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简帖(九) 南宋 · 张孝祥
孝祥惶恐。庆礼已具右启。比献岁以来,履道何似?惟天佑元弼,寿日升而德山立也。孝祥远守符节,以大芘所洎,幸脱罪尤。然墨垢冠巾,未得一侍几杖为恨,心驰门下,何日可忘!右谨具呈。承议郎、充敷文阁待制、知静江军府事张孝祥劄子。
书简帖(一○) 南宋 · 张孝祥
孝祥顿首:比闻体候就平,不胜欣慰。况秋气乘肃,必于眠饭易为调适,欲日夕间一诣斋坐祗款,未审可否?公酎六器备饮剂之用,幸留纳。右谨具呈。承议郎、充敷文阁待制、知静江军府事张孝祥劄子。
关彻帖 南宋 · 张孝祥
孝祥拜覆,适一再具书,当既关彻,即日恭惟尊候万福。孝祥少恳,赵不疚县尉既出门下,极深感激。闻以未获劫贼,差人督捕,此固当然,但阅日已久,贼终未可尽获,欲告且与追还使臣者,渠当日夜究心,期于必获也。僭易皇恐之极,谨拜覆,不备。孝祥拜覆姨夫判府留守待制侍郎台座。
学富帖 南宋 · 张孝祥
孝祥顿首再拜:左右以何时来泾川,官居诸况佳否?学富识明,进益不已,州县渠能淹久耶?台阁须才,会有荐者。孝祥顿首再拜。
临存帖 南宋 · 张孝祥
孝祥昨者过辱临存,仰佩敦笃之眷,不胜感著之极。畏暑如焚,恭惟神相行李台候万福。孝祥无缘往见,益以愧负,驰此少致谢悃。右谨具呈应辰提干校书年契兄。六月六日,年弟张孝祥劄子。
岁晏苦寒帖 南宋 · 张孝祥
孝祥伏以岁晏苦寒,即日恭惟提举宗丞持节观风,有相贤业,台候动止万福。孝祥鹿鹿如昨,不足言者,何当再晤!临纸驰乡,愿言以时节宣,爱身为国,即须召用。右谨具呈提举宗丞季羔尊兄。十二月八日,左承议郎、充集英殿修撰、知平江府张孝祥劄子。
下定书 南宋 · 张孝祥
门馆游从,早托金兰之契;衣冠歆艳,共称冰玉之贤。傥非姻好之求,孰识交情之厚?伏承令女闺房挺秀,某男中馈偶虚,虽文采风流,难继乘龙之喜;而币帛筐篚,聊陈执雁之仪。但顾衰宗,有惭嘉偶。
送礼书 南宋 · 张孝祥
门阑甚盛,素高冰玉之称;声气所同,愿托葭莩之好。惟季女蘋蘩之未采,属大儿水菽之乏供,傥能抚有其室家,抑亦亲承于师友。共陈不腆,用缔无穷。
六二弟定沈氏书 南宋 · 张孝祥
同气相求,早倾风义;嘉耦曰妃,愿缔欢盟。伏承令女赋德静专,久闲母训,而某侄孝览秉心寒苦,颇读父书。惟臭味之不殊,故攀援之敢冀,徼福先祖,假宠衰宗。爰契我龟,既协三星之吉;言秣其马,愿观百两之将。
回韩子云定书 南宋 · 张孝祥
望宗国之乔木,必有世臣;咏涧滨之采蘋,庶承先祖。某之长女,仅若而人,有如君家犹子之贤,饱闻诸公平昔之誉。愿交久矣,托契欣然,腆仪来家,永好无斁。莫如韩乐,敢同蹶父之相攸;固有千贫,终惭张负之予女。
回沈子直礼书 南宋 · 张孝祥
甚似其舅,早闻宅相之贤;仅若而人,傥遂家肥之喜。误拜委禽之宠,终惭鸣凤之占,非公焉有此甥,宜妻以兄之子。盐絮咏风前之雪,敢拟昔人?箕帚扫堂上之尘,庶无失职。
回韩崧卿定书 南宋 · 张孝祥
阀阅之华,大非其耦;婚姻之托,初不敢闻。遂成永好之坚,寔繄嘉命之辱。伏承令子提宫直阁被服寒素,不怙富贵而骄;某侄女四八娘生长贱贫,颇知正顺之守。雁币来宠,龟占亦从,仅若而人,得事君子。习母师之训,敢云张仲孝友之风;承舅姑之贤,庶图韩姞燕誉之喜。
送王寿朋归霅川序 南宋 · 张孝祥
王寿朋自临川相从,度彭蠡,登庐阜,方舟顺流,尽览东南山川之胜,盖三阅月,至吴门而后别去。寿朋幼游太学,为名进士,以其馀力旁通神农、黄帝之书,探囊起死,退然无骄色。乡来宾客相与游从如寿朋耐久,可二三数也。临分置酒齐云,惘然为书。隆兴初元六月二十五日。
送吴教授序 南宋 · 张孝祥
临川于江西号士乡,王介甫、曾子固、李太伯以文为一代宗主,而皆其郡人,故居民多业儒。碌碌者出于它州足以长雄,故能文者在其乡里不甚齿录,独素行可考而后贵也。吴氏子镒,余为州将时所举进士,方群试于有司,予因识之,登于朝中乙科。知举者尝欲以冠多士,既不果,则为之延誉,一时名声籍甚。分教郴州学,以余之素也,来广西从余,历三时而后之官。余谓镒不以文胜,盖见贵于乡里者。虽然,古之君子固有独行自立,举世非之而不悔;至贵于乡里,犹未足道镒也。盖尚友古人,益思未见其止者与!必试于烈火而后知玉,万物俱流而金石乃止。余欲金玉镒也,镒勉之。
送野堂老人序 南宋 · 张孝祥
乾道丁亥六月,余来长沙,于是金华宋君子华为之丞。子华老于学校,忠厚慈祥,练习典章。事之来也,子华虽不言,而意之所属,盖得之于眉睫之间。某得师焉,以免于戾。子华今归矣,某盖娄申之于有位者而未达也。虽然,达不达于子华何足道?夫不在其身,必在其子孙,子华年固未艾也。子华由是显,以为天子之名卿才大夫,则必惟其宜,将其后四世五公也耶,未可知也!十有二月六日,历阳张某安国书。
送临武雷令序 南宋 · 张孝祥
雷氏子潨为临武县令,将行,问所以为县于子张子,敬与之言:夫虎豹之暴也,犹豢而畜之,岂非度其意之所安而逆其情之惧者与!是以王者之治本人情。今吾临武之人,人也,其好生而恶死,趋利而辟害,与吾等也,独奈何以夷视之?故吾愿雷子之居是官,不欲夷其民,善推其所愿欲而已。摩而抚之,搏而磔之,其宽其猛,各有攸当。雷子之为临武,将以是而有济与?未可知也。
广招后序 南宋 · 张孝祥
《广招》,吾友郭从范为丞相赵公作也。丞相没南荒,不及见绍兴乙亥冬之事,天下哀之,故从范作此文以尉九原之思。张子曰:「丞相以忠受知天子,同列媢疾,群纤嗾吠,丞相以迁死。丞相之死不死也,今大憝幽戮,圣政日起,丞相志愿毕矣。挟奸欺君,虽生犹死,谓丞相之魂可无招也」。从范年未三十,长不满五尺,胸次浩然,常欲轩轾天下士。闻不平事,攘臂齧齿,椎床唾壁,终日咄咄。使从范幸而见用,必不淟涊帖然随流波也。又区区为赵公作此文,从范之心可知也已!可知也已!
龙舒净土文序 南宋 · 张孝祥
阿弥陀如来以大愿力摄受群品,系念甚简,證果甚速。或者疑之,余尝为之言:阿弥陀佛,即汝性是;极乐国土,即汝身是。众生背觉合尘,沦于七趣,立我与佛,天地悬隔。佛为是故,慈悲方便,开示悟入,现诸无量,如幻三昧,庄严其国,备极华好。复以辩智,而为演说,令诸众生,欢喜爱乐。于日用中,能发一念,念彼如来,欲生其国。即此一念,清净坚固,还性所有,与佛无异。当是念时,不起于坐,阿弥陀佛,极乐国士,悉皆现前。如是修习,乃至纯熟,幻身坏时,此性不坏。金莲华台,由性种生,往生其中,如归吾庐。诸佛菩萨,即我眷属,性无异故,自相亲爱。友人龙舒王虚中,端静简洁,博极群书,训传六经诸子数十万言,一旦捐之,曰:「是皆业习,非究竟法,吾其惟西方之归」。自是精进,惟佛惟念。行年六十,布衣蔬茹,重趼千里,以是教人,风雨寒暑弗皇恤。閒居日课千拜,夜分乃寝,面目奕奕有光,望之者信其为有道之士也。绍兴辛巳秋,过家君于宣城,留两月,始见其《净土文》,凡脩习法门,与感验章著者,具有颠末,将求信道者锓木传焉。或病虚中:「公儒者而好佛之酷若是,又欲率天下举以从公,不亦戾吾圣人之意耶」?虚中应之曰:「圣人固云然也。《书》非圣人删耶,而曰『惟狂克念作圣』。夫狂去圣远甚,而一念之克,即到圣处。众生一念念佛,即到佛处,如之何不可?商太宰问圣于孔子,自三皇、五帝皆不以云,而曰西方有圣人焉。庸讵知西方之圣人非佛谓耶」?虚中诿予序其书,故并载之。虚中名日休。是岁十月旦,历阳张某序。
史警序 南宋 · 张孝祥
余自荆州得请还湖阴,未至黄州二十里,扁舟溯浪来迎者,故人谈献可也。握手问无恙,命酒相劳苦。略赤壁,泊黄冈,望武昌西山。余叹曰:「壮哉周公瑾之为丈夫也,一举而三国之势定。使老瞒屏息帖耳,不敢睥睨吴、蜀者终其身」。献可曰:「是则然矣。孰知三国之势定而天下之人不复知有汉也。公瑾、孔明外托大义,实自为计,确乎以刘氏为心者谁与」?余惕然正色,不敢复议。献可又出所作《史警》十馀篇相示,纯正剀切,得古人论议所未到,余三复击节之。同舟至蕲阳而别,因书以冠诸篇首。献可蕲水人,献可名也,字亦云。乾道己丑四月既望。
跋山谷帖 南宋 · 张孝祥
字学至唐最胜,虽经生亦可观,其传者以人不以书也。褚、薛、欧、虞,皆唐之名臣,鲁公之忠义,诚悬之笔谏,虽不能书,若人何如哉!豫章先生孝友文章,师表一世,欬唾之馀,闻者兴起,况其书又入神品,宜其传宝百世。恭闻徽宗皇帝评公之书,谓如抱道足学之士坐高车驷马之上,横斜高下,无不如意。圣人之言经也,晚学小生尚安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