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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三乞祠不允状 南宋 · 徐鹿卿
昨因久病二十馀日,仰蒙给告,至于再三,两乞畀以祠禄,使安山林,未蒙特赐俞允。
上恩如天,感深至骨。
仰测公朝之意,非徒使之委曲以全进退之义,亦庶几万一尚有可生之理,或责其少效分寸之报也。
但念某病證已深,临事健忘,几如隔世,臣子之义,岂容虚时旷日,自知未必可愈,乃顽然觊其一旦之或安以贪君上之施哉?
且朝廷所以附存小臣之意,其恩礼亦已极矣。
某疾不愈而乞去,岂其情哉?
亦甚不得已也。
双凫乘雁,本不系于去留,用敢尽布其腹心。
乞照某今系第三次乞祠,赐敷奏,早降旨挥,放归田里。
但得旧疾稍苏,他日应有使令,惟命是视,毋敢不力。
除右文殿修撰知平江府兼淮浙发运副使辞免状(一) 南宋 · 徐鹿卿
丝纶一播,荣惧交怀。
伏念某少贱且贫,才能谫薄。
自更麾节,复玷班行。
历宰旅而登列卿,侍经幄而摄铨选。
遭逢特异,可谓至荣。
庀职逾年,了无丝发可以效报。
近因卧病连月,力乞投闲。
上命弗俞,且蒙怜其衰朽,不堪任剧,许令免兼省闼,以示优假。
方欲嗣陈恳悃,惧成烦渎,未敢骤进。
忽睹除目,涣宠自天,众目骇观,群情争羡。
夫吴门要地,密拱畿甸,淮、浙发运,兵饷所关。
其任至重,素不轻付。
矧书殿论撰之职,尤号高华之选。
顾某何人,可称抡拔?
然窃自揆量,生平他无所解,惟于民事粗尝究心。
若使之讲求民隐,奉行籴事,使田里得以相安,官民不至相病,某虽至愚极陋,犹可自勉。
但实缘一病之后,心志凋落,形体支离,虽勉强支持,而蕞然困惫。
今经五十馀日,医不出门,药不离口,自度非假年岁休养之暇,决无十全之望。
使其不揣病力,冒承恩宠,徒费将迎,既累其身,亦且误国。
是皆众所共见,毫发不敢欺隐。
不然,大藩要职,人所愿为,且闻前守臣凡事整办,具有成画,某自当闻命就道,何苦为是不情之辞,自取罪戾哉?
欲望公朝察某不得已之情,亟赐敷奏,收回成命,别选贤德,以壮藩屏。
令某寻盟香火,专意医药。
若他日旧疾顿除,应有一切任使,不敢辞避。
伏候旨挥。
除右文殿修撰知平江府兼淮浙发运副使辞免状(二) 南宋 · 徐鹿卿
渊听未回,愚衷愈迫。
某窃惟人臣之事君,度其力之不足而不敢为者,谓之违命;
知其力之不能而冒为之者,谓之盗恩。
违命之罪轻,盗恩之罪重。
照得某昨以久病祈閒,未敢再渎,忽蒙误恩,假以麾节,宠以职名。
在某愚分,可谓荣矣。
除目之下,一时应酬,过当日午未食,天气骤寒,忽觉半体不仁,急命医问药,连日未效。
方神气蕞然之馀,一證未除,一證忽起,骨寒命薄,无以仰称上意。
虽违命有罪,实非本心。
重念某两纪从仕,三历班行,兼组都曹、周旋轩陛者复踰一载,大恩未报,岂无蝼蚁之情?
而疾势缠绵,不容强勉。
若使不度事势,贪荣冒宠,非惟必不胜任,深恐自速讥诮,重为晚节之羞。
是敢再沥寸忱,上告君父,傥有一毫欺伪,甘从诛斥。
欲望公朝察某区区至情,检会元申,速赐敷奏,令某归安田里,退奉祠庭。
图报生成,尚在他日。
伏惟旨挥。
除右文殿修撰知平江府兼淮浙发运副使辞免状(三) 南宋 · 徐鹿卿
某窃闻无故而敢于违君命,当诛;
有故而不能承君命,当察。
某近以病惫馀生,丐归未获。
一旦自天有命,职名麾节联翩而下,荣恩备至,出于望外,已尝再具辞免,未拜俞音。
然某区区之情终于未能自已者,缘某中间一病两月,气体未复,精神未全,闻命之初,适因天寒,又得麻木之證,投以雄、附等药,七日不愈,心实惧焉。
支离如此,一身且不理,岂能更当郡事?
使某明知力不能任,而冒宠以为荣邪?
将姑试之官,俟其不可而后求去邪?
或且迟回数月,必俟痊愈而后拜命耶?
抑欲别希更有美郡而恳祈易阙耶?
是数者,无一而可,则惟有上告公朝,察某实是久病,他无丝发嫌疑,慨然兴念,放还故山。
庶几沈痼之疾可痊,进退之义可明。
且某此行决意归老,若使日复展转,或有不察其情而议其后。
某一归固不暇恤,而平生心事,无以自明,必且重孤公朝爱念之意。
情迫辞切,诛之察之,悉在造化。
某下情无任震惕俟命之至。
除右文殿修撰知平江府兼淮浙发运副使辞免状(四) 南宋 · 徐鹿卿
照得某平生别无寸长,惟有朴实一念,不敢自昧。
某蒙恩予郡,控辞至三,自知罪在不赦,无以自容。
然吴门既非难为之地,又非他有难任之责,苟非病力摧颓,甚不得已,何敢不敬恭上命?
缘某春夏以来,病而复病,稍辍和平之剂,易以冥眩之药,遂觉元气复败,目视昏花。
非不贪荣,情实不敢。
若使承命之后,支吾不前,方有陈渎,则为罪愈大。
欲望公朝痛察其真实之悃,即非他有规避,特赐敷奏,令某归安林壑,休养年岁。
若稍有生全之望,则别有一等任使,悉惟朝廷之命,万死不辞。
伏候旨挥。
十一月乞归老不允状 南宋 · 徐鹿卿
照会某庸谬菲才,待罪省闼。
今春忽得奇疾,踰月之后,甫能支持。
复叨误恩,出守吴门,仍兼发軵。
命下之日,适为寒气所中,半体不仁,沥情控避,至于再四,缘病力不胜任,非姑为是辞避之虚文而已。
忽蒙庙堂传奉御札宣谕遣行,退自惟念,君命如天,蝼蚁微生,偶未即死,敢违天乎?
扶曳病躯,强颜祗役。
谒学之始,几至颠仆。
及至六月,当暑被风,两足为之不随,兼旬乃愈。
今虽强勉奉职,然神不守舍,力不称心,自视前日,已如二人,举东则遗西,记前则遗后。
久欲陈情,惧孤圣恩,未敢骤发。
近者籴事一兴,应酬日夥。
沈痼滋深,思虑稍过,即觉心痛,最是左目既昏,右目复翳,寻丈之外,便如烟雾中。
某自量衰朽如此,已为圣世弃人,是敢忘其冒昧,控告公朝。
欲乞特赐敷奏,令某挂冠纳禄,归老丘园,别选贤才,以重麾节,实拜生成之造。
伏候旨挥。
七年丁未春正月乞归田里状 南宋 · 徐鹿卿
准省劄为某去年因病乞挂冠纳禄,十二月十七日,三省同奉圣旨不允,不得再有陈请者。
恳祈至再,天听愈高,良由某词旨未明,精忱未白。
用敢不惧烦渎,至于再三。
某闻「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乃人臣进退之大节也。
夫策名委质,忧国忘身,凡职分之当为,必鞠躬而尽力,一毫未至,是谓不忠。
某虽至蠢愚,粗尝知勉。
至若持是心而才不逮,有其志而力不随,乃犹窃禄贪荣,不知奉身而退,既亏晚节,必速官箴。
伏念某去岁之春,骤撄危疾,累章乞去,力竭词殚。
傥蒙朝廷于此时放归山林,使得问医养疾,年岁之内,或可图全。
未几,麾节并颁,恭奉宣谕,勉趣天威,咫尺不敢固辞。
扶曳之官,实出勉强。
日复一日,疾證滋深。
虽起居无异于寻常,而心目愈加乎耗惫。
缘某官年虽止四十有九,实年乃五十有九,早衰多病,健忘乘之,遂至人事书牍悉皆旷废。
至此而不以实告,则素餐误国,罪孰甚焉!
且朝廷设官爵以励世,惟患臣子之不好进尔。
第力不胜任而冒进,则不可也。
近年以来,才一语及閒退,即例以希进疑之。
于是下以陈请为虚言,上以不允为故事。
虽实至沈痼者,往往非罢不退,非死不退矣。
若某之心,本非无意荣进,亦非以退为高,不过为病而已。
虽君恩未报,抱愧则深,然一念不欺,情亦可谅。
凡人之情,疾痛则呼父母。
大君,父母也。
子有疾,父母忍闻其大呼而不省乎?
真切之情,已尽于此。
欲乞公朝察某委实久病,检照前后所陈,特赐敷奏,容某退休林壑,亟选贤才,以重藩辅,免致屡渎不已。
庶几真病者皆思量力而当退,求退者不敢文具而为欺,非独病躯之可全,实亦士风之一助。
伏候旨挥。
三月再乞归田里状 南宋 · 徐鹿卿
臣昨以抱病期年,恐孤隆委,自冬入春,凡三具奏申乞赐放归田里,天听未回。
适以边警交驰,淮、浙相望,仅隔一水,臣职在守土,只得随力防托,未敢再渎。
今幸皇灵震耀,四鄙肃清,若不于此时上告君父,则非独臣身不保,亦恐国事有妨。
空臆披陈,仰祈渊鉴。
伏念臣之所患,已非一日。
自去春得健忘之證,怔忡傥恍,几不能自为主宰。
扶持略定,复苦风痹,半体不仁,踰月乃愈。
虽天怜奇蹇,偶未颠隮,而庸医不察,投以瞑眩。
元气所以自固,而根本伤动,骚然不宁;
手足所以运掉,而脉络不通,几成捍格。
外邪当逐,乃浸淫而入荣卫;
风寒当护,反散漫而遍四支。
九窍百骸,处处受病。
人见其衣冠饮食无异常人,而不知此心之失其守久矣。
臣顾影彷徨,深恐蝼蚁微生,将无足恃。
若非辞荣安分,归访医药,将无更生之望,此臣之所以不容不去也。
况吴门为今辅郡,上下豢养,习为恬嬉。
此去秋风不远,正当厉兵秣马,日讨诸国人而申儆之,为固圉计。
臣素不习兵,使平时无疾,犹惧不足胜任,今衰朽薾然,而乃叨窃宠荣,玩愒岁月,上误大计。
使至此而后有言,虽万死不足赎罪,此臣所以不敢不去也。
欲望圣慈察臣真切,特令归老,休养病躯,亟择贤才,以壮畿甸。
夫圣君视臣,本同一体;
微臣忧国,宁有遐心?
某兴言及此,非独为一身计,正所以为国家计也。
傥沐垂怜,死且不朽。
伏候旨挥。
乙巳召赴行在辞免状 南宋 · 徐鹿卿
臣叨恩至渥,闻命若惊。
臣尝观韩琦论为臣之义曰:「保初节易,保晚节难」。
臣尝服膺斯言,未尝不慨然兴感也。
伏念臣疏远寒踪,崛起于蓬户瓮牖之下,非有亲戚朋友之助以相梯级,第自窃料二十有五年,信缘任分随寓而安。
凡所历官,一无足纪,惟有区区进退之节,粗能自信。
少在场屋,去秋试才十日,适罹外艰,或嘱臣假手试,臣不敢也。
后为邑泉南,蒙恩审察,继丁内艰,公朝不以其微琐,许其夺情,趣其禀议,臣不敢也。
臣于是时,实无毫发分外之想,不自意遭逢明圣,忝窃踰涯。
中罹罢斥,已绝荣望。
淳祐改纪,群贤汇征,如见元祐之盛。
而臣以不肖之身,首被收召,感激而起,庶几三黜馀生,因此得以心事自白,然后归见先臣于地下,此臣之本志也。
而去岁春夏,忽婴奇疾,遇事健忘,有如隔世,仅克支持,风痹复作,期年麾节,偶未颠隮,然臣于此愈知其无能为役矣。
恳祈至四,悉出真忱,未拜允俞,误膺召命。
宜退而进,人其谓何?
或冒宠贪荣,是仅有平生自信之小节,至衰晚而并失之,乃韩琦之罪人也。
有臣若斯,其将焉用!
是敢披心沥胆,仰渎皇明。
欲望圣慈曲垂轸恻,察臣聪明不逮,膂力既愆,检照前后所陈,收回成命,令臣纳禄,归老丘园,则臣之始终犹可表见,亦使量力知退者知所风励,实拜生成之造。
五月戊午除权兵部侍郎辞免状 南宋 · 徐鹿卿
抱病踰年,难当剧任;
丐归累疏,误玷恩馀。
闻命若惊,拊躬知惧。
伏念某寒踪孤远,学殖荒疏。
方少年时,不过欲侥倖一第,为窃禄养亲计。
既尘仕版,懵不识荣进为何事。
一时诸老,谅其拙勤,更相延誉,遂由宰县,进登朝列,出则荐叨麾节,入则三掾宰司。
人力不至于此,项踵皆君赐也。
去岁之春,偶膺奇疾,心为身之主宰,方寸不守,何以为人!
此固臣之所惧也。
君命有严,扶惫而起,意谓苟及年岁,便当乞身。
人见其勉强支撑,未尽废旷,举动饮食,粗如常时,往往过疑,谓臣无疾,而不知臣之志荒矣。
自冬至今,四申前请,适值边尘澒洞,未欲荐陈。
恭睹圣治一新,群贤并奋。
臣于此时,首蒙召擢,可谓荣矣。
然臣区区之心欲言者二:盖臣自揆心目俱耗,已成沈涸,本退而进,人其谓何?
苟忘在得之戒,徒有贪荣之心,晚节一亏,公义难掩,一也;
况法从华途,非谫材所当滥厕,夏官要选,非病力所可谬承,一旦处非其据,则顾问之顷,必无以上称明旨,议论之际,必不能殚竭寸衷,将以为荣,适以为罪,二也。
臣所领郡,颇为剧繁。
期年之间,幸无阙误。
百万之籴,幸以登足。
虽未能大有益于公家,亦未至重得罪于百姓,此正臣保病躯,全终始之日也。
欲望圣慈矜臣忱悃,特赐睿旨,收回成涣,容臣退安丘园,恪守初志。
五月戊午除权兵部侍郎辞免第二状 南宋 · 徐鹿卿
丐归正切,误膺持橐之除;
久病难任,式谨循墙之礼。
未回渊听,愈惕危衷。
伏念臣才业俱荒,麾轺忝窃。
勉行有诏,敢违咫尺之威;
扶惫居官,终蔑丝毫之补。
持论率平平之策,所至乏赫赫之名。
「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恪守象先之见;
「吾徒得卿卧治耳」,惭非汲黯之贤。
本期年岁之间,即决山林之计。
幸湟中之籴已足,且海濒之盗不惊。
忘三渎之为嫌,冀一辞而遂退。
趋河东之召,岂逃毁誉之公;
近甘泉之班,曷称论思之选。
不能者止,乃分之宜。
苟求去而反迁,是贪荣而冒进。
既乖素守,徒玷亲除。
欲乞睿慈俯矜忱悃,收回涣汗,改畀时髦。
大节难全,愿保桑榆之晚;
圣恩未报,但倾葵藿之心。
五月戊午除权兵部侍郎辞免第三状 南宋 · 徐鹿卿
准省劄为某再辞免新除权兵部侍郎恩命事,六月二十三日,奉圣旨不允,依已降旨挥,不得再有陈请。
仰见圣朝宽大,寸长片善,不忍遗弃。
然某窃闻之:进退有分,辞受有义。
某自去春得心志之疾,蒙恩守吴,累辞不敢受者,岂独无寸进之望哉?
安于分也。
君命下临,扶惫而起,虽明知其必不胜任,而有不得而遂已者,畏于义也。
在官踰期,偶未颠越。
然心不统形,神不守舍,一值事剧则恍然不知所主。
故于职事之外,人事书问,一切尽废。
不知者以为某为此不近人情之事,而不知某身且不保,奚暇乎他!
自冬入春,丐归至于再四。
天日在上,实无丝发侥冀之心。
且召且除,揆分过矣。
参华簪橐岂不甚荣!
然见得思义,决难冒昧。
且昔疾而今愈,是欺也;
求退而复进,是欺也;
名去而实留,是欺也。
幸一进而成三欺,安分而守义者,肯为之乎?
用是不避烦渎,尽布其衷。
欲望公朝俯垂矜察,使某此心此意得以自白。
其求退也,非以为高;
其辞荣也,非以立异。
凡以为病而已。
朝廷厚禄,不可畀衰惫无用之人;
廉耻大端,不必夺人臣当守之节。
特赐敷奏,曲回造化,毋以寻常备礼辞免者例观。
或令归休,以全晚节;
或姑畀祠廪,以遂休养;
或假之待次州郡,以就医药。
庶几上有以示圣朝优养臣子之厚恩,下有以逭微臣贪冒忘耻之清议,则凡在王官者,莫不知分义之不可违矣。
伏候旨挥。
乞给告归里状 南宋 · 徐鹿卿
某荐有悃忱,仰干钧听。
昨蒙恩除权兵部侍郎,三具辞,未拜俞音。
遂乞给告五月以便医,又未蒙开允,退深踧踖。
某窃惟臣子事君,东西惟命。
某虽甚不肖,然亦习闻其义于师友矣。
某白屋寒晚,仰禄代耕,初非以不仕为高者。
今学而仕,仕而至于赘员从臣,亦已荣矣。
但缘去春偶得心疾,守吴之命,死不敢拜,惧辱命也。
忽蒙圣恩亲洒宸翰,俾宰臣谕旨,责以必行。
某奉诏感泣,以为此身未陨,则君臣之义,不可一日忘。
扶惫而前,以九陨而后已。
到官以来,惟职事勉强支持。
毁誉不暇计,礼文不暇讲。
自始至终,独招籴数月间不敢求退,馀皆乞閒祈去之日。
盖尝恭跋宸翰,刻之坚珉。
僭以淮阳守自况,以为某不以黯所以治民者治民,则为负其民;
不以黯所以事君者事君,则为负吾君。
每自为念,未去之前,少有旷败,则将何以对越前日勉行之训,而归见吴中父老哉!
凡一年阅四月,方获受代,凭籍国灵,风俗虽犷,似亦相安,赋歛虽宽,似亦粗足,群境虽旱,似亦粗收,则圣主所以眷顾之殊恩,庶无甚愧。
至于争讼未尽革,漕运未尽通,军政未尽肃,则是守臣之不职,无所逃罪。
不能且止,古有格言,若蒙朝廷察其至情,姑与赐告,使稍得休养,某亦何敢为遗世绝俗之举哉。
近缘交承事殷,精神愈耗,目力愈昏,告诸君父而天高不闻,告诸朋友而情隔不信。
使某冒昧而去,则有无君之诛;
匿疾而进,则有欺君之罪。
彷徨道途,进退维谷。
无君之与欺君,二者必居一于此矣。
公朝不念保全臣子之节,欲使之自亏其节乎?
忠厚之朝,讵忍至是。
某每谓士大夫惟不能坚白一意以告君,故朝廷亦不免回互其说以待下。
若某之愚懵,乞归则真愿放归,乞告则真愿予告,用敢刳心为纸,沥胆书词,尽布其私。
乞检照某前申,亟赐朝假五月,容某暂得归省丘园,访问医药,即便前来供职。
干犯严诛,某下情无任皇恐俟命之至。
丙辰除兼国子祭酒辞免状 南宋 · 徐鹿卿
某叨恩稠叠,闻命惊震。
伏念某才品凡庸,学识肤陋。
自顷扶病出守吴门,地大事繁,异于他郡,日虞旷败,上负隆知。
勉强支持,虽幸善罢,而精力衰耗,目视多昏。
加以心志怔忡,遇事健忘,量时度力,不敢贪冒宠荣,前后乞归乞祠,至于六七。
中叨召除,控免不获。
尝乞给告暂归,访问医药,俞音既閟,且蒙恩先赐内引。
既得吐露愚衷,意谓遂可从欲,忽又沐摄长成均之命。
夫帝学清选,师儒清职,非德望卓伟,不足以表仪多士,非学问该洽,不足以启迪群心。
某既非其人,又本以乡举进身,素不谙知学馆事体,此固人共知其为不可者也。
然以尘埃汩没之踪,梦寐不到之地,一旦脱尘役而入清流,超然遂起登仙之想。
第某久病馀生,实是不堪从仕,徒以君恩至重,朝命难违,道出皇畿,祗畏简书,不敢不俟命而遂去。
今连日未敢供职者,正欲力申谒告之请,以为医药之地。
若又令兼摄,委实难任。
除已一面择初十日供兵部职事外,所有兼国子祭酒恩命,欲乞公朝特赐敷奏,改畀名儒,以副圣主乐育人才之盛心。
容某且专本职,少遂休养,庶几病躯可全。
或径与检会元申,改畀祠廪及待阙州郡差遣,实出更生之造。
上件省劄,某未敢祗拜。
除已封国子监库外,伏候旨挥。
丙辰除兼国子祭酒辞免第二状 南宋 · 徐鹿卿
照会某昨蒙恩兼国子祭酒,寻具辞免,回准省劄,九月十日奉圣旨不允。
伏念某心目俱病,自解郡组以来,只愿归老山林。
昨叨召除,屡辞不获,不敢固违上命。
今请告未遂,又令兼长成均,是乃平生所愿而不可得者,岂不甚荣。
第某自量病力衰惫,学殖荒落,委实不堪任使。
朝廷既未有可差之官,某岂敢固执方命。
除已一面谢恩祗受外,欲乞公朝察某病根深痼,委难承乏,速赐妙选名儒,以充大小司成之任,容某早归故山。
庶几多士得师,微躯获全,不胜望赐之至。
伏候旨挥。
冬十月除权礼部侍郎辞免状 南宋 · 徐鹿卿
擢贰五兵,已踰涯分;
易司三礼,骇听纶音。
异渥荐颁,危衷增惕。
伏念臣守藩无状,误宠造朝,当诸臣去就之交,正公论是非之决。
时难于进而冒进,惧干傲上之诛;
兆足以行而未行,姑欲俟时之定。
群疑甫释,再命遽加。
虽均列于亚卿,乃躐居于高选。
载念寅清之寄,最为华要之途。
熙朝有如必大之博洽,盛世亦推度正之老成,皆居小宗伯之班,蔚为名侍从之选。
而臣踰年抱病,累疏乞归。
自笑支离,难固筋骸之束;
虽怀恭敬,岂徒玉帛之云。
强留非所以全身,贪进亦几于辱国。
矧令兼组,尤觉厚颜。
伏望圣慈,特垂渊鉴,速回成涣,改畀时髦。
罔俾妄庸,久污论思之地;
稍全进退,以张廉耻之维。
是谓礼经,请从臣始。
冬十月除权礼部侍郎再辞状 南宋 · 徐鹿卿
窃惟上命有严,岂应再渎。
然臣子之义,莫大于事君尽礼,公朝将畀某以典礼之职,而辞受不审,先自违礼,其能奉职而无愧乎?
伏念某久病告归,人皆知之矣。
既叨召除,控辞不获,亦庶几一觐清光,敷陈愚悃,而后退休林壑,则进退之閒,从容合礼,此区区之本心也。
今成均、礼乐之司相继被命,凡世之鸿儒硕学,愿居是官而不遂者,乃俾学问荒落、意气衰飒之人并得之,其为身计荣矣,如礼何?
且难进易退,礼也。
某解郡甫兼旬而共二事,谓之难进可乎?
辞尊居卑,礼也,由夏官而易春官,谓之辞尊可乎?
缘某实是沈疴未瘳,若非蒙宽恩许令归访医药,则决无十全之望。
此身未陨,犹有报国之期;
性命不全,将无效忠之日。
其为利害,昭然甚明。
是敢披露情愫,上告公朝。
欲乞特赐敷奏,别选时望,以典春官。
仍乞检会累陈,与某给告三月,暂归乡里,略加休养,俟告满别畀一等差遣,容某前来供职,决不敢稽违上命,自取谴诃。
伏候旨挥。
六月乞补外状 南宋 · 徐鹿卿
白屋书生,遭值明时,外则叨荣麾节,内则躐处清华,平生所望,殆不及此。
昨自吴门,以病久不痊,丐归累疏。
圣恩深厚,复命归班。
武部仪曹,继蒙拔擢;
成均妙选,仍许兼华。
行且期年,了无补报。
重以今春再婴危疾,心志愈荒,揆分量才,若不亟自引退,非独贪荣冒宠,自负初心,亦恐福过灾生,必有奇祸。
今幸时序叶调,一稔可卜,庙谟深远,边鄙不惊。
岂容衰惫之人,久污班列。
兼内外更迭,彝制可稽。
窃见建宁府守臣尚未除人,某虽无能为役,然向在三山帅幕,往来两司,首末三载,稍知事体。
若使牧养小民,扶持国脉,犹或可以自图勉竭。
是用控告公朝,欲乞特赐敷奏,令某充上件差遣。
伏候旨挥。
秋七月除兼权给事中辞免状 南宋 · 徐鹿卿
涣渥自天,措躬无地。
臣窃惟国家命令之出,实关天下理乱之原。
施行之间,偶未允惬,则中书得以封还,门下得以审駮,台谏得以论奏。
三者权任之尊,非他官比,皆所以振肃朝纲,扶持公论,而相与致君于无过之地也。
必识虑平允而后可以公批敕之权,必议论正大而后可以抗回天之力,苟非其选,是谓旷官。
伏念臣本寒贱书生,素无荣望。
粤自端平初政,淳祐改纪,十五年间,时事更易,故有不同,而朴实一心,终始惟一,任分信缘,罔敢容心。
误蒙陛下察其无他,前后三次收召,出之冗散,置之清华,遭逢之异,可谓极矣。
而臣分量易盈,疾疢屡作,进不足为明时之轻重,退不能决一身之去留。
反自省循,实深愧惕。
比方请循更迭以便医药,圣恩宽大,未忍弃捐。
执经金华,清毡重畀,摄承夕拜,明綍亟颁。
浃辰之间,异数狎至,非独求退而进,甚非素心,而度力不任,尤难冒宠。
兼仪曹胄监,皆号清选。
凡老师宿儒而平生所愿而不可得者,臣顾得之,可谓逾分。
若更兼熊鱼之取,将益重鹑特之讥。
况久病支离,岂足以振扬风采;
精力衰耗,岂容以检核稽违。
臣自知甚明,决难虚受。
一言涉伪,斯谓欺君。
欲乞睿慈察臣悉出真忱,怜臣委实衰惫,别选刚明之彦,以司纠駮之权。
姑俾臣仪曹专守,使得清心省事,续图报称。
万一沈疴顿愈,则自今以往,无非微臣碎身粉骨、效忠君父之日,誓不敢辞。
辞免并乞休致状 南宋 · 徐鹿卿
某昨者累上封章,乞守本官致仕。
十一月一日准省劄:十月四日备奉圣旨,徐某别与州郡差遣者。
臣辞已竭,渊听必回。
某闻咸平近臣,未五十而致仕,国初旧制,皆再请而即从。
若欧文忠,六十已谓衰年;
若赵康靖,三请已为旷典。
某之疏固多于康靖,某之年不下于文忠。
虽蒙别畀于州麾,尚冀早还于官政。
无嫌聒聒,庶动高高。
伏念某夙蒙特达之知,亦有驰驱之志。
中年以后,多病所伤。
戊戌病于私家,辛丑复病于姑熟,丙午病于京国,丁未又病于吴门。
彼时目力昏花,心志凋落,而元气尚未衰竭,遇事犹可支吾。
盖自戊申至于己酉,凡所感疾,悉非前日,加之抵家感冒,风證缠绵,心欲言而口瘖,身欲动而足蹇,跬步之内,非人不能,俯仰之间,隔世无异。
朝廷若欲待之以事任,则某之力有不能;
朝廷若欲假之以宠荣,则某之分为已过。
食非其力,则某蒙其耻;
福过其分,则某任其灾。
是用再沥愚衷,仰干大造,欲望公朝察其词情恳恻,念其疾病颠隮。
毋烦易地之除,径遂乞身之请。
恋轩之马,空怀死报之心;
曳尾之龟,亦有生全之望。
臣今乞守本官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