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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引太后寿庆恩加封父母奏(绍兴二十九年正月) 南宋 · 张孝祥
丙辰诏书,以皇太后圣寿方增,新岁八十,均福海内,凡通籍于朝者皆驰恩其父母,非常之庆,千载一时,人子之心,孰不鼓舞!
臣备数朝列,奉承双亲,尤极欣幸。
缘父祁见任右承议郎,母时氏以视父官方封孺人,乞特许依臣官叙,引用今来恩诏加封,庶沾君父锡类之仁,俯为臣子家庭之宠。
乞开浚河道奏(乾道元年正月十四日) 南宋 · 张孝祥
溧水县银林至东坝约陆行十五馀里,中隔五堰,东通溧阳、宜兴两县,入太湖,古道尚存,历历可考。
按《图经》云:昔吴王阖闾伐楚,以伍相举兵,因开此渎以通漕运。
此道堙塞久矣,宣和间尝委发运司同本府审度利害,议者以谓东西湖水高低不等,若开此河,西湖之水流入东湖,则苏、常被害。
又云土石坚硬,不通开凿。
是时颇疑此说,遂即旧河开井丈馀,探知工力可以穿凿,即会计赀粮,方欲兴工,偶靖康多事,因而止役。
今宣和间所开土井尚存,则土石坚硬之说已不然矣。
此河从古有之,既入太湖,当自松江顺流入海,则苏、常被害之说亦未为得。
绍兴以来,朝廷屡委本路漕司相度利害,村民往往惮于兴作,加其地多以车脚往来,牙侩所得甚厚,使舟船通行即党辈失利,故立异说以惑乱上下。
况银林至东坝,每春水泛涨,旧河亦可通百料之舟。
方今驻跸钱塘,若此河可开,不唯川广荆湖江淮诸路纲运减省水脚,且免涉大江数百里风涛寇盗之患。
言秦淮水利事奏(乾道元年正月) 南宋 · 张孝祥
奉诏案视沟渎古迹。
考按《图经》,秦淮水三源,一自华山由句容,一自庐山由溧阳,一自溧水至赤山湖,至府城东南合而为一,潆回缭绕,绵亘二百馀里,溪港沟浍之水尽归焉。
水流上水门,由府城入大江。
旧上下水门展阔,自兵火后砌叠稍狭,虽便于一时防守,寔遏水源,流通不快。
兼两岸居民填筑河岸,添造屋宇,日渐侵占。
其岸白地,利入公库,若本府免收,仍谕居民不许侵占,秦淮既复古道,则水不泛涨矣。
又府城东南号陈二渡,有顺圣河正分秦淮之水,每遇春夏天雨连绵,上源奔涌,则分一派之水自南门一直入江,故秦淮无泛滥之患。
今一半淤塞为田,水流不通,河势虽存,寔不通澈,若不惜数亩之田疏导之,以复古迹,其利尤倍。
御试策一道 南宋 · 张孝祥
朕承列圣之休,偶中否之运,遗大投艰,罔知攸济。
赖天悔祸,中外宁壹,及閒暇之时,延见儒生,博询当务。
子大夫袖然咸造,其精思经术,详究史传,具陈师友之渊源,志念所欣慕,行何修而无伪,心何治而克诚,不唯见子大夫之立志,抑国家收取士之实效。
详著于篇,靡有所隐。
臣对:臣闻见圣人而师之,所知得于所见;
闻圣人而师之,所知得于所闻。
盖道之大原出于天而传之以圣人,圣人体是道而居上,以君临天下。
其精神之所运动,教化之所渐染,天下之人视仪听倡,范模矜式,盖有不期然而然者。
仰惟陛下以上圣之资,履中兴之运,大而化之,缉熙光明,盖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至陛下而复传。
凡陛下所以斡旋政化,恢张纪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者,莫非是道。
承学诸生,欣际盛时,得见圣王而师之。
是以十数年来,风俗丕变,莫不洗涤激励,务为本原习是之学,无复向来虚诞矫讦之论者,寔由陛下以是道而化之于上故也。
今陛下临轩策士,而询臣等以平居事业,正心脩行之所先,俾之详陈,将备乙览。
顾臣不敏,惟知以圣王为师而已,大惧无以钦承圣问。
虽然,敢不极其区区?
惟陛下裁幸。
谨昧死对。
臣伏读圣策曰:「朕承列圣之休,偶中否之运,遗大投艰,罔知攸济,赖天悔祸,中外宁壹」。
臣有以见陛下寅念畴昔,不忘艰虞,同一德以享天心,享天心以臻极治也。
臣闻天地不能无否,倾否而亨泰继之;
圣人不畏多难,得人而平治继之。
尧舜之时,固多难矣,得禹而地平天成;
汤、文之初,固多难矣,得伊尹、太公而戡定祸乱。
往者数厄阳九,国步艰难,陛下宵衣旰食,思欲底定。
上天祐之,畀以一德元老,志同气合,不动声色,致兹升平,四方协和,百度具举,虽尧舜三代无以过之矣。
夫士不学正道,则无以见大功、济大业。
一德元老所以能辅陛下致今日之治者,以其所学正道焉耳,此陛下所以有望于臣等而策之以其事也。
伏读圣策曰:「及閒暇之时,延见儒生,博询当务」。
臣有以见陛下虽当晏粲之际,弗怠仄席之求,询于刍荛,冀千虑之一得也。
臣闻求言于多事之时为甚易,求言于无事之时为甚难。
方天下多事,众贤驰骛,方是之时,利有所未兴,害有所未除,国家有大谋谟,民俗有大休戚,形格势禁,言之为不难而听之亦甚易也。
及天下既定,兵甲已休矣,礼乐既兴矣,朝廷既宁谧矣,宴安之毒可怀而苦口逆耳之言为难入矣。
方是之时,乃能不倦招延,广开言路,无所忌讳,俾之悉意以陈,岂不甚难矣哉!
尧之时可谓治矣,稽于众,舍己从人,《书》所以美之者,以其求言于无事之时也。
舜之时亦可谓治矣,好问好察迩言,《记》所以美之者,以其求言于无事之时也。
陛下神圣之德固已高越二帝,而于求言之道又以二帝之心为心,清问下及于草莱疏贱之人,臣之颛蒙,将何以报陛下万一!
伏读圣策曰:「子大夫袖然咸造,其精思经术,详究史传,具陈师友之渊源,志念所欣慕,行何修而无伪,心何治而克诚」。
臣有以见陛下宸眷丁宁,加惠士子,究所学之当否,俾悉归于至正也。
臣闻圣人达而在上,其道措之政治;
圣人穷而在下,其道寓之于经史。
是故尧舜不见于笔削,孔子不著于功名,是一道也。
陛下德自天纵,圣由日跻,尧、舜、孔子之道盖已深造其妙,而行之于起居饮食、动容周旋之间。
陛下吐辞则为经而不刊矣,尚何俟乎六经;
陛下举足以为法而可传矣,尚何俟乎诸史?
臣辈所以于此蚤夜孜孜,精思详究,而不敢自暴自弃也。
臣闻三代而上,专门之学未立,然当时之士率皆淳厚敦固、忠信孝友者,无它焉,禹、汤、文、武以道运化于上,而士亦皆以是为法故耳。
孟子谓皋陶、伊尹、太公之徒皆见而知者,诚以此也。
孔子生晚周,去尧、舜、禹、汤数千百载矣,至于祖述宪章,所不敢懈,岂非道之所在,天下后世固所当师耶!
顾臣辈师友之渊源,问惑辨疑、同门同志则有之矣,若夫道之所在而师之,则臣愿师圣王也。
臣闻蔺相如诸侯佐耳,徒能全二璧,使司马相如慕之以为名,相如何足慕哉?
夫臣之事君主于忠,固当有所效。
仰惟朝廷之上,盖有大风动地不移存赵之心,白刃在前独奋安刘之略,忠义凛凛,易危通安者,既已论道经邦、燮和天下矣。
臣辈委质事君,愿视此以为标准,志念所欣慕者此也。
臣闻臣事君犹子事父,子之事父,其可饰伪行以欺乎?
《书》曰「恭俭惟德,无载尔伪」,又曰「作伪心劳日拙」。
夫圣人在上,贵贱履位,贤不肖袭情,其以伪制行者尚何容于其习哉!
顾臣辈方以圣王为师,颠沛造次必于是,则行修而无伪,臣之所自许也。
臣闻齐家治国之道本于诚心,则事君其可不以诚乎?
《传》曰「不诚无物」,又曰「不诚未有能至」。
夫圣人在上,至诚以赞天地化育,则不诚存心者尚何容于其间!
顾臣辈方以圣王为师,造次颠沛必于是,则心治而克诚,臣之所自许也。
伏读圣策曰:「不徒见子大夫之立志,抑国家收取士之实效,夫岂小补」!
臣有以见陛下诱掖开明,圣虑深切,求有用之至言,责异时之成效也。
臣闻士尚志,志之所期,人焉廋哉!
昔孔子与诸弟子燕閒端居,每使「言尔志」,苟有志焉,而加之以至诚,持之以悠久,未有不济者也。
譬夫适越而南辕,之燕而北首,造端自此,终不至焉尔矣。
若夫治身制行以圣王为师,委质事君以一德元老而为法,则愚臣之志如是而已。
臣闻画饼不足以充饥,说河不足以止渴,虚言无补于实用也。
南金大贝,明珠白璧,粲然观美,至夫为寒之衣、饥之食,不如麰麦丝麻之便,是故事莫大于责实。
仰惟国家所以网罗天下士者,科目固毕矣,而抽黄对白,骈四俪六,或取于文词,至学行之邪正、志趣之是非,间有所不察也。
陛下圣意高远,欲造廷之士它日皆为陛下所用,亲垂圣问,特考其实学之所在,可谓甚盛举而蔑有加矣。
异时垂绅正笏由此途出,真才实能,肩摩袂攘,则岂小补之哉!
陛下终策臣曰:「详著于篇,靡有所隐」。
臣益见陛下德意兼容,赦其狂斐而毕其愚论也。
臣闻士不可以不学,学而不明其道与无学同,道不明则立身行己、正心诚意皆不得其统要,狂狷伪行而无所归宿,虽学且何益哉!
道非得圣人而师之则无自而明。
臣切惟大道之传自尧而舜,自舜而禹,自禹而汤,自汤而文、武。
由文、武传之孔子,无位无民,不得施于天下。
则是道也,盖自文、武以来不得其传矣。
夫有传道之君,必有辅道之臣。
尧有舜,舜有禹,禹有皋陶,汤有伊尹,文、武有周公,相其君而左右赞襄之,以扩充其道于天下,天下之人获亲见圣人而师之,因以明道。
此三代之士所以夐后世而不可企及也。
由孔子而来多历年数矣,天意简在,俾陛下寔得圣道之传,又畀之以一德元老,亦俾左右赞襄之,以扩充其道于天下。
士生斯时,何其幸耶!
夫圣君贤相,旷千古而一遇,苟今之为士者又不能见圣人而师之以明道,而饬身励行如圣策所云,则斯人也亦可知矣。
微臣不敢以知道自期,然拳拳愚衷,寔以圣王为师,惟是励行饬躬,忠一报上,进退周旋,庶无负陛下所以策臣者。
臣无任昧死,臣谨对。
代揔得居士上宰相启(1161年1月) 南宋 · 张孝祥
咎深百适,敢逃斋斧之诛?
恩予再生,愿广覆盆之照。
仰止云龙之会,俯殚蝼蚁之诚。
伏念某晚学支离,残生寒窭。
躬耕自足,所愿力田而逢年;
世禄偶沾,本意为亲而捧檄。
孤孽自怜于薄宦,廉隅窃慕于前修。
虑捶楚之莫辞,实简书之是畏。
诸公长者,猥借齿牙,清都太微,获望旒冕。
退效一官于尘土,投闲二纪于江湖。
日莫而巾柴车,尝躬鄙事;
秋风之破茅屋,安所奠居?
虽周道如砥,何有于崎危;
而秦网凝脂,竟罹于罗织。
会上圣权纲之独揽,贳下臣缧绁之非辜。
缀毁裂之冠裳,招散离之魂魄,冀安晚节,绝望荣途。
何负薪之疾未瘳,而剖竹之符狎至,荐拜西州之繁使,适当北鄙之多虞。
申命惟行,恳辞莫遂。
念廊庙柬知之特达,且关梁捍禦之阔疏,衅已结于搔爪,备初微于横草。
窃厉死封之志,遂忘负乘之讥。
李牧之居北边,费军租而享士;
营平之破羌贼,留步卒以屯田。
盗空狐鼠之群,吏戢豺狼之暴,周旋两稔,辛苦百为。
顾绩效之未闻,亦规模之粗定。
自嗟激烈,人笑迂疏,果飞谤之交攻,致劾书之趣上。
尚蒙观过,俾免所居,匪造化之曲成,殆生全之莫保。
雨流木偶,所念无归;
火及池鱼,又将奚咎?
聚族近盈于千指,为氓不办于一廛,疾病侵凌,亲朋弃绝。
固已阖门而恐惧,尚虞投隙以摧伤。
沥血摅辞,搏膺请命。
伏望仆射相公广好生之德,察溢恶之言,悯其尝被于使令,颇亦服劳于奔走,稍援沟中之纳,俾留爨下之焦,收父子之馀年,归田园于故里。
况仄席搜罗于豪杰,欲前筹开济于艰难。
有如不肖之资,既乖已试之效,傥获洗湔于既往,庶将劝厉于方来。
九顿首以自归,冀垂威听;
三折肱而不悔,誓报隆私。
代揔得居士上叶枢密启 南宋 · 张孝祥
运璇枢于霄极,方恢宏远之图;
驰玉节于戎荒,益茂绥怀之略。
仰止南辕之近,莫陪前弩之驱,辄控缄塍,冒干斋斧。
共惟国信枢密德全刚大,学贯渊微。
万壑长松,卓尔栋梁之用;
九金神鼎,岌然宝镇之储。
佐王夙负于英资,忧国粤从于早岁,已积公台之望,浸膺旒扆之知。
容台高润色之功,外府极转输之效,期年上最,即日召还。
横榻宪台,朝有丝绳之直;
持衡铨部,人知水鉴之平。
䌷石室之图书,诵露门之简策,岂特󲦤绅之归重,抑惟夷貊之知名。
亟自南宫,进陪西府,方睿主广右文之治,适殊邻修交聘之仪,政须国干之良,往震天骄之俗。
望龙沙而引道,驯犬聚以革心,何但单于识汉相立朝之风采,定应回纥慑汾阳单骑之威容。
式时遄归,厥有成绩,耸闻廷告,满慰具瞻。
伏念某边徼微官,门阑旧物。
半生忧患,嗟老矣以何堪;
末路栖迟,复病焉之为祟。
屡祈哀于宰路,冀得请于仙祠。
兹闻大纛之还,寔冀洪钧之播。
受廛故里,傥容孤迹之偷安;
击壤明时,尚与齐民而拜赐。
代季父贺汤丞相启 南宋 · 张孝祥
大号明扬,真儒进拜。
基命宥密,既用予安天下之民;
畴咨登庸,盖论相乃人主之职。
泰阶齐色,岩石具瞻。
恭惟仆射相公广大高明,温良恭俭。
范围天地之业,实蕴蓄于平时;
黼黻河汉之文,聊发挥于馀事。
遍历在廷之清贯,屹为斯道之主盟,周旋回枉之间,终始端方之守。
抗浩浩滔天之势,愈厉忠规;
切惓惓造膝之言,愿还威断。
揭大明而烜照,破积阴之蔽蒙,既妙契于宸旒,将遄归于政柄。
姑畀腹心之寄,俾专帷幄之谋。
右府本兵,憺天威而远震;
神枢旋极,巩国势以中严。
万山瞻鳌镇之尊,一柱障鲸波之险,庸虚次辅,特告昕朝。
众志交孚,觊我公之爰立;
上心简在,揆刚日以延登。
新风采于岩廊,峻冠章于槐位,丕建太平之业,益隆不拔之基。
某获侍光躔,越从早岁,方流落栖迟之已甚,独矜怜收拾之不遗。
欣此馀生,永归大造。
若旱作雨,抑多方均被于洪休;
如泥在钧,岂一介独为之私喜。
贺汤丞相启 南宋 · 张孝祥
诞受册书,进登揆席。
星枢环极,有严宥密之司;
帝鼐调元,丕正弼谐之任。
天心克享,物望交孚。
洪惟本朝之兴,垂二百载;
粤自右府而相,才十数人。
赵中令以创业佐命之勋,韩侍中以决策尊王之略。
杜正献閒暇清正,而裁抑侥倖;
曾宣靖谨畏周密,而明习宪章。
率皆名垂世之日星,身为国之基杖,若时英辅,光配前人。
恭惟仆射相公才全而德不形,功大而心转小。
惟虚以静,故能应无穷之变而不慑;
惟宽而栗,故能处群枉之间而不回。
厥惟帷幄运筹之初,已著股肱惟人之望,还主威于笑谈之顷,恢朝纲于纷纽之馀。
国人曰贤,已恨登庸之晚;
大君有命,聿瞻爰立之新。
朝廷由是以尊安,天下想闻其风采。
涣号所暨,泰亨可期。
有如孝祥,辱在恩地。
大厦成矣,当容戢翼之归;
泰山岿然,请效微尘之益。
窃谓君相之遇合,或系国家之隆污。
有其君而臣不足与图功,或当馈而叹息;
有其臣而君不能与共治,或环辙以趑趄。
永惟感会于一时,盖亦寂寥于千载。
乃今之盛,振古未闻。
皇上励至神而诏百官,诸贤建大功而同休德,疆埸不耸,年谷屡丰。
傥不及兹而有行,是将无日而复可。
惟海内重望之所属,此门下素蕴之欲为。
毋使四公得专美于前,抑亦永世有甚休之誉。
洪帅魏参政启 南宋 · 张孝祥
九命作牧,逖瞻帅阃之雄;
一廛为氓,近接宫墙之峻。
念昔播大钧之坱圠,乃今依厦屋之帡幪。
恭驰只尺之书,丕承进退之命。
伏念某乡持末学,辄冒首科,触宰路之虞罗,陷亲庭于狴犴。
飙回雾塞,方蔽群憸;
地辟天开,俄登众辅。
乃圣主类郊之二日,辱明公造膝之一言,可但释累于诏狱之冤,且复育材于儒馆之邃。
恩私厚矣,报效缺然。
谓当少著于事功,则亦仰酬于知遇,冥行自信,幽黜固宜。
奉香火之祠,遄趋并塞;
溯旌麾之府,夐隔重江。
未容望履于和门,姑欲卜居于德里,是所愿也,敢私布之。
恭惟某官道缉圣传,功熙帝载。
三能之丽天极,煌煌列宿之躔;
四溟之经地维,浩浩百川之委。
若稽独化之始,登翊万微之繁,凡当时廊庙之所行,虽走卒儿童之能诵。
青天白日,靡容刻绘之工;
赤舄衮衣,但冀旋归之速。
方将芘天下之寒士,夫岂拒吾侪之小人?
载惟留落之踪,深极依归之愫。
仰窥宏达,必遂矜容。
开商邦三面之罗,已涵大惠;
筑扬子一区之宅,终藉馀休。
上王枢密启 南宋 · 张孝祥
运璇枢于霄极,夙瞻命衮之崇;
分玉钥于神皋,今仰建牙之近。
属有负薪之疾,未修敛版之恭,敢彻书函,冒干斋斧。
共惟某官功熙帝载,道觉民先。
清介之风,凛然表世而独立;
孝友之行,信矣行人之所难。
窃观圣君简注之深,率由明公诚一之著,异宠超跻于群辟,斯文冠绝于当时。
紫诰黄麻,士知模楷;
丹心白发,国有蓍龟。
丕釐宥密之司,诞付安危之寄。
造膝九重之议,固远臣莫得而闻;
捐躯万里之行,虽黠虏亦为之慑。
方伫登庸之拜,俄闻均佚之归。
西都独乐之燕居,始姑从于雅志;
安阳昼锦之荣事,终弗遂于牢辞。
即故里以开藩,护陪京而作牧。
江山震叠,父老欢呼,小烦尊俎之筹,益壮盘盂之势。
遂膺涣号,还陟鼎司。
某一远台符,再周岁纪。
龙墀奉对,首叨特达之知;
螭陛记言,更自荐扬之致。
逮右府出疆之日,寔西垣去国之时。
瞻蠲首于江滨,靡容奉谒;
委鸾笺于天上,犹辱贻书。
自怜不肖之躯,正在大河之域。
丹书未削,居怀夙夜之忧;
绿野非遥,坐阻寒温之问。
岂谓迁累之至此,会逢硕辅之来临。
人谓斯何,嗟刺骨吹毛之已甚;
天其或者,将息黥补劓之可期。
仰繄大造之仁,俯亮危衷之切。
冰鱼未跃,长依万顷之澄波;
巢燕来归,宁靳千间之广厦?
代揔得居士上徐敦立启(1161年2月) 南宋 · 张孝祥
肃持虎节,还自龙荒。
陟老上之庭,国威坐振;
曳尚书之履,天眷弥隆。
仰繄徒御之劳,当有神明之助。
共惟国信尚书学尊一代,气盖诸公。
大丞相之家,风流是似;
古君子之操,夷险弗渝。
方甲兵之问,不至庙堂;
惟忠信之人,可行蛮貊。
一星北去,三月南归。
乔木参天,谅切故都之感;
雪花如席,可堪胡地之寒?
兹奉对于清闲,即参华于近密。
某栖迟薄宦,景仰壮猷。
瞻十乘之元戎,莫遂前尘之拜;
荫千间之广厦,知无凌雨之忧。
上淮东漕魏郎中启(1159年11月) 南宋 · 张孝祥
京辇效官,屡瞻逸轨;
边亭奉指,乃借馀光。
岂曰为僚,于焉事长。
伏惟某官气吞馀子,学眇诸儒,未尝枉尺以直寻,真欲居今而行古。
凛乎一代之名士,备更险夷;
信矣中兴之吏师,所至办治。
嗟守阙之虎豹,困横江之鳣鲸。
人谓斯何,厥有至公之论;
天其或者,将为大用之基。
殆圣政之更新,偕群贤而汇进。
双旌引道,亟分刺史之符;
一节趣归,即覆郎官之锦。
简注深厚,宠灵荐臻,升内阁之新班,专外台之剧寄。
眷斯民俗,已熟教条。
旧所领州,尚郁去思之望;
及兹开府,当成不戒之孚。
仰窥训词,即俟报政。
某栖迟晚节,漫浪此官,方怀投劾之归,空切登车之志。
念昔已同之臭味,于今复并于官曹,仰邻烛之分辉,庶山藜之不采。
隆寒在候,盛德对时,冀妙毓于生经,用丕迎于景贶。
上新巢县许宰启 南宋 · 张孝祥
冠千佛之名,早尝慕义;
为百乘之宰,今乃同僚。
虽共叹于回翔,聊自谋于亲炙。
伏惟某官才高俊轨,文掞明庭。
凌云之气超然,固已薄蓬莱而不上;
激水之飞远矣,方当运溟海以横搴。
讵意荒城,肯临君子。
历考本朝之故事,人谓斯何;
自结明主之深知,公宁久此?
所冀亟来于行李,庶能少奉于周旋。
答吴将仕启 南宋 · 张孝祥
属厌俊声,梦想德宇。
丈人作牧,适临父母之邦;
仲氏决科,更参兄弟之契。
欲论交而未敢,乃盛礼以见投。
伏惟某官考信六艺,以行其所知,博极群书,而守之以约。
深厚尔雅,追汉两京之文;
直谅多闻,得鲁君子之益。
盖将友天下之善士,岂其顾吾侪之小人。
既见止而我心降,喜可知也;
匪报也而永为好,俾利图之。
除礼部郎官谢沈左相启(1157年) 南宋 · 张孝祥
考东观之艺文,方陪俊轨;
隶尚书之笺奏,遽列清曹。
荷铨宰之殊知,躐官彝而超授。
伏念某幼而不学,长也益愚。
出寒乡寂寞之滨,居游已陋;
袭老生陈腐之说,剽略奚工?
策名虽冒于一科,触祸仅违于九殒。
诸侯宾客,姑将稍试于所闻;
上帝图书,即许窃窥于未见。
牙签云委,贝阙天横,蠹鱼枯文字之间,海鸟眩鼓钟之飨。
瓶罂易耻,宜蒙碗脱之讥;
组绣非能,敢望锦窠之目?
始令承乏,旋使为真。
访台阁之大仪,顾非博综;
诵朝廷之故事,尤愧清通。
盖一再岁之久虚,乃不崇朝而轻畀。
凌兢就职,激切怀恩。
兹盖伏遇仆射相公道妙体元,诚纯育物。
皋、夔、稷、契,丕成极治之功;
东、马、严、徐,尽入至公之用。
占小善者率以录,示大贤之无不容,猥收场屋之虚名,亦玷省垣之高选。
某敢不靖共尔位,䌷绎旧闻。
何目为郎,虽赖曲成于造命;
不遑将父,终期外补以便亲。
上汤右相启 南宋 · 张孝祥
(上同前。)某重惟父子,悉累门阑。
枢筦编摩,堕甑尚劳于却顾;
珍台洒扫,绕枝更许于安栖。
藐是孤踪,益勤大造。
斯文衡鉴,收雕虫篆刻之微;
群枉织罗,救破卵倾巢之酷。
故兹识擢,一出异知,恩如鞠育以何加,身欲糜捐而莫报。
某敢不质之天地,铭在肺肝。
按:下同前。
谢刘提举启 南宋 · 张孝祥
郎家安在,方叨执戟之荣;
君举必书,遽陪载笔之侍。
冒恩至渥,论报独难。
伏念某猥以诸生,滥追众俊,考艺文于东观,隶笺奏于南宫。
忽误听闻,进跻班列。
典《春秋》、《尚书》之简册,何有编摩;
望清都太微之冕旒,空尘供奉。
靡容辞避,端自吹嘘。
兹盖伏遇某官学有本原,智周事物。
六辔按部,式专开阖之权;
三接造庭,即赐清闲之燕。
不遗故旧,曲借褒扬,远勤骑吏之临,特拜云笺之贶。
齐夸乌有,姑借喻于骋辞;
鲁惧无鸠,愿推诚于发药。
祇深感抃,莫既颂言。
抚州到任谢执政启 南宋 · 张孝祥
殊庭赋禄,方省己以偷安;
剧郡分符,遽叨荣而起废。
大恩难报,小器易盈。
伏念某天与隘疏,地繇孤远,顷陪朝列,误简圣知。
执笔螭坳,愧编摩之何有;
演纶凤阁,知润色之非长。
人咸羡于遭逢,己独知其侥倖。
殚黔驴之技,未答洪私;
致鹈梁之讥,莫逃馀责。
一收朝迹,三易岁华,既自循满溢之愆,敢复有超踰之望?
忽玷蕃宣之寄,寔繄造化之私。
恭惟某官茂业经邦,精忠格帝,自任天下之重,出应圣人之时。
端委庙堂,共建非常之策;
运筹帷幄,果收不战之功。
勋在旂常,望隆鼎铉,夫何疏拙,亦预搜扬。
某敢不祗畏简书,布宣条教?
慰安牧养,冀追渤海之功;
抚字催科,惟上道州之考。
上王提举启 南宋 · 张孝祥
食檗饮冰,旧钦耆德;
匿瑕藏垢,今藉馀辉。
将亲依绣节之严,敢恭致缇缄之问。
伏惟某官学专师古,志不谋身。
落木纷披,凛长松之独立;
颓波浩渺,屹砥柱于中流。
盖富贵一时,于我何有哉;
虽夷险百为,惟是而已矣!
圣天子既深知于忠谠,士大夫亦交誉于清规。
正色朝端,所宜进陟;
观风江介,曷尚淹留?
某慕用惟深,师承是幸。
惟州县簿书之事,傥少宽程督之科;
则里闾凋瘵之民,庶竭尽抚摩之力。
上陈运使启 南宋 · 张孝祥
诵谏臣之荐草,夙钦循吏之称;
分太守之竹符,今托外台之芘。
愿瞻诲色,祗奉教条。
共惟某官古学精深,英猷特达,顷侍和公之侧,屡道永州之贤。
事得其宜,未尝干百姓之誉;
治出于一,殆无愧两者之间。
将登禁密之联,尚借澄清之略,谅无煖席,即有赐环。
某慕用惟勤,亲依是幸。
惟州县簿书之事,傥少宽程督之科;
则里闾凋瘵之民,愿竭尽抚摩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