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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程伯宇书(一) 宋 · 李光
某疏贱,偶当郡寄,适四郊多垒之时,流亡啸聚,无处无之。
到任即值防秋,修城壁、治军旅,皆非平时所学者。
然今已两时,粗有次序,若内地少寇,可保无虞,所患者敌人耳。
今大驾迁幸平江村,公拥兵驻建业,此固未为甚失。
但未闻诸公经营两淮,防遏大敌,山郡虽有区区入卫之意,莫有继者。
此间料拣保甲,得精勇堪披带可及万人。
吕公祖相应副,得空名三十道。
且尽智竭力保护之,中春乃力求去,依旧宫祠,徜徉山水,岂非素志耶?
未由一见,握手道旧,临纸慨然。
馀冀自爱,不宣。
与程伯宇书(二) 宋 · 李光
某顿首,伯县司业贤友。
某再启:中春丐閒,凡八月,中秋蒙恩出守。
方幸承际,即日就道,庶几一见故人,衔觞道旧,夫何旬时,既改东阳,旋有六官之除,凡两月间,奔走千里,十月尽方抵行在,扰扰不可言。
旦夕复移跸临安,孤拙无补,深愧游旧,何以教之?
近下诏求贤,群公交荐,长者想不能久外台也。
更望为苍生一起,幸甚!
子骏、子贱时时相从,促膝把盏,未尝不奉思也。
公他时不免一来,种种望见谕。
若来武林,则不肖亦单骑可同寓也。
楼仲晖近亦至,但日来传寇颇炽,恐不多,上游依大驾为少安也。
叶、李二大帅,物论恐不足信,如何?
子骏独留亲觐,不允,其意似可见念,非老友孰能赞一请乎?
伯纪亦常得书。
天下果无事,使此英杰老死可也;
若圣主真欲经略中原,使海内有忌才蔽贤之叹,亦可惜。
子贱虽不远,一夏懒惰,不通书,旦夕遣人也。
与程伯宇书(三) 宋 · 李光
某二十一日得省劄,不许,再辞固难。
久稽朝命,又迫于诸友镌谕,岂敢不行?
但职任终恐难胜,然已分一死久矣。
本且单骑之官,适此间又以徐文故,连日不静,至杀人于通衢。
虽是夤缘假托,其实缘乌合之众,遂不可踪迹。
韩世清拣退者又尽带行。
其已决意与骨肉偕行。
建康事势,其大者不过兵与食耳。
若未到任,便劄脚与朝廷理会钱粮,则是建康又产一光世也,以此且欲径赴任。
先生祸福与一门同之。
小舟暂驻北关税务前,公能与子骏略至相见,庶几展尽,馀非纸墨可既。
与程伯宇书(四) 宋 · 李光
某行役已次于潜。
儒生以单身统众,日夕危恐,得兵卒一路不扰,流言不至朝廷,幸已大矣,前途未知能胜责任否乎?
胡正字传示戒敕之语,公之爱我厚矣。
此行亦无与晤语者。
胡亦止留于潜,若带行,非独累他,亦累我也。
程致道遽出,亦可怪,言者似非宣谏文字,因风望示谕。
制诰遂虚席可乎?
子贱必膺妙选,仲晖必有成命,须保护,勿使小人谗间其间。
某本二十八日行,适丽人今早到,连日又徐文军变。
盖世清兵欲杀文以叛,幸而觉早,遂擒五十馀人,斩讫,踰城散走者数百辈。
盖当时就粮之谋深可笑,大藩积二三万斛,便恐陈腐,何耶?
不肖定初二日行,盖老幼无托,又人情恟恟,若往建康,便作过冬计,不若便以自随耳。
吕公淮甸之行,气象方盛。
盖沿江三帅保守家计,渡淮入洛,经营中原,此两段商量,庶几万全。
若不守江,专欲深入,非万全之计。
此不肖区区所见,始终守此,不可移夺也。
道任得先与指挥乃佳,盖坐守差遣,于进退非是尔,如何?
与程伯宇书(五) 宋 · 李光
某连日以都督来一番,扰不可言。
赵不忙前锋残三县,仅得六十馀,此数百人者皆入北投降。
夜来报崔增作前锋,先来建康矣。
吕公疾势已少损,但食饮久不进,非老人所便。
此责任匪轻,所将止万人,以巨师古为心腹,虚声既不足以威敌,实备又无以禦寇。
傅子骏诸人书来,悉有愿削职投閒之语。
此间倚督府如泰山,事乃可忧如此。
刘光世亦偃蹇,恐自此益难驾御耳。
不肖在此备员,实愧初心。
诸郡悉应办吕相不暇,两漕司自到此并不见面,今皆径趋督府。
屯兵万众,嗷嗷待哺,诚无以为计,旦夕亦哀祈于朝,乞一閒慢处以自效耳。
淮西独王抓角者往来亳、寿间,出没作过,乃叶少蕴无事启之,其实不足畏,吕相来,必遣人擒捕,所患今冬敌人来侵。
前日见朝廷纷纷,谓刘豫严守备,此何足道?
临安连火,此非小异。
星家谓荧惑今正在东南,固为我宋之福,言荧惑所在,兵不能犯,此两干戈不入之證也。
然此宿性察,朝廷少有过失,必示灾祥。
若缘此得人主恐惧修省,退小人、抑奸倖,专意任用豪杰,庶几转祸为福耳。
大驾久在吴会,或谓众贤皆南人,无复经理之意,但便家乡耳。
建康形势如此,不早图兴复,日复一日,尚何待耶?
若大驾到此,则淮南自然屯重兵,敌境自然穷促,岂当惜此三二十万耶?
此岂前日崇饰台榭之比耶?
公前所缴诚当,亦各行其志,使汉王长王汉中,项氏岂遽亡耶?
望公更熟议之。
使大驾来,不肖当过庐、寿间耳。
潘子须以南榻处之,庶几无得而辞耳,若泛召恐以亲为解也。
江端友以所知累见丞相,欲以为郎,何迟迟耶?
近见乞出一章,难进易退,理所当然。
今日可忧之事,不在敌国,特在庙堂耳。
闻政局首及吏员,及宦官皆有所裁抑,此固在所先,然外间所传已鬨然,至于堂吏及六部取会,知几之士必知正党自此倾矣。
彼方呼吸群凶,傍挟悍将,虽不为清议所容,至于宣淫两路,流播敌境,有崇宁、宣和所不欲为者。
盖韩、姚诸妻皆聚于毗陵,卒伍能窃笑之如此,而使在庙堂总百寮,何以示天下?
此修政所当议也。
公所排击之人,偃然坐政事堂,弃老父而提挈少妾以出,如此而欲望治,不亦难乎?
仲晖未及奉书。
修政一事,不可不加察。
天下大势如此,乃欲一一裁抑,首及权倖,天下清议,孰曰不然?
亦当斟酌轻重先后之序,量而后入,毋使小人得以为资也。
吕丞相离行朝六十日,一病不能到建康而返。
防秋如此,非徒无益,其为害甚大。
淮西晏然,又合肥邑屋如故。
中原人心苦于金、豫率敛,其望接应甚于倒垂之求解。
近见吕丞相送到奏草,乃止欲以千人屯寿春,仅同儿戏。
中前叶少蕴遣王冠几二千已上人,宿州城内见之解体,云我本欲归,据南兵寡弱如此,定不足恃。
胡武回文甚有理,大略恐汝不能接应,徒重罹杀戮耳。
今吕老欲以千人往,不若不遣之愈。
不肖此论大不同,今若又立异同,则又取怒,姑任之耳。
事势有可为、有可忧,若不容我属展力,旦夕亦且病发狂躁,朝廷不放归田里则死耳,终不能坐见困辱也。
车驾欲来,又不预于淮西作屏翰。
如傅子骏欲往,又不遣,止以无粮为解,不知贼兵过淮,已复脚忙手乱,虽有钱粮,将谁守乎?
淮西营田粗有伦理,今年大稔,若不遣人守宿、亳间,则是前日借贷种种,皆委为盗资,曾不若不经营之为愈也。
吕老本无定议,又不肯用人之言,止是我能我会,误朝廷者必此人。
不肖身号大帅,今既有都督,一事不可为。
漕臣直相凭陵,如陈敏识辈,吏文中一语稍迫,便敢移文请问,到任五十日,方识其面。
甚至诸军半月无粮,而寻漕臣不见面。
不欲喋喋干朝廷者,盖欲勉强了一职;
若尽以上闻,是生一秦耳。
万事不可尽言,不肖亦欲且乞宫祠,盖如前所陈,实有不可为之势也。
所喜独楼子稍迁,江子忽还尔。
潘真勇决,盖近年学佛之功也。
久不通右相书,因见为言曲折。
前者因二公书,别纸谕今日事势,若大驾止在临安,终非有为之地。
得捐一二十万稍葺行宫,略示经理之意,两淮生灵必渐复业,所在小盗知畏戢耳,不谓便作申闻行下。
若乘此机会得翠华顺动,岂非协中外之望?
非如前日营缮池台、崇饰苑囿,为观游之美。
然吾友所见亦是一说,岂为不美?
但虑未能明吾区区之心耳。
知已得外补,既缴驳不行,理自当出。
况今日事势得脱身刀剑林中,岂非全身之大耶?
但恨公前此相挽为建业之行,今乃先我而去,不无怅惘耳。
得子骏书,亦忧深。
况吕老多病,前日前锋溃去,今已擒获,临安驻跸,气象终不胜。
愿公审思,自古未有如此而可兴王者。
汉高祖岂肯长王汉中?
今中原讴吟思宋,此今日机会不可失。
得一二十万,可以一毫不及民,建康旦夕便可兴复。
若公回鄱阳,自专人奉书,兹不详悉。
与程伯宇书(六) 宋 · 李光
某顿首,伯县侍郎老友:某师还,已次近境,一行几四千馀人,所过鸡犬不惊,庶几仰副九重保护生灵之意。
度初十日午间可抵城外,单骑同亲事官数人径入直舍,曲折并须面禀。
承谕,具悉张令才士也,但选人未用升陟;
沈肇虽迟钝,而学问性质甚美,虽处以馆职或书局可也。
公何以知之?
顷不曾见之,亦不通书。
江子我,不肖荐之右相半年矣,恐是左相疑其迂阔。
然此人实奇士,但前诏使所放苗税实过当,盖尝历州县,又在朝日浅,未能尽晓,然亦安可以此遂弃之也?
兹见除一纸郎官,乃不见姓名,使人怅然也。
潘子贱出守桐江,奉亲之计,于潘得之矣,然惜此人物使朝廷不知。
今朋友间屈指可数,如潘者几人?
不肖辈正可奔走州县,一二胜友异时远出阙庭,谤书满箧,孰与辨明乎?
此乃区区私情。
至于拾遗补过,见事风生,今朝路岂复有此人乎?
可叹可叹!
知公累有缴驳,流俗尚同久矣,孤立一意,惟公一人耳。
进退去就之间,想已素定,但正士稍去,非朝廷之福耳。
某孤迹前已决意丐閒,幸得之,独蒙开谕镌戒,至五六而不止,遂无可脱去计矣。
与老少日夕在颠危中,但业已至此,譬如乘舟遇风,已到大洋,姑任其所至耳。
潘子亦求去甚力,亲老不为无词。
末由欸见,临风怅然。
尘外佳章,殊为奇特,陋室增辉矣!
承示《寿星赞》,蔼然祥慈孝友之风,三复叹仰。
又蒙见索鄙句,岂敢续貂?
辄不揆作数语,资一笑耳。
近诗不暇尽录,辄令小儿写呈,此非老友不敢出也。
某去夏两被召命,继还旧物,方具辞免间,俄有与郡指挥。
方江左纷扰时,假守宣城,知不免矣。
车驾益东,金人入境,进既无生,退亦必死,遂与血属同守孤垒,偶幸获全。
朝廷不察,又付以大邦,此乃长老喋鳖之义。
然君命严峻,莫得而辞,但职名非敢当耳。
武林被害甚酷,金人退脚踰半年,为政者专为退循之谋,城池荒芜,市井萧然,盖瓦砾场中,欲建立官府。
又刘开府为大使,曾纡为漕臣,欲以空拳加之掣肘,蹈祸必矣。
相望千里,何时握手道旧?
区区所蕴,非此能悉。
与程伯宇书(七) 宋 · 李光
日来时时得浙西诸友书,诸友极有意向进,若乘此时移跸建邺,亦是机会。
近见诏书,乃用孟庾申请回临安,此恐小人探伺而为之也。
庐与江、阳、桂、广皆已除帅,但惜似矩远去耳。
魏矼、马承家皆以章罢,必知之。
张柔直、林少伊皆引赦叙,此似封雍齿,顾如老友负天下公望,能久閒耶?
傅、潘书问往来不绝,江元寿已除司农,廖用中正赴行在。
今日为腹心之患者,独一王居正。
盖起初受知于宗尹,宗尹党稍稍在当路耳。
右揆经理疆埸事,往来淮浙,四大将并在镇江,岳侯来日至矣。
李伯纪请入觐,已允,旦夕亦至。
此公进退,前无古人,然其区区为国之心,则可恕矣。
江西、湖南大饥,朝廷馈饷且不继,何能赈给穷乏?
事事可忧,虽促膝握手,未易言之。
子贱已丁忧,然上极喜其为人,以告就赐,且赙以五百缗,宜何以报之?
仲晖率一二日相见,故人可以语心者,惟此郎尔。
民俗有大利病,愿时以见告。
崔发见寻窠阙,子骏数言之,上意未解;
今子骏去,仆独任其责,昨日又言之左相矣。
某承乏又已七八月,衰颓倦游,非复往日,思自放于田里,如痿人之不忘起也。
但国势方艰,时事如许,未忍求去。
然行藏出处,大节所系,月末且申前请,或幸全璧而归,庶保晚节耳。
与时宰书 宋 · 李光
某再覆。
敌某久在兵间,其谋精密,必出万全,去冬全璧而归。
我师暴露,国用匮竭,坊场秋租尽行预借。
技尽于此,民力已疲。
今冬金若再入,其势必张。
所谓万全之策,莫如储蓄财用、广募将兵,守两淮之冲,据长江之险。
今已是春季,俛仰之间,便迫防秋,安得不汲汲?
冒渎威严,不胜皇恐。
某再覆(《庄简集》卷一四。)
敌某:疑误。
与张德远书(一) 宋 · 李光
某再拜上覆。
某不能多作楷字,前幅辄令儿子代书,不胜皇恐。
某孤踪历落可笑,想曲折不俟繁言。
自夏初即丐去,以得钧谕,五月当暂还,因迁延以俟一见。
既未可期,而某日有职守,怀不能已。
时时妄言,投隙抵巇者因肆无根,虽一时宴谭嬉笑之语,无不闻者。
自度祸至无日矣,因遂决去就,不复计较利害,不知相公能察其区区否乎?
恭惟相公慷慨大节,勤劳王家,恢复之志,有古名臣之风,孔明、周、鲁辈不足道也。
某陛辞之日,自谓远阙庭,卒未有见上之期,因复论说今日大臣可属任大事者,无踰相公。
上亦宣谕「天生此人,为朕中兴辅佐」之语,公为上所倚重如此。
欲禦外患而扫兵氛,必先操大公至正之道,上合天心,下协人望,然后谋无不成,事无不就。
万一胸中尚容一毫之私,引用亲党,布之要路,阴为不拔之计,任用朋邪,倚为腹心之助,自古及今,亦鲜有不颠覆者。
某自还朝,既荷诸公收召,本意深欲以公心直道赞助一二,每因进见,有闻必言,有言必尽。
而或者反用小人之说妄意测量,至疑为躁言,指为立异,是岂真知某心哉!
伏自相公还朝,海内欢庆,日来过当事平时指为行府,今多宽除,百姓知休息有期矣。
江浙今岁大稔,国事济矣,岂非和气感召,天意昭格乎?
大驾进发定何时?
兹事体大,尤宜谨重,伏计庙谟已定,非外间所得尽闻也。
与张德远书(二) 宋 · 李光
某自庚申在会稽通问记室,南迁以来,动静累人,与一世人俱相忘矣,然于门下未尝一日忘也。
连于二广为最善地,气候与湖南北不殊,想侍奉国太君知甚适。
国太平生学道已悟大乘,则与世间种种梦幻,皆游戏事耳;
况又令兄致远徽猷左右亲侧,骨肉团圞。
海内重望惟公一人,愿益加保护,终见天日。
某老矣,自度不复见公矣!
偶陈令归临贺,云因事到连州,此人真实,决不至失坠,因托致此幅纸。
与沈元用书 宋 · 李光
子韶书已领,近附家问去矣。
别纸所喻,尤荷轸念,有骨肉之情,衔荷何言!
柳州才一通书,然亦何足与深言?
近郡探劄,敌使两番踵至,已关报姓名,似非妄传。
某到此已七八月间,与儿子粗安。
家在万里,虽铁人石心,岂能忘怀!
自收三月一日书,至今未得音问,北望心折也。
平生钻故纸不透,习气难忘,姑以此度日。
若能宴坐超然,何以加之?
今夏江涨,平地五六丈,跧伏小舟。
七月一日复还故庐,颓垣坏壁,几无人理,今亦少安矣。
偶得建茗数器,见绝胜,念蛮乡无与享此,辄以奉寄。
治下多名贤巨公,燕谭之馀,可资清啜,勿以尘渎为罪,幸甚!
张丞相寓治下,度公必能极意周旋之。
某以窜伏遐徼,名在丹书,不欲以书问累之,公因相见,烦致谢悃。
与赵元镇书(一) 宋 · 李光
顿首再拜上覆:专使,伏领诲翰,备详曲折,欣承即日钧候动止万福。
某郊居一向痴顽度日,琼士间有可语者叩门,即与终日,但不可使念起耳。
释氏谓念起即觉,乃知诸佛亦不能忘念也。
闻自重阳后开荤,甚善,以血肉补血肉,与金石之功悬绝。
导引吐纳,量力为之,勿使至倦。
此閒静中工夫,大胜与俗子往来。
前此风雨凄冷,两日又烦热,可袗絺绤。
惟祝以道消息,伫俟旋复之命。
不宣。
与赵元镇书(二) 宋 · 李光
某再覆:乌药适有天台附来者,辄纳数两。
又容南乌药,《本草》以为最胜,但色微赤,而磨之香味殊佳,并纳少许,可择用之。
然医家欲如猫矢者为上,亦在八陈之数,久留无害也。
近日郡中就桂府置到生药,名色亦多,公要用,切须尽批数字来,阙者亦可府中买也。
章某入狱二十许日遂卒,盖不堪其入也。
乃赵漕案发,得藤人书,谨缮呈,可知其详也。
琼守康宁未闻起发,度冬至后可至。
谪居与州郡了不相干,没兴中何所不有?
徐自然念道,已是可人,岂有强狠暴戾过此者乎?
皇恐顿首,上覆。
与赵元镇书(三) 宋 · 李光
近因吉阳兵还上状,必以呈达。
自至节前到今,凡拜六书,并附生药,皆未知浮沉。
相去若不甚远,但再隔重溟,音问便艰阻如此,况去乡万里乎?
良自悯叹!
春暮炎酷如三伏,惟颐神养性,康济有道,即日钧候动止万福。
某屏处郊坰,与儿子苟活朝夕。
海外虽苦炎热,既无关山之限,风气旷荡,却免瘴烟。
若能放怀忧患之外,不起归欤之心,庶可度日,但此心未能顿忘耳。
窃闻钧体自去冬以来小有不快,今喜勿药,良用欣抃。
忧患中惟此心清凉,可以敌彼热恼。
诸人并未闻有检举者,要自有时节,惟天道好还,疏而不失,但乞宽免,即膺新渥。
不宣。
与赵元镇书(四) 宋 · 李光
要生药,可托朱令专人来此买
累月不得北耗,静江书问亦久不通。
十二月十三日见一兵过去从福唐来,附宅上信物。
客人所贩物,郡中一切放免,今得公二月十九日书,犹未到,何邪?
恐海上亦有假托者,不可不察也。
⑴ 雷州转海无期,若自万安陆行,却有定程。
与赵元镇书(五) 宋 · 李光
皇恐顿首上覆:春后数拜状,近复托吉阳专人,度无不达,但去冬数书附生药者,竟不知浮沉。
即日大暑,伏惟燕坐清虚,卫生有道,钧候动止万福。
某与孟博寓此,苟度朝夕。
万事皆非偶然,死生祸福固已前定,一切任之。
孔子所谓「素富贵,行乎富贵;
素患难,行乎患难;
素蛮貊,行乎蛮貊」,观此数语,虽释氏千经万论,岂能越此?
亦愿相公常作此观,勿起一念,异时方知得力耳。
閒居欲致一物不可得。
今年荔子虽盛,而郡中收买,乌衣家至,自五月半后已不可得。
前此相知所馈皆佳者,偶得此烈日,㬠得千颗,辄以奉寄。
已七八分,既香味不甚减,更令见日色,或剥肉,杂以乾糖,罐盛之,可少留也。
真千里鹅毛,恃眷爱,敢此率尔。
李军判忽告行,作此纸未能尽曲折,幸望深察。
不宣。
与赵元镇书(六) 宋 · 李光
顿首上启:近领重午所惠真翰,知前书皆达矣,不胜欣浣。
李军判行奉状,度已呈视览。
日来连得雨,少解烦蕴。
伏惟燕处超然,神明所相,钧候动止万福。
某年来衰颓,今岁经此大暑,殊觉疲苶。
蛮乡无与晤语,但时蒙惠好音慰孤寂耳。
何、李二子竟逐矣,一纸辄浼呈,可见大略。
惟冀若时珍重,不宣。
与赵元镇书(七) 宋 · 李光
某再覆:今岁暑气异甚,自入六月时,得急雨清风,夜辄飒然有秋意,想钧体自此一成轻快。
有病固当攻以药石,然不若调饮食,使日中二餐如意,乃康济上策也。
白乐天所谓「食后一杯茶,茶罢一觉睡」,此是要法。
日长无事,未能如方外达生之士宴坐纳息,若于一经一史随力探阅,亦是消磨日月之术,比之声色,不有间乎?
张全真辈晚年皆玩意声色,六七年间死者继踵,不下十馀,况纷纷之徒,如半刺君,又不足挂齿牙也。
静观众愚,如蛾赴火,良可哀悯,未易具言。
吾徒当直忍耐,如丹田灼艾,过后亦得力耳。
蒙别纸垂谕解《易》,不胜皇恐。
仆平生不以文字取知于人,虽公久在相府,未尝致片言求知左右。
况三画之妙,前有胡、程诸大儒解释,一扫汉魏以来诸儒拘碍象数之学。
能通此者,已是佳士,况敢落笔著书,取笑天下乎?
自度岭海,无所用心,实尝留意于此,昼度夜思,时有所见,到琼偶已终篇,正以无朋友琢磨之益,未尝敢以示人。
《乾》、《坤》二卦,《易》之领袖,尝见前人解释,不以类求,多断章取义,如小《象》、《文言》所释,不附之爻,则一篇之义都不贯穿。
既稍出己见,未敢轻出,须俟异日面呈,以求笔削。
馀卦恐有补于今日处患难之道,如《困》《蹇》等,当俟后便写呈。
连州不相闻久矣,渠以母老畏祸,甚不欲累之,不若相忘之愈也。
何铸计议,不知何事,去日行,至今未回,并乞知察。
与潘子贱书(1147年) 宋 · 李光
某顿首:孟坚行日,附状必已浼达。
元宵后有专介自婺女过,乃不令往请书,踰年不得公书,殊跂仰也。
即日溽暑,伏惟台候起居佳胜。
某自乙丑春渡海,今踰二年矣,幸且顽健。
但老无超然之见,日复一日,年已从心,如舶船已离港汊入大洋,两军已交锋,生死劈面来,如何避得?
潘居士虽在酒色林中,十二时中亦要著便宜。
其次夜半或五更睡,觉来燕坐定息,吐故纳新,舒眉引手,令稍倦再睡,此活计大不负人。
得正月十五日一报,圣主有宽大之意,囚锢之人皆起生还之望,此亦妄想耳。
与萧德起书(1146年) 宋 · 李光
人生享全乐,孰如德起者?
六十之年,有此具美,无愧老莱。
不知前世作何大因缘,有此无量善报耶?
某度岭海,首尾六年,惟书史可以自娱,此心不敢它用也。
绍伊居相近,必时会合城中。
见诸友,望一一致意。
许厚之夫妇并亡,横伤之后,愈觉寂寥,天之报施,果何如哉!
厚之贪嗜酒色,乃有取死之道。
古宿云:「出世间法,乃大丈夫事,非将相所能」。
惟公勉之。
某中间缘丧第三子,远乡无与开释,悲恼过当,遂至大病,几入鬼录。
踰年得安,始翻然感悟,今幸顽健如旧。
某自离乡,朋友丧亡,如胡已茂、张全真,无虑数十人,多缘不能节省世缘。
全真在会稽搜求妙丽,丹砂茸附,如啖鱼肉,徒资嗜欲耳。
自谓享荣贵,得便宜,今为一丛枯骨,有甚便宜?
到这里,便世尊诸大菩萨出来,也救不得,岂不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