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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问十四道(1054年) 北宋 · 曾巩
问:孔子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
而孟子亦曰:「事半古之人,功必倍之」。
如此则用先王之道以治国家天下,其见效岂不速哉?
然而又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
「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矣」。
如是则积德累善,旷世绵祀而后有成,又何其迂且久也?
夫憔悴之民望其恩德,与愿治之主望其治之效,期月犹且迟,而可以一世百年期哉?
岂圣人之道大,施用之际难欤?
抑迟速之间繇所遭之时异欤?
二三子可辨之。
问:官有德,爵有功,所从来尚矣。
今爵虚器也,凡有功者固以官赏之矣。
其可乎?
其亦有不可者乎?
问:「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然而视听言动一于礼,则不合于俗者有矣。
顺俗则自枉,不合于俗则怨且怒,且指目以谤者行焉。
谤怒非君子之所忧也,然君子之于道德非独自足而已,将以有为也。
如与一世人不合不识,其能有为乎?
是则其所积累者小而为害于事也大矣。
孟子亦曰:「枉尺而直寻者,以利言也」。
如以利言,则枉寻而直尺亦可为欤?
又曰:「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
如孟子之意,则亦自信而已矣。
然则君子之道,其无以纾谤怒,便于时,合于众人之心者乎?
今观孔子、孟子之所以自为者,则亦从优游,不皆不合于世也。
是亦何道乎?
二子者岂无说乎?
吾子其言之。
问:钱为物,非无形而不可见者也。
不藏于国,必藏于民;
不在于民,必在于国;
出于此,必在于彼,势理然也。
今大农之钱常不足,而民间尤甚。
是物也,不升天而沉泉,其安所归?
而孰繇致其然欤?
将欲使上下之用俱足,有无之求两通,岂无说乎?
问:《易》曰:天地之道简易。
而于《乾》则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又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
其于《坤》亦曰:「牝马地类,行地无疆」。
又曰:「承天而时行」。
又曰:「至哉乾元,万物资生」。
夫至健以动于上而不息,至柔以承之于下,勤孰甚焉?
始万物生万物焉,不为不烦也,其于大体,不与夫简易云者戾耶?
而孔子之云尔何也?
又曰:「易简之善配至德」。
又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
其又可属之于人事邪?
愿质其所以然而见教。
问:三王之世,用当岁之入,其馀以禦凶荒。
下而至汉,其用度亦不加少焉。
然孝文时悉弛租税与民,民与国皆有馀。
今之用度视汉固若无异然,然租税之外,山泽关市之利取之殆既焉而不足,国与民平岁皆甚病,此其故何也?
其有以救乎否也?
问:《春秋左氏传》说晋文公之入也,利其民而欧之以礼信之教,然后用之,一战而霸。
夫能使其民得其利而入于礼义信之教,圣人之所以为治之具岂易此耶?
然而不曰斯道也王道然也,何以哉者?
其道固亡异而说者卑之邪?
抑不然也?
欲释其所以然,则将孰质焉而可矣?
而王道之本末深浅何如也?
问:教之不洽于人也,曰处于位者莫为之先也。
欲为之先则何施焉而可?
古之道何者近于今?
今之所当始者何事焉?
吾子其言之也。
问:「移风易俗,莫善于乐;
安上治民,莫善于礼」。
孔子云然,其无不然也不疑矣。
既然,则功美岂寡哉?
而于《记》则曰:「功成作乐,治定制礼」。
信其如是也,则夫礼乐云者,不足以就功治耶?
不然,何功成治定矣,而始区区为也?
无亦与孔子异意哉?
孟子又曰:「今乐犹古乐也」。
而唐太宗亦指陈声以明悲乐,柳子厚又称孟子,是则制作云者,其不必事耶?
抑虽事之而非所以为本邪?
黄帝以来孰为而不相沿袭也?
本之要如何也?
为今议者,于吾子意孰安?
问:周下文、武至于夷王未久也,而其治已替。
汉与唐也,治不掩乱。
于戏!
天下之于治也何寡,而乱数如此。
今固承大敝之后,而所承者将缅而戾于周欤?
抑止于汉与唐也?
汉与唐也,其治孰愈?
其当时之制,有合于周乎?
抑皆不合也?
求其可以尚行于今者,傥有之乎无也?
欲如周之盛时,其道易施而其验易见者,愿以开于今。
问:乾六位,未尝有阴焉,而坤之为体,不可以为刚也。
然《系辞》则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
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信夫阴与阳、刚与柔也,天地当并用之也,则将于乾坤何合焉?
又曰「兼三才而两之」,今之人其信于天地,通乎不也?
吾子当习于其说。
问:伊尹亡夏而归汤。
汤,圣人也,知伊尹足信不疑,故以之相,而商为大治焉。
世颂汤与伊尹无穷也。
令汤虽圣人,不得伊尹之助,未可以有为也;
伊尹虽自任以天下之重,不与汤相值,亦未得志也。
下汤与伊尹,其治未尝非主与臣相值也,其乱亦未尝非主与臣相戾。
主与臣固常相须,而其合何少也?
欲主之无不知贤足信不疑,而贤臣之必得行其道于天下,如之何而可?
世之所以治乱之本不于是在耶?
问:《论语》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又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
又曰:「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
是皆圣人之言也,圣人之言也宜壹,今其不合如此,不可考据也,岂其记者之妄欤?
抑信然也?
信其然也,则将何质焉而可以壹也?
古之远者难道矣,唐太宗至于今未久也。
唐太宗之为治也,甫三年尔,人之产皆有馀。
越之望陇为绝域也,其相之者,不持粮与兵而足无患。
天下断狱,岁三十人而已,为安且治至此盛也。
「三年有成」云者,非已然欤?
今治天下以累世之渐,然而人之产皆不足,盗或袭州县,断狱岁以千数,必世、百年云者或过而几矣,然而不至于安且治也。
所贵乎学者非徒习于文而已,今其可行也,吾子盍言所以得失之繇,而通于圣人之所云尔以谂于时耶?
问:李德裕曰:「正必去邪,邪必害正」。
德裕之自道固不然也,其道邪正之势则适然矣。
天下之所以治非它焉,用舍邪正是而已矣;
其不治非它焉,用舍邪正惑而已矣。
人主未尝不欲治,然于惑也,不终有焉,则间有焉者多矣。
终有焉者何议焉?
间有焉者则可谂之矣。
以天下之大也,行之于国与民非一事也,群臣之多也,其言与行非一迹也。
邪正之归,何以与知而不惑也?
可以圣与贤而不言,学者而不知乎?
策问一十道(1054年) 北宋 · 曾巩
《乾》之二五皆曰「利见大人」,《屯》之二六皆曰「乘马班如」,《归妹》、《泰》之六五皆曰「帝乙归妹」,《损》之六五、《益》之六二皆曰「或益之,十朋之龟」。
《履》之六三曰「眇能视,跛能履」,而《归妹》则初九曰「跛能履」,九二曰「眇能视」。
《既济》之初九曰「曳其轮,濡其尾」,而《未济》则初六「濡其尾」,九二曰「曳其轮」。
或有《离》之象,而多曰「利用狱」;
或有《巽》之象,而多曰「利涉大川」。
凡此者,其辞或离或合,或同或异,其象各有系,其义各有所当,《易》学者之所宜尽心也,宜别白其旨,而是著于篇。
问:孔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老子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
韩子曰:「道与德为虚位,仁与义为定名」。
老子、韩愈亦各以其所得于圣人者自为一家之言邪?
抑其有所激抗而其言不得不然邪?
抑会其归不与孔子异意邪?
其辩二子之得失,而推孔氏之意,凡四者之所谓如何?
悉书以对。
问:二帝三王之治天下,岂出于求之材,开言路,用赏罚,明好恶?
而当时大治,后世称之至今。
今之所以别贤不肖而进退于朝廷,未尝有一士或遗于下;
广谏诤之涂而聪明视听,未尝有一言不通于上;
罚罪而赏功,以惩劝之意,未尝有一事不以其宜;
好善而恶恶,以明化道之方,未尝有一事动不求当,与古之所以治天下者岂异?
而今之治未足以迹于二帝三王之盛,其何谓邪?
盍亦言焉?
问:韩愈曰:「吾读孟轲书,然后知孔子之道尊,得扬雄、荀卿之书,而益尊孟子,以谓二子者皆圣人之徒」。
然今世学者好诋诎三子之说者甚众。
三子者诚诡于道,而愈之书又过于言乎?
抑今之学者未达于三子之说而好辩以妄议乎?
如三子之说不诡,韩愈之所谓者不过,而今之学者皆是,其不有害于世、乱于圣人之道?
欲使其能达于三子之说,而以其好辞妄议之心抑有达乎?
自古至今,百家之说众矣,其亦有可取者乎?
抑皆无可取者乎?
圣人之所以自得而不同于百家者于经何说?
百家之所以失而不合于圣人者于经何谓?
而三子之书尤恶百家之学者,又何也?
愿闻其所以。
问:《中庸》曰:「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子学礼,能言六者之所谓,其著于篇。
问:今举天下之士,开间岁之制以收遗滞,定保行之法以革骜悖,修土著之令以息奸妄。
策问之试,使明于治乱之体者得毕其说;
设明经之科,使通于圣人之意者得申其学。
子以谓如此可以得天下之贤材而变近世之风俗乎?
问:六经之书,太极以来至于天地人神事物之变、远近小大微显之际、异同之旨无不备者,而其要则在于使学者知顺性命之理、正心修身、治国家天下、尽天地鬼神之宜、遂万物之性而已。
然其言不一,其意难知。
今欲闻太极以来至于天地鬼神之际,与学者之所以顺性命之理而正心修身者,其要安在?
至于国家天下者之其本末先后如何?
尽天地鬼神之宜、遂万物之性者何方而可?
此学者之务也,其勿务于虚词,而据经之言,以其远近大小微显之义、异同之说以对。
问:《书》曰:命夔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刚而无有虐,简而无有傲」。
又曰:「神人以和」,「祖考来格」。
又曰:「鸟兽跄跄」,「百兽率舞」,「凤皇来仪」。
《记》曰:「国君无故不彻钟磬,士无故不彻琴瑟」。
又曰:「功成作乐,事与时并,名与功偕」。
又曰:「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
孔子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
「今乐犹古乐也」。
夫礼乐刑政皆治天下之具,而有虞氏以来,教人者必本于乐,何也?
其救人之性,使之直温、宽栗、柔立、愿恭,而刚简者无虐与傲,是果何以哉?
钟磬琴瑟无故则不傲,然则乐之急如是邪?
功成作乐,事与时并,名与功偕,则乐者象功德而已,其使之风移而俗易,至于动天地、感鬼神而及于飞走异类无知之物莫不皆化,是出于至治之极,所感者如此,乐者文之而已邪?
抑感之者非他,固独在于乐邪?
如欲作礼乐,则其情之可考于古者何近?
如欲述礼乐,则文之可用于今者何宜?
孟子以谓今古之乐同者,其合于经邪?
生其务极其意而各以经言。
问:《诗》之序曰:太平之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
而《孟子》亦曰:得天下之英材而教育之,一乐也。
今之君子有长育人材之势,而又能有其志者,固少矣。
有其志而以士之难知也,进以文辞而不奉于理,则浮华以乱实、险怪以乱正者将有取焉,是不害于道邪?
进之以行义而本于理,则繁礼而饰貌、好奇以诡众者将有取焉,是不害于道邪?
夫育人材者固将长育成就人之材,以劝天下而移风俗也。
今其害若是,知其溺于浮华之可患而宁进繁礼饰貌好奇之人,庶乎其有激,而幸乎其有实也,其可乎?
抑其犹不可也乎?
古之君子长育人材而能本于理者,其要如宜,具书以对。
谢中书舍人表 北宋 · 曾巩
伏承制命,授臣试中书舍人者。
甫上程篇,遽尘宠任,载惟遭遇,倍集兢惭(中谢。)
盖圣君难谕之情,将欲施于号令,得当世能言之士,然后达于文辞。
矧今纲理四方,弥纶庶政。
肇维新之王度,备久简之官仪。
计谋常越于拘挛,注错举为于希阔。
岂伊凡庶,可测高深。
方当觉悟迩遐,使遍知于上意;
训齐内外,用丕变于群心。
尤资演畅之材,曲尽丁宁之旨,布为邦典,兹谓人文。
顾在臣愚,岂堪此选?
伏惟皇帝陛下超逾千载,特起一时。
躬尧舜之聪明,而不忘讲学;
集成汤之勇智,而无倦咨询。
惟左右前后之臣,有耳目腹心之寄,尤非浅识所可叨居。
如臣性实滞蒙,器非广博。
知自强于名节,耻阴附于贵权。
无因缘毫发之拔援,有积累丘山之忌嫉。
晚逢睿圣,独赐收怜。
褒嘉特异于常伦,进用每从于中出。
猥以五朝之大典,属于一介之孤生。
已愧缺然,将安称此?
敢期误宠,仍置近班。
敷导训辞,惧空疏之难强;
追参讽议,忧蹇浅之易穷。
风波流落之馀,以蒲柳衰残之质,自循涯分,曷副恩荣。
虽日月之光,何加于润色;
而天地之德,无待于论思。
然臣素坚好古之识,粗识爱君之义,既抗颜而就列,敢恕己以怀私
谨当寻绎旧闻,用阐扬于名命;
激昂懦志,庶补助于谋猷。
仰答主知,誓殚臣节。
臣无任(云云)
齐州谢到任表(1071年6月) 北宋 · 曾巩
伏奉敕命,就差知齐州军州事,已于今月十六日到任上讫。
顾以诸生,备兹烦使,据非其所,惧不克堪(中谢。)
伏念臣素乏他长,偶知好学。
议先王之制作,尝究本原;
论夫子之文章,颇探阃奥。
历事圣君于三世,与游儒馆者十年。
不知苟曲以取容,但信朴愚而自守。
比缘私计,请贰外藩。
嗟疾病之馀生,困米盐之细务。
方指期于满岁,将垂翼于故栖。
遽此外迁,处之剧郡。
维般阳之列壤,实季崱之遗区。
习诈而夸,著流风于在昔
多盗与讼,号难治于当今。
比试用于此邦,必咨求于强吏。
盖因能而任官者不违其分,则量力而受位者得竭其材。
岂伊儒懦之资,可副浩烦之用。
恐殚精思,无补毫分。
然而由积累以冒恩,实养成之有自。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智周万物,明照四方。
在疏远污贱之中,而察其所守;
无左右游谈之助,而知其所长。
故令覆露之仁,及此滞蒙之质。
敢不无忘夙夜,勉尽疲驽。
行归于周,久自安于直道;
老当益壮,誓无易于初心。
仰望阙庭,臣无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道光《济南府志》卷六五。
襄州谢到任表(1073年) 北宋 · 曾巩
伏奉敕命,就差权知襄州,已于今月二十七日到任上讫。
缘同气之私恩,陈便亲之微志,就更善郡,得侍安舆(中谢。)
伏念臣素坚向学之心,幸遇好文之主,备名儒馆,十有三年。
然而三易外邦,五回星岁。
比亦再过于双阙,未尝一对于清光。
常存倾藿之诚,虽知向日;
居有戴盆之势,何以望天?
而臣昨治济南,最为烦剧。
野有群行之盗,里多武断之豪。
驯致肃清,始熄凶残之害;
自强柔懦,颇殚竭蹙之劳。
今者获就安閒,少休疲钝。
出观美俗,尤多《汉广》之高;
入奉慈颜,不悯《汝坟》之瘁。
兹为窃冒,厥有端原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奖引士伦,推崇世教。
小艺片言之善,偏长一曲之材,皆欲养成,未尝弃废
故令优佚,俯及孤蒙。
敢不拊慰此民,宣明上德。
永念沉碑之旧,自顾何功;
未忘投博之勤,庶几小补。
臣无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乾隆《襄阳府志》卷三二。
洪州谢到任表(1075年) 北宋 · 曾巩
伏奉敕命,就差臣权知洪州军州事,充江南西路兵马都钤辖,已于今月二十四日到任上讫。
抚临便郡,获奉于亲闱
总制属城,实兼于故里(中谢。)
伏念臣志虽择善,材不过人。
玩思《诗》《书》,无出伦之异见
游心翰墨,多涉俗尘言
窃食累朝,备官儒馆。
智非早悟,曾不习于人情;
学匪兼通,固难堪于世用。
兹缘私请,得假善藩。
惟八换于岁期,已四临于外服。
幸遇非常之主,未奉燕閒;
实当难得之时,独无称效。
傥获伸于肝膈,冀少益于毫分。
伏惟皇帝陛下恭俭爱人,聪明好古,卑汉唐之近事,慕尧舜之远图。
臣敢不上体圣心,勤修民政?
奉行宽大,方尽瘁于兹时;
补助高深,庶纳忠于来日。
仰望旒扆,臣无任(云云)
福州谢到任表(1077年) 北宋 · 曾巩
伏奉敕命,授臣守本官直龙图阁,就差权知福州,已于今月初九日到任上讫。
列职内朝,分符督府,荷收怜之俯及,省孤陋以何堪(中谢。)
伏念臣蹇薄多艰,戆愚少与。
遇继承于兴运,未进望于清光。
至于九换岁期,常从外徙;
四临州部,曾未代还。
兹者备延阁之美名,假东瓯之剧郡。
顾惟同气,亦预改藩。
但虞人品之轻,莫称主恩之厚。
然臣最为寒族,实奉偏亲,臣弟既适于遐陬,臣愚固难于远役。
理当恳请,辄用冒闻。
虽未赐于矜从,亦终宽于僭黩
颇识事君之义,敢忘奔命之恭?
惟皓首之慈闱,抱累年之宿疹,牵衣辞诀,泣涕分驰。
计音信之往来,殆将万里;
阻晨昏之定省,各在一涯。
足感动于人情,况亲逢于孝治。
草茅弱质,素依及物之仁;
犬马微诚,终冀因心之恕。
再念臣抚临城邑,劳问士民,皆狎处于太宁,但遵行于明诏。
则臣实惭尸于廪食,曷补报于宠灵。
皆出误知,致斯冒处。
伏惟皇帝陛下多能天纵,盛德日新。
躬神圣之姿,而兼容小善;
履富贵之极,而深达下情。
在于隐恤之心,岂閒么微之迹。
敢不誓殚勤瘁,匪懈夙宵。
慰海徼之幽荒,布德音之宽大。
承流宠寄,方自效于驱驰;
反哺愚情,冀尚蒙于悯恻。
仰望旒扆,臣不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
福州谢上表(1077年) 北宋 · 曾巩
列职内朝,分符督府。
荷收怜之俯及,𢜽昏塞以何堪(中谢。)
伏念臣自守拙愚,常存静退。
方群能竞爽,未尝饰薄艺以动人;
当众议争先,未尝出斥言而󵩫辨。
每自甘于驽钝,已难合于要权。
累换岁期,常从外徙。
四临州部,曾未代还。
兹者甫自书林,进登内阁,守福唐之刲略,总欧越之师徒。
乃眷天伦,亦更藩服。
退省弟兄之陋,最居疏贱之中。
蒙误宠之逾涯,岂捐躯之可报。
然臣幸叨薄禄,获奉偏亲。
盖臣弟既适于遐陬,则臣愚当辞于远役。
在人情之可念,况著令之久行。
辄露恳悰,未回恩旨。
颇识事君之义,敢忘奔命之恭。
候吏甫来,轻车遄迈。
白头老母,婴宿疹以北归;
多难馀生,割私恩而南向。
牵衣辞诀,泣涕分驰。
计音信之往来,殆将万里;
阻晨昏之定省,各在一涯。
足感动于旁人,况亲逢于孝治。
草茅弱质,常依乐育之仁;
犬马微情,终冀曲成之赐。
惟憃冥之寡偶,绝先后之为客。
如臣不自上闻,谁肯为臣言者。
再念抚临境内,劳问民间,皆狎处于太宁,但遵行于明诏。
则臣固惭尸于廪食,难报称于宠灵。
皆出过恩,致斯冒处。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多能天纵,盛德日新。
恭圣神之姿,而兼容小善;
履四海之极,而兼达下情。
在于隐恤之心,岂间孤平之迹?
敢不誓殚勤瘁,匪懈夙宵。
慰海徼之幽荒,布德音之宽大。
承流宠任,方自效于驱驰;
反哺愚诚,冀尚蒙于悯恻(云云。 《曾子固集》卷一四。)
按:本篇与《福州谢到任表》意同文异,不知当初即有两篇并存,还是流传中出现异文,姑两存之。
明州谢到任表(1079年1月25日) 北宋 · 曾巩
臣于去年十二月,于江宁府准福州公文送到敕牒一道,就差臣权知明州。
当月十八日,于真州据进奏官状准中书孔目房帖子,臣乞迎侍老母赴任不行,已于今年正月二十五日到任上讫。
预于分土,愧在假人,窃自省循,惧无报称(中谢。)
伏惟皇帝陛下有聪明睿智固天纵之高姿,有恭俭慈仁不世出之琦行,上嘉尧、舜之际,下悼汉、唐之间,以超旷之迹为可追,以茍简之治为无取。
甚盛德之事,敏于绝伦;
大有为之君,审于在己。
所以更张庶政,忧悯百姓之心,至于推广大恩,镇抚四夷之略,无忘夙夜,匪懈斯须。
其志之所存,则有孔之卓;
其行之以力,则有禹之勤。
若夫甄序群材,蒐扬众论,偏长一曲之善,半辞片说之工,远自岩穴之幽深,旁暨草莱之疏贱,莫不从容赐对以尽其情,委曲因能以收其用。
可谓三代以后特起之盛时,千载以来几希之嘉会。
而臣滥中台之优秩,玷内阁之美名。
然而荏苒十年,周流六郡,当陛下辟四门以延天下之士,而臣未得一望于清光;
遇陛下开数路以来天下之言,而臣未得少陪于末议。
盖兹远迹,最为多奇。
故虽抱于愚忠,每自安于静晦。
窃恃皇明之必照,终期素蓄之获伸。
昨者爰自江吴,就更闽粤。
唶有畏涂之阻,藐无将母之因。
赖上威灵,致寇攘熄灭
属时休庆,获稼穑之丰登。
既此蒙成,且将满岁,辄露由衷之请,果纡及远之仁。
召自天涯,还之阙下。
已慰循垓之念,更谐拱极之诚。
方揽辔以在行,复分符而补外。
维鄞江之列壤,实浙右之名邦。
素号宽閒,可容尸素。
寻敷陈于奏牍,冀迎奉于轻舆。
󵧯是微情,未回洪造。
已宵行而祗命,甫夕惕以当官。
眷是遐陬,遘此昭旦。
来廷之国,实为出入之途;
表海之城,方始经营之绪。
仰荷选抡之寄,敢忘策励之勤。
矧皆禀于成规,庶可图于薄效。
再念臣比更远守,久去偏亲,出自推恩,幸兹易地。
环走已临于新部,相望犹迩于旧封。
仰睎天日之光,未亲户牖;
俯计晨昏之慈,尚隔庭闱。
眇是羁单,了无党助。
每益坚于己志,独有待于主知。
自效驱驰,敢废资忠之义;
庶依长育,未愆致养之私。
倾葵藿之一心,极蓬茅之丹恳。
论畴者在,之死无渝。
仰望冕旒,臣不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曾文定公年谱》。
亳州谢到任表(1079年7月16日) 北宋 · 曾巩
伏奉敕命,就差权知亳州军州事,已于今月十六日到任上讫。
比从闽粤,中易句章。
益起坚城,以强表海之势;
闳开列馆,以待来廷之宾。
皆承规画之馀,方始经营之绪。
程工省费,俾无靡敝之材;
计力与庸,俾无发召之役。
以至属材能而董事,分什伍以庀徒。
已略具于科条,可粗施于士吏。
身方督作,匪懈于服劳;
法有避亲,遽蒙于易地。
窃陪京之宠寄,申将母之微情。
辄冒恩荣,何堪报称(中谢。)
臣窃观前籍所载,千载以来,大道郁而未彰,莫承于古;
王者疏而不作,无甚兹时。
在理可推,久衰必复。
去五代八姓寖微之弊,肇自宋兴;
承一祖四宗丕显之谟,实在陛下。
盖由体粹精之睿质,执刚健之纯诚。
运独断之明,则天清水止;
不杀之武,则雷厉风行
故能并起百工,越熙庶绩。
追二帝三代之甚盛,行两汉有唐之所难。
使天地人神,莫不顺序
雨旸寒燠,罔或违时
厥戴德者,田耕井饮之伦,盖游泳于遐迩之内;
其蒙泽者,蛰潜妪伏之类,无殰殈于胎卵之中。
宝鼎灵芝,声流于乐府;
来麰嘉谷,实牣于太仓。
至于武库歛藏之兵,羽林阅习之伎,匠尽其巧,而工妙擅于一时;
士尽其材,而精锐轶于近代。
威灵所覆,夷貉允怀。
是以扶桑戴斗之区,度索寻橦之国,来于四海之外,曾无一岁之虚。
盖令不待期,而万里奔走;
治非有迹,而九域阜安。
可谓不世之宏休,难名之盛烈。
夫应之福者既极其厚,则报其贶者必尽其隆。
方当秩盛礼大乐之文,荐诸清庙;
采增封广禅之义,类于名山。
于以较著日新拔出之显庸,阐布天锡永昌之大业。
臣性姿固塞,人品眇微,独于辈流,素嗜文学。
如得镂诸金玉,述陛下赫赫之功;
播在管弦,纪陛下巍巍之德。
措之六艺而无愧,告诸百世而无疑。
庶几不后古人,可以昭示来者。
存于肺腑,积有岁时。
然臣籍虽预于内朝,身屡更于外服,已彫零于齿发,久转走于东南,曾未得厕望尘于清跸之间,参第颂于从官之后。
惟坚悃愊,欲效毫分。
今者获便养于亲闱,预分忧于辅郡。
上体焦劳之意,敢忘夙夜之勤?
宣化承流,方尽驽骀之力;
望云就日,但倾葵藿之心。
注仰冕旒,臣无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
贺熙宁四年明堂礼毕大赦表(1071年) 北宋 · 曾巩
今月十三日,枢密院递到赦书一道,以宗祀明堂礼毕,大赦天下者,臣已即时集军州官吏将校等宣布讫。
伏以奉承圣考,升配上天,秩盛礼于法宫,推大恩于率土(中贺。)
伏惟皇帝陛下有聪明好古之质,有恭俭爱人之诚,兢畏万几,仔肩一德。
燔柴展报,既昭告于元功;
严父致隆,又推明于极孝。
越成釐事,均布鸿休。
草木昆虫,皆令受赐;
华夏蛮貊,莫不归仁。
臣心系北辰,身縻东土。
永怀故事,难求汶上之图;
独远清尘,方叹《周南》之滞。
想望旒扆,臣无任(云云)
贺熙宁十年南郊礼毕大赦表(1077年) 北宋 · 曾巩
今月初七日,递到赦书一道,以十一月二十七日南郊礼毕,大赦天下者,臣已集军府官吏将校军民等宣读讫。
伏以人之所归者莫如德,天之所享者在于诚,其惟圣王,克有全美(中贺。)
伏惟皇帝陛下聪明稽古,承继祖宗,慈惠爱人,抚临邦国。
有遍覆并容之大度,有防微慎独之小心。
不从游畋,不近声色。
无纷华盛丽之好,无便僻侧媚之私。
岁时吉蠲,以承七庙;
左右顺适,以奉两宫。
其功施于人,效见于事。
则宅仁由义,缙绅之徒成材于学校;
超距蹋鞠,熊罴之旅养勇于营屯。
瓯窭污邪之收,充于仓廪;
关通和钧之利,阜于市廛。
家有豫乐之声,人无愁怨之色。
协气所召,休应自殊。
钩陈太微,星纬咸若。
昆崙渤澥,波涛不惊。
近则金石之声,鸟兽欣蹈;
远则干羽之舞,蛮夷骏奔。
象齿旅于阙庭,龙媒纳于闲厩。
是谓六府三事,皆可以歌;
四海九州,罔不率俾。
盖巍巍而特起,非琐琐之能窥。
前世议泰山之封,谋梁甫之禅者,度崇比大,畴克登兹。
陛下抑而不图,谦以自牧。
以谓先后创业垂统,其功莫得而名;
上帝隤祉发祥,其德无可以称。
思所以报,一本于心。
故寅畏严恭,积之有素;
而齐明薰祓,进而益虔。
在于物者不取其烦,尽诸己者必求其实。
是以萧光之烈,奏于宗祊;
柴燎之蒸,焜于郊兆。
幽隐昭答,神灵顾怀。
无疆惟休,方寖昌于万世;
不敢专享,故敷锡于群元。
稽参典彝,定著赦令,弛张从理,同异称情。
蠲罪眚而弃瑕疵,录劳能而纵逋负。
显晦咸暨,洪纤不遗。
万国之欢,既交于冲漠;
一人之庆,遂及于跂蠕
孚于上下之间,极乎帝王之盛。
臣被学最旧,蒙恩寖深,莫待甘泉之祠,独叹《周南》之滞。
第从臣之嘉颂,未效薄材;
望属车之清尘,但驰远思。
想仰宸扆,臣无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曾子固集》卷一四,《皇朝文鉴》卷六七,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四六法海》卷三,《渊鉴类函》卷一五三,《古今图书集成》祥刑典卷一七九。
贺元丰三年明堂礼毕大赦表(1080年) 北宋 · 曾巩
今月二十日,枢密院递到赦书一道,以明堂礼毕,大赦天下者,已即时集军州官吏军民宣读讫。
窃以昊天无声之载,人莫能名;
先帝罔极之恩,物何以称?
维总章之正位,秩宗祀之鸿仪,可荐至诚,用伸昭报(中贺。)
伏惟皇帝陛下躬夙成之圣质,而博古多闻;
经特起之大猷,而虚心广览。
振千龄之坠绪,绍三代之遐踪。
霈泽之所涵濡,太和之所煦妪。
华夏蛮貊,无一夫不获其宜;
草木虫鱼,无一物不遂其性。
爰求祭典,用告王功。
盖诸儒之说为不经,则折衷于孔子;
而近世之事为非古,则取法于周公。
罢黜异端,推明极孝。
以尊莫大于祖,故郊于吉土以配天;
以本莫重于亲,故享于合宫以配帝。
恩义两得其当,情文皆尽其详。
彻俎云初,均釐甚广。
君哉皇矣,实难偶之昌期;
巍乎焕焉,信非常之盛礼。
臣幸逢熙洽,未奉燕间。
一违前跸之音,四遇亲祠之庆。
青云多士,皆预桥门之听观;
黄发孤生,独叹《周南》之留滞。
仰望旒宸,臣无任(云云)
贺克伏交阯表(1078年) 北宋 · 曾巩
伏睹进奏院报安南招讨司已克伏交阯,其首领李乾德具表乞降者。
蝼蚁之微,自投必死;
乾坤之大,终许更生。
惟德及于幽遐,实庆均于中外(中贺。)
伏惟皇帝陛下顺稽古宪,叙正民彝。
鬯声教于四方,壹书文于万国。
唶海隅之昧俗,肆井底之狂谋。
圣恩所怀,凶气自失。
雕题交阯,心服于威灵;
大赂南金,岁遵于贡职。
允出止戈之武,是称无敌之仁。
臣远守藩维,获闻捷奏,永怀窃抃,实倍常情。
臣伏恨职守所拘,不获称庆阙庭。
臣不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
慰慈圣光献皇太后上仙表(1079年) 北宋 · 曾巩
今月二十日,太皇太后遗诰奄弃宫闱者。
承问震惊,失容号恸。
臣某诚悲诚感,顿首顿首。
伏以太皇太后表仪三世,德首于人伦;
保佑两朝,功存于王室。
遽违孝养,未究遐龄。
无间近疏,实均欷慕。
伏惟皇帝陛下痛贯宸极,圣情难居。
臣伏恨方守印章,不获躬诣阙庭。
臣无任/《播芳大全》题作「慰国哀上皇帝表」。
⑴ 云云。 《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宋刻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上。
谢赐唐六典表(1080年) 北宋 · 曾巩
伏蒙圣慈,赐臣《唐六典》一部者。
冒贡微诚,敢徼宠赉,获盈私望,特出异恩(中谢。)
窃以维贞观之造邦,维开元之称治。
财成《唐典》,本庶务于《尚书》;
则象《周官》,缀旧闻于经礼。
行之当世,垂及方来。
伏遇皇帝陛下接五圣之休期,振千龄之绝业。
号令风采,卑秦汉而不言;
纲纪文章,体唐虞而特起。
爰因广览,俯逮遗编。
俾加镂板之传,赐及在廷之士。
顾最疏之庸下,忘辄请之妄逾。
猥荷并容,预均蕃锡。
敢不自强衰退,悉意窥寻。
窃典故之绪馀,少裨寡陋;
官仪之委曲,益励疲驽。
臣不任(云云)
按:《元丰类稿》卷二七。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八,《古俪府》卷九。
谢熙宁五年历日表(1072年) 北宋 · 曾巩
进奏院递到宣头一道,伏蒙圣恩,赐臣熙宁五年历日一卷者。
窃以振举旧章,推明新历,欲谨天时之正,俾谐人事之宜。
藐是孤生,与均宠锡(中谢。)
伏惟皇帝陛下力行大道,惇叙彝伦,赞天地而平四时,理阴阳而成万物,爰兹颁朔,咸暨有邦。
臣敢不深究土风,详求气序,躬劝耕桑之业,辅成坯冶之仁。
仰望阙庭,臣无任(云云)
谢熙宁六年历日表(1073年2月) 北宋 · 曾巩
进奏院递到宣头一道,熙宁六年历日一卷赐臣收管者。
一与外符之寄,再蒙班历之恩。
久矣去朝,幸兹拜赐(中谢。)
窃以天地阴阳之动,不得违时;
虫鱼草木之生,必皆有政。
故兹告朔,宜布有邦。
伏惟皇帝陛下兢慎万几,协谐五纪,式谨王正之授,俾知民事之常。
臣敢不动静详观,夙宵祗奉,庶召和平之气,用裨化育之仁。
臣不任(云云)
谢熙宁七年历日表(1074年) 北宋 · 曾巩
进奏院递到宣头一道,赐臣熙宁七年历日一本者。
顾惭孤拙,与被宠灵(中谢。)
窃以陶唐之定四时,稽于历象;
虞氏之齐七政,审以玑衡。
盖求于天道者能尽其宜,则施于人事者不违其序。
伏惟皇帝陛下聪明好古,仁厚爱民。
深原制作之方,务协生成之理。
在于垂宪,尤重颁正
臣久去阙庭,远临藩服,惟竭遵承之力,庶符钦顺之心。
臣不任(云云)
谢熙宁八年历日表(1075年) 北宋 · 曾巩
进奏院递到宣头一道,赐臣熙宁八年历日一本者。
窃以治历于中,所以察天时之运动
班正于外,所以一王度之推行。
举是彝章,施于有土(中谢。)
伏惟皇帝陛下至仁不世,盛德无名。
协五纪以遂群生,合二仪而成万化。
乃明告朔,咸俾守藩。
臣敢不悉意究详,励精遵奉。
庶尽承流之效,俾无作事之违。
仰望阙庭,臣无任(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