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舜辅随金国贺正使充引接仪范回程循修职郎制 宋 · 刘一止
敕具官某:凡出疆者有赏,所以劳苦之也。尔尝隶使事,与于驱驰,爰进一阶,且书载籍,为赏亦不薄矣。可。
赐楼炤辞免恩命不允诏 宋 · 刘一止
敕楼炤:省所奏,乞辞免新除翰林学士恩命,具悉。翰墨之林,儒者以为极任;文章之职,他才不可得兼。昔有成言,朕所遴选。严助在汉,称淮南谕意之辞;陆贽居唐,见山东挥涕之诏。岂特讨论修饰之有赖,抑亦理乱安危之是资。卿以卓越之才,渊源之学,仪于要路,绰有令名。顷自东台,既兼北户。当疆埸盈宁之始,属书诏填委之时,文殆类于天成,意悉如于朕出。爰正为真之命,属于已试之良,众谓当然,予犹恨晚。而乃过形逊避,殊咈眷怀。况大号之已行,奚小廉之足尚。所请宜不允。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赐李纲辞免知潭州不允诏 宋 · 刘一止
承命益恭,传嘉考父;闻诏引道,史称汾阳。朕思见古人,置食三叹,故于任用之际,未尝不加省焉。卿气节之高,议论之伟,以身殉国,略见于前。其自视宜在考父、汾阳之间,抑朕以是望卿。湖湘帅藩,徒得召重,而封章再至,退托不能,似未亮于至怀,亦少违于素志,兹朕所以惑也。卿其深体训言,亟祗厥服,无使始终之义,有愧前闻,则朕亦与有知人之称,岂不韪哉!所请宜不允。
赐李纲再辞免知潭州允诏 宋 · 刘一止
朕轸念远民,且以湖湘帅阃之重,简求宿望,往镇临之。卿许国之忠,不择地而安,有自来矣。兹览来疏,至于再三,是何辞之力也。重违卿意,且复以真祠之禄,从所便安,抑不失朕体貌之意焉。所请宜不允。
赐张浚辞免知福州不允诏 宋 · 刘一止
敕张浚:省所劄子奏,辞免资政殿大学士、福建路安抚大使兼知福州恩命事,具悉。卿出入将相,许国以身,阅历多艰,忠勤不替。朕方与民休息,宣布惠慈,增重帅垣,载畴宿望。矧瓯闽雄胜,卿所经行,观览山川,固尝周知民隐,雍容樽俎,足以消弭奸萌,分朕顾忧,非卿孰可?往兹厥服,无事小廉。所请宜不允。
赐张浚再辞免知福州不允诏 宋 · 刘一止
敕张浚(云云):具悉。朕惟长乐,为今名区,分阃之严,盖畴宿望。卿以出将入相之器,席经文纬武之才,分朕顾忧,佥言惟允。矧山川胜丽,未减昔游,饰版舆以奉亲,凭熊轼以问俗,为卿择地,无以加焉。兹荐览于来章,似未孚于至意,往其祗服,勿复有辞。所请宜不允。
赐新除礼部侍郎苏符辞免恩命不允诏 宋 · 刘一止
敕苏符:省所奏辞免礼部侍郎恩命事,具悉。朕于六卿之贰,必求望人,共理之司,尤为异选。卿宏才伟识,博物洽闻,言必据经,事皆守古,论思之省,裨益居多。至于蒐补阙文,参稽旧典,宜卿之所乐闻也。卿不知礼,当谁知之?其思承命之恭,毋事循墙之避。所请宜不允。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赐新除工部侍郎李谊辞免恩命不允诏 宋 · 刘一止
敕李谊:省所奏辞免工部侍郎恩命事,具悉。卿秉心端悫,植学粹醇。往在谏垣,著直谅多闻之益;继居词掖,见深厚尔雅之风。誉处之休,回翔久矣,朕所深知而熟察也。六卿之贰,选任则优,非予敢私,实有公议。往祗成命,勿复多云。所请宜不允。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拟戒谕监司按察贪奸之吏诏 宋 · 刘一止
朕惟设官置吏,本以为民,朕为天下父母,吏亦为民之父母,顾所以子惠斯民,俾无叹息愁恨之声者,其理则均。然而比年以来,屈法受贿,贼害善良,达于听闻者甚众,岂朕所以设官为民之意哉?呜呼,朕之忧民至矣,尔部使者宜知之,曾不能为朕察害民之吏而悉陈之,岂狃习故常,安于苟简,弗加之意耶?抑收长者之称,沽游士之誉,为诡窃进取计也?昔岑熙为魏郡太守,民歌之曰:「我有枳棘,岑君伐之;我有蟊贼,岑君遏之」。夫兴民之利而除其害者,古之吏也。今吾吏乃不能,而反为之枳棘蟊贼,尔部使者又勿稍禁,将谁使伐之且遏之欤?其自今加察焉。害民之吏,悉以上闻,朕所不贷,亦将以是为尔殿最。有不然者,厥罪惟钧,朕不敢有佚罚。其勉之哉!其念之哉!
拟戒谕守令劝课农桑诏 宋 · 刘一止
朕惟周家之兴,先王先公致王业之艰难,见于《七月》之诗者,非有甚高难行之说,不可逮及之事。考其旨,不过占日星雪霜之候,钦授民时,必作事厚生,凡农桑衣食之务致力焉而已。然后知圣人之化与所以立国者,莫大于敦本。《周官》六遂之所教,皆以稼穑种艺为先,而不耕不蚕者,俾之出征,且劝罚其勤惰。当是时,家给人足,而颂声兴,朕甚慕之。粤自临御以来,屡下敦本裕民之诏,意者郡守县令最为近民,顾必能体朕之诚,出入阡陌,躬行劝课,使倚市门者转而缘南亩,且将廪有馀粟,篚有馀帛,乐其业而怀其生。施之久矣,而效未之见,其无乃急其所缓,缓其所急,忽远略而求近功,窃虚誉而规进取,弗克以民为意耶?其自今勉之。尔诚有爱民之心,则凡见于施行者,皆劝课之实,不然,则委诏令挂墙屋为虚文而已也。昔齐威王亲政,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是子不事吾左右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问之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至,然使人视阿,田野不辟,民贫苦,是子厚币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而齐国震惧,不敢饰非。呜呼,朕独不能为威王之事哉?顾告戒不得不预,亦惟尔识朕意焉。
拟戒谕内外从官举荐遗才诏 宋 · 刘一止
朕惟致治之本,莫先得人,故自临御以来,虚心听览,侧席异闻,庶几魁垒绝特、超群迈往之士,为时而出,图惟事功,劢相我国家,以辑宁尔多方。于兹既久,未有闻焉,岂朕之诚意有所未尽耶?将狷介媢疾之徒无忧国之风者或抑厌而不扬也?其令内外从官采访山林不求闻达文武材能之士,具以名闻,朕将以礼招聘,期于必至。《传》曰:「上臣事君以人」。又曰:「进贤受上赏」。尔其体事君之言,朕不敢爱进贤之赏。无使君臣之间,有愧古人,则予汝嘉。
上殿论为政以公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窃惟天下之事,下合人心,上合天意,中合大道者,惟有一言,曰公而已矣。《老子》曰:「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盖混而为一,非容不能公,三公之称,谓其容而能公也。王训大,王者之称,谓其公而能大也。则是公不可不与王同德,王不可不与天同道,此天下之至理也。臣窃观陛下自临御以来,于天下之事,未尝容心于其间,大臣以为贤则进之,台谏以为否则退之,与政事之因革,群臣皆以为可则审察其言而罢行之,可谓至公而无私,契天合道者也。然而身为三公,不知与王公德者,非一日矣。己所好者与之,虽愆于理而害于事者弗非也;己所恶者夺之,虽才有堪于用者弗取也,议有当于人心者弗行也。夫如是,则政事安得无疵颣,民安得不受其患哉?惟公也,故贤者愿立于王之朝,而不肖者退听而革心。道德所以一,风俗所以同,上无秕政,下无幸民,内治之所以举,远人之所以服,夫所谓公者一言而已矣。见于利害能如此,此其故可不审耶?臣愚欲望陛下诏执政大臣、谏官、御史与百执事,咸体上心,刬除弊习,宏开正路,终始惟一,则治道之隆,三王可四,五帝可六,天下廓廓乎其无事矣。取进止。
上殿论人材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窃惟为政之要莫切于救弊,事之弊者固非一端,而尤以人材为急。自古人主所与共天下之治者,未尝不属公卿大夫士。必得真材实能列于庶位,遍为吾用,犹惧有阙。比岁以来,乃或不然,举所谓材能者皆斥而去之,事孰与济?人才沦落,莫甚斯时。迄今垂二十年,槁死寂寞之滨者,不可胜数矣。其幸而未挤于沟壑者,于今亦无几人,可胜慨叹!昔人或以十年不调,白首为郎,尚痛恨其不遇,方之斯时,犹未为失其所也。臣以衰晚,误膺简召,自揆庸虚,岂有深谋秘画,可以仰裨日新之政?惟有振滞淹之说,愿以为陛下献,伏望陛下深诏大臣,搜举向来摈斥委弃不用之士,取其尤者越次拔擢,必皆仰戴恩德,益输忠荩,于以共成治道,实非小补。惟陛下留神财幸。取进止⑴。
上句「献」及本句「伏望陛下」,原无,据清抄本补。
⑴ 《苕溪集》卷一一。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三。
上殿论用君子小人之说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闻天下之治,众君子成之而不足,一小人败之而有馀。何者?君子虽众,其道则孤,小人虽寡,其势易蔓。君子之忧在于天下国家,小人之忧在于一身。君子之于法度纪纲,必欲正之,故为之也难;小人之于法度纪纲,必欲乱之,故为之也易。自古圣贤之君,未尝不欲近君子而远小人也。小不加察,而小人已至。故《立政》之书曰:「继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又曰:「时则勿有间之」。所谓间之者,非君子小人并进也。众君子而一小人,亦足以为间而败政。臣请以《易》之说明之。《夬》之为卦,以五阳决一阴,阳为君子,阴为小人。故《系辞》曰:「继,决也,刚决柔也,君子道长,小人道忧也」。夫以五君子决一小人,不曰小人道消而曰道忧,何也?盖上下交而志同,如《泰》之时,然后小人之道不行。若乃以五君子临一小人,徒能使之忧而已矣;惟其有忧,则将图之,无不至矣。恭惟陛下躬天纵之圣,懋日新之举,通达古今,洞照治体,日者好恶既明,黜陟既允矣。臣犹以是为言者,诚以事之几微,小不加察,则小人者乘间伺隙而入,其害至于败政,不可不惧也。臣以一介之贱,骤对清光,谓天下事尤急于君子小人之说,故首用为献。伏惟留神幸察,取进止。
论人主不惮改为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窃观自古人主处非常之时,建非常之业,谋无遗策,事靡不济者,无他焉,机变敏速,不惮改为而已。臣请以汉高帝之事言之。始高帝听郦生挠楚之计,封六国后,且将刻印付之,闻张良之说,旋悟其非,亟命销印。群臣劝都雒阳,议既定矣,闻娄敬之说,即日徙都。何其易改耶?处非常之时,建非常之业,不得不如此也。方今盗起中原,四郊多垒,军旅荐兴,国用耗竭,可谓处非常之时矣。陛下所与群臣早夜图维者,无非安朝廷、定社稷、弭难销兵、足国裕民之事,可谓建非常之业矣。然而机事之来,间不容发。谋不能皆密也,知其疏则改之;举不能皆当也,知其非则改之。机变敏速,正在此耳。臣伏睹陛下近降诏旨,以谓承中否之运,不啻创业之难,自非陛下既知其难,聪明宏达,思虑至到,恶能知其难若此哉!臣谓陛下既知其难,则当以前古创业之君如汉高帝者为法,凡群臣论议于前,陛下固当审思,然知其可用,则敏而行之,无惮改作。如是,乃可以济功。如其循习拘挛,若可若否,则虽平居閒暇且犹不可,况今日之事哉!伏惟留神财幸。取进止。
论人主力行果断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闻之《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又曰:「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如何耳」。盖自古有为之君,未尝不慨然欲闻天下之言,而求其利害之实也。既闻之则安之,乃不果于行者,往往皆然。此无他,疑似之论有以惑之,且不能自克故也。恭惟陛下悯宿蠹之未除,念颓纲之不振,政烦民困,用广财殚,申诏大臣,置司讲究,凡不可于民而害于政者皆罢行之,德意至渥也,然曾未闻有所施行。臣之私忧过计,顾恐有以疑似之说欺陛下之听者,曰「苟如此,将失人心矣」,臣故欲为陛下言之。夫所谓失人心者,惧刑政之苛虐,赋役之猥多,失百姓之心也。惧好恶之不公,赏罚之不明,且失士君子之心也。若皆无是,则所失者小人之心耳。失小人之心而得百姓士君子之心,又何病焉?臣愿陛下当今日之政,宜审知其利害,所当罢行者,断自圣心,勿贰勿疑,庶几速见成效,而事之委靡不振者举矣。伏惟留神幸察。取进止。
论尚书六曹及百司法令之弊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愚不自揣,蒙恩擢寘台察之司。伏见尚书六曹下逮百司,比所用法令,初无画一之论,类以人吏省记便为与夺。盖法令具在,奸吏犹得侮之,今乃一切听其省记,顾欺弊何所不有。欲与则陈与例,欲夺则陈夺例,或与或夺,在其牙颊,其患可胜言哉!陛下圣明,灼见此弊,尝降处分,令左右司郎官以其省记之文刊定颁行。然左右司职事号为最烦,窃恐于此不能专一,无由速得成书。臣愚伏望圣慈持降睿旨,改送详定一司敕令所,立限刊定,镂板颁降。内吏部条法最为急务,乞责近限,先次施行。庶几杜绝奸吏弄法受贿之弊,天下幸甚。取进止。
论令监司守臣各举所知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窃惟在外之官,赋政烦剧,深察民隐,莫急于县令;总按群吏,风动列城,莫要于监司。二者不可不择明矣。臣谓朝廷有选择之名,无选择之实,何也?陛下圣德隆宽,忧民深切,顷降诏旨,令内外侍从官各举材堪县令者二人,谓县令不可不择也。然臣尝得其所举之目而询求之,十不得一二。又除用监司率以他才,有殊不晓政事者,如此尚可恃以为治乎?臣故曰:有选择之名,无选择之实也。臣愚欲望出自圣断,令诸路监司、列郡守臣各举所知曾任县令、民所便安、有显效者一二人,条具以闻,无其人则阙之。遇监司有阙者,择所举之人拔而用之,以示褒宠;其误者坐以欺君罔上之罚。天下岂有能为县令而不能为监司者乎?审如此,可谓两得之矣。陛下垂意人材,自小官识擢任用者多矣,独未闻拔一循吏而骤用之,此疏远之臣所以不加劝也。黄霸以治郡有称,入为三公;今以良县令为监司,不亦可乎?伏惟圣慈特赐详酌施行。取进止。
论选择州县之吏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窃谓州县之官,莫难于县令,而治狱次之。此两者盖不可不择,而朝廷求所以选择之名而未得者,有年于兹矣。铨曹注拟,按格而授,初无予夺之法;又员额至多,虽欲选择,有所不能。恭惟陛下自即位以来,为民择吏之诏固已屡下,而司政典狱,或非其人,未有以仰副忧勤恻怛之意。臣窃惟之,伏见知温州章谊奏请于所属官吏择其能者易寘县令,已蒙俞允。臣谓此举诚得选择之道,且要而易行。惟是典狱之官,未闻有以移易为请者。刑宪所加,非所宜忽,臣愚欲望圣慈更赐详酌,明降指挥,令列郡通知,应县令、治狱之官,并许以所属幕职州县令官以下选择移易,各不理为违阙。其请俸自有等,若州郡所谓供给,应移易之人听从多给。如或郡守有挟私意、妄加移易者,听监司纠察以闻。庶几吏知向方,民受实德,无蠹政滥刑之害。取进止。
乞令县丞兼治狱事劄子 宋 · 刘一止
臣窃惟治狱之官,号为难能。责任专一,俾得究心,犹不能保其不为奸吏所移,而况任之不专者乎?县狱是也。狱之初,情实在于县,自县而达之州,虽有异同,要之以县狱所鞫为祖,利害不轻。今所谓县令者,旦朝受牒诉,暮夜省案牍。牒诉之多,或至数百,少者不下数十,案牍之繁,堆几溢格。其间名为强敏者,随事剖决,不至滞淹,已不可多得;傥复责其馀力,足办狱事,讯鞠得情,吏不敢欺,民不被害,诚恐百人之中,未必有一也。郡之狱事,则有两院治狱之官,若某当追,若某当讯,若某当被五木,率具检以禀,郡守曰可则行。至县则不然,令既不暇专察,佐官虽名通签,终以嫌疑,不敢侵预。其追呼讯鞫,具名以禀,悉出吏手,故其事与州郡不同。臣恭惟陛下躬好生之德,视民如伤,宽诏屡下,未尝不以哀矜庶狱为言。如此,利害较然明白,而人莫敢以县邑专置狱官为请者,诚恐增员太多故也。臣愚见以为县狱之事,宜专委丞,如州郡两院之官,日入治狱。凡追呼枷讯等事,丞先以禀令,然后得行,其馀悉如旧制,则丞无侵预之嫌,令有同心之助,相为可否,其得必多。借使为丞者未必皆能,其事不犹愈乎付之黠吏之手乎?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施行。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