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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茶盐汪提干(塾) 南宋 · 陈著
外台赞画,久钦净雪之聪明;
下邑承流,将效戴星之出入。
敬裁尺素,往贽丈函。
恭惟某官清擢薰兰,秀分乔木。
大吕黄钟之在簴,静而自和;
干将莫邪之藏锋,动而有勇。
既自有家传之宦谱,何难办天下之事功。
粤缥组于夷途,交行碑于众口。
孔鸾在沿,固宜溯紫以凌青;
马弊罗贤,乃使依红而泛绿。
使轺借重,宾幕生辉。
赞谋乎观风问俗之行,益清廉察;
效劳乎煮海摘山之课,随释煎熬。
特云婉婉其筹,已有洸洸之问。
伫看凤纶之下,亟催鹭序之归。
某佔毕陈编,跻攀末第。
鹭洲冷席,粗逃群弟之嘲;
乌幕辟书,猥辱诸公之致。
虽草檄未工于倚马,而范车素耻于获禽。
昨叨汉阙之班,今问剡溪之戍。
冒然来只,何所恃哉?
时异事殊,况涉县滩之浩渺;
雨淩风震,尚祈厦屋之帡幪。
通沈支盐(梦忠) 南宋 · 陈著
鹾局从容,暂试和羹之手;
琴帘瑟缩,正深制肘之怀。
幸席迹于同袍,敢贽名于尺椟。
恭惟某官禀姿天秀,眼空世妆。
向上规模,看稷、契、皋、夔之好样;
靠里学问,得周、程、朱、张之正传。
表里无得而瑕疵,出处具存于矩矱。
方蜚声于圜桥,冠带之亿万,如公几人;
及空臆于丹墀,礼乐之三千,其言载道。
盍携声问,径上清华?
然谓和鸾当应节以徐鸣,琚瑀岂疾趋而取快。
宁纡表著之武,暂处均输之官。
胶鬲之举于中,功名已烨;
傅说之用汝作,事业方芽。
伫班凤纶,催觐龙衮。
某跻攀末第,展转十年。
反教人为,尝备鹭洲之讲席;
曰知己未,屡从乌幕之辟书。
偶通汉阙之班,来问剡溪之戍。
立官以为长也,亦欲推学爱之心;
同年固有情乎,乃密藉帡幪之力。
其为归徯,罔既敷宣。
通稽山尤山长(栋) 南宋 · 陈著
虎皮峻坐,久瞻师道之尊严;
凫舄卑飞,方愧宦途之跋涉。
将趋瓜于下邑,敢贽椟于中涓。
恭惟某官一片古心,百年间气。
和而有制,大程子之春风;
清不自奇,濂溪翁之霁月。
去处具存于矩矱,表里无得而瑕疵。
自拾芥于巍科,盍鸣鞭于要路?
然琚瑀不疾趣而取快,和鸾每应节以徐鸣。
曩焉鲁判之横经,人知仰北;
及是稽山之正席,道有指南。
凡阐明孔孟性命之谈,政培植尧舜君民之业。
伫有凤綍,趋归鹓行。
某佔毕陈编,跻攀末第。
鹭洲冷席,粗逃群弟之嘲;
乌幕辟书,猥辱诸公之遇。
虽檄笔未工于盾鼻,而灵龟素志于朵颐。
幸通籍之已谐,愿抱琴而自试。
县令承流而宣化,吾斯未能;
君子学道则爱人,何以教我?
通谢寄屠倅(雷发) 南宋 · 陈著
笑指行图,暂迟展骥;
穷栖旅琐,方忝飞凫。
亟谋裣衽以恭先,遽辱使函之逮下。
恭惟某官道德之具,文章之渊。
两火一刃,信地灵而人杰;
千岩万壑,尽气盖而胸吞。
粤从分丹桂之香,便合寓紫薇之直。
然琚瑀岂疾趋而取快,和鸾每应节以徐鸣。
屈高士于枳轩,不屑勾检;
试敏材于李掾,见称廉平。
筦库之职,劳而弗辞;
弦歌之化,久而自畅。
人皆欲挽来而莫得,公独以归去之为高。
与李绛为同年,岂忘乎旧(自注云:与贾相同年。)
处庞君以别驾,使信其贤。
而况新安,亦曰道院。
将见方外之怀可识,中书之状易闻。
相君言焉,密致贤材之荐;
天子若曰,早与少卿之除。
机会来时,梯升有日。
某跻攀末第,展转十年。
分席鹭洲,幸免嘲于群弟;
授书乌幕,偶见录于诸公。
曩叨汉阙之班,今问剡溪之戍。
冒然来只,何所恃哉?
不图言偃之宰武城,获事阳城之居晋鄙。
使爱人以德,或容窃荫于枌榆;
则为政不难,庶可回春于桃李。
通名之始,因谢以祈。
谢饶帅(应龙)举陟启 南宋 · 陈著
举词云:「政而有文,劳而不拙。
路碑交诵其美,邑锦粲然复新」。
墨绶效官,谩试书生之迂说;
翠函荐士,遽叨师帅之殊知。
得非所求,荣甚而惧。
窃惟某官圣门重四科之设,政不兼文;
阳城安下考之书,劳宁盖拙。
以才难之自昔,而俗薄之如今,未睹偏长,孰能兼美?
况欲取诸县滩之险,又安得有人物之全。
使或被于过誉,恐适来于群诮。
如某者,信书成癖,执器为方。
六尺之躯,欲先立其大者;
一贯之学,犹或困而知之。
偶然得官,愧其非分。
误诸公之采菲,俄五纸之攒花。
转而趋汉阙之班,及此问剡溪之戍。
此行甚勇,谓可鸣弦;
将有所为,动成胶柱。
民如儿而失哺,吏若鬼而能神。
牒诉之委满前,币庾之储筑底。
平原自输税,倚平原者不肯输
齐市无乱人,霸齐市者辄生乱
阴肆含沙之毒,明交吠雪之声。
然而去就之际,在我甚轻;
祸福之变,非人所料。
第恐有惭于知己,唯以必葺而为心。
未知焉得仁,若何以治;
其次莫如猛,终不忍施。
宁为俗吏之所羞,肯以迂儒而自鄙?
庶相孚于已日,俾尽革其馀风。
平易近民,人或议其闷闷;
高明在上,公独信其肫肫。
朝歌之辔,特纵而宽;
单父之肘,不使之掣。
在下位获乎上,谁敢侮之;
以善教谓之忠,庶其可也。
免旷瘝而已幸,敢倖觊于其他?
忽叨飞椟之褒,乃在积薪之上。
一章四句,不尽光荣;
合璧连珠,未足贵重。
殆如昌菹之酷嗜,忘其藻鉴之误加。
兹盖恭遇某官元气所都,古道之的。
据韩、范功名之会,宽收人才;
执欧苏文字之盟,乐诱后学。
谓仕宦莫难于为邑,其规猷每足以观人。
弃短取长,扬清激浊。
遂使诗书之馀子,亦蒙俎豆于公门。
某敢不恪守素存,勉求新益。
投身沸鼎,未知盛德之能酬;
托迹仞墙,以遂终身之大愿。
寸丹所系,点墨非诬。
⑴ 王修斋自如期纳税,其戚族等一文不输。饶瑶山得此启,即缄示修斋。凡宗戚人至,修斋必出示,而戒之曰:「吾甚惭于陈宰,汝等税赋须纳七八分。」自是公赋稍集。
⑵ 旧县吏,郑府属者充福邸及王府干办,凡民讼者皆出入其手。其门如市,其势如火,其馀强良不逞之徒,挟贵势,虎而翼者,比比皆是。
嵊县初考谢刘帅(良贵) 南宋 · 陈著
台阃弘开,密倚万间之庇;
弦歌强学,滥叨初考之书。
安有受容,而不知谢?
伏念某得官已晚,试令何堪。
听讼欲简而尚繁,未能化服;
催科宁拙而无巧,又窘公供。
妖狐思夜半之号,毒蜮伺水边之影。
人皆为之岌岌,谁复谅其区区。
盖辔而稍宽则朝歌治,肘而或掣如单父何。
不有我天,讵至今日?
兹盖恭遇某官光岳间气,国家镇臣。
一节观风,清映浙河之秋月;
十连作屏,横陈蓬岛之瑞云。
其培植人才乃平生心,以激扬吏治为第一义。
是令迂阔,亦藉成全。
某敢不益谨厥修,不忘所主。
轻舟涉险,未知岁月之何如;
明镜悬空,尚鉴冰霜之自属。
回剡赵登仕(登炳)谢漕请启 南宋 · 陈著
宰得人乎,夙擅奇于乡校;
兄及弟矣,果连捷于计闱。
窃与有荣,胡然过谢。
恭惟某官先辈剡溪之秀,衰日如春。
乐有贤父兄,自相师友;
学必先器识,发为文章。
议论切于救时,功名特其馀事。
比就台而群试,宜凯奏之重新。
千取百焉,遍东西浙而曾几;
一为元者,看大小宋之争先。
某快睹香名,笑迎喜气。
束书此去,共看平步之等閒;
得意来归,应愧少年之涂抹。
贺浙东常帅(懋) 南宋 · 陈著
出纶西垣,作镇东辅。
顷辞紫界,顿开苏月之明;
今拥碧幢,还占蓬云之近。
列城刮目,吾道增光。
恭惟某官根本华嵩,精神冰雪。
范景仁无心之为勇,见谓至诚;
张忠献有志乎济时,足当重任。
惟源流于古蜀,尤磊落于今人。
越其缥组以来,深矣缙绅之望。
豸冠执法,绰有祖风;
豹尾陪班,光昭先德。
为第一人才之选,实二三执政之阶。
岂不能拜稷、契于岩廊,而偶欲借龚、黄于畿甸。
上久不见,屡兴宣室之思;
吾今召君,孰谓淮阳之薄。
重为帝乡而轸念,必得儒臣而践更。
谓左右冯翊之攸关,于内外重轻乎何间。
乃颁宠命,匪曰迂途。
共传前日之福星,复领东方之帅节。
指秦望以为实地,压伏吏饕;
翻鉴湖以为恩波,存活民命。
以充大用,式副隆知。
某木之老心,山之癯骨。
中年入仕,书生气习之难除;
一日临民,世味酸咸之迥别。
况此古剡,异乎他邦。
闾阎疾苦之隐微,尽吾心而或获;
邸第豪强之凌轹,折以理而弗甘。
虽与鸿雁以苟安,或虞鬼蜮之窃发。
强饮清溪之水,独悲出岫之云。
然祸福无常,天地临之而奚恤;
依归有旧,春秋知我之难逢。
使公独为此来,造物一何其巧。
莫前驱而负弩,敢再拜以送书。
黄河一千年,窃自矜于会遇;
百里半九十,政有藉于扶持。
不尽贺忱,见于言外。
代侄济谢解启 南宋 · 陈著
诏谕二千石之良,选贤于众;
名登四七际之列,逊我者三。
共誇好事之重寻,自揆非才而深惧。
昔乡里于绍兴之举,以词赋得攻愧其人。
掌内外制则诸老汗颜,如陆内相;
坐政事堂则群奸局脊,如魏郑公。
中兴一代之伟儒,后学百年之好样。
必称乃选,岂无斯才?
如某者生而钝根,藐焉弱植。
何如谓士,固尝习圣贤之书;
无以为人,亦欲尽子弟之职。
谩观墙屋,敢冀科名?
况家庭之学未积深功,而乡曲之誉岂归晚进?
明有司期洪生之必得,吾小子误虫篆之见收。
得非平而不至于怪奇,或通乎理;
实而不流于浮诞,足信其心?
知而取之,庶乎可也。
纳豨苓于药笼之末,进昌歜于玉食之间,允出遭逢,敢云侥倖?
兹盖恭遇某官吾国元气,善类景星。
蓬莱瀛洲之天,快平分于风月;
蛟门虎蹲之地,烦坐镇于波涛。
何以假为,宜遂真拜。
趋韩、范功名之会,博观人才;
主欧、苏文字之盟,乐诱晚学。
棘闱严于革弊,藻鉴揭而无私。
乃使么庸,亦叨吹送。
某敢不矜持殊宠,激烈寸忱?
尚资于进身,遂接阶庭之步武;
则仕而为学,庶裨廊庙之经纶。
皈向芹芹,编靡草草。
与曾南金制机(钢) 南宋 · 陈著
某戊寅岁尝寄状,续走便回,乃谂奎璧高躔湖外,却辱东閤领下,此后虽知同一斋还越,而尺笺坐乏便,不暇裔上。
伏想近年以来,从秦烈焰之馀,存鲁灵光之旧。
近则泛镜湖,扁舟浩荡,远则入兰亭,樽酒夷犹,俛仰两间,感慨百世,悠悠然水流云来往也。
东閤颖拔华流,能世其家,夙所敬也。
尔来又非吴下比,恨不得一会见,以快老眼。
或传时异以来,僻隐屠苏,今已归筑于禹迹之左右否?
故人满东南,生死存亡无从可问,独执事相去为近,而书讯犹若是阔绝,苍苍者天,岂初志哉!
某今年已七十,眼昏齿疏,待尽未尽,妻啼儿号,虽欲恝然,而未能忘情。
长儿深,是黄东发以其侄女妻之,两穷相遇,犹在妻家,未得取归。
次儿润女,已许东发长孙,而无以遣。
次儿瀹,次洵,皆执事与台嫂所熟识者。
馀皆绕膝蚩蚩,但曰饭饭,不知有栗枣可觅也。
去年常乱道八句,其况味大略尽见于此,「参差梅竹槿花篱,强对溪山傲百罹」,「终日书声清屋气」云云,聊发一笑。
兹闻汪甥与春为越上行,特令晋拜,面说别后苦事,盖欲笔之纸,而眼花不能究所言也。
荆妇领儿女七子附拜意尊眷上下。
与张师道书 南宋 · 陈著
某比儿深、沆繇席间归来,拜真翰,劳苦耄境者,至感激。
古道在云天上,而精采灿灿,皆玉堂风月,何以称爱?
某恃厚予少恳:某旧令剡溪,得一贤士赵文炳,家有源流,文学茂异,闻丁卯漕荐,实附骥尾,以是别头收第,归而坐远阙。
今而职乡教,善满,为进进计,欲一晋谒,恐无因见讶,分羽言为先。
某夙敬其人,敢以予洁,请试薄叩之,当有金石声。
或置之夹袋,其庶乎。
干渎负罪。
代吴禔入赘戴请期启 南宋 · 陈著
生男有室,虽以壮而为期;
制礼缘情,早成婚而亦可。
自念夫妻之既老,要观子妇之相宜。
幸以联盟,敬庸亲迎。
及时以进,后兰亭修禊之辰;
不日于归,播桃实有蕡之咏。
将伸奠雁,先趣临鸾。
代董时迁定蒋氏劄 南宋 · 陈著
某揆辰红绣园林,绿茸郊野。
恭惟亲家养誉里闾,怡神丘壑,百神森卫,尊候起居纳福。
某泽毫雪茧,奏记于典签氏,惠徼鉴在。
某切惟箕峰扈前,修岭拥后,君子长者攸宅焉。
况对此春和景明,傍花随柳,政得昔人前川之乐。
何物阴阳,或敢窥闯?
鼎茵等祝,奚容进熟?
某获联越荫,同采泮芹,第风南枝北,不得以时簪盍,高山仰止,岂不夙夜?
讵意斯今以蒹葭而倚玉树,非幸而何!
某仰惟亲家桂种阶庭,以清门径。
耆英集上,共推齿德之素尊;
安乐窝中,最羡风尘之不到。
滔滔彼俗,卓卓此贤。
但经济之有需,恐老成之难遁。
榜登龙虎,年将望魁谱之占;
梦叶熊罴,时盍应帅垣之聘。
某拭目。
某末绪卑微,不强人意,华宗赫奕,藉在人耳,相望不翅霄壤。
有如英嗣令女兰姿婉娩,葆育深闺,自宜相攸佳偶;
而某男某既匪琼环瑜珥,妻侄汝朝,辄效柯议,俾缀姻盟。
高明何见,遽肯屑红丝之爱,印赤绳之缘。
百年之好,一旦而谐,某实过望。
某问名莫重初敬,非币帛则不交也。
菲然贽仪,介于副楮,是特藉茅之遗意,惟忠信是采。
某睇三神山,溯五云阁,霞裾缥缈,紫气缤纷。
剡溪委驱,执鞭以从。
跋兰亭帖 南宋 · 陈著
《兰亭记》善本既殉昭陵,其流传于天下后世者,乃复烂熳如是,前贤辩之者甚多,姑置诸勿论,至如乡先生攻愧楼公博古而有精鉴,亦不敢妄实是非其间,余则又安能一见而决其真哉?
然予尝谓字画末也,所难没者惟其人。
世更大乱,故家文献存者几希,浮屠氏友林乃独袖此以示。
悲夫,此未足奇也。
友林知有王右军字画可敬,而又使余笔其后,是知我辈尚足为物外人所爱慕,而世变不能为之轩轾,斯其奇矣,斯其有感于此记之外矣。
悲夫!
壬午良月望陈某书。
书金坛汤宰书 南宋 · 陈著
金坛汤宰名维祺,号复斋,宋德祐末宰嵊县,甚有政绩。
既而天下大乱,辟于晦溪单祥卿家,亦尝到家间数宿。
今别十七年,而六年书方到,虽继于癸巳收书后一日复其书,又未知何日可达也,为之惘然。
跋古营萧节斋所藏三画帖 其三 夏圭山水 南宋 · 陈著
古画以山水为最,唐以后或有其存,而未必皆真。
天地间,川流山峙,千态万状,固自开辟以至今日,苟有见焉,孰此为古?
顾欲从破缯败楮,摸索其髣髴,山川能几何哉!
世方趋于耳目之新,方溺于货利,自非洒然自得、超然自拔,谁复事此?
是则方见其可敬,而不见其为僻也。
节斋萧公有山水一轴,曰:「此夏圭之笔,子以为何如」?
余于此未达,独能以前所自信者复。
因又进而曰:「后日有诏趣入,发十洲三岛间,而江而湖,而长淮大河,见其漫漶奔放,汹风涛而舞蛟龙也;
由会稽而嵩,而岱,而太行,见其绵亘起伏,干云霄而络星辰也。
以行记唫囊,收拾光景,时一披阅,眼界万里,尽在是矣,岂不大快」?
公为之一笑卷画。
四明陈某。
参前亭记 南宋 · 陈著
襄贲丁君济尹奉化,以学校为第一义,葺旧营新,倥偬问顾。
学前有池,池之中可亭,藏脩者可游息。
然学宫渐完,邑之士协相居多,此役又将谁赖?
壬辰四月朔,揖而谋诸长明善斋汪日宾。
诺而退,经工饬材,是月己卯亭成,扁以「参前」,尹意则有在也。
人之为学,所学何事?
亦惟言必有物,行必有常,而忠信笃敬为本。
吾夫子告子张以此,且申以「参前」之语。
今余于诸生,宫以居之,又为此亭,盖欲其优游涵泳,乐其所以学,然虚閒之地,虚则易放,閒则易怠,因摘二字以警。
子张为圣门高弟,犹书诸绅,诸生自视子张为何如?
登斯亭也,翼翼然若常在目,庶乎久而安,安而化,不自其在忠信笃敬之中,而言行为有成。
否则妄而已,如扁何!
彼南山泻翠,平野输秀,风清日美,莲净植而芹藻香,天高地下,鸢之飞,鱼之跃,各有适。
不物于物,何见非理,何著非情?
亦足以畅吾心而融吾性。
若山阴之叙情,零陵之燕好,云龙山人之鼓琴放鹤,则非名亭本意。
诸生领已,进而曰:「昔子张书绅,止于一己。
此以名亭,则与诸生共。
所以表章夫子之训,淑后学大矣。
敢以记请」。
尹退然不自居,曰:「于余奚记?
为特承余之心者是可嘉,盍有以劝后」。
时著因贺成适至,辱使之书。
辞以耄,不获,姑笔其实,使来者知尹之用心。
而用力又有若而人,将有以日葺为事,而斯亭为学者助,百世一日也。
具官陈著记。
奉化县洞真观记 南宋 · 陈著
道家者流,自老、庄氏。
儒而托以自逸,今之世为多,里中卢竹溪其一也。
竹溪以声律学荐于漕,以簿领职试于乡,青云路方拾级。
时适多故,尘埃箠楚中,与疏散性不相宜,谢而退。
余夙有连,他日会间,自言:「人生能几,天下事奚既?
苟不勇拔,尚欲何为?
俯仰宇宙,仍姓名,存衣冠,无官府之及,有山林之适,惟入道其庶乎」。
岁丙戌,授处士号。
越明年,劄差提举绍兴千秋鸿禧观。
乃度地虚白观之北,筑屋焚脩。
像殿中严,法堂后蔽,廊序左右翼以抱,而馆其西以休息,而门其南以出入。
四周而宽,百需者备。
己丑秋讫工,给观额曰「洞真」,住持从的派直下,他不与焉。
入田若干亩为常住,公供若干亩为袭传世业,见之榜据甚悉。
观于境为胜,佳山秀野,青溪绿树,挟阴晴寒暑,为无穷光景。
梵钟寺鼓,渔榔牧笛,风往来之,与吟啸琴棋声,清交物表。
亦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岁。
余因谓:「由儒入道,非俗子比。
身计外,亦有不慊于心否乎?
厥先所培植、所委属者,何一举而化归九泉下?
将有若敖氏之鬼。
且老、庄立言,虽于儒有未契,而妻若子孙则自如。
至于弃家绝人伦,此彼所谓虚,为道家者之流弊也。
子于此当何如」?
矍然而拱曰:「吾有子二,某携以嗣吾教,某留以嗣吾宗,事亦既审处,正为此惧,然岂期至于此哉」?
余闻其所言,为之三叹,故为书其入道建观之始末,并及其本意云。
竹溪名震龙,字致远,年七十有一。
具官陈著记。
天寿保国接待院记 南宋 · 陈著
佛氏教今为最盛。
明素多甲刹,而次第创建者,星罗棋布,联络诸山气脉,以便其徒之居之游,为无穷地。
天寿保国接待院住持大逵,其一也。
大逵,越之上虞人,俗姓竺,受业于里中澄然院,来明挂单万寿寺。
初,其家拨水田五十亩资其行。
积之久,有筑庵志。
周游至鄞塘,得王姓屋数十楹并基地一十二亩,面势爽豁,山川平远,为香火道场可矣。
听所欲售直以酬,乃扁曰「积庆」。
像诸佛,起三浮图,近远归向,凡百祈求萃焉。
因所自有之资,推而广之,为田三百七十亩有奇,内舍一百亩入万寿助经用,馀则为本院直下子孙、甲乙住持接待往来之计。
既而大逵上其事僧录司,而总统所,总统所从所请,而改今额,其有公文作證。
吁!
天下事,其用力也一则立,二则跲;
其计虑也密则周,疏则慊。
大逵自祝发不以己自挟,即志于创建,而竟其成。
不忘所本,即乐于施舍,而无难色。
以若所为,日以恢拓其事,正未可量,是可记已。
书来以记属,曰:「大逵本儒家子而从释,斯请也幸勿辞」。
余亦感其言外之意,乃为书其概。
耕云亭铭 南宋 · 陈著
耕云亭,余友孙凝德夫所筑也,书来言其故:「氏裔清州扬云岭下,东汉末始祖长官公游会稽,庵居四明白云山傍,奉扬云里之神以庙,死且葬庵为寺,子孙蔓延到今。
诗书发身,簪缨擅一乡。
寺之南、庙之东有麓宽平,因庐焉,瞰流而亭,扁以『耕云』。
云以识厥先之遗,耕则在我。
敢以铭属」。
余谓天地之气,形而为人,其始皆有所爱。
氏一身而至于百千万人,一家而至于四方万里,势也。
久而昧其所自出者有之,知而不暇问者有之,其有幸其有可迹睹、而使之目接而心怀者能几何人哉!
长官之业虽失其谱,而有白云寺扬云岭庙,千馀载犹在。
后之人不问久近,霜露之感无所于寄,亦惟笃云之旧,则生生气脉,与云俱流,又将自此亭始。
耕云之义不渊乎?
铭曰:
四明之山,两云之间。
是卜是筑,岂其馀閒。
追惟先德,如苗斯植。
千载之下,云其遗迹。
彼㺄者流,朝夕之谋,不田馀地,不耕奚秋。
顾瞻左右,绳绳其后,谁与本根,而今其有。
非云而云,非耕而耕,茍不自力,有如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