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殿直王贵等 北宋 · 范仲淹
臣有随行指使右班殿直王贵,殿前指挥使出职在边上三年有馀;右班殿直徐正,殿前指挥使出职,在边上二年半。各好人材弓马,累度随军出入。勾当兵马,须得干办。三班奉职郭庆宗,曾经战斗得功,及有心计,缓急使唤得力。上件三人,并堪边上任使。欲乞朝廷各转一资,充沿边寨主、监押。如未有员阙,即自令随行指使,候到边上遇有阙处,即具奏差。取进止。
奏杜曾张沔 北宋 · 范仲淹
臣窃闻朝廷欲差杜曾判大理寺、张沔河北路转运使。杜曾详明法令,必能称职。张沔廉谨精勤,绅所许,钱谷重难,实所谙练,兼本官自可三司副使、发运使之任。缘河朔屯师,右武之地,当选人经营一面,为用兵之备。伏望圣慈委大臣再加铨择,庶免颇有改更。
按:杜曾自梓州远回,又河北转运使自有,今来留住判寺,是在京重难职任,乞与别议恩泽。张沔自到陕府,累有人举奏,乞别与差遣。
奏举张去惑许元 北宋 · 范仲淹
臣窃睹国家用兵以来,急于财利。虽百姓大困,更难刻剥;三军不足,又须经营。莫若求通敏之才,省枉费之用,庶几下不生怨,上不乏须。臣窃见殿中丞、监在京榷货务许元,才力精干,达于时务。伏望圣慈指挥取索榷货务勾当,过有劳绩,特与超转一官,差充江淮制置发运判官。必能减省冗费,疏通利源,不害生民,胥助军国。又臣切见宁州通判、著作佐郎张去惑,素有时材,不避艰苦。昨庆州修大顺城,建事之初,日有寇至,人情畏惧,却求中辍。遂差张去惑往彼,劝谕将佐,昼夜兴功,众乃同心,方能集事。兼于宁州专管修城,或创修山城,功料浩浣,并以了毕,防城战具皆精办。臣昨同罪举本人,乞改一官,充陕西转运判官,已奉朝旨依奏,候有阙即差。今来陕西省罢转运判官,其张去惑自合别与差遣。伏望圣慈差监在京榷货务,替许元勾当。臣所举此二人,若不能办济,臣甘失举之罪。
奏杜杞等充馆职 北宋 · 范仲淹
臣闻《书》曰:「先王坐以待旦,旁求俊乂」。盖天下治乱,系之于人,得人则治,失人则乱,故先王尽心焉。臣伏睹朝廷两府任人多擢于两制,词臣必由于馆殿。是馆殿为育材之要府,岂宜贤俊不充,至于衰索?唐太宗置文馆,延天下贤良文学之士,令更宿直,听朝之暇,引入内殿,讲论政事,至夜久方罢。今馆阁臣寮,率多清贫,侨居桂玉之地,皆求省府诸司职任。或闻在馆供职者,惟三两人,甚未称陛下长养群材之意。臣切见虞部员外郎杜杞、太常丞章岷、秘书丞尹源、秘书丞张掞、殿中丞王益柔、殿中丞吕士昌、大理寺丞苏舜钦、大理寺丞楚建中、环州军事判官姚嗣宗、国子监直讲孙复,或文词雅远,可润皇猷,或经术精通,能发圣蕴。伏望圣慈委中书相度,其间声实已著者,乞不限资任,先次召试,各补馆职。或有未协公议者,乞加询采,更候悉其才行,即赐施行。今后馆阁臣寮、供职经二年,不就诸司职任者,乞特与恩例差遣,庶令英俊之游,日玩典籍,不亲米盐之务,专修经纬之业。长育人材,无尚由此。臣窃闻太宗皇帝慕唐文皇之英风,特建秘阁,与三馆并崇,听朝之馀,时或游幸。此祖宗盛事,不为不重。今馆阁供职员数至少,臣方敢上言。所举虽多,皆绅有闻之士,更在朝廷取择。臣谓天下至大,圣人其难之。纲纪或隳,虽治必乱;俊哲所聚,虽危必安。今边鄙尚虞,旰昃未暇,正宜广搜时彦,大修王度,以固其本之时也。惟圣慈留意。
奏乞将所举许元张去惑下三司相度任使 北宋 · 范仲淹
臣近与宰臣上殿,因议财用不足,蒙赐德音,谓宜选诸路转运使。臣寻面对云,转运司得平和之人则可,得刻剥之人则百姓受弊。寻奉圣旨,民惟邦本,不可侵扰。臣退而思之,以江淮制置发运司为财赋之要地,最宜得人,使二员互换上京,所辖诸州,不暇巡历。臣切见监在京榷货务内殿中丞许元,智识通敏,可干财赋,复能爱民,不为侵刻,遂举充江淮制置发运判官。又著作佐郎、通判宁州张去惑,昨在边陲,实经烦使,遂举监在京榷货务,替许元。此二人臣曾举充陕西转运判官,已奉圣旨依奏,候有阙日与差。既是转运判官资地,今来举充上件职任,未至过越。切见朝臣宋缄、陈执礼,为因王钦若妻并宋绶妻陈乞在京监当,有台臣上言不当,已奉圣旨改差。臣在枢密院日,所举许元、张去惑勾当钱谷,虽与前人陈乞事体不同,亦虑三司别有长才可举,伏望圣慈指挥三司副使,相度此二人之才,如不堪上件任使,即别举朝臣,庶协公议。
奏雪滕宗谅张亢 北宋 · 范仲淹
臣昨日面奏滕宗谅事,当天威震怒之际,臣言不能尽。又章得象等不知彼中事理虚实,皆不敢向前。惟臣知从初子细,又只独自陈说,显涉党庇。宗谅虽已行勘鞫,必能辩明虚实。然有未达之情,须至上烦圣德。今具画一如后。
一、梁坚元奏滕宗谅于泾州贱买人户牛驴,犒设军士。臣切见去年葛怀敏军败之后,向西州军官员惊忧,计无所出,泾州无兵,贼马已到渭州,只是一百二十里,滕宗谅起遣人户强壮数千人入城防守。其时兵威已沮,又水冰寒苦约十日,军情愁惨,得滕宗谅管设环庆路,节次策应军马四头项一万五千馀人,酒食柴薪并足,众心大喜。当仓卒之时,有此才力,虽未有大功,显是急难可用之人,所以举知庆州。缘其时贼马逼近,收买牛驴犒军,纵有亏价,情亦可恕。
一、梁坚奏滕宗谅在邠州声乐数日,乐人弟子得银楪子三二十片者。臣与韩琦到邠州筵会一日,其时众官射弓,各将射中楪子散与过弓箭军人及妓乐,即非宗谅所散与人,而罪归于滕宗谅。又云「士卒怨嗟」,况边上筵会是常,当直军人更番祗候,因何得其日便有怨嗟?
一、梁坚奏称滕宗谅到任后,使钱十六万贯,其间有数万贯不明。今来中使体量,却称只是使过三千贯入公用,已有十五万贯是加诬。钱数料是诸军请受,在十六万贯之内。岂可诸军请受,亦作宗谅使过?臣在庆州日,亦借随军库钱回易,得利息二万馀贯,充随军公用支使外,却纳足官本。今来宗谅所用钱数物料,必亦是借官本回易,所得将充公用。
一、环庆一路四州二十六寨,将佐数十人,兵马五万。自宗谅勾当,已及八九个月,并无旷阙;边将军民,亦无词讼;处置蕃部军马公事,又无不了。若不才之人,岂能当此一路?
一、边上主帅,若不仗朝廷威势,何以弹压将佐军民,使人出死力,禦捍强敌?宗谅是都部署、经略使,一旦逐之如一小吏,后来主帅,岂敢便宜行事?亦无以立威,人皆知其自不可保。且将帅树威者,是国家爪牙之威也,须假借势力,方能集事。
一、防秋是时,主帅未有显过,而夺其事任,将令下狱,若遇贼兵寇境,未知令何人卒然处置此路?又差王元权之,况王元在河东沮怯,已曾责降,今且在边上备员,岂可便当一路委寄?恐更误事。
一、宗谅旧日疏散,及好荣进,所以招人谤议,易为取信。
一、台谏官风闻未实,朝廷即便施行。臣目击非虚,而未蒙朝廷听纳。臣若是诳妄之人,不当用在两府。既有目睹之事,岂可危人自安,误陛下赏罚?兼西北未宁,见搜求稍可边上任用之人,即加奖擢,岂宜逐旋破坏,使边臣忧惕,不敢作事?虽国家威令不可不行,须候见得实情,方可黜辱。臣欲乞朝廷指挥宗谅且在任勾当,委范宗杰在邠州一面勘鞫干连人,并将已取到庆州钱帛文帐磨勘。如宗谅显有欺隐入己,及乖违大过,即勾宗谅勘鞫。如无乖违大过,又无欺隐入己,即差人取问,分析缘由,入急递闻奏,别取进止。所有张亢,亦奉圣旨,令便勘鞫。臣体量得张亢不能重慎,为事率易,昨在渭州亦无大段过犯。乞委范宗杰一就勘鞫干连人,依勘滕宗谅事,行遣闻奏。仍乞以臣此奏宣示台谏官,候勘得滕宗谅、张亢却有大段乖违过犯,及欺隐入己,仰台谏官便是弹劾,臣甘与二人同行贬黜。臣所以极言者,盖陛下委寄边臣,使一向外禦,而无外忧之祸,则边上诸路,人人用心,不至解体,有误大事。
再奏辩滕宗谅张亢 北宋 · 范仲淹
臣闻议论太切,必取犯颜之诛;保任不明,岂逃累己之坐?彝典斯在,具寮式瞻,臣自边陲误膺奖擢,授任不次,遇事必陈。切见故监察御史梁坚弹奏滕宗谅于庆州用过官钱十六万贯,有数万贯不明,必是侵欺入己;及邠州宴会,并泾州犒设诸军,乖越不公。至圣慈赫怒,便欲罢去。臣缘在彼目击,虽似过当,别无切害,不曾有一兵一民词讼。至于处置边事,亦无疏虞。臣遂进谏,乞圣慈差官勘逐,具与辩明,未销挫辱,恐误朝廷赏罚。又有上言张亢骄僭不公,臣亦乞根勘辩明,或无深过。如有大段乖越,侵欺入己,臣甘同受贬黜。臣所以激切而言者,非滕宗谅、张亢势力能使臣如此竭力也,盖为国家边上将帅中未有曾立大功可以威众者。且遣儒臣以经略部署之名重之,又借以生杀之权,使弹压诸军,禦捍大寇,不使知其乏人也。若一旦以小过动摇,则诸军皆知帅臣非朝廷腹心之人,不足可畏,则是国家失此机事,自去爪牙之威矣。唐末藩镇多杀害、逐去节度使,于军中自立帅臣,而当时不能治者,由帅臣望轻,易于摇动之故也。今燕度勘到滕宗谅庆州一界所用钱数分明,并无侵欺。其毁却泾州前任公用,磨勘到干连人,只称有送官员等钱物,亦不显入己,又是元弹奏状外事件。所有张亢借公用钱买物,事未发前已还纳讫。又因移任借却公用银,却留钱物准还,皆无欺隐之情。其馀罪状,多未摭实。其干连人党,盛寒之月,久在禁系,皆是非辜。若令燕度勘问二人,既事非确实,必难伏辩。或逼令认罪,又是陛下近臣,不可辱于狱吏。或至录问有辞,即须差官再勘。其合干人党,转不聊生,兼边上臣寮见此深文,谓朝廷待将帅少恩,于支过公用钱内搜求罪戾,欲陷边臣。且寨下州郡,风沙甚恶,触目愁人,非公用丰浓,何以度日?岂同他处臣寮,优游安稳,坐享荣禄?陛下深居九重,当须察此物情,知其艰苦,岂可使狱吏为功,而劳臣抱怨?臣欲乞圣慈据燕度奏到事节,特降朝旨,差使臣二人,赍去取问滕宗谅、张亢,如实是已犯,便仰承认,当议量情亲断。如别有缘由,亦具分析闻奏。候到见得别无枉抑,便可取旨断遣。如有异同,即乞朝廷别选官勘鞫,免致冤滞。其干连人,且乞指挥放出。如在臣则已有不合保此二人罪状,乞圣慈先次贬黜,免令臣包羞于朝,受人指笑。傥圣慈念臣不避艰辛,尚留驱使,即于河东、河北、陕西乞补一郡,臣得经画边事,一一奏论;或补二辅近州,臣得为朝廷建置府兵,作诸郡之式,以辅安京师。臣之此请,出于至诚,愿陛下不夺不疑。况臣久为外官,不知辅弼之体,本是粗材,祗堪犬马之用,若令臣待罪两府,必辱君命,且畏人言。臣无任祈天望圣请命,激切屏营之至。
再奏雪张亢 北宋 · 范仲淹
臣昨日见枢密院进呈张亢所奏,曾将公用钱回易到利息买马及交钞,乞与呈索之人,自甘伏罪,乞不追究游索之人,取旨下燕度结案闻奏。臣伏睹编敕指挥,若将公使钱回易到别物公用,但不入己,更不坐罪。其张亢所奏二事,若未有发露,乃是自首;纵已发露,亦不入己,合该上项编敕指挥。臣昨与韩琦在泾州同使公用钱,曾为庆州签判、秘书丞马倩身亡,本人家贫亲老,与钱一百贯文。又泾州保定知县、大理寺丞刘袭礼丁父忧,家贫,起发不得,与钱一百贯文。又虢州推官、监环州入中陈叔度丁父忧,家贫无依,与钱五十贯文。又进士黄通来泾州相看,与钱五十贯文。并是一面将公使库钱回易到利息,相兼使用,即不曾亲使著系省官钱。自来边上有公使钱处,为有前项条贯,及有回易利息,但不入己,各是从便使用。今来若依编敕施行,则张亢自首与游索人钱,不曾入己,又是燕度元勘外事节,朝廷自可指挥,不须却送入案。兼恐追寻元游索之人,或在远方,何时结绝?若不用上件编敕指挥,则臣与韩琦亦有上件与人钱物罪状,须至自劾。昔人有言曰:法者,圣人为天下画一,不以贵贱亲疏而轻重也。伏望圣旨送枢密院依详编敕,及将臣与韩琦用钱事状并张亢所奏二事,一处定断,以正典刑。
奏辩陈留移桥 北宋 · 范仲淹
臣前日与章得象以下亲奉德音,谓近知左右臣寮恐上不能主张,不敢尽心言事,今后不得更事形迹,避涉朋党,须是论列,必无所疑。臣等千载遭逢,得陛下圣言及此,不胜庆幸!不胜庆幸!臣日夜发愤,愿尽其心,以副陛下待辅弼之意,虽犯雷霆,岂敢回避?今切见审刑大理寺奏断王尧臣以下公案,内有情理不圆,刑名未审之处,如便降敕,恐外议纷纭,传播天下。臣忝参预大政,岂当缄默,负陛下前日之训,为天下罪人?今略指陈事节,奏列如后。
一、陈留桥是真宗皇帝亲诏为损舟船,遂遣使经度而迁之前来。姚仲孙在三司日,杜衍乞移此桥,仲孙不行。王拱辰知开封府日,又乞移之,拱辰亦是不行。昨又令催纲使臣乞移此桥,本府前来官员,只差一主簿相度,便具申奏。朝廷不知先朝有诏,失于论详,遂许移之。三司为去年新曾添修,今又破材料,遂奏乞差官相度,乃是举职,今却以不应奏而奏坐罪,惟圣慈深察,方可见情。
一、据案申照,勘得三司手分已先检寻移桥文字,于初九日纳在王尧臣处,要行遣申奏。次日方见王溟为本人自陈留替回,尧臣遂先发言,问当移桥利害,溟方对荅,即非因王溟请托而后行也,望圣慈察此一节。
一、经曰:「贵贵为其近于君也,贵老为其近于亲也」。又堂高则陛高。盖言重公卿者,所以尊天子也。今三司使主天下大计,在天子股肱之列,有大罪则陛下自行贬废,不可使法吏以小过而辱之。投鼠忌器,正在此矣。陛下纵有轻近臣之意,不可外示于人。何哉?近臣轻则减天子之重矣。今法寺坐尧臣杖七十公罪,其过至小。伏望圣慈特遣中使传宣安抚,释放赎法,便令入谢,以存国体,群臣幸甚幸甚。
一、王溟得替赁卢家宅子,称每月饶减得房钱一贯文。其人已移辰州通判,只是暂时守官,即非久住宅子之时,又未曾言请托桥事,量人情只是为王溟曾在本县守官,遂欲借宅子与住。其王溟尚不肯,须用钱赁居,只饶减得钱一贯文。今因王砺奏王溟受卢家请托,入狱之后,须至虚有招认。岂可一两贯钱,便使得一员外郎请托此事?兼案内照勘得因尧臣问及,遂说利害,又无不移桥之言,岂是请托之情?今独追官勒停,众议未允,望圣慈深察,可见其情。或与罚铜监当,亦减得外边怨谤,又免本人频来理雪,紊烦朝廷。
一、陈荣古定夺桥事,据案帐上开说,所损舟船五十五只。内五十只因风并相磕撞致损,只有五只因桥致损。又根究得元乞移桥状内所说,损却人命及陷没财物,并是虚诳。所以荣古定夺,更不移桥。今来虽依王砺所奏,移归旧处,一则违先朝诏命,二则未及月馀,已闻新桥不利,损却舟船。撞折桥柱,及水势稍恶,重船过往不易。若再差人体量,必是先朝不错移改。以此知陈荣古所定,未必不当。虽三度取状,不全招认罪名。盖有此情理,须至分疏,本因公事,别无私曲。今法寺坐为私罪,伏望圣慈特与改作公罪,免令过后频来理雪。
一、慎钺是三司判官,本案管移桥公事,既闻差王砺重行定夺,遂令人探问,移与不移。今来勘得,别无情弊,伏望圣慈特与改作公罪,庶免非辜。
一、王砺与尧臣祖同姓名,素不相喜,因此定夺,遂诬奏乞勘三司情弊。又奏慎钺是尧臣所举,必有奸谋。今有勘劾,别无情弊,亦无奸谋。王砺亲自定夺此事,当以实言,且非风闻之失也。
右,前件王尧臣罪名,乞特出圣意,差中使传宣放罪,令依旧起居。并乞特降圣旨,王溟免追官罚铜与监当,陈荣古、慎钺并与改作公罪。如此施行,则众情稍安,群议自息。王砺初奏王尧臣必有情弊,及有奸谋,满朝公卿忧尧臣祸有不测,赖陛下仁圣,特与辩明,不陷深文。群臣又近奉德音,令不避嫌疑,而况陛下越次擢用,敢不尽心助陛下之明德?臣至诚激切,丝发不隐,望天鉴照临。
奏为刘沪董士廉修水洛城乞委鱼周询等勘鞫 北宋 · 范仲淹
泾原路走马承受赵正奏,内殿崇班刘沪、著作佐郎董士廉,被狄青枷送司理院次。窃缘此二人元禀四路都部署节制,往修水洛城,即非是二人擅兴。及四路罢后,本路部署司抽下军马,其人即合依禀罢修,不合坚执拒抗。臣料其情,盖本人在彼相杀得功,降下周回蕃部,又已下手修筑城寨,惧见中辍之后,本路责其经画不当,故以死拒抗,一面兴修,意望成功,亦求免罪。始末可见,非有他意。况刘沪是沿边有名将佐,最有战功,国家且须爱惜,不可轻弃。恐狄青因怒,辄行军法,则边上将佐必皆衔怨,谓国家负此有劳之臣,人人解体,谁肯竭力边事?其董士廉是朝廷京官,即非将佐,亦将一例枷勘,盖狄青粗人,未知朝廷事理。万一二人被戮,逐家骨肉必来诉之阙下,亦更多有臣寮上言,紊烦圣听。虽知将帅行得军法,即非用兵进退之际,有违节制,自是因争利害,致犯帅威。昔陈汤矫诏命以破虏,王浚违节制以下吴,皆释罪封侯,以劝将列。伏望圣慈特遣中使乘驿往彼,委鱼周询、周惟德取勘刘沪所犯因依情罪闻奏,仍送邠州拘管,听候朝旨。一则惜得二人不致因公被戮,二则惜得狄青、尹洙免被二家骨肉称冤致讼。傥允臣所奏,事可两全,彰陛下保庇边将之恩,使武臣效死,以报圣慈。
奏葛宗古 北宋 · 范仲淹
臣窃知延州西路都巡检使葛宗古,为侵用公使钱入己,奏案已上朝廷。臣昨奏陈边上得力将佐,葛宗古实在其数。今恐审刑、大理寺断入极典,纵蒙朝廷宽贷,亦须降充近下班行,必然挫屈,更无勇战之气。臣伏睹《刑统节文》:「诸监临主守以官物私自贷人及贷之者,无文记以盗论,有文记准盗论,立判案减二等。即充公廨及用公廨物,若出付市易而私用者,各减一等坐之。议曰:即充公廨,谓以官物回充公廨」。今朝廷支赐臣寮公使钱,既已支付,逐处更不系省帐拘管,不收出剩,亦无磨勘。其公使钱显是回充公廨之物,私用者自有上项正条。兼元无条贯,今将私用公使钱入己,为监主自盗之法,只是法寺近例断遣,不敢从轻,遂至入罪。切虑今后有公使钱处,官员因循之间,为人捃拾,多陷除名死罪之坐,诚为法之一弊,公朝固当正之。伏望圣慈宣唤新判大理寺杜曾,令上殿指陈侵用公使钱正条,付中书参酌,免有枉滥。其葛宗古弓马精强,复有胆勇,在鄜延路中最为骁果。今来朝廷选将之际,此人实恐难得,乞从正条定罪,然后议其末减。
奏乞罢参知政事知边郡 北宋 · 范仲淹
臣近与韩琦上言陕西边画,略陈八事,须朝廷遣使,便宜处置,方可办集。又近睹手诏下问合用何人镇彼西方,两府已奏见选人进呈次。今西人议和,变诈难信,成与不成,大须防将来之患。臣久居边塞下,诚无寸功,如言镇彼西方,保于无事,则臣不敢当。但稍知边情,愿在驱策,虽无奇效可平大患,惟期夙夜经画,措置兵马财赋,及指踪诸将,同心协力,以禦深入之虞。今防秋事近,恐失于后时,愿圣慈早赐指挥,罢臣参知政事,知边上一郡,带安抚之名,足以照管边事,乞更不带招讨部署职任。
奏乞互换巡边 北宋 · 范仲淹
臣等奉圣旨,商量互换往陕西边上照管。臣等今商量,欲乞今秋差臣韩琦先往边上勾当,候将来春初,即臣仲淹却往替换。所有逐人旧例御筵并锡赉等,并乞免。取进止。
奏乞免参知政事锡赉 北宋 · 范仲淹
臣蒙恩擢授参知政事,今日入朝,窃知例有锡赉。缘臣昨拜枢密副使,已蒙恩赐,虚薄之才,涓劳未立,不可再有贪冒,贻讥缙绅。伏望圣慈特赐寝罢,庶宽忧惧,实赖照临。
再奏乞免锡赉 北宋 · 范仲淹
臣今月二十三日,蒙圣恩差到中使,赐臣银绢者,伏念臣偶以非才,误膺柬拔,备位枢府,仅方踰月,改参大政,不可复赉。今早已具奏陈,乞赐罢回圣泽,庶安愚悃。谨具奏闻。
奏避蔡禀嫌 北宋 · 范仲淹
臣一女子嫁得监察御史蔡禀之弟,今来禀为纠弹之官,臣在政府,恐有妨碍,须合上言,乞圣慈特降指挥。取进止。
奏乞在京并诸道医学教授生徒 北宋 · 范仲淹
臣观《周礼》有医师掌医之政令,岁终考其医事,以制其禄。是先王以医事为大,著于典册。我祖宗朝,置天下医学博士,亦其意也,即未曾教授生徒。今京师生人百万,医者千数,率多道听,不经师授,其误伤人命者日日有之。臣欲乞出自圣意,特降敕命,委宣徽院选能讲说医书三五人为医师,于武成王庙讲说《素问》、《难经》等文字,召京城习医生徒听学,并教脉候及修合药饵,其针灸亦别立科教授。经三年后,方可选试。高第者入翰林院,充学生祗应。仍指挥今后不由师学,不得入翰林院。如在外面私习得医道精通,有近上朝臣三人奏举者,亦送武成王庙比试,更委宣徽院覆试。取医道精深高等者,方得入翰林院祗应。如内中及诸宫院使,不经官学百姓医人,有功效者,只与支赐。如祗应十年以上,累有效者,即与助教或殿侍、三司军大将安排,即不得入翰林院。所有诸道州府,已有医学博士,亦令逐处习生徒,并各选官专管,仍指挥转运使、提点刑狱、转运判官所到点检其学医生徒,候念得两部医书精熟,即与免户下诸般差配。如祗应州府,累有功效者,即保明闻奏,与助教安排。所贵天下医道各有原流,不致枉人性命,所济甚广,为圣人美利之一也。
奏乞召募兵士捉杀张海等贼人事 北宋 · 范仲淹
臣窃见邓州奏,贼人张海等一行已及六十馀人,各骑鞍马,有弓弩器械,惊劫县镇,恣取金帛,强掠士女,不惧朝廷。凶虐如此,百姓被害,不堪其忧。臣恐逐处穷民见其豪盛,各生健羡,聚成徒党,胁取州县,事势渐次张大,不早殄灭,必生它患。汉唐之末,皆因群盗而天下大乱,朝廷岂得安然?伏乞圣慈来日便差中使计会殿前马步军司,于七百料钱已下军分内召募情愿捉杀强贼人员兵士三百。其人须是勇壮,吃得辛苦,或曾经使唤之人,限一两日内引见,面赐盘缠钱,并冬寒绵衣,及大与逐月添支。选差有心路使臣部押,与谢云行同去,分布掩杀,不以远近粘趁,直候捉杀静尽,即等第优与酬奖。
奏乞指挥管设捉贼兵士 北宋 · 范仲淹
近奉圣旨,召募到兵士三百人,又于三班院取到使臣部领,前去金、商州捉杀贼徒。虽蒙支赐绵绢及传宣戒讫,切缘彼中贼徒方盛,劫取财物,虏掠士女,烹宰牛羊,恣行意气,致诸处军民中强恶之人,往往生心。其差去兵士,支赐不多,又是七百已下料钱,每日计得钱二十馀文,在路只供得火队柴薪盐醋歛掠,或遇天寒路远,不免饥冻,岂有勇气向前力战?更恐差去使臣,无别心计,不能抚恤,为宣命紧切,连夜拖拽,更致怨愤,逃走入贼中,其患愈大。欲乞特降圣旨,更选差近上有心力使臣一员,星夜前去,同共部押,逐程宿处官破柴薪盐醋,不令歛掠。仍密切别降指挥,下捉贼兵马,到有贼地分,州军只作长吏意度,逐人办肉一斤,面一斤,酒一升,管设所有使臣军员别破酒食。如遇大段雨雪,兵士单寒,向前不得,即更令制造䌷绵被袄支散。所贵各得饱暖,则有勇气可以擒贼,亦上感圣恩,不致怨叛。仍令差去使臣,常切体量,兵士内有结构逃走,或出怨言扇摇军众者,明立照證,处斩讫奏。臣在边上,体当军情,须是如此,恩威两立,才能使唤,方保无事。今来兵士不多,易为丰足。大都防于未萌,若待叛怨之后,旋行招抚,则深损国威,亦不怀感。贼大之后,所费无穷。其馀处捉贼兵士,到有贼地分,州军亦令依此体量施行。候贼平日,各归地分,自然不更管设。乞垂圣断。
奏乞发兵往荆南捉贼 北宋 · 范仲淹
荆门军奏,贼人张海等已到彼中,人数渐多,荆湖少兵,大可忧虑。似此一路杀人放火,惊劫郡县,朝廷若只行遣文书,将何以济?空发使命前去,别无兵马,彼中贼无所畏,取便屯结,一路州郡无兵之援,何以守禦?伏望特出圣意,于在京发兵三千人,作三节起发。如贼已销灭,即以上件兵士于荆南府、潭州分屯,以镇远方。如尚猖獗,闻京师兵来,则一路州郡望风增气,贼势自然穷蹙,易为剪除,不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