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乞指挥中书许令台谏官依例上殿劄子 北宋 · 赵抃
臣等昨于五月八日已后,累次奏乞许台谏官依例上殿,寻闻已奉圣旨,以臣等所上章疏降付中书。此盖陛下圣心察臣等愚忠,有开可之意。至今逾月,未蒙施行,乃是执政大臣不欲臣等进对,故为阻遏。臣等遂于今月十三日同诣中书,面问不许上殿因依。观宰臣以下词语,无为臣等执奏之意。缘朝廷置台谏官为耳目之任,所宜日亲旒扆,上补陛下聪明。今逾半年,未有一员得对,虽中外急切几务,事系安危,陛下深居九重,何从而知之?臣等窃谓言路阻绝,未有如今日之甚者。伏望陛下早赐英断,指挥中书,许令台谏之官依例上殿,臣等必不敢以琐细事务,上烦宸听。
论李仲昌等乞改正严科状 北宋 · 赵抃
臣昨弹奏李仲昌等不禀制旨,不恤人言,妄于盛夏之初,修闭六塔河口,失坏物科,重困兵民,愿正典刑,亟加贬黜。朝廷且责后效。埽约随又破决,急夫暴歛,河北几无聊生;馀波横流,博州首被冲注。近睹责降李仲昌、张怀恩并充监当,李璋、蔡挺各移知州、转运使,燕度等尚未加罪。中外籍籍,人情不平,皆谓如数年前王建中在河阴,只是进约过当,致汴流浅涩,即时追官勒停。又沿黄河堤防泛溢去处,官员、使臣虽去官者,亦例皆充替。今仲昌等奸谋辩口,诬惑朝廷,邀利急功,兴起力役,为害不浅,败事已多,固宜行窜殛之刑,岂复蒙宽宥之诰?臣愚伏望陛下特赐圣旨指挥,其李仲昌、张怀恩、李璋、蔡挺、燕度等并从公议,改置严科,谢列城愁怨之民,示公朝刑罚之当。转灾沴为和气,在此举也。
乞依近降指挥试举人状(六月二十二日) 北宋 · 赵抃
臣窃闻臣僚上言,开封府、国子监秋试举人,候恭谢礼毕,方许就试。伏缘朝廷近降指挥,取七月锁院,已行晓示多日。见今进士诸科投纳家状,约五六千人。又况霖潦之后,舍宇颓毁,薪粒翔贵,举人嗷嗷,日望如期校试,早见去留。若令直至初冬,不惟羁旅贫窘,久而不易,抑又朝廷命令,朝出夕改,无以示信于多士,深为不便。臣愚伏望圣慈许依近降指挥施行,无从偏词曲说,以紊彝制而喧群议也。
论勾畎府界积水搔扰状(六月二十九日) 北宋 · 赵抃
臣窃闻差京朝官下府界诸县勾畎民田积水,逐官手下各领兵士百十人,荷锸驰走村落之间,耆壮保分,纷纭往来。民间罹水灾之后,自救不暇,今复重为搔扰。盖所差之官既非本部,其兵士耆保缘而为奸,不当事权,难以控制,徒致嗟困,于事无益。臣等欲乞朝廷指挥,府界积水只差本县官佐专切管勾沟畎,并委府界提点司分头提举,庶使诸县之民,当此水灾之际,不为官司重困,得自营活。
乞追摄晏思晦勘断状(七月一日) 北宋 · 赵抃
臣伏见晏垂庆冒名授身死兄宗应京官公事,已送府司根勘次。窃知垂庆素本愚騃,今来悉是其兄殿中丞思晦在京纳赂启倖,搆架保识官员,于书铺官司投请文字,蒙昧朝廷。深虑勘司未见得此情弊,臣伏乞圣旨指挥下开封府,追摄思晦与垂庆一处勘断。庶兹官冗之际,聊以澄究滥源。
乞留胡瑗状(七月三日) 北宋 · 赵抃
臣窃见国子监直讲胡瑗,文学德行,足为人师。在太学诲导诸生,循循不倦,渐劘道艺,有益风化。去年御史中丞孙抃曾奏举瑗堪经筵任用,如闻已得指挥。今知瑗陈乞外任,若遂得请,恐非朝廷惜贤尊道、兴学育才之意也。臣愚伏望陛下特赐圣旨,留瑗太学供职,或乞检会前降指挥,用孙抃经筵之举,庶可上补圣主聪明,下使善人知劝也。
乞罢内臣权巡检状(十月八日) 北宋 · 赵抃
臣伏见近以京师霖潦,权差内臣班行将带兵士充里外城巡检。今来天晴水退,人渐安居,其诸处地方公事,自有元旧巡警官兵、使臣、县尉分头管勾,不至阙误。所是权巡检内臣班行,伏乞圣旨指挥,早赐罢去,庶令民间无重烦扰。
乞每日坐前后殿状(七月九日) 北宋 · 赵抃
臣等伏以陛下昨因违裕渐安,恐烦视事,乃有一日坐前殿、次日坐后殿之旨;又以伏烦暑,双日不坐,只日间坐前后殿,皆一时之权宜,非久法也。迩来微凉,复只双日、只日更坐前后殿。窃惟春夏之间,陛下尚犹服药,故从其请。然四方之人,不无忧惧。今则圣体康宁,伏乞宸造依旧每日坐前后殿,上以全陛下忧勤之德,下以释四方疑惧之心。
乞给还太学田土房缗状(七月十一日) 北宋 · 赵抃
臣伏以商、周之所以名治世,莫非崇树学校,教育俊良,以敦厚风俗之为急也。后之苟简浅末,有以庠序议治道者,咸以迂阔诮之。然则舍此而欲风化之宣,是犹却行而求前也。窃见京师太学,殆将废弛。在庆历初,朝廷拨田土二百馀顷,房缗六七千,入学充用,是时供生员二百人。后来陈旭判监,赡养亦不下百人。近胡瑗管勾,已逾三岁,才赡及掌事谕义、孤寒学徒三二十人而已。又自今年春夏以来,一切停罢,令自供给。所以然者,盖向前所赐田土、房缗,并却系国子监拘收占吝。近闻吴中复论奏,乞依旧还太学,至今多日,未蒙施行。臣愚以谓今若田土、房缗不还太学,则无由赡养生徒;生徒不赡养,则将见其纷然引而之四方矣。如此,则太学遂废。伏惟陛下聪明仁圣,凡辅弼臣邻,日欲致君于尧舜。今使太学遂废,将不及商、周之治,如之何唐虞之庶几哉!伏望特赐圣旨指挥,以先所赐田土、房缗给还太学,依旧许令修完斋舍,赡养生员,教育渐劘,一变至治。庶使本朝尊儒重道、兴学育才之盛,不愧于古之治世矣。
乞黜罢燕度状 北宋 · 赵抃
臣近两次弹奏李仲昌等,乞行窜殛,以正典刑。近观中书劄子,仲昌等奉圣旨,将来经恩,并不得复官,及差遣唯转运使。燕度元系管勾修六塔河,并固护埽约,明知不便,默无一言,盱睢随人,终至败事。今仲昌等聊示贬降,独度未蒙黜罢,有何颜面,尚拥使权?公议物情,甚未平允。臣伏望圣旨指挥,蚤赐黜罢燕度职司,以慰安河北人心,免更生事,又以示朝廷用法不私也。
起请科场事件状 北宋 · 赵抃
臣伏睹近降《贡举条贯》,有该说不尽、于事体未便、须至申明者,具画以下项:
一、《条贯》:试院巡铺官员、兵士等,如搜获举人怀挟文字,各等第酬奖者。然而釐革弊滥,此诚为得。窃恐巡铺之人利于赏重,或自外将带科场文字入院,或于试院内收拾得遗坠文字,当举人就试之际,妄乱诬执,却称是搜检捉获。若柔懦举人不能自明,便见枉遭殿累,深属不便。臣今启请,欲乞指挥,应系巡铺官员等搜检得举人怀挟文字得实,即依条酬赏外,如敢自将文字于试院诬执举人,希求恩赏,事发情状分明者,其所犯之人,即科诬告之罪,仍委考试所并监门官员专切觉察。
一、《条贯》:举人因怀挟文字者,同保人实殿五举;移动坐位者,同保人一例駮放。然而申禁不严,则不足去弊;若迁怒枝蔓,则恐伤善人。窃缘开封府、国学、试院,场数不一。若举人同保五七人,其间或分作两场至三场引试,假令第一场有人怀挟文字,移易坐位,岂可累及第二、第三场中同保之人?用法如此,如非辜何?臣今启请,若举人就试日怀挟文字、移易坐位事发者,其间虽同保之人,若不是同场入试,即不在连坐之限。
右,谨具如前。窃缘见今开封府、国学、锁厅三处,引试举人日逼,臣之愚见,所以塞绝奸倖诬妄之路。于朝廷刑罚,不使枉滥;于场屋事体,不至亏损。伏望陛下圣慈,早赐指挥施行。
乞避知杂御史范镇状 北宋 · 赵抃
臣伏睹差范镇充知杂御史。窃缘臣去年春夏间,累次弹奏宰臣陈执中,乞正其罪而罢免之。是时镇不顾公议,一向阴为论列,营救执中,上惑圣听,臣等与御史范师道抨镇阿党之状。今朝廷除镇知杂,臣见居台职,显与镇有上件因依。况风宪之地,趣向各异,难为同处。臣伏望陛下特赐圣旨指挥,除臣浙江一州军合入差遣,且以避镇,亦臣之幸甚。
乞榜示行礼百官不得移易幕次状 北宋 · 赵抃
臣准中书劄子内圣旨指挥,差同沈立提举恭谢行礼百官酒食。臣勘会自来御厨翰林司供办宿斋百官酒食,虽严行约束,多是不得整齐。盖由官员不依官位赴坐宿斋,取便移易幕次,呼索喧哗,是致难以责其整肃。欲乞特降圣旨下御史台,晓示行礼百官,至日并须依分定官位幕次赴坐宿斋,不得辄自取便,移易幕次,所贵整肃,上副朝廷恭谢之意。如敢故违,许御史台并管勾官司举劾,特行朝典。
再乞避范镇状(八月二十六日) 北宋 · 赵抃
臣近为曾于去年两次论奏范镇营救陈执中事,上惑圣听,显有阿党柄臣之状。今镇充知杂御史,臣难为尚供台职,陈乞江浙一州军合入差遣,至今多日,未蒙施行。伏望圣慈允臣所请,蚤赐指挥,臣无任瞻天俟命激切之至(《赵清献公集》卷四。)。
惑:原误「感」,据宋本、汪本改。
乞勘验王道在街坊称冤状 北宋 · 赵抃
臣窃闻有前孟州河阳县尉王道,自今年五月已来,逐日于京城具公服靴笏,每每在街坊民间乞丐钱物,称被州府信谗,无罪停废至今。日日市井聚观,道路悯笑,或疑其诈作名目,或虑其实有冤滥,殊无愧耻,玷伤士类。伏望特降朝旨指挥,下开封府勾追勘验,其王道如实系非辜黜官,因而与理雪;若别无冤枉,或一切假伪,即乞断罪后押送本贯乡里,亦足示朝廷无冤人也。
乞许诸路庆贺章表入递附奏状(九月六日) 北宋 · 赵抃
臣窃见天下诸路职司并州府军,凡遇朝廷行庆等事,合具章表称贺者,并差本处职员衙校赍执,赴都进奏院通放。至于江淮、闽、浙、川、广诸路,多差乡户衙前。远人生疏,道路僻远,经涉岁月,縻费甚厚,深属不便。以臣愚见,应诸路职司、州府军监,今后如系进贡物色,许依旧差衙职员赍擎赴阙外,如是庆贺表章,并只令入递附奏,颇为顺便。伏望圣慈矜恤远方,特赐指挥付都进奏院,遍下诸路,告示遵守施行。
论恭谢礼毕恩赦转官剃度状(九月六日) 北宋 · 赵抃
臣等伏睹御札下御史台,恭谢大礼并依南郊体例施行,今闻外议却皆觊望如明堂之恩。窃以明堂之恩,臣僚并转官,童行亦披剃,此二者最是朝廷慎重之事。况今官冗而滥,僧道蚕食至众,切虑比来恭谢礼毕,恩赦议及文武官僚转官及童行剃度等事,伏望陛下特赐宸断,并只依南郊体例施行。又况比年赦宥频数,当议裁损,则天下幸甚。
乞追还内降指挥状 北宋 · 赵抃
臣昨自四月至七月,累次论奏李仲昌等修河败事,乞重行贬黜。虽朝廷量与责降,然亦未快群议。陛下采收下情,悯伤重役,将穷究仲昌等罪状,正国家之典刑,宣谕中书辅臣行之可也;若事有干涉,付枢密院治之可也。奈何一旦事从中出,差一台官以讯劾之,遣四内臣以监视之,才及数日之内,三出内降文字,张皇大狱,中外惊骇。外议以谓初发二小臣之罪者,谁为奏陈?今起二小臣之狱者,孰与评议?所可惜者,国体之重,不询于公卿大臣;政事之权,乃付之宦官女子。至于政府,见如此等事,始不预议,终无执持,将顺奉行,焉用彼臣?恐斜封墨敕之弊,不足罪于昔时;告密罗织之风,复基祸于今日矣。臣愚伏望陛下特赐圣旨指挥,追还内降之命,检会台臣并臣前后论奏仲昌等章疏详酌,重行贬窜。如此,则朝廷纲纪不遂隳坏,人情物论庶无忧疑也。
乞戒励严庆孙等不肃事状(九月十一日) 北宋 · 赵抃
据知班孙希彦申,右,谨具如前。伏缘大礼,臣僚斋宿,合务严恪。其虞部员外郎严庆孙、水部员外郎程嗣立,有此故作怠慢,至夜却在朝堂门外,不就门里本幕次斋宿,显违朝旨。只如初九日,有库部员外郎张诚悫擅移幕次,已曾弹奏,至今未蒙施行。窃况宿斋臣僚不少,若非特行戒励,必是难得整齐。
乞降指挥内臣入蜀只许住益州十日状 北宋 · 赵抃
臣窃闻去年秋冬间,朝廷差内臣益州催《唐书》,又一员下本路转运司散特支钱,各住成都,盘桓七十馀日,别无公事勾当,唯是交易掊克,诛求不已。依缕金翻换机杼新样,织造绫罗锦绣。至于酒场公人、百姓陪备赀财,供给馈遗,每一名内臣仅费大钱六七千贯。道路嗟怪,公私搔动。臣体问得东西两川,人稠土窄,赋歛数变,民已不易,岂宜遣中官频来久住,重为诛剥?臣愚欲望朝廷非次免差内臣入蜀,所是旧例合差之人,乞降圣旨指挥,许令住益州不得过十日。如此约束,庶几不甚烦扰,以慰存远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