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子醇书(一)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得书,承动止万福,良以为慰。洮河东西,蕃汉集附,即武胜必为帅府,今日筑城,恐不当小。若以目前功多难成,城大难守,且为一切之计,亦宜勿隳旧城,审处地势,以待异时增广。城成之后,想当分置市易务,为蕃巡检大作廨宇,募蕃汉有力人,假以官本,置坊列肆,使蕃汉官私两利,则其守必易,其集附必速矣。因书希详喻经画次第。秋凉自爱。不宣。
与王子醇书(二)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承已筑武胜,又讨定先羌,甚善。闻郢成珂等诸酋,皆聚所部防拓,恩威所加,于此可见矣。然久使暴露,能无劳费?恐非所以慰悦众心,令见内附之利。谓宜喻成珂等,放散其众,量领精壮人马防招,随宜犒劳,使悉怀惠。城成之后,更加厚赏。人少则赏不费财,赐厚则众乐为用。不知果当如此否?请更详酌。荡除强梗,必有谷可获以供军,有地可募人以为弓箭手。特恐新募,未便得力。若募选秦凤、泾原旧人投换,仍许其家人刺手承占本名,官土人员节级更与转资,即素教之兵足以镇服初附。事难遥度,心所谓然,聊试言之尔。诸当条奏,想不惮烦。露次劳苦,为时自爱。不宣。
与王子醇书(三)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得书,喻以禦寇之方。上固欲公毋涉难冒险,以百全取胜,如所喻,甚善,甚善。方今熙河所急,在修守备,严戒诸将勿轻举动。武人多欲以讨杀取功为事,诚如此而不禁,则一方忧未艾也。窃谓公厚以恩信抚属羌,察其材者,收之为用。今多以钱粟养戍卒,乃适足备属羌为变,而未有以事秉常、董毡也。诚能使属羌为我用,则非特无内患,亦宜赖其力以乘外寇矣。自古以好坑杀人致畔,以能抚养收其用,皆公所览见。且王师以仁义为本,岂宜以多杀敛怨耶?喻及青唐既与诸族作怨,后无复合,理固然也。然则近董毡诸族,事定之后,以兵威临之,而宥其罪,使讨贼自赎,随加厚赏,彼亦宜遂为我用,无复与贼合矣。与讨而驱之使坚附贼为我患,利害不侔也。事固有攻彼而取此者服,诚能挫董毡,则诸羌自服,安所事讨哉?又闻属羌经讨者,既亡蓄积,又废耕作,后无以自存,安得不屯聚为寇,以梗商旅往来?如募之力役,及伐材之类,因以活之,宜有可为。幸留意念恤。边事难遥度,想公自有定计,意所及,尝试言之。春暄,为国自爱。不宣。
与王子醇书(四)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久不得来问,思仰可知。木征内附,熙河无复可虞矣。唯当省冗费,理财谷,为经久之计而已。上以公功信积著,虚怀委任,疆埸之事,非复异论所能摇沮。公当展意,思有以报上,馀无可疑者也。某久旷职事,加以疲病,不能自支,幸蒙恩怜,得释重负,然相去弥远,不胜惓惓。唯为国自爱,幸甚!不宣。
与赵卨书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议者多言遽欲开纳西人,则示之以弱,彼更倔强。以事情料之,殆不如此。以我众大,当彼寡小,我尚疲弊厌兵,即彼偷欲得和可知。我深闭固距,使彼不得安息,则彼上下忿惧,并力一心,致死于我,此彼所以能倔强也。我明示开纳,则彼孰敢违众首议欲为倔强者?就令有敢如此,则彼举国,皆将德我而怨彼,孰肯为之致死?此所以怒我而怠寇也。老子曰「抗兵相加,哀者胜矣」,此之谓也。至于开纳之后,与之约和,乃不可遽,遽则彼将骄而易我。盖明示开纳,所以怠其众而纾吾患;徐与之议,所以示之难而坚其约。圣上恐龙图未喻此指,故令以书具道前降指挥。如西人有文字,词理恭顺,即与收接闻奏。宜即明示界上,使我吏民与彼举国皆知朝廷之意。
回苏子瞻简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承诲喻累幅,知尚盘桓江北,俯仰踰月,岂胜感怅!得秦君诗,手不能舍,叶致远适见,亦以为清新妩丽,与鲍、谢似之,不知公意如何?馀卷正冒眩,尚妨细读,尝鼎一脔,旨可知也。公奇秦君,数口之不置,吾又获诗,手之不舍。然闻秦君尝学至言妙道,无乃笑我与公嗜好过乎?未相见,跋涉自爱,书不宣悉。
与陈和叔内翰简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今日承以券致馈,喻令来取。与和叔交游三十年,岂敢复相求于末度!然人道所以相交际,亦宜粗有礼,非茍以豢养为利而已。是以不敢拜贶,窃恐此非公指。然久客于此,每以烦费公帑为惭,自是台无馈,不亦善乎?馀留面叙。不宣。
答许朝议书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连得诲示,岂胜感慰!岁暮冱寒,想比日安佳。顷在朝廷,观公议法,每求所以生之,想今为州,亦用此意。公寿考康宁,子孙蕃衍,当以此也。咫尺思一相见,情何有已!唯冀良食自爱,永绥福履。不宣。
答蔡天启书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近附书,想达。比日安否如何?何时南来?日以企伫。得书说同生基,以色立,诚如是也。所谓犹如野马,熠熠清扰者,日光入隙,所见是也。众生以识精冰合,此而成身。众生为想所阴,不依日光,则不能见。想阴既尽,心光发宣,则不假日光,了了见此。此即所谓见同生基也。未即会晤,为道自爱!数以书见及。尊教授想比日安佳,未及为书。
与参政王禹玉书(一)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越宿,伏惟台候万福。某久尸宰事,每念无以塞责。而比者忧患之馀,衰疹浸加,自惟身事,漫不省察,持此谋国,其能无所旷废,以称主上任用之意乎?况自春以来,求解职事,至于四五,今则疾病日甚,必无复任事之理。仰恃契眷,谓宜少敦僚友之义,曲为开陈,使得蚤遂所欲,而不宜迪上见留,以重某逋慢之罪也。区区之怀,言不能尽,惟望深赐矜怜而已。不宣。
与参政王禹玉书(二)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继蒙赐临,传喻圣训,徬徨踧踖,无所容措。某羁孤无助,遭值大圣,独排众毁,付以宰事,茍利于国,岂辞糜殒?顾自念行不足以悦众,而怨怒实积于亲贵之尤;智不足以知人,而险诐常出于交游之厚。且据势重而任事久,有盈满之忧;意气衰而精力弊,有旷失之惧。历观前世大臣,如此而不知自弛,乃能终不累国者,盖未有也。此某所以不敢逃逋慢之诛,欲及罪戾未积,得优游里闾,为圣时知止不殆之臣,庶几天下后世,于上拔擢任使,无所讥议。伏惟明公方佐佑大政,上为朝廷公论,下及僚友私计,谓宜少垂念虑,特赐敷陈。某既不获通章表,所恃在明公一言而已。心之精微,书不能传,惟加悯察,幸甚!不宣。
答曾子固书 北宋 · 王安石
某启:久以疾病不为问,岂胜乡往!前书疑子固于读经有所不暇,故语及之。连得书,疑某所谓经者佛经也,而教之以佛经之乱俗。某但言读经,则何以别于中国圣人之经?子固读吾书每如此,亦某所以疑子固于读经有所不暇也。然世之不见全经久矣,读经而已,则不足以知经。故某自百家诸子之书,至于《难经》、《素问》、《本草》诸小说无所不读,农夫、女工无所不问,然后于经为能知其大体而无疑。盖后世学者,与先王之时异矣,不如是,不足以尽圣人故也。扬雄虽为不好非圣人之书,然于墨、晏、邹、庄、申、韩,亦何所不读?彼致其知而后读,以有所去取,故异学不能乱也。惟其不能乱,故能有所去取者,所以明吾道而已。子固视吾所知为尚可以异学乱之者乎?非知我也。方今乱俗不在于佛,乃在于学士大夫沉没利欲,以言相尚,不知自治而已。子固以为如何?苦寒,比日侍奉万福,自爱!
上相府书 北宋 · 王安石
某闻古者极治之时,君臣施道以业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与其泽者,为之焦然耻而忧之,瞽聋侏儒亦各得以其材食之有司。其诚心之所化,至于牛羊之践不忍不仁于草木,今《行苇》之诗是也,况于所得士大夫也哉!此其所以上下辑睦而称极治之时也。伏惟阁下方以古之道施天下,而某之不肖,幸以此时窃官于朝,受命佐州,宜竭罢驽之力,毕思虑,治百姓,以副吾君吾相于设官任材、休息元元之意,不宜以私慁上,而自近于不敏之诛。抑其势有可言,则亦阁下之所宜怜者。某少失先人,今大母春秋高,宜就养于家之日久矣。徒以内外数十口,无田园以托一日之命,而取食不腆之禄,以至于今不能也。今去而野处,念自废于茍贱不廉之地,然后有以共裘葛、具鱼菽,而免于事亲之忧,则恐内伤先人之明,而外以累君子养完人材之德;濡忍以不去,又义之所不敢出也。故辄上书阙下,愿滨先人之丘冢,自托于筦库,以终犬马之养焉。伏惟阁下观古之所以材瞽聋侏儒之道,览《行苇》之仁,怜士有好修之意者,不穷之于无所据以伤其操,使老者得养,而养者虽愚无能,无报盛德,于以广仁孝之政,而曲成士大夫为子孙之谊,是亦君子不宜得已者也。黩冒威尊,不任皇恐之至。
上富相公书 北宋 · 王安石
某不肖,当朝廷选用才能,修立法度之时,不以罪废而蒙器使,此其幸固已多矣。某窃自度,守一州尚不足以胜任,任有大于一州者,固知其不胜也。自被使江东,夙夜震恐,思得脱去,非独为私计,凡以此也。三司判官,尤朝廷所选择,出则被使漕运。而金谷之事,某生平所不习,此所以蒙恩反侧而不敢冒也。惟不肖常得出入门下,蒙眷遇为不浅矣。平居不敢具书,以勤左右之观省,幸缘恩惠所及,敢布其私心。诚望阁下哀其忠诚,载赐一州,处幽閒之区,寂寞之滨。其治民非敢谓能也,庶几地閒事少,夙夜悉心力,易以塞责,而免于官谤也。若夫私养之势,不便于京师,固尝屡以闻朝廷,而熟于左右者之听矣。今兹蒙恩厚,赐禄多,岂宜复言私计不便乎?虽然,所辞者才力所不能,而所愿犹未安理分也。亦冀阁下哀之。
上曾参政书 北宋 · 王安石
某闻古之君子立而相天下,必因其材力之所宜,形势之所安,而役使之。故人得尽其材,而乐出乎其时。今也,某材不足以任剧,而又多病,不敢自蔽,而数以闻执事矣。而阁下必欲使之察一道之吏,而寄之以刑狱之事,非所谓因其材力之所宜也。某亲老矣,有上气之疾日久,比年加之风眩,势不可以去左右。阁下必欲使之奔走跋涉,不常乎亲之侧,非所谓因其形势之所安也。伏惟阁下由君子之道以相天下,故某得布其私焉。论者或以为事君使之左则左,使之右则右,害有至于死而不敢避,劳有至于病而不敢辞者,人臣之义也。某窃以为不然。上之使人也,既因其材力之所宜,形势之所安,则使之左而左,使之右而右,可也。上之使人也,不因其材力之所宜,形势之所安,上将无以报吾君,下将无以慰吾亲,然且左右惟所使,则是无义无命,而茍悦之为可也。害有至于死而不敢避者,义无所避之也;劳有至于病而不敢辞者,义无所辞之也。今天下之吏,其材可以备一道之使,而无不可为之势,其志又欲得此以有为者,盖不可胜数。则某之事,非所谓不可辞之地,而不可避之时也。论者又以为人臣之事其君,与人子之事其亲,其势不可得而兼也。其材不足以任事,而势不可以去亲之左右,则致为臣而养可也。某又窃以为不然。古之民也有常产矣,然而事亲者犹将轻其志,重其禄,所以为养。今也仕则有常禄,而居则无常产,而特将轻去其所以为养,非所谓为人子事亲之义也。且某之材,固不足以任使矣,然尚有可任者,在吾君与吾相处之而已尔。固不可以去亲之左右矣,然任岂有不便于养者乎?在吾君与吾相处之而已尔。然以某之贱,未尝得比于门墙之侧,而慨然以鄙朴之辞,自通于阁下之前,欲得其所求。自常人观之,宜其终龃龉而无所合也;自君子观之,由君子之道以相天下,则宜不为远近易虑,而不以亲疏改施。如天之无不焘,而施之各以其命之所宜;如地之无不载,而生之各以其性之所有。彼常人之心,区区好忮而自私,不恕己以及物者,岂足以量之邪?伏惟阁下垂听而念焉,使天下士无复思古之君子,而乐出乎阁下之时,而又使常人之观阁下者不能量也,岂非君子所愿而乐者乎?冒黩威尊,不任惶恐之至。
上执政书 北宋 · 王安石
窃以方今仁圣在上,四海九州冠带之属,望其施为以福天下者,皆聚于朝廷。而某得以此时备使畿内,交游亲戚知能才识之士,莫不为某愿,此亦区区者思自竭之时也。事顾有不然者。某无适时才用,其始仕也,茍以得禄养亲为事耳,日月推徙,遂非其据。今亲闱老矣,日夜惟诸子壮大未能以有室家,而某之兄嫂尚皆客殡而不葬也,其心有不乐于此。及今愈思自置江湖之上,以便昆弟亲戚往还之势,而成婚姻葬送之谋。故某在廷二年,所求郡以十数,非独为食贫而口众也,亦其所怀如此。非独以此也,某又不幸,今兹天被之疾,好学而苦眩,稍加以忧思,则往往昏瞆不知所为。以京师千里之县,吏兵之众,民物之稠,所当悉心力耳目以称上之恩施者,盖不可胜数。以某之不肖,虽平居无他,尚惧不给,又况所以乱其心如此,而又为疾病所侵乎?归印有司,自请于天子,以待放绌而归田里,此人臣之明义,而某之所当守也;顾亲老矣,而无所养,势不能为也。偷假岁月,饕禄赐以徼一日之幸,而不忖事之可否,又义之所不敢为。窃自恕而求其犹可以冒者,自非哀怜。东南宽閒之区,幽僻之滨,与之一官,使得因吏事之力,少施其所学,以庚禄赐之入,则进无所逃其罪,退无所托其身,不惟亲之欲有之而已。盖闻古者致治之世,自瞽矇、昏瞆、侏儒、籧篨、戚施之人,上所以使之,皆各得尽其才;鸟兽、鱼鳖、昆虫、草木,下所以养之,皆各得尽其性而不失也。于是《裳裳者华》、《鱼藻》之诗作于时,而曰:「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惟其有之,是以似之」。言古之君子,于士之宜左者左之,宜右者右之,各因其才而有之,是以人人得似其先人。又曰:「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鱼者潜逃深渺之物,皆得其所安而乐,王是以能那其居也。方今宽裕广大,有古之道,大臣之在内,有不便于京而求出,小臣之在外,有不便于身而求归,朝廷未尝不可,而士亦未有以此非之者也。至于所以赐某者,亦可谓周矣。为其贫也,使之有屋庐而多禄廪;为其求在外而欲其内也,置之京师,而如其在外之求。顾某之私,不得尽闻于上,是以所怀龃龉而有不得也。今敢尽以闻于朝廷,而又私布于执事矣。伏惟执事察其身之疾,而从之尽其才,怜其亲之欲,而养之尽其性,以完朝廷宽裕广大之政,而无使《裳裳者华》、《鱼藻》之诗作于时,则非独于某为幸甚。
上欧阳永叔书(一) 北宋 · 王安石
今日造门,幸得接馀论,以坐有客,不得毕所欲言。某所以不愿试职者,向时则有婚嫁葬送之故,势不能久处京师。所图甫毕,而二兄一嫂相继丧亡,于今窘迫之势,比之向时为甚。若万一幸被馆阁之选,则于法当留一年,藉令朝廷怜闵,不及一年,即与之外任,则人之多言,亦甚可畏。若朝廷必复召试,某亦必以私急固辞,窃度宽政,必蒙矜允。然召旨既下,比及辞而得请,则所求外补,又当迁延矣。亲老口众,寄食于官舟而不得躬养,于今已数月矣。早得所欲,以纾家之急,此亦仁人宜有以相之也。翰林虽尝被旨与某试,然某之到京师,非诸公所当知。以今之体须某自言,或有司以报,乃当施行前命耳。万一理当施行,遽为罢之,于公义亦似未有害,某私计为得,窃计明公当不惜此。区区之意,不可以尽,唯仁明怜察而听从之。
上欧阳永叔书(二) 北宋 · 王安石
某以不肖,愿趋走于先生长者之门久矣。初以疵贱,不能自通,阁下亲屈势位之尊,忘名德之可以加入,而乐与之为善。顾某不肖,私门多故,又奔走职事,不得继请左右。及此蒙恩出守一州,愈当远去门墙,不闻议论之馀,私心眷眷,何可以处!道途邅回,数月始至弊邑,以事之纷扰,未得具启以叙区区向往之意。过蒙奖引,迫赐诗书,言高旨远,足以为学者师法。惟褒被过分,非先进大人所宜施于后进之不肖,岂所谓诱之欲其至于是乎?虽然,惧终不能以上副也。辄勉强所乏,以酬盛德之贶,非敢言诗也。惟赦其僭越,幸甚!
上欧阳永叔书(三) 北宋 · 王安石
某以五月去左右,六月至楚州,即七舍弟病,留四十日。至扬州,又与四舍弟俱,失郡牧所生一子。七月四日,视郡事。承守将数易之后,加之水旱,吏事亦尚纷冗,故修启不蚤,伏惟幸察。阁下以道德为天下所望,方今之势,虽未得远引,以从雅怀之所尚,惟摅所蕴,以救时敝,则出处之间,无适不宜。此自明哲所及者,承馀论及之,因试荐其区区。某到郡侍亲,幸且顺适,但以不才而临今日之民,宜得罪于君子,固有日矣。
上欧阳永叔书(四) 北宋 · 王安石
某以疵贱之身,闻门愿见,非一日积。幸以职事,二年京师,以求议论之补。蒙恩不弃,知遇特深。违离未久,感恋殊甚。然以私门多故,未尝得进一书以谢左右。伏蒙恩怜,再赐手书,推奖存抚,甚非后进所当得于先生大人之门,以愧以恐,何可以言也!秋冷,伏惟动止万福,惟为时自重,以副四方瞻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