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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溧阳尉章同年启 南宋 · 袁说友
窃以怀贞曜于唐家,莫追高致;
得子真于相裔,遂振斯文。
岂惟幸寮属之在兹,抑亦见典型之如昔。
敢裁奏记,难尽报投。
伏惟某官,语有令音,文推奇字。
萃百能于夏校,虽贤士谓不及之;
奏三策于春官,皆先生莫能对者。
尚廑瀛步,来尉警巡。
岂以翰墨之工,将异溪山之趣。
哦蔷薇之什,嘉前躅之可承;
对瓦屋之峰,思古人而欲赋。
有贤如此,公论翕然。
伫闻芝检之颁,即登芸阁之选。
如某者,嵚崎可笑,险阻备尝,偶先训之是遵,亦世科之误玷。
拜恩纡绿,获附名经;
莅职勾朱,复联王事。
谨簿书而待期会,已亡补于县官;
震风雨而知帡幪,政有望于君子。
回发解五人启 南宋 · 袁说友
程能秋贡,偕计春官,咸歆稽古之荣,遂见起家之盛。
伏以解元先辈,言皆中律,义必据经。
尊其所闻,居务古人之学;
求为可用,弗专举子之文。
蔚以词华,来由诏选。
高山流水,世岂乏于知音;
美玉精金,今果称于定价。
妙语一出,蜚声四驰。
某偶幸观澜,缪当劝驾。
三冬足用,愿无惮于膏焚;
一鸣惊人,嗣亟闻于芥拾。
回知普州李大著启 南宋 · 袁说友
六十部之抚封,滥将上指;
二千石以分治,幸托官联。
愧告至之未遑,荷驰缄之先辱。
伏惟某官,令名四出,伟望千能。
岷蜀腾芳,白云耀西山之秀;
瀛洲接武,青藜辉东壁之光。
盍晋荷囊,尚需剖竹。
岂特居官而可纪,盖将更治以考功。
坐令闾里之间,不觉朝廷之远。
故乡地近,已同衣锦之荣;
飞诏天临,即上鸣鸾之直。
某驱驰万里,冒昧一来,可毋忘文字之交,不止问簿书之事。
惠而好我,正惟同气之求;
言以赠人,尚赖多闻之益。
代人贺魏左史兼中书舍人启 南宋 · 袁说友
恭审超登螭陛,亟践纶闱。
疏报功崇德之恩,天子为之亲擢;
总载笔代言之任,儒者极于至荣。
朝廷既尊,中外胥贺。
恭想庆慰。
窃以梼杌之文则史,实先记事之功;
帝王之制可行,尤重赞书之寄。
若稽于古,则执简而肆笔;
极言其效,则出綍以如纶。
载惟二者之兼司,率本九重之善任。
利见大人以正也,无非清切之联;
不有君子其能乎,果庆选抡之中。
乃知今日之事,足为下执之荣。
恭惟某官,道大而有容,德博而不倚。
六律奏笙镛之间,百花粲昆阆之英。
韩、柳为时宗工,盖五百年之名世;
迁、向视古通达,贯三万轴之全书。
文章觑天巧之深,议论烂日光之照。
蚤跻膴仕,即简上知。
星曹荐易于郎闱,月寺亟司于宗牒,丕阐立朝之誉,益彰致主之勋。
当国家思内治之修,政外敌伺吾邦而举。
圣主未遑他务,念并州宜以绩为先;
人臣各致其能,顾淮阳徒得黯而重。
爰雍容于宣幕,务参画于庙谟,折冲既效于精神,专对聿勤于麾指。
万里而展属国,大昂昂耸壑之姿;
片言而詟楚王,笑碌碌因人之辈。
轻一身于虎口,等九死于鸿毛。
第知蹇蹇之匪躬,乃见多多而益办。
共庆单于之启慕,咸欣唐俭之来归。
大对闻天,信中朝之第一;
贵名起日,真国士之无双。
致命弗辞,论功可后?
宠符佥议,恩出至公,参联豹尾之班,密勿龙颜之粹。
存隐晦显微之意,有举必书;
追聱牙幽眇之风,以宏斯道。
伫拜芝书之赐,即真荷橐之华。
方一佛出世之时,已观盛事;
逮贰公宏化之日,更展嘉猷。
伏念某冷落一官,贫穷万状。
张融之无居已久,何殊焚次之伤;
淮阴之寄食未忘,殆类画墁之计。
望龙门而旅进,欣燕厦以知归。
寸心所祈,尺纸难尽。
除国正谢右相启 南宋 · 袁说友
殿秋官之属,久矣何功;
司夏校之规,使之为正。
方英俊如林之日,在师儒接席之间,稽古之荣,扪心则愧。
考历代贤关之肇建,惟本朝令典之独详。
既律之程度之文,又一以渐摩之行。
六经阐教,虽云博士之可尊;
五等定规,尤藉学官之司正。
视班联而若后,在掌教以实均。
是皆根一学之低昂,影诸生之立懦。
要令多士,岂曰友之云乎;
毋使众言,此非子之座也。
如某者,碌碌不足数,负负无可言。
幸当天下有道之时,欲慕古人际可之仕,而聱牙万状,落魄半生,一官仅袭于世科,三仕未更于选秩。
慨尘途之蚤涉,已分盐车;
念旧学之浸荒,几成酱瓿。
比玷四科之荐墨,继叨两部之属员,不胜智短之訾,深惬官閒之地。
嗟再岁事功之蔑有,乃一时忧患之相仍。
已甘襆被之行,无复弹冠之志。
荷大钧播物,谓书生习气之尚存;
而造物救人,知薄命嵚巇之可悯。
升之学省,寘彼周行,理朝廷清选之班,释筦库抗尘之职。
帅以正孰敢不正,当体厥官;
自小成以及大成,必由乎学。
兹盖伏遇某官应期王佐,惊代人豪,身蹈孔、孟而得其传,道过况、雄而守以正。
事业见乎廊庙,合皋谟而谓之嘉;
勋庸著于鼎彝,盖汉庭无出其右。
每推善以举类,必事君而以人。
昔焉起部之趋承,已勤荐祢;
今也成均之联属,更荷铸颜。
某敢不益尊所闻,务正诸己,思群居之可乐,当学涉之是求。
重戴凭之席五十馀,非敢望也;
纪何蕃之行踰数事,庶几见之。
过此以还,未知所措。
谢从官举充郡守启 南宋 · 袁说友
刺史承流宣化,特举二人;
君子扬善荐贤,猥烦一字。
惟书生不识时务,矧良吏能至中兴,乃及孤人,为之三叹。
窃谓秦设守郡,汉置典州。
有治理效,则以侯爵迁;
得太守贤,可为斯民贺。
近世名实之相蔽,有司资格之不渝,如执券之取偿,于得人而何有?
才否奚较,政事可知。
宜旷然大变,破拘挛而一新;
必举尔所知,在选择而取予。
欲当明诏,可非其人。
某者,颜汗可羞,骨凡不化。
惯平生之𧿧弛,拘薄宦于斗升。
固虽有意于功名,竟亦何能于尺寸。
蠹长安之粟,人已笑其守株;
滥齐国之竽,事盖宜于掉臂。
一时奋迅,肯羡辈流;
两岁编摩,自安孤冷。
匹夫不可以奋志,仕者有时乎为贫。
岂繄牢落之姓名,偶在禁华之记录。
惟大夫之宜去二,今时则然;
若诸侯之所宝三,则吾岂敢。
不求而得,于今有光。
兹盖伏遇某官为时名臣,独念人物。
见善如不及,讵容按剑之至前;
举贤惟其,能使处囊之自见。
天子有诏,郡国选才,顾在列岂无隽良,何俗士猥先论荐。
特达至矣,古今无之。
某迹则甚寒,志当益壮。
下不负所学,固非利禄之使然;
士相期以心,要使岁寒之可托。
代人贺范同知启 南宋 · 袁说友
恭审显膺帝命,擢贰枢庭。
丝纶之出信万方,爰贵本兵之任;
帷幄之筹胜千里,聿观继武之功。
朝有正人,国以大治,共相庆慰。
窃以北枢垂象,接泰阶两两之光;
右府联华,峻维石岩岩之望。
将有折冲之效,孰先命世之臣。
范蠡致越国之强,果能刷耻;
汲黯寝淮南之计,岂谓发蒙。
方清朝载缵于武功,而上圣内修于政事。
咸欣密命,来畀时英,立邦家太平之基,有文武兼施之盛。
恭惟某官,明堂一柱,太庙六瑚,节义得君子之闲,仁信本大人之德。
日光玉洁,烂然金薤之文章;
凤跱龙蹲,伟矣冰壶之人物。
蚤推大册,俯陟巍科。
声华既熟于主知,位望径跻于禁密,辍自甘泉之橐,擢分益郡之符。
人兴来暮之谣,士快争先之睹。
我有良翰,惟申伯而独尊;
贤于长城,本李绩之善用。
果闻报政,亟被赐环,未容祠馆之閒,爰趣昕朝之奏。
宸衷以怿,帝渥惟新。
列西省之近班,冠春官之清选。
虽二年留蜀,暂希三接之恩;
而一日还朝;
当拜九迁之命。
进参宥地,入赞庙谟,明良既乐于赓歌,夙夜不忘于基命。
伏念某单微末裔,冷落孤踪,一官司理属之卑,三釜及亲闱之养。
勉修志虑,知皆扩而充之;
仰托陶镕,可以无大过矣。
兹听明纶之布,实增小己之私。
披云雾而睹青天,已惊心目;
震风雷而知厦屋,正赖帡幪。
过此以还,未知所措。
代王江阴改知饶州谢时相启 南宋 · 袁说友
分符偏垒,方虞小器之易盈;
易地名邦,敢意殊恩之荐至。
揆庸虚而曷称,冒宠渥以知归。
窃惟师帅之良,实司民社之寄,处外官而甚重,简上意以特深。
西汉循良,本宣帝屡迁之典;
有唐选任,盖文皇临遣之恩。
故耕桑弦诵,足以致士民之功;
而赋调租庸,可以裕国家之计。
虽大小之不一,愿休养之惟均。
自非超诣之才,曷副柬求之意。
如某者,崖枯可弃,瓮敝莫容。
荏苒一官,虽切简书之畏;
驱驰三纪,曾何毫发之勤。
有此谫才,岂复荣望。
昨偶叨于锡命,俾获玷于承流。
甫及瓜时,方愧一麾之假;
旋膺芝检,益全五马之称。
初无以小易大之心,遽有取重去轻之得,徒有褫鞶之惧,敢欣出谷之迁。
自视固已歉然,始望必不如此。
凡尔桑榆之景,尽归陶冶之私。
矧是鄱阳,介于江左。
薰陶至化,率皆君子之归;
黾勉农时,不堕小民之业。
济济类菁莪之育,穰穰有货食之馀。
乃以缪庸,获兹安便。
兹盖伏遇某官德熙帝载,道格天心。
立太平之基,在辟阖弛张之顷;
建惟和之政,得弥缝辅相之机。
载登宰府之班,每务大臣之义,致兹孱琐,亦预选抡。
某敢不运甓修劳,著鞭期进。
震风雷而知惧,正有赖于陶镕;
计日月以为功,尚庶几于官政。
代知县作启 南宋 · 袁说友
谫薄奚堪,幸联班于京秩;
宠荣荐至,俾宣化于男邦。
虽出谷之既迁,顾循涯之曷称,抚躬增愧,感德知归。
窃以治众帅民,事盖详于百里;
量材定位,职尤谨于一时。
或励以诏旨,而敢怠于承休;
或易以谏言,而益兼于善后。
非才罔济,厥用匪轻。
如宓贱不群,乃大鸣弦之政;
傥尹何未学,当虞制锦之伤。
仰惟清朝,具存成宪。
假徽章而示宠,昭厚赏以劝功。
凡兹授受之间,率自选抡而至,岂容蒙陋,获玷使令。
如某者,帚敝可捐,崖枯已瘠。
技平平而孰取,志落落以难成。
适三仕三已之初,敢萌喜愠;
当再战再屈之后,独笑间关。
莅官踰必世之年,历任有过旬之考。
弹冠入仕,空嗟髀肉之生;
结柳送穷,更嗟食羹之覆。
迍邅万状,夷险百为,固知退尺进寸之难,尤昧斲方为圆之巧。
叹浮沈于宦海,徒进退于铨曹。
矧此上元,密承大府。
狱讼关决之来,而首司其责;
簿书期会之至,而独处其繁。
式裨天堑之防,兼赞军屯之给。
何期五技,使长一同。
尽归特达之知,蔑有游谈之助。
望不及此,得之歉然。
兹盖伏遇某官勋列鼎彝,祥参奎璧。
仁义礼智,生于色而根于心;
道德忠诚,盛于内而贲于外。
灿经邦之事业,大济世之规模,躬持万物之衡,大布一陶之冶。
除吏八百,不专崔氏之亲,荐士三千,尽用裴公之疏。
路庆公忠之辟,人无竞躁之求,至此庸愚,亦叨甄录。
某敢不力勉未至,求为可知,治悉本于七条,政当期于三异。
戴星而问王事,愿致其勤;
束带而见督邮,其谁敢后。
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代人为女回定启 南宋 · 袁说友
通经拜命,恩盖侈于卫姬;
合姓为婚,已独惭于齐偶。
猥蒙才子,许畀嘉音。
伏承某人神气以灵,蚤决科于拾芥;
而某人德容有愧,未闲礼于采蘋。
不图过听之勤,误辱好逑之选。
枌榆幸接,声气益同。
孟子陈戒女之言,敢忘顺正;
韩子责成人之礼,尚觌典型。
庸致币将,莫遑琼报。
代人言定启 南宋 · 袁说友
同官为寮,夙厚雷、陈之好;
合姓继世,更交刘、范之欢。
诹吉蓍龟,介言媒妁。
某人偶闻诗礼,自期非小人儒;
伏承某人蚤习组紃,可谓彼君子女。
不图过听之误,俯从好匹之求,幸偶齐姜,莫如韩乐。
能修法度,式观蘋藻之可承;
宜尔室家,行庆子孙之逢吉。
敬将末币,具载别笺。
贺判府少卿启 南宋 · 袁说友
说友兹者恭审判寺少卿擢繇宪府,晋长颂台。
惟乐卿清切之班,实枋用权舆之拜,仰惟庆慰。
说友久辱眷知,拱闻显制,区区幸抃,实倍伦等。
谨先修拜短劄,少控贺衷;
尚容嗣干宾赞,敢几台察。
右谨具呈。
七月日,中奉大夫、权尚书户部侍郎袁说友劄子。
谢举自代启 南宋 · 袁说友
天子信儒生之可用,裔夷知中国之有人。
静言过听,无所酬恩。
谢右相启 南宋 · 袁说友
窃以馆阁萃天下之英,昔人谓之高选;
奎壁象图书之府,儒者号为至荣。
贺施元枢启 南宋 · 袁说友
窃以制盛于周,合兵农而一致;
世接于汉,判文武为二途。
送赵运使赴召序 南宋 · 袁说友
某闻自昔人有赠言之说,而后世君子于论交之间,凡道义之契苟有行焉,皆得以言赠。
盖其情亲气合,不得已于此而寓其缱绻不忘之意。
是道也,礼不足而情有馀,施之等辈则为劝,行之先生长者则为薄,是故不可以不审。
某曰不然,文所以宣意,而意所以达理耳。
使文道其意,意适其理,而无失乎赠言之意,则又何礼之拘?
今都运宝文检正郎中被天子诏,将归京师,与四海赤子兴大福利,夫岂徒然耶!
于先生之行也,诵古今,道盛德,盖不知几何人。
而某也介乎其间,独不欲以亡益之辞而塞赠言之责,其果何说哉!
人之言曰:「先生文章言论,贯穿今昔,咀华涉源,尽得前人道学之要,盖异乎析章句而工文字」。
是知乎先生之学也,于赠焉其何知?
又曰:「先生义根于心,道形于色,行不为随,志不务合,盖在昔道义之士,不为他奇以求异者」。
是知乎先生之行也,于赠也亦何知?
则又曰:「先生持使者节,幸江城期年矣,长善救失,靡所不至,而收录成就,必自其孤远者先之。
至于势迫而权取者,举瑟缩不与」。
是知乎先生之公也,于赠焉亦何?
知夫是三者,于赠之意不足,而切切然以称咏为美,先生何乐乎此哉!
然则某将何以告?
盖又闻之,古之圣人立天下之事在乎审,而审之道以谋始为最,始之弗审,后将难收。
越之人有将之楚者,必深推其故而后发,以谓楚之果有利于我也,吾然后行。
不然,适乎楚而事乃戾焉,吾故甘于还越也,果能安于楚之害而拱受乎?
是故越之人必求其百全之利而后动,谋之详,计之熟,则可一去而不复阻。
推而至于朝廷之上,而有类乎是者,则亦乌可遽为之说哉!
孟子曰:「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
孟施舍犹持此以固其勇,不此之虑,而决于未必然之策,而谓之能行也,可乎?
先生将不辰浃侍清閒之燕,历天下事而敢言之,先生必无惮此也。
赠言之劝,以忠而不谀。
某也门下士,不敢不告。
送元直归毗陵序(1173年) 南宋 · 袁说友
甲申年,余过常之湖洑居,而张子正适在焉。
子正于余契家,而又同所寓,意可朝夕见也。
然月率一见,竟数语即去,愿徵逐诩不可得。
余怪而讯诸邻,其邻曰:「是公却扫闭门,课诸子诵书,暮则父子共灯火,夜漏过分,矻矻不肯罢,他事弗遑恤也,而又奚顾宾客哉」?
余愧且太息,知其子必已奋迅杰立,是足为子弟瑞者。
后数月见子正,令子元直与其季踉蹡出揖,眉宇炯炯然,犹丱角有小儿态。
至问读书事,二子皆交口诵念,如闻老师宿儒语者。
余益知古人摘颔髭事,要必在二子。
居亡何,子正浮家旁郡,余亦急急西上,盖今八年矣。
癸巳秋,遂见元直于博士梁君家,且曰:「仆以《易》一经求正于大学博士,日课大义一、小义二、题意三四」。
又道《易》中旨意,皆历历中程度,似不专作举子计者。
又出所自为义一帙,笔力纵肆,左右驰骋,不类后生语。
余跫然益奇之,知其真有志者也。
自是稍有暇,必过元直。
元直亦遇晚休,过翻书相上下,语移时,往往不及俗事,如是亦两阅月。
元直今将去是而归毗陵,因袖所知乡先生序文一卷来曰:「愿君亦有识也」。
余曰:善学者以其所志也,学而溯其所未学,则志意广而大有功,如川之方至也,混混乎昼夜之不舍也,源源乎中国之经营也。
不然,吾见其盈科也而防之?
吾见其激颡也而注之,则泄泄乎日放而不留也,沴沴乎日流而将穷也。
夫惟志愈厉而日进,业愈进而日精,功愈崇而日新,不见其停,不闻其盈。
呜呼!
元直其有乐乎此也耶,其无乐乎此也耶?
择善易解序 南宋 · 袁说友
《易》之为书,与天地准,更三圣而后,备学之者,可以无过焉。
闳衍微深,蕴奥难见,非博学君子,明阴阳变化之用者,焉能探其妙旨哉!
昔王通讲道河汾,推明六经之旨,自谓吾之赞《易》,述而不论。
呜呼!
通尚然也,弗如者其曰能乎!
然考古验今,释其言而解其义者,亦云富矣。
京房、丁宽、梁丘、费直之辈,皆博通《易》道,杰然颖出于西都,不幸其文逸亡。
其后王弼、孔颖达又相继而显焉,列于今而不泯。
暨于我宋,以右文兴治,教化茂行,二百五六十年之内,英才俊士,名世巨儒,日以汇征,多本经谊。
若王、程、龚、耿数公,又皆精通于《易》而得于奥旨也。
吁!
繇古逮今,明《易》者不为不众矣,然予于此亦不得无言焉。
且《易》之所以为《易》者,不外《卦辞》、《爻辞》、《彖辞》、《象辞》、《文言》、《系辞》兼而为《易》,皆圣人所作也。
虽其旨趣意义,微奥难明,亦不过一说而已,曷尝有二哉!
奈何古今学者类皆索奇求异,各持一说,欲无同于人,以骋一己之学,殊异立言,纷然不合于理者有之,悖于理者有之,遂致圣人一经之意,杂然不可考。
后之学者,自是无所据矣。
且《讼》「复即命,渝安,贞吉」。
此《讼》卦九四爻言也,辅嗣、孔氏释之曰:「讼既不胜,若能反从本理,渝变往前争讼之命,即得安居贞吉」。
此一说也。
若东坡则释之曰:「九四所当得者初六而已,近于三,而强求之,故亦不克讼。
然而有初之应,即而就其命之所当得者,自改而安其政,则不失其有」。
此二说不同也。
至于伊川则释之曰:「四以刚阳而居健体,无与为敌,则讼无由而兴,故不克讼。
夫以刚健而不中,所以好讼。
若义不克讼,反就正理,变而安贞则吉」。
此三说不同也。
至若耿氏则释之曰:「九四不克讼,以刚讼柔,其义不克,而复即九五听者之命,变而安则吉」。
此四说不同也。
夫一爻之间,不踰数句,而其意亦不过一而已。
诸儒释之,各立异见,若圆冠方履之不侔。
圣人作之之意,果安在哉?
由此观之,则馀解之相异,可不言而喻矣。
予尝求诸儒训释之文,以寻奥义,见其彼此角立,议论纠纷,不归于一,汩于胸中,因释其当于理,明于道,优于诸解者,萃聚其说为一帙,庶可论归于一,而予亦得以一其心也。
否则将信彼欤,将信此欤?
异时之不一,其害岂小哉!
虽然,予学不逮人,则焉能见众说是与否也。
然尝受教亲庭矣,故于此不自卑逊,而掇取其当者以集之。
想后之君子得是书以观之,则知予集之之际,不妄乱也。
若夫《春秋》一经,圣人褒善贬恶之书也。
左氏自为传,而公羊、谷梁又各为传,后世学者方之六经并行也。
唐卢仝以学高世,刻意《春秋》,乃束三传,独抱遗经,岂非厌传注之说穿凿不根,有激而云哉?
夫卢仝尽弃三传,独以经为宗;
予求以明经,而不敢尽废其解,予之学诚下于仝一等矣。
然汉刘歆谓学者信口说而背传说,是末师而非往古。
盖自秦火以来,残编断简幸有存者,传说之功也。
或者必欲尽废之而独探微言,则朽折之馀,盖亦难矣。
况支离异同之患有甚于朽折乎!
则是书也,其罪我乎,其知我乎,必有论定者矣。
不然,儒者以六经为法,乃累世不能通其学,穷年不能究其理,则太史公即有甚忧者。
孔子尝曰:「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
予于是书,目曰《择善易解》云。
成都文类序(1199年) 南宋 · 袁说友
天地之秘藏,发而为名山大川;
山川之秀灵,敛而为文章华藻。
二者相为颉颃而光明者也。
《两京》、《三都》之赋,摹写天地,绘绣山川,绚道德,掞天庭,润金石,谐《韶》、《濩》,与乾坤造化周流盛大于宇宙之间,千百万世下而知有两京、三都者,以此文也。
然则天地山川而可无此文哉,而可以不传此文哉?
益,古大都会也,有江山之雄,有文物之盛,奇观绝景,仙游神迹,一草一木,一丘一壑,名公才士,骚人墨客,窥奇吐芳,声流文畅,散落人间,何可一二数也。
凡此者,予来三年,亦既略睹矣。
或曰,两京、三都以赋而传,使无传焉,斯文泯矣。
然则由汉以来,其文以益而作者,今独无传,可乎?
有益都斯有此文,此文传,益都亦传矣。
爰属僚士,摭方策,裒诸碑识,流传之所脍炙,友士之所见闻,大篇雄章,英词绮语,折法度,极眩耀,其以益而闻者,悉登载而汇辑焉。
断自汉以下,迄于淳熙,其文篇凡一千有奇,类为十一目,釐为五十卷,益之文滋备矣。
嗟乎!
后世之士岂无浮沅湘,由巴蜀,略邛笮,如司马子长者乎?
岂无上瞿唐,过夔梓,赋雪锦,如杜少陵者乎?
又岂无自西蜀,历荆楚,栖迟山水间,如田游岩者乎?
傥得如二三公者,而访斯益,揽斯文焉,则知清宁阖辟、至大至广之内,而有所谓蜀;
蜀六十州,亘五千里之内,而有所谓益;
益都无量,江汉炳灵之内,而有所谓文者,其不在此书乎!
是书也,而有传焉,庶几乎无负于益。
庆元五年二月望日。
成都志序(1199年) 南宋 · 袁说友
成都,蜀大都会也。
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如周大司徒职方氏所掌,宜有方志以谂后来。
异时郡侯,亦各登载。
唐白敏中始为《成都记》五卷,本朝赵清献公为《成都古今记》三十卷。
相望今数百年,陵谷之变已不同,而物与时偕,湮废增益,又未已也。
后有续记者,而会萃后先,各立程度,互见重出,所闻异同,殆凡数书矣,揽者不复一见而尽,或者病焉。
某来守踰年,暇日,宾客有曰:「今天下郡国悉有志,顾以蜀大都会而独弗备,诚缺文哉」。
乃命幕僚摭拾编次,胚胎乎白、赵之记,而枝叶于续记之书,剔繁考实,订其不合,而附益其所未备。
胪分汇辑,稽仿古志,凡山川地域,生齿贡赋,古今人物,上下千百载间,其因革废兴,皆聚此书矣。
虽然,窃于此有感焉。
是邦也,昔也风土之阜繁,民生之富庶,考之志可见已。
今闾阎无巨室,田野无饶民,商者多乏绝,耕者半转徙,公不能以裕私,下不足以供上,𭵶𭵶然销膏以火而不自知也,可乎哉!
圣明在上,顾忧西南,日议所以宽民输、蠲估赋,培植其元气而针砭其膏肓。
是志也,又将以宽大之诏,什一之制,而大书特书焉,则有俟乎后之作者。
庆元己未孟秋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