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故事(二) 南宋 · 张孝祥
臣某曰:文帝可谓知道也已。不以我之休戚易天下,故约于处己而天下以尊荣归之,诎于一时而万世以盛德称焉。炎正传祀,弥于四百,文帝所以固结天下之心者在是也。夫俭非难,而出于诚之为难,民至愚,而神不可以文具化也。慎夫人不出房闼,而天下知其衣不曳地,文帝亦庶乎其诚矣,其于富海内而兴礼义也何有?昔者舜、禹之世而苗民不格,夷狄之患,何世无之?不曰舞干羽乎?文德诞敷而后干羽可以怀远,不然抑末也。匈奴盗边,文帝犹恐伤民,不欲深入,盖讳兵而不用也。然当文帝之时,疆埸无甚扰,匈奴浸亦贴服,文帝所以为强,在德而不在兵也。夫强固不在兵,而军政不可不修,细柳之屯,帝识其为真将军,当馈而叹。然后又知文帝勤于修德,犹不敢一日而忘兵也。
论荐刘泽奏 南宋 · 张孝祥
臣等伏睹武功大夫、马军司后军统制刘泽,怀州人。初为刘锜偏将,锜器之,使特将一军,顺昌之役有隽功。锜罢,泽以所部屯太平,都统王进掊尅苛暴,军人怨之刺骨,独泽抚士卒如子。进有所科敛,泽一不从,进怒逐之。泽家无蓄储,即日乏食,旧部曲议赈给泽,泽不可,曰:「幸有官,可以归吏部」。与其子徒步参选。既判成矣,会马军司后军阙官,此军从刘锜久,倚功怙勇,将非其人,则或颉颃而不服。帅择将难之,有以泽告者,以为后军统制。一军,顺,且畏且喜。泽之在后军,如在太平。军中分市官布,泽曰:「吾军贫甚,顾可以布与吾军耳」。明日以状谢得布。它日,令军中市瓦,泽又曰:「所居间屋尚多,瓦可撤也」。撤以与之。泽在军,自己俸之外,虽添给之属,不以一钱供其私,起居饮食,与士卒贱者等。廉勤忠直,根于天性,自其侪伍,虽平时有不快于泽者,亦不能不称其贤。泽年五十有二,从军三十年,屡有战功,介于进取,不善委曲,专务奉公守职,存抚士卒而已。夷考其行,虽古名将何以过?是臣等采之公议,辄敢论荐,欲望圣慈将泽不次拔擢,以为中外之劝。
缴驳成闵按劾部将奏(中书舍人日) 南宋 · 张孝祥
准中书省送到录黄一道,为成闵按劾西溪选锋第一将部将李因,全不照管人兵,致令逃窜,乞罢从军,与远小差遣。奉圣旨依,李因添差江西安抚司准备差使,令臣书行者。右,臣窃惟国家之所以惩劝天下,赏罚而已。然赏不当功,则不如无赏;罚不当罪,则不如无罚。何也?功罪已著而赏罚未行,则赏罚之权犹在也;功罪著而赏非功,罚非罪,则为善者不劝,为恶者不惧,赏罚之柄于是失矣。自闻西溪卒伍逃窜之事,既两旬浃,其所以不惮死而窜者,情之曲折,陛下既已知之,不待臣之言。然二十日之间,主帅而下,未闻略有黜责,外廷之臣不敢以为疑者,意朝廷方此图之而未也。今兹则大不然,朝廷既已不治其人,而成闵乃敢无所忌惮,公为劾章,归过队将,乞罢见任,仍送吏部。夫掊刻军士,役使军士,利入于己,怨积于下者,闵与统制、统领官实为之也。闵不为之,则统制、统领官安敢为之?统制、统领官不为之,则将副、部队将安敢为之?朝廷委曲涵容,置闵与统制、统领官等一切不问,乃特用闵之言罢一队将,所谓队将者,何其独不幸也哉!罚不当罪,臣恐浸失赏罚之柄,自此此辈愈更恣横,轻侮宪章,事虽至微,关系甚重。臣愚欲望圣慈将成闵与当来士卒逃窜本军统制、统领、将副等官等第降黜,其本军统制官仍与罢免,庶为馀人之戒。或陛下圣意不欲如此行遣,即乞将闵今来陈乞罢队将劄子亦不施行,以破小人诡计,以慰士卒之心。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小贴子〕臣访闻马军司寻常减刻军兵请受,及非时役使,最为酷虐,士卒怨帅臣入于骨髓。陛下圣聪,幽隐必察,谅必周知,臣不敢复布。若因此时略与黜责,不惟馀人知所惩戒,亦可以收中原士卒之心。疏远冒闻,不胜恐惧。
论卫卒戍荆州劄子 南宋 · 张孝祥
臣仰惟陛下轸念上游,既以荆州付之刘锜,而又倚信听从,无一不至。伏观此来诏旨,为锜而下,数踰二十,如严制节、备官属、颁缗钱、增铠仗之类是已。顾中外之论,犹谓锜之所急,寔在兵少,欲出卫卒往戍锜所。夫自吴至荆州,山川阻远,调发数千,与其孥俱,则是数万,不惟经行烦扰,亦非所以外示安靖也。臣愚窃欲效计,以谓取之于远,不若取之于近,所谓夔路是也。今诸路将兵,往往有名无实,臣尝询之,惟蜀为盛,成都万人,潼川六千,夔路四千。夔之去荆,道路无几,若以夔兵二千益荆州,转潼川之卒以补夔阙,而下成都之甲如夔之数戍潼川,或岁时践更,或一定不易。如是则内无迁徙之为劳,外无疑间之可开,周旋几席之上,而形胜之强成矣。议者必曰,夔当蜀后,夔守虚则蜀以危。臣谓不然。自荆入蜀,取道峡中,地势险绝,人必鱼贯而进。荆在平衍之地,据吴、蜀之冲,使荆果强,则孰敢踰荆而窥蜀?是夔虽有兵,寔置于无用之地,徙之于荆,则上可经蜀,下控沔、鄂,蜀既无虑,而上游亦固,一动两得,有利无害。伏惟陛下留神财幸。取进止。
〔贴黄〕臣窃考祖宗旧制,诸将兵未有不更戍者,所以均劳逸,习道路。如蒙圣慈采择,乞下四川制置使及湖北帅臣同共措置,从长施行。
论治体劄子 南宋 · 张孝祥
臣窃惟今日天下之事,可谓极矣。国威未振,士气未立,财用殚匮,甲兵脆弱。譬之元气虚竭之人,百疾俱见,非医如俞、扁,有湔胃浣肠之术,莫能起也。天授陛下神圣英武,龙潜既久,周知天下之故,作其即位,则举兹世而新之。独揽权纲,考核名实,忧劳图回,日不皇暇。顾惟内外小大之臣,不足以仰望清光之万一,是以再岁于兹,大勋未集。然臣闻之,立志欲坚不欲锐,成功在久不在速。治有大体,不当毛举细故;令在必行,不当徒为文具。大僚欲其同德比义,共济艰难之业;群臣欲其宿道乡方,不为朋党之私。如是则内治不患其不修,外难不患其不弭。以此富国,以此靖民,以此复文、武之境土,以此摅高、文之宿愤,踌躇四顾,无不可为者已。如其不然,臣恐药不当而病益深,则其忧有不可胜言者,惟陛下留神财察。取进止。
画一利害 南宋 · 张孝祥
一、国家驻兵淮甸,根本之地,实在江南,沿江控扼,当有重镇。除建康系帅府外,如镇江、九江、武昌,守臣权轻,缓急难以责办。欲望详酌,移浙西帅于镇江,江西帅于九江,鄂州则带沿江安抚使,仍拨蕲、黄、光三州为管内,遴选帅臣,使治城壁,缮修器械,训习本路兵民,积蓄财谷。责以岁月,务收实效。
一、窃闻议者欲分抛盐引于民间兑便钱物。缘食盐之人有限,若一顿卖过,却须暗损榷货务常年所入之数。臣昨曾具白劄子,乞将妇人封号自恭人至孺人等第立价出卖,许人户书填与母若妻及女,如贵族品官之家,亦许与妾。比之官诰,人更乐从,比之度牒,不损户口。
一、诸路如提刑、提举职事,以漕臣兼之有馀,空立两司,官吏浮费,每路不下数万贯。欲乞详酌,尽行废并,逐司钱物,专委帅臣拘收。其见役人吏,并合裁减,兵卒发归元来州军。漕臣每路止置一员,依淮南体例兼诸司职事,仍不添置人吏。
一、诸司属官初无职事,止能倚势作威,占破吏卒,搔扰州县。除诸路应办军事处量行存留外,其馀并当省罢。若监司实有职事合委属官,即于置司处就令州县官兼权,更不添请给人从。
一、州县百姓既出免役钱,有物力者犹当差科;官户既免差役,役钱复免一半,轻重不均。欲望详酌,将官户役钱据见科之数增起一倍,并同编户,其收到钱别项桩管赡军。
一、行在百司乞委台谏公共相度,将不系紧要处权行住罢。公吏并放逐便,候边事宁息日依旧。
乞不催两浙积欠劄子(知平江府日) 南宋 · 张孝祥
臣窃闻今年浙东、西州郡间被水患,陛下至仁恻怛,即降睿旨,分命监司赈给。遂使数州之民,左餐右粥,如岁丰时,无转徙之患。隆恩厚泽,浃洽霶霈,何有纪极!然臣得之道涂,谓湖、秀诸州,犹催积欠,督责甚急,百姓颇复不堪,皆言圣天子轸念我曹,济之以食,而官司不能推广德意,乃追积年逋税,名色既多,何所从出?欲望圣慈特赐处分,两浙路监司州县,将今年以前民间所欠逐色科名税物,除官户公人及二等以上户外,其馀或与一切蠲免,或与权行倚阁,至来年秋成起催。如敢违戾,许人户越诉,及委御史台弹劾取旨,重寘典宪。仍令转运司遍榜晓示,庶使斯民家至户到,皆知陛下所以哀矜元元之诚意,而州县之吏不敢奉行灭裂。取进止。
论谋国欲一劄子 南宋 · 张孝祥
臣居乡时,邻之富者有二子焉,一欲坐而商,一欲行而贾,而父莫之决也,而使之俱为之。二子之始谋非不善也,为其徒者,以二子之不协,则各幸其业之无成,相非而相残,相戾而相倾,居无何,其家卒以大困。又有贫者,亦二子焉,以贫故,汲汲焉相与营致所以养其亲者,均衣而节食,内阋墙而外禦侮,朝于斯,夕于斯,期丰其家而已。是人者,讫致千金之赀。夫富之与贫,图功之难易相去远矣,以其谋或一而或二,贫者以富,富者以贫,甚矣谋不一之为患也。《书》曰:「惟精惟一」。又曰:「德惟一,动罔不吉」。又曰:「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夫惟不一,则天下之事虽至小而无成,况夫济艰难之运,起非常之治也。臣不胜忧国爱民之诚,惟陛下留神财察。取进止。
论先尽自治以为恢复劄子 南宋 · 张孝祥
臣窃惟金虏不道,絷我行人,中外同愤。圣意坚决,申饬边备,以全制胜。如臣不肖,蒙被使令,感激隆知,誓当效死。顾受任之初,有当为陛下言者,敢布一二。伏惟陛下神圣英武得于天纵,永念祖宗创业之难,太上皇付托之重,兢兢业业,不自暇逸,将以刷无穷之耻,复不共戴天之雠。天地鉴观,神灵孚祐,苟充是心,何求不获?然臣区区之愚,独愿陛下益务远略、不求近功而已。夫所谓务远略者,愿陛下尽舍拘挛,扫除积弊,去其所以害治者,而行其所当为者,起居饮食,不忘此志而已。夫所谓不求近功者,愿陛下多择将臣,激厉士卒,审度盈虚,踌躇四顾,不见小利而动,图功于万全而已。昔我太祖皇帝既得天下,诸藩跋扈,初未服从。我太祖皇帝规模已定,不动声气,磨以岁月,皆为我有。臣愿陛下以太祖皇帝所以平僭乱者为今日恢复中原之策,臣不胜幸愿。取进止。
论用才之路欲广劄子 南宋 · 张孝祥
臣闻国之强弱,不在甲兵,不在金谷,独在人才之多少。项羽未尝不强也,未尝不胜也,而高祖卒取天下。盖项氏之臣所谓杰出者,往往不能容,反为刘氏用,无惑乎项亡而刘之兴也。臣恭惟陛下以英武不世出之姿,当艰难之时,独运神断,思济宏业,孜孜汲汲,二年于兹,而成功泯然未有端绪,盖所谓人才者尚少,不足以备使令耳。今入官之门虽广,而用才之路实狭。古者取于盗贼,取于夷狄,取于仇雠,取于姻戚,苟才矣,初不问其生出之本末也。今兹不然,非进士科,则朝廷已不敢辄有除用。幸而用一人焉,议者必曰:「此非清流也,此某人之戚党也,此某人之子若孙也,此故尝有所负犯也,此跌宕而不羁也」。其用武臣亦然,吹毛求疵,深排力沮。夫如是而欲力致天下之豪杰,以济非常之事,难矣!欲望圣慈深诏大臣,各体此意,舍去拘挛,收拾度外之士,博取而详察,以备缓急之用。大才既多,使之治财赋,使之治军旅,使之宣力四方,陛下将无往而不获,无为而不成矣。臣不胜卷卷。取进止。
赴建康画一利害 南宋 · 张孝祥
一、臣今来起发,欲先往镇江府措置事宜讫,即至建康交割职事,就令本府以次官时暂权管,却往两淮。将来若有边事,亦许臣往来措置。
一、臣如体访得武臣内有智略忠义习知边事,或能干办繁难之人,欲乞从臣不拘见任、寄居、待阙官,指名踏逐,分付诸军量才使唤。如都督府有合差委干当事务,亦许依此施行。
一、两淮措置事务,全在州县官吏协心爱惜,不扰而办。如有违戾去处,许臣按劾闻奏。
一、臣应有奏报文字,并乞径赴御前投放开拆。
论萧琦第宅及水灾赈济劄子(知建康府日) 南宋 · 张孝祥
臣六月二十二日准御宝封送下御笔付臣及萧琦第宅图本,臣已望阙百拜祗领讫。伏念臣孤远贱臣,遭遇陛下,入从出藩,眷简优隆,糜捐万死,难以报称。今又锡以宸翰,宠嘉踰等,云章奎画,永藏私家,臣阖门老稚,不胜感恩恋圣、欢喜踊跃之至。萧琦之居,即日并工营缮,谨遵睿训,更加高大,及多与空地,令可驰射。琦在此侨寓,臣五七日之间一往见之,饮食医药钱酒之属,常常照顾。所有按月请俸,合系总领司支,已行关报讫,缘未有支行真俸指挥,有司不敢擅行。琦远客累重,欲望圣慈特赐处分。所有供给钱,建康府已应副讫,仰乞睿照。江东路沿江州军,水灾甚广,臣节次曾具奏闻。夏税亦自无可输纳,秋苗决然无望。如淮西庐、和之间,人民亦多被害,窃虑秋冬之交,饥民聚为盗贼,臣虽已差官前去太平州、广德、宣、池州措置,更乞圣慈宣谕宰执,预治荒政。淮上百姓方罢筑城掘壕、般塼踏弩之役,四月以来,急去插秧,冀望收成一饱,忽被水害,人情皇皇。仰惟陛下焦劳万机,德动天鉴,灾异之来,决非人力,如尧、汤之时,定有冥数。但于赈济防闲,抚摩惠养,不得不尽,伏望曲轸渊衷,中外幸甚。江上诸州,将兵阙额甚多,臣已令所差官将被水阙食强壮人说喻招刺,支与例物,亦消弭盗贼之一端。谨具劄子奏闻。谨奏。
乞择近臣令行荆襄参酌去取牧马专置一司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近准枢密院劄子,备奉圣旨,令臣同司马倬、赵某、张某,相度于湖北、京西置一孳生马监,措置条具利害供申。臣寻关牒京西安抚及两都统司,各据回文,欲以骒马四千疋分为四监,内鄂州都统司认养二千疋,荆南都统司认养一千疋,湖北、京西安抚司各养五百疋。臣窃惟中兴以来,马政不修,岁岁博买,其费巨亿,而诸军之马愈更乏少,此则牧养之道未得其宜故也。今朝廷方议置监,欲还祖宗之旧,若措置得宜,则省国用,振军威,制夷狄于是乎在。盖政事之大者不可苟且尝试而为之也。今若诸军分养,则与前日之拨纲马略同。诸军苟于得马,不复为经久之计,一二年后稍有折阅,则又将以辞自解,谓荆、襄非宜马之地,如此则东南长无牧养之利,必资诸蛮而后可耳。臣愚欲望圣慈特出聪断,于近臣中不间文武,择知马者一二人令行荆、襄、淮南境中,与诸军帅守臣僚深图地土水草之宜,国朝以来所置监牧已行故事,参酌去取,具以上闻,取自圣裁,专置一司,付以事权,严为黜陟之科,责其成功。如此则宣抚司所买四千疋不为虚费,假以岁月,朝廷真得牧马之用。须至奏闻者。
〔小贴子〕诸军拣汰使臣军兵,所在成群,若今后拨付牧马监,令逐州军解发,按月请俸,就监支给,专令牧养,实为两便。伏候敕旨。窃闻西北诸监,惟沙苑最盛。访闻监兵见今犹有存者,散在关外诸军,乞令宣抚司从实根刷,拨付今来置监去处指教。伏候敕旨。
辞免除起居舍人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今月六日准尚书省劄子,奉圣旨除臣起居舍人,日下供职。臣闻命震惊,罔知所措。伏念臣顷以诸生,荷陛下亲擢,俾冠多士,触怨蹈祸,复蒙陛下脱臣父子于九死之中。兹又骤自省闼进侍殿陛,凡昔再生,与今超用,一出圣意,不缘他人。论报之心,虽臣躯命,非臣敢有,岂宜辄为辞避!寔以臣齿少人微,尘窃科第,甫及五年,备数南宫,已惧颠踬。况秉笔柱下,专记言动,非辩智闳达,莫宜此选。今台阁诸臣,学识资望高出臣右者不可胜举,苟臣冒宠躐据,必致清议弗容。伏望陛下天地父母之恩,委曲哀怜,察臣危悃,非敢矫饰,追寝误恩,改授贤杰,庶安愚分。
再除中书舍人辞免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伏念臣去国六年,分甘永弃,叨蒙收召,使服故官,已试无庸,矧堪因任?仰惟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方闿宏业,书赞之行,宣导德意,宜有鸿博,来膺遴选。况承摄是官,既皆名儒,夺彼与此,义难冒受。敢冀睿慈俯亮诚悃,许臣依近降指挥,终满平江今任,既安愚分,允穆师瞻。干冒天威,无任恳切俟命之至。
辞免参赞军事兼知建康府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臣起于诸生,叨窃名宦,军旅之事,实不谙晓。顾方外敌凌侮,主忧臣辱,臣于兹时蒙被使令,义无辞难,死生惟命。但今日之事,势异畴昔,虏情叵测,邦计犹虚。至如守备之脆坚,列将之能否,强弱之辨,进退之宜,难以隃度而周知,必须亲履而详访。若乃以虚为实,以是为非,苟且目前,咎将谁执?岂一身夷灭之足惜,而误国欺君之是虞。臣实何人,而当此选?又况帅藩之重,宫钥之严,虽曰摄承,亦难冒据。伏望圣慈收还误宠,更图奇杰,仰备驱驰,特赐除臣在外宫观。
辞免知静江府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臣愚戆不学,叨窃踰分,罪戾盈溢,遂致烦言。仰荷隆恩,姑从罢黜,敢图开宥,还职分阃?而况郴、贺之间,俶有兵事,靖治之略,必惟其人。伏望收还成命,别畀通材。
辞免复待制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伏念臣顷以诸生,遭逢太上,历官未久,遽躐禁涂。自抵谴呵,迄蒙矜宥,祠禄终更,旋纡郡绂,天地之恩,毫发未报。陛下行尧之道,建用皇极,旷荡之泽,与物为春。凡是放臣,悉加甄叙,顾如孱庸,亦与兹宠。冒昧以居,惧咈舆议,仰蕲睿鉴,俯亮危悃,收还成命,使复贱官,誓殚愚忠,益图来效。所有复职指挥,未敢祗命。
辞免知潭州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臣疏远微贱,遭遇陛下,叨荷眷隆,屡垂奖使。昨者广西,罪戾盈积,劾章既上,谓当投窜。圣慈宽宥,止从罢免,至于贴职,复与全存。天地父母,恩德莫喻,虽极糜捐,报称何有!自反私室,阖门讼愆,屏息避影,早夜怵惕。敢图简记,又俾藩郡,视旧所领,是为邻壤。委寄之重,与昔不殊,闻命之始,恐惧感泣。臣实何人,叠此忝冒?已别具奏,乞赐恩免。蝼蚁之躯,有不尽者,辄具劄子,昧死上闻。伏念臣父母年七十,气血素弱,近复多病。顷赴广西,不曾迎侍,道里悠远,日以忧戚。臣弟年幼,侍旁无人,自臣来归,方获宁养。今兹新任,复隔重湖,重白之亲,又难远涉,进退皇惑,莫知所措。仰惟陛下推广孝道,本于人情,匹夫之微,皆得自达。臣之迫切,义当控告,抵冒大谴,矢心以辞。伏望陛下至仁哀矜,俯徇愚恳,于江、淮间易一小郡,父获就养,不违定省,臣得竭力以趋职事。祈天请命,语无伦次,瞻望阙庭,伏增震作。
辞免知荆南奏状 南宋 · 张孝祥
臣叨窃外藩,仅书岁考,顷缘亲疾,屡丐免归,怵迫之诚,莫遑朝夕。忽被简拔,就付边寄,上游重镇,王旅所宿,望实既轻,颠陨是惧。伏望博询众智,俯亮危迹,别选名臣,使当一面。遂臣之私,赋以祠禄,后日糜捐,敢不自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