敬日跻。
屈群策于筹帷,定一尊于宸极。
武王载旆,躬戎辂以濯征;
票骑抗旌,受将臣之成算。
同文同轨,来享来王。
矧突厥之腥膻,播颉利之凶虐,猖狂瓯脱,屈强穹庐。
自鹿失于孤口,益鸱张于绝塞。
有开帝统,肇举义旗。
羌髦佐周,滥预称戈之列;
貉燕助汉,粗输致骑之勤。
恃其鸣吠之劳,肆厥飞扬之志。
二三其德,大弃齐盟;
千万为徒,长驱丑类。
涨烟尘于亭候,通烽燧于郊畿。
尚示涵容,未加惩艾,益纵癸辛之恶,来窥戊己之屯。
众叛亲离,人怨神怒。
爰奋张于虎旅,用蹂践于龙城。
臣等职在戎旃,任专将钺。
简奇兵之锋锐,出间道之空虚。
扼定襄之襟喉,从天而下;
捣可汗之肘腋,击地而惊。
柴绍蹀血于金河,李绩搴旗于通漠。
孝节当常安之道,万淑临畅武之区。
烝徒腾跃以鹰扬,孽虏遁逃而鱼溃。
颉利乃收合馀烬,包藏祸心,外虽效于牵羊,内实怀于首鼠。
公挟诏使,阴拒王师。
臣等申儆戎行,径度沙碛。
太白入月,星垂灭狄之祥;
高锋彗云,士倍禽胡之气。
举轻振槁,破易摧枯,颉利委弃鼓旗,散亡族帐。
山空谷静,周章大泽之迷;
路绝刃摧,沈痛穷途之哭。
措身无所,束手就擒。
恩融瀚海之冰,化解毡裘之辫。
斯皆明谟先定,睿略遥临,壮藁街侈大之观,轶《禹贡》要荒之服。
臣仰承神指,亲睹骏功。
奉西域都护之觞,敢忘典礼?
开参天至尊之道,用畅威灵。
拟唐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平薛延陀露布 南宋 · 吕祖谦
臣闻电击雷震,瀚海饮冠军之马;
星流彗扫,燕然勒车骑之铭。
憺义勇于龙荒,纪鸿勋于麟阁。
厥开昌会,克对前休。
布大喜于幅员,清妖氛于夷貊。
恭惟尊号布昭圣武,纠虔天刑。
基王迹于并汾,定帝都于关洛。
一怒以安天下,奋厉皇威;
四征而绥兆民,扫除群秽。
璿玑自运,宝历常新。
邈铁勒之封疆,有延陀之部落。
世传酋长,虐始夷男。
乘突厥之败亡,据尉揵之险阻。
会逢休运,怀辑远人。
犀甲熊旗,耀幽都之部落;
骍旄虎节,荒大漠之山川。
当为不侵不叛之臣,反肆争地争城之战。
公遣度设,暴伐思摩。
升岱宗之燔柴,将封玉检;
彻甘泉之烽火,遽上羽书。
方推毂以启行,已搴旗而报捷。
自怨自艾,来享来王,愿联姻于天家,以增华于戎索。
三星在户,既愆纳币之期;
六月出师,未正交侵之罪。
不烦邦宪,自触鬼诛。
济凶狠于多弥,致剪屠于回纥。
蠢兹馀种,保彼遐荒。
款凤阙以归诚,饬虎臣而将命。
推招携怀远之义,兼取乱侮亡之权。
臣等统率烝徒,导扬德意。
为鹅为鹳,整师律以无哗;
如熊如罴,肃军容而不犯。
招徕流散,慰拊伤残。
薛延陀首领咄摩支阴蓄豕心,潜摇虿尾,敢以伤弓之众,辄与衷甲之谋。
臣等振厉偏裨,激昂行伍。
胡兵云合,得以狄攻狄之机;
骁将风驰,有先人夺人之勇。
速如破竹,易若建瓴。
长驱名臣当户之俦,尽籍瓯脱穹庐之地。
咄摩支遁于荒野,辱在泥涂。
虽逃幕府之威,终纳轺车之款。
腥膻震叠,沙碛肃清。
斯皆圣算无遗,庙谟独运,授成谋于尊俎,开远略于边陲。
臣备数行间,献俘阙下。
左执律而右秉钺,愿先周乐之容;
东渐海而西被沙,共纪禹功之盛。
拟晋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破苻坚露布 南宋 · 吕祖谦
尚书五兵臣石等言:臣闻众胜天而定胜人,终归助顺;
直为壮而曲为老,乌可恃强!
自古以来,斯理可考。
所以牧野若林之旅,罔敌有周;
昆阳彗云之锋,亦歼于汉。
蠢兹狂虏,挠我清时。
迨兹妖孽之平,永息烟尘之警。
恭惟皇帝陛下握符出震,秉箓乘乾。
嗣元帝之鸿图,绍隆基绪;
继金行之正统,维御纪纲。
俊彦具来,烝黎咸乂。
惟苻坚之凶虐,据中夏以凭陵。
陷张掖而吞西凉,失吾藩辅;
破荆州而得凿齿,俘我英贤。
罔知倚伏之机,徒肆骄淫之欲。
徙其氐户,弗念阿脂之歌;
宠厥鲜卑,不顾鱼羊之谶。
将取灭身之祸,乃兴入寇之谋。
荡析里闾,诛求车甲,远则忘故老垂绝之论,近则忽群臣至切之言。
扫境而来,罔民于死,将整师而临沧海,欲投鞭而断江流。
臣石等督率烝徒,奋扬义武。
彗侵箕尾,谪久见于盗区;
岁次斗牛,祥已开于王略。
休符默兆,勇气倍增。
彼方严洛涧之屯,我已效梁成之首。
舍项城之蚁聚,瞰淝水以狼贪。
隔岸相持,对营并峙。
用辅国之良策,因朱序之漏言,谓欲交锋,盖先退舍。
所赖神夺之鉴,天诱其衷,辄阴触于祸机,独自投于死地。
初意乘危邀险,势若建瓴;
宁知进易退难,败同解瓦。
既前部之告溃,复阳平之云亡。
弓拨矢钩,纷争投于铠仗;
辙乱旗靡,竞大弃于营屯。
时惟谢玄,功冠诸帅,以八千之剽悍,剪百万之腥膻。
苻坚流落草莱,间关险阻。
伤既深于流矢,食不厌于壶飧。
颠踬穷途,过项籍乌江之窘;
零丁匹马,犹本初官渡之归。
残息仅存,措躬无所。
臣石等滥司戎律,亲奉睿谟。
云起龙骧,运际功名之会;
风声鹤唳,威加僭乱之区。
援枹鼓以忘躯,奏镈钟而献恺。
斯皆王灵远被,圣略遥临,复前世之深雠,雪遗黎之宿愤。
华夷闿怿,日月清明。
登灞岸而望长安,共兴感慨;
封狼居而禅姑衍,当效驱驰。
臣等无任庆快激切屏营之至。
谨遣某官奉露布以闻。
拟汉使喻莎车诸国檄 南宋 · 吕祖谦
盖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
惟大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绝业。
薄海内外,悉主悉臣。
椎髻辫发、毡裘卉服之伦,交臂受事,请命下吏,唯恐居后。
间者荤粥氏虐老兽心,奴虏欧役,以剪尔诸戎。
尔诸戎兽骇鸟散,荡析离居,边萌为之不安。
世宗武皇帝奋其武怒,提干将而叱之,蹂轒辒荡,瓯脱游魂,馀种自窜于北夷寒露之野。
于是中西域而立幕府,信臣精卒,列屯相望,所以拥右尔诸戎甚厚。
尔之父子宁而蓄马蕃者,非我其谁使之?
是我有大造于西也。
莎车小丑,反易天常,贼杀其主,恶暴西域。
自知罪成,与汉吏相恨绝,阴结旁近种豪,苦虐汉使,隔绝都护,归计北虏,洿辱聚落,大为诸国羞。
陛下赫然,欲诛之意,未尝有忘。
使者奉隆委,将明威,建彊汉之节以填抚百蛮,亲见狂寇桀骜,乃选耎畏缩,堕先帝所建立,以贼遗君父,非人臣之节也。
用敢尽精厉气,鼓行而西,为士卒先。
惟尔四域诸国,剖符析圭,为汉藩辅。
岁时之嘉,入觐出聘,冠盖交道,恩礼笃厚,四夷莫不闻。
今莎车首败职约,以古法当诛,所同愤疾。
苟挟持两端,久留天诛,阴拱以观其孰胜,则灵旗将回指于尔有邦矣。
其赋车籍马,深入霆击,以钦承天子威命。
鄯善、蒲犁猎其南,月支、疏勒震其北,四面并进,类祃厥宗。
若乃莎车骑君都尉之属,劫于彊暴,不能自还,蒙死侥倖,以逆执事之颜,行骈首就戮,无以自白,使者为诸君羞之。
矧今大汉兼制八荒,覆以威德,兵锋所向,无不震坏。
拔姑师之旗,屠大宛之城,竿安归之首,陵车师之垒,犁谷蠡之庭,羁姑翼之颈,皆诸国所亲睹。
此黄帝之兵,非人之力,天之福也。
夫明者起福于无形,消患于未然。
以区区莎车而欲抗堂堂之锋,犹践薄冰而待白日,岂不殆哉!
如能解散前恶,捕斩渠率,封爵之科,具如甲令。
苟走险阻,耆卤掠,使西域父子不相聊,则使者职在讨除,分当相直,必草薙而禽狝之尽,根株痛断乃止。
祸福之原,唯人所召,毋狐疑犹豫,为知几者所姗笑。
檄到咸谕陛下意,毋忽。
拟唐河北招讨使谕诸郡檄 南宋 · 吕祖谦
盖闻忠臣见危致命,唯徇国而不回;
义士杀身成仁,虽丧元而弗避。
志吞蛇豕,气薄虹蜺。
迄成万世之功,率由一念之烈。
我国家肇造区夏,大拯生民。
寿富安佚本人情,仰追三代之主;
仁义公恕统天下,俯同七制之君。
上际下蟠,南洽北畅。
日中则昃,数必倚于亏盈;
城复于隍,运自分于否泰。
奄妖氛之充塞,来丑虏之凭陵。
逆贼安禄山勃虐凶酋,腥膻遗孽。
鸟言夷面,始服役于朔陲;
狼子野心,旋承恩于魏阙。
阳饰佞谀之态,阴怀窥伺之图。
峻宇雕墙,锡中都之甲第;
高牙大纛,总数路之成师。
焜煌御府之珍,络绎内饔之膳。
示之利器,授以太阿,骋其不道之谋,肆厥无厌之欲。
反书既彻,逆焰遂张。
囊血射天,毒更逾于枭獍;
吹唇沸地,众竞集于犬羊。
震荡两都,并吞百郡。
幕府拥旄分土,仗节临戎。
守孤垒之空单,抗凶徒之猖獗。
九河俱溃,屹砥柱之中存;
万室皆灰,岿灵光之独在。
幸英豪之响应,连城邑以景从。
清河拥士马之强,常山正鲸鲵之戮。
李、郭合从于河朔,许、张捍蔽于江淮。
斩将搴旗,纷捷书之踵至;
执讯获丑,沸吉语之交驰。
挟泰华而压鸿毛,倒江海而沃原燎。
灭虏之绩,指日可期。
惟通都巨镇之公侯,暨精卒锐兵之将率,游居之侠,邑里之雄。
佩玉执圭,当怀五世相韩之旧;
冲冠投袂,必兴三户亡秦之心。
勉自激昂,共为掎角。
或穷搜其巢穴,或雄制其襟喉,或邀击于前,或横冲于后。
切新都之舌,用执仇雠;
然郿坞之脐,以威奸慝。
论功行赏,舍爵策勋。
积甲与山齐,永息烟尘之警;
取印如斗大,益坚带砺之盟。
若乃辱在盗区,污于伪爵。
顾荣之从陈敏,夫岂由衷?
温峤之奉王敦,盖非得已。
其念去危就安之计,各乘转祸为福之机。
执厥渠魁,溃其肘腋。
不特捐胁从之累,又将开封拜之科。
车同轨而行同伦,再成乐土;
弓载櫜而戈载戢,一洗凶墟。
檄到如章,书不尽意。
拟汉左丞相谕燕檄文 南宋 · 吕祖谦
二年冬十月,汉左丞相韩信檄告燕王吏民等:燕、赵之为与国也,辅车相依,雄长北边,自以为子孙万世不拔之业也。
陛下起布衣,提三尺剑,率东诸侯西入关,诛无道秦如振槁木。
回视燕、赵,何啻几上肉?
然徘徊京索间,二年于兹矣,而未即北首,以方南向与楚争天下,故未能加诛耳。
今楚兵罢力尽,天亡之时,而燕、赵之师各带甲十万,未有率先遣一人一骑渡河而助汉,意者拱手而视其孰胜。
陛下不能平也,故遣信与故常山王以兵三万请命于赵。
赵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术,聚兵井陉口,号二十万;
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
信举鞭一挥,成安君惛然就戮,斩死泜水上,身首异处,为天下笑。
信遣使还报,愿与士大夫乘兵锋北扣燕路。
昔常山王与成安君杖马箠王,赵犹能制燕死命,今辅以强汉,破燕必矣。
陛下念燕王本无畔汉意,徒以道路隔绝,壅于上闻,故令信奉以尺书,谕陛下意,使王自为计,能战即战,不能战即早降汉,无徒苦人父子兄弟为也,旦莫王从成安君游矣。
今王来,陛下必赦王罪,大者王,小者乃侯耳。
不然,常山王将左,信将右,以强汉之兵并赵二十万众长驱北道,经易水,抵幽、蓟,涉辽而东,与王并逐于无终之下。
当是时,王不能降汉矣。
信闻之,转祸为福,知者之谋也;
舍顺取逆,愚者之策也。
燕固多奇士,而能为王图万全,画至计,王自择焉。
燕吏士百姓能以王降者受上赏,以城邑降者受中赏,馀乡里自效者受下赏。
能自拔归者与田宅,复其身。
毋自从王死,使父母兄弟肝脑涂地,膏润野外,生为愚夫,死为暗魂,岂不谬哉?
且信之用兵,诸君之所共知也,一出而擒魏王豹、虏代相,脱使孙吴复生,不足为诸君计矣。
檄到而亟思自勉,谕陛下意,毋忽。
与汪端明圣锡书(一 隆兴元年七月) 南宋 · 吕祖谦
恭审出命中宸,升华次对。
除书甫下,公论佥谐。
窃惟侍郎丈名德之重,宜在本朝,力扶正论,今兹迁授,特遵用常典,固未足为深贺也。
边遽未宁,入秋已十日,尚不闻大有设施,可为寒心。
大人处比得近书,目前亦且安静,未知将来何如耳。
某以引见,候告濡滞,留临安百馀日,近方还会稽。
初欲就桐庐旧阙,既而思之,恐不察者谓邀求近次,遂一听之。
今所待阙虽四年有馀,然专意为学之日甚长,政所欲得也。
第违远诲席,所当致力先后之序,茫然不知端倪,若蒙因时赐书,曲赐开谕,幸甚。
与汪端明圣锡书(二 乾道元年正月)(1174年6月) 南宋 · 吕祖谦
某区区之迹,昨侍行归自黄冈,留会稽外祖处数月。
仲冬复过浙西,挈提干家叔一房归婺。
今还舍馀六旬矣,侍下无它事,得以专意书册。
但冥顽之质,独学寡陋,殊无所发明。
瞻望函丈,在天一涯,无从侧听謦欬,下情但深企仰。
和议甫定,目前遂可奠枕,然所当虑者,政在此而不在彼也。
开府方初,窃想威惠并举,以大填拊一方之民。
惟念蜀远在万里,外有邻敌,旁有师屯,下有五十四郡之众,屈信呼吸,安危系焉。
敢祈覃精筹度,博稽众谋,以宽西顾之虑,幸甚。
国博丈去就之节,凛然可以为吾道贺。
今兹荐膺召命,闻既至都下,计已有除擢矣。
与汪端明圣锡书(三 乾道元年四月) 南宋 · 吕祖谦
开府既久,庶事谅已就绪。
吴侯入觐,一面之忧责尤重,维御绥怀之略,填拊控制之宜。
窃想成画固已素定,更祈深省远思,博尽众智,上宽西顾之虑,岂胜幸甚!
与汪端明圣锡书(四 乾道元年四月) 南宋 · 吕祖谦
开府亦既踰年,虽久于外服,甚郁公论。
然西南万里,得以奠枕,亦岂小补哉!
司谏丈尽言极论,进退以义,直节凛然,吾道之光也。
甚盛甚盛!
计程当已至豫章,想安问自络绎。
蜀固多士,成都又蜀之枢会,鉴裁之下,得人必夥。
当人物衰谢之时,政赖曲加诱掖摩厉,以共扶此道,此实先生长者之任也。
范集锓板毕工,欲求一编诵阅,因便倘蒙付示,幸甚。
与汪端明圣锡书(五 乾道三年九月十四日) 南宋 · 吕祖谦
恭闻入觐,已次近境,累然丧次,无繇趋伏道左,下情第深怅怏。
厥今公道统盟,善类宗主,邦家之所倚赖。
斯民之所依归,皆无在侍郎丈右者。
凡出处进退之际,实消长否泰之端,倘诚意交孚,元气可复,则固当身任天下之重。
先后本末,自有次第,不必徇匹夫之小谅,避世俗之小嫌。
苟或未然,则道不可轻用,物不可苟合,谓宜明去就之义,以感悟上心,风示天下,使后进有所矜式,于吾道固非小补也。
此在侍郎丈想素有定论,但托在门墙之久,不敢不尽其愚耳。
抑又有一说:人情物态,向背离合,古今所同,惟觊函蒙包纳,不见畦畛,以潜消彼此异同之端,众正之福也。
与汪端明圣锡书(六 乾道九年) 南宋 · 吕祖谦
治叠想已就绪,云山胜概,亦可舒豁烦滞。
但当舟车之会,若及今便立规模,令应接不至费力,亦清心省事之一端也。
书籍分置数处,积岁久不次比,岂无蠹毁之虞?
莫若以时收集为善。
陈益之在永嘉城下,居亦累月,不得书矣。
近建宁刊一书,名《五朝名臣言行录》,云是朱元晦所编,其间当考订处颇多。
近亦往问元晦,未报,不知尝过目否。
前辈言论风旨日远,记录杂说后出者往往失真,此恐亦不得不为之整顿也。
与汪端明圣锡书(七 乾道九年) 南宋 · 吕祖谦
少禀:新太平州司户赵焯,旧与之从游,有志向学,且练达世故,于流辈中不易得,愿一听謦欬。
倘有以语之,想必能佩服。
入亦季路同年也,馀既于前书拜禀,更不重出。
与汪端明圣锡书(八 乾道九年) 南宋 · 吕祖谦
奠居浸久,治叠当已就绪,酬酢渐令就省,尤善。
入夏不远,暑中应接,尤非颐养之宜也。
《言行录》或因翻阅,时遇有订正处,口授侍旁者抄出,似不为烦,而于后学甚有益。
某少暇,亦当试据所闻见考求,续当请教。
近亦因书,尝语元晦,得报,亦甚欲得讨论也。
与汪端明圣锡书(九 乾道九年) 南宋 · 吕祖谦
少禀:新临江教授王遇,笃信嗜学,为人殊务实,愿得亲謦欬,敢望详赐诲诱,幸甚。
士风浸衰,真知尊敬前辈者,盖不多得。
傥示以端绪,庶几其志益坚也。
度其到尚在一两月后,更不详禀。
与汪端明圣锡书(一○ 乾道九年) 南宋 · 吕祖谦
少禀:近欲刊《横渠集》,已刻数板矣,而子澄具道尝闻诲谕,在成都所传,得于横渠之孙最为详备。
今即令辍工,专遣人往拜请,敢幸悉以付去人。
或尚留黄冈,亦告遣一介往取,令此人伺候数日无害也。
使学者得见全书,亦非小补。
傥签秩丛错,小史辈不能检寻,傥伯时昆仲以成就此段为念,毋惮出郊之劳,尤为厚幸,顾不敢请耳。
与汪端明圣锡书(一一 淳熙元年) 南宋 · 吕祖谦
某哀苦不死,行复详祭,追慕荼毒,无复生意,它不足勤尊念。
向见刘子澄传道尊意,是时以四方士子业已会聚,难于遽已。
自今岁悉谢遣令归,萧然遂无一事,却得专意为学。
违去函丈之久,惓惓驰乡,形于梦寐。
免丧,决当造门,求旬月之款,但迟速未可预计,要不出夏秋之间耳。
洛中文字,续检得告,因便付示,盖朱元晦屡趣,欲早补缀也。
元晦所定《祭仪》,亦望送下,或传伯时之官,欲为迎侍计,果否?
一动似亦匪易,而苕霅地近,亦不无当虑者,更觊审处也。
自馀子澄当能具道。
与汪端明圣锡书(一二 淳熙元年) 南宋 · 吕祖谦
某哀伤之馀,无复生理,他不足勤轸记。
瞻视不至,妨翻阅否?
默坐静养,久自有趣。
至于酬酢顾眄,远览熟视,皆损目力,非独于书册当撙节也。
元晦《祭仪》,配祭一段,其说固有从来。
配以元妃而继室别享,固欲省并侑之渎,然奉祀者或继室所出,乃废元妃之配,无乃以私而废公,以卑而废尊乎?
不知尝为裁处否?
忌日之变,两说似轻重未适中,亦须熟议也。
元晦书已领,钦夫亦犹未得安问,每念之也。
原伯舅氏,宫祠亦未曾见正报。
然近得书,已归次九江矣。
《许冲元集》,某偶到坟山,已令舍弟径检付来人。
舍人丈季子有立如此,足以知世德之不坠,想甚慰尊意。
与汪端明圣锡书(一三 淳熙元年) 南宋 · 吕祖谦
某哀伤之馀,志意摧落,无足言者。
以事势度之,必可藏拙里巷。
初拟改月请祠,复恐其不察,以为有所邀求,尚尔迟迟也,横渠遗文,俟元晦送到即附刊于后。
伊川唁富郑公书及吕和叔帖,前此皆未见。
和靖论《春秋》,旧却有之。
钦夫近连得书,已全复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