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邸节使生日回蒋提举劄子 南宋 · 姚勉
劬劳恩厚,又逢初度之辰;提领职尊,遽辱多仪之贶。登嘉有腼,感佩惟深。恭惟某官怀德忠良,持心谨密。掌王宫之宪令,纠察惟严;总亲邸之事权,扶持有事。特勤齿记,具列日颁。爱之欲生,莫称衮褒之语;施而无报,第增甲厚之颜。
沂邸贵人贺蒋提举生日劄子 南宋 · 姚勉
楚节迫期,桑弧纪旦。北衙天近,有华初度之辰;南极星辉,于粲长生之瑞。某莫旌贺悃,聊贡菲仪。细葛香罗,岁被恩荣之宠;深宫邃殿,日居侍卫之班。
沂邸节使贺蒋提举生日劄子 南宋 · 姚勉
蕤宾中律,蓬射纪辰。芳艾千门,将近端阳之序;仙蒲九节,有开耆寿之祥。某莫展贺忱,辄持薄贡。四星内省,长依宸极之尊;五日宫衣,永被圣恩之宠。深惭涬渎,伏冀鉴融。
沂邸迎右相入国门劄子 南宋 · 姚勉
伏审公衮来归,介圭入觐。仄席而思贤佐,天子兴见晚之嗟;引领以俟太平,国人有如岁之望。室家胥庆,朝野一和。某属以拘文,莫能迎拜。拥舍人之彗,未遂寸心;睇光范之门,敢恭尺楮。
沂邸贺郭殿帅转官劄子 南宋 · 姚勉
伏审疏赏明庭,跻荣爵级。周庐肃卫,壮国势以安居;增秩进阶,表上恩之崇报。邦家增重,朝野交驩。某属以文拘,莫遑躬贺。陈蕃宠渥,益观礼数之承;陆续庆缄,尚不一书而足。赞扬辞短,歌咏意长。
贺同官冬至劄子(代作) 南宋 · 姚勉
云观纪祥,喜新阳之应律;霜台赞幕,嘘生意以回春。适当复长之辰,预致泰亨之庆。辄随善类,仰羾贺缄。某官粹宇晏温,和襟融盎。才华瑞国,庆云五色之在天;仁意育民,爱日三竿之燠物。欢迎令节,茂入繁禧。御炉腾不动之烟,催朝枫陛;文石转舒长之日,即步花砖。某冒绾铜章,阻陪珠履。竹檐曝暖,不禁归梦之浓;黍谷逢春,愿与花铃之转。
贺同官冬至劄子(代作) 南宋 · 姚勉
冬浮葭管,喜回阳律之新;春到莲池,光彻冰壶之洁。鼎来茀禄,萃在英髦。某官操厉严霜,德融爱日。文章云锦,殆逾绣线之工;器韵天球,适协黄钟之应。道随刚长,福与时偕。岸柳山梅,景姑吟于小至;砌苔阶药,朝即赴于大明。某误折陶腰,辱垂阮眼。以趋以走,贺莫捧于兕觥;俾炽俾昌,颂敢修于鱼尺。
贺程丞相劄子 南宋 · 姚勉
某伏以三秋殷序,万物告成。恭惟大丞相枢使国公先生冕佩庙堂,陶钧宇宙。帝隆重任,民徯太平。钧候动止万福。某齐明盛服,东乡百拜,奏记于黄扉之下,仰祈钧照。
某闻论道经邦,燮理阴阳,皆胸中妙造所运。和傅说之羹以调中外,负伊尹之鼎以镇国家,此吾相事也。二御茵冯之请,不当以此媚大君子,某弗敢。某兹者伏谂朝廷涣号,宰路升贤。使熙宁早用伯淳,决无新法;今中国已相司马,潜弭戎心。敷纶一颁,举笏交庆,况如某之为门生者。欢声载路,歌舞条贯,盖与天下儿童父老共之。
某癸丑试兰省时,实出于准绳权衡之下。盖尝伏谒阶墀,修座主门生之礼,蒙赐讲进,拜逖墉仞,于今四年。引睇六符,夙夕稽首。
某窃观上自践祚以来,钧衡之拜,已十有二。卓然可称者,前此仅屈一二指。其馀公论,昭若日星。当宁思治甚勤,求贤如渴,自言路而政柄,历试之久,知公之可大用也,而后新使宅百揆之命。仰惟某官忠贯日月,忱通神明。节操精百炼之金,践履无一瑕之玉。表清风其独立,顽夫可廉;窒旧奸之复来,善类所恃。八事入告,皆切时宜,举而措之,言底可绩。大风沨沨,震动六合。某谨泚笔,以和徂徕之诗。
某疏谬不才,误叨末第,宠踰其分。旋踵生灾,禄不逮亲,仕于何忍。误恩赐召,非所敢当。且未服外劳,骤尔起家,必哗物论。已具辞牍,恳陈下情。伏冀钧慈,俯垂临鉴。
某伏闻扬庭之告,喜至不寐,无以自见其忻庆之悃,辄修俪语,上渎中涓。惟是蜩嘒蛩吟,芜溷韶濩,且僣越罪在不宥。仰祈矜贷,一赐钧览而掷之。某有幸斯万。
某眇若芥尘,仰睇钧闳,何啻培蝼之望霄汉。不敢僣致舍人之问,非简也。伏惟钧察。
某袜线短材,无能为役,不足备屐履之任。然傥有驱策,亦罔敢辞。谨顿首请目。
贺蔡参政劄子 南宋 · 姚勉
某伏以金行正序,宝穑告成。共惟大参相公先生以道觉民,贰公弘化,生民之望,天子是毗。钧候动止万福。某谨齐明盛服,东乡百拜,奏记于翘材之馆下。仰祈钧照。
某切惟先生之身,道统所关,宗社攸寄。在躬之福,天下同之。某敢拳拳仰致莫助之爱。
某伏自癸丑八月,拜别师门。今四阅年,瞻前仰高,未始少替,而无由一抠衣于丈席。泰山北斗,日与四方学者共之。
某切观孔、孟以来,迄于周、程、朱、张,虽道统承承,而未尝一得大位以行其志。今先生方以圣贤之学,为辅弼之臣,此非独以得贤为吾君贺,亦以得时为吾道贺。
某伏以大参相公先生蕴经天纬地之才,抱正主庇民之学。立心立极,继绝学,开太平,非先生而谁属。左揆方在,上意有待。尽展平生大学之用,一洗近时相业之卑。四海倾心,非某所独。
某疏谬无庸,叨恩误召。靖惟所本,无非极力挈提之赐。然某禄不逮亲,今虽从吉,不忍问仕。况叨第而后,犹未一历外任,起家之遽,人谓斯何。已具辞椟申省,乞仍待镇东军小关,仰祈矜炤。
某区区无以鸣其贺私,僭易不揣荒芜,效世俗礼,强裁骈俪,一尘突于黄钟大吕之侧。有道之文,视此不直蝉蜩之嘒也。傥得一经钧览而掷之,荣幸倍万。
某门人小子,揣分有严,不敢僭申钧闳大眷福禄来宁之问。惟是令似俯教判岳秘阁郎中。某忝在榜下,日勤尊道仰德之心。伏惟处东阁之靖閒,养南轩之事业,某不胜慰快。
某闻事师之礼,左右无方。虽未得日撰杖屦侍侧,伏恐有一切委策条目,恪谨遵奉。
与赣守陈千峰劄子 南宋 · 姚勉
某揆时季秋,谨律风露澄鲜。共惟某官一世儒英,四方侯度,冕旒柬注,舆盖翊扶,台候动止万福。某谨焚香九跪,奏记节下,仰祈委炤。
某切谓文星烨临,五灵森扈。何物氛祲,敢干次躔。矧刺史为邦,所以养其入为三公之望。阴阳燮理,妙属剸裁,而何有乎小体之奉,毖茵饬鼎。某不敢为御者谀。
某缅睹西江前是魁天下者绝罕,庐陵之董,萧滩之何,适羞乡里。不有英杰,曷其雪之。文脉久焉郁湮,达尊先生破荒首出,此灯一燄,第第相承,而如张如雷,接英躅而奋矣。虽以某之愚不肖,亦得以瓦解于其后。夕秀之振,至于今衮衮未已,皆千峰实倡之也。倡者难,和斯易矣。拭目日月,高垂太清,某愿鞭策驽钝以从。
某钦以某官负皋、伊伦魁之才,得孔、孟心传之学,玉阶独对,无非忠言嘉谟,家有而人诵之也。薇省药阶,径登柄路,舆论所属。惟是以一举龙首,十年凤池,为浅器卑识者之语,宁迂步而徐驱焉。虽然,苍生之望,则未慰也。身到黄扉,展致君泽民之素蕴,霖雨岁旱,跻时太平,某归心稽首。
某疏谫无似,滥嗣逸响,薄命如纸,才缀仕版,即罹失怙之痛,菽水弗养,荣进奚心。虽籍帡幪不即死,得终制而问津宦海,则未之忍也。未尝通光范以书,误恩得召,俯躬自省,有不敢当。已具恳辞,期于得请。倘获所愿,不胜大幸,庶几可杜柴门,温故业,他日痛定,事君尚长。仰冀熏慈,特赐警诲。
某伏自在京日,尝拜谒墙仞,蒙被与进。尔后氏名不祥,末由一贡尊履何如之问。伏审开藩乡部,摄事臬台,则某又以邑子而为廛氓矣。贽恭记室,宜在众先,为后可诛,曲希矜贷。
某枌榆晚出,揣分莫敢僭词使闳大眷。为长者役,奔走趋之,拱俟条教。
通陈判府𧥥劄子 南宋 · 姚勉
伏以朱明正序,清穆荐凉。共惟判府监簿秘阁郎中镇抚命新,经理任重,帝柬廉誉,民孚仁声。台候动止万福。某谨三薰九顿,稽奉书贽名于旌节之下,仰惟财幸。
某窃惟刺史,天也。谓之天,则阴阳造化,手挈其柄矣。矧福星所至,祥蔼扈之,何外邪之敢寇。第瑞人望公如慈父母,恨不朝夕至修途。方暑,敢乞宽凉次舍,珍箪冰盘,厚加毖调,庸副翘徯。
某比审告成甸服,改镇侯邦。上念创残之民,畴能安集;公有廉能之政,式称选庸。纶綍一颁,缙绅交颂,争为瑞得人贺。某受廛之氓,其家其乡,自是均拜更生之造,喜尤众殊。独以官守所縻,末繇躬拜庑下。心口相语以自庆,无日不然。
某钦以某官,秋霜冰镜之皎,寒露玉壶之清,世味不足以婴其心,人爵不足以易其操。为国集事,所至可书。有如桐川,素号凋弊,未及半载,即已苏醒。而精神之名在御屏,故以惠浙之右者移惠于江之右。天子之所以念瑞民者至矣,瑞民之所以望公者切矣。心痛者不及缓声,某敢为瑞阳之遗黎故老请。拯溺者不暇徐行,公其念若旱望霓之民乎。某敢不稽首。
某禄不逮亲,灰心仕进。丙辰误召,耻与奸朋,中道驿疏吁天,归家席稿。圣恩宽大,赦释不诛。去年奸憸竟成启戎,公朝念其曾有辩奸之论,再以校雠赐召。弗敢躐分,乞从旧官。所请复俞,只得强出。去家才二十日,乡国为墟,城里破屋数间,虽幸不为虏所焚,而从父兄弟避难走乡者,尽为乡之豪寇所刃。家残室毁,抱此辛酸,宦况何有?待罪于兹,茹痛包羞,仗丐矜烛。
某揆之彝礼,以民而事邦君,合有骈俪之贽。惟是某家痛方新,心绪凋落,更不能属思于文,用弗获以瓦缶鸣于钟吕之侧。尺书拙讷,仰滓典签,撄触崇严,不寒而栗。
某揣分有间,弗敢僭致随轩大眷兴居之问。抑某于瑞则民也,敢辞为役?帅里人而恭教令惟宜,愿奉先甲。
通陈判府昌世劄 南宋 · 姚勉
某伏以薰时入夏,爽润如秋。恭惟判府删修判部侍郎植德公清,秉心恺悌,开藩有俶,穹垕棐扶。台候动止万福。某谨东乡九顿首,奏记旌麾之下,伏几财幸。
某窃惟朱幡照临,境之山君川妃,骏奔翼卫,孰非献祥奉祉者,奚事文菌玉鼎之劼。《毖》诗曰:「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万福攸同」。某三赋此章以颂。
某仰惟圣皇矜恤远民,谨择良牧,顾瞻周行,孰为廉平?谓公前在江东,治有异等之效,爰自省闼,往绥高安。高安,先正旧治也。民举手胥庆曰:「先正,吾父母也。今象贤又为吾父母矣」。是庆也,某实同之。某尝谓高安蕞尔之郡,然地小而实允为赋渊。第近年来公之裕而私之枵,收者薄而歛者厚,重籴良苦,民食孔艰,老弱沟壑,壮者四方矣。为邦者往往外掠赒阨之虚名,内为肥橐之实计。欲政平讼理而无叹息愁恨之声者,其惟良二千石乎。钦惟某官廉足以律百掾之贪,清足以涤群吏之浊,安而不扰,肃而不严。荷山锦水之民,慕玉山冰水之化久矣。自今以始,庶其有瘳。独恐增秩玺书与选表入为三公之命俱至,又当溥而天下用耳。某不佞。
某自丙辰之冬,迹抚封之旧,获拜履舄,伏辱隆遇,越于彝当。假郡章以达其驿奏之囊封,给官舸以济其道还之孥累,而又重之以宴以示慈惠,厚之以馈以赆远行。礼意勤渠,眇眇晚末,其何以登此。拜别以来,倏四其载。杜门藏拙,翻味故书。天惠仁侯,来为邦君,乃前是尝得挹其馀光者,某何幸得以民事。
某林栖渊潜,人事罕接,不能操便驶恭贽函。兹传千骑压境,念不可不下道左之拜,乃始拔蓬蒿之塞径,荷蓑笠而出山。引睇车尘,一遂瞻仰。僭俪拙语,少鸣贺私。布鼓雷门,流汗竟趾。
某廛氓也,仰止随轩,月璧星珠之眷,巍在崇霄,岂蛰泥壤者之所敢躐问。庶人召之役则往役,义也,愿奉先甲。
与上高项宰劄子 南宋 · 姚勉
某伏以孟秋在序,凉意方新。恭惟某官学道爱人,宣德流化,穹壤孚佑,圣明简知。台候动止万福。某洁忱于墨,彻贽主书,仰祈财幸。
某窃惟郎星出宰,祥霭扈临。安有客氛,敢干冲粹。饬茵毖鼎,非佞则枝,某弗敢。
某钦企颙昂圭璋之闻望,沿有岁月,师橐无阶,说斯盈口。天惠望蔡,仁侯莅止。某以邻壤,获溉馀波,幸也。而前是冠衽不嘉,末由雅拜。在迩如远,若向仰何。
某恭以某官地望穹华,风猷峻迈。羽仪朝路,畴不谓宜;弦歌邑封,佥以为屈。置水拔薤,政声凛然,卓鲁之异绩升闻,公车之召至矣。
某庸谫无技,滥叨误恩。惟是薄命劣人,才忝末科,遽抱陟岵之痛。禄不及养,任奚以为。虽当吉期,未忍大钧之问,一字不到光范。剡溪小阙,忽出望外,虽君命不敢不受,实未能一去也。方此杜门温习旧业,岂无可教?拱听砭针。
某久欲拜一空函,以旌尊向之悃。因循未果,兹辄以拙字唐突崇听,非礼也。伏丐矜其皋缓之罪。
某揆分有严,不容紫蓬翠阆兴处之问。伏恐有驱策事目,往役,义也,敢请。
定亲劄(姚娶邹) 南宋 · 姚勉
某揆时冬鸣季管,春在魁梅。恭惟某人德重望隆,天迪人相。台候动止万福。某谨蠲子墨,申玷司笺。伏惟财幸。
某窃惟祁寒在候,葆养颐和,视夷时宜加倍。温饔燠衽,敢告中涓。
某渔钓锦江,距使竟不能两舍第。景星在天,欲睹为快,高山仰止,夙夜此心。
某钦惟某人齐卿之道德,梁大夫之文章,本朝谏议之气节,自当凌厉清浮,继嘉定抡魁之事业。尚钦锋锷,亘光斗牛,龙于延平,匪朝伊夕。谨引领以俟。
某家无金籯,一经教子,次推某也,学未能有成,名未能有立,蚖肆其泥,獭笑其沙。而执事独加赏识,谓其可妻涓丈汝功省元,引希文媒彦国故事,下执柯斧。初闻甚骇,厚意荐临,敢不承命。率然俪语,侑以菲仪,聊以致问名之礼。惟是道义相与,固不敢为夷虏之风。然执事知遇既深,自当不以常婿相待。一言之重,可订千金,某不敢渎请。
某仰瞻仙辑,高在五云,祗诇则僭。然自今窃映莩末之辉,安敢不修问候之恭。中外崇卑,惟喜康共。某斗筲之器,无能为役。或恐弊邦有可委策事件,惟命是恭。
上丞相谢渎山书 南宋 · 姚勉
某不避谴呵,辄控由衷之恳,干溷钧听。某循阅旧例,比纳公劄,干乞陶铸,今所请则异于斯。某生长瑞阳,瑞之贡额素狭,终场近三千人,而与贡之数仅八。六经而缺其二,词赋二千馀人而取其四,英才多困。职此之由,每岁大比,四散溢出,而试于诸路,于监,于漕,得隽者常数十人,则瑞亦不可谓无才之郡也。端平初,诏天下增贡额。江西诸郡,袁首增其二,洪继增其三。瑞去天远,独不能请。瑞距临江止九十里,终场人数相埒,而临江贡士三十二人,多瑞三倍,此所以不能无不均之叹也。某来奉大对时,父某谓某曰:「吾儿若能至前名,当折资受官,乞增本州文解」。父教如此,兹者误恩首第,某何敢背父之训,窃为己荣。某今合得承事郎出身,愿从第二人恩例,止受文林郎,而以承事至儒林四资,易增本州四名文解,庶几六经可全,而词赋亦不至重困。某之所乞,固前此所无之例,而亦后此不可援之例。大丞相奏而行之,是即所谓例也。某又恭念乡邦旧号,近上嫌名。上即位初,瑞产神芝以昭天命,于是易赐今名以瑞,此非他郡比也。上绍宝图三十年,必世之仁,洽于天下,瑞倘可因是而拜上之仁乎?与其使某以瑞之一士而独拜异恩,不若使瑞以一邦之士而皆拜异恩。独拜者其恩小,皆拜者其恩大。某非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念乡邦人士之久阨,且父之教然也。不能遵父之教,是不孝于亲矣;不能推上之恩,是不忠于君矣。惟大丞相矜念而惠从之。某退屏山林,甘老选调,九陨无悔。广明圣之德,惠遐远之士,抑奔竞之风,一举而三美具,惟大丞相图之。干犯钧严,某下情无任战慄俟命之至。
上大参徐意一书 南宋 · 姚勉
某不避谴呵,僭有由衷之恳,干溷钧听,仰祈矜察。某生长瑞阳维邑之高安,实先正太师国公旧治之境。台星聚照,今人仰望其馀光而歌咏之。甘棠蔽芾之阴,大参必惠而念之也。某敢僭有请焉。某之乡邦,解额素狭,终场共三千人,而贡之数仅八。六经而缺其二,诗赋二千馀人而取其四,以是人才多困。瑞距临江止九十里,临江贡士三十二人,多瑞三倍。端平初,天下增贡士额,江西诸郡,袁首增其二,洪继增其三。瑞独不能请,每岁大比,惟有四散溢出,而试于诸路耳。瑞之士所以为甚可悯也。某来奏对时,父某谓某苟在前名,当折资受官,而以一官为乡邦易增一解。某今叨忝首第,何敢背父之教,徒求己荣。某今得承事郎出身,愿从第二人恩例,止受文林郎,而以承事郎至儒林四资,易增本州四名文解。庶几六经可全,而词赋亦不至重困。谨已纳劄庙堂,蒙大丞相钧判聚呈候奏。用敢再渎钧严,欲乞合处会言之际,推天地造化之仁而成就之,则乡邦拜赐,某不胜幸甚。或者谓某曰:「恐如此是乃后人不可援之例。朝廷必难其后」。是大不然。使第一人而必增解,是坏例也。今某欲以减官而增之,他日为第一人者,承事郎之恩例自若也,而何坏例之有乎?又前此固有不愿受官而乞回授父祖者,朝廷每从其请。倘乞以官回授其亲,朝廷固有例可从也。然某之父欲为乡里计,而不为己计,纵以官乞回授,必非所乐也。某近得家书,又蒙父训曰:「增解事不可不力请,莫问做官,但须行好事」。则父之意可见也。大凡孝在养志,以官易贡,父意如此,是亦以官回授其亲之例矣。朝廷以孝治天下,能无念之乎?一可以惠远方穷阨之才,二可以遂人子养志之请,幸图利之。倘或不然,某将无辞以复于大人,惟有不受阙而去耳。某又窃念乡邦旧号近上嫌名,上即位初,瑞产神芝,以昭文命,于是易赐今名,以瑞上绍宝图。今三十载,仁治天下,瑞倘可因是而拜上之仁乎!瑞蕞尔邦,而圣君贤相发祥储祉之地,皆于此乎寓,信非他邦比也。惟大参相公矜察先正太师甘棠之旧,因其亲以及人之亲,而惠顾之。干犯威严,无任战慄俟命之至。
与蔡中岳书 南宋 · 姚勉
某中浣日伏读七月二十及是月初四日书,及二十五日省递至,又得初五日书。五六日间,三捧宝翰,悦然如对玉峙,喜慰当如之何。某伏蒙误恩,召赴阙下,推原所自,实由尊公大参吹送之力,尊年丈揄扬之赐。感佩盛心,未易云喻,其何足以当此,又何足以报此。虽然,某尚窃有请焉,非执事其谁与归。某薄命多艰,仅窃末第,归不一月,即罹大祸。谋仕者所以为亲计,禄不及养,疾首痛心。其视尊年丈身掇高科,青衫䌽服,备天下之三乐者,何可企及。今兹某虽不敢过先王之制,强己从吉,然一念及仕,即觉泫然有痛于心。是以从吉虽在二月朔,而略不暇于庙堂求一小小差遣者,此故之以也。矩相以其不通书归投,予之两年越幕之阙,虽欲以相困,在某适得所愿。故省劄之至,以其阙远,欣然受之。兹辱赐召之恩,拜尊公大参力荐上前之赐,以君子得舆之日,善类交集,此正邦有道则仕之时。走趋阙庭,齿下士之列,固所深愿。第某区区愚虑有未可者,某禄未逮亲,未忍问仕,其不可者一。未服外劳,骤然起家,恐物论未允。虽有福王故事,某何敢企先正之万一,此未可者二。某家贫无田可析,又念族序皆出同祖,不忍异爨,藜羹蔬粥,相与同之,食指凡四百,皆仰给于某。一日舍而出仕,复无以为赡,可胜嗷嗷。某有庶弟未婚,有伯父位从妹未嫁,留之以居不可,挈之而行不可,必及时为毕婚嫁,而又非窭贫者旦夕之所可为,其未可者三。某有妇翁,识某于贱贫,妻之以子,意殊可感。去年不幸即世,临终付某以身后之事。方以今冬为之举殡,若汲汲宦驰,委而弗顾,即是不可以托六尺之孤,以此事君,又将安用?某自惟窃禄希荣,此事甚眇,而天理人伦之有不容不然者,所系却大。且当为其所当为,而身之仕否不足计。是以召命未敢祗拜,且乞就镇东佥幕明年十二月之阙。真情所发,非敢为是矫也。主上亲擢之恩,岂容不报。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既已为臣,父母不得而子,故愿尽吾之所以事亲也,而后出事吾君耳。过庭之际,为道此忱,得如所请,幸甚。
再答蔡中岳书 南宋 · 姚勉
某复被赐书,且以《尊道集》及《金陵问目》为寄。斋心伏读,喜慰殆不可量,有以知见道之明而卫道之严也。昨有自闽来者,亦颇能言尊年丈辨折三心之说,道其略而其详未之睹。某欲见此书,不啻饥渴,无从得之。继有自双峰来,得其所刊本讲义,虽略加改正,而三心之说尚存,某深谓不然,即以告之朋友。夫文公所谓察乎二者之间,非谓察乎二心之间也。使果谓察乎二心之间,固不无疑。而文公素无此论,尚何疑哉。夫不能察则人心也,察则道心矣,岂复他有心以察道心乎?操则存,舍则亡,舍则人心,操则道心。今之操者,即操前之舍者也。学问之道,求放心,放则人心,求则道心。今之求者,即求前之放者也。人心生于气形之私,道心原于性命之正,当以先后论,而不当以对待论。道心流则人心,人心复则道心,吾见其一心耳,尚何以三心疑哉。伏读与叶平斋之书,盖皆某之所欲言者。一辞不悖于理,钦服降叹。方今学者之失,在于欲自名家,突出儒先之上。不知文公精思熟讲,立言以诏后之人,其用功盖非一日,安得复有讹舛。后学由此求之,不啻足矣,何以立异论为!赵庸斋博学雄文,忠忱清节,不可谓非今之贤君子,其失在于爱徐太过耳。盖亦识之未破,君子可欺以其方也。得一明者觉之,安知不幡然而改。其延屈双峰,俾正讲席,盖觉之一机在是。双峰轻于放过,此盖恐拂其情,不复有不直则道不见之虑耳。虽然,见道则不可不明,卫道则不可不严也。大道所关,岂可以异端惑。公论所在,岂可以私情挠。不然,文公何必切切与陆氏辨哉。大兄驱同室之操戈,为圣门而立帜,斯道幸甚,愿终始主张之。某虽不敏,请橐鞬以从。
答萧大山国史书 南宋 · 姚勉
某于先生,弟子行也。弟子事先生,当不远千里而往拜。去先生二百里,不能往拜。先生乃先赐之书,先生之求于后进,甚于后进之求先生,如某不敏何。求乎友而不能施已不可,况弟子行乎。某之罪大矣!先生又逊笔墨而命之文,奚敢哉!先生古之人也,古之文也。文章为当今第一人,言必可以传世行后,舍先生其谁属。而先生轻以许之,大惧不敢当,谨以辞诸执事。惟先生自当是笔,昭勒雄制,某亦受教焉,不敢僭也。先生倘不鄙夷之,许其卒为弟子,则某忧患稍间,尚当背负荆彗以进谢于庭下,再拜入文章门户。先觉觉后,或有所知,则作丘明之传,以依夫子之经。他日或可能也,今则决不敢,惟先生亮之。
上丞相程讷斋书(丙辰附上饶驿递。) 南宋 · 姚勉
某闻相天下无他道,曰受而已。尽受之道,贤相之事业备焉。曷谓受?受天下之材,受天下之言是也。《书》曰:「翕受敷施,九德咸事」。此受材之说,皋陶之所以相舜也。又曰:「予旦已受人之徽言,咸告孺子王矣」。此受言之说,周公之所以相成王也。在天子之朝廷者,九德备而后可合而受之,皆布在列,天下必无遗材矣。下受人之善言,而上告之君,使人之言皆得达于上,天下必无弃言矣。夫皋陶、周公,岂其材不足以运动一世,而必待受人材以为用,受人言以为助哉?盖独有其己,则小而私;兼有诸人,则大而公也。能大而公,斯谓之有宰相之度。《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圣人取斯言,载之《大学》平天下之章,政谓平天下者,人君之事,而相人君以平天下者,宰相之事。斯言盖专为宰相发也。为相者亦何必他有材智而后曰贤哉,能尽是道足矣。某观大丞相未秉国钧以前,休休有容之度,天下知之,不待相而后见也。所谓天下人材,平日切切然以为己任,而所谓言者,盖前此身为诤臣之时,以此责难于君,责备于相者。昔责人,今受责也。近朝廷所召法从诸贤,虽皆有所顾忌,未肯尽至。然自卿、监以下,至于馆学,亦未为尽无贤者也。言议之臣,虽未得尽为蹇谔,而能言者亦尚多也,此亦大丞相略试之效也。然而比者以来,在下位二三忠贤,何为相继尽以人言斥去?而素有德望之重臣,亦以道不合而遂行。夫在外者召之而不来,政以在内者为占也。不畏杀麛毁卵,麟凤为之不集乎?三学上书言事,不过草茅之狂耳。要其本心,无非忠于为国,盖自甲辰、乙巳年间,朝廷容养公论之气至于此矣。平日容养而作成之,今乃痛加排抑,立石以戒方来,屏斥以惩既往,此二事盖京、桧、侂、远之时所为耳。晋栾武子曰:「不可当吾世而失诸侯」。以大丞相秉国钧之日,而有立石三学,屏斥群士之事,可乎哉。他日史官书之,具有岁月,岂不重为贤相累乎。今天下之人皆以为非,而不以怨大丞相者,知非吾相本心耳,然亦以不能救止为大丞相惜也。大丞相天下善类宗主,岂得以非出己意自诿乎。过归君父,尤不可矣。上书言事者,既加以罪而斥逐,虽不次拔擢经明行修之士,欲以慰悦人心,是无异大箠击而小拊摩也,贤者岂屑于得此哉。天下固有视死如归,甘戮如饴,不畏祸患之人,然亦多有顽顿无耻,贪得嗜进,志在富贵之辈。此风一炽,将恐所失者皆贤,所得者皆不肖矣。为天下国家者,又何赖于不肖哉!日甚一日,事势将不止此。此某所以日夜痛心疾首,以叹以泣,寝食为之俱废也。伏被召恩,承命遵道,亦欲一对吾君,见吾相,为天下极言其不可。既已至半途矣,忧患日熏其心,霜露日侵其体,遽有寒疾,不能造朝。引领向东,涕泗如雨,然所怀不得一吐,亦不自安。伏见前朝苏老泉先生以韩魏国诸公荐试舍人院,虽辞召不往,亦有《上仁宗皇帝》一书。某敢援是例,辄附囊封以进。某有采薪之忧,不能亲投之匦。伏惟大丞相以韩魏公自处,为之缴奏,得达圣听,九殒不悔。某之此举,狂僭为甚。恃大丞相以虚受人,容纳谠直,必能转以上闻。某之不材,于九德不有其一,不敢望在翕受敷施百僚师帅之列,但狂妄之言得以转达,是即大丞相受人之言而告之王也。继自今天下无遗材,无弃言,大丞相遂为贤相之事业,千万世之下,有所誇诵,谓其至公至大,有宰相之度,如皋陶、周公之于舜、成王,而欲肆京、桧、侂、远之毒者无所施其巧力,宗社之福也,大丞相之美也。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大丞相当之矣。《易》之《剥》上九一爻曰:「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世道今五阴剥矣,独大丞相为硕果。使君子得舆,而小人之庐遂剥,转移机括,是在密庸之妙,大丞相无所辞焉。某冒触霆威,万死不赎,屏伏田野,以俟斧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