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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
作者
贺皇后表 南宋 · 陈傅良
贡金九牧,夏统惟新;
正位六宫,周仪攸重。
于穆椒房之号,有光彤管之书(中贺。)
恭惟皇后殿下作配乾潜,同功坤载。
舜鼓琴被袗,克传妫汭之规;
禹菲食卑宫,实变涂山之美。
长秋初建,诸夏宗依。
而□□父父之尊荣,将以垂孙孙之矩范。
臣瞻言京室,颂咏河洲。
献穜稑于王,遥想躬行之事;
采藻蘋于涧,益观丕变之风。
湖南提举谢到任表(1190年) 南宋 · 陈傅良
重明丽正,方此第功;
五□在边,□然冒宠。
业未免宜黜得迁之仪,臣不胜以荣为惧之情(中谢。)
窃以蕞尔桂阳,邻于岭表。
自升军额,将五十载之间;
可纪守臣,才一二人而已。
然必宣劳而满岁,乃能循次以为州。
未有即赐除书,遂将使指。
辄衡陈于当路,皆度越于它邦。
周会王人,微亦序诸侯之上;
汉置刺史,始皆属丞相之官。
岂容如臣,亦预兹选?
重念臣腐儒无用,假守罔功。
勤不足以盖荒政之愆,廉不足以塞旷官之责。
顾专城而不理,况阖部以安施?
虽幸遭时,以政拙心劳而见录;
未知善后,将力小任重之为忧。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自天出宁,如日委照。
敬识百辟之举,无有幽深;
允釐庶绩之熙,不遗微细。
遂令庸冗,辄沐恩荣。
臣敢不懋明诏条,采听谣俗。
平颁兴积,庶将自古以有年;
懋迁化居,不失与民而共利。
提举司谢赐历日表(1190年) 南宋 · 陈傅良
夏时三之日,振古如兹;
周历万斯年,自今以始。
凡蒙敬授,悉赖裁成(中谢。)
恭惟皇帝陛下得圣之传,为天所命。
受三朝之图籍,罔不朝宗;
在七政之玑衡,皆如轨度。
乃颁初政,爰布新书。
臣滥职将明,当思考协。
不违咫尺,既同拜赐之荣;
敢离须臾,而怠观风之事?
湖南转运判官谢到任表(1190年) 南宋 · 陈傅良
乘传弥年,缺然补报;
将输所部,滋甚光华(中谢。)
惟本朝行仁政之原,自诸道置计司而始。
孰为之说,浸失其传。
不知国家之意,本以胜暴残;
但曰藩镇之财,聚而归公上。
由是多故,至于中兴。
虽怀恻怛之心,莫奉丁宁之诏。
惟圣有作,视民如伤。
畴咨廷绅,申固邦本。
方当讲求民瘼之际,宜得布宣主德之才。
深明盈虚,稍务损益。
顾以兹事,付之臣愚。
伏念臣学不过于虚谈,仕未离乎尝试。
曷期衰暮,偶际休明。
且治郡徒劳,初无毫发之效;
况察州不敏,近在目睫之间。
以自知之甚明,将大幸之难再。
云胡隆委,得以次迁。
恭惟皇帝陛下岂弟作人,高明覆物。
谓旷日持久,或有尽知情伪之长;
谓便道之官,庶无数易将迎之患。
遂令庸冗,有此侥踰。
臣敢不对越龙光,勉旃驽力?
苟不至乏绝,以深贻屯所之忧;
则有条便宜,当渐为来者之计。
湖南提举贺会庆节表(1190年10月) 南宋 · 陈傅良
太极之生两仪,尊无与并;
嵩高之呼万岁,喜不自胜(中贺。)
恭惟至尊寿皇圣帝陛下德配百王,心游太古,行尧之道,莫测于圣神;
荐禹于天,复□于顺受。
适纪诞弥之旦,永膺滋至之休。
臣将指荆湖,驰心魏阙。
□□为寿,虽莫缀于清班;
石崖可鑴,岂敢忘于善颂。
湖南运判贺重明节表(1190年9月) 南宋 · 陈傅良
地辟天开,圣作明述。
于赫重离之运,有来载震之祥(中贺。)
伏臣禹相舜,历年之多;
武继文,受命之固。
昔尝闻于六艺,今亲见于一时。
恭惟皇帝陛下允执其中,聿修厥德。
歛时五福,岂惟叙有夏之畴?
与我九龄,抑又遇成周之历。
臣滥将使指,尝简睿知。
若帝之初,虽阻阙庭之观礼;
如山之寿,但瞻衡岳以为诗。
重明节进奉银表(1190年9月) 南宋 · 陈傅良
后天祝算,既同嵩岳之呼;
任土贡珍,爰致荆州之品。
前件银,气钟清淑,产类朱提。
侑万年之觞,深惭微币;
得诸山之瓮,愿赋休祥。
丙辰贺瑞庆节表(1196年8月) 南宋 · 陈傅良
长发其祥,自一阳之生子;
诞弥厥月,当六位之成乾。
宗社宠嘉,华夷欣颂(中贺。)
恭惟皇帝陛下聪明时乂,刚健日新。
省事清心,独冠百王之上;
深仁厚泽,丕承列圣之传。
于万斯年,自今以始。
臣顷叨虞侍,最荷简知。
属当去极之遥,阻在奉觞之后。
昭回下烛,常对越于奎文;
舞蹈永歌,但熙然于尧壤。
丁巳贺瑞庆节表(1197年8月) 南宋 · 陈傅良
地辟天开,爰纪大来之庆;
川增山寿,咸输美报之诚(中贺。)
恭惟皇帝陛下典学光明,性原溥博。
澹然无欲,裒六艺以自怡;
圣矣不居,守旧章而唯谨。
是宜诞为民极,永荷天休。
臣介在遐陬,阻陪盛事。
每惭隆眷,曾无圯上之一编;
窃幸馀生,犹有华封之三祝。
戊午贺瑞庆节表(1198年8月) 南宋 · 陈傅良
聪明作后,聿开出震之祥;
历数在躬,有永后天之算(中贺。)
恭惟皇帝陛下宅心慈俭,玩意穆清。
承列圣之储休,辑两宫之燕祉。
诞为民极,长握乾符。
臣夙荷简知,久违抃蹈。
嵩呼万岁,欣盛事之难逢;
《天保》六章,愧隆恩之未报。
己未贺瑞庆节表(1199年8月) 南宋 · 陈傅良
万年景福,诞膺天授之休;
四海欢心,姑尽臣恭之义(中贺。)
恭惟皇帝陛下道无偏陂,学有缉熙。
燕及两宫,增圣图之广大;
陶成多士,粲王度之清夷。
肇开震夙之期,永享炽昌之寿。
臣蒙恩至厚,抱衅罙深。
积五稔之凌兢,无一毫之觊幸。
衣冠甚伟,虽阻预于耆英;
畎亩不忘,但欣逢于华旦。
谢中书舍人表(1194年10月) 南宋 · 陈傅良
代言之任,与政相通;
顾惟何人,亦在此选(中谢。)
臣闻惟虞、夏、商、周之世,有谟、训、诰、命之书。
至于两都,亦称七制。
要是人主猷为之盛,见于儒臣文字之工。
惟其相遭,是以不朽。
然则邹、枚而下,词藻岂谓之乏人?
魏、晋以来,号令不闻于传世。
虽仅存于职掌,曾何补于治功?
洪惟本朝,追并隆古。
庆历、元祐之际,岂非千载之一时?
欧阳、苏轼之徒,故有六经之遗意。
式至今日,作兴斯文。
由此观之,则臣幸甚。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虚心无我,立政惟人。
方且视民而如伤,未尝以位而为乐。
凡所播告,无非休明。
臣敢不益励初心,以期后效。
必也缉熙光明之学,至于令终;
庶乎草创润色之文,可以行远。
赴桂阳军拟奏事劄子(一) 南宋 · 陈傅良
自古帝王之兴,未尝不因天下之变。
或草昧之初,或叔季之后,皆可以成大功,而熙鸿号于无穷,载籍所称创业中兴之君是也。
往者外有方张之虏,内有交叛之将。
关河海岱,群盗云扰。
光尧太上皇帝崎岖马上,抚定东南,以康世屯,以系国祚。
遭变之难,自古所无。
而天命复集于宋,盖时无不可为者矣。
恭惟陛下,睿知神武之略,宽仁恭俭之德,忧勤恻怛之意,自缵丕绪,以恢复为己任。
可谓对天地而不惭,质鬼神而无慊者。
然而迁延稽故,至今二纪。
比者,贤士大夫类曰时不可为,而以恢复为讳。
虽臣至愚,窃所未喻。
且隆兴用事之臣,虽以朴忠,竟无成功,天下不与其才而与其心。
乾道用事之臣,虽以大言,亦无成功,天下不与其心而与其名。
孔子曰:「必也正名乎」。
今顾以恢复为讳,果何名欤?
论说定,则习俗成,习俗成则人心不起,人心不起,则赏刑不足以惩劝。
是王业往往遂已也。
孟子以禹抑洪水、周公兼夷狄、孔子诛乱臣贼子,凡以正人心也。
圣贤事业,以人心为本。
靖康之祸,诸夏陆沉而人不耻,君父播迁而人不怨,天地易位、三光五岳之气分裂而人不惧,是尚为有人心乎?
驯至于今,晏如平时,不念国辱,私相恩雠,但为身谋,患在得丧。
自非陛下有以再造彝伦,一新士气,臣恐此义寖微寖灭,或有后忧也。
方今虏主春秋甚高,志不在动,庶子嫡孙,未知谁立。
一传之后,必非今日所睹矣。
以血气方刚之君一时新进,大抵生事。
傥无远略,且有内争。
兵端其可禁乎?
就使虏无动,夫以中原万古衣冠沦为左衽五六十载,北不足怀,南不能令,厌乱思治,岂无其人,闻之道路,河决非常,扰及关陕。
神怒民怨,其兆见矣!
卒有特起,何以待之?
就使虏无动,中原无特起,以臣过计,千乘万骑,介在东南,礼乐庶事,比儗全盛。
地气不能胜,民力不能支,亦岂子孙万世帝王之业乎?
恭惟陛下睿知神武之略,宽仁恭俭之德,忧勤恻怛之意,宜为中兴盛帝显王。
而以人心不起,至于忧在子孙,臣实未喻。
孟子曰:「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
未闻以千里畏人者也,是在陛下而已。
臣不胜拳拳。
赴桂阳军拟奏事劄子(二) 南宋 · 陈傅良
臣窃谓士大夫以恢复为讳,但曰时不可为者,必有以藉口矣。
其说以官与兵俱冗,而方困于财,有此三患,何乡而可?
彼好论边事以希戎功者,皆诞谩迎合耳。
诞谩迎合,自中人知耻此名。
进言之人,要当观事情如何,不宜以此妄自沮却。
臣诚愚陋,揆之往古,国家之患,何世无之?
上有悉心委意之君,下有至公血诚之臣。
虽多患,必且盛强。
君臣玩安,虚延岁月,虽无患,亦且衰弱。
臣故曰以人心为本。
诚使中外人心并意一向,以佐下风,治是三者,有一弗治,且害大计,则九重不怡。
九重不怡,则朝野震叠。
如是,则恢复之形见矣。
臣之所谓恢复,非论边事以希戎功之谓,而结民心以祈天命之谓也。
往者,渡江诸臣僇力讨贼,大义明矣,竟无所成,陛下亦尝究其所以失欤?
不鉴前辙,而以重歛济师,以王、蔡之遗法,图寇、邓之高勋,一战之馀,民力已屈。
纵微秦桧,其势不得不出于和。
后之议臣,不务及此,乍和乍战,莫知攸济。
臣请略陈祖宗立国深仁厚泽之意,与熙、丰、崇、观以来用事者之纷更,动危邦本,以致夷狄之祸,讫于渡江理财本末,陛下详览而审择焉,则兴衰之分决矣。
是恢复果在此,而不在彼也。
国家肇造之初,虽创方镇专赋之弊,以天下留州钱物,尽名系省,然非尽取之也。
当是时,输送毋过上供,而上供未尝立额。
郡置通判,以其支收之数,上之计司,谓之应在。
而朝廷初无封桩起发之制。
自建隆至景德四十五年矣,应在金银钱帛粮草杂物,以七千一百四十八万计,在州郡不会,可谓富藏天下矣。
大中祥符元年,三司奏立诸路岁额;
熙宁新政,增额一倍;
崇宁重修上供格,颁之天下,率一路之增,至十数倍,至今为额。
其它杂歛,皆起熙宁。
于是有免役钱、常平宽剩钱。
至于元丰,则以坊场税钱、盐酒增价钱、香矾、铜锡、㪷秤披剃之类,凡十数色,合而为无额上供,至今为额。
至于宣和,则以赡学钱、籴本钱、应奉司诸无名之歛,凡十数色,合而为经制,至今为额。
至于绍兴,则又始以税契七分、得产勘合、添酒五文、茶引、盐袋、耆户长、壮丁、弓手雇钱之类,凡二十馀色,合为总制,至今为额。
最后则以系省不系省经制,有额无额上供、赡军、酒息等钱,钧拨为月桩,又至今为额。
至所谓凑额、籴本、降本、折帛、坊场净利、供给吏禄之类,令项起发者,不可胜数。
且夫自系省而有上供,自上供未立额而有年额,又有无额;
自有无额上供而后有经制,而三榷之入,尽归京师,至经制悉矣,故夷狄之祸起。
且夷狄安能一旦入中国哉?
民心离则天心不享,则其祸必及于此。
而渡江诸臣不惟尽循宣和横歛之旧,又益以总制、月桩,令项起发。
王朴有言:以此失之,以此兴之,可乎?
今天下之民,皆不便其长吏,徒以陛下时出德音,有所罢省蠲阁振业之,而民心不解。
夫恩泽有限,不能胜无艺之歛,可为寒心。
臣故曰:观诸此,则兴衰之分决矣。
则恢复非论边事以希戎功之谓,而结人心以祈天命之谓也。
若曰方困于财,何乡而可?
是坐观成败者之说,不事事者之利,非国家之福也。
赴桂阳军拟奏事劄子(三) 南宋 · 陈傅良
臣闻熙、丰、崇、观以来,用事者纷更祖宗之旧,以致夷狄之祸,今天下皆追咎之矣。
至于重歛,不唯奉行不以为过,又从而附益之者,何也?
昔者以妄费,今以养官与兵故也。
方今经费,兵居十八,官居十二。
官未暇言也,敢言养兵。
国初,州郡无禁兵也,著在令甲,自骑射至牢城,凡名额二百二十三,总为本城而已。
所谓禁兵者,皆三司之卒,分屯而更戍。
今之屯驻、驻泊之名,而钤辖、都监、监押之官所部领也。
三边之兵,间因事宜升为禁军者,则所谓四十四处禁军是已,是为就粮。
自元昊叛而西北有保毅,王伦叛而东南有宣毅,于是列郡稍置禁军。
至威果,既云多矣,然亦无过大郡要害之处。
熙宁按天下厢军之籍五十万人,而不知战,于是教阅之法起。
其后以厢军团并为额,则今之两浙崇节、福建保节之类是已。
教阅之兵,因别为额,而隶之将下,则今之两浙雄节、福建广节之类是已。
元丰兵令悉以雄节之类升同禁军,由是禁军始遍天下。
方戍法之行也,三司禁旅转徙于四方,而州郡厢军大抵以供百役。
盖劳之则易使,散之则易养,此艺祖神谋也。
自州郡各有禁军,而三司之卒不出;
不出,则常坐食于京师;
常坐食于京师,则必尽天下之利归之公上;
利尽归于公上,而州郡之益兵已多,则其势必巧取阴夺而后足。
于是养兵始为大患。
若今屯所诸军,亦何异本城军哉!
特以三总领馈之,而不节制于长吏,为差异耳。
要之所谓韩家军者,今为京口人矣;
刘家军者,今为建康池阳人矣;
岳家军者,今为鄂渚江陵人矣。
向之数经行阵,以功得官,往往拣汰冗食于庙祠添差之类。
比所招刺,例多下等,久不离营,儿女滋息。
稍食鲜薄,类苦饥露。
当此劳辱,最易抚摩。
臣愚以为此可以渐复祖宗旧制之机,殆天授陛下也。
诚有为国家任是责者,稍使不仰食于县官,以省月桩,则经、总制之名亦可以次第改正。
恭惟陛下不爱爵禄,以待天下之士,大官重权,可谓尊宠。
至于养兵,则国家被重歛之名,而不得辞。
臣享其佚,上任其怨,臣窃不取也。
赴桂阳军拟奏事劄子(四) 南宋 · 陈傅良
臣所谓养兵固难,而曾莫为国家任其事者,臣尝思其故矣。
非必皆郡臣之罪也,势也。
方今天下之势,以陛下明圣,岂不灼见其偏欤?
其在朝廷有官守者,莫如文墨议论之宠;
其在四方有民社者,莫如监临案察之专,盖非一日之积也。
往者,给谏、馆阁与省寺之官位望相等而不历省府,往往不至执政。
夫是以绩效白而有司无失职,儒雅进而能吏有以自见,而朝廷之势适平。
自主判废而职掌分,更迭之法改而流品别。
由今台省视六曹长吏自为清浊,况它有司乎?
臣故曰:有官守者,不如文墨议论之宠也。
往者帅漕望郡,事力不分,而将相大臣多领藩服。
夫是以利归公上,而边郡未尝不实。
耳目在监司,而守将得立功于绳墨之外,而中外之势适平。
自以兵系将,归之提刑;
常平茶盐,归之提举;
大军之饷,归之总领。
至今帅臣徒拥空名,位望风采不逮监司远甚,况支郡乎?
臣故曰:有民社者,不如监临案察之专也。
推是二者,可以察见天下之势日趋于偏矣。
是故烦言胜而事不待其成,紏禁苛而官不尽其力。
今上自台省,下至州邑,胥史执其政,长官不能谁何。
大者三衙,小者镇寨,卒伍失色,则主将屏气。
甚者匹夫单人,动摇在位,管摄之下,操持其长,是今日之势也。
是以不事事者常无咎,而坐观成败之俗成。
臣故曰:非群臣之罪也,势也。
且以绵地数百州之广,外有夷狄之难,内有盗贼之患,而执事者徒取具足,曾无一人根柢深厚可以托重。
虽有许国之人,欲展布而无繇。
陛下念此,可长恃乎?
自古事变不于暇豫图之,则俄而至于仓卒;
不与忠爱臣子共之,则或不得已付之一切之人。
仓卒不如暇豫,一切之人孰与忠爱?
利害甚相辽绝也,而每患不果。
《易》曰:「黄帝尧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伏惟念光尧遭变之难,鉴艺祖造邦之意,推黄帝尧舜宜民之术,以正人心,以救天下之势,则宗社幸甚,苍生幸甚
固难而曾莫为:原缺,据《历代名臣奏议》及永嘉本补。
⑴ 十四年六月,王丞相淮取旨:免奏事。《止斋先生文集》卷一九。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五二。
桂阳军乞画一状(1188年) 南宋 · 陈傅良
一、臣照对本军以银为税,自天禧间行之,民以为便。
但银价不等,折纳亦随时高下,官吏未免以意增损。
绍兴奉行经界,本路漕臣见得银价太重,遂立条约,每两折钱二贯八百文足,自此始有定数。
乾道六年正月一十九日,因前知平阳县罗公旦劄子,准都省批状指挥行下本路,于每两价钱上减钱一百文足。
至淳熙二年六月三十日,因转运副使李椿奏,尚书省劄子,三省同奉圣旨指挥行下本路,于每两价银上减钱三百三十六文七分足。
今每两折钱二贯三百六十三文二分足,至与市估低平相等。
远方之民,鼓舞圣恩,老稚相传,无有穷已。
然臣区区,尚有□□□,不敢隐默。
窃缘节次裁减银价内一项,转运副使李椿所乞,共减去岁收钱一万二千贯。
而当时先乞于月桩大军钱内减放上件钱数,纽计银价除落,故所行乃为实惠。
知县罗公旦所乞,共减去岁收钱二千七百四十一贯四百九十文足,而当时即不曾乞于月桩大军钱内减放上件钱数。
虽曰减价,而其钱至今犹是随钞敷纳,故其所行但为虚文。
臣究见本末,李椿以具奏,出于宸断,故虽以一万二千贯之多,捐之为易。
罗公旦以不曾具奏,出于省部,故虽以二千七百馀贯之少,损之为难。
臣窃思念本军财计支数渐增,收数渐减,势不获已,必取之民。
臣已将乾道六年正月二十九日、淳熙二年六月三十日所降指挥申尚书省,欲望圣慈特与行下本路转运司,将乾道六年正月二十九日已降都省批状指挥所减银价一百文足,止共无收钱二千七百四十一贯四百九十文足,照淳熙二年六月三十日圣旨指挥一般事理,每岁于月桩钱数减放二千七百四十一贯四百九十文足,却将见今税户随抄收钱均掯蠲免,庶使德泽下流,不为文具。
一、臣检会到淳熙五年正月空日守臣徐大观奏:「昨准圣旨指挥,减收银价钱一万二千贯,每贯元收经、总制头子钱四十八文五厘省,共计钱五百七十六贯六百文省;
每贯元收勘合钱二十文足,计钱三百一十二贯文足。
两项共钱八百八十八贯六百文省。
今既减放银税正钱,其上项经、总制钱亦无名色可收,已是一例除放之数。
欲望特降一睿旨,与随数除豁」。
当年五月二十二日都省批状:「户部勘当,行下湖南提刑司,更切取见桂阳军所收经、总制钱勘合钱,委是于人户折银钱上□□所收,即将今来本军前项合放钱数并行除豁」。
本军自此并不起发去讫。
今来所乞减放二千七百四十八贯,亦有每贯上收经、总制头子钱四十八文五厘省,共计无收一百七十一贯二百五十文省。
如蒙施行,并乞照淳熙五年五月二十二日已降都省批状指挥,并行除豁施行。
一、臣照对桂阳虽小垒,实边徭峒,顷年郴寇,盖尝上烦南顾之忧矣。
稽其兵籍,最为单弱。
见管禁军一百九十八人,厢军一百二人,牢城七十四人。
牢城一营既不在准备缓急之数,则通厢禁军止三百人。
而其接送守臣各九十六人,提刑、提举司各四十人,干办公事官二十一人,诸司占破二十人,率每岁用一百七十八人。
又有押部纲运、赍擎文书之类,差拨不足,不免通那禁军应副。
臣之到官,亦欲略行整龊教阅,然常不满百人。
臣因根检询究,自绍兴十一年史愿措置量屯军马于管下平阳县临武峒诸处弹压,至十四年抽回临武峒戍兵,差拨鄂州军五百人前来军城屯驻,至二十一年复抽回鄂州军。
寻有李金之寇。
乾道元年贼平之后,再差鄂州军五百人,以二分屯本军,一分屯临武。
淳熙十一年十一月二日,枢密院降圣旨指挥,抽回鄂州兵,差拨潭州飞虎军三百人于郴州,黄沙寨亲兵一百人于宜章县,忠义军一百人于本军临武县驻劄。
自此军城遂无戍兵。
契勘平阳县自旧有临武县杨梅寨巡检土军一百人,绍兴十六年析平阳之临武置县,遂以「平阳、临武两县巡检」带衔。
今来临武县见有戍兵一百人,弓手七十人,稍成次第。
所是旧管平阳巡检土军一百人,合还本县管内置司。
臣今相度:平阳、临武两县巡检就移在城内外置司,仍旧以「平阳、临武两县巡检」带衔,以所管土军一百人相兼教阅,稍壮军垒。
猝有抽唤,止六十里,往来应接,管无缺误。
如臣所乞,即不敢引用绍兴、乾道事例增添军马,亦不曾违戾淳熙十一年二十日已降圣旨指挥,只是军县一体,务令均平。
伏乞圣慈详酌施行。
一、臣伏见前后臣僚屡言郴、桂之间宜兴学校,以柔人心。
寻准淳熙八年八月二十一日敕节文:「三省同奉圣旨,依礼、户部勘会事理施行」。
行下本路,于郴之宜章、本军临武两县创建县学,所以劝奖风厉,条目甚备。
仰见睿明旁烛幽照,欲使边氓同被文化,幸甚幸甚。
今来两县虽各有学,然而无训导之官,无供亿之具,名存实亡,不足以仰称明诏。
以臣愚见,所在县学多是文具,莫若只就州军学展套斋舍,增养生员;
责之教授,诱进义社豪民或边峒子弟孙侄入学听读;
仍以县令、佐兼管干赡学钱粮事,措置应副;
专委本路提举学事司常切点检,别为一籍。
如教养到生员一百人或一百五十人以来,许将见任教授并赡学钱粮官理为劳绩,量立赏典。
如此,则事体归一,庶可就绪。
惟陛下财幸。
臣检到本军准本路安抚牒:「备准淳熙八年八月二十一日敕指挥,申尚书省去讫」。
乞赐检会施行。
一、臣照对本军祖来年额,系招趁住卖茶引二十二道,每道一百斤,价钱二十三贯四百一十九文省,一年计二千二百斤,共价钱五百一十五贯二百一十八文省。
分系三县,并在军合同场招趁。
缘本军非产茶地分,又非商旅孔道,自旧将买引价钱均敷于民,历年弥久,不以为病。
至淳熙元年,守臣妄希增羡之赏,于任内添起年额茶引二十三道,作四十五道,增及一倍之数。
计价钱通五百一十八贯六百三十七文省。
其钱无所从出,却于输纳仓库收趁内,折银场每钞三文足,和籴场每石九文足,常平仓每石二十文足,苗仓每石三文足。
犹未及额,敷及合干等人,至今十五年。
凡科歛民钱八千七十九贯五百五十五文省。
臣虽已具申本路提举司,乞覈实申奏除豁去讫。
臣愚窃谓国家岁计宜不藉此琐琐,欲望朝廷详酌指挥,行下本路提举司,将淳熙元年以来增起一倍年额茶引二十三道特与免行招趁,令臣将见今仓场受纳钞面所收茶引一项钱尽数除落。
虽其事微细,亦足以彰陛下加惠元元之意。
一、臣将本军牢城指挥兵士见管七十四人,逐一契勘元来断由,见得内系窃盗二十五人、强盗十二人、劫盗八人、渡淮作过一人。
窃缘本军被边,其民习见剽夺之利,乃以四方强恶之人配隶于此,间者往往佚去,散入村聚,率人以为盗。
臣因捕盗,尝获郴之逃军数人,皆故江浙间强盗也。
臣愚以为本军无城壁开闭之节,无营房出入之限,居民荒凉,官府不威重。
兼厢、禁军人数稀少,部辖不前,凡此等配隶之人,实难关防。
欲望圣慈特赐指挥,自今应盗贼并渡淮作过等人,住配本军,庶久安静。
臣检准淳熙十四年四月十一日枢密院批状指挥:「知郴州王薰申乞诸州盗贼不须配隶郴、桂。
大理寺看详:淳熙十三年六月十一日指挥:『诸州牢城人数如溢及五分,仰先申本路提刑司,照应诣实保明,备申省部,以凭行下住配。
自合遵依施行,难从所乞』」。
伏念本军事体,又与他郡不同,伏望圣慈特赐矜允。
湖南提举刺列郡太守状(1190年) 南宋 · 陈傅良
臣照对湖南治郡,莫难于永,莫易于全。
臣取十年以来事关本司,至于目即,反覆参考,见得永州实是匮乏。
积而至于淳熙十五年终,大军月桩,常拖下七个月不解,共为钱三万五千贯文,馀逋称此;
而又民俗强悍,动多嚣讼,此所以为难。
全州素号仅足,自淳熙十三年后,大军月桩,每孟月钱季月起发,并无缺误,他亦齐整;
而又壤地褊小,公事甚稀,此所以为易。
今来知永州赵谧,自到任之后,每月纲运已起至绍熙元年五月分,若从今八月理起,较之累政,趱前三个月;
却又补带旧欠,凡为钱二万贯文。
使知永州者皆如赵谧,则永虽凋郡,可以渐宽。
知全州施广文,自到任之后,每月纲运初颇如期,洎至今年四月以后,于本司新故交承之际,顿不起解。
若从今八月理起,较之累政,更拖下三个月,凡为钱一万二千贯文;
又官吏久无俸给,军人冬衣才支一半。
使知全州者皆如施广文,则全虽乐土,又必彫敝。
近者朝廷集议蠲减,臣实奉行宽大之诏,数内永州减月桩钱岁五千贯,亦是谧率先他郡,将所蠲减之数分为等第,均与诸邑,必欲上泽下及于民。
今之州郡,大抵上欺监司而下不恤民。
自非谧有志爱民,安能如此?
臣以为若谧者,可谓不负陛下使令矣!
施广文虽本书生,顾为鄙猥之计,及此垂满,略无顾惮,自上供军须至官吏之俸,一切勿问。
臣尚以为行且受代,或是储积以遗后人。
比及体访,累月以来,郡帑并无见管钱物。
且财赋若不在官,即须在民,而广文已将今年民户秋苗创行预借一半。
方禾未登场之时,民正艰食,柰何有此暴歛?
全之民力,自是困矣。
臣以为若广文者,可谓负陛下使令矣!
至如知武冈军王公弼,亦有治状。
武冈军虽小垒,自公弼为之,阖郡之事,井井有条。
士人悦之,军人安之,旁及猺峒,悉听约束。
观其才,有过人者,但视永州不为甚难,劳效差小耳。
以臣愚陋衰疾,实不足任刺举。
如此三郡治否之状,盖久而后得之,已忝耳目之寄。
今三人者,各及满替,若更隐默,遂使施广文侥倖善罢,再窃官职,何以为负使令者之戒?
赵谧、王公弼不蒙旌别,稍异伦辈,何以为不负使令者劝?
已具状奏闻,欲望圣慈加惠此方,首正诸郡,将施广文特赐黜责,赵谧、王公弼特赐擢用。
伏候敕旨。
按:绍熙元年十月二十二日有旨,赵谧、王公弼各减二年磨(原误作应)勘,施广文与宫观。
湖南提举荐士状(1190年) 南宋 · 陈傅良
臣恭睹明诏,搜罗湖广遗材,窃见通直郎、知潭州长沙县宋文仲有通务之材,而发于谦和;
有及物之志,而安于静退。
盖文仲虽生长南土,其家学则中原文献也。
顷丞萍乡,蔼有民誉。
方臣假守桂阳,得其为人,就访之,而文仲尝为桂阳录事参军,授臣本军会计录一卷。
臣遵行之,所以能蠲除宿负,罢弛斜科,不得罪于其民者,文仲之助也。
寻领使事,访以九郡利病,无不周知。
前者仓司籴补诸郡米仅十万斛,今者漕司蠲残亦数万缗,皆文仲发之。
臣以为文仲虽衡阳人,实国士也。
奉议郎、知常州无锡县吴猎,学问本于纯实,器识期于远大。
所居阖郡宗为师友,凡与之游,类多自爱。
而猎于其交,有善称之不容口,有过戒之不遗力。
有急难,虽不利于其身,赴之不恤也。
顷从事桂林幕府,与平李接之乱,未尝言功。
已而帅臣刘焞不理于口,而猎谊不避罪,屡讼其冤。
人臣如此,其不负国必矣。
臣守桂阳,猎适为赡军酒官,助讲荒政,甚于饥渴。
桂阳故事,遇皇帝登极,奉表进银三千两。
属方救荒之际,力不办此,臣惧无以塞责,猎实教臣申请减额,迄蒙睿旨损三之一。
为惠一方,猎与有力。
臣以为猎虽长沙人,亦国士也。
文林郎、知潭州攸县蒋砺,素禀端亮,耻为苟简。
往岁江陵,今兹攸县,廉惠之誉,两邑同辞。
观其为吏,苟不便于民,虽上官令之不听;
苟便于民,虽匹夫不获伸则身任其责也。
臣尝见其诣阙所上书,论广右利害,有四救弊之说;
及与提点刑狱司论经、总制钱,其言恻怛,可以施用。
则迩臣所谓远方因革、可备咨访者,在静江则砺其人也。
奉议郎、知全州清湘县杨炤,赋受沉审,济以通练,亦佐桂幕,与平李接之乱。
随宜知变,见谓善谋。
而其操履,自不可夺。
及今为县,益著吏绩,郡实赖之。
臣得其《岭外盐筴本末》一书,自开宝讫于淳熙,上下二百馀年,灿然明白。
其论以政和蔡京变法实为咎根,驯致二广连年多盗,官般客贩,迭为民扰。
盖利东路则西人被其害,利西路则东人被其害。
宜为损益,兼惠两路,斯可以便公私,息纷更。
以臣所见,广盐之说十数家,未有如炤之平者。
则迩臣所谓远方因革,可备咨访者,在临贺则炤其人也。
如臣不肖,非有知人之明,能得此数子于众人未识之先,正以久居于此,或闻之公论之熟,或见之同事之详。
如宋文仲、吴猎之在湖南,蒋砺、杨炤之在广右,朋侪乡党,咸所推先。
牧守宾僚,无不器重。
臣如隐嘿,不惟负蔽贤之罪,是不奉明诏也。
已于今年某月某日具状奏闻。
臣愚欲望圣慈特赐甄录,以昭示公朝不遐遗之美。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有旨:吴猎、蒋砺、杨炤、宋文仲,并赴都堂审察。
吏部员外郎初对劄子(一 绍熙元年正月)(1191年) 南宋 · 陈傅良
臣恭惟艺祖受命,平定海内,凡所以创业垂统莫非可传之法。
而深仁厚泽,垂裕后人,则专以爱惜民力为本。
臣案故牍,自建隆至景德四十五年,南征北伐,未尝无事,而金银钱帛、粮草杂物七千一百四十八万计,在州郡不会。
古所谓富藏天下,何以尚此?
当是时,诸道上供,随所输送,初无定额;
留州钱物,虽尽曰系省,而非取之也。
盖至大中祥符元年,三司始奏立诸道上供岁额,以此承平百年,家给人足。
传序九帝,天下尝多故也,而民心不离,迄用中兴,则以祖宗之泽在人深厚故也。
臣尝惟念艺祖以得民心受天命,比隆三代矣。
然而以天下逊,不私诸子,才一再传,而万世不祧之宗仅同支庶,则是在天之灵未享其报。
高宗遭变,深探其本,由是推正统之自,纳至公之说,而大命复集于寿皇圣帝,爰暨陛下,岂非天哉!
且天之报艺祖者如此,而陛下以睿圣之资,宽仁之德,诞膺天眷,方当继体之始。
伏惟夤念高宗推本之意,钦承寿皇付托之训,以推行艺祖在人未泯之泽,为万世无疆之休,今其时也。
臣不胜至愿。
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