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邓雍劄子 宋 · 李光
臣伏睹近降指挥,今之尚书侍郎,异日宰执之选也。都省所接词诉,分送六曹与决施行。陛下责任之意,可谓重且专矣,则居是职者,非得天下英伟豪杰之士,智识才器足以当异时辅弼之选者,曷宜任此哉!
论邓雍第二劄子 宋 · 李光
臣伏见近年以来,嬖倖用事,奸邪擅权,贤否混淆,是非颠倒,世家之子,布满要涂。渎乱朝纲,莫斯为甚。
乞追究王蕃召姚古劄子 宋 · 李光
臣等伏见朝廷自闻金人入境,即差王蕃、姚古充京畿四面制置使。今姚古未闻来期,王蕃统领禁兵,避敌远遁,不知所在。京畿诸邑及近京州县,例被劫掠,道路不通,都城闭关多日,民间百物窘乏,人情忧惧。欲乞先次选差将兵分屯城外,以禦他寇,仍开南城一面门,多差将兵讥察守禦,以通往来。仍乞差官趣召姚古,追究王蕃所在。取进止。
论吴镗劄子 宋 · 李光
臣闻重刑再覆,国之常典。唐太宗每决一囚,必三令五覆,盖所以重人命也。访闻元丰库受纳金银一项,百姓王宜纳金五十两,贴司李元亨上历误作五两。当日有提领官吴镗到库点检,系胥长刘铎即时以元数执覆,取钞呈验发觉讫,元金见在。李元亨畏罪逃窜,吴镗不曾送所司根勘,一面申奏取旨,便将监官降官,刘铎贷命杖脊刺配沙门岛。虽已蒙改正,其吴镗并无行遣。
论曾纡等劄子 宋 · 李光
臣惟国家之兴,圣圣相授,专务爱育元元,以固邦本。而四海之广,所与共治以惠养斯民者,尤在于守令监司之职,委以刺举,实外台耳目之寄,专以按察州县者也,其任顾不重哉!伏自陛下即位以来,号召天下豪杰之士聚之朝廷,而贪污不法之吏多在外服,或倚势作威,或倚法虐下,诛求掊敛,靡有艺极,使远方之民无所申诉,朝廷何赖焉!臣伏见江西转运曾纡、福建转运赵岸、唐绩、提举市舶张佑、提举广东香盐黄昌衡、府界提举常平陆棠,皆缘交结权倖,以躐取名位,邪佞凶狡,素无廉声,皆不足以当一道之寄。岸、绩远任福建漕臣,朝廷近差陈磷等为代,遂通贿赂于梁师成,以造茶为名,不肯离任。佑本泉州大商,今市舶廨治乃在泉州,背公营私,何往不可?近闻营造第宅,尽令属邑科买材木,赃污不法,一方之民,咸受其弊。昌衡、棠皆奴事朱勔。昌衡顷知秀州华亭县,抑勒人户,依等第科买白鹤,每只至有百馀千者,自秀至苏,花石珍禽,络绎不绝,遂就除本州通判,益肆掊取,东南之民,莫不愤怨。棠知平江府长洲县,专一勾当朱勔家事,民间讼牒,悉委佐官。平江地濒太湖,勔田产尽在长洲县,多被水患,民间不肯承佃,棠既为抑勒上户佃种,稍不承认,即枷项送狱,既承之后,永无脱期,至破家荡产,卖妻鬻子,犹监锢不已。良民妻女稍有姿色者,必多方钩致;百姓田园号为膏腴者,必竭力攘取。以搜寻奇玩而发人笼箧者有之,以访求古物而掘人冢墓者有之。纡故相布之子,因谄事宦官,进职赐带。顷任楚州及镇江府通判,皆以本州娼女自随,替罢,挈之而去。帷薄荒秽,父子聚麀,尤为清议之所不容。伏望圣慈特降睿旨,尽行窜斥,以正刑书。仍乞精择廉干修洁、素有风力之人,以充监司之选。庶几朝廷惠泽得以下究,细民疾苦得以上闻,仰副陛下勤恤民隐之意,天下幸甚。取进止。
乞奉迎上皇劄子 宋 · 李光
臣闻唐明皇避寇幸蜀,肃宗即位灵武,及二京平,李泌为群臣通奏,具言天子思恋晨昏,请促还以就孝养。若泌者,可谓善处人父子之间矣。恭惟陛下天性仁孝,伏自上皇东幸暴露,日夜忧思,至避殿减膳,不遑宁处,群臣士庶莫不知之。而军兴之际,朝廷多事,道路隔绝,臣恐陛下至意未能感通,而奸邪之人易成间隙,以上贻宗庙之忧,下为群臣之祸。治乱之原,安危之机,尽在于是。臣愚伏望陛下亲降诏旨,令三省枢密院集两省台谏官合议奉迎上皇典礼,使陛下大孝之美纯粹光显,过于未登大位之时,实天下幸甚。取进止。
论内臣邓珙等状 宋 · 李光
臣恭惟道君太上皇帝仓卒南征,暴露野次,陛下忧惧,不知所为。金人退师之翌日,遣使问安,又择见任执政为奉迎使,陛下东向,临遣于庭,令所至赏犒随行将士,抚谕行宫使已下,令扈从,以必上皇之归,孝思至矣!且命宗室父老迎谒近甸。亦既越旬,未闻属车之音,群臣士庶不能无私忧者,以群小人在侧耳。臣访问随行内侍,其间颇有谗邪之人,造饰奸言,欲以离间陛下父子,以龙德为隘,而进西幸之策,使陛下以天下之大而不能安其亲,挟此为奸,何所不至!此诚社稷之深忧也。臣愿陛下择其尤甚者,行遣一二。其往来京城、踪迹诡秘如邓珙者,传播诏书以惑众听如刘奭者,妄议朝政、不循分守如徐霁者,朋附道流、凶恶稔著如董舜贤者,李琮、梁师彦之阴怀反侧,任钧、冯彦、石如冈之素著凶豪,凡此数人,皆工谗善佞,小人之桀黠者也。自知过失既多,畏陛下之严,恐一旦有所不容,是以日夜窥觇,搆间百端,不可不虑。臣愚伏望陛下遣使躬禀上皇,将此数人重行窜斥,别选老成端愿之人,以充上皇扫除之役,庶几小人不敢牵制行宫,既复二圣重欢,实天下庆幸。
论宋㬇劄子 宋 · 李光
臣等伏见新除发运副使宋㬇憸佞庸狡,专事反覆,蚤缔交于王黼,复联姻于蔡攸,叨窃宠荣,积有过恶。朝廷近者再除㬇发运使,臣等谓陛下阔略往愆,责以后效,未敢论列。今乃闻㬇包藏祸心,覆出为恶,撰造不根之语,胁持上下,欲以离间陛下父子之爱,物论恟恟,莫不疑骇。伏望陛下断自渊衷,早赐窜逐,以厌公论。取进止。
三月三十日奉圣旨:宋㬇落职,与在外宫祠。
论明节皇后不当立忌状 宋 · 李光
臣准西上閤门关:「准太常寺关:今年迎奉道君太上皇帝,若在四月二日到京,缘当日系明节皇后忌辰,合分定奉迎及行香官」者,臣尝考求典礼,明节皇后不当立忌。昨缘太常少卿林震率意迎合,妄援温成故事为明节皇后立忌,因以为例,不复讨论,遂使圣朝著非礼之举,贻讥后世,不可不革。窃详忌日之制,罢乐废务,修斋行香,皆子孙致其追慕之诚。五季之乱,可谓无礼法矣,周世宗宣懿皇后入庙,议者犹以太后在上,疑祔庙之后,立忌非便。嘉祐中言者以久雨阴沴,宗庙之礼恐有未顺,且谓城南立温成庙,四时祭享,并同太庙之礼,盖当时有司失于讲求。商宗遭变,饬己思咎,祖己训以典祀无丰于昵。况以嬖宠列于秩祀,非所以享天心、奉宗庙之意也。熙宁中有司议改温成庙为祠殿,岁时遣宫臣行事,忌日斋祭,并合废罢,识者是之。今陛下初嗣历服,宜大正始之时,宗庙国之大事,伏望圣慈下有司讨论典礼,务合中制。所有明节忌辰,乞且依温成故事罢。百官奉慰行香,止令内臣就祠殿行事,荐以常馔,庶合典礼。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论制国用劄子 宋 · 李光
臣伏睹祖宗之制,天下财谷悉总于三司,非条例有定数,不敢擅支。朝廷知其大数,量入为出,故能仓廪充溢,用度有馀。近年以来,政出多门,法度寖弛,户部既不得总天下财赋,朝廷亦无缘尽知钱谷大数,侵支互用,不可几察,名为应奉御前,其实般入私室。东南财赋尽于朱勔,西北财赋困于李彦,天下根本之财竭于蔡京、王黼。自徐铸、蒋彝为常平司官,何渐为茶马司官,张琬、徐惕、燕瑛为市舶官,应安道、朱彦美、王子献、王复为转运司官,胡直孺、卢宗原为发运使,王仲闳、胡邃为提点刑狱,宋诲为香盐官,刘寄、吕岯、毛孝立为盐司属官,天下财赋尽归权倖之家,小人乘时无复忌惮。今所至匮竭,公家无半年之储,百姓无旬日之积,加之兵兴,府库金帛,散用将尽,此乃国用危急之时,所谓理财经久之术,不可不虑。伏望遵依祖宗故事,使三省、枢密院通知兵民财利大计,与户部量一岁出入,以制国用。仍乞精择健吏通知财计者,置司驱磨诸路应干钱物往来移用过及见在之数。其官吏各量添俸给,课以功限,为之赏罚。或专遣使命,就所至勾集诸司人吏驱磨。庶几利源归一,而天下财用可得而理矣。取进止。
论三镇亲王劄子 宋 · 李光
臣闻《春秋》之义,许外国者不一而足。颜师古曰:「节制之,不皆称其所求也」。臣伏睹金人恃众凌犯,邀求无艺。陛下天度包荒,不爱重宝,不惜土地,又遣亲王大臣为质,卑辞厚礼,惟恐少失其意,待之可谓尽矣;而贪婪无厌,诡诈难测。近者载遣使人,复以亲王大臣都尉为请,无礼亦甚矣!臣职在谏垣,连日伺候班次,未蒙引对。退伏维念上皇在东南,陛下阙晨昏之养,未有以慰其意。今连遣二子入不测之敌,无乃伤父子之情乎?况肃王孱弱,置之军中,万一暴露感疾,陛下有杀弟之名。又三镇者皆天下劲兵处,太祖、太宗百战乃得之,一旦举以予人,陛下为人子孙,嗣守大业,使两路生灵无故陷没,尚何以为国乎?此又不可之大者。夫城下之盟,诸侯之所深耻。以国家全盛之势、四海九州之广,勤王之师不绝于道,伏望陛下明诏将相大臣,别议攻守之策;仍乞间道遣使,檄河东、河北两路,尽发强壮策应,首尾掩击。天地助顺,必成大功。臣无任忠愤激切之至。
论土豪乞依战功补授劄子 宋 · 李光
臣伏见河北河东路宣抚副使李弥大申,乞初等不理选限官诰一百道,欲以召募土豪。此必弥大窥见朝廷不肯假借,且惧招权之嫌,故其所乞不敢过当,又能为陛下吝惜名器。志虽可嘉,臣窃听外议,以为方今多事之际,正藉捐躯死难之士,使真有土豪能纠率勇士捍禦边方,恐非虚名所能招致,指挥一下,闻者窃笑。伏自陛下即位以来,罢花石之冗费,斥应奉之邪涂,滥恩僭赏,所省已不赀矣,夺彼与此,孰得孰失?况今太原危急,边境绎骚,此正拔士卒为将帅之时,所有应缘召募首领,合与官人,并乞作战功补授,庶几人人乐从,应募必众。取进止。
辞免除侍御史劄子 宋 · 李光
臣闻命震惊,莫知所措。伏念臣承学浅陋,赋性迂愚,比者伏蒙陛下擢寘谏垣,日月未几,曾无古人正色献替之效,莫副陛下虚怀听纳之勤。腼颜尸禄,日俟罪谴,敢图误奖,更践台端?况今多事之际,士论未一,民论未孚,非智识议论足以裨益政体,刚方谅直足以纠正官邪,曷可仰副陛下责任之意?如臣妄庸,猥被简拔,恩私过厚,职任难胜,退自省循,安敢冒处?伏望陛下察臣诚悃,追寝成命,别除一閒慢差遣,庶安愚分。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再辞免侍御史劄子 宋 · 李光
臣近蒙恩除侍御史,寻具状辞免,圣恩深厚,未赐矜从,非臣捐躯所能报称;而义有未安,不能但已,须至频渎渊听。伏念臣出自寒乡,踪迹孤远,历官州县踰二十年,风节无闻,志气凋落。兹者伏遇陛下龙飞,首擢谏列,询事考言,曾无涓埃可以上裨圣政之万一。方怀忧畏,日俟谴呵,岂敢躐处要路,以冒不次之宠?况陛下初嗣大政,当扰攘之时,避殿减膳,躬自贬损。忧劳备至,而德意未孚于国人;播告虽修,而实利未及于天下。群嚣諠鬨,权柄下移,遂使人主之威福,朝廷之纪纲,几无以自立。复以畏避相先,莫敢任责。而臣人微望轻,乃于斯时身任言责,横当风波,实恐无以称塞,上辜陛下委寄之意。伏望圣慈察臣情辞非出矫伪,别移一閒慢去处,庶可勉策驽短,随事补报。臣不胜哀祈激切之至。取进止。
论体究姚古等劄子 宋 · 李光
臣准朝旨,差往河东路体究姚古已下统制官不进兵等事,系干重密,合先次取会因依,次第看详,体究诣实。窃虑古等却作因粮道不继,别以私说回报,虽未明虚实,理合体究的实,恐临时有妨施行。其前项事若干涉监司州县等处,即未审合与不合一就体究,伏望圣旨详酌施行。如蒙许一就体究,即乞特降处分,付臣照会。所有应干今来体究公事,合关报臣事节,并乞依已降指挥,不得下司。所贵慎密,不致漏露。取进止。
按:五月一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河东诸统制官内有逗遛不进者,其姚古不能节制,以军法从事,致久未成功。姚古可落检校官,罢节钺,与承宣使,依旧河东制置使。其统制官差侍御史李某前去体究,逗遛尤甚者械送赴阙取旨。李某令东上阁门今月二日引见上殿讫,疾速起发,仍不下司。」有劄付李侍御,靖康元年五月一日押。已而不果行。
论行宫冒赏劄子 宋 · 李光
臣闻唐德宗狩奉天,自发洋州以来,百姓进献瓜果,欲各与散官,陆贽以为不可,且曰:「爵禄天下之公器,而国之大柄也,惟功勋才德所宜处之」。夫散官,虚名也,贽犹力争至数千百言而不已,诚以所系者重也。臣伏闻上皇东巡,州县供馈无阙,此乃臣子之常分,何足为功?兼供馈之物,自一毫以上皆行人及坊郭乡村有物力之人,非出供馈者之家也。供馈愈办,则剥民愈深。臣访闻其间巧于谋身者,多是交结近习,纵其请求,需索无艺,往往缘此得其欢心,揄扬赞美,达之上皇,遂致增秩赐金,行宫如市,有再任者,有进三官者,有召赴都堂审察者。恩赏僭滥,非散官之比也。陆下修明百度,抑绝奔竞如此,而士大夫冒犯廉隅,侥倖苟得如彼!况上皇銮舆还阙,将士冒行阵、突铦锋以卫护社稷者,或横尸原野,或暴露边陲,未闻少加恩典,而首及州县猾邪之徒,非所以示天下之公也。所有已降迁官进职等指挥,伏望圣慈特赐寝罢,以安人情。臣无任激切待命之至,取进止。
按:五月二日奉圣旨,上皇经由道路宣力之人,可依下项。宁陵知县赵子游等,各转官有差。
论王氏及元祐之学 宋 · 李光
臣愚昧朴拙,当陛下初政,偶承乏擢寘言路,每因进对,备闻德言,未尝不以绍复祖宗法度为说。忠臣义士,莫不欢欣鼓舞,日须德化之成也。臣今月十七日入台,伏睹三省降到黄榜一道,臣寮上言,以王安石为名世之学,发明要妙,著为新经,天下学者,翕然宗师。又言熙宁、元丰间,内外安平,公私充实,法令备具,赋役均平。其意专以王氏之说为是,公肆诞谩,无复忌惮。以陛下圣明,未可遽欺。既以司马光与安石俱为天下之大贤,又云优劣等第,自有公论,觐言者之意,必不肯以光为优,以安石为劣。夫光与安石,行事之是非,议论之邪正,皎若白黑,虽儿童走卒,粗有知识者莫不知之。当熙宁、元丰间,如韩琦、富弼、欧阳修之属,尚皆无恙,安石恶其议己,皆指为因循之人,摈斥不用,卒以愤死。恭惟太祖、太宗创业之艰难,真宗、仁宗守成之不易,规模宏远矣。安石欲尽废祖宗法度,则为说曰「陛下当制法而不当制于法」;欲尽逐元老大臣,则为说曰「陛下当化俗而不当化于俗」。蔡京兄弟祖述其说,五十年间绅受祸,生灵被害,海内流毒,而祖宗法度、元老大臣扫荡禁锢,几无馀蕴矣。幸赖宗庙社稷之灵,上皇悔悟,以祖宗不拔之基全付陛下。今言者又创为熙、丰之说,以安石为大贤,臣恐此论一出,流闻四方,鼓惑民听,人心一失,不可复收,非朝廷之福也。
论蔡攸欲潜入都城劄子 宋 · 李光
臣伏见蔡京父子当国日久,窃弄威柄,败坏纪纲,使朝廷失信于四方,至上皇负谤于天下,军民怨愤,士论沸腾,前后臣寮,论列非一。其它元恶巨奸,悉已窜逐,独京父子尚迟回近甸,未正典刑。访闻攸不自引避,欲以扈卫行宫为名,侥倖入都。窃听民言,深可忧虑。若攸果入都城,则百姓必致生变,万一惊犯上皇属车之尘,则臣坐不预言之罪。伏望陛下特降睿旨,早赐黜责施行。
议太上皇后还宫之仪状 宋 · 李光
臣近睹礼部关报,太上皇后先次还宫。陛下屡降德音,戒敕有司,缮治撷景园,易名宁德宫,务极闳丽,以称崇奉之意,使命往来,不绝于道。陛下每于艰危扰攘之时,延见群臣,忧形于色,未尝不以暴露为念,此于太上皇后可谓无负矣。臣闻近日外议籍籍,咸谓太上皇后轻信小人之言,遣使切责陛下,臣在外庭,不知何事。妄传欲开宣德门入居大内,群臣士庶,莫不惶骇。以臣料之,万无此理,设或有之,此岂太上皇后保全郑氏之意哉!恭惟道君太上皇帝,上畏天戒,下顺民心,以宗庙社稷之重,躬行尧舜之事,退居潜藩,以神器付陛下。大内者,天子之居,神器所在也。使无纤芥之嫌,陛下欲便温凊之养,迎奉入内,亦当躬禀上皇,下有司讨论典礼,如汉唐故事,缮营宫室,嫔嫱𥊍御,严为限隔,以防意外之变。纵陛下母子慈孝,万无他嫌,其如左右近习之人,怀奸结怨,摇动两宫,则萧墙之忧,不可不虑。伏望陛下明诏三省、枢密院大臣,速议太上皇后还宫之仪,以全陛下母子之爱。臣不胜激切待命之至。
论在京擅离官守人一等科罪劄子 宋 · 李光
臣窃惟圣主制世御俗之方,莫大于赏罚;所以行赏罚者,莫先于至公。古者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共之,明不敢以己之私恩,废天下之公议也。臣伏见金人内侵,都城危逼,士大夫委职而去者五十二员。近缘臣寮论列,有旨令吏部具职位、姓名送大理寺根勘,约法断罪。陛下示天下大公之道,可谓尽矣!命下之日,士论纷然,或谓罪同罚异,致陛下有失刑之讥,大臣负党奸之谤,不可不察。如卫仲达、张劝、冯温舒、蔡行兄弟,皆从官也,林虞、刘焘、袁植,皆致仕也。在仲达、劝则除名勒停,虞则追五官除名勒停,行兄弟及温舒、焘、植则置而不问。或旋求名目如蔡绩、蔡续者,或妄托假故如许行、宋时者,种种奸欺,莫究虚实,其为擅去官守一也。今诈冒者反得轻典,孤拙者多陷深文,陛下既已付之有司,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原情定罪,不容有所轻重,况得而私之哉!伏望圣慈将大理寺定断到应干逃避臣僚,系在去年十二月十七日已后,不问有无事故,尽作擅去官守,一等坐罪,庶几公道昭明,人言弭息,不胜幸甚。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