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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侍讲元晦书(三二) 南宋 · 吕祖谦
某供职亦既踰月,以史事期限迫促,殊无少暇,它亦不足言者。
中间受之之归,闻以尊嫂属疾,其行颇速。
后来询访自建宁至者,多云疾势不轻,方作书问范伯崇,区区不能无忧,不知已有退證否?
前此便中辱书赐,非忠告之深,何以及此?
某自抵此,于当涂诸公无所亲疏,盖鄙见偶与来教所虑政合。
目前善类单寡,若又拣退,恐益孤危耳。
今因黄丞行,略此附拜起居。
未繇会晤,敢乞厚为斯文护重。
与朱侍讲元晦书(三三) 南宋 · 吕祖谦
岁时黄仲本行,既上状矣,是时虽闻尊嫂音问不佳,而未得的报,故不敢拜慰。
近舍弟转致诲字,乃知所传不虚,累日怅怏,不能自释也。
示谕明白劲正,诚中近岁诸人之病。
盖所谓委曲将护者,其实夹杂患失之病,岂能有所孚格。
到此两月,此等议论盈耳塞胸,忽闻至论,心自洗然,为之开明也。
某轮对初谓在三四月间,近乃知所谓閤门舍人亦轮对,班序在下,如此则须迤逦至五六月也。
郑自明迁小著,亦可见主意未尝以狂直为忤,第人自不肯展尽耳。
陈仲举已到官,近来议论却简径,无向来崎岖周遮气象,甚可喜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三四) 南宋 · 吕祖谦
某官次粗遣,自前月进书后,颇有暇日。
馆中无事,亦可随分读书,但浮沈众中,无能短长,每自愧耳。
对班犹在七八月之间,虽不敢不自竭,政虑浅薄无以动寤耳。
有可儆饬者,因便毋惜疏示,幸甚。
见应仲说,比来复有族姻之丧,亦费料理,而孺人葬地犹有所未定,今莫皆就绪否?
人事书问之类,亦莫有可简省者否?
精神气力禀赋要有限,不可不厚为此道保惜也。
匆匆作此,转托张元善转致,其迟速未可知,故所欲言者不能详布。
与朱侍讲元晦书(三五) 南宋 · 吕祖谦
某到官行且半岁,虽职守所及,不敢不勉,然不过区区缀缉简牍,外此无所关预,低徊随众,殊以自愧。
对班犹在两三月后,有可警诲者毋惜详悉批示,不胜愿望。
尊㛐想已得地,不知安厝有日否。
阴阳家说,要不足信,但得深密处足矣。
日来书问人事亦少简否?
悼亡之后,气血岂无耗损,闻尚茹蔬,此殊非便切,须随宜肉食,以自辅养也。
史丞相来日渡江将迎,又一番扰扰也。
日来可与晤语者益少,盖在此风俗中,立脚不牢者往往波荡,仅馀三数人,又皆力弱不足为轩轾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三六) 南宋 · 吕祖谦
某官次粗遣,无足言者。
对班不出数十日间,愚虑之所及者,敢不展尽?
政虑诚意浅薄,无以感动耳。
回互覆藏,徒为崎岖,决无所益,此病久已知之矣。
史事以文籍不备,阙遗处极多,但是非邪正所系,不敢草草也。
李仪曹所论文格,竟为群议所屈,大抵习俗移人之深,每事捍格类如此,殊可叹也。
葬地已有定卜,安厝莫须有期,莫若随分蚤了为善。
近事邸报中当得之。
章辰州归,偶值政有一番出入奔走,无少暇,略此附承起居。
它祈以时厚为斯文护重。
与朱侍讲元晦书(三七) 南宋 · 吕祖谦
某冗食三馆,比又冒著作之命,益重愧畏。
铅椠事业,虽粗不废,但此外无一毫补益耳。
日来善士间有一二还班列进对者,亦时闻昌言,但力微势弱,终莫能有所轩轾,此忧国者之所深虑也。
桂林以其子病甚,殆力请去,遂得湖漕。
遂可出岭,亦是一事。
刘子澄近丧其兄,甚可念,亦尝通问否?
闻清湍度夏,想为况甚适,但或者传著述探索过苦,要须放令閒暇从容为善。
刘淳叟旧从二陆学,今释褐还乡,专往求教,敢望不倦诲诱。
盖往岁某为学官,与之游处甚久,见其有志而质美,士人中不易得也。
近有宣谕付史馆,谨录呈天语,真王者之言,但对扬殊欠语言耳。
告不必广示人为幸。
淳叟到,迟速未可必,故不及详布。
它祈厚为斯文护重。
与朱侍讲元晦书(三八)(1179年2月) 南宋 · 吕祖谦
某官次粗遣,迩来同舍例权郎,偶占礼曹。
虽目前文书极简省,然偶有讨论,便系礼典,责任实不轻也。
长夏不知愒息何地,密庵去山大近,岚雾蒸薄,要非可久处之地。
却是寒泉平旷,于度暑为宜耳。
比得桂林书,犹未闻移漕之命,计今当出岭矣。
书中具道所以箴戒儆厉之意,不胜感悚。
去冬舍弟转致教赐,一一深中膏肓之疾,朝夕玩省不敢忘。
独所论永嘉文体一节,乃往年为学官时病痛,数年来深知其缴绕狭细,深害心术,故每与士子语,未尝不以平正朴实为先。
去夏与李仁甫议文体,政是要救此弊,恐传闻或不详耳。
前此拜答时匆匆,偶不及之,非敢忽忘也。
人苦不自知,离群索居,尤易得颓弛,惟觊继此时赐砭治,不胜厚幸。
石子重、袁机仲时相见,子重已请得般家假,七月初当可去此,机仲轮对亦即在数月间。
日来轮对者,亦间有正论,虽尘雾未必能裨益,要且得气脉不断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三九) 南宋 · 吕祖谦
某馆下碌碌,无足比数,但史程限过促,又《文海》未断手,亦欲蚤送官,庶几去就可以自如,以此穷日翻阅,它事皆废。
每思往岁所谓范淳夫看忙时书,未尝不欣然独笑也。
目前益复不强人意,虽私窃怀嫠不恤纬之虑,在事者踪迹素疏,既无繇与之深语,从班一二公又复力不逮心,满怀愊塞,无所纾写,徒以职在铅椠,犹粗可藏拙,然要非所安耳。
钦夫犹未得长沙书,近有兼知鄂渚之命。
乡云欲请祠,犹未见文字到,或传已索迓吏,未知信否。
今外郡犹可行志,苟其子葬毕,体力无它,且往之官,亦自无害也。
燕居必甚安适,中间服饵小误,虽知旋即平瘉,调护莫已复旧否?
石子重比方谒告,欲还天台,而有奉常之迁,又须俟一番礼数了,乃能就道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 南宋 · 吕祖谦
某冗食册府已十阅月,空餐亡补,徒积愧负。
对班不出此月下旬,虽愚虑所及不敢留藏,但虑学识晻昧,诚意浅薄,不能有损益耳。
闻纂述甚勤,窃谓忧伤之馀且须休养舒适,使血气完复,不宜使形神太劳。
非特卫生之经应尔,以进道言之,亦须平衍宽畅,然后充大长楙也。
静江近复丧耦,甚可念,请祠已不允,若再三申请,恐可得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一) 南宋 · 吕祖谦
某冗食馆下,行已及期,虽职业所及,勉自鞭策,粗不旷废,但目前可告语者极鲜。
虽私怀嫠不恤纬之忧,无所展布,惟窃愧负耳。
芮氏姻期在岁暮,长年甚觉勉强,但理不容已也。
静江时得书,丧耦后颇无况。
求去见却,势须申前请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二) 南宋 · 吕祖谦
近因便拜书,当既呈彻。
恭审分符南康,虽未足大尉善类之望,然缊积之久,小见诸行事,亦吾道兴起之渐,所系政不轻也。
去就想有定论。
某窃谓起家为郡,乃前辈常事。
而军垒地望不高,无辞卑居尊之嫌。
远方事事自如,可以行志,非此间局促如辕下驹之比。
前后除目,无如此稳贴可受。
况吾丈平昔惓惓君民之念,至深至笃,今幡然一起,上可以承领朝家善意,下可以泽一方之民,而出处之义,考之圣贤,亦无不合。
若谓今之州郡不可为,则朋友间随其分量得行其志者亦不少,况学力之深、德望之重,又在僻远之地,亦何龃龉之虑耶?
堂帖专纳上,幸视。
至秋清,不审尊体起居何似。
亟遣书未暇它及。
刘枢之亡,可为天下痛惜,不知旅柩已至里中否。
张钦夫亦候葬其子即之官矣。
它惟厚为道义自重。
南康见任人赵彦逾已赴召,张戒仲复殂。
乃是见次诸公所以斟酌以小垒相处,政欲可受,切不须苦辞。
若意犹不能已,只一辞足矣。
观察时义,非不可作郡之时,至于再则似长往不来者之为,非中道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三) 南宋 · 吕祖谦
今早发南康堂帖,行方拜书矣,适右揆送敕令上纳,且俾作书敦勉。
窃谓前后除目,无如此除稳惬。
盖军垒地望不高,无辞卑居尊之嫌;
远方自如,无掣肘牵制之患。
吾丈平昔惓惓君民,志念未尝少忘,幡然一起,既可以承领朝家美意,又可以泽及一方,使世少见儒者之效,所系自不轻也。
善类衰微,元气漓薄,稍有萌动,政当扶接导养,虽如孔、孟,交际苟善,未有不应之者。
若到官后或有龃龉,则卷舒固在我也。
目前相识作郡,粗能行志者不少,况学力之深、德望之积,上下自应孚信,亦何龃龉之虑耶?
若意未能已,犹欲自列,须令其辞平稳。
若不允则便宜受命,不可至于再也。
苟恳辞不已,纷纷者便以长往不来见处,甚者将有厌薄当世之议,使上之人贪贤乐善之意由此少怠,亦可惜也。
匆匆再此布禀,它惟厚为道义护重。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四) 南宋 · 吕祖谦
某伏蒙疏喻,即以达之当路,凡雅志所欲言者,悉为启白。
而贪贤之意,确然莫夺,遂以向与刘圭父议者与之商量。
今不许辞免旨挥与任满奏事偕下,诏旨既严,又省往来之劳,斟酌得亦曲尽,恐当勉强一出,以承美意。
若到官或有龃龉,则如陶彭泽翩然赋归,山林之乐,盖未失也。
若深关固拒,使知吾意之所存无几,而滔滔之徒,便有愤世疾邪之论矣。
便义果不可出,则此等议论本非所计,今幸不至此,何惜不少逶迤以全大体也?
刘枢托孤,盖以终身相付,暂出年岁间,固非所校。
陈相入对甚忠恳,一两日即之官矣。
所论东汉末事,因便望录示。
子澄处虽可转致,然道里缭绕,未能亟见耳。
密庵事,近南安家叔方到,即以曲折具禀。
家叔云已尝有文字拜托,一面别择僧令舍弟纳去,不知已到否。
郑自明力琢磨之甚善,渠比之流辈却无脂韦顾惜意思,但失在不学。
倘自此能用力,盖未可量也。
张钦夫亦两月不收书,当是道中不暇耳。
递中略此附问,它祈为道义自厚。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五) 南宋 · 吕祖谦
某冗食馆下,秋毫无补,日惟愧慄。
不允之命既下,又许径之官,恩意既隆厚,而所以相处者商量亦得曲尽,揆又云已自亲作书相勉甚详。
窃谓仲尼不为已甚,恐须勉为一起,以承领上意。
况今陈相为帅,丁子章、潘德夫皆素相慕用,王齐贤、颜鲁子亦士类也,到郡想别无龃龉。
若随分可少苏疲瘵,使世见儒者之效,于斯文非小补也。
苟确然不反,却恐似长往不来一偏之行,而异意者转益纷纭,切乞深入思虑为幸。
近潘监劾南康签判,迁延不发迓吏,并乞催趣赴任,皆得旨挥。
今再以堂帖拜纳,度此事势,虽雅志倦于应接,恐须勉强到官。
若果不可为,则引疾丐祠,却是熟事,甚易为力。
若或再辞,或道中俟命,则此间未必有相察者,转见牢攘也。
想高明必深悉此。
程泰之《禹贡图》,如欲写,当一面为钞。
《文海》近方略成次序,止于南渡前,盖不如此则无限断也。
俟去取得当,即以目录拜呈。
以递中略此拜禀,它祈为斯文护重。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六)(1170年1月) 南宋 · 吕祖谦
某伏蒙垂喻,固深悉雅意,即一一达之当路。
而其意确然不移,又以已有不许辞免旨挥,不敢再将上,遂复有趣行堂帖,谨以拜纳,恐须免强一至治所。
若相事势果不可为,则引疾丐祠,却是常程事。
辞免则碍旨挥,到任丐祠则非辞免也。
又载疾之官,亦见奉命之共,才文字到便可得,却无今日许多牢攘也。
况江东帅、漕、宪、监,皆旧相知,或素慕用,上下相应,当无龃龉。
或粗可施展,使一方之民息肩,亦岂小补哉!
钦夫得书,亦以为须一出为善。
虽去就出处,素有定论,然更须斟酌消息,勿至已甚。
苟一向固拒,则上之人谓贤者不肯为用,于大体却有害也。
程侍郎《禹贡图》,潘叔昌曾录得,可径问渠取,不然稍暇亦可录去。
黄叔张陛辞,甚见领略。
一二年来,小小灌溉,岂无萌蘖之生,但寒者众耳。
专介回,谨此拜禀,它乞为斯文护重。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七) 南宋 · 吕祖谦
《论语精义》近得本,日夕玩绎,类聚皆在目前,工夫生熟,历然可见,与分看甚不同。
此间学者多欲看而难得本,告谕贩书者,令多发百馀本至此为佳。
序引中说魏晋及近世讲解,此意尤好,但中间说横渠及伊川门人处,如伯夷、伊尹与颜、曾等语,却似筋骨太露耳。
更润色,令意微而显乃善。
蔡子资质,在流辈中颇惇厚,对策病痛,前此固尝面谕之矣,委曲之说,诚切于近日学者之病。
计校避就,真是私意。
比看《易·旡妄》传云「虽无邪心,苟不合正理则妄也,乃邪心也」,益悚然自失。
因思去岁给札,当时本意欲俟数月间得对,展尽底蕴,故事事未欲说破。
缘此回互,却多暗昧处,此政《易传》之所谓邪心也。
来教「藏头露影」等十数语,句句的当,敢不虚心敬承?
继此如有旧病馀疾,切望不可一毫放过,痛加砭治,乃幸。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八) 南宋 · 吕祖谦
危论骇世,清风激时,不记曾有此语。
意与此相近,亦不可知。
恐听传或转了语脉耳。
然夫子所谓危行言孙与夫孙以出之,恐却须深留意。
盖随时如此,则处之者如此,乃易直之理,与回互避就似不相干,不知是否?
陈同甫近一二年来,却翻然尽知向来之非,有意为学。
其心甚虚,而于门下乡慕尤切,但渠目下以家事势未能出,两三年间必专往求益也。
长沙却常得书,亦彼此时有所讲论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四九) 南宋 · 吕祖谦
近麻沙印一书,曰《五朝名臣言行录》,板样颇与《精义》相似,或传吾丈所编定,果否?
盖其间颇多合考订商量处,若信然,则续次往求教。
或出于它人,则杂录行于世者固多,有所不暇辨也。
与朱侍讲元晦书(五○) 南宋 · 吕祖谦
致知、力行,本交相发工夫,初不可偏。
学者若有实心,则讲贯玩索,固为进德之要。
其间亦有一等后生,推求言句工夫常多,点检日用工夫常少。
虽便略见彷髴,然终非实有诸己也。
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训诱之际,愿常存此意。
夫子教人,亦有可以语上、不可以语上之别。
如坚确有志实下工夫者,自当使之剖析毫芒,精讲细论,不可留疑。
如初基乍入者,似未可遽示之所见未到之理,却恐其轻看了也。
然亦非谓使之但力行,而以致知为缓,但示之者当循循有序耳。
与朱侍讲元晦书(五一) 南宋 · 吕祖谦
谐俗以自便,有此病痛者滔滔皆是;
谈空以为高,眼前却不多见。
盖异教桀黠者皆尽,而士人多堕在苟且委靡,鲜有能自开户牖者。
今所患者,吾道之未明,而异端则非如向时之炽然也。