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拱辰入国辱命乞行黜降状 北宋 · 赵抃
臣近弹奏王拱辰等入国奉使,失礼辱命,乞行降黜事。今来宋选等已系断遣外,惟拱辰等横使回来,饰非妄语,矫诈百端,上惑宸聪,茍免罪戾。臣以谓拱辰之罪,尤不可恕者有三:拱辰身为报聘之使,未致君命日,路由靴淀,却赴北朝饯送选离筵。坐位倒置,宾主不分,自取京酝,痛饮深夜,遂致宋选、王士全等歌舞失仪,言词猥亵,盖因拱辰首为其非,此不可恕者一也。拱辰赴会,至醉既违,宣卷吟诗,乃有「两朝信使休辞醉,皆得君王带笑看」之句,语同俳优,意涉讥刺,此不可恕者二也。又风闻拱辰到混同江赴筵日,辄当虏主亲弹胡琴送酒之礼,不能再三避让,返自誇诧,最为非仪,此不可恕者三也。臣窃见近年以来臣僚出使违礼得罪者,如王琪遇疾狂乱,余靖作蕃语诗,刘沆闭门辞醉,韩综劝虏主,而陛下皆能以法黜之。今若以拱辰等辱命之甚,用王琪等事体较之,则拱辰为重。臣愚伏望陛下勿以拱辰为官尊,而屈朝廷之大法,失惩劝之深旨。不然,则而今而后,复有入国臣僚,辱命失礼,奸纤巧诈甚于拱辰者,不知朝廷如何处之?旬日以来,道涂汹汹,人情不平,愿陛下特发宸断,正拱辰之罪,严行黜降,以合中外之公议,幸甚幸甚!
论两府庇盖王拱辰疏 北宋 · 赵抃
臣近两次弹奏,乞正王拱辰充横使辱命违礼之罪,未蒙指挥施行,中外沸腾,无不扼腕切齿者。盖谓国家赏罚大柄,不繇陛下之所出,不繇朝廷之所守,只繇两府爱恶喜怒,上下轻重之。要出者虽无罪,即遂黜去;要全者虽有元恶大过,亦从而全之。今来拱辰入国,路经靴淀,只著窄衣,赴北朝饯宋选御筵,以随行京酒换去虏酒,痛饮无算,深夜喧酗,坐位失序,客主不分。又席上联句,用唐朝杨妃《木芍药诗》语,谑浪信使,致令虏中有「王万年」、「王见喜」之号。到混同江日,辄当虏主亲弹胡琴送酒之礼,及授北朝中书劄子,侥求私书来本朝,为救解谋身之计。夫为人臣,衔命出使,外交戎狄,阴结权要,诈伪百端。以拱辰上项罪状,外议以为可诛,而朝廷赦而不问者,此两府有臣僚爱拱辰而庇之也。至如吴奎只是中路著窄衣见虏使,以比拱辰著窄衣赴御筵,则奎罪为轻,拱辰罪为重。又奎至虏庭,不入班贺虏主加尊号,此虽有过,乃是不辱君命,能守臣节,为本朝光华之事。今若比拱辰,当虏主亲弹胡琴送酒之礼,乃是损体生事,辱君之甚。拱辰之罪大,且私而邪也;奎之罪微,且公而正也。今以奎上件罪状,外议以为可恕,而朝廷既罚奎金,又降奎知寿州者,此两府中有臣僚恶奎而逐之也。故爱之者非理庇之,恶之者非理逐之,不恤人言,不顾邦典,天下闻之,谁不扼腕?谁不切齿?扼腕切齿之不已,臣恐非朝廷之福。顷年韩综劝虏主一杯酒,寻得罪落职,降知许州。去年泛使来朝,乃欲引综例上皇帝寿觞,其时若非接引使杨察答以曾黜综事排之,则势不得拒。前日拱辰当虏主亲弹胡琴送酒之礼,今后虏使来朝,欲扳以为例,如何拒之?臣恐自此生事转多,损体愈甚,率由拱辰辱命之罪大,且私而邪也。臣晓夕思之,为之寒心。伏愿陛下以臣此疏,宣中书、密院臣僚,先且诘问如何屈法盖庇拱辰所犯因依,然后特出宸断,正拱辰之罪而降黜之,以快天下切齿扼腕者之心,又得以为今后拒虏使扳例之语,则中外幸甚!
乞宣王拱辰语录付御史台状 北宋 · 赵抃
臣近弹奏王拱辰入国辱命之事,乞正其罪,至今多日,未蒙施行。中外人言,日益喧沸,皆谓朝廷用法偏党,有同罪异罚之过。又况昨来宋选等所得罪犯,并是拱辰为首,其间又有甚者焉。今窃闻拱辰使回,于随行语录中增减矫饰,诈伪不少,与御史台昨来所勘宋选等案节事状不同,上惑宸聪,茍免诛责。臣愚欲乞圣旨指挥下两府,将拱辰入国随行语录并别录等一宗文字,宣付御史台,与昨来宋选等公案一处照验比对,便见拱灼然虚实事状。如果有诬罔之罪,伏望圣断早赐降黜指挥,以示朝廷至公也。
乞赈救流移之民状 北宋 · 赵抃
臣窃闻旬日以来,大段有府界并河北、京东路流移之民入京城乞丐,或假途以过,扶老携幼,累累满街,艰困饥殍,深可伤悯。伏望朝廷特赐指挥,多方擘画,存恤赈救,免致失所之后聚为贼盗,亦所以固邦本也。
乞不罪王起状 北宋 · 赵抃
臣伏睹中书劄子,奉圣旨下御史台根勘太常博士、秘阁校理王起虚妄上言定州便会掷砖瓦等事,见追禁鞫问次。臣尝闻太宗皇帝朝有雍丘县尉武程上疏,愿减后宫嫔嫱,太宗谓宰臣曰:「武程疏远小臣,不知宫闱中事,内庭给使不过三百人,皆有掌执,不可去者,卿等固合知之」。时李昉奏武程妄陈狂瞽,宜行黜削以惩之。太宗曰:「朕曷尝以言罪人,但念其不知耳」。终不之罪。今起志在忧国,用心无他,若缘此获谴,臣恐中外臣僚人人缄默,虽有机密急速大事,谁敢复措一词?言路榛塞,由此始矣。伏望陛下上念太宗皇帝不罪言事者之诚,恕起之罪,以广睿听,有益圣仁。若然,则尧采诽谤,舜达聪明,禹拜昌言,汉诏不讳,不独称美于前世矣。臣无任恳祈激切屏营之至。
再乞罢免陈执中相位劄子 北宋 · 赵抃
臣昨自二月十三日以前,累上章疏,乞正宰臣陈执中之罪,又条奏执中可罢免者八事,伏蒙陛下省纳开寤,宣付政府施行。执中退处私第,不赴朝请,前后数月,虽两次大宴,并乾元圣节,亦免上寿赴会。外议以谓陛下体貌大臣,虽执中罪恶彰著,不即降黜,是欲使全而退之,故臣不敢再三论列,惧成喋喋,烦黩宸听也。此月二十二日,执中遽然趋朝,再入中书供职如旧,中外惊骇,未测圣情。臣虽至愚,不能无惑,臣固不知陛下以臣向来之言为是邪?为非邪?复不知陛下以执中之罪为有邪?为无邪?陛下若以臣言为是,而以执中为有罪,即乞陛下早正朝廷之法,而罢免相位,以从天下之公议。今陛下若以臣言为非,而以执中为无罪,亦乞陛下正朝廷之法,而窜臣远方,宣布中外,以诫后来。臣孤危朴忠,不知忌讳,伏望陛下将臣前来累上章疏,再赐观览,则臣之言是与非,执中之罪有与无,岂逃圣断也!臣无任昧死待罪、激切屏营之至。
论久旱乞行雩祀状(四月二十日) 北宋 · 赵抃
臣窃见自去冬今春夏已来,京东、河北连接畿甸不雨既久,麦苗焦死,物价涌贵,秋田复无所望,流民饥殍,充满道路。亢旱已甚,疫疠渐兴,人心徬徨,忧畏不宁。臣愚伏望陛下悯兹元元,特赐圣旨下有司,依古雩祀之法,并天地、宗庙、社稷、五岳、四渎,分命臣僚精加祈祷,下修人事,上应天心,庶几早降雨泽,变沴气为和气,则天下幸甚。
乞浙郡状(五月八日) 北宋 · 赵抃
臣本以疏愚,误蒙甄采。耳目之任,图力报于主恩;肝胆尽被,觊死输于臣节。不敢避权豪之盛,不敢逃刑祸之来,每念忠言之深,曷虞狂态之发。然而葑菲之下不足取,刍荛之贱不足收,于宪署之风无所增,于朝廷之政无所益。且钳口结舌,岂臣一日之忍为;而尸禄素餐,在臣终身之可愧。不慕君子之易退,实妨贤者之后来。伏惟陛下天符至仁,日不私照,恕臣不职之罪,察臣无他之心,假之一麾,俾去二浙,以适山野之性,以便松楸之私,下塞人言,上荷君惠。干冒旒冕,臣无任祈天望圣、激切待罪屏营之至。
乞移司勘结三司人吏犯赃状(五月初十日) 北宋 · 赵抃
臣窃闻三司副使李参发摘手分等减落条贯,枉法取受客人财物,支出官钱不少,见系府司勘鞫。伏缘方今财用匮乏,日益不易,三司掌天下利柄,人吏公然作过,上下蒙昧,隐盗官物。其因事发觉者,百无一二,若不尽情穷究,何由革去欺弊?今来狱事未毕,李参又系差出,其馀三司官员多有干碍,务欲小了,则勘司谁肯执守?臣愚伏望陛下特赐指挥,将上件公事移司别行根勘,或乞专委开封府一面依公推鞫结绝,所贵奸赃得情,法不屈挠。
乞取问王拱辰进纳赃珠状(五月十一日) 北宋 · 赵抃
臣昨弹奏潭州官员违条亏价分买身死客人戢舜中真珠不公事件,蒙下湖南提刑司行遣。今窃知系差郴州通判成文基取勘,结案申奏全然卤莽不圆。除勘到钤辖宋定、运判李章、知益阳县左振分买外,有走马蓝惟永、监税赵寅、判官黄宋卿,即未见归著。今来外议,皆以谓潭州官员买珠子,自李章等人人各只分得十二三两已下,因甚独有左振一名买及三十四两,却不见知州任颛元买数目?必虑任颛从初只作左振名目收买,今来事发之后,左振为任颛有举辟之恩,便乃一面承认。又湖南勘司并不根究元初潭州低估真珠价例情弊。况戢子乔陈状:父舜中元于广州用钱一千馀贯,买到上件珠子,只自广至潭、又入京师,其价已须两倍,其潭州只估作四万二千馀贯,俱是当职官员分买。若果是珠价不亏官司,因何并无本处公人百姓买得一星一两?显见大段亏损官钱,事理明白。今湖南勘司略不申明,重行估赃定罪,便即依违结绝。兼闻去年十月中于潭州先取到官员名下所买真珠四十三两,并皆圆熟奇好。况有罪之人未经勘断,即不知三司使王拱辰便将上件珠子非次牒送入内供奉廖浩然,进呈御前留住,上玷圣主恭俭之德,遂致今来湖南勘司一向希旨中罢,又无元珠估赃定罪。此固无他,盖拱辰为见蓝惟永是入内都知之子,李章是宰臣陈执中之婿,结托权要,弃公循私,阴为贪猥之地,以紊朝廷之法,诬罔公方,中外嗟骇。臣愚欲乞陛下严降圣旨指挥,取问拱辰,何故将未经勘断罪人赃珠先次进纳情由因依,然后自朝中别选差清强臣僚,置院勘劾潭州官员买珠的实缘繇案状,计赃议罪,虽经赦宥,乞不原免。或乞出自宸断,特赐酌情贬黜施行,以戒天下黩货之人,以劝天下洁身之士。如此,则廉夫勉而贪夫惧也。
乞检会前状乞浙郡状(五月十五日) 北宋 · 赵抃
臣近尝浼黩天威,陈乞外任差遣,至今多日,未闻俞旨,朝夕俟命,如履冰谷。载念臣品迹疏远,姿性蠢愚。若夫尽忠立朝,则虽死可也;必令噤口废职,则厚颜安乎?进非宜,退得宜,实公议之见迫;舍无益,就有益,乃臣分之当然。臣备员宪台,仅及周稔,狂瞽之说,屡干宸听。言不切至,不能感寤上意;识不通敏,不能裨补圣时。不能退一奸谀之人,不能进一贤善之士,问臣之职则号为台官,责臣事业则于朝廷无毫发之益,尸禄蒙耻,日甚一日。虽陛下至仁大度,不即进臣之罪,逐臣于远方以谢天下,而臣施何面目,尚复茍容以见中外士大夫哉!若陛下允臣所请,赐臣一郡,则臣虽至愚,尚得勉励驽缓,使千里安堵,远俗不失其所。臣之区区,不敢自谓无益于朝廷也。臣详思之,陛下用臣于风宪之无益,不若俾臣外补为有益也较然矣。伏惟陛下尧舜其心,恕臣罪戾,欲望简会臣前状,乞两浙一知州差遣,早赐圣旨指挥,臣亦得以省先墓,聚孤遗,死生幸甚!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乞早赐浙郡指挥状(五月二十一日) 北宋 · 赵抃
臣素无时才,误中台选,徒尸廪禄,何益朝廷!烦言已多,公议弗许。两陈奏牍,期得远邦,盖出私诚,固非饰诈。重念臣松楸感怆,久越去于故乡;兄弟孤遗,尚寄居于他族。未蒙允请,深不遑宁。伏望陛下体臣穷危,察臣恳迫,使犬马之微不失所,则乾坤之惠何敢忘!臣所乞两浙一知州任使,早赐圣旨指挥。干浼天聪,臣无任俟命恐惧、激切屏营之至。
引诏书再论陈执中状 北宋 · 赵抃
臣伏睹近降诏书,有「尸言责者,或失于至当」之语。臣以谓自朝廷至举天下,自辅相至百执事,孰为忠义?孰为奸邪?孰为贤正?孰为欺诈?陛下念尧舜知人之难,欲别白真伪而进退之,莫若取中外之公议;欲闻中外之公议,莫若信风宪之直言。故德音丁宁,遽然下诏。今御史台,陛下耳目之司,当是职者,既能言之,又不失其当,则陛下固宜听之不疑,断之不惑。听断之必行焉,虽朝廷至举天下,虽辅相至百执事,其忠义,其奸邪,其贤正,其欺诈,无所逃遁,莫不悉知之矣。知忠义贤正,既进任之;知奸邪欺诈,既退黜之。夫如是,则天子尊而天下安矣。伏惟圣守基业仅百年,祖宗继承,使纲纪不破坏者,有礼法而已;扶树礼法而不破坏者,有宰相而已。今宰臣陈执中居庙堂之上,自去年春正以来,处置大事违越典故,先意希旨,动是乖缪。身为大臣,既破朝廷之礼,而私门之内信纵嬖人,杀虐无罪。陈乞置狱,复自废之,情涉诬罔。托疾归第,不赴大宴,不赴圣节上寿,一旦昂然复入中书,殊无廉耻,不恤人言。身为大臣,而又坏朝廷之法。宰相既破礼,又坏法,御史不言之不可也;御史之言既无不当,陛下不断之不可也。臣昨二月中已曾疏奏执中可罢免者八事,臣自省臣之言,无不当也。陛下前日之诏,谓言之失当者,固已敕戒之矣;若言之无不当者,愿陛下听之于不疑,断之于不惑。其朋附执中之人,救解荧惑之偏说,不足信也。臣愚伏望早赐宸断,正执中之罪,复朝廷之礼法,振中外之纪纲,念祖宗继承之艰难,广社稷百年之基业。天子得以尊,天下得以安,亦以示诏书之出不徒然也。臣无任恳切屏营之至。
乞早罢免陈执中状 北宋 · 赵抃
臣窃以宰相之任,赏罚二柄出乎其手,能祸人,能福人。当世庸常之人,既惧祸,又邀福,谁不附会而迎承之?宰相有罪恶彰露,迹状狼籍,谏官不论列,御史不抨弹,天子不得闻,下情不得通,积日持久,天下之势危矣。昨以宰臣陈执中狠愎昏暗,诋诬欺罔,破坏礼法,侮弄朝廷,臣职忝御史,以身许国,极口论列,累章抨弹,不敢阿容执中而上负陛下者,诚恐陛下不得闻执中之罪,而外庭庸常之人又多附会迎承之者。如此积日持久,使天下之势危,则臣之为罪,虽伏斧锧,不足偿其默默也。伏望陛下纳忠荩谠直之言,辟奸佞荧惑之说,特赐早发宸断,正执中之罪而罢免之,则圣德愈隆,公议大协,庆流宗社,福蒙生民。臣无任恳迫激切之至。
按:年代据《长编》补。
乞勿令欧阳修等去职状 北宋 · 赵抃
臣伏以天子南面之尊,左右前后须得正人贤士为之羽翼。朝廷有大赏罚可以询访,有大阙失可以裨益,有大急难可以谋议,有大礼法可以质正。窃见近日以来,所谓正人贤士者纷纷引去,朝廷奈何自剪除羽翼?臣未见其能致远也。忧国之人,莫不为之寒心。如吕溱知徐州,蔡襄知泉州,吴奎被黜知寿州,韩绛知河阳府,此皆众所共惜其去。又闻欧阳修乞知蔡州,贾黯乞知荆南府。侍从之贤如修辈无几,今坚欲请郡者非他,盖杰然正色立朝,既不能曲奉权要,而乃日虞中伤,皆欲援溱、襄、奎、绛而去耳。今陛下又从其请而外补之,臣恐非朝廷之福。朝廷万一有缓急事,则陛下何从而询访也?何从而裨益也?何从而谋议也?何从而质正也?所失既多,虽悔何及!《诗》不云乎「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谓文王虽大圣人,得居尊安宁者,盖在朝多贤哲之士而致之然也。臣愚伏望陛下鉴古于今,勿使修等去职,留为羽翼,以自辅助,则中外幸甚!臣无任恳切纳忠之至⑴。
等:原无,据原本目录补。
⑴ 《赵清献公集》卷二。又见《皇朝文鉴》卷四八,《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四,《经济类编》卷二六。
论皇亲非次转官状(六月八日) 北宋 · 赵抃
臣等伏睹近日皇亲非次建节移镇,迁官增禄,几二十人。道涂喧传,不测恩命之所自由。臣愚伏望陛下稽考祖宗故事,杜绝侥倖之路,特赐圣旨裁损,无令外议有宗室滥赏之名,亦《诗》所谓「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之义也。
乞夺免王拱辰宣徽使状 北宋 · 赵抃
臣伏以宣徽使旧是前两府或见任节度使有勋劳者所除之职,近侍之臣未尝轻授,又况无功有罪如王拱辰者乎?拱辰前知并州,姑息兵士,民心不安,与僚属亵狎,复侥求恩命。又近充虏使,多言生事,醉酒作诗,违礼辱命。充三司使,举豪民赃吏,附结中官,进纳罪人未估真珠,庇盖司属,枉法重罪,纤邪巧进,人人尽知,风宪累曾抨弹,中外日望废黜。朝廷奈何不责其无功,不正其有罪,忽然平除使额,何以激劝缙绅?伏自日近,陛下独奋宸断,差除臣僚,外议无不称颂圣政之美。唯是拱辰一名拜宣徽使、判并州,但有口者皆云未当。臣愚伏望睿旨特赐指挥,夺免拱辰新命,别与一散郡差遣,俾退而思过,则公论大协。
乞早赐夺免王拱辰宣徽使劄子(六月二十一日) 北宋 · 赵抃
臣近弹奏王拱辰授宣徽使、判并州不当,未蒙指挥施行。夫名器假人,则重朝廷之过;赏罚不中,则轻人主之权。拱辰之为人,天下知其奸佞。昔时托走马内臣侥求霞帔之命,因亲情薛氏乞内降住京恩泽。旧掌计司,以举豪民郑旭得罪被黜。前任并帅,与僚属猥亵无状代还。自去年授尚书左丞、充三司使至今,才及八九月,未闻尺寸劳效,乃有无限愆过。其间迹状尤著者,入国一事,大辱君命。中路赴饯宋选筵会,醉中吟乖恶诗篇,既当虏主弹胡琴送酒之礼,又有「兄弟传位」之语。乃云用间夷狄,饬非矫诈,无所不至。至于计会廖皓然进纳未断死客真珠,庇盖三司人吏丘岳枉法重罪,举犯赃张可久监万盈仓。人言已喧,不自引咎避职,却将三司合举官监当去处,尽底乞送审官差除。今外议以谓拱辰之罪狼藉如此,朝廷固宜夺去左丞之官,降出不齿,以戒励中外,奈何复除宣徽使,再判并州?道涂喧哗,天下惊怪。臣愚复谓无情公议,是是非非。只如前日陛下独断命相,并差除近臣,自缙绅至流俗,颂咏陛下仁明刚健之德,其声朝出大庭,夕满四海,盖以为至公至当。只是拱辰一命,即大以为不然。前所谓无情公议,是是非非,不得不取以为信也。伏望陛下勿听左右荧惑救解之说,早赐圣旨,夺免拱辰宣徽使,仍别与一差遣,使群言稍息,则圣政益新也。臣无任纳忠待罪之至。
再乞追还王拱辰宣徽使新命状(六月十五日) 北宋 · 赵抃
臣近累次弹奏王拱辰,乞正其罪,并寝夺恩命,却闻改判永兴军,仍旧宣徽使。中外喧喧,莫不愤叹。缘拱辰先所临莅,未尝立微功;凡所趋向,唯是作显过。贪官急进,不识廉耻,朋附权要,昵狎小人。天下知拱辰奸邪可诛,而朝廷用之不衰;天下指拱辰罪戾为可废,而朝廷擢之不次。赏罚如此颠倒,善恶何由激劝?又况宣徽使自祖宗朝班在参知政事、枢密副使之上,至道中方命次其下,乃只置两员,皆以有勋德名臣充之。唯近年张尧佐用内戚恩幸以授,亦曾先作节度使,盖初夺而后与,清论犹或非之。今拱辰非勋非戚,加之过恶彰灼,外议薄之,而又甚于尧佐矣。拱辰不复坚让,遂欲攘窃以去,既重拱辰之罪;朝廷不复夺免,遂开侥倖之路,又彰朝廷之失。授受之际,二俱不可。臣愚伏望陛下特赐英断,追还拱辰宣徽使新命,无使人言不息,上累聪明。臣无任恳迫激切之至。
再乞追寝王拱辰宣徽使新命状(七月二日) 北宋 · 赵抃
臣等官忝御史,当侍言之地,睹朝廷有大除拜,倒置失次,前后弹奏,未蒙允从。臣等若因而默默,置朝廷于阙失,则辜负陛下任使之意,宜得失职之罪。今是以不避斧锧,而三浼黩宸聪也。夫赏善刑恶,国家之重权;陟明黜幽,人主之大柄。如王拱辰,凡百趋向,莫非奸邪。自虏庭使回,罪状居首,吴奎辈例皆贬降,唯拱辰不动如山。外议以谓陛下至公,必不庇拱辰,而执政臣僚极力庇之。拱辰恶不被刑,幽不被黜,人心悒悒,至今未平。奈何纷纭之际,忽除宣徽使、判并州?台谏极言非宜,朝廷止为易地,宣徽使名仍旧。拱辰不避羞耻而当之,阴窃营求,冒急辞谢。宣疏论列不已,政府视之如无。外议皆以谓陛下至公,必不私拱辰,而执政臣僚极力私之。拱辰无善授赏,不明而陟,万口一语,皆云不当。缘宣徽使职名太重,非曾任两府、有勋绩者不宜轻付。何况拱辰转尚书左丞、充三司使才及半年,无劳效,有罪恶,辄敢当此缪恩乎?破祖宗之例,不可一也;损朝廷之体,不可二也;开侥倖之路,不可三也。拱辰授一宣徽使,犯三不可。陛下何惜不追夺拱辰之职,而使国家之重权,人主之大柄,不为执政臣僚所窃弄也?臣等为陛下惜之!伏望圣断早赐指挥,追寝拱辰所授宣徽使新命,中外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